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农门医妃:妖孽王爷缠上门》 第一章 打死人了 “顶嘴!我让你顶嘴!我打死你这个赔钱货,挨千刀的货。敢给老娘顶嘴,反了你了!” 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农村婆子吊着一对三角眼,颤着一身的肥肉,正拿着了一把种田时用的大铁铲追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打。 少女虽然身体灵活,但耐不住体弱,很快就被婆子追上了。 婆子眼中凶光毕露,狠狠的把铲子往少女的头上砸了过去。 只一下就砸得少女头破血流,尖叫一声扑倒在地。 看到少女额头鲜血直流,婆子非但没有停手的迹象,反而被血腥刺激红的眼,更是一铲子一铲子发狠的往少女的头上敲,这架势哪是对待一个弱小的少女,分明是对侍千年的仇人。只一会少女头上血流如注,糊的连五官都看不清了。 就这样,老婆子还不解恨,一铲铲还死命地往少女身上敲。 少女瘦小,铲子体大,铲子的尖端在地上拖过时,发出刺耳的咣啷声,划出一道道刺目的火花。 可见婆子下手有多狠了。 “朱婶子,快别打了,你要是把四丫头给打死了那可是要吃牢饭的!”门口一个看热闹的中年妇女实在看不过眼去,忍不住开口替少女求起了情。 朱氏三角眼一翻,恶声恶气道:“放屁!咋滴啦,她是老娘的孙女,老娘就算是打死她也是她的命,哪来的牢饭可吃?大忠媳妇,你别以为老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就是想让这赔钱货嫁给你那傻儿子么?行啊,想要这赔钱货,拿银子来!给老娘二十两银子,老娘立刻把这死丫头送到你傻儿子床上,明年就让你抱上一个傻孙子!” “朱婶子你……”大忠媳妇面红耳赤,她只是可怜四丫才多了回嘴,哪知道朱氏说的话却这么难听?什么叫抱上一个傻孙子?这不是咒她么?再说了,她儿子小忠只是老实,哪是傻了? “你什么你?没钱麻溜地滚一边去!你有这管闲事的精神头不如回去把你家爷们侍候好了,免得他有种象种出去打野食,到时死在别的女人的肚皮上,让你当了寡妇你哭都来不及。” “朱婶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大忠媳妇嘴笨,气得脸都胀红了。 “咋滴?老娘说错了么?难道你当了寡妇不哭么?死了男人都不哭,莫不是你早就找好了野男人所以心心念念想你当家的去死了?”朱氏翻了个白眼,嘴里不着调的话就喷了出来。 “你说什么?你这个老骚货,自己不要脸到处勾搭男人,妨死了前夫妨后夫,六十多岁的老骚婆天天坐在石头吸土解痒,老陈头被你吸得跟个鬼似的,早晚让你吸死让你当寡妇,天天自己家男人不够用还想着别人男人,你这个不要脸的老骚货,嘴里吃的都是屎说到我的头上了来,今儿我非得撕了你这张粪嘴子不可!”大忠娘本来还在生气媳妇多管闲事,可是听到朱氏诅咒她儿子死顿时忍不住地跳了起来,一面骂一面拿起了笤帚就往朱氏的头上扫了过去。 朱氏一看哪还顾得上打地上的少女,扬起了手中的大铲子也冲向了大忠娘,嘴里亦是不甘示弱:“放你娘的臭狗屁!你这个老贱人,老骚货,你骚得连你家男人都受不了你的骚劲,为了活命连夜跟着小寡妇跑了,你还有脸说别人?你清白?你清白在我儿子面前脱光了算啥事?看了你一眼,我儿子吐了七八回,老娘没找你赔医药费你倒送上门来了?呸!都老成了咸菜帮子了还想勾引我家青葱般的儿子,老不正经的东西!” “朱氏,我杀了你!” 大忠娘听了这话几乎快气疯了,明明是两家给田争水,大打出手时,朱氏的继子陈大壮不要脸扯掉了她的外衣,连肉都没露出来,到了朱氏的嘴里却成了她脱光了勾引陈大壮了。要是被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她还有什么名声? 大忠娘气急败坏地扔掉了手中的笤帚,竟然举起了墙角边小腿粗的门栓子就要往朱氏头上敲去。 朱氏一看,这要是被敲着了非得被敲死不可,吓得尖叫一声掉头就跑。 “跑?我让你跑!今儿个我非得砸死你这个嘴里不干不净的老骚货!”大忠娘咬牙切齿的追着朱氏。 偏偏朱氏一面跑还一面嘴碎:“老娘咋不干不净了?你这个老骚货,做得出来还怕人说么?你家老头子年青时没跟着寡妇私奔过?你的衣服没当着我家大壮面脱下来过?哎呦,乡亲们啊,快来看看啊,这天底下还有王法么?自己做了不要脸的事还不让人说呦,这是要杀人灭口了,救命啊……” “你再说,你再说!你这个老骚货,今儿个我非打死你这个满嘴喷粪的老骚货!”大忠娘羞愤欲绝,双目迸射出怨毒的光,疯了似的追着朱氏。 “你打啊?你有种打死老娘!老娘就算是死了也得跟小鬼们好好说说你这不要脸的老东西!抓你下地狱去煎油锅!”朱氏嘴里这么说,脚下却不含糊,满场跑得飞快。 朱氏又矮又胖,大忠娘又高又瘦,朱氏要俏,老成这样还穿着一身红衣,大忠娘家贫,身上穿着粗布黑衣。 朱氏为了逃命,跑得脚下生风,大忠娘要打朱氏,追得怒气冲冲。 于是满场就看到一根黑竹秆追着一只红肥球,攸得跑过去,攸得跑过来,看得众人脑袋忽得往左,忽得往右,目不暇接,大声叫好。 不怪众人没心没肺不拉架,实在是两人的人缘都不好,不招人待见。好不容易两个泼婆子打起来了,众人看热闹还来不及,哪个愿意拉架? 不但不拉架,还有人嫌热闹不够大在一边扇风点火。 有人就叫了起来:“大忠娘,你别光骂不打啊,朱氏这么骂你,你要是不把她打个头破血流,你就是承认她说的话。” “是啊,大忠娘,你不敢下死手莫不是心虚了么?” “朱氏,你不是要到阎王殿找小鬼说闲话么?那你还跑什么啊?干脆些站在那里被大忠娘一棒了打死算了。” “就是!朱氏快别跑了,不死怎么告状啊?哈哈……” “你们两人别就这么跑着,光着不练啊,这是绕圈子糊弄我们玩啊?” “快打,快打啊!我们可都等着啊……” 农村的娱乐实在是少,难得有两老婆子打骂得这么精彩,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了,一时间起哄架秧子的人越来越多。 大忠娘被人这么一激,更是脚下生风,她到底经常下田,身手灵活,拿着这么重的门栓竟然真追上了朱氏,想也不想的就对着朱氏的背一栓子砸了下去。 “哎呦,疼死老娘了!老骚货,老娘跟你拼了!”朱氏疼得脸都白了,疼痛之下竟然也激起了血性,回手拿着铁铲挥向了大忠娘,一铲铲在了大忠娘的腿上。 “啊!朱氏你这个老贱人,你敢打我?我打死你!”大忠娘又气又疼,疯了般的敲打向朱氏。 两人一个占着体重的优势,一个占了身体灵活的优势,算是势均力敌,竟然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呼,惨叫连连中却谁也不没占上谁的便宜。 周围的人更是看得目不转睛,大声叫好,堪比过年看大戏。 大忠娘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打架的是她的婆母,要是她不帮着自己的婆母,回去后自然不会有好果子吃。 可是看两人打得那么凶残,活象要生剥了对方的样子,她也不敢凑上去,万一忙没帮上反而自己受了伤,回去后更会被婆母骂得狗不吃屎了。 大忠娘在一边又是叫又是跳,只能求着村里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帮着去拉架,求了半天却没有人愿意帮忙拉开两个老婆子。 实在是两个平时的人品太差,别人不愿意多管闲事,没得到时没落到好还反惹了一身的骚。 大忠娘心急如焚,围着两人转了好几圈,无意中目光落在了四丫身上,看地上一大摊的血,四丫却一动不动,吓得心头咯噔一下。 她连忙跑过去伸出了手凑到了四丫的鼻间。 这么一凑,吓得魂飞魄散,尖叫了起来:“天啊,别打了,快别打了,出人命了,四丫被打死了啦!” “啥?死了?”朱氏吓得一个激灵,也不打了,把铁铲一扔,对着大忠娘横声道:“老骚货,你有种打死我,打死了老娘让你去吃牢饭!” 说完就奔向了四丫。 大忠娘见出了人命,也吓着了,哪还敢追着朱氏打? 扔掉了手中的门栓,跟在朱氏身后幸灾乐祸道:“嘁,也不知道谁打死了人,该谁吃牢饭了。” 朱氏奔到了四丫的面前,先伸出脚往四丫身上踢了踢:“小贱人,你以为装死就能逃过去了么?还不给老娘爬起来?这么爱在人前躺着,不如以后当表子去,想怎么躺就怎么躺,还能挣些钱财回家养你家一窝子的赔钱货。” 大忠娘见朱氏说话难听,连忙道:“朱婶子,别踢了,四丫真没气了。” “没气了?怎么可能?”朱氏翻了个白眼:“这小贱人惯会偷奸耍滑,你可别被她骗了。” 嘴里这么说,心里到底是没有底,朱氏还是伸出手探向了四丫的鼻下。 一探之下,手攸得缩了回来,一个踉跄坐在了地上:“没气了!咋……咋……这么轻轻一打就死咧呢?” 大忠娘讥嘲道:“你一铲子一铲子往脑袋上铲,还轻轻一打?你倒是这么被轻轻一打啊?看你这老骚货死不死!” “哎呀,大忠娘,快别说风凉话了,快看看有没有救吧!好歹也是一条人命啊。”看热闹的人也不看热闹了,纷纷出着主意。 大忠娘翻了个白眼:“又不是我孙女,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偿命也是朱氏这老骚货去偿命去!到底不是亲的,敢下这么狠的手!哼!” “天啊!老头子,老头子,救命啊……”朱氏突然一跃而起,尖叫着冲向了里屋,然后狠狠的撞上了门。 第二章 不怕吃错药 “哎呦,妈的,疼死老子了!哪个王八蛋打老子?等老子好了非得抽了他的筋剥了他的皮不可!”阮绵绵疼得破口大骂,抚着额头挺尸般一下坐了起来,然后…… 然后又头晕地咕咚倒了下去。 床前一大一小姐弟俩先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阮绵绵暴粗口,等阮绵绵直挺挺的倒了下去,愣了愣,随后哭了起来:“二妹,你醒醒……” “二姐……呜呜……你不要死啊……” 阮绵绵晕乎乎间只觉得四只手在身上摸来摸去,然后疯了般的推搡着她,推得她五脏六腑都移了位,两人的哭喊声更是如同魔音穿耳般的钻入了她的脑子,直叫的她身上疼,脑仁疼,连血液都在疼。 “都给老子闭嘴!”阮绵绵憋着一股子的气叫了出来。 “……”哭声戛然而止。 阮绵绵终于感到安静了,正准备睁眼时,就听到耳边传来小男生怯怯的声音:“大姐,二姐不会又死了吧?怎么突然没声了呢?” “不会死的,你二姐是有福的人,当年你二姐出生时算命的说过你二姐是大富大贵的命,大富大贵的命怎么能死呢?” “真的么?” “嗯,是真的。” “可是二姐怎么还不醒呢?” “一会就该醒了!” “那你摸摸看,二姐还有没有气。” “行。我来摸。” 阮绵绵听了暗中翻了个白眼,谁说大富大贵的命就不会死了?要是这样皇帝还永生了不成?再说了,她这身体的主人可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嘶,这身体可真疼啊! 不但头疼,身上都疼,还头晕眼花严重缺血,这原主到底是生生的疼死的,还是血流干了死的啊? 谁下手这么狠毒,居然对一个小小的少女下这么毒的毒手啊? 还有,死老头子,给她找身体也不找个好的,居然找这么个破身体,这是想生生的疼死她,让她再死一次么? 阮绵绵咬牙切齿地把亲爷爷骂了个千百遍后,终于认命地睁开了眼。 只是她睁眼就睁眼吧,睁眼的方式有些奇葩,就跟死不瞑目似得双目圆睁,把正准备把手伸到她鼻下试探的少女吓得一个激灵,腾得一下缩回了手,差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二……二妹……你……你没死吧?” 这不废话么? 死了还能喘气? 阮绵绵转了转眼珠,看向了少女,没好气道:“没死都快被你们推死了。” “……”少女先是一愣,随后一巴掌打在阮绵绵身上,哭道:“死丫头,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个没良心的!好端端的心疼你倒成了要谋你的命似的,你这嘴什么时候能说出点好听的话啊?要不是你脾气臭,嘴巴硬,你怎么会被奶打成这样啊?都说吃一亏就长一智,你说你怎么吃了这么大的苦头,差点连命都快没了,怎么还不长记性呢?你将来可怎么办啊?呜呜……” 少女越说越难过,就这么哭了起来。 “大姐,别哭了,你别哭了,以后沉央听你的话好不好?” 阮绵绵看向了劝着少女的小包子,小包子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是瘦小,不过倒是很漂亮,尤其是一对大眼睛,跟水洗过的葡萄似得,干净的让人仿佛看到了天空,让颜控的阮绵绵立刻就喜欢上了小包子。 “你听话有什么用?你二姐这个驴脾气,总有一天我会被气死的。”少女抹了把泪,恨恨道。 阮绵绵趁着两姐弟哭时,打量了一下住的地方,虽然早就知道是重生到了农家,可是穷成这样的农家,阮绵绵还是被惊呆了。 这土坯子的床,烂稻草的屋,唯一的家具是蛀满虫洞的树枝小马扎。简直刷新了阮绵绵对贫穷的认知。 好在阮绵绵向来有着崩泰山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涵养,眼珠只转了转就接受了现实。 看向了正哭着的少女,阮绵绵很快就投入了角色,撇了撇唇,道:“姐啊,你将来会不会被我气死我是不知道,但你刚才这么一巴掌打在我身上,我觉得我快疼死了。” 少女一听立刻不哭了,紧张地看向了阮绵绵:“啥?打疼你了?我没用力啊?你哪里疼,我看看。” 少女说着就要扒阮绵绵的衣服。 阮绵绵吓得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姐,你干啥?” “看你的伤还能干啥?你有的我也有,有什么好害羞的?” 阮绵绵打量了下少女平得跟晒谷场一样的胸,想着前世自己的波涛汹涌,嫌弃的咕囔:“不见得。” “啥?”少女没听清,追问了句。 “噢,我是说沉央在呢,你给我看伤不好吧?” “啊?我倒忘了沉央了。”少女懊恼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对着小包子道:“沉央,你先出去给你二姐端些热水来,我给你二姐看看伤。” “好。”小包子乖巧地应了声,跑出去了。 “行了,沉央出去了,我给你看看伤。顺道再给你上些药。”少女说着又要扒阮绵绵的衣服。 阮绵绵死活不让扒,少女不悦道:“你又咋了?好端端的怎么又使小性子了?这伤药还是我找陈郎中赊的,可不能让奶知道,否则奶是决不会付这钱的。” “不让奶知道,奶就能付这钱了?”阮绵绵翻了个白眼,听刚才少女的话中意思,原身之所以死是这身体的奶给打死的,阮绵绵立刻对这个奶十分的厌恶。 少女愣了愣,道:“但总比奶知道了不但不付钱还把药抢走了自己用好吧。” “……” 这是伤药又不是补药,还能抢了自己吃的?这原身的奶该多奇葩啊? 阮绵绵愣在那里,觉得接受无能。 “行了,别磨叽了,快点上药吧。”少女催促道。 “先把药拿来我看看。”既然这身体以后是她的了,阮绵绵自然是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乡下郎中的水平,她有些信不过。 “看什么看?你还懂药不成?你要是懂药,以后咱家倒是省钱了。”少女嘴里咕囔着,不过却还是把一碗黑乎乎的药泥拿过来给阮绵绵了。 阮绵绵接过闻了闻,是常用的鱼腥草加了些止血用的鸡脚草。鱼腥草能清热解毒,利尿除湿,具有抗菌抗病毒提高免疫力的作用。鸡脚草则有凉血止血的作用。两种药都是常见的药,村里地里井边到处都是。 阮绵绵住进这身体之前那是用什么药都不管用。现在阮绵绵住进这身体了那是什么药也不用用了。说白了这身体严重缺血,最需要的就是吃补血的食物养身体。 这两种药效果有一些,但对阮绵绵这身体作用并不大,阮绵绵本来不想用这药,可是想到那个奇葩的奶,觉得不能让那个奶占便宜,所以就同意上药了。 阮绵绵不知道其实她也挺奇葩的,明明不需要这药,为了不让那个奶占便宜,生生给自己用了。 少女手脚很麻俐,动作也很灵活,很快就给阮绵绵上完了药,然后小心翼翼的又给阮绵绵包好了,一点没弄疼阮绵绵。 草药凉凉的,敷在伤口上倒让疼痛感减轻了不少。 阮绵绵很满意,决定等身体好一点,自己采些补血的草药给自己补补,尤其是后山那些被她盯了好久的兔子也一定要抓回来吃掉。 “姐,谢谢你,我感觉好了许多了。” 少女瞪了眼阮绵绵:“谢啥谢?我是你亲姐,这不都是应该做的么?还有,你要真想谢我,以后跟奶说话软和着点,别没事就跟奶呛呛,到时自己倒霉,知道没?” “知道了。”阮绵绵虽然不知道原主是怎么惹到了那个奶的,让那个奶下这么狠的手,但现在别人说什么她就应什么总是没错的。 她没有任何原主的记忆,所以只能先以不变应万变。 好在听这少女的口气,原主的脾气性格与她的脾气性格还是比较相似的,所以她倒不怕被识破身份。 看阮绵绵一动不动沉思的样子,少女有些担心道:“你咋了?是不是头还疼啊?” “有点。”阮绵绵回过神,敷衍道。 少女想了想,然后开始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第三章 穷的稻草当衣穿 阮绵绵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画风变得太快了吧?不是问她头疼不疼么?怎么好端端地脱起衣服来了? 只听过秀色可餐,没听过美色能治病的啊?再说她又不是男人,还能被美色所迷? 阮绵绵打量着少女的身体,前平后扁,瘦成了一道闪电,怎么也不觉得这少女的身材有让她忘了头疼的本钱啊。 少女脱着衣服看阮绵绵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不禁脸一红啐道:“死丫头,眼睛往哪看哪?真不知羞!” 阮绵绵唇狠狠的抽了抽,别过了眼,心里却想:又不是我要看的,是你自己要脱的。再说了飞机场有什么好看的? 少女把衣服脱掉后,卷成了一卷,然后小心翼翼地垫在了阮绵绵的头下:“来,把你的头枕高一点,这样头疼就会好点了。” 少女的动作十分的轻柔,声音更是透着温柔。 阮绵绵这才知道原来少女脱衣服是为了把衣服给她当枕头用的。 不知道是不是原主还留下的感情存在,还是少女实在太温柔,让阮绵绵从心底开始接受了这个少女。 阮绵绵道:“姐,有你真好。” 这次是真心实意了,而不是开始的敷衍了事。 少女眼里润出一抹湿意:“不,姐不好,姐没有保护好你。” 阮绵绵默了默,她不知道怎么接话了,毕竟她这个身体的主人是真的死了。她做不到安慰少女说一切都好。 她能做到的就是代替原主好好的保护原主的亲人。 “大姐,水来了。” 小包子拿了个缺口的碗跑了进来,碗里还冒着热气。 少女接过了碗,先是试探地喝了一口,然后对阮绵绵道:“这水温正好,来,二妹,我扶你起来喝点水。” 阮绵绵不习惯喝别人喝过的水,不过嘴里实在是干,加上少女的亲情让她感动,她遂也不再计较,就着少女的手把水喝了。 喝完后,阮绵绵终于有种活过来的感觉。 少女又让阮绵绵枕在她的衣服上,然后拉过补丁带补丁的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大姐,再给二姐垫高一点吧,我也有衣服。” 小包子见少女把衣服给阮绵绵当枕头了,也开始脱起了衣服。 阮绵绵看向了小包子的衣服,一看之下唇狠狠的扯了扯。 这哪是衣服啊,分明是一条条形状各异的布条拼接成的两片布,因为颜色太多,把小包子裹得跟条火赤练蛇般五彩斑澜。最离谱的是这件衣服没有袖子,为了保暖,小包子竟然用一条条稻草绳把自己的手臂绑得密不透风,整个人看着就跟稻田里的稻草人没什么区别。 “沉央,你别脱了,要是着了凉的话,家里可没钱给你看病。”少女阻止了小包子的脱衣服的举动,又摸了摸小包子单薄的衣服道:“现在已经入秋了,白天倒是热,但晚上却凉得冻人了,明天我再求奶给些新稻草,帮你在身上也绑一些。” 小包子摇了摇头:“别问奶要稻草,到时要不到还得挨奶一顿打。今天我给李奶奶割了一筐猪草,李奶奶答应给我一捆稻草呢。到时够咱们三人用了呢。” 少女听了眼睛一亮,喜道:“真的么?李奶奶真的答应给咱一捆稻草么?” “答应了,让我明天去拿呢。” “太好了,你二姐受了伤,怕冷,正好一半给你二姐用,一半给你用。” “都给二姐用吧,一半垫着一半盖,这样伤好得快。我还不冷,等过几日再问李奶奶换些稻草我再绑吧。”小包子很懂事道。 “这样也行。”少女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阮绵绵听了也不禁心头酸楚,没想到她重活一世居然要让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照顾了。 这孩子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她有气无力道:“沉央,把大姐的衣服拿走,我垫着头更晕了。” 少女补丁带补丁的亵衣上绑着的全是稻草,脱了外衣根本就没法子见人了,阮绵绵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枕着少女唯一的外衫。 这个家可真穷啊! 老东西可真会给她找地方! 就这还让她逍遥过日子?她拿什么逍遥?穷逍遥么! 阮绵绵脸色很难看,咬牙切齿地把老爷子又骂了个狗不吃屎。 正在家里翻着族谱看着阮绵绵配偶栏里的名字,长吁短叹的老爷子突然觉得一阵的冷。 老爷子叫道:“管家,把空调调高点,冻死老子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冷了呢?难道是那死丫头在骂老子?” “绵绵,你咋脸色这么差,是不是冷了?”少女关切地看向了阮绵绵,非但没有把衣服穿上,反而铺平盖在了阮绵绵身上。 阮绵绵连忙阻止:“姐,别给我盖了,我不冷,还是你穿着吧,不然走出去没法子见人。” 少女笑了:“别担心,天都黑了,谁能看得到?再说了,在这个家里,除了你与沉央关心我,谁还会在意我?” 少女说话时很爽利,根本看不出一丝的伤感,仿佛被人忽视的人不是她一般。 阮绵绵不禁有些心疼少女,按着少女的年纪,在前世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更是恨不得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来满足一颗虚荣的少女心,而这个少女却负担着生活的重担了。 没有原主记忆的阮绵绵并不知道在这个家里,被忽视反而是一种幸福。被忽视还能开心一些,要是被盯住了那就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了。 “对了,二妹,你一定饿了,我去弄点吃的来。” 少女站了起来,对着小包子道:“沉央,你守着你二姐,大姐去找点吃的。” “知道了,大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二姐的。”小包子坚定的点了点头,五六岁的孩子脸上浮现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认真。 少女欣慰的摸了摸小包子的头,然后走了出去。 “沉央,你叫沉央是吧?”阮绵绵摸了摸额头露出迷糊之色:“我头疼,我记不清我是谁了。” 小包子一惊,差点哭了起来:“二姐,二姐,你别吓沉央,你不会连沉央也忘了吧?” 第四章 刚从鸡屁股里扣出来的蛋 阮绵绵见小包子快吓哭的样子,暗中说了声抱歉,原主似乎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具身体,居然没留给她一点有关这身体的信息,让她只能先从小包子的嘴里套些有用的消息了。 “别急,沉央,我记得你是我的弟弟,还有大姐,但是其它的都不记得了,你看我连自己都记不得却记着你,是不是说明我疼你呢?” 小包子一听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二姐最疼我。” “嗯,最疼你。”阮绵绵伸出手想摸小包子,不过手伸到一半就没有了力,小包子连忙将头凑到了阮绵绵手下,让阮绵绵摸,让阮绵绵想到前世的爱宠折耳猫。 只是摸到了小包子枯燥的头发,阮绵绵却心疼了。她养的折耳猫那是毛光水滑的,手感更是如丝般柔顺,哪象小包子的头发,燥的能拉手?在这古代真是人不如猫! “沉央,以后二姐一定把你养的白白胖胖的。”阮绵绵摸着小包子的头,下定决心要把小包子养得跟真包子一样宣呼。 小包子先是眼睛一亮,随后眼神一黯:“二姐,沉央不要养得白白胖胖。” “为什么啊?”阮绵绵很奇怪,穷人家的孩子不都是以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为荣么? “每次我吃饭时,奶就骂:吃得这么多做什么?养得白白胖胖过年当猪崽子杀了吃肉么?你就吃吧!等哪天家里没有吃的就把你和别家孩子换着宰了吃,你这么胖一个能换别人两个,怎么着也不亏了!二姐,我不想被奶当猪崽子杀了吃肉,也不想被别人吃掉,我不想死。”小包子说着就流出了眼泪。 阮绵绵眸光一沉,这个奶对小包子是恶言相向,对她则是大打出手,生生的打死了原主,这个奶真是够恶毒的。再想想额头的伤和身上的伤,这哪是亲奶干的事,分明是仇敌下的死手啊! 这奶一定不是亲的! 阮绵绵哪知道自己这么发泄一下心里的愤怒倒是真相了。 她搂着小包子的头安慰:“别哭,沉央,没有人敢吃你,谁要吃你二姐剥她的皮抽她的筋!” 小包子安心了,笑了起来,眼中还含着泪。 想了想对阮绵绵道:“二姐,我还是不长得白白胖胖了,我不能让你和奶对上,不然奶真会再把你打死一回的,而且你要跟奶干上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娘说女孩子名声不好嫁不到好男人的。” 阮绵绵见小包子这么小就为她考虑这么多,心中又是酸楚又是欣慰。穷她倒不怕,怕的是这身子的亲姐弟是个拎不清的。现在看来,家里穷归穷,姐弟倒都是好的。 阮绵绵又哄了小包子几句,倒是弄明白了家中的关系。 这是家庭说白了就是鳏夫再娶,寡妇再嫁的组合家庭。 家中老一辈人就是阮绵绵名誉上的爷爷陈老壮与奶奶朱氏。往下一辈一共四子一女。其中大儿子陈大壮是陈老壮前妻所生,二儿子与三儿子则是朱氏前头带过来的。四儿子还有一个小女儿则是朱氏与陈老壮婚后所生。 阮绵绵姐弟三人的亲爹是朱氏带来的二儿子。 也就是说除了陈大壮,其余的三子一女都是朱氏所出。不用想,朱氏与陈老壮所出的一儿一女在这个家里过得最舒服,毕竟人吃的是亲爹亲娘的饭。 至于陈大壮也不会过得差,一来陈大壮年纪最大根本不需要看继母的脸色了,二来古代以夫为尊,所以朱氏肯定不会苛刻陈大壮。 所以最艰难的应该是阮绵绵一家子和三叔一家子了。 毕竟别说是古代了,就算是现代,一个女人带着两个拖油瓶再嫁,再婚的夫家也不可能真心实意的对这两个便宜儿子好。何况整个陈家这么多儿女除了女儿未嫁外,四个儿子又都是能生的,下面各自生好几个孩子,这么多口等着吃喝,朱氏怎么可能不把心偏到胳肢窝里去? 不过更让他们在这家里过得艰难的是因为他们姐弟的亲爹在多年前偷卖了家中的一部分田地后就赶考去了,然后音讯全无。 想到这里,阮绵绵又把便宜爹骂了个无数遍:你赶考就赶考,不好好跟家里商量不说,居然还偷卖了家中的田产去赶考,你这是人干的事么? 要是能弄个官身回来也好,偏偏人去无踪了! 这不是逼着姐弟三人去死么? 想明白了这一切,阮绵绵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朱氏作为她的亲奶能这么下死手的打原主,最后生生地把原主给铲死了。 阮绵绵不知道是该痛恨朱氏的残忍,还是可怜朱氏夹缝中求生的不易。 阮绵绵自以为搞清了家里的关系,哪知道小包子到底年幼,知道的根本不详细。朱氏是带着两个拖油瓶嫁了陈老头不假,但是陈家所有的产业都是阮氏三姐弟名下的。 也就是说现在陈家老老小小住的房子是阮家造的,吃的米粮是阮家地里产的,用的钱财更是阮家赚的,就连三姐弟亲爹阮道谛偷卖的田地也是阮家自己的! 可以说陈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吃的用的穿的住的都是三姐弟的财产!吃着用着住着他们三姐弟的,还把三姐弟当牲畜一样使,陈家根本就是丧尽了天良。 但阮绵绵不知道这些,还觉得占了陈家的便宜。 阮蔓青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鸡蛋,一脸的兴奋,让蜡黄的小脸有了一丝的红晕。 对了,阮绵绵从小包子嘴里知道这个大姐的名字叫阮蔓青,她还是叫阮绵绵,小包子自然叫阮沉央了,毕竟亲爹是秀才,给孩子取的名字都挺好听。 要是跟村里那些女孩子一样取个名叫什么花什么草的,阮绵绵就郁闷了。 他们还有一个亲娘叫贾氏,是朱氏买给她那个便宜爹的童养媳。 阮绵绵问过小包子,贾氏去哪里了,小包子说是在干活。 虽然阮绵绵觉得女儿都被打死了,身为亲娘的贾氏居然连看也不看一眼还能自若的干活,心中对贾氏这个亲娘很是不满,不过想到贾氏童养媳的身份,再加上这家里的复杂性,阮绵绵也就释然了。 “二妹,快,快把这个鸡蛋喝了,还热着呢。”阮蔓青的眼中透着欣喜,压低声音道:“这是我刚才大花屁股里扣出来的,你快喝掉了,呆会我把鸡蛋皮给扔掉,免得被奶看到了。” 第五章 一个鸡蛋的官司 “……” 阮绵绵额头一阵的黑线,嫌弃地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蛋。只要想到是从鸡屁股里生生的扣出来的,哪怕是这身体透着强烈的饥饿感,怎么也下不去这口。 “你这是咋了?高兴傻了么?”阮蔓青见阮绵绵盯着鸡蛋就是不伸手,以为阮绵绵开心傻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快乐,嘴上催促道:“来,二妹,快吃吧,等吃完了姐再给你找去。” 小包子听了眼睛一亮,急道:“大姐,你真还能找到鸡蛋?” 阮蔓青微顿了顿,然后用力的点了点头:“能。” 阮绵绵看阮蔓青的表情,就知道能拿到这个蛋已是千难万难,哪能再拿一个蛋? 本来她就不愿意吃刚才鸡屁股里扣出来的蛋,现在见小包子馋成这样,更是吃不下去了。遂对着小包子道:“沉央,这个蛋你吃吧。” “给我吃?”小包子一张嘴口水流了出来,他连忙抹掉了口水。 阮蔓青看了心里很不好受,不过想到阮绵绵的伤,还是狠下心道:“沉央,这鸡蛋是给你二姐补身体的,你要想吃的话,下回大姐再给你找好不好?” 小包子懂事的点头道:“好,这鸡蛋给二姐吃,二姐你快吃吧。” 小包子又狠狠地看了眼鸡蛋后,然后对阮绵绵道:“二姐,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吃鸡蛋,鸡蛋一点也不好吃。鸡蛋哪有糠好吃啊,总是带着一股子的腥味……” 小包子说着说着,说不下去了。因为嘴里分泌的口水不听他吩咐的往外流。 阮蔓青只当看不见,对阮绵绵道:“对啊,二妹,我与沉央都不爱吃鸡蛋,受不了那味,你还是快吃吧。” 身为天师世家的传人,看得最多的就是生离死别,见的最多的就是尔虞我诈,别看阮绵绵一身软妹子的外表,其实却有一颗冷硬的心。要不也不会当断就断斩断了情丝。 可是看到这姐弟两,阮绵绵还是心里酸酸楚楚的。 小包子明明想吃鸡蛋想得要命,为了她补身体却说着违心的话,阮蔓青明知道被发现了就是一顿打为了她还是偷了鸡蛋,阮绵绵看着阮蔓青手中的鸡蛋,目光复杂不已。 这鸡蛋已经不是一个蛋了,而是盛载了两人满满的情义。 阮绵绵忍住眼中的酸意,接过了蛋,毫无商量口气道:“要吃大家一起吃!” “一个蛋才多少哪够三人一起吃的?二妹听话,你自己吃吧,我们真不爱吃,再说了,要是沉央想吃,我再去掏就是了。” 阮蔓青说得轻飘飘,但阮绵绵知道阮蔓青这话摆明了就是哄骗她的。 阮绵绵轻轻敲开了一个口子,里面澄清的蛋清晃动着。 “来,沉央你先吸一口,快,不然就漏掉了。” 小包子看了眼阮蔓青,阮蔓青看向了阮绵绵,见阮绵绵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只能对着小包子点了点头。 小包子这才小心翼翼的凑到鸡蛋壳边吸了一口。 那一口真是小心翼翼,生怕吸得用力把一个蛋直接给吸干了,几乎是用舔的。 小包子吸完后惬意的眯了眯眼,赞道:“二姐,这就是鸡蛋的味道么?原来鸡蛋这么好吃啊?” 阮绵绵低头一看,鸡蛋还是满满的,仿佛没被吸过。 真是个懂事的孩子,懂事的让她心疼。 她揉了揉小包子的头:“等二姐身体好了,天天让你吃鸡蛋。” “真的?”小包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阮绵绵,兴奋道:“二姐身体好了,真能让我天天吃鸡蛋。” “嗯,二姐说话算话。”阮绵绵用力的点了点头。 小包子又道:“那大姐二姐也能天天吃鸡蛋么?如果你们没有的话,我也不吃。” 阮蔓青听了白了小包子一眼:“大姐身体好着呢,哪能天天吃蛋糟贱东西?要是真有鸡蛋那也是你跟你二姐分着吃。” 小包子不愿意道:“那不行,咱们三人,噢,对了,还有娘,咱们四人分着吃。” 阮蔓青本想与小包子再讨论讨论鸡蛋的分法,不过想到连这么一个蛋都是来之不易,天天吃蛋不过是个美梦而已,就不再与小包子争了,笑了笑道:“那行,都依沉央。” 小包子这才高兴了起来。 阮绵绵遂将手中的蛋递到了阮蔓青的嘴边道:“那大姐先从这个蛋开始吃吧。” “我也要吃?”阮蔓青看了眼鸡蛋,还是舍不得吃。 “大姐,你刚才可是答应了沉央的,你要是不吃的话,就打击了沉央的一番好意了。”阮绵绵语重心长道:“家里虽然贫穷,可是我们还能骄傲的是拥有姐弟关怀谦让的优秀品质。如果我们一味的把好东西都让给他人,也许一次两次不觉的,时间久了,那个被谦让的人就会觉得理所当然,甚至会变得自私,难道大姐希望你的妹妹或弟弟变成一个自私自利不计亲情的人么?” 阮蔓青吓了一跳,连忙道:“不会这么严重吧?” “会!”阮绵绵坚定的点了点头:“自古就有升米恩斗米仇的说法,大姐又怎么能肯定一味索取而不付出的人会不改变品性呢?” 小包子聪明之极,也在一边道:“对啊,对啊,大姐你要是一直把好吃的都给我吃,我以后说不定要变坏了呢,我不想变坏,我想对大姐二姐好。” 阮蔓青连忙道:“我吃,我吃,我吃还不行么?” 阮蔓青凑着就吸了口,怕阮绵绵与小包子不信,还指着鸡蛋道:“你们看,蛋清浅下去了,我可吃过了啊。” 小包子高兴的笑道:“大姐吃过了,二姐快吃吧,多吃点,这样身体也能快些好。” “好。借沉央吉言!” 阮绵绵也吸了口鸡蛋,说实话,腥里巴几的,真是不好喝!不过为了让阮蔓青与小包子高兴,阮绵绵也作出享受的表情。 阮绵绵知道前世有些人就喜欢喝生鸡蛋,说是能美容养颜,不过鸡蛋不熟的话那是有细菌的,阮绵绵从来不吃生鸡蛋的。 现在这环境,要想吃熟的是不可能的,为了填饱肚子也只能吃生的了。 阮绵绵把鸡蛋又递到了小包子的面前:“咱们是亲姐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你不喝就代表着以后不愿意与我有难同当。” 小包子一听急了,又吸了口。 于是一个鸡蛋三个人轮流吸了一刻钟才吸干了。阮蔓青怕浪费了,把蛋壳掰成两片,然后把里面舔得干干净净才罢休。 才舔干净鸡蛋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道老妇恶毒的诅咒声:“哎呦,哪个丧天良的偷吃了我的蛋噢,挨千刀的货啊,老娘是缺了你们那一口还是少了你们那一口啊?你们要当贼偷我的蛋啊!老娘诅咒你们,吃了我的蛋,烂嘴烂手烂心肝,出门被车撞死,走路被石头绊死,喝水被一口噎死,嫁个男人被做死啊!” 第六章 蛋是谁偷的 阮绵绵听了脸色阴沉得能下雨了。 家里的鸡又没出门,下的蛋找不着了自然是家里人拿了。家里人吃个蛋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的仇人,至于诅咒的这么狠么? 关键是听朱氏这么肮脏的诅咒,分明是认定了鸡蛋是阮蔓青拿的了。这种话说陌生人都能让人羞愤而死,何况说自己的亲孙女!简直就太恶毒了! 阮蔓青脸色胀得通红,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扑哧扑哧的往下掉。 小包子则抢过了鸡蛋壳就要往嘴里去。 “你做什么?扎着嘴巴怎么办?”阮绵绵吓了一跳,一把抢过了小包子手里的鸡蛋壳。 小包子急道:“我要把鸡蛋壳吃掉,不然让奶看到了,大姐会被打死的。” 阮绵绵不信道:“一个鸡蛋不至于让奶打死大姐吧?” “怎么不会?之前二姐你不是跟奶回了句嘴,奶就差点把你打死了么?这拿了奶一个蛋,奶能放过大姐?” 阮绵绵想到原主的遭遇,倒是对小包子的话信了三分。 “沉央,把鸡蛋壳扔到猪圈去。”阮绵绵当机立断让小包子把鸡蛋壳扔到猪圈去。 小包子伸手往额头一拍,自责道:“我怎么傻了?忘了隔墙是猪圈,鸡蛋壳扔进去立刻就能被几头大猪婆给踩到屎里去了,奶就算是找瞎眼睛也找不出来。二姐,你不是失忆了么?怎么还记得外面是猪圈啊?” 阮绵绵扯了扯唇,她哪是记得啊? 隔壁不停的飘来猪粪臭味,还听到猪的哼哼声,更可恨的是这些猪估计是嫌她们姐弟三占了它们的地方,没事就在草房子外面刨她的草墙以示不满,撞得草墙摇摇欲坠随时要塌的样子,她要是不知道外面是猪圈,那她就是傻子了! 小包子屁颠颠的拿着鸡蛋壳跑到草墙边,动作麻俐地把手穿过草墙,把鸡蛋壳用力扔了出去。顿时传来肥猪们的哼哼声。 就在小包子把手缩回来时,朱氏骂骂咧咧地走了进来。 阮绵绵总算见到了传说中的奶,一见之下对朱氏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只见朱氏一脸的横肉,一对三角眼放射着精光,每走一步就抖三抖,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朱氏身上穿得虽然不是绫罗绸缎,却也是不错的细棉,甚至连个补丁也没有。 穿得好,吃得胖,与她们姐弟成了极端的对比。 阮绵绵本以为家里穷才让朱氏这么刻薄姐弟三的,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回事。朱氏再嫁的难处,阮绵绵是理解的,可是这么虐待姐弟三,阮绵绵就不能接受了。 阮绵绵低垂着头,目光落在了床上某处,眼微闪了闪。既然家里不穷,那今天一定要朱氏答应让他们搬出这破烂屋子去! 朱氏白多黑少的三角眼先是环顾了一圈,见到阮绵绵醒来,倒是长吁了一口气。 别看她嘴里横,其实她也是心虚的。这打死孙女虽然说不会吃牢饭,但传出去名声不好。她还有好些个孙子要娶媳妇的,要是别人不敢把闺女嫁进来,那她老陈家不得绝了后啊? 还有,要是阮绵绵真被她打死了,族里也会惩罚她的,毕竟阮绵绵可是…… 没有了人命缠身,朱氏立刻神气活现了,想到无故消失的那只鸡蛋,更是心疼得直抽。 看到小包子正在草墙前,登时大喝道:“小杂种,你在做什么?是不是你偷吃了鸡蛋,在扔鸡蛋壳?” 阮绵绵听朱氏叫小包子小杂种,脸色更是难看了,正要说话时,嘴被阮蔓青给捂住了。 看着阮蔓青紧张的样子,阮绵绵长吸了一口气,终是没有跟朱氏斗起来。 见阮绵绵妥协了,阮蔓青才放下了心,收回了手。她真怕阮绵绵又跟她奶斗起来,阮绵绵伤还没好,要再被奶打死了真就回天无力了。 小包子在朱氏手下讨生活,六年来早就摸索出来一套应对的手段,他一溜地跑到了朱氏面前,弱弱道:“奶,我没偷吃鸡蛋,我就是想听听胖胖它们饿不饿,饿的话,我想再打些猪草去,等过年了可以多卖钱。” 朱氏听小包子关心猪吃没吃饱,脸色好了许多了,毕竟猪养得越肥卖得钱越多。 脸上却露出怀疑之色:“你真没偷吃鸡蛋?” “没有。”小包子把头摇得跟拔郎鼓似得,生怕朱氏不信,还开口嘴道:“不信,奶,你闻我嘴里,有没有吃蛋的味道,刚吃了拉拉草,只有拉拉草的味呢。” 小包子说着就把嘴凑向了朱氏,脸上一付镇定的样子,其实小包子心里却跟打起鼓似得。 他敢开张嘴,却不敢哈气,毕竟他可是真吃了鸡蛋的,虽然生鸡蛋没有残渣,但会有鸡蛋腥味的。 他只是赌朱氏嫌弃他,不会闻他哈出来的气。 果然,见小包子这么主动的要证明自己的清白,朱氏放下了对小包子的怀疑,怕小包子哈出的气熏着她,她嫌弃的躲了开去。 嘴里骂道:“滚滚滚,一边去!小野种,拉拉草臭得要命,你一嘴的臭气想熏死我么?给老娘滚出去,今天不打满五筐子猪草就别回来睡觉!” 阮蔓青急道:“奶,这都黑灯瞎火的了,让沉央怎么出去打猪草?还是等明儿一早我与他一起去打吧!” 朱氏眼白一翻,怒道:“明天?明天不有明天的事要做么?猪圈不用扫?衣服不用洗?饭不用做?地不用扫?家里的地不用耕了么?你这个小贱人,懒得骨头里都出了蛆虫了,什么事都推到明天去做,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养了你这么个懒货!又馋又懒的货,我来问你,是不是你偷吃了鸡蛋?” 阮蔓青老实,不擅长说谎,只是摇头却不说话。 朱氏更加怀疑了。 小包子连忙道:“奶,大姐怕二姐死了,一直和我一起照顾着二姐,都没有出去过,怎么会拿你的鸡蛋?要不你也闻闻大姐的嘴?” 转过头对阮蔓青道:“大姐,快哈口气给奶闻闻。” 阮蔓青虽然心里害怕,但想着与其阮绵绵被奶发现偷吃了鸡蛋,不如她被发现。于是心一横就张开了嘴。 朱氏连小包子哈的气也不闻,别说闻阮蔓青哈的气了。加上也觉得两人不可能胆大到敢偷吃了鸡蛋还能张嘴让她闻味,于是也不再认定是阮蔓青偷的蛋了。 朱氏排除了阮蔓青与小包子,于是眼睛如刀子般死死的盯着阮绵绵,活象要生吃了她一般。 阮绵绵不禁好笑,不就是一个蛋么,搞得好象吃了朱氏的祖宗似的。 阮蔓青大急,生怕朱氏对阮绵绵不利,跨上一步就要承认自己偷吃了蛋。 才走一步,就被小包子扯住了。 她回头看向了小包子,小包子对着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别急,二姐有办法。” “你怎么知道?” 小包子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二姐醒来后,他就无端的全然的相信这个二姐的能力。 这时阮绵绵一副快死的样子道:“奶这么看着我做甚?难道奶以为我这快死的身子骨还能下床偷你的蛋么?要不,奶也闻闻我的嘴,看看有什么蛋味?” 朱氏看了眼阮绵绵半死不活的样子,别说去偷蛋了,能挪下床都是不可能的。再想到阮绵绵之所以这样气息奄奄还是她打的,倒是有些心虚了。 只是想到生生的丢了一只蛋,总是不甘心:“你们说,这蛋不是你们拿的是谁拿的?这家里还有哪个会跟你们一样眼皮子浅不要脸,总偷家里的往自己那里划拉?” 阮绵绵一听气坏了。 这是什么话?不就是吃了家里一个蛋么?怎么就成了总偷家里的东西了呢?这乡下人打架骂人是常有的事,但沾上了偷字就名声臭了。 朱氏好歹也是他们的奶,怎么能这么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呢? 再说了家里的鸡都是阮蔓青喂大的,要说家里最有权力吃鸡蛋的人,阮蔓青要说第二就没有第一了!之所以这么忍气吞声,不就是因为他们是外来的么? 阮绵绵冷下了脸道:“家里这么多孩子,奶就只问了我们了么?说不得是哪个弟弟妹妹偷吃了呢?” 第七章 我一定让你风光大葬 “啥?你这个小贱人?你说啥?你居然敢说老娘的孙子孙女偷吃蛋?你这个挨千刀的,丧良心的,你咋能这么心狠要坏你堂弟堂妹的名声呢?老娘打死你这个畜生啊!” 朱氏如被点了火的炮仗,就扑向了阮绵绵要打她。 阮蔓青吓得面如土色,一把拽住了朱氏:“奶,不能打啊,不能打二妹啊,二妹可刚活过来,您这么打下去可真把二妹给打死了!到时你还得给二妹买棺材办丧事那可都是钱啊!” 朱氏一听要花钱登时止住了脚,让她花钱给这小贱人买棺材那不是挖她的肉么? 可是就这么轻易放过阮绵绵,朱氏也不甘心,于是嘴里恨恨道:“放屁!一个丫头片子死了就一张破席子卷了送到乱葬岗上喂狗了,哪有那么好的命睡棺材?还办丧事?呸,美得她!老娘自己都没置办棺材呢,给她这个赔钱货置办?做梦!” 阮绵绵淡淡道:“奶想睡棺材还不容易,等我挣钱了帮奶置办一口就是了,保管你坐在里面妥贴舒服,让你风风光光下葬。” “……”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阮蔓青姐弟瞠目结舌地看着阮绵绵。 朱氏眨了眨三角眼,突然呼天呛地起来:“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费心扒拉养大的孙女要逼着老娘去死啊!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我的天啊!快来一道雷劈死这丧良心的小贱人吧!天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孝的东西啊?” 阮绵绵不乐意了:“奶这话是怎么说的?你说没棺材我就给你做棺材,你说要风光大葬我就答应给你风光大葬,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孝顺?难道等你死了我就把你一张破席子包了扔到乱葬岗上去,然后让野狗吃了才是对你孝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哎呦,小贱人啊,这是要气死老娘啊!老娘打死你这个挨千刀的!” 朱氏气坏了,再也不管会不会打死阮绵绵,要不要花她的钱了,抡起了粗壮的手臂就要打,阮蔓青吓得吊在了朱氏的手臂上求情道:“别打,别打,奶,千万不能再打了,你再打可真把二妹打死了。到时二妹阴魂不散缠着你可咋办?你说你要是被二妹的阴魂缠上了不能转世投胎,那岂不是永远当孤魂野鬼了么?” 朱氏吓了一个激灵,手在离阮绵绵一尺距离的地方僵了僵后,缩了回来,然后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拍着腿号啕起来:“……哎呦,老娘不活了,老娘不活了啊!一个个都咒老娘去死,还吓老娘!不孝啊!都是丧良心的白眼狼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奶,别骂了……啊……”阮蔓青正劝着,哪知道朱氏的拳头如雨点般的砸在了她的身上,把她打得痛叫起来。 朱氏怕把阮绵绵打死了真变鬼缠上她,不敢再打阮绵绵,但阮蔓青却好好的,再说拳头也打不死人,所以朱氏打起阮蔓青来毫无负担,发泄着心底的怒意。 小包子心疼地急得直哭:“奶,别打大姐,求求你,要打就打我吧,我是男人不怕打。” 阮蔓青急了,就朱氏这拳头打在小包子身上,非得把小包子打吐血了不可。 “扑通!”阮蔓青跪在了地上,哭道:“奶,求求你,别打沉央,你要是生气就打我,我皮厚不怕疼,只要你消消气。” 见阮蔓青又是磕头又是跪的样子,朱氏的三角眼转了转,眼里闪过一道得逞的得意。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总觉得朱氏这般哭闹是别有所图,怎么着看朱氏都不安好心。 小包子抽抽噎噎道:“奶,你别打了,要是把你的手打疼了,我们可就心疼了。” 朱氏哭闹的动作微顿,看了眼小包子,眼底闪过一道厌恶之色,嘴上却道:“哎呦,还是沉央懂事,奶没白疼你,哪象你两个狼心狗肺的姐姐,这么多年奶白养了她们了。哎呦,我的心口怎么这么疼呢?疼死我了……哎,给小贱人气死了……我喘不过气来了……” 朱氏一番做作,阮绵绵冷眼旁观,越看越不对劲。 阮蔓青不知道朱氏是装的,还以为真被阮绵绵气着了,怕要是真被气死,阮绵绵也活不了了。 急道:“奶,奶,你别急,我这就给你找郎中去!” 阮蔓青拔脚就要往外去。 “等等!”朱氏连忙叫住了阮蔓青,开玩笑,要是阮蔓青把郎中请来了,她还怎么演下去?怎么达到目的? “奶,还有什么事?”阮蔓青停住了脚,焦急地看向了朱氏。 “我……你扶我坐在……”朱氏本来想说床上,但看床上全是散发着霉味的烂稻草,嫌弃不已,连忙道:“扶我站一会就好。” “那哪行?我还是请郎中给奶看看吧。”阮蔓青到底担心朱氏被气坏了,坏了阮绵绵的名声,坚持着找郎中。 “看啥看?找郎中不要钱么?药不要钱么?煮药的锅不要钱去买么?吃完药甜嘴的糖不要钱么?一家子几十口嘴都等着老娘养,老娘哪有什么闲钱找郎中?要是给你那白眼狼妹妹气死,那也是老娘的命!别废话了!老娘问你,你还是不是老娘的孙女?你是不是孝顺的?” 朱氏脸一板,对着阮蔓青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斥责,哪有一点快气得断气的样子。 阮蔓青见朱氏生龙活虎,还能骂得这么流利,看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遂放下了心。 她小心地扶着朱氏道:“我自然是孝顺的。二妹也是孝顺的。她刚才不是还心心念念想着给奶买寿材么?还说给奶买个大的让奶躺着舒服着么?” 朱氏脸一僵,恨恨地瞪着阮蔓青。 要不是时机不对,阮绵绵差点就笑出来了。老人说要买啥当子孙的给买,那是孝顺没错,只是这棺材之类的东西当小辈的主动买,那就是咒老人了。要不刚才朱氏也不会被她给气得跳脚了。 不过刚才她是明显有意气朱氏,但老实的阮蔓青却是真心觉得她孝顺,所以碰上阮蔓青这种实心眼的人,朱氏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朱氏刀子般的目光割了阮蔓青一会,见阮蔓青没有一点的反应,不禁气不打一处来。 正要开口对阮蔓青说话,眼珠一转对小包子道:“沉央,听说你今天给李寡妇那个老贱货送了一筐子猪草?你说你才多大点就知道讨好女人了?你还要不要脸?” 阮绵绵脸一黑,这朱氏真是为老不尊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小包子多小的孩子,居然用这么恶毒的话来抹黑他!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小包子以后还怎么走仕途啊? 阮绵绵是准备将来有了钱就送小包子上学堂去考状元的。 阮绵绵正要说话,小包子委屈道:“奶,我是给李奶奶送了筐猪草,不过李奶奶答应给我一捆稻草的。” “稻草?那正好鸡窝里的稻草要换了,一会你去李寡妇家把稻草拿来垫鸡窝吧。” 第八章家里有针么 “啊?奶,那稻草是给我们垫床的,我们床上的稻草都烂了,不暖和了。”小包子一听好不容易弄来的稻草要被朱氏要走,急了起来。 “啥?你们用来垫床?”朱氏跳脚起来,指着小包子就劈头盖脸一顿骂:“你这个丧良心的小野种,老娘问你要金要银你不给也就算了,问你要根草你也不答应?你说你是不是想逼老娘去死啊?你看看你们床上,这稻草厚得能把你们埋了,你们还嫌薄?你们想再堆厚点当棺材用啊?天天在里面躺尸?哎呦,老天啊,来道雷劈死我算了,这日子没法过了,问费心扒拉养大的孙子要根草垫鸡窝都不舍得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噢……我要去问问族长,小辈不孝顺我该怎么办啊……” 朱氏一面骂一面就往外走。 阮蔓青吓得连忙扯住了朱氏,当今圣上以孝传天下,要是传出去沉央不孝,那沉央连命都得没了。 她连忙道:“奶,别生气,您千万别生气,您要稻草就给您,我马上让沉央去李奶奶家拿来给您把鸡窝垫得好好的,让鸡多下几个蛋,好不好?” 朱氏不说话,只是往外走。 阮蔓青瞪了小包子一眼急道:“沉央,还不跟奶道歉?快跟奶说答应把稻草垫鸡窝。” 小包子心里不愿意,舍不得那些稻草,那稻草可是给二姐垫床用的。可是看到阮蔓青着急的样子,只能红着眼道:“奶,你别生气了,我一会就去李奶奶家把稻草拿回来给您垫鸡窝行不?” 朱氏这才脸色变好道:“我也不是一定要你们的稻草,这不是天气冷了,鸡窝里的鸡受了凉就不下蛋了么?这暖和了鸡下蛋多了还不都进你们的嘴么?我又吃不到嘴,我还不是为了你们么?你们说是不是?” 阮蔓青呐呐的说是。 小包子默不作声。 阮绵绵心想:放屁!这鸡蛋进谁的嘴都进不了他们姐弟三的嘴。不过既然要稻草就要吧,反正这屋子她也不住了。 朱氏见三姐弟不说话,心里得意了,看了眼阮蔓青,拉着阮蔓青的手,一副慈爱模样道:“二丫头,你是孝顺的吧?你听奶的话是不是?” 阮蔓青只觉被朱氏抓着的手上传来一阵阵的凉意,仿佛蛇盘在上面般不舒服。她挣了挣,却没有挣过朱氏,只能硬着头皮道:“奶,我是孝顺的,我听奶的话。” 朱氏满意地笑了,轻拍了拍阮蔓青的手:“二丫头啊,你果然是孝顺的,奶是知道的,所以奶心里有数,帮你找了个好婆家……哎呦……小贱人你做什么……” 朱氏话还没说完,被吓坏的阮蔓青一把给推开了。 受了惊吓的阮蔓青用得劲不小,加上朱氏长得肥,头重脚轻,又没有防备,被阮蔓青这么一推竟然头冲床栽了下去。 眼见着朱氏山般沉重的身体黑压压地压向了她,要是不躲开去,非得被压成肉饼不可,阮绵绵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躲向了床里,就在她才往里让的一瞬间,朱氏的脑袋擦过她的腿狠狠地扎进了床里…… 只见“噗!”地一声后,三人只见朱氏小半个身体埋进了床里,露出两只猪蹄在空中踏着来回的捣腾着…… 说来真是巧,要知道阮绵绵睡得床是用泥堆成的一尺高的土堆子,上面更是铺了一层又一层的稻草。本来稻草没这么厚,但是朱氏刻薄不给他们足够的稻草,姐弟们为了保暖,只能留着原来的烂稻草,再铺上新稻草,这么年复一年的,稻草确实看着厚实,但当中全是霉烂的。 土坯子年代久了,早就沙化了,要不是阮绵绵他们姐弟轻,早就睡塌了。 朱氏肥硕的身体一个抵三个阮绵绵重量都不止,加上又是头冲着土坯子,作用面小,作用力大,这么强大的压强下,这土坯子直接就塌了一块,自然把朱氏的小半个身体埋了进去。 阮绵绵想到之前朱氏骂他们的话,说是稻草厚得可以把他们埋了让他们在里面躺尸,这回好了,没把他们埋了倒把朱氏真真的埋了。 阮绵绵不禁扑哧笑出了声。 阮蔓青被这变故一下惊在了那里,瞠目结舌。 小包子表情愣愣的,眼睛却晶晶亮,透着兴奋的光芒。 “哎呀,快,快把奶拉起来。”阮蔓青惊过之后,冲上去就拽起了朱氏。 只是阮蔓青才多大力气,朱氏又是多大的吨位?加上朱氏初逢意外,吓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不但不配合阮蔓青,反而跟她对抗着。 阮蔓青能拉得动朱氏才怪! 好不容易把朱氏拉出一点来了,阮蔓青力气就接不上了,这么一松手,朱氏闷哼一声,又被矗了进去,吃了一嘴的泥。 如此这么几下,朱氏那是生不如死,脑门都撞得青了。土坯下面可不是土,那是实打实的青砖啊!这么撞几下那可是货真价实的疼。 小包子眼巴巴地看着,完全没有一点要帮忙的迹象。 阮绵绵笑眯眯地看着,要不是知道阮蔓青老实,还以为阮蔓青是有意折磨朱氏的呢。不过小包子这么小就腹黑不已,倒是让阮绵绵很意外。 拉了几回,阮蔓青气喘吁吁,实在没有力气再拉朱氏了。 她一屁股坐在床边,喘着气,看到弟弟妹妹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还看得精精有味,不禁瞪了他们一眼,低骂道:“你们两个坏东西,她好歹也是咱们的奶,你们怎么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呢?” “那让我们怎么看?难道看戏还得有表情么?是这么看还是这么看?”阮绵绵挤眉弄眼做出怪模样。 小包子捂住了嘴笑得直打跌。 阮蔓青没好气地瞪了眼阮绵绵,嗔道:“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作怪?要是奶有什么三长两短,咱们非得被活剥了皮不可!” “放心吧,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 “哪来这么多的古怪话?快帮我想想办法,怎么把奶弄出来!” 阮绵绵无辜的耸了耸肩:“大姐,我这身体你觉得能帮上什么忙么?” 不等阮蔓青看向自己,小包子连忙拒绝道:“大姐,我小,没力,帮不上什么忙的。” 见两个小的摆明了不帮忙的样子,阮蔓青无可奈何,想了想道:“你们看着点奶,歇会就把奶扯动一下,让奶透透气,我去叫人来帮忙!” “等等!”阮绵绵阻止道:“你要是找人来看到奶这样子,不得打死咱们啊?” “那总不能看着奶这样吧?”阮蔓青看了眼两腿蹬个不停的朱氏,愁眉苦脸道。 “我有办法。”阮绵绵邪邪一笑,对着小包子道:“沉央,家里有没有针啊?” 第九章连尿都要抢 “有!”小包子一听眼睛亮得惊人,然后屁颠颠爬到床里边,撅着小屁股掀开稻草拿出一个小包包来。 打开小包包,里面排着大大小小,长长短短十来根针,亮得刺眼,可见经常被用。 “给,这是娘用来补衣服绣花的针,平时可宝贝了。”小包子献宝一样把针线包递给了阮绵绵。 阮绵绵看了眼道:“拿最粗的给大姐。” “好。”小包子坚决执行阮绵绵的命令,直接就拿出一根最长最粗的针给了阮蔓青。 阮蔓青接过了针,不知所以地看着阮绵绵。 “大姐还愣着作甚?扎啊!” “啊?扎谁?扎哪?” “还能扎谁?当然是扎奶啊!想扎哪就扎哪。” “啥?”阮蔓青吓得一个激灵,手一甩把针都给丢了出去…… 阮绵绵连忙避开长针,道:“哎呦,我的亲姐,你这是想毁我的容么?” “对不起……二妹,没被扎着吧?都是我不好!”阮蔓青连忙伸手把阮绵绵的脸掰正的仔细打量着,生怕扎着了阮绵绵,真把她破了相。 阮绵绵一巴掌拍开了阮蔓青的手,没好气道:“还好没被扎着我花容月貌。” 阮蔓青也不生气,只扑哧一笑,啐道:“就你瘦得跟猴似的还花容月貌呢,真不要脸!” 阮绵绵不理阮蔓青,感觉手上有些力了,直接拿起了大针狠狠地扎向了朱氏的小腿。 “啊……”一声惨叫直破天际,把小包子吓得一个激愣跌倒在床上。 随着惨叫声,只见朱氏肥爪用力一撑,粗腰使劲一扭,两条粗腿死命一蹬…… 朱氏竟然把自己从深坑中撑出来了。 “畡咳咳……”朱氏扶着墙就撕心裂肺地咳了起来。 “奶,你没事吧?”阮蔓青连忙拍着朱氏的背,关心道。 “小贱人,丧良心的货,你倒是被埋里面看看有没有事?”朱氏咳了一会,总算是把嘴里的土给吐干净了,回手就给了阮蔓青几个耳光,嘴里骂道:“让你这小贱人推老娘?让你谋财害命?让你丧良心!” “奶,我错了,我不是有意推你的。”阮蔓青被打得脸都肿了起来,连躲也不敢躲,只是不停的认错。 朱氏越打越来气,竟然对着阮蔓青拳打脚踢起来。 小包子急得要去帮忙,也被朱氏借机踢了好几脚。 阮绵绵看了目光森冷。 看了眼地上的壶,阮绵绵挣扎着往水杯里倒了些水,递向了朱氏,怯生生道:“奶,别打了,仔细把手打疼了,喝点吧,免得土呛到肺管子里伤着肺了。” 朱氏正好打得累了,又咳了半天咳得喉咙直疼,见阮绵绵递了杯子过来,一把夺过了水杯就往嘴里倒,嘴里还骂骂咧咧道:“丧良心的货,你会这么好心怕老娘病了?你该不会是往水里放了毒药想要害死老娘……噗……这是什么水?怎么一股子的骚味?” 朱氏一口把水喷了出去,端起了杯子就看了起来,只见杯子里的水浑浑的,微黄色。 朱氏脸一下变了:“这水怎么象尿啊?” 阮绵绵柔柔道:“奶,果真好眼力,这就是沉央的童子尿啊。” “啥?你给老娘喝尿?”朱氏气疯了,长这么她还是第一次喝尿!她伸出蒲扇大的巴掌就扇向了阮绵绵的脸。 阮绵绵忙不迭地滚到了床里边,急道:“奶,给你喝尿那可是救你的命。” “放屁!七月半说瞎话,你骗鬼啊!是不是老娘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你这个丧良心的小贱人!你给老娘滚出来,听到没有?”朱氏对这土坯床已经有阴影了,见阮绵绵缩在最里面,只敢在床外又跳又骂,却不敢扑到床上去了。 阮绵绵暗中撇了撇唇,她是傻才出去找打呢。嘴里却道:“哎呦,奶,就算是你要打我,也等看清楚了再打我啊,不信你看床上!” 阮绵绵说着把手指向了另一边的床脚。 “看个屁!今儿个你就是说出花来,老娘也得揍得你满脸桃花开,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啊……鬼啊……” 朱氏嘴里骂个不停,眼却不由自主地顺着阮绵绵的指看了过去,一看之下,只见一团绿幽幽的火团滚在床上滚来滚去,吓得身体一软,直接瘫在了地上嘴里还真叫唤:“来人啊……快来人啊……有鬼啊……” 小包子也吓得小脸霎白,扑到了阮蔓青的怀里哭了起来:“大姐,我怕。” “不……不……不怕……大姐……得得……大姐……在!”阮蔓青紧紧地搂着小包子,嘴里说不怕,但牙齿却不受控制地打颤。 阮绵绵心里对阮蔓青与小包子说声抱歉,幽幽道:“奶啊,这土坯的土听说是从鬼山上挖来的,这些年又在这阴暗的地方呆着,我想着说不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刚才你又栽了进去,我这不是怕你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才给你喝尿的么?现在你知道我没胡说了吧?” “喝尿对这玩意……得得得……有用?”朱氏的三角眼死死的盯着床上的小绿团,看到又滚出一个来,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了。偏偏她吓得浑身都软,实在没有力气跑出去。 “有用没用,奶问自己啊,你肚子里没东西在滚吧?” “没……吧……”朱氏哪能知道自己肚子里有没有东西在滚动,不过她怕鬼,所以情可信其有,不敢信其无,急道:“尿呢!刚才的尿呢!” 朱氏左顾右盼,看到手边的夜壶,一下眼睛就亮了,一把夺过了夜壶,就着壶嘴就往自己的嘴里灌了下去。 饶是阮蔓青与小包子怕得要死,但看到朱氏在猛喝尿也不禁牙碜。 小包子低低道:“大姐,那是我放雀雀的,奶咋用嘴接了呢,以后让我怎么再尿啊?” “噗”阮绵绵喷笑了,安慰小包子道:“二姐帮你把夜壶好好洗洗就不脏了哈。” 小包子这才满意了。 朱氏猛喝了几口后,觉得差不多了,实在是恶心,正想放下夜壶,就听阮绵绵紧张的声音传了过来:“奶啊,这鬼厉害着呢,你给我们也留点尿吧!求求奶了!” “放屁!丧良心的货,不孝的东西,什么都要跟老娘抢,连尿也要跟老娘抢着喝!做梦去吧!” 朱氏害怕阮绵绵来跟她抢尿喝,直接就把夜壶盖给掀了开来,然后对着猛喝了起来。 阮绵绵见朱氏喝得浑身是尿,笑得伤口都疼了。 第十章 鬼火 她对着小包子招了招手:“沉央,过来。” 小包子迟疑了下,看了眼床上的绿团:“二姐,我怕。” “不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看二姐就没事。” 小包子想想也对,阮绵绵还躺在床上呢,那滚来滚去这么多的绿团也不伤害他二姐啊。 小包子就爬到了床上,阮绵绵指着床上的绿团道:“对着它们撒尿!” “啊?”小包子脸胀得通红,怎么也不肯脱裤子。 阮绵绵脸一板,一本正经道:“沉央啊,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现在是你救奶和你姐命的时候。” 救不救奶的命,小包子不稀罕,但小包子稀罕两个姐姐,于是小包子用了壮士断腕的决心脱下了裤子,对着绿团撒了起来。 说来也奇怪,尿一过去,那绿团就消失了,变成了粉末一团了。 朱氏这时也把一壶尿都喝完了,还打了个饱嗝,等她看到绿团被小包子的尿都浇灭了,勃然大怒指着阮绵绵就破口大骂:“死丫头,贱丫头,你说,你是不是有意的?明明你可以让沉央这个小野种把鬼弄死,为什么偏要让老娘喝尿?你说啊?今天你要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娘打死你!” 阮绵绵心里想:可不就是有意让你喝尿的么?让你打人! 脸上却露出了委屈之色道:“奶啊,你这话可冤枉死我了,我哪敢有意让你喝尿啊?明明是你跌进了炕里,我怕你不小心把鬼也吞下去了,所以才让你喝尿……噢……喝黄金汤的啊。” 阮绵绵有意把尿说成了黄金汤,让刚喝了尿的朱氏感觉好了许多。 “你咋知道尿能治小鬼的?莫不是你把鬼招来的?”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要是她的法术还在,招个鬼来还真不是什么事,但这可真不是她招来的。 “哎呀,奶你还真抬举我了,我哪有这么大的能耐还能招鬼使唤?要是这样,以后咱家在磨上挂串钱都不用驴来拉了,用鬼拉就行了,还省钱呢。” 朱氏想想也是,阮绵绵要是真能招鬼,那还能被她压榨这么多年? “那你咋知道尿能治鬼?” “哎呀,奶啊,你忘了前些年隔壁村的老方家不是闹鬼来着么?那回他们家请了跳大神的神婆去驱鬼,神婆让收了许多的童子尿,把家里都浇了一遍,后来就不闹鬼了的事么?” 隔壁村有没有老方家,是不是闹过鬼,阮绵绵是不知道的,不过不妨碍阮绵绵信口开河。 身为天师世家的传人,阮绵绵自然是知道古人驱鬼首选就是用童子尿来辟邪驱鬼。而且她也不怕朱氏没事跑去隔壁村问这事。这年头谁家闹鬼会到处说去?又不是洞房花烛金榜提名这种值得显摆的事,说出去脸上有光!藏着掖着还来不及呢!至于旁人别的事还会嘴碎到处说,但涉及鬼怪的事,农村人都忌讳着呢,绝不会没事瞎聊这种事的。 “有这事?我咋不知道?”朱氏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是信了,她脑中倒是有些印象,说童子尿是辟邪的。 “当然有啊,奶是贵人事多不记得了。不过奶你现在是不是有想吐,肚子疼的感觉啊?” 朱氏脸色一变,捂着肚子道:“好象真是有这种感觉,哎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朱氏做的坏事太多,心里虚,刚才她可是听到阮绵绵跟阮沉央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所以怕鬼找上她。 “奶啊,那一定是童子尿有用了,它在跟你肚子里的鬼打架呢,你忍着点,一会去趟茅房把鬼气拉出来就好了,千万别憋着,免得怀了鬼胎。” “啊?鬼胎?”朱氏吓得一个激灵,急道:“那……那……那些童子尿够不够?要不沉央再撒点给我?能打赢那些鬼么?我不想怀鬼胎啊……四丫头,奶最喜欢的就是你啊,你可不能看着奶去死啊……” 朱氏被鬼胎给吓着了,对着阮绵绵就哭求起来了,也不叫阮绵绵赔钱货小贱人了,这会子阮绵绵倒成了她最喜欢的孙女了。 阮绵绵眼中闪过一道鄙夷,嘴里却安慰道:“没事,沉央的童子尿纯净,那些鬼气受不了的,你还是快去茅房蹲着吧,免得一会憋不住了。” 朱氏一想也对,转身就跑了。 等朱氏跑没影了,阮绵绵笑了起来,伸手从之前朱氏砸出的坑里掏出一块绿幽幽的石头,稻草上这么一滚。 一团绿火就滚了过去。 阮蔓青吓了一跳,急道:“二妹,你咋用手抓鬼呢?快让我看看,有没有被鬼伤了?” “哪来的鬼?这是磷火!”阮绵绵不以为然的又掏出一块递给了小包子:“沉央,来,给你玩。” 小包子对阮绵绵那是无条件的信任,听阮绵绵说不是鬼,自然不怕了,也笑味眯眯地接了一团白磷在那里滚着玩。 好奇道:“二姐,这是什么东西啊?怎么会发绿光呢?我之前怎么不知道家里有这个呢?太好玩了呢!” “这个东西啊叫白磷。因为这里以前是猪圈,所以残留着许多的猪尿,猪尿和一些东西混在了一起就成了白磷了。白磷在暗中会发出幽幽的绿光,” 阮绵绵上辈子是学医的,自然涉猎了这方面的知识,在化学史上第一个发现白磷的是一个德国汉堡的商人叫波兰特,他是一个炼金术士,由于他曾听传闻说尿里可以制得黄金,于是抱着发财的梦,便用尿作了大量的实验,最后,他用砂锅,木炭,石灰等和尿混合,经过蒸馏得到了白磷。因为白磷结晶状态很美,能在黑暗中放出闪烁的亮光,当时取名为冷光。 想到白磷的毒性,阮绵绵的脸沉了沉,白磷对人体是有害的,姐弟们住在这里这么久,也不知道身体被伤害到什么样的程度了。 所以看到白鳞时,阮绵绵就想着怎么设计朱氏见鬼了,没想到这么巧,朱氏被阮蔓青给推到了炕里,这下朱氏不想给他们换屋子也得换了。 “二姐,这白磷真的跟鬼火一样呢。怪不得奶吓成这样。” “嗯,你说得没错,这白磷其实就是鬼火。因为白磷不但可以是尿中产生,还能在人的骨头中产生,坟里埋的都是死人,人死了后,身体就腐烂了,就会产生各种的反应,白磷很容易燃烧,所以产生的气体沿着地下的裂痕与孔洞冒出到了空气中燃烧就会发出蓝色的光,这就是所说的鬼火了。这燃烧时气体是有毒的,以后不要再碰这些东西了。” 小包子一听有毒连忙就把手中的白鳞扔掉了。 阮绵绵对阮蔓青道:“姐,你一会把奶找来,就说我们要搬家。” “啥?搬家?奶不可能答应的。” “你只管这么说就行了。你就说,如果她不答应给咱搬家,我就出去说家里闹鬼。” 第十一章 我们要搬家 不一会,阮蔓青苍白着脸回来了,身后还伴随着朱式叫骂:“哎呦,丧良心的货啊,挨千刀的小贱人啊!这是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啊!” 随着朱氏的叫骂声,朱氏又神气活现的走到了茅屋门口,不过朱氏怕鬼不敢进屋,只是在门口骂着。 “小贱人,你说你按的什么心啊?你就这么不想家里好么?好喝好吃还不行,还得住好的?家里有了你真是家门不幸,你怎么不去死啊?这家里就这么点巴掌大的地方,好不容易给你们挤出这间屋子,你们居然还不知足?你还想住哪啊?住皇帝的金銮殿么?那也得你有那个好命才行!要不你找个井投了死了重新投胎当公主去,省得你嫌弃家里没好地方让你住!狗还不嫌家贫呢,狗都不如的东西!” 之前被鬼吓得直说阮绵绵是她最亲的孙女,这回没鬼了,听阮绵绵要换屋子,转眼间阮绵绵又成了小贱人了。 阮绵绵眼微冷了冷,淡淡道:“奶啊,你以为我们换屋是为了啥?那可是为了陈家!既然奶不想陈家好,那就算了吧。” 朱氏一听这话凶相毕露的扑向了阮绵绵:“你这个小贱人,你这是啥意思?你这是没换成屋想诅咒陈家么?老娘撕了你的嘴,让你胡说!” 阮绵绵避了开来,喝道:“够了,奶,你要是不怕我死了变成鬼缠上你你就打死我吧!反正你也不是没打死我过,正好死了拉你一起去见阮家的列祖列宗,让他们看看,阮家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连自己的亲孙女都被打死了。” “你……”朱氏吓是停在床前,手还保持着打阮绵绵的姿势,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却再也不敢下手了。要是之前她还不相信有什么祖宗神灵,但刚才亲眼看到了鬼,让她不信也不成了。她心虚着呢,哪敢见阮家的祖宗? 阮绵绵见治住了朱氏,才轻咳了咳道:“奶以为我要换房是为了什么?” “是为啥?还不是想住好的么?你说你们的心咋这么大呢?这屋子多好,冬暖夏凉的,瞧瞧这屋子多敞亮?这么大一间屋就放了一张床,你们就是在里面翻跟斗都不怕!再瞧瞧这床多宽敞?睡上你们娘四个还有空的地方,谁也不怕挤着谁!还有瞧瞧床上这垫多舒服啊?喧呼的能把人埋里面!边上还有这么多的猪陪着也不怕寂寞,要是给我,就算是当神仙也不换,你说你们还换啥换?” 听着朱氏这般不要脸的话,阮绵绵气乐了,要不是不想跟朱氏作无谓的相争,真想说那我们把这屋子跟你换。 阮绵绵露出委屈的表情道:“奶,这屋子确实是不错,我们住了这么多年也住得习惯了。我们心里念着奶的好呢,只是就是因为念着奶的好,我们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家的风水败了,小姑的富贵没了,几个堂兄的锦绣前程也断了。奶啊,我们要换房可不是为了自己,那可是为了老陈家啊!” “放屁!喷你的粪!明明是你们这帮子丧良心的货自己想享受,跟老陈家风水有屁的关系?今天你要是不说出个道道来,老娘非得把你抓到族里去,让族里好好的治你这个不孝的东西。”朱氏一听阮绵绵的话戳着她肺管子了,立刻不装着慈祥了,跳起来就指着阮绵绵骂了起来。 “哼!”阮绵绵冷笑道:“反正我说啥奶都不信,不如你请个神婆问问,哪个家里闹着鬼还能飞横腾达的?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鬼又不在你小姑他们屋里,要祸害也是祸害你们,哪能祸害到陈家?你以为老娘这么好骗?小贱丫头从小就满脑门的心思,别以为老娘不知道!” “那行,就当我没说,反正我们住这么久了,一个个都瘦得跟干似的,鬼就算是想吸阳气也不会吸我们的。” 朱氏听了心里咯噔一下,想到自己一个身子抵这姐弟三,脸色变了变。 事关自己,她就不淡定了,急道:“四丫头,你给我把话说清楚,什么叫不会吸你们的阳气?这是咋回事?” 阮绵绵有意露出不耐烦的样子道:“奶,你说村里人为啥怕绝了后?” “怕没有了后人供奉呗!” “对啊,人间一年,地下一天。过年祭祖,清明拜祭,七月半烧纸,这三个节人间一年一次,地下不过是一日的光景,相隔的时间正好是人间的一日三餐时间,这是后人给祖先供奉呢,这奶承认吧?” “这话没错。” “那奶我来问你,没有后人祭祀的孤魂野鬼怎么办?它们在阴间吃什么喝什么?” “它们吃啥?”朱氏小心翼翼地问。 “自然是游荡着吸活人的阳气,要不怎么会有恶鬼呢?每到晚上,那些恶鬼就开始游荡,然后找哪个胖的,阳气足的,嘴对着人的嘴,这么一吸……一股子阳气就被鬼吸了过去……”阮绵绵一面说一面制造着恐怖的气氛,还手脚比划着。 “吸……阳……阳……气……”朱氏吓得发抖了。 “没错!”阮绵绵又给朱氏添了把火:“我再问奶,你喜欢吃肥的鸡还是瘦得全是骨头的鸡?” “肥……肥……的……怎……怎么了……” “对啊,奶啊,你看我们人在鬼的眼里跟鸡没啥区别的,你都知道挑肥的吃,鬼也会挑好的吸。你再看看我们三人瘦得跟柴火似的,属于阳气不足的人,就算是鬼也嫌弃我们不好吸,所以我们才能在这屋子里住了这么久也没啥事,但家里的别人就不一样了,尤其是几个堂兄弟,都一个个阳气十足,这正是孤魂野鬼的最爱,你说这些孤魂野鬼要是还住在这屋里,晚上出去会吸谁的阳气?还有,奶,你是不是经常感觉头痛,头晕,耳鸣,心悸,眼花,注意力不集中,记不住事,手脚麻木,身上没力,还容易烦燥啊?” 朱氏越听越怕,想到阮绵绵说的那些症状,差点就给阮绵绵给跪了。 “四丫头,那怎么办啊?那可怎么办啊?我会不会死啊?”朱氏吓得全身瘫软,嘴里念念叨叨。 “那就看奶听不听我的了。” “你说,你快说!”朱氏如看到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了阮绵绵的手。 阮绵绵低垂着眼皮,扫向了朱氏的手,强忍着心头的厌恶,淡淡道:“把这房子推了,天天在太阳底下暴晒,鬼没有了住处就离开了。” “推!立刻推!”朱氏一听有办法解决了,立刻活了过来,回手给了阮绵绵一耳光:“小贱人,就看不得家里的好,有办法不早说,还说了一大堆的话来吓老娘!真是白养了你这个小骚货!呸!” 第十二章亲娘贾氏 夕阳西斜,秋风送爽,远处坎烟袅袅,绿柳飘飘,近处稻田金黄一片,硕果累累,孩子们玩笑嬉戏,童音无邪,堪称是世外桃园。 阮绵绵背着一个大筐的红薯,小小的身子几乎被筐给压塌了。距离她受伤今天是第四天了,朱氏看她能起床了,就逼着她出去干活。 因朱氏当着三姐弟面喝了尿,朱氏怕传出去不好听,倒不敢过份的虐待阮绵绵,只是让阮绵绵搬红薯。 吃红薯阮绵绵倒是会,但挖红薯背红薯对于阮绵绵来说就是大姑娘上轿第一次了。 她背着一个沉重的红薯筐,累得呼哧带喘,偏偏小朱氏还怕她偷懒,往她的筐里使命地塞红薯,非得塞到塞不下才罢休。 小朱氏是朱氏娘家的侄女,嫁给了陈老头的亲儿子陈大壮。一下把朱氏与继子的关系算是拉近了。加上小朱氏给老陈家生了两儿一女,在陈老头面前那是非常的有脸。 小朱氏不但长得与朱氏很象,都肥得跟猪有一拼,而且性格也十分相似,都属于嘴巴恶毒心地狠毒的女人把阮家三姐弟视为眼中钉,当奴才使。 阮绵绵好不容易把红薯背到了家门口,只觉得腰酸背疼,头晕眼花,整个身体都不是她的一般。 阮绵绵把背筐扔在了地上,站在门歇了会,看着红彤彤的朱漆大门,抿了抿唇。 之前住在茅草屋里,睡在土坯烂草的床上,再看到阮蔓青与小包子穿得连乞丐也不如,阮绵绵还以为这个家有多穷呢,后来看到朱氏后也知道陈家没想象的那么穷,哪知道等她伤好了走出来一看…… 擦!这陈家居然还是有名的富户。当初在山里当游魂时,看到村里唯二的砖瓦房其中之一就是陈家的。 好家伙,那红砖绿瓦的大房子,那青砖铺就的大院子,还有大的能放五六桌的大厨房,这架势在村里可是蝎子耙耙独一份! 当下对朱氏就更加的厌恶了,这份家当下,就算他们姐弟是拖油瓶的孩子,也不能这么虐待啊。 也不知道陈老壮是怎么瞎了眼,这么有钱居然娶了朱氏这么个泼妇。 阮绵绵想来想去想不通,最后得出结论,那就是天下奇葩到处有,有人犯贱爱找虐。 不怪阮绵绵这么不厚道,实在是朱氏全身上下就没有什么优点。论长相,丑得跟苦瓜似的,天天吊着眼,耷拉着唇,两眼一翻,那是凶光毕露。论身材,肥得跟猪似的,走一步能抖三抖,阮绵绵都怕她哪天走在路上把身上的油给甩出来。论性格,那是恶毒狠辣,完全没有农村妇人的善良品格。论气质,妈呀,完全超越对泼妇的想象。 这么一个女人怎么就被陈老壮给看上了呢? 对于一家子住着大房子,吃香得喝辣的,把他们姐弟三当畜生使唤的陈家,阮绵绵是完全没有一点的好感。 喘了一会,阮绵绵感觉好多了,就又认命的背起了萝筐往里走。 今天是双抢,老陈家平日里懒得快出蛆的人都去地里帮着干活了,所以象阮绵绵这种人更是不敢有所偷懒了。要是晚回去一会,小朱氏能把她骂个狗不吃屎。 骂她倒不怕,但她怕小朱氏打阮蔓青。 自从她死过一回后,小朱氏倒是不敢下死手打她了,怕把她再打死,但却敢打阮蔓青。 阮绵绵人生地不熟,暂时不能照顾阮蔓青,却不愿意牵连阮蔓青。 陈家的院子有二百多平米大,宽敞之极,打稻晒稻都可以在家里做,不用跟村里人抢麦场。 院子里已经堆了有小五十平米的红薯了,都是阮绵绵一趟一趟背回来的。红薯背回来后,阮绵绵就把红薯都摊开来放,等风把刚才地里挖出来的红薯给吹干了,不吹干的红薯如果放进地窖的话,就会发霉。到时猪就不爱吃了。 阮绵绵有些郁闷地把红薯一个个拿出来摊放,这红薯是给猪吃的,她们可吃不到! 阮绵绵受伤的那几天,除了阮蔓青偷了个鸡蛋外,其余吃的全是糠。 妈的,那是阮绵绵前世去农家乐玩时,问农家主人要来喂鸭的。 让她吃鸭吃的糠!阮绵绵对陈家又多了几分的怒意。你说要是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窝,吃糠就吃糠了,可是明明家里有钱,他们也不要吃好的,吃猪吃的红薯总行吧?却连红薯也不给他们吃,让他们吃糠!这是人干的事么? 不过为了活命,阮绵绵只能吃糠了,这一吃吃了三天,把她的嗓子拉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阮绵绵把红薯排好后,嘴里觉得渴,就往屋里走去,里面没有一点的声音,除了圈的里猪哼哼个不停,还有鸡鸭在那里叫得让人烦燥不堪。 前世对于阮绵绵来说十分新奇的农家乐,此时已成了折磨。 “哎呦,吓我一跳,你怎么进屋连声音也没有啊?跟做贼似的。”门内走出个瘦骨鳞峋的女人,看到阮绵绵后眼睛一瞪,就骂了出来。 妇人身材瘦小,大概一米五的样子,三十多岁的人头发已然半白。一身补丁带补丁的衣服,早就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值得欣慰的是洗得倒是干净。 这个妇人就是贾氏,阮绵绵的便宜娘。 阮绵绵对这个便宜娘没有什么好印象,躺在床上三天就见了一次,那次还是嫌弃阮蔓青一直照顾她,耽误了干活,叫阮蔓青出去干活的。 上午贾氏也是去地里干活的,不过家里除了她做的饭好吃,别人做的都没法子下口,所以贾氏被朱氏提前赶回家做饭了。 阮绵绵不想叫贾氏娘,只是当没看到般擦过贾氏就往厨房里去了。 贾氏火道:“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看到我连娘都不会叫了么?” 阮绵绵淡淡道:“我渴了,先让我喝点水再说行么?” 贾氏一听脸沉了下来:“喝喝喝,除了吃就知道喝,家里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见天的这么馋,就算是养只猪也会长膘,你倒好,吃得多喝的多还不长肉,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家里怎么虐待你似的。” 贾氏不愧是朱氏买来从小养大的童养媳,骂起人来深得朱氏的真传,唯一比朱氏好那么一点的就是骂她的时候不带脏字。 第十三章 老鼠吃的红薯 阮绵绵觉得贾氏倒不是不想骂脏字,实在是她是贾氏生的,骂她骂得难听等于骂贾氏自己。 本来阮绵绵就是外来户,对于贾氏没有一点的母女之情,所以贾氏再怎么骂她,她就当是听唱歌,不会有一点的感觉。 阮绵绵跑到厨房的水缸边,舀了一勺子的水就对着瓢喝了起来,这一喝喉咙里干得冒烟的感觉才稍微好了些。 不是她不挑嘴,而是没得挑。这乡下可没有什么把水煮开了喝一说。 “你这个死丫头,怎么对着瓢就喝上了?不会找个碗喝啊?要是让你奶看到了非得剥了你的皮不可!” 贾氏一进门看到阮绵绵居然拿着瓢直接就喝了,又骂了起来。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家里哪有我用的碗?就我那只碗都被你用来当狗盆了。” 陈家的碗是不分人的,但是他们的碗跟阮家姐弟和贾氏是分的。陈家所有的人都用的是瓷海碗,碗沿上还镶着花,据小包子说是祖上留下来的。而三姐弟与贾氏用的是陶土小碗,与时下所有农村人家用的都一样,村口货郎手中的买的一文钱五个那种,不过是都缺了口的。 本来家里的狗是有一只淘土狗盆的,不知道家里谁淘气把狗盆拿走挪作他用再也没拿回来,朱氏为了这只盆骂了半天,最后贾氏说拿阮绵绵的碗当狗盆后,朱氏才停止的谩骂。 所以阮绵绵现在没有吃饭的碗了,平日里与阮蔓青共用一只碗轮着吃,反正他们一家都是吃的糠,没有人会跟他们抢,倒不怕晚吃了就没有了。 贾氏听阮绵绵话里带着埋怨,瞪大了眼道:“咋滴?用你一只碗你还跟我置上气了?不就是一只碗么?反正你可以跟二丫轮着吃,又不碍什么事的。” 阮蔓青在家里孙女辈排行第二,阮绵绵排行第四,平日里陈家的人都叫阮蔓青二丫,阮绵绵四丫,所以贾氏称阮蔓青二丫,叫阮绵绵四丫。 不过贾氏也只敢这么称呼阮家姐妹,阮绵绵其他的堂姐妹,贾氏则按着她们的排行大姑娘,三姑娘,五姑娘的叫,至于朱氏的老来女陈娇娇,直接就叫娇姑娘。 阮绵绵听了不禁呵呵了,这贾氏好歹也是这些堂姐妹们的婶娘吧,这称呼搞得跟下人似的。 虽然陈家都把他们一家子当下人,但自己的不能没骨气把自己当下人吧?脊梁骨呢?偏偏这贾氏还是他们姐弟的亲娘,让她有气也发不出来。 阮绵绵没想到自己前辈子颐指气使,出入被人尊重,到了古代却因为贾氏而抬不起头来! 阮绵绵用力把瓢扔回了水缸,没好气道:“是啊,反正怎么吃都是糠,早吃晚吃都变不成白米饭。” “哎呦,你还想吃白米饭?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好的命!你想吃白米饭你别投胎到我肚子里啊,你有本事投到地主家去啊?也不看看你什么样的贱命,有糠吃就偷着乐吧!去去去,赶紧把药给你奶拿去,给我当心着点啊,别洒了,这药可金贵着呢,一钱银子一副呢。” 贾氏边骂边把药罐中的药倒到了一只青瓷小碗中,放在了托盘上,还找了勺糖放在另一只小碗中一起放在了托盘上。 “拿去吧,别偷吃糖啊,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偷吃,我剥了你的皮。”贾氏怕阮绵绵偷吃糖,还不放心的特意叮嘱了声。 阮绵绵本来就不愿意给朱氏送药,听了贾氏这话更是不去了,冷着脸道:“既然你怕我偷吃,那你自己给奶端去吧。” “咦,你这死丫头这是咋了?吃了炮仗了?鼻子不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是欠了你的啊?让你送个药还嘴里这么多话?看我不打你!”贾氏气得扬起手就要打阮绵绵。 阮绵绵连忙躲开,对着贾氏道:“不是你怕我偷吃糖么?那你自己送不就放心了么?又要我干活,又怕我偷吃,这是什么理?再说了我饿得心慌着呢,弄不好就把药洒了,浪费了一钱银子可别怪我!” “死丫头,说你一句你倒回了十句,活该你被你奶打!怎么没打死你这个吃白饭的!”贾氏怕阮绵绵真的把药洒了,也不再逼着阮绵绵送药,只是恨恨地瞪了眼阮绵绵后自己端着托盘往朱氏的房间去了。 阮绵绵听了这话气得肝疼,这哪是亲娘说的话?敢情她没死还错了不成?心里更是为原主不值了。这都什么人家啊?亲奶改嫁虐待他们也就算了,连亲娘也这么没人性。 朱氏自从那次被鬼吓了后,到底还是请了村里的陈郎中,倒不是因为吓着了让陈郎中收惊,而是矗到炕里时把额头磕疼了。 陈郎中本来说没什么,可是朱氏要死要活的非说自己脑仁疼,眼睛疼,各种疼,躺在床上就哼哼,逼着陈郎中给开药。 陈郎中没法子就开了些安神补气的药,一副药就花了一百个铜板。 阮绵绵问过,现在的物价是一只鸡蛋一个铜板,也就是朱氏一付药就吃了一百只鸡蛋。 想到原身被朱氏打死都没请郎中来看,更别说吃什么药了,而朱氏没什么病却偏要看郎中吃药,阮绵绵对朱氏更加的厌恶了。 贾氏送完药就回来了,看到阮绵绵还在厨房里呆着,不禁眉头又竖了起来。 “你咋还不去干活?天天有吃的比谁都赶得快,干活就懒得比谁都慢了,要都象你这样,红薯什么时候能收完?”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道:“肚子饿没力气,到时晕在路上你是给我看郎中还是给我买药吃?” 贾氏眼闪了闪,到底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没好气道:“你等着,我去给你拿吃的。” 阮绵绵是真饿了,这遭瘟的陈家就算是给她吃糠也不给吃饱的。 她没骨气地坐在厨房门口等着,不一会,贾氏端着吃的就出来了。 阮绵绵一看,居然是一碗刷锅水,黑里糊糊的别说是米粒子了,就算是米浆都找不到,顿时脸就黑了:“这是给人吃的么?” “怎么着?你还嫌弃不成?有口吃的就不错了!这好歹也是沾着米汤的水,总比你吃糠的好吧?”贾氏见阮绵绵一脸的嫌弃,顿时火了:“你这死丫头,刷锅水还不吃你还想吃什么?龙肝凤胆么?也不看看你有没有那么好的命!” “龙肝凤胆我也不想了,拿个红薯也行啊。”阮绵绵看了眼晒场里的红薯,嘴里竟然不争气的流口水。 “死丫头,你想什么哪?那红薯可是给猪吃的,也是你能肖想的?”贾氏嘴里骂着,不过看到阮绵绵霎白的小脸,还是心疼了下,遂压低声音道:“你等着,我给你拿红薯吃,唉,真是欠你的。” 阮绵绵微微一愕,没想到贾氏对她还算有点爱心,居然愿意冒着风险给她偷红薯吃。 不过等贾氏拿着红薯走出来后,阮绵绵的脸黑得能下雨了。 红薯倒是红薯,不过是一块被咬得一片狼籍还带着不知道谁牙缝上菜叶子的红薯! 这红薯别说吃了,看着都能吐出来。 “这是哪捡的啊?能吃么?”阮绵绵别过了脸,生怕再看一眼真吐出来了。 “咋不能吃了?又没坏!这是小宝吃剩了不要吃了,你奶准备药老鼠的,要是不好吃,老鼠能愿意吃?” “什么?药老鼠的?你不怕把我给毒死啊?”阮绵绵一下跳起来,真想剥开贾氏的脑子看看,这脑回路是不是正常。 “毒啥毒?还没放砒霜呢。”贾氏不以为然的哼道。 “……”阮绵绵恹恹道:“这么好的红薯我舍不得吃。还是你自己吃,好好补补吧。” 阮绵绵嘴里说着违心的话,然后义无反顾的往外而去了。 “你这死丫头,终于是懂事了!”身后传来贾氏欣慰的声音:“这么好的红薯我可舍不得吃,还是放回老鼠洞里吧,多药死几只老鼠还能多存几颗米粮呢,说不定你奶一高兴,还能给你们喝口粥呢。” “……” 第十四章 陈家儿媳 陈家本来有好几十亩的良田,不过因为阮绵绵的亲父偷卖掉了一大半后,就剩下了十来亩地了。 朱氏恨阮道谛偷偷的卖地,逼着阮家姐弟赔地给她。 阮家姐弟连糠都吃不饱哪来的钱买地?没办法,被朱氏逼着开了荒地。朱氏怕阮家姐弟开的荒地远,偷吃偷卖荒地的产出,就逼着姐弟三把离陈家良田十来米远的荒地给开了,这样就能把姐弟三长期生活在她的监视之下了。 那里的荒地比一般的荒地更难开,因为别的荒地最多是土质不好,草长得多。陈家良田附近的荒地不但土质不好,而且地上半米全是碎石子,要想能种东西先得把半米深的碎石子给搬走了。 姐弟三人累死累活花了别人数倍的力气才算是开了两亩的荒地。荒地种什么都不好,只能种些红薯,产的不多却正好养家里的几头猪。 阮绵绵刚才背回去的红薯就是开的荒地里种的。阮绵绵在荒地里拔了会红薯,实在是太累了,就坐在田梗上休息,心疼地看着正帮着陈家收稻子的阮蔓青与小包子。 别看阮蔓青人瘦,小包子又小,但干活却很利索,一上午和贾氏就割了两亩的麦子。 地里陈老头带着大儿子陈大壮,小儿子陈小壮还有三个儿媳也在干得热火朝天。 陈老壮本来就是农民,干活倒是不惜力气。陈大壮虽然自私刻薄,但他是长房长子,家里将来分家是要占大头的,在他的眼里,这些稻米就是他的财产,加上年青力壮所以收粮时倒并不偷奸耍滑。 陈小壮因为是朱氏与陈老壮后来所生的儿子,从小就被宠着,所以干活并不利索,只能是过得去而已。 至于三个儿媳,小朱氏肥猪一样的身材,别说干活了,就算是走路走多了也累得直喘气,她在地里干活纯属是混日子。其实她是不想来地里干活的,但她不来就得在家里侍候朱氏,小朱氏虽然是朱氏的侄女,但朱氏使唤起人来可不管是不是侄女的,小朱氏这种懒得盐罐里都能出蛆的人,怎么可能愿意伺候朱氏?自然是借着干活逃了出来。 方氏是阮绵绵的三婶,是阮绵绵三叔秦林的妻子,方氏是秀才的女儿,能识文断字,当初朱氏找了这么个媳妇也是在村里吹嘘了半天的。 方氏不爱说话,脾气也很好,见人未曾说话先笑三分,所以在村里的人缘很好。不过要她干农活那是不可能的,用她的话来说,她的手是天生写字绣花用的,可不是干农活的。而且方氏身材很纤瘦,虽然不说是弱柳扶风的那种,但也是非常苗条的,加上人也长得白净,一看就不是干农活的料。 她站在地里,看着倒是十分用心,但十分钟过去,就拔了两根稻子,那架势比绣花还精致。靠她收稻子,老陈家重新投胎三次,她都不可能把地里的稻子收完。 文氏是陈小壮的媳妇,是阮绵绵的四婶,身材比小朱氏来说是苗条的,不过跟方氏比又粗壮了许多,算是符合时下农村妇女的基本身材。因着陈小壮受宠,所以当初陈小壮订亲时,朱氏可是花了大心思给陈小壮找了这么个媳妇的。 农村人找媳妇一看陪嫁多不多,二看是不是好生养,三看会不会侍候人。文氏家里是杀猪的,家里的条件算是很不错的,别人一年到头吃上一两次肉,她家因为得天独厚的条件,那是基本上隔三岔五就能吃上肉,她爹生了四个儿子后才生了她这么个老闺女,更是当宝一样的宠着。 朱氏看文氏家里条件好,又得宠,想来陪嫁不会少。而且文氏娘家四个哥哥,自然也应该是容易生儿子的,问了问文氏的邻居,说文氏很能干,是个会干活的,加上朱氏想着文家一家七口人,五个爷们,两个女人,爷们穿得都干干净净的,家里归置的也很清爽,想来文氏应该是个会照顾人的。 于是花了大价钱把文氏给娶进了门,娶进了门没想到陪嫁跟别的人家比没多多少不说,却是个连活也不会干的,自己不干活也就算了,还把陈小壮给指使的团团转,干这干那的侍候她,自己则装了满口袋的吃的到处窜门说长道短。 朱氏气坏了,她娶了个儿媳回来是想侍候儿子的,没想到娶了个祖宗,反让儿子伺候起儿媳来了。她自己生的儿子自己都舍不得使唤,哪舍得让文氏使啊? 朱氏勃然大怒,跟文氏吵了起来。文氏也不怕朱氏,与朱氏对骂了起来,骂架中朱氏才知道,文氏家的活都是文氏的老娘干的,文氏从小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麦子与韭菜也分不清的主。怕老闺女嫁不出去,文老娘就在村里说家里的活全是文氏干的。文氏也会时不时拿着衣服装模作样出去洗,其实就是沾了回水再带回来让文老娘再洗过而已。 朱氏听了快气疯了,叫嚷着要把文氏休回家。文氏听了冷笑了笑,把家里四个哥哥叫来了,看到四个铁塔似的男人,朱氏一下怂了不嚷着休文氏了,还买菜做饭,一顿好吃好喝把四个亲家舅爷给伺候好了送走了。 从此文氏在陈家就作威作福了。总算文氏虽然当初朱氏提出的三项条件两项不满足,但有一项还是满足了,就是文氏给陈家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朱氏这才稍有安慰。 就这么个主你指望她收稻子,不如指望鬼推磨来得可能性比较大。 三个女人在地里,干了整整一个午,拢共就收了一小捆的稻子,还不及阮绵绵搬的一筐红薯多。 “哎呦,贾氏这个懒婆娘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饭做好,干了一上午的活,可把我饿坏了。”小朱氏扭着硕大的屁股就爬上了田梗,对着陈老壮娇滴滴道:“爹啊,我都快饿死了,咱们还是先回去吃饭吧?” 阮绵绵一阵的恶寒,这得亏前面有个称呼,要是没称呼,这说话的腔调还以为是跟自己的丈夫说话呢。 陈老头想来是习惯了小朱氏这调调,早就琢磨出了应付的办法,只是闷着头不说话,埋头干活。 陈老头就与村里农村的老头没啥区别,就是一个六十多岁的干老头子,又黑又瘦满面的皱纹。 不要以为陈老头黑瘦是干农活干的,一年到头其实除了双抢陈老头从来不下地干活,平日里陈老头基本就是拿着茶壶出门瞎逛,听人说些家长里短,到点回家吃饭睡觉。阮绵绵把陈老头的长相归根于天生遗传。 小朱氏见陈老头不理她,眼闪了闪,从怀里拿出一块看不出颜色的帕子,扭着腰又往地里去了,她走的可不是割过稻的地,而是还没开始割的地,因为她怕割过的稻茬子扎她的脚。 这么一走不要紧,从阮绵绵这个角度看去,只见哗的一大片金黄色沉甸甸地稻子随着小朱氏的走动倒了下去…… 陈大壮看到了,心疼坏了,怒道:“死婆娘,你干啥?你瞧瞧你干的好事?你这么一躺尸多少米粮遭了殃?” 第十五章 打起来了 被陈大壮这么一骂,小朱氏委屈了,抿着唇娇滴滴道:“我……我这不是看你辛苦了,想帮你擦擦汗么?” 小朱氏说完,还露出欲语还羞的样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陈大壮。 要是这种姿态是方氏做出来的,配着方氏白净的脸皮与弱不禁风的身材,倒还能让男人心生怜惜之情,可是偏偏是又矮又胖满脸横肉的小朱氏作出来的,别说是怜惜了,不把隔夜饭吐出来就算是好的了。 果然陈大壮看了小朱氏这般做作的样子,非但没有一点的感动,反而嫌弃不已,骂道: “擦擦擦,擦个屁啊?你是不是有病啊?也不看看你丑得跟鬼似的,还做出那种娇滴滴的样子,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去去去,麻溜的干活去,别光知道吃不知道干活,养只猪还能过年杀了吃,也不知道养着你能干些啥。” “干啥?能帮你老陈家生儿子了!陈大壮,你这个没良心的,你也不想想,你家穷得跟什么似的,要不是我好心嫁给了你,你能妻子孩子热炕头的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咋的?现在嫌我丑了?当初你求上我家门时你怎么不嫌我丑?跟个狗似的跟在我屁股后头闻?” 小朱氏气坏了,她昨儿个看到方氏拿着小帕子给秦林擦汗,秦林则是情意绵绵的搂着方氏进了屋,然后就听到屋里传来男女之事的声音。她就想着陈大壮已经有一个月没沾她的身了,她要是学着方氏的手段,说不定陈大壮也如秦林一般晚上跟她大战三百回合,哪知道陈大壮别说给她好脸色看了,还把她骂得狗不吃屎。这让她如何受得了?她越说越气也不装柔弱了,直接拿起了手中的帕子就狠狠的砸向了陈大壮。 陈大壮避之不及,被帕子扔在了脸上,顿时帕子上一股子的酸臭味熏得他差点就吐了出来。 他连忙扯掉了帕子,恨恨地往地上一扔,瞪着眼道:“呸呸呸,妈的,这是啥玩意啊?他妈的臭死我了!小朱氏,你这死婆娘,你还是不是女人啊?连个帕子都臭得跟你的裹脚布似的!好端端的也不知道发什么疯!你要是嫌弃我家穷,你当初就别嫁给我啊!你还嫌我家穷?也不看看你家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家一家子男男女女,老的老,小的小,都挤在一张炕上,一件衣服更是谁出门谁穿着,你长到十八岁还光着身子跟你二十岁的哥躺一张炕上,要不是老子愿意娶你,这哪个村的人敢娶你?也不看看你当初进陈家门时才多少斤,现在又多少斤了,你要是嫌陈家亏待了你,你回你老朱家去!你爱找哪个男人找哪个去,老子还不愿意戴这个绿帽子呢!” “啥?陈大壮,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你说啥?你居然这么污蔑我……我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给了你,你居然这么说我!陈大壮,你这是要挨雷劈的。” 小朱氏气得脸上的肉都抖了起来,冲向了陈大壮扬手就在陈大壮脸上挠了一道血痕。 陈大壮被这么一挠,顿时挠出了血性,挥手就往小朱氏脸上扇了过去:“泼妇,贱人!你居然敢打老子?老子休了你!” “陈大壮,你想休了我?你做梦吧!我可是老陈家的功臣,我给老陈家可是生了两个孙子的!你敢休了我娶狐狸精进门?你休想!” “功臣个屁!是个女人都会生娃,你生个娃有什么了不起的?你信不信老子今天休了你,明天就娶个年轻漂亮的,照样明年生娃?” “啊……陈大壮,你这个畜生……我杀了你……我让你娶年轻的,我让你娶漂亮的!我杀了你,你去娶鬼吧……”小朱氏尖叫着,扑向陈大壮就是抓咬挠踢了起来。 陈大壮第一次被小朱氏挠了一下那是没准备,现在哪能再被小朱氏挠着? 于是一把抓着了小朱氏的手,对着小朱氏又是几个耳光扇了过去,嘴里恨恨道:“泼妇!死婆娘,敢打老子,老子打死你!” 小朱氏毫无还手之力,被打得又哭又叫:“啊……天啊……这日子可过不下去了啊!爹啊,娘啊……陈大壮这个杀千刀的在外面有了人了啊!他想休了我给那不要脸的狐狸精腾地方啊!……救命啊……救命啊,陈大壮要打死人了啊……” 这会正是双抢的时候,哪家的地里都呆着人,正好干了一上午的活也累了,听到小朱氏这么一叫唤,都不干活了,纷纷围了过来看好戏了。 见村里人走了过来,陈大壮更急了,一脚踢向了小朱氏:“死婆娘,你疯了么?满嘴的喷粪?我哪有人了?谁要杀你了?你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我踢死你这个祸害!” “啊……杀人了啊……杀人了啊,陈大壮要杀人灭口了啊!”小朱氏哪能站着任陈大壮踢,狠狠一口咬在陈大壮的腕上,趁着陈大壮松手,疯了似的在稻田里就跑了起来,一面跑一面叫:“救命啊,陈大壮看上了狐狸精要杀我给那狐狸精腾地方了,救命啊……” “该死的婆娘,别给老子抓着,否则老子非得揍死你不可!”陈大壮急了,骂骂咧咧就向小朱氏追了过去。 小朱氏肥,跑过的地方,那是稻子倒下了一片。 村里人就看到随着小朱氏的跑动,一片片的稻子哗哗地倒了下去,不禁笑了起来。 “哎呦,没想到小朱氏肥归肥,那跑得动作可真利索。” “可不是么,看那稻子一片片倒的,比牛拉的梨都快了。” “等开春时,老陈家也不用花钱雇牛播种了,直接让小朱氏拉梨我瞅着比牛快。” “你做梦吧,老陈家哪年播种花钱雇牛了?都是阮家三姐弟拉的好不好!” “还真是!老陈家都不是东西,可怜了阮家姐弟。” “谁说不是啊!缺德啊……” 村里人一向看不上陈家的人,最爱看的就是陈家的热闹。现在陈大壮与小朱氏打起来了,别说是帮忙了,能不火上浇油那都是善良的。 村里什么人都有,刚才看笑话的还算是好的,还有些爱偷鸡摸狗的刺头说话就更不好听了。 “哎呦,大壮啊,快说说你倒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娘们啦?你为了那小娘们能下手杀了你婆娘?那滋味跟小朱氏比怎么样啊?哪个味道好啊?” “呀,大狗子你真是傻,这还用问么?自然是娇滴滴的小娘子味道好啊,要不然大壮能冒着抵命的风险杀了小朱氏给腾地方么?” “啊呀,这小娘们的味道这么好啊,能让大壮连婆娘都不要了?大壮啊,哪天也带着哥几个一起快活快活?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第十六章扒灰风波 陈大壮脸色铁青,心里恨透了这些村里人嘴里不干不净,但也知道一人打不过这么多人,不敢跟这些人对上,不过他不敢跟村里人打,却把惹事的小朱氏给恨上了。 “死婆娘,你给老子站住,看老子打不死你!”陈大壮追着小朱氏,嘴里骂着。 小朱氏跟陈大壮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哪能不知道陈大壮火了?她怕陈大壮打狠了她,就往方氏与文氏的方向那跑,嘴里叫道:“三弟妹,四弟妹,救命啊……” 小朱氏想着方氏与文氏是弟妹,要是她们拦着,陈大壮总不能跟弟妹们拉扯吧。 只是她的想法是美好的,但事实是残忍的。 方氏向来清高看不上小朱氏,文氏平日更是与小朱氏如斗鸡般斗得你死我活,现在又丢了这么大的人,她们脑抽才会赶这种浑水。再说了弟媳与大伯子撕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两个妯娌如同商量好一般,竟然抬脚就走上了田梗,根本就不给小朱氏靠近她们的机会。 小朱氏一看两人跑了,心里恨得要命,但现在不是节外生枝的时候,牙一咬又奔向了陈老头:“爹啊,救命啊……你大儿子这个挨千刀的要杀我啊……” 陈老头本来就厌恶小朱氏没事惹来村里人笑话,现在还当着他的面骂陈大壮是挨千刀的,哪个当爹的愿意啊? 于是理也不理小朱氏冷着脸把镰刀一扔也往田梗上走了。 小朱氏一看傻了眼,一个都不帮着她,她可怎么办? 陈大壮到底是男人,几步就追上了小朱氏,拽住了小朱氏就是一顿的好打。一旁看热闹的更是在一边叫好起哄,完全没有一点的怜悯之心。 小朱氏被打的滋哇乱叫,痛不欲生,心里更是恨死了见死不救的两个妯娌与陈老头,哭喊道:“陈大壮,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有种打死我!你这个丧良心的货……啊……老陈家都是不要脸的东西啊,老子扒灰,儿子偷人,吃着别人的用着别人的还把人往死里使唤……唔……” 小朱氏最后的叫骂是被陈大壮给终结的,因为陈大壮把小朱氏一头摁到了稻泥里了,小朱氏满嘴的泥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村里人就爱听这种男女之间的荤事,现在听到小朱氏这么爆料,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的兴奋。 “哎呦,陈老头,你儿媳妇说你扒灰,你倒是扒的哪个儿媳啊?快说来听听。” “还用问么?要扒一定是扒的小朱氏,先不说小朱氏长得跟老朱氏一样,能进陈老头的眼,就说小朱氏知道的这么详细,一定是自己经历过的啊。” “啥小朱氏啊,就小朱氏这么肥,陈老头能看上?有一个老朱氏还不够么?怎么着也得换换口味吧?依我看陈老头一定是看上方氏,方氏细皮嫩肉的,一看就味道好。” “我说不是方氏,方氏怎么说是秀才家的娘子,不会看上老陈头的,该不会是文氏吧,别说文氏生的两儿子,大的还真象老陈头呢,该不会是老陈头的种吧!” “诶,你不说还不觉得,这还真有可能。” 一群人一面看着陈大壮打小朱氏,一面胡说八道着,乐呵得不得了。 不过好在没有人说贾氏,毕竟大多数人骨子里都同情弱小,看不惯陈家也只会把陈家的人可劲的埋汰。 陈老壮气得浑身发抖,拔腿就走了。方氏与文氏更是羞得满面通红,掩着面哭着跑了。 陈大壮也打累了,见一家子都跑了,再呆着也是给村里人当笑料,遂气呼呼的走了。后面还有村里人的哄堂大笑。 小朱氏爬了起来,满脸满身都是泥和血,看着村里人不但不同情她还在那里指指点点笑话她,一时性起,竟然拿起了锄头就往近处的几个村里人打了过去:“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让你们嚼我家的舌头!老娘砍死你们!” 村里人一哄而散,一面跑一面笑道:“哎呦,小朱氏,又不是我们打你的,你拿锄头锄我们算啥事?你要有本事把陈大壮给锄死了,把自己给锄成寡妇了,那才是你的本事!” “放屁!你们这些挨千刀的货,一个个丧良心的东西,哪天让你们家婆娘把你们一个个锄死了当寡妇去!” “我们的婆娘可没你那么狠心,也没你这么不要脸!对了,小朱氏,你倒说说陈老头是不是扒了你的灰啊?” “老娘撕了你的破嘴……” 小朱氏拿着锄头追向了那人,那人跑得飞快,哪能让小朱氏追上,小朱氏气喘吁吁地站在田醒上,指天划地的骂了半天,才把锄头一扔,准备往陈家去。 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向了姐弟三,想到自己刚才出了这么大的丑,姐弟三也不知道帮上一帮,更是对姐弟三恨之入骨,抖着满脸的横肉骂道:“小贱种,天天就知道吃,老娘养你们这帮子废物还不如养只猪!今儿个不把田里的活干完,就别回家吃饭!” 骂完后,小朱氏一瘸一拐的走了。 周围十几亩地里只剩下阮家姐弟三孤伶伶地站在那里,刚才的喧闹仿佛从来不曾发生过。 小包子手足无措地站了一会,对着阮蔓青道:“大姐,今天咱们又没有饭吃了么?” 阮蔓青低头看向了小包子,伸出手想摸小包子的手,看到满手的泥,又缩了回去,安慰道:“娘在家里做饭呢,一会就会给咱送饭的。” 小包子摇了摇头道:“上回你也这么说的,可是娘根本没给我们送饭。” 阮蔓青语塞,半晌才道:“娘也不容易,你也知道娘是……” 阮蔓青的话还未说完,小包子就懂事道:“我知道娘是童养媳,娘不敢违抗奶的,可是我的肚子真的饿。” “早上不是吃过糠了么?再熬熬吧,说不定晚上奶就让咱回去吃饭了呢?” “好吧,大姐,我先去喝些水,娘说灌个水饱也能抵会饿的。” “好,去吧。” 小包子拔腿就往河连跑去。 阮绵绵连忙叫道:“沉央,等等我!” 小包子回头道:“二姐,你也饿了要去喝水么?” “不是,我去抓鱼。” “鱼?那东西不能吃的,腥臭的很,而且肉还硬,根本咬不动。” 第十七章 谎话也不用编了 “什么?鱼肉是硬的腥臭的?不会吧?难道咱们说的不是一种东西?”阮绵绵愣了愣,回想当鬼时闲逛时观察的湖中的鱼,那跟前世的鱼没有什么区别啊,怎么可能是硬的腥臭的? 阮蔓青走了过来,皱着眉道:“二妹,如果你说的鱼是湖里游的那种,那咱们确实说的是一回事,那鱼真是不能吃,咱们本来就肚子饿,不能浪费体力,你要实在饿,姐这就去找些吃的给你,听姐的,鱼不能吃。” 阮蔓青说着就要去找吃的,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她:“姐,你去哪找吃的?” 阮蔓青想了想道:“这会子地里粮食多,菜也长得好,野菜又老了,村里人不爱吃野菜,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些嫩的野菜,洗干净了嚼着吃也能顶饿的。” 小包子高兴道:“那我跟大姐一起去找吧。” “你别去了,野菜生吃不好吃,实在没法子才吃的,省点体力也少吃点。” “好的,那大姐你当心点,这会子蛇还没过冬,小心被蛇咬了。”小包子听阮蔓青这么说也不坚持了,只是叮嘱着阮蔓青。 “知道了。” 阮蔓青说完又要走,阮绵绵连忙道:“姐,这里有河么?” “有啊。怎么?你还不死心,非得去弄鱼吃啊?都说了不好吃,你这丫头怎么一点也不听话呢!再说了,就算你能抓到鱼,又拿什么煮啊?大伯娘说了不让咱回家吃饭,要是让大伯娘看到咱们又是一顿的好打。”阮蔓青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阮绵绵,末了还用手点了点阮绵绵的额头。 “不用煮也能吃啊。”阮绵绵扯着阮蔓青的衣摆撒娇道:“姐,就让我试一下嘛,要是不好吃以后我也死了心不是么?与其吃难以下咽的野菜还不如吃鱼呢,好歹也是肉不是么?姐……让我试试嘛。” 阮蔓青还是犹豫道:“二妹啊,不是姐不答应,村里真是有人吃过,洗了好遍,把水都洗清了才煮的,煮出来连锅都臭了,根本不可能吃啊。你还是死了这心吧,没的浪费力气。” “他们是怎么洗的啊?姐你说来听听呢。我瞧瞧是不是洗得不对头。” “村里人吃过的米比你吃的盐还多,他们不会洗你还会洗了?再说了鱼还能怎么洗?都是肉,跟猪一样洗呗。剖了肚子,然后把内脏拿出来放水里洗干净后,一起煮了呗。” “……”阮绵绵无语的眨了眨眼,这鱼内脏又不是猪内脏,还能拿出来洗干净后再放回去洗啊? 她连忙问:“那刮鳞了么?挖鱼腮了没?抽没抽腥筋啊?” “啥鳞?啥叫鱼鳃?抽谁的筋啊?”阮蔓青一问三不知。 “哎呦,我的亲姐啊,鱼不刮鳞去鳃抽腥筋能吃才怪呢!”阮绵绵笑道:“我就说你们不会洗吧,得,姐,看我的,我一定能把鱼弄好吃了。” 见阮绵绵说得煞有其事的样子,阮蔓青动心了:“二妹,你真能杀鱼?我咋不知道呢?你要会杀鱼咋早不说呢?” 阮绵绵愣了愣后,试探道:“姐,如果我说其实我是真被奶打死了,但是有一个拿着瓶子的漂亮姐姐,把瓶子里的柳条往我额头上点了下,然后我又活过来了,你信不信啊?” “啊?真的么?”阮蔓青激动的抓住了阮绵绵的手:“你真的被拿着净瓶的仙女点了额头又活过来了么?” “嗯。”阮绵绵为了增加说服力,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啊,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谢谢菩萨,谢谢菩萨。”阮蔓青一下哭了出来,扑通跪在了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 自己磕完了,看小包子和阮绵绵还傻站在边上,连忙把两人也扯到身边,道:“你们也快对着老天磕头,谢谢观音菩萨。” 小包子一向听话,不等阮蔓青说完就用力磕了三个头。 世人都以为观音是佛,但其实观音本是原始天尊的弟子天道十二仙之一,在道教中叫慈航真人,阮绵绵身为天师传人,修的是道,所以观世音也算是阮绵绵的道宗祖宗。对于观音磕头不算是背祖。 于是阮绵绵也磕了头。 等三人站起来后,阮蔓青喜不自胜道:“之前你被奶打是真断了气,那会子我不相信你会死,硬说你还活着,后来你还真活了过来,我还以为之前是闭过气去,现在才知道你是得了大造化,居然得到了观音菩萨的点化,你是不是在观音的点化下才知道鱼是好吃的?” 得,阮蔓青都给她找好理由了,阮绵绵觉得自己都不用编了。 她连忙点了点头,然后作出不解状道:“姐,观世音是谁啊?为什么你要感谢观世音救了我啊?明明是个漂亮姐姐点了我的额头我才活过来的啊。” “哎呦,你这个傻丫头。”阮蔓青笑道:“你以为那个拿着瓶子的漂亮姐姐是谁啊?那可是观世音菩萨啊!那瓶子里可是仙水,杨柳枝这么一点,那仙水就进了你的体,你可是有大造化!快,快,再给菩萨磕三个头,感谢菩萨保佑。” 不等阮绵绵反应,阮蔓青又拉着姐弟磕了三个头。 三人站起来后,阮绵绵怕阮蔓青磕起头来没完没了,连忙道:“姐啊,磕多少头都不能表示咱对菩萨的感谢之情,我觉得菩萨救了我的命,是想我能好好活着,现在菩萨都指了条活路给我,我们是不是该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对对对,没错,二妹,咱们快去抓鱼吧。” 一听是菩萨点化阮绵绵抓鱼吃的,阮蔓青比阮绵绵都积极,拉着阮绵绵与小包子就往河边去了。 阮绵绵撇了撇唇,佛家戒杀生,也就骗骗阮蔓青这样的村姑,才会相信观音会有什么吃鱼的方法。 三人不一会就来到了河边,不过没在河边停留,而是往另一边没有人的地方去了。用阮蔓青的话说,就是不能让人知道鱼是能吃的,否则河里的鱼都被抓走了,他们就没得吃了。 小包子连连点头,说小朱氏不让他们吃东西,要是让小朱氏知道他们吃鱼了,弄不好回去就得挨打。 第十八章 法术失灵 三人于是转到了另一边,那里从来没有人过去,草长得几乎有半人高。 阮绵绵找了个棍打起了草,生怕惊到了蛇,把三人咬着了。要是普通的蛇还好,最多咬得疼,要是毒蛇就麻烦了,朱氏可不会出一文钱找郎中治蛇毒的。 到了河边,阮蔓青笑道:“这边河水深,前几年还淹死过人,所以再也没有人往这边来了。没想到这里的草长得这么好,一会我就在这里打些猪草回去。这草嫩,咱家的猪爱吃,肯定能多长几斤肉!”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就算是猪长得再肥也跟你没关系,你又吃不到肉,你高兴个什么劲?” 阮蔓青一巴掌拍在了阮绵绵的背上,嗔道:“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这猪不是咱家的猪啊?再说了,要是猪吃草吃饱了,不就能省几个红薯么?到时我把红薯藏几个,你和沉央还有娘就能吃上红薯了。娘比去年又瘦了些,该补补了。” 小包子连忙道“我也帮着打猪草,到时省些红薯给娘吃。” 阮绵绵一听省下红薯给贾氏吃,撇了撇唇。不过她也不会拦着阮蔓青与小包子尽孝。毕竟她是外来的,姐弟两可是原装的。 于是恹恹道:“行,那姐,你和沉央打猪草吧,我去抓鱼。” “不急,我们先去抓鱼,我还得看着你,免得你掉水里去,这水深,我不放心。” “我不到水里去,深不深的又有什么关系?” 阮绵绵想着这没钩没叉没网的,要想抓鱼还得用她的法术,既然用法术自然要避着阮家姐弟,所以坚持不让阮家姐弟一起去。 哪知道阮蔓青死活不相信,生怕阮绵绵往水里去抓鱼,一定要跟着。 阮绵绵见说服不了阮蔓青,只能点头答应。 为了一会避开阮家姐弟,阮绵绵带着两人往离猪草少的地方去了。 等走到离猪草一定距离的地方,阮绵绵停了下来。 “行了,姐,沉央,就在这里吧。” “这?二妹,怎么抓鱼啊?” “是啊二姐,不下河怎么抓鱼啊?”小包子也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 “挖坑啊。”阮绵绵指着与河相接的一块地方道:“咱们挖个洞,挖深一些,然后与河水连接起来,再在上面盖些草就行了。” “啊?这么简单?鱼能自己游进这洞里来?鱼该多傻啊?”小包子明显不信。 说实话,阮绵绵也不信这样能抓到鱼。不过阮绵绵前世看过一个视频,上面越南人抓鱼,就是这种办法抓鱼的,虽然也不明白鱼怎么就这么傻跑进这坑里去了,但视频上真的显示好多鱼在坑里等着人去抓的。 反正阮绵绵也不是真的指望这种方法来抓到鱼,所以干脆先拿这方法来骗骗阮家姐弟了。 阮家姐弟除了看过小子们在小浅河里徒手抓鱼玩,还真不知道怎么抓鱼,于是就信了阮绵绵的话了。 靠河边的土松,姐弟三很快就用锄头挖了个直径一米深一米的坑,然后在与河相接的地方挖了个半尺深的沟,挖完后,水就从沟里放深坑里流了过来,很快这个深坑从表面上来看与河连成了一体。 阮绵绵学着视频上,也摘了些新鲜滑嫩的树叶盖在坑上,又让小包子薅了把嫩草扔在坑上面,然后姐弟三就在坑边上等着。 阮蔓青见阮绵绵没有下河的迹象,又问明这等的时间不知道多久,不想浪费时间,就去打猪草去了。 小包子盯着看了一会坑,半天也没见鱼,也没有了兴趣,遂跟着去打猪草了。 见姐弟两终于走了,阮绵绵长吁了口气。 阮绵绵看着水波荡漾,波光鳞鳞,远处更是青山环绕,稻谷迎风,还真是一派美丽的田园景色。 可惜…… 阮绵绵郁闷地揉了揉饿得直叫的肚子,所有的好心情一轰而散了。 阮绵绵想着这湖里既然淹死过人,肯定是有水鬼的,既然有水鬼就好办了,叫个水鬼帮她赶几条大鱼上来,等吃了烤鱼就有力气了。 阮绵绵的唇微翕着,看似没有任何动作,其实一道道金黄色的符咒从她的嘴里飞迸而去,直扑向了河面上。 顿时平静的河面泛起了波澜,先是淡淡的水纹,随后愈来愈多,渐渐的翻滚了起来…… 行了!阮绵绵心头一喜。她就说嘛,她可是第八十八代天师的嫡传子弟,怎么可能抓了回艳鬼就把法术给弄失灵了呢!看来老头子一定是吓她了! 之前法术不能使一定是法术水土不服!这不成了么? 阮绵绵喜滋滋地看着水面当中翻滚着冒起了一个巨大的泡泡,等待着水鬼冒出水面。似乎看到一条条大鱼扑向她,一股股烤鱼的香味也快充满了她的鼻腔。 “咕录!” 一道白烟从巨大的气泡中升腾了起来,阮绵绵的唇间绽放一抹笑容…… “靠,这是什么鬼?” 笑凝结在唇边,阮绵绵愣愣地看着水面:翻滚的水泡里,青烟袅袅汇聚出一条小的只有一指的透明鱼魂。 明明她招的是鬼魂,来条鱼魂有毛用啊?还是这么小的一条鱼魂,指望它赶鱼?鱼不赶它就好了!估计它也是被大鱼吃了成了冤魂躺河里的。 更让阮绵绵生气的是,就算是一条鱼魂,也没有维持住多久,翻白的眼珠子带着讥嘲的意味只来得及看一眼阮绵绵后,就在空气中化瞬间炸裂消失。 “妈的!”阮绵绵骂了句粗口,连该死的死鱼魂都嘲笑她! 她就不信了! 阮绵绵一狠心,咬破了手指,将指尖的血甩入了河中,然后嘴里开始念起了咒语,嘴唇翻飞的速度是之前的数倍,一列列金色的符咒排山倒海般的冲向了水面,水面又开始激烈的翻滚,这次的翻滚远远不是之前那般小打小闹,竟然激起了一尺高的浪来。 一朵朵浪花翻出雪白的花瓣,重重叠叠如莲瓣高洁,一条粗壮如两人合抱树竿的青烟从花蕊当中升腾而起,翻滚着奔向了阮绵绵。 “太好了!这次行了!”阮绵绵喜笑颜开地看着青烟滚滚而来,就在快到阮绵绵面前时,幻化出一条巨大的食人鱼的鱼魂,鱼魂瞪着雪白的眼珠子,露出白森林的尖牙,张着巨大的嘴狰狞的咬向了阮绵绵。 虽然鱼魂不是真鱼,咬不到肉体,但能咬到神魂,如果被咬到了阮绵绵的身体也会受到极大的伤害。 第十九章别摸我的胸 “我去!” 阮绵绵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倒退数步,对着这条鱼魂伸出指就要戳散食人鱼的鱼魂…… “砰!”就在阮绵绵伸手的同时,巨大的食人鱼的鱼魂竟然又自动爆体了! “哗啦!” 与食人鱼一样体型的水柱对着阮绵绵倾倒了下来,直接就把阮绵绵浇了个透心凉,不但把阮绵绵浇了个透心凉,还把阮绵绵埋在了一堆巨大的水草里,居然足足有一茅草屋那么高。 “二妹……” “二姐!” 远处发现异动的姐弟尖叫着冲向了过来,阮蔓青一把抓住了露在水草外阮绵绵的手就往外拽,急得都快哭了:“二妹,这是咋啦?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可别吓姐啊!你快动动,你快动动啊。” “大姐,这样咱可拽不动二姐,快把水草扒开,再不扒开二姐就闷死了,呜呜……”小包子一面哭一面疯狂的扒着小山般的水草。 “对对对,扒草,我扒草。”阮蔓青如梦初醒,不再拽阮绵绵了,而是加入了扒水草的行列。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好端端的哪来这么多的水草?这水草又怎么就把她的妹妹给埋了呢? 阮蔓青只恨爹娘少给她生了几只手,哭喊着扒着水草。 “我没事。” 水草堆中传来阮绵绵恹恹的声音,仿佛一道福音降临在阮蔓青的心头,顿时阮蔓青喜极而泣: “太好了,太好了,你没事就好!姐这就帮你把水草扒开,你忍着点啊。” “二姐,我去给你拿根芦苇,你先吸着气。”小包子见阮绵绵没事,喜出望外,连忙去河边摘芦苇了。 “别去,沉央,水深,你要再掉水里,我可咋办啊!”阮蔓青又担心阮绵绵又担心小包子,恨不得一人当成二人用。 阮绵绵闷闷道:“你们都别动,离开些,我自己拱出来。” “好,好,好。”阮蔓青连忙离开水草堆,然后与小包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水草堆,两人手牵着手,手心都紧张地出汗了。 终于,水草开始动了,但因为水草长得长,又互相的牵连,虽然摇晃得厉害,可是就是不倒,阮蔓青急得跺脚:“二妹啊,你行不行啊?这水草太结实了,倒不了啊,我拿镰刀帮你割了吧。” “别介,你要是割到我了更麻烦。我有办法出来。”水草中传来阮绵绵郁闷的声音,她知道以她的小身板想掀开这么重的水草那是痴心妄想,所以她在里面挖洞呢。 妈的,想她阮绵绵一生骄傲居然穿越到古代挖起了狗洞,真是毁了她一世的英明。 阮蔓青姐弟两目不转睛地盯着,只见小山包一样的水草时不时的颠着,每颠一下,姐弟两脸上都现出一分的喜色,只要水草堆在动,起码证明里面的阮绵绵还活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绵绵终于把水草挖出一个洞来,露出了狼狈不堪的脑袋来。 阮蔓青急冲上去,一把就把阮绵绵拽了出来,直到这时阮蔓青悬着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阮蔓青抱着阮绵绵就号啕大哭:“太好了,你出来了,你没事了,呜呜……你这死丫头,让你别玩水,你偏要玩水,这下好了吧,玩出事了吧!你差点吓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呜呜……” “……”谁他妈的玩水能玩出比山还高的水草?还把自己给差点活埋了?这玩水的人多痴障啊? 小包子也搂着阮绵绵哭得稀里哗啦。 看着两姐弟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阮绵绵一阵的无奈:“行了,姐别哭了,沉央也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再哭我被你们哭死了。” “呸呸呸,尽胡说八道!”阮蔓青连忙呸了几下,没好气的瞪了眼阮绵绵:“还说你没事呢?你看你浑身湿透了,这要是生病了怎么办?生病也就算了,那可是得花钱的!” “……” 这到底是怕她生病还是怕花钱啊? “咋了?说你还不乐意了?你以为我不舍得钱啊?我这还不是怕奶不给钱么?没钱治病那不是自己遭罪?”阮蔓青见阮绵绵翻白眼的样子,对着阮绵绵的额头恨恨地戳了下:“走,咱们快回家吧,回家把衣服换了。” “等等。”阮绵绵扯住了阮蔓青死活不走。 “还等啥?”阮蔓青急了:“你都湿成这样了,再等就得受寒了,这女人受了寒那可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先把鱼吃了再回家。” “哪来的鱼?你别告诉我水草里有鱼啊!”阮蔓青瞪了眼阮绵绵,拉着阮绵绵就要走,嘴里道:“快回家吧,别想着那些有的没的了,这鱼没吃着倒淋的一身的湿!” 阮绵绵死活不走,然后面无表情地把小手伸进了衣服里……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犟呢?”阮蔓青急道:“这虽然日头重,但到底是秋天了,着了凉真得生病的,你身体才好了些,可受不得凉啊,姐答应你,你要吃鱼,下次来……啊……鱼……” 阮蔓青正絮唠着,突然戛然而止。 只见阮绵绵从她的衣襟里掏啊掏,然后掏出了一条一掌长的鱼。 “真是鱼!”阮蔓青眼睛一亮,高兴地大叫起来:“沉央,沉央,你快告诉大姐,你二姐手里的是不是鱼?” 小包子看了眼,然后用力点了点头:“大姐,好象真是鱼啊!” “太好了!太好了!”阮蔓青高兴坏了,然后一把拽过阮绵绵手中的鱼。 鱼很滑,阮蔓青从来没抓过鱼,一下让鱼从她的手中滑了出去,吓得阮蔓青尖叫了起来,然后与小包子手忙脚乱的抓起了鱼。 好不容易抓到了鱼,阮蔓青端详了半天:“这就是鱼啊,我还真没见过呢。” 阮绵绵眼闪了闪,然后又伸入了怀里,然后淡定的又掏出一条来。 “还有?”阮蔓青激动不已,一把拽过了阮绵绵,然后小手伸入了阮绵绵的衣襟…… “啪!”阮绵绵一巴掌打开了阮蔓青的手。 阮蔓青吃疼缩回了手,瞪了眼阮绵绵:“干啥?你这死丫头居然打你姐?” “没有了,你还摸什么摸?”阮绵绵翻了个白眼。 小包子则抱着两条鱼在一边傻笑。 “啊?没有了啊?”阮蔓青有些失望地看着阮绵绵的胸口,似乎多看一会还能多掏出一条鱼来似的。 “嗯。”阮绵绵点了点头:“鱼是没有了,不过别的要不要?” “别的?是什么?在哪啊?”阮蔓青眼睛瞬间又亮了,期待地看着阮绵绵,大眼睛更是上下仔细地打量着阮绵绵的身体,看着阮绵绵干瘪的身体,怎么也不象还藏着鱼的样子。 阮绵绵转过身,道:“在这!” 一条咬着阮绵绵头发,长及阮绵绵屁股的软体动物摆动着出现在了阮蔓青的眼前。 “啊!”阮蔓青尖叫一声:“蛇!是蛇!二妹,你别动,我把蛇打死!千万不要动啊,不然它会咬你的!” 第二十章 吃屁股 阮蔓青左看右看想找一根树枝把蛇赶走,可是这岸边除了草根本没有树枝,就算有也是那种细软的柳条,哪能用来赶蛇啊? 她想了想,眼睛一闭,伸出了手就要去抓蛇。 阮绵绵转过身,正好看到阮蔓青视死如归般的神情,心头不禁一暖,一手挥开了阮蔓青的手,一手把头上那个软体动物给扯了下来。 “啊!你怎么用手去抓蛇啊?要是咬了你怎么办啊?你有没有被咬到?”阮蔓青见阮绵绵手里抓着那条黄黄的两指粗几乎有一米长的大蛇,吓坏了,急着想看阮绵绵的手。 “不是蛇,这是黄鳝,不咬人。”阮绵绵不忍阮蔓青担心,连忙解释。 “黄鳝?这是什么?”阮蔓青惧怕的看着在阮绵绵手里盘旋着的黄鳝,还是担心道:“绵绵啊,快把它扔在地上吧,万一要是咬了你怎么办啊?” “说不会咬人就不会咬人的,不信你看!”阮绵绵将黄鳝的嘴掰了开来:“你看,有没有牙?有没有蛇的信子?” 阮蔓青担心阮绵绵,忍着心头的惧意凑近仔细地看了看,见黄鳝只有细细的小牙,根本不可能咬到人,也没有看类似蛇的信子,才放下心来。 “这黄鳝长得跟蛇一样,还长得花花绿绿的能吃么?别吃了中毒啊?二妹啊,还是放了吧,咱可不能瞎吃东西,村里有人吃蛇把自己给毒死过。” 阮绵绵撇了撇唇,别说她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便是不饿她不能放过这条黄鳝啊,这黄鳝可是纯正的野生黄鳝,味道好着呢,哪象现代吃的黄鳝不但是人工养植的,还是用避孕药喂大的! 见阮绵绵不为所动,阮蔓青又苦口婆心道:“二妹啊,姐知道你饿,你想吃,可是咱真不能瞎吃,弄不好会吃出人命的。你知道么,以前咱们村的老阮头就是吃了水里不知名的东西被毒死了呢,说那玩意可好吃了,叫啥来着?叫什么河屁股还是啥来着,你说这怪鱼也奇怪,取个名字叫河屁股,老阮头也是的,家里也不是没吃了,听说每隔三天还能吃上肉呢,这么好的条件为啥偏要吃叫河屁股的那玩意?” “河屁股?”阮绵绵喷笑:“姐你说的是河豚吧?” “对,对,对,就叫河臀!。”阮蔓青点头道:“当时就听人说那臀是屁股的意思,所以把河臀记成河屁股了。不过绵绵你咋知道的?” “听观音说过。”阮绵绵不动声色道。 “噢,怪不得你知道呢,菩萨点化过就是不一样。”阮蔓青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又道:“那老阮头吃了河臀死了,成了村里的禁忌,都不让说呢,听说那老阮头虐待他的妻儿致死,所以那河臀是他妻儿的冤魂来报仇的呢。” “哪来的冤魂报仇啊,只是吃的方法不对而已。”阮绵绵笑道:“有一句话叫吃过河豚百味不鲜,可见河豚是怎么好吃了,不过河豚的血,产的卵,还有眼珠都是有毒的,哪怕这些东西沾染了一点在肉上,吃了都得没命,所以河豚虽然味道美,吃的人却是少。” “既然河豚是有毒的,就说明水里好些东西都是有毒的,我听人说越是鲜艳的东西越有毒,就跟蘑菇似的,越漂亮越有毒,这黄鳝看着黄腾腾的,我觉得一定有毒,二妹啊,咱都有两条鱼了,也够吃了,就放了这条黄鳝吧,好么?” “没事,这没毒,姐你放心吧,一会做好了我先吃,要有毒也先毒死我。” “尽胡说八道!”阮蔓青见阮绵绵是铁了心地要吃这条黄鳝也不再劝说了,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要先尝一下的。她比阮绵绵还重了几斤,就算有毒应该也能多几分抵抗力。 阮绵绵不知道阮蔓青心中所想,而是捡了块石头把黄鳝与鱼都砸死了。 “绵绵,你快回家去换衣服,你跟我说怎么收拾鱼和黄鳝,我来收拾。” “不用换,一会生火就烤干了,你也不会收拾,我来收拾吧。” “不行,你不换衣服就得冻病了,入秋了毛孔都是还是开着的,这寒风入体就会生病的。”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烤火,你先捡些柴火来。” “行!” 阮蔓青正要去捡柴伙,小包子扯住了她的衣摆:“大姐,不用捡,我知道有一个好地方,又能烤火,还能避风。” “什么地方?你咋知道的?” “我平时砍猪草时发现的。”小包子拉着阮绵绵与阮蔓青就走。 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避风处,那里居然正好有一个小洞穴,三人走到里面,看到里面放了些柴火。 “这洞是以前山里的狼打的洞,后来那些狼被村里的人杀光了,这洞就留下来了,我也是前些日子才发现的呢。我想着马上就入冬了,奶白天不让咱们回家,外面冷,这个洞正好让咱们烤烤火暖和暖和呢。这里好吧?”小包子一副求表扬的样子。 “嗯,不错!沉央你真能干!”对于小孩子的积极性,阮绵绵自然是采取鼓励表扬的态度,不过表扬归表扬,阮绵绵可不希望小包子陷入危险之中,于是语重心长道:“不过沉央啊,你还小,以后可不能跑这么远的地方了,这里离村子里远,要是还有别的野兽可怎么办?” 小包子点了点头道:“知道了,二姐,以后我不会这么莽撞了。” 阮蔓青眼中露出了愧疚之色:“都是我这个当姐的没用,不能好好照顾你和沉央,让你们吃尽了苦头。还让沉央这么小小年纪却要操心家里的事。” “姐这是说什么啊?要不是你照顾着我和沉央,我们两估计早就没命了。”阮绵绵安慰着阮蔓青,这话倒不是阮绵绵随便说的,确实要不是阮蔓青护着她这个原身与阮沉央,这姐弟俩还真早死了,指望着贾氏?那是做梦了。 “别这么说,我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哪来的能力保护你们,是娘保护咱们。”阮蔓青感觉到阮绵绵对贾氏的敌意,总是抓住一切机会帮着贾氏说好话。 第二十一章 哪来的瓦罐 阮绵绵笑了笑,不愿意为了贾氏与阮蔓青争论,指着洞中的柴道:“哎呀,小沉央真是能干,居然在这里藏了不少的柴呢!你是怎么想到的呢?” 小包子被表扬的很开心,得意道:“每年到了冬天,奶就把咱们赶出家门去捡柴,不捡到十捆不让回家,那么冷的天,咱们每年冬天都冻病了。我就想着找个能躲风避雨的地方,平日里每天藏些柴火,等到了冬天就能储藏到一定的柴火了,这样万一咱们哪天捡的柴不够就能拿些凑数,二来在大冬天的冷了也能升些火烤烤,不会再冻病了。” 阮绵绵看着这么还泛着阵阵狼身上的臭味的洞穴,鼻头不禁一酸。 她伸出手揉了揉小包子的头,一个才六岁的孩子都知道心疼她们姐妹,身为亲娘的贾氏却从来不知道为孩子付出。 这一刻,阮绵绵更是厌恶贾氏。要不是贾氏立不起来,何至于她们三人过得这般的猪狗不如? 阮绵绵想到了陈家一家,浑身就泛起了一股子的煞气。 “二妹你怎么了?”阮蔓青扯了扯阮绵绵的衣袖,怯生生在问。 “没事,我就是想要是有人把沉央的柴火偷了怎么办?” “啊?不会的,因为之前有过狼,村里的小子不会来这里的,他们怕被狼吃了。”小包子连忙道。 “……”阮绵绵看向了小包子,无语,刚才小包子不还说这里没狼么? 小包子机灵,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前后矛盾了,连忙找补道:“二姐啊,你别怕啊,我其实都想好了,这狼怕火,到时咱们过来时,举上火把,进了洞后又升起了火,这样就算是有狼也不敢靠近了。再说了,这好几年没听过有狼了,哪来这么多狼?” 阮绵绵点了点头。心里想着,有这个地方挺好,反正就算是真的有狼,她也不怕。 阮蔓青爽利地把洞中的柴搬了出来,拿起了藏起来的火石点了火,然后手脚麻俐的支起了一个架子:“快,快,二妹,到火边烤烤,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帮你一起烤,这样烤得快。” “不用了,姐,你把你的衣服脱给我,你在这里烤衣服,我把鱼和黄鳝洗干净了就回来。沉央在洞口看着,不要让人进来了。” 小包子答应了就走向了洞口,机警地盯着外面,生怕有人来了冲撞了他的两个姐姐。他年纪虽然小,也知道女孩子的身体是不能让别人看到的,否则就麻烦了。 阮蔓青见小包子在外面守着,遂放心地外衣脱了下来,她正准备脱里面的小衣时,阮绵绵阻止道:“不用了,外衣就行了。” “那怎么行?那不得冻着啊?现在可是十月了,穿一件单衣怎么行?我在火边,不穿也不怕冷的。” “不要,我不习惯穿别人的里衣。”阮绵绵知道就算是烤着火,不穿衣服也是有些冷的,何况这是古代,万一小包子拦不住人,被人闯进来看光了阮蔓青,那不是害死阮蔓青了么? “你这死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各色了?以前还不都穿的是我的里衣?”阮蔓青瞪了眼阮绵绵。 “说不要就不要!我现在不想了还不行么?”阮绵绵气呼呼道。 “行行行,不要就不要吧!那你等等。”阮蔓青想了想,又走到洞穴里边,抱出了一捆稻草。 “这是干嘛?”阮绵绵眼皮一跳,看了眼阮蔓青腿上手上绑着的稻草,心里想着不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吧。 “呵呵,稻草可是保暖的,你穿一件单衣肯定不行的,把稻草绑在身上就暖和了!” “不要!”阮绵绵叫了一声,抓着鱼和黄鳝就跑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阮蔓青想追阮绵绵,可是想到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遂无可奈何的停住了脚。 “算了,我还是赶快把柴火烧旺点,把衣服赶紧烤干了,免得一会二妹冷。”阮蔓青又添起了柴火,然后撑着阮绵绵的衣服烤了起来。 不一会,阮绵绵抓着处理好的黄鳝与鱼跑了进来,阮蔓青连忙迎了上去,急道:“二妹冷不冷?快把鱼放下,我帮你把里衣烤好了,你快先穿上。” “不冷,我跑了会浑身都热着呢,不信你摸摸我的手。” 阮蔓青不放心的摸了摸阮绵绵的手,小手热呼呼的,就放下了心。 “对了,这里有瓦罐么?” 阮蔓青茫然地看向了小包子。 “有!”小包子走到了一个角落,然后在一个黑呼呼的小洞里挖啊挖的,挖了半天才挖出一个瓦罐递给了阮绵绵,得意道:“虽然说这里没有人来,但是要真有人来了把咱的瓦罐给偷了去,那咱不得哭死?所以我藏起来了。” “……” 阮绵绵看了眼缺了好几个口的瓦罐,心里想着谁能这么不开眼偷这个瓦罐?狗都嫌破! 不过现在有一个瓦罐就不错了,阮绵绵也不挑剔了,接过后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又装着水回来了:“姐,把瓦罐支在火上烧水,这烧开了水我有用。” “行。”阮蔓青接过了瓦罐,放在了支好的架子上:“来,快把衣服换好。” “好的。”阮绵绵将外衣还给了阮蔓青,接过自己的里衣穿了起来,里衣烤得热呼呼的,穿在身上很是舒服。阮绵绵浑身暖洋洋的,惬意的呼了口气。 见阮绵绵舒适的样子,阮蔓青也很高兴:“鳝鱼怎么烤啊?你说我来烤。” “黄鳝没有鳞,但有粘液,得在热水里烫一下,把身上的粘液给捋掉了,然后煮起来才好吃,不会腥。” “那行,我来弄。”阮蔓青把瓦罐移到了一边,然后把黄鳝扔到了瓦罐里。 阮绵绵将两根树枝穿过了小鱼的肚子放在了火上烤了起来,一边看着阮蔓青处理黄鳝,一边漫不经心道:“沉央你还真是聪明,知道弄了个瓦罐在这里。” “那是,不然咱以后在这里烤火烤得渴了怎么办?有个瓦罐抓把雪就可以烧水喝了。” “沉央你想得可真周到,不过这瓦罐你咋弄来的?没被奶知道吧?”阮蔓青虽然高兴,但又有些担心。 第二十二章 狗淘汰下来的 “嘻嘻,奶知道瓦罐少了,不过不知道是我拿的,把霸王打了一顿。”小包子笑嘻嘻道。 霸王就是陈家养的,现在用了阮绵绵饭碗吃饭的那条狗,因为样子长得凶残,所以起名叫霸王。 阮绵绵不喜欢霸王,因为霸王听了她四叔家小儿子陈小宝的话咬过她,所以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奶是觉得霸王连个瓦罐都看不住才打霸王的么?” “那倒不是,这瓦罐是霸王的食盆,瓦罐没有了拿什么喂霸王?奶可不得打霸王么?” “啊?原来这就是霸王的食盆啊?霸王的食盆是你拿啊?你这孩子,你倒是把霸王的食盆拿走了,结果娘把你二姐的碗给霸王用的!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呢!”阮蔓青又气又恨,拿手对着小包子捶了好几下。 “……”阮绵绵僵硬的看着在瓦罐里的黄鳝,心里想着这是吃还是不吃呢? “二姐,对不起啊,我也不知道娘会把你的碗给了霸王,可是娘给都给了,我想着我再说出来,到时不但得把这瓦罐给交出去,还得挨顿打,怎么算都不合算。再说了你那个碗那么小,这个盆这么大,怎么算都咱占了便宜的,所以才忍着没说的。以后我再也不干这事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阮绵绵愣了愣一咬牙:“你说的没错。我那小碗换这个大的,不亏!” 天知道她心里想哭,那只碗虽然小好歹是人吃的,这个大的可是狗吃的啊! 小包子一下笑了起来:“二姐这话没错,本来咱们家里吃饭的小陶碗也都是霸王淘汰下来的,我这是从它吃过的盆里找了个大的呢,合算!” “……”阮绵绵傻眼了:“啥叫都是霸王淘汰下来的碗啊?” “二姐你忘了?奶买了十个小陶碗给霸王用,结果全给霸王给摔坏了,本来奶想再买十个给霸王用,后来听人说瓦罐重不容易摔坏,而且装的食多,奶才买了这个瓦罐给霸王用,然后在十个坏的小陶碗里找了四个还能使的给娘和咱姐弟三用了?” “……”阮绵绵强扯出一抹笑:“记得,怎么不记得。” 说这话时,阮绵绵快哭了,感情她吃了三天的碗都是狗吃剩不要的碗啊,怪不得霸王看到她就呜呜,敢情她抢了人饭碗,人能不跟她急么?亏她刚才还以为小碗是人吃的呢。 阮蔓青正好看到阮绵绵僵硬的表情,遂笑道:“你丫头到底是见过菩萨的人,倒变得考究起来了。想当初你连霸王舔过的红薯都吃呢。这洗得干干净净的瓦罐又有什么好嫌弃的?” “什么?我吃过霸王舔过的红薯?”阮绵绵只觉头上有一千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弱小的心脏被阮蔓青一万点的爆击。 这还是亲姐么? “咋啦?你忘了去年奶把红薯扔给了霸王吃,但霸王舔了舔只咬了一口就嫌不好吃不吃了,你后来捡走吃了的事?为此霸王还以为你要跟它抢食,差点咬了你。” “……”阮绵绵觉得贾氏能给她一块准备喂老鼠吃的红薯吃真是不算什么。最起码贾氏手里的红薯老鼠还没来得及啃呢。 阮绵绵愤愤地把鱼翻了个身,然后嘴里念着,那不是她,那不是她! 念了一会,心里好过了,然后又兴高采烈的烤鱼了。 不一会鱼的香味传了出来,阮蔓青口水都流了出来:“绵绵,这鱼咋这么香呢!真香啊!” “一会就好了,把黄鳝也烤了吧。”本来阮绵绵是想做个鳝洞的,不过这里没油没盐也没有作料,也只能烤了。 阮蔓青从善如流,并学着阮绵绵的样子,把黄鳝穿起来放在架子上烤。 阮绵绵从一边抓起一把浆果,捏破了皮把汁水往鱼身上淋。 “这是啥?”汁水淋在鱼身上,滋滋的冒起了青烟,而鱼的香味也更加的浓郁了。香得阮蔓青直吸鼻子。 “用来去腥调味的野果子。就在树林里长着呢。”阮绵绵不在意的回答。 阮蔓青眼睛一亮:“真能去腥?那咱们多弄些鱼回去,给爷奶和娘也尝尝。” “得了吧,你觉得要是把鱼弄回家,奶能让娘吃到鱼么?”阮绵绵翻了个白眼。 阮蔓青脸一黯:“那怎么办?总不能咱们吃香的喝辣的,让娘连鱼也尝不到吧?” 要依着阮绵绵,她是真不想管贾氏,不过阮蔓青孝顺,要是真不管贾氏的话,估计这丫头能跟她急,于是慢悠悠道:“那还不简单,烤好了藏起来给娘吃不就得了?” “这办法好!”阮蔓青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是孝顺的!” 阮绵绵撇了撇唇。 “不过要是让奶发现了娘不是得挨上一顿打么?”阮蔓青又忧心忡忡起来。 “村里人不是嫌鱼不好吃才不吃的么,奶一定也认为鱼不好吃,就算娘偷吃鱼也不会说什么的,何况我们也别带大鱼给娘吃,带些小鱼的话,奶未必能发现。” “也是。”阮蔓青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 “二姐,这鱼啥时候能吃啊!”小包子馋得直流口水,看着鱼,眼睛都直了。 “马上就能吃了。” 小包子遂抹了把口水在边上等着,突然,他一拍额头道:“哎呀,我忘了我还有好东西吃呢!” “啥好吃的,看你这激动的样子!”阮蔓青笑道。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小包子神神秘秘的走到了洞里边,往一个窟隆里掏啊掏的掏了半天,然后又走了过来。 “哎呦,快拿出来看看,藏的是什么好吃的!”阮蔓青逗着小包子。 小包子摊平的手,得意道:“看,这是啥!” “鸟蛋!”阮蔓青惊喜道:“沉央,这是哪弄来的?” “树上掏的!”小包子随口道。 “啥?你上树了?”阮蔓青的脸顿时沉了下来扬起手捶了小包子几下,怒道:“你这浑小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爬树,不能爬树!要是摔断了腿可怎么办?你忘了西村头的阮二叔腿是怎么断的了么?那就是小时候掏鸟蛋从大树上摔下来的!难道你也想跟阮二叔一样摔断腿后悔一辈子么?” 阮蔓青骂着骂着就哭了起来。 小包子连忙道:“大姐别哭,我没爬树,这鸟蛋是阮二哥给我的。是他爬树上掏的。” 第二十三章 鸟蛋风波 阮二哥是阮家姐弟二舅爷的孙子,按着阮家的排行是他们的二哥。不过因阮家的人跟阮家姐弟都不亲,就是面子上的事。 阮蔓青不信:“阮成刚那么小气的人能这么好心给你鸟蛋?你骗我吧?” “怎么是骗你了!”小包子急道:“我看阮二哥爬树在掏鸟蛋,有一条毒蛇想咬阮二哥,我就找了块石头把那毒蛇给砸死了,阮二哥为了感谢我救了他的命就给了我一颗鸟蛋。姐,我可没撒谎,也没爬树。” 阮蔓青这才放心了,不过又嫌弃道:“阮成刚可真小气,救了他的命居然就拿一颗破鸟蛋糊弄你,真是抠门。对了,毒蛇的蛇胆你掏了么?” “没有,毒蛇被阮二哥拿走了。” “啥?阮成刚这个王八蛋,他怎么好意思的?你救了他的命,他用一颗破鸟蛋糊弄你就算了,还拿了你一条蛇,他是按的什么心啊?他还要不要脸啊?不行,我得找他去!非得把他那层二皮脸给扒下来不可!” 阮蔓青气冲冲地就要跟阮成刚算账去。 “大姐,大姐,你别去!”小包子急着扯住了阮蔓青:“不是阮二哥要拿那蛇的,是我自己主动说给阮二哥的,你也不想想二舅奶奶是什么人,要是平白拿了二哥一颗鸟蛋,二舅奶奶不得闹翻了天么?二姐不是伤了么,鸟蛋补身子,蛇能补啥?” “啥?你傻啊?蛇胆吃了可是能明目的,还是大补的,你这么瘦,你二姐这么弱,拿来你们两分吃了都能补身子的,不比一个破鸟蛋有用?这破鸟蛋吃完了撒泡尿就没有了,哪比得上蛇胆啊?再说了鸟蛋是你救了阮成刚得来的,二舅奶奶凭啥闹事?你这个傻孩子,真是气死我了!”阮蔓青又是气又是心疼蛇胆,伸出手指狠狠地戳着小包子的额头。 “行了,不就是一颗蛇胆么?吃饱了咱去抓不就行了?再说了一颗蛇胆怎么分着吃啊?不得苦死我们啊?”阮绵绵心疼小包子,帮着小包子说话。 “你就惯着他吧!”阮蔓青没好气地瞪了眼阮绵绵:“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还一颗蛇胆?说得倒是轻巧!再说了,你以为毒蛇是那么好抓的么?弄不好就被毒蛇给咬死了!真是气死我了!好端端的一个补品就被沉央给糟蹋了。” “一个蛇胆算什么补品?”阮绵绵无所谓道:“最多也就是清热解毒,祛风怯湿,明目清心,可没有什么补身子的效果。对咱们农家人来说实在说有什么价值,也就是卖个十几文钱的样子,至于这么着急么?” “啥?能卖十几文钱?”本来阮蔓青气都消下去了,听阮绵绵蛇胆值十几文一下跳了起来:“你这个死丫头,什么叫就卖十几文钱?你以为十几文钱是好挣的么?一文钱一个大鸡蛋,十几文能买十几个鸡蛋呢,阮成刚居然拿了个小破鸟蛋换走了沉央十几个大鸡蛋,这账怎么算都是咱家亏大发了!不行,我得找他去,不能让他白占了咱这么大的便宜!” “大姐!”小包子怯生生的扯住了阮蔓青的衣袖:“是我要换的,再去要来不好说话了。” “咋不好说话了?阮成刚他多大了,你多大?他这么大的人能不知道蛇胆的好处么?能这么哄你还要不要脸?不行,我得去问问二舅爷,他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 “行了,姐,你别难为沉央了,沉央都说他主动换的,你这会再找阮二哥,那不是不给沉央脸面么?这样沉央以后在村里怎么做人?再说了,好歹二舅爷是好说话,但二舅奶奶可是有名的泼,你要是骂了她的宝贝疙瘩,那不是捅了马蜂窝了么?要是再告到奶那去,这蛋也吃不到你嘴里,还得挨上一顿打,你说是不是?” 阮蔓青想想阮绵绵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要是惊动了朱氏弄不好就是一顿打不说,还得让他们姐弟赔出十几文钱来。可是就这么十几文钱没了,她怎么想怎么也不甘心! 阮蔓青指尖狠狠的戳了戳小包子的额头:“你这个傻孩子,以后长点心眼吧!十几个大鸡蛋换了这么一个小鸟蛋,你会不会算账啊?” 阮绵绵见小包子心疼的都快哭了,连忙道:“其实我说十几文钱也是得新鲜的送到药房里去卖才行,咱们村子离县城里远,等把蛇胆送到药铺里,估计也不新鲜了,能不能收还是问题呢。还有,就算是吃,也不是安全的,那蛇胆里可是有虫子的,要是吃得不好,身体里也会长虫子的。我听说有一人就是因为吃了蛇胆,蛇胆里的寄生虫长在人身体里去了,结果那人瘦得跟个骷髅似的,死了后,身体里盘旋着一条十几米长的虫子呢。” 阮蔓青吓了一跳:“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咋不知道呢?” “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看人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我觉得应该是真的。”阮绵绵自然不会说她这是在前世看新闻知道的。 “你听谁说的?我咋没听到呢?”阮蔓青怀疑地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有些心虚却露出不高兴的样子:“你也没和我天天在一起啊,我听过当然你不一定听到了。” 阮蔓青想想也是,不过到底是心疼那颗蛇胆:“你也说了你是听说的,村里人也这么说蛇胆的功用,可没听过说身体里长虫子的啊!再说了,别人能拿到县城里去卖蛇胆,咱怎么就不能卖了呢?肯定有办法让蛇胆保证新鲜的吧?” “我觉得那些新鲜蛇胆是弄蛇人把活蛇拿去药铺里卖的时候现杀现取的,所以能保证新鲜,而药铺肯定有办法把蛇胆处理成能保存还能保证药性,所以咱们拿到了蛇胆也没啥用。” 阮蔓青这才不说了,不过还有心有不甘地把小包子骂了顿:“这蛇胆的事就算了,以后再跟别人换东西可得掌掌眼,别傻不愣登的把贵的换成了贱的。” “知道了。”小包子乖巧地应了声对着阮绵绵笑,阮绵绵则摸了摸小包子的头:“来,咱们把这鸟蛋做个汤一起喝,正好烤鱼烤黄鳝比较干,配着吃才好呢。” “鸟蛋是给你吃的,我不吃,你身子弱总是生病,得多补补。” 第二十四章 舍命不舍肉 阮绵绵心头暖洋洋的,也更心疼懂事的小包子了:“你看,你心疼二姐,想把鸟蛋给二姐吃,可是二姐也心疼你和大姐啊,所以有好吃的咱们一起分享好不好?” 小包子迟疑了下,点头道:“好,那你和大姐分了吧,我不吃,我是男子汉,我得养家糊口。” “屁的男子汉,毛还没长齐呢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男子汉!”阮蔓青一巴掌拍在了小包子的背上,瞪了他一眼道:“你二姐让你喝你就喝,你是咱家唯一的男娃子,将来咱阮家就靠你传宗接代了,你得把身体养好了。你和你二姐喝吧。” 这么小就想着传宗接代? 阮绵绵的唇狠狠的抽了抽。 小包子摇了摇头道:“你是大姐,要是你身体不好,怎么照顾我们?还是你和二姐喝,我一个男娃子本来身体就比丫头片子好!” “反了你,你还看不起丫头片子怎么了?”阮蔓青不乐意的又要打小包子。 小包子一溜的跑到了阮绵绵的身后,笑道:“大姐,我可没那么说,是你这么说的,我只是说丫头片子身体不如男娃子强壮。” “哼,你是没说,但不代表心里不是那么想的!” “行了,一起吃,吃饱了,咱们再去抓鱼来烤,大家都吃得饱饱的好好补补。”阮绵绵把一条鱼递给了阮蔓青,还有一条递给了阮沉央,自己拿起了烤黄鳝。 黄鳝的肉最多,也最好吃,不是阮绵绵不舍得给阮蔓青与阮沉央,是阮蔓青怕有毒,所以阮绵绵准备吃给阮蔓青看,亲口证明黄膳是没有毒的。 只是她的嘴还没碰到黄鳝,就被阮蔓青一下抢了过去。 “我吃黄鳝,你吃鱼。”阮蔓青把鱼塞到了阮绵绵的手里,然后生怕阮绵绵抢似的,狠狠的咬了一口黄鳝。 一咬之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嗯,好吃,真好吃。来,二妹,沉央,你们来尝尝,这黄鳝真是太好吃了,怎么这么好吃啊?” 本来抱着必死之心吃鳝肉的阮蔓青激动的忘了黄鳝可能是有毒的,只是条件反射的把好吃的往阮绵绵,小包子嘴里塞:“你们快点,快吃,要不让奶看到这么好吃的肉,非得抢走不可。” 阮绵绵被阮蔓青塞得满嘴是肉,哭笑不得:“姐,咱们现在山洞里,奶看不到咱们,不用吃得那么快。” 阮蔓青这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倒是忘了这茬了。” 看了眼手中的鳝肉却舍不得吃,只是拿着黄鳝的头与尾巴啃了起来:“好吃,真好吃……真好吃啊……呜呜……” 阮蔓青吃着吃着又哭又咳了起来。 阮绵绵大惊,以为她被骨头给卡着了,连忙拍着阮蔓青的背:“姐,姐,快咳,用力咳,把嗓子眼里的骨头咳出来就好了,千万不要吸气!” “你这死丫头,说什么啊?这是肉啊!你居然让我咳出来?你应该说快吞下去,吞下去就好了。你这败家的死丫头!”阮蔓青抬起头对着阮绵绵怒目而视,眼中还挂着泪。 “……”阮绵绵无语之极,这是舍命不舍肉? 小包子帮着阮绵绵:“大姐,你别骂二姐,二姐也是为你好,怕你噎着了,你忘了小王村的老村长不就是被骨头给噎死的么?” “你这个臭小子,说什么呢?红口白牙的咒我?我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噎着?”阮蔓青又不乐意了。 “那你又哭又咳是为了啥?” “为了……”阮蔓青先是一愣随后又哭了起来。 阮蔓青与小包子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好端端的又哭上了?得,不管怎么样,先安抚好阮蔓青再说。 两人一个给阮蔓青抚背,一个顺气,好不容易阮蔓青终于止住了哭。 等阮蔓青的情绪平稳了下来,阮绵绵小心翼翼地问:“姐,你刚才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啊?” 阮蔓青一听泪又流了下来,抱着阮绵绵哭得稀里哗啦:“我没事……呜呜……二妹……这黄鳝太好吃了……呜呜……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所以我高兴……我是高兴的哭了……吃了这次肉我就算是死了也值得了……” “姐,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如果吃了肉要死,我情愿一辈子不吃肉!”小包子到底年纪小,听阮蔓青要死吓得扑到了阮蔓青的怀里也哭了起来。 “沉央,我不死……姐不死……你别哭,别怕啊,姐就是想形容这肉好吃。”阮蔓青抱着小包子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安慰。 “真的么?”小包子抬起脸,两眼泪汪汪。 “真的,当然是真的,大姐才吃到肉,才要过好日子了,怎么可能去死呢?再说了,大姐还没有享到沉央的福呢,大姐也舍不得去死!” 小包子小脸露出坚毅神情:“大姐,我以后长大了挣钱养你,买好多好多的肉给你吃。” 饶是阮绵绵看惯了生死,看着姐弟俩第一次吃肉吃到哭的样子,也不禁心头一阵的酸楚,倒是陪着掉了许多的泪。 她拍了拍阮蔓青的背:“别哭了姐,沉央,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吃肉吃到烦,看肉看到厌。让奶他们眼睁睁地看着咱们过好日子,嫉妒死他们!” “噗!”阮蔓青破涕为笑,瞪了眼阮绵绵:“尽胡说八道,谁还能吃肉吃烦的?我一辈子都不会烦的。还有,以后不要说有了肉不给奶他们吃的话,要是让村里人听到了非得给你惹祸不可。” 阮绵绵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 小包子眼睛红红的,拿着另一半的黄鳝递给了阮蔓青:“大姐,来,这肉好吃,给你吃。” “我不吃。”阮蔓青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鳝尾巴,把骨头嚼得吱吱的响“肉哪有骨头嚼得香?” 阮绵绵将手中的鳝肉递给了阮蔓青:“姐,你吃这肉吧,我嫌腥。” “啥?这还腥?这么好吃的东西你还嫌弃?你傻了不成?”阮蔓青瞪大了眼,看着阮绵绵语重心长道:“二妹啊,咱们有口肉吃就是天大的福气了,你可不能挑嘴!这可是肉啊,很补身体的,你看看你瘦得跟个芦苇似的,风吹就倒,这得多吃肉!这天眼见着就冷了,多吃点肉身上也能多长点肉,才容易把这个冬天熬过去,你看山里的熊摆子每到秋天就大吃猛吃肉,就是为了能好好的过冬呢,啧啧,那皮下厚厚的油啊,真是让人羡慕,要是我哪天能长这么多肉就好了。” 阮蔓青一脸的羡慕,说起熊油眼睛都亮了。 ------题外话------ 今天推荐发三更 第二十五章长成熊一样肥就好了 “……”阮绵绵想到长成熊一样的自己,吓得打了个寒颤。 “咋了?还跟我翻起白眼了?不爱听我的话是不是?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这孩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倔了呢?”阮蔓青恨恨地扭了扭阮绵绵的腰肉,不过阮绵绵瘦,除了皮就是骨头,阮蔓青没揪到肉。 阮蔓青又嫌弃了起来:“瞧瞧你,这骨头都咯我的手了,还挑嘴!快把肉吃了吧。”说着就要把肉往阮绵绵嘴里塞。 “我爱吃鱼,不爱吃黄鳝,吃鱼能聪明。”阮绵绵没好气的扭过了头,一把抢过黄鳝肉往阮蔓青的嘴里塞去,自己拿了条烤鱼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一面吃还一面说鱼比黄鳝好吃多了。 “嘁,尽胡说八道!没听说吃鱼会聪明的,只有吃肉才会聪明!你知道那些财主为什么有钱么?”阮蔓青连忙把嘴里的肉拿出来,只把自己啃过了吃了。 “为什么?”小包子很给面子的问。 “因为他们吃肉啊!” “吃肉还能有钱?吃肉不是花钱的么?要是吃肉能挣钱,那大姐,咱们也去吃肉吧?”小包子露出期待的神情。 “噗!”阮绵绵笑了起来。 “笑什么?死丫头!”阮蔓青瞪了眼阮绵绵,对上小包子时,眼神温柔道:“傻弟弟,大姐不是说吃肉会有钱,而是说吃了肉会聪明,聪明了就能挣钱回来,所以要多吃肉,来,你二姐傻不吃这肉,你吃!” 阮蔓青又把手里的鳝肉往小包子嘴里塞。 小包子摇了摇头道:“大姐,你吃吧,你吃了也变得聪明一点,就能挣钱给我买好多肉吃,到时候我能多吃点肉,才会变得更聪明!” 阮蔓青见小包子坚决不吃她的鳝肉,再想想小包子的话也很有道理,就不再谦让了,而是细细的吃起了黄鳝肉来。 她几乎是把黄鳝肉一条一条的撕着吃,跟之前啃鳝头狼吞虎咽的样子截然不同,吃了一会,小包子都把手中的吃完了,她才吃了几小条肉而已,甚至连指甲瓣那么大的肉都没吃到。 “这么好吃的肉我得藏起来给娘吃。”阮蔓青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包好了剩下的肉。 阮绵绵看着心酸,劝道:“姐,你别带回去了,你自己吃吧。要是带回去让奶看到了,这肉吃不到娘的嘴里也就算了,弄不好还挨顿打。” “那万一没被奶发现呢?那娘不是就吃到了么?”阮蔓青根本不听阮绵绵,把肉藏在了贴身处,又摁了摁,确定不会掉了,才放心了。 “……”阮绵绵抿了抿唇,依着她的性子管贾氏去死!一个当娘的连子女也护不住也就算了,居然还为了自己的名声而任人欺凌自己的子女。 “姐,你把黄鳝肉吃了吧,你要是想给娘带回去,一会再抓就是了。” 阮蔓青白了眼阮绵绵:“哪这么好抓?这么好吃的东西能抓上一次就是咱们的运气了,你倒说得轻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玩意是地里的庄稼呢,等着你去拔呢。” 小包子听了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连吃的动作都慢了起来。 “沉央,你快吃吧,黄鳝冷了就腥了不好吃了。”阮绵绵提醒道。 小包子点了点头,嘴里嚼着,突然他一拍腿道:“我想起来了!” 阮蔓青被吓了一跳,骂道:“浑小子,说话就说话,一惊一乍的做甚?” 小包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大姐,二姐,我不是有意吓你们的,我就是想起这黄鳝哪里有了!” “哪里有啊?”阮蔓青激动了起来,抓着小包子的手急道:“快说,哪里有啊?” “大姐啊,其实这黄鳝你也看到过,只是你以为是蛇,都赶跑了呢!这不我看着眼熟就想起来了么?” 阮蔓青急道:“小祖宗啊,你快说别卖官子了,你到底是在哪看到过啊?你快说,可别被别人抢了先都抓光了。” “姐啊,你别急,让沉央慢慢说,这黄鳝没有人知道怎么吃,不会有人抓的。” 阮蔓青想想也是,才放下心来。 这时小包子才道:“大姐,你忘了咱们每次插秧水稻田里都有这玩意在游来游去么?” “对噢,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的,我之前还以为是水蛇,都给赶跑了呢。哎呀,早知道这玩意这么好吃,我早就抓了,这多亏啊。”阮蔓青又是懊恼又是高兴道:“还好,现在咱知道了也不迟,一会就去抓去。” 说完又皱了皱眉道:“这玩意是在水中的,插秧时稻田里有水,现在没有水了,估计就抓不到了吧?” 阮绵绵道:“黄鳝有点水就能活,现在看着田都干了,其实下面的洞里都有着水呢,黄鳝都在洞里猫着呢,地里拿些蚯蚓绑在绳子上往洞里扔去,黄鳝就能咬着蚯蚓上来了。” 阮蔓青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咱一会就去抓去,抓着了让娘好好尝尝。” “抓黄鳝的事先缓缓再说,现在田里全是人,有什么动静大家都知道。到时咱别黄鳝吃不着,还多了一项活。” 阮蔓青一听阮绵绵的话,顿时好心情全没了。 “但是……”阮绵绵见阮蔓青心情不好,来了个大转折,果然不但阮蔓青眼巴巴地看着她,连小包子也一脸的期待。 阮绵绵慢悠悠地拿起了手中的鱼道:“咱们不吃黄鳝还能吃鱼啊!来尝尝鱼的味道怎么样,要是好吃的话,这鱼不容易被人发现好吃的。”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 阮蔓青连忙接过了鱼,啃了一口,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哎呀,我的娘啊,这鱼咋这么好吃啊?这是鱼么?天啊,这真是鱼么?沉央,来,快吃鱼!” 阮蔓青找了块没有刺的肉就往小包子嘴里塞。 小包子被塞了满口的鱼,也大眼睛晶亮晶亮的,不停的点头道:“大姐,这鱼好吃啊,比黄鳝都好吃,又嫩又香,二姐这鱼是怎么洗的啊,为啥跟村里人说的又臭又腥完全不一样啊?” 阮绵绵也尝了口鱼,眼惬意的眯了起来。 虽然没有任何调料也没有盐,但胜在鱼的肉质好,不象前世超市里的鱼,鱼是鉰料喂的不说,为了让保证鱼是活的,还往水里加了孔雀绿这种致癌物质,鱼肉不紧致没弹性不说,还有致癌风险。 第二十六章 炸小鱼 “这鱼啊得刮鳞啊。你们以前把鱼洗的时候跟洗猪肉一样,那鳞都在鱼身上,能好吃么?还有鱼的内脏是不能吃的,里面全是泥土腥味,再洗也没有用!鱼的腮也是不能吃的,要是一起煮了,跟吃泥没区别。最最关键的是鱼这个位置是有腥筋的,一定要扯掉,否则鱼也不好吃。其实这次的鱼不是最好吃的,要是调料足的话,那鱼才叫鲜美呢。” “啥?还会更好吃?不可能吧!这都好吃的快把我的舌头吃掉了,要是再好吃点,我的舌头还能留下来么?”阮蔓青听了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噗!”阮绵绵笑了起来,打趣道:“姐,放心,总有一天让你的舌头都留不下来的。” “死丫头就笑话我!”阮蔓青脸一红瞪了眼阮绵绵,低头小心的吃起了鱼来。 三人津津有味地吃着鱼,阮绵绵终于吃了个半饱,感觉人终于活过来了。这穿来几天除了第一天吃了几口生鸡蛋外,其余吃到口的全是糠,她感觉自己都快成鸭了。 一吃饱,阮绵绵的挑剔的尿性就犯了,慢条斯理的扯着鱼肉道:“这鱼的刺可真多,要是抓着黑鱼就好了,黑鱼没刺,来条鲈鱼也行啊。” 阮蔓青翻了个白眼,嗔道:“死丫头还挑起嘴来了,这么好吃的鱼还嫌刺多,也不想想吃糠咽菜的时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你还想吃什么?龙肝凤胆么?” “龙肝凤胆倒是没太想吃,不过吃个熊掌倒是可以的啊!姐,你不是说山里有熊么?这是真的假的啊?你说咱要是打头熊怎么……啊?你干嘛?摸我的头做什么?” 阮蔓青收回了手,鄙夷道:“摸摸你的头,看你有没有发烧。” “我好端端的发什么烧?” “那你说什么胡话?还熊掌呢?我看你是给熊摆子送肉去的吧?”阮蔓青上下打量着阮绵绵后,又露出不屑的眼神:“就你这小身子我估摸着熊摆子也嫌你瘦的咯牙,不愿意吃呢。” 小包子有滋有味地啃着鱼,看着两个姐姐耍宝,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线。 阮绵绵不服气道:“小看我是不?总有一天我给你弄只熊来!” “嘁!”阮蔓青只用一个字表达了她的想法。 阮蔓青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家二妹还真给她弄了只熊来,不过弄来不是吃的,而是看家的,看着家里一个大家伙,差点没把她吓死。 小包子眼骨碌碌的转了转,然后讨好道:“二姐,你相信你。” 阮蔓青大怒:“沉央,你什么意思?你这是不相信我了?” “没有啊。”小包子笑嬉嬉道:“我也相信大姐啊。” “那你到底相信谁啊?” “都信,都信!” “臭小子……” 三姐弟闹成了一团,终于把鱼肉都吃完了。 在阮绵绵的坚持下,三个人把鸟蛋汤分了。一个个都惬意的眯起了眼。 因为知道鱼肉的好吃,小包子很起劲的去之前挖的坑里有没有鱼,不过没见到一条鱼,小包子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阮绵绵对挖坑抓鱼的事也抱着怀疑的态度,所以没抓到倒没有什么失望的,不过看小包子心情不好,就安慰他说自己还能抓到鱼。 小包子这才高兴了起来。 不过阮绵绵说抓鱼的时候被阮蔓青无意间打击了一番。 因为鉴于之前抓到鱼的经历,让阮蔓青以为抓鱼就是站在河边,等着河里的水草砸个头晕脑胀,然后河神就会送几条鱼给她们,所于,她抢着要站在河边,替代阮绵绵被砸。 阮绵绵郁闷坏了,好说歹说告诉阮蔓青,抓鱼还有另外比较方便的方法,比如用钓的,比如用叉的,被水草砸那是最末等不可取的办法,阮蔓青才表示愿意弃糟粕用精华。 钓鱼是不可能的,主要是没有鱼钩。村里的人都苦哈哈的在地上刨食吃的庄户人,哪有什么闲情逸致钓鱼?没有人钓鱼自然就不会有鱼钩了。 当然也能用绣花针弄弯了做成鱼钩,但村里人的绣花针都是花钱买的,怎么可能给你弄坏了去钓鱼? 所以阮绵绵决定叉鱼! 阮绵绵把鱼骨头扔到了水里,烤过的鱼骨头自带一种让鱼难以拒绝的香味,扔到了水里,就在平静的水面上泛起了一道道涟漪般的油迹,荡漾开去,把香味四散。 只不一会,就涌过来一群小鱼,那小鱼大的不过一寸的样子,小的连半寸都不到,阮绵绵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阮蔓青见了取笑起阮绵绵:“这么小的鱼村里水沟里到处都是, 你拿篮子挡在水沟的一头,在另一头拿个棍赶,这么赶着一天就能拦上两三斤,村里孩子抓了给猫吃的,你馋个什么劲?要抓也得抓大鱼!” 阮绵绵笑道:“姐你这就不知道了,这小鱼仔可比大鱼更好吃呢!” “别开玩笑了,这么一丁点大的鱼还能比大鱼好吃?连塞牙缝也不够呢!” “那是你不会吃!别看这小鱼小,但能炸香酥啊,姐,你想想,要是把这小鱼捡干净了,往油里那么一炸,香不香?再弄些辣椒一炒,那味道可真是香极了,连饭也能多吃一碗呢!” 阮绵绵想到最爱吃的一道湘菜就是尖椒炒仔鱼,顿时口水又泛滥开来了。 “香,真是香!”阮蔓青听了阮绵绵的描述也直流口水,不过随后眼神一黯道:“你说的这炸鱼一听就得用好些油,奶怎么可能让咱们用这么多油炸鱼呢?到时炸得好吃没咱们的份不说还得挨顿打。就算是炸得不好吃,也是吃不到还得挨顿打。这炸小鱼的事你就别想了,还是抓大鱼吧。” 阮绵绵想想也是,就这家里连红薯都不给他们姐弟吃,还想着什么下饭菜?做梦吧!这一刻也更坚定了阮绵绵尽快脱离陈家的决心。 小包子道:“陈小宝嘴最馋,跟陈小宝说做好吃的,陈小宝一定会答应把家里的油偷出来的。上次二姐生病,奶不给钱让二姐看病,我告诉陈小宝,要是他给我十文钱,我就给他抓一百个知了蛹,他爱吃知了蛹,却不会抓,就答应了。要是姐能说动他,让他偷点油出来,咱们一起炸了分给他一点就行了。” 第二十七章不给钱就让你吃尿 陈小宝是朱氏最小的孙子,跟小包子一样大,平日里最得朱氏的疼爱,所以把他养得跟个小霸王似的,家中那条狗霸王就是陈小宝从他姥爷家抓来的,平日里陈小宝没少让狗咬姐弟三。 不过陈小宝浑归浑,但有一个特点就是馋,要是能安抚好他的胃,什么都好说。 阮蔓青一听就叫了起来:“啥?你给他抓了一百只知了蛹?你这个傻孩子,一百个知了蛹在县里能卖五十文呢,他就给了你十文钱,你傻了啊?” “大姐,我知道县里能卖五十文,可是到县里去至少得半天,一个来回就得花上一天。我哪有这个时间去?要是让别人带去的话,那人就算是卖了钱给我,这钱我能保得住么?到时还不是都得给奶拿走了?所以卖给陈小宝是最好的。而且好几次我都是这样跟陈小宝换钱了,要不二姐的药哪有钱来抓啊?” 阮蔓青想想也是,只是心疼道:“自从城里的老爷爱吃知了蛹,村里人见天就挖,以前半天就能挖上百来个,现在挖上七八天也挖不到了。你这一百个知了蛹挖了多少天啊?手疼不疼啊?” 小包子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疼,再说我也不是一天挖的。我反正也要打猪草,打的时候看到洞就挖一下,一天挖个十来个,够陈小宝吃就行了。” 阮蔓青恨恨道:“那你可是挖了十天的样子呢,陈小宝这个小王八蛋,就知道指使你!” “大姐别骂陈小宝,要是他不指使我,我还挣不到钱,好在他也没白指使我,给钱了不是?要是他跟奶说了,奶还不得不给钱让我白挖么?” “这么说他倒是个好的了?我咋没看出那小崽子有这么好的心呢?”阮蔓青愤愤不平道。 “呵呵,那倒不是,我跟他说了,要是他不给钱让我白干,我就往知了蛹里撒尿,让他吃加了尿的知了蛹,他怕吃我的尿,所以没敢告诉奶。”小包子得意道。 “噗!好孩子!”阮蔓青笑着赞道:“就得这么制他!” 阮绵绵笑眯眯地看着姐弟两说话,心里又酸了一回。她觉得自己不是那么感性的人,可是却被这两姐弟感动了数回。 “鱼,鱼,大鱼!”小包子突然指着水里兴奋的大叫了起来。 阮绵绵定睛一看,好家伙,真是一条大鱼,竟然有两斤左右的样子! 阮绵绵拿起了树叉就狠狠的叉了过去,正好把鱼的脑袋卡在了树叉的当中。鱼在水里死命的摆着尾巴,疯狂的晃动着,一群小鱼瞬间就逃没了影。 “抓到了!太好了,抓到了!”小包子在岸上又跳又叫,小脸都胀红了。 阮蔓青也高兴不已,把裤子卷了起来就要下水去抓鱼。 “别下水!”阮绵绵连忙阻止道:“这水凉,下去后容易得病,再说了,这水看着浅其实深着呢,你这一下去,水就漫过你的腰了。” “我不下去怎么把鱼弄上来啊?没事,我下去抓!”阮蔓青眼里只有鱼,哪还顾得上别的。 “不行,姐,听我的,我能把鱼弄上来。沉央,你把找根粗长一些的树枝,折的时候折出一个尖来。” “好,二姐,你等着啊!”小包子拔腿就跑了。 阮蔓青不错眼珠的看着大鱼,急道:“绵绵,要是不赶紧抓出来,让它跑了怎么办啊?” “跑不了。叉着牢着呢,让它先挣扎会,把力气消耗了,不然也弄不上来。” “行,听你的。”阮蔓青到底没抓过鱼,听阮绵绵说得头头是道的,决定还是听阮绵绵的。 不一会,小包子折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树杆来了,那树杆正好被阮绵绵一手掌握,一头折出了刀尖一样的形状,头部更是尖锐不已。 “二姐,你看看这个行不?” “行!”阮绵绵接过了树杆,然后把杆尖对准了鱼眼狠狠的扎了过去。 “扑!”树杆扎入了鱼眼,直接横穿了鱼脑,从另一处穿了出来。水里泛起一股股的血丝后,消散,鱼则垂死挣扎了一番,劲头小了下去。 “成了!”阮绵绵等了一会就举起了树杆,另一头的鱼被叉了起来,离开水面时,鱼还在那里颤动着。 “太好了!抓到了,抓到了!”小包子高兴坏了,围着鱼又笑又跳。 阮绵绵找到了一块石头把鱼砸了个死透透后,又把之前杀小鱼的小石片拿过来刮鳞。本来割猪草的镰刀也是可以刮鱼鳞的,不过镰刀磨得很锋利,阮绵绵不敢用来刮鱼,怕把自己的手给割破了。这年头可没有什么破伤风的针可以打,弄不好感染了就没命了。 “我来刮。你去生火!”阮蔓青见阮绵绵刮鳞刮得费劲,不一会小手都红了,心疼的要接过阮绵绵的活。 阮绵绵这身体到底弱小,穿来还未来得及水土不服就受伤了好几天,所以也不跟阮蔓青争了,把石片递给了阮蔓青,让她把鱼肚里的东西全弄掉,别弄破了苦胆,还有鱼鳃一定要扯掉,又三令五申不能用镰刀刮鳞,最多只能破肚子用。直到阮蔓青再三保证不用镰刀刮鳞,才放心把鱼交给了阮蔓青。 阮绵绵交待完后就喘着气去烧火了。 小包子十分懂事:“二姐,你歇着,我去烧火!我会烧火!” “好。” 阮绵绵靠在岩头上,看着小包子认真的烧火,火光掩映中小包子清澈的眼睛仿佛夜下的星星,漂亮的惊人。 “沉央,你想不想念书啊?” 小包子烧火的手微顿了顿,摇了摇头:“奶不会让我去念书的。” “奶不让你念,以后姐想法子让你念,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念就行了。” “想,特别想。” “为什么想念书啊?” “我想念书考状元。” “考状元后呢?” “我想让娘和姐姐过好日子,还有我想……想……”小包子迟疑了会抿了抿唇。 “还想什么啊?说出来,姐帮你看看你的想法好不好。” “我……我想找咱爹,我想问问他,为啥不要娘和我们了……”小包子到底年幼,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第二十八章 我想爹了 阮绵绵轻叹一声,走到了小包子的身边,将小包子搂在了怀里,摸着他的头道:“也许……爹碰到了什么不由自主的事所以不能回来了,爹不是不要咱们的。好好读书吧,等你考上了状元,说不定爹就会主动找咱们了。” 阮绵绵其实对那个便宜爹没有一点的好印象,对便宜爹的人品也抱着怀疑的态度,毕竟明知道家里的情况还能不声不响卖地就走了,摆明了是抛妻弃子了。 不过她不能让小包子从小心里怀着恨,对便宜爹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那得等小包子长大后自己作主。现在她希望小包子心里都是正能量的东西,这样才能让小包子健康的成长。 小包子抬起了泪汪汪的眼,不确定道:“二姐,爹真是因为别的原因才不回来的,不是不要我们么?” “嗯。”阮绵绵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后开玩笑道:“呀,沉央这么想爹,是不是因为二姐没有照顾好沉央才特别想爹呢?二姐好伤心啊……” 阮绵绵末了还捂着脸作出哭的样子。 “没有,没有!”小包子吓坏了,又哭了起来。 阮绵绵一看开玩笑开过了,忙放下了手,抱着小包子就狠狠亲了一口:“别哭别哭,沉央,是二姐的错,二姐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的,二姐有你这个宝贝弟弟开心着呢。” 小包子被亲的脸一红,透着蒙蒙的眼泪看到阮绵绵没有一点伤心的样子,才放下了心,抽噎道:“二姐,我喜欢你,我也喜欢大姐,喜欢娘,你们比爹还重要,我只是有些想爹,但在我心里你们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阮绵绵温柔地给小包子把泪擦干,然后道:“二姐知道沉央是最好的,沉央不但孝顺二姐,还很能干呢,看这火烧的就比二姐还好呢。” 小包子被阮绵绵这么一赞,不好意思的脸红了。 “二妹,鱼杀好了。” 这时,阮蔓青兴高采烈的拿着洗得干干净净的鱼走了进来。她是做惯了农活的,所以动作十分的麻俐。 小包子连忙挣扎着离开了阮绵绵的怀抱,迈着小短腿去接鱼:“大姐,把鱼给我吧,你累了先休息一会。” 阮蔓青避开了小包子的手,道:“杀个鱼有什么累的,别倒手了,免得你手上沾了腥味。” “姐真厉害!”阮绵绵看了眼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鱼,不遗余力的夸奖阮蔓青。 阮蔓青果然很高兴,脸上却露出羞涩之色:“不过就是杀条鱼,哪有什么厉害的?要我说二妹你才厉害呢,能叉到这么大的鱼,还知道怎么吃不腥。也就是二妹福气好能得到观音菩萨的点化,才知道鱼是能吃的。” 阮绵绵手微顿,然后慢悠悠道:“姐啊,等回了村里可千万不能再说我被观音菩萨点化的事了,这可是遭祸的。” “为啥?”阮蔓青不解道:“能得到菩萨点化,那可是想都想不到的福份,要是说出去了,奶说不定还会好好待你呢。” “呀,姐,你忘了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么?这被菩萨点化的是家里除了咱们三姐弟随便哪个都是好事,可是咱们三姐弟是绝对不行的!” “这是怎么说的?难道受菩萨的照顾还不好了?”阮蔓青怎么也想不通。 别看小包子小,但人聪明,道:“大姐,人都有嫉妒之心的,二姐又没有人护着,要是谁嫉妒二姐得了这么大的造化害二姐怎么办?你想去年庙会,咱村的人都去赶庙会然后到庙里求签去了,整个村里就阮小花求了个上上签,说她是富贵命,回来后就被村里那些婆姨冷嘲热讽了好几个月么?不过是一个签就让村里人这么折腾了,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二姐是被菩萨点化的,那还不都急红了眼?到时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就算是村里人不做,咱奶都会生出事来。阮小花还是有娘有爹护着的,咱有谁护着?” 阮蔓青一听吓了一跳,连忙道“哎呦,那可不能说出去,千万不能说出去,沉央,二妹,你们可把嘴闭实了,以后被菩萨点化的事就得烂在肚子里知道么?” “知道了。”小包子本来就没想说出去,自然是应得干脆。 阮绵绵更不想没事找事,当然也不可能说出去。 阮蔓青见两人都答应了,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想了想又道:“那这事要不要跟娘说?让娘也高兴高兴?” “不要!” 小包子与阮绵绵异口同声道,声音还挺响。 阮蔓青一个激灵,啐道:“作死啊?不要就不要,这么大声作什么么?吓死我了!” 阮蔓青拍了拍心口,又道:“咱们这样背着娘,是不是不孝啊?” “错,不告诉娘才是孝!”阮绵绵怕阮蔓青说漏嘴,连忙道:“姐啊,按你的理论如果知道了某事不告诉长辈就是不孝,那娘要是知道了不告诉奶,那是不是也不孝啊?” 阮蔓青想了想道:“应该是吧。” “那你说把这事告诉娘,你让娘是告诉奶还是不告诉奶啊?告诉了我就可能没命,不告诉娘就是不孝,你让娘咋整?” “那怎么办?” “所以你不告诉娘啊,这样娘就不会两难了。所以咱们不告诉娘,看着是不孝,而事实上反而是孝顺,对吧?” 阮蔓青被绕晕了,听着好象很有理的样子,遂不再坚持要把阮绵绵受菩萨点化的喜欢跟贾氏分享了。 见阮蔓青答应下来,阮绵绵才吁了口气。 贾氏这人不靠谱,她不想没事横生枝节,能不让贾氏知道的自然是不让贾氏知道。 三人又动作麻俐的烤起了鱼,都是第二回做了,熟练的很。 借着烤鱼的时机,阮蔓青道:“二妹啊,你说咱要是把这杀鱼烤鱼的办法交给了奶他们,然后鱼做好了去县里卖,以后奶会不会就会对咱们好一些,要是赚的钱多了,说不定能让沉央去上学啊?” “我说啊……”阮绵绵拖了长长的尾音,然后十分干脆的说出三个字:“你做梦!” 第二十九章 原来不是亲的 阮蔓青的脸一下垮了下来,失望之极。 阮绵绵轻叹了口气,坐在了阮蔓青的身边:“姐,你也知道其实你的想法是不可能实现的是吧?你其实就是想从我口中得到支持,但是我如果说是的话,那是骗你,你希望越多失望越大。所以我只能实话实说了,虽然实话有些伤人。” 阮蔓青看了眼阮绵绵,幽幽道:“你说的没错,可是咱们阮家也是书香门第,咱们就沉央一个弟弟,如今都六岁了,再不读书就晚了,你瞧咱们几个堂兄弟都在读书,陈大宝读的那么差,奶还让他读着,说句不孝的话,咱三叔读到了三十岁了,可还是个童生,还在那里读,这钱跟烧纸似的花,可是就不让咱沉央读,我真是着急。” “着急有什么用?就能让奶同意让沉央读书了?你说咱们家没钱么?没钱能让陈大宝他们一直读书么?咱们家有钱!就家里几十亩地的收入再供上两个读书的都不成问题!问题是咱遭了奶的恨!她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可能让沉央去读书的,她就是把咱们几个当成了奴才使唤!所以你想讨好奶来换沉央读书的机会是不可能的,除了给自己增加更多的家务外,不可能有任何的变化。” “那沉央就不学了?” “学,当然得学!还得学得比陈大宝他们更好!到时气死朱氏那个老王八蛋!” “二妹。”阮蔓青不赞同的瞪了眼阮绵绵:“奶怎么说都是长辈,你可不能这么骂奶。” 阮绵绵撇了撇唇道:“你当她是长辈,我可没那种黑心黑肠的长辈。她就是我的仇人!” “你……”阮蔓青恨恨地打了阮绵绵一巴掌:“你怎么这样呢?你这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你以为奶偏心我不难受么?可是咱们能不孝啊!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可不好,将来你怎么找个好婆家啊?再说了,奶也不是咱亲奶,能养着咱就不错了,要是把咱赶出去,那咱可真没活路了。” “什么?你说什么?奶不是咱的亲奶?” 阮绵绵被这个消息给惊住了。 “你咋了?你是不是傻了啊?”阮蔓青伸出两根手指头在阮绵绵眼前晃了晃:“二妹,能看到我这有几根手指头么?” “我没傻!”阮绵绵没好气的拍开了阮蔓青的手,翻了个白眼。 小包子则没心没肺的笑。 “没傻还问那种傻话?”阮蔓青也不生气,道:“咱奶不是亲奶,你不是早知道么?” “我不是忘了么!观音菩萨点化我时,我脑子里好些东西都被强塞进来,然后以前好些都忘了。”阮绵绵连忙给自己编了个理由。 “啊?还有这种事啊?” “怎么没有啊?你看这瓦罐,里面如果放满了水,放进鱼去,是不是水就得溢没了?人的脑子也是一样的,本来就只能放那些东西,有了新东西进来,旧的就得让位了。现在明白了么?” 阮绵绵汗,觉得这么欺骗阮蔓青有些不善良,不过为了避免麻烦,这是最好的说法,浅显易懂。 “明白了!”阮蔓青作出恍然大悟状。 小包子则一脸的沉思,突然道:“二姐,要是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学的越多,忘的越多啊,到最后只记得新学的,把旧的都忘了呢?那我还读什么书呢?” “……” 阮绵绵终于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真是说一句谎话就得有千百句谎话来圆。 “那倒不是,人的脑子如果说是这个瓦罐,那么一辈子学的东西都不可能装满这个瓦罐的,所以你怎么学,一辈子都不可能装满脑子把以前的给全忘了,但我的情况不一样,你们想啊,观音菩萨的法力多强啊,她随手一点就往我脑子里装满了,所以才会把我原来脑子里的记忆给挤走的。现在你们明白了?” 妈呀,圆谎真不容易啊!阮绵绵暗中翻了个白眼。 “明白了!”姐弟俩异口同声,都露出原来如此的模样。 阮绵绵终于放心了。不过好奇道:“大姐,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奶不是咱的亲奶啊?那怎么咱们会在陈家呢?” 阮蔓青怕阮绵绵不知道家里的关系以后出乱子,于是详详细细地给阮绵绵讲解了起来。 阮绵绵一听浑身不好了。 这家里复杂的人物关系,只一个字可以形容,那就是“乱”! 她现在的家世那是相当的复杂。说起来还得从阮绵绵亲祖母说起。阮绵绵的亲祖母阮氏乃是阮家村里有名的富户,只不过阮家就生了阮氏这么一个女儿,一旦阮父死亡,那么万贯家财必须交给族里处置。为了不让自己家财落到族里,而自己的亲生闺女却得仰人鼻息生活。阮父决定给阮氏招赘婿。 阮氏十八岁那年,阮父看中了外乡流落到阮家村的秦林,秦林也算是书香门第,不过到了他这一代因不善经营,家中早就败落得连吃饭都成了问题。后来因为家乡发了水灾,就流落到了阮家村。 阮父看秦林长得眉清目秀,又没有家族之累,还是个读书人,就把秦林招赘入阮家。秦林进了阮家后,倒是与阮氏恩爱了数年。不过也是阮氏没福气,竟然在生一子阮道谛也就是阮绵绵的亲爹后就撒手而去了。 阮父白发人送黑发人自然是哭得死去活来,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外孙,倒是一份安慰。 因为秦林是入赘的,所以即使是死了妻子,也因为阮父的压制而不能再娶。直到三年后,阮父也一病亡故,秦林才算是真正成为了阮家的当家作主之人。 不过因为秦林到底是外乡入赘之人,本来守着万贯家财就被阮氏家族的人眼红着,要不是有了阮道谛这个儿子,早就被阮氏家族的人赶了出去了。所以秦林做事还是很低调的,并且对唯一的儿子阮道谛也是不错的。 不过一个年青力壮的鳏夫就算心里想守,身体也是守不住的,何况秦林从来就不想委屈自己,所以一来二去就跟村里守望门寡的朱氏好上了,两人暗渡陈仓有了首尾,这一勾搭就勾搭了一年之久。 第三十章 我要分家 说来也是朱氏好命,本来秦林是不会娶朱氏的,最多也是给朱氏些钱财发泄一下过盛的精力,可是哪知道偏偏朱氏怀了孕后就跟他闹了起来,而正在这时,秦林高中秀才的报喜传到了村里。 阮氏家族一听秦林成了秀才,别说再拿捏着秦林了,讨好秦林也来不及了!朱氏一见这样的状况,更是不会放过秦林了,既有钱途又有前途的夫君这到哪里去找啊? 于是秦林为了未来的官声着想,不得不娶了朱氏。进门不过五个月,朱氏就为秦林生下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就是阮绵绵的二叔秦青云。 从名字上来看,秦林也是对这个儿子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的。至此,阮家的家财全归到了秦林的手里,连子孙的姓也改姓了秦家的姓了。 不过朱氏虽然嫁给了秦林,但好景不长,秦林在秦青云不过半岁之时就进京赶考去了,赶考之前拿走了阮家所有的金银细软,只留下了上百亩来不及卖的田产。从此后秦林就一去无踪影了。 朱氏也是个狠的,要是旁的女人就那么死守了,朱氏却不一样,只守了一年就直接去了衙门把秦林报亡故了,然后自己成了寡妇,成了寡妇后朱氏很快就嫁给了同村的陈老壮。 陈老壮也是一个鳏夫,妻子说是上吊而亡的,为什么上吊而亡就不得而知了。不过陈老壮有一子陈大壮,朱氏嫁给陈老壮后,生下一子也就是阮绵绵现在的小叔陈再壮,又生下一老来女,阮绵绵的小姑陈娇娇。陈大壮比秦青云要大上两岁,却比阮道谛要小上几个月。 所以,阮绵绵便有了一个没有血缘的继奶奶,一个没有血缘的继祖父,还有一个跟她亲爹有一半血缘的三叔,还有一个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二叔,还有一个跟她三叔有一半血缘的三叔和一个小姑。 陈老壮家穷,家里也没有什么财物与田产,朱氏嫁给了陈老壮,就把属于阮家的田产都带了过去。 不过阮氏家族的人都盯着呢,朱氏就算是占着阮道谛的继母名份可以享受这些田产带来的利益,却是不能动用这些田产的。 阮道谛因从小读书读得好,加上其父也考上了秀才,所以族里的人还是很注重阮道谛的培养,加上阮道谛名下有田产,所以阮道谛并没有受过苦,过得还是挺不错的。 不过为了拿捏住阮道谛,朱氏动了小心思,就是在阮道谛十岁的时候就给阮道谛买了个童养媳,这个童养媳就是贾氏,这个身体阮绵绵的亲娘。 朱氏这么做一来是想用女色提前把阮道谛给养残了,这样阮道谛读不好书的话,让族里的人失望了,族里的人不管阮道谛后,那些田产就能被她占有了。二来,就算是阮道谛将来考上了秀才,走了仕途,朱氏也要通过拿捏贾氏这个媳妇来控制阮道谛为陈家谋福利。 朱氏打算的是很好,不过人算不如天算,朱氏算来算去没算到阮道谛看不上贾氏,所以情愿勤学苦读也没耽于女色。而且更让朱氏郁闷的是阮道谛还真是秦林的种,有种象种。秦林是赶考之后一去不复返了,而这个阮道谛也如他的亲父一样也是赶考后从此杳无音讯了。不同的是秦林是拿了阮家所有的细软走了,而阮道谛是卖了阮家几十亩的地走的。只留下了十几亩的薄田给了阮绵绵母子三人。 直到等阮道谛再不露面后,朱氏才知道阮道谛把家里的地给卖了大部分,气得差点吐血。朱氏跑到阮氏族里去闹,说她身为阮道谛的继母并不同意卖地,不但要求之前卖的田地不作数,还要求把剩下的田地放在她的手上。还没闹几句就被赶了出来,人家阮氏族长说了,阮家的财产,阮姓之人才有处置的权力,她一个嫁给赘婿的继妻有什么理由管理阮家的田地?别说她了,就算是当初的秦林也没有权力!要不秦林也不会只带了所有的钱财跑了,而不卖地了。 朱氏气得半死回到了家,看着还剩下了十几亩地就动起了心思。 阮道谛看来是不会回来的,而她不过是个赘婿的继妻,如果贾氏铁了心的要分出去过,她是一点也没有办法,弄不好族里还得帮着贾氏。贾氏要是分了家,那一定会把剩下的十几亩地带走,那她还有什么好处? 她嫁给秦林为的就是享福的,现在秦林跑了她福没享到难道连地也没落到么? 于是朱氏一不做二不休,逼着贾氏做陈老壮的大儿子陈大壮的妾。因为所剩的田产除了阮绵绵姐弟三人能支配,别人无法支配。但阮绵绵姐弟三个是贾氏所生,自然是要跟着贾氏的,那么阮家的田产就等于成了嫁妆了带进了陈家。等田产进了陈家的大门,朱氏自然有办法将这些田产变成陈家的。 贾氏以死相逼不肯当妾,朱氏才不得已让贾氏答应这辈子不脱离陈家,听朱氏的话。 贾氏一听不用当妾了,连忙就答应了,不但自己答应了,还替几个孩子答应给陈家当牛作马,绝不分阮家的田产。 阮绵绵听这一处时差点一口黑血喷出来,妈的,贾氏这个自私自利的面团子,自己愿意当奴才就自己当去啊,干嘛还拉着他们姐弟三当啊? 让你当妾你倒是拼死不愿意了,怎么祸害你子女时,你一点也不这么刚烈呢? 要是在朱氏闹的时候贾氏强硬一些,就算是阮家的房子要不到手,但十几亩地总能要到手吧?那会子要趁机分了家,贾氏带着他们姐弟三有十几亩地出来自己过,那岂不是等于活在天堂里一样?哪会跟现在从鸡叫做到鬼叫,吃得还是猪都不吃的食? 这一刻,阮绵绵真是恨上了贾氏。 三人吃完鱼,把火星子都灭了,看没有什么隐患了,才高高兴兴的回到了地里。 这会子正是正午时分,秋天晚上凉,但当中午的还是挺热的,所以田里的人都回家歇晌去了。 第三十一章 找到一条发财路 三人找了个树荫的地方也坐着,准备等天凉下来时再开始割稻子。 小朱氏既然说割不完不能回家,那就是真割不完不能回家了。 之前阮蔓青说贾氏会给他们送吃的,虽然大家心里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但小包子还是忍不住地盯着往家去的路上,每每看到有人走过,眼睛总是亮了一下,等发现不是贾氏时,又黯淡下去。 阮绵绵见了心中轻叹,对贾氏这个自私的亲娘更是厌恶了。嘴里却还安慰着小包子:“许是刚才娘送吃的来,咱们不在娘就回家去了。” 小包子眼睛登时亮了起来,追着阮绵绵问:“真的么?” “嗯,我觉得是真的。” 小包子还不相信,又问阮蔓青是不是这样的。 阮蔓青自然也是忙不迭的点头说一定是这样。小包子这才高兴了起来。 看着小包子这样自欺欺人的样子,阮绵绵心中很是不好过,其实姐弟俩也知道贾氏难,并不一定要贾氏送吃的,但贾氏哪怕没有吃的送过来,关心一下两姐弟,姐弟心里也会好过不少吧?可是偏偏贾氏为了怕自己被朱氏责骂,竟然把姐弟三忘了一干二净。 她低下头,正好捡起树下的知了壳,脑中灵光一现。 “沉央,咱们村里是不是有好些这样的知了壳啊?” 小包子伸头一看,点头道:“是啊,每年到了夏天树杆上,还有每家每户的草篱笆上都是这样的知了壳,我们都抓了互相扔着玩,有时塞在丫头片子的衣服里,吓那些小丫头片子,马小丫头片子吓是滋哇乱叫。就这玩意儿,要捡的话,一天捡上几百个不成问题。” 阮绵绵笑了起来,就算是生活再不好,小子就是小子,还是会有恶作剧的天性。 阮蔓青却不是这么想的,听到小包子拿知了壳塞人小女孩的衣领子里,登时就眼珠子瞪了出来:“好你个沉央,谁让你欺负人了?你皮痒了不成?要是让人告到奶那,我看你怎么办!” 小包子噘着嘴道:“大家闹着玩的,哪会告诉大人啊?” “那是你运气好!要是碰上个不讲理的人家,能不告诉到奶那去?我可跟你说,你以后不能做这事了,知道么?” “知道了。” 小包子闷闷地应了,脸上却有些不自在。 阮绵绵知道小孩子们其实大都没有什么坏心,不过是大家一起玩乐罢了,要是小包子本来就够可怜的了,要是再不合群,连一点的童年乐趣也没有了。 于是阮绵绵就道:“姐也不用这么紧张,都是孩子未必就是如你所说的欺负人,沉央啊,我来问你,被你吓着的小姑娘们可生气了?有说要告诉家里大人么?” 小包子摇了摇头:“没有,虽然吓了一跳,但我们后来抓了还不会飞的知了给她们玩,她们可高兴了。再说了小花,小草,小虫她们自己的哥哥就在边上呢,我们咋能真欺负她们?有好几只壳都她们自己的亲哥放的呢!” 阮绵绵的唇抽了抽,这算不算是坑妹啊? 阮蔓青听了这才脸色好了不少,不过还是不放心道:“人家是亲兄妹,自然有什么事都不在意,但你不一样,万一把事怪在你的头上怎么办?” “好了,姐,都说是一起玩,没啥大不了的。对了,沉央,你想不想挣钱啊?” “想啊!”小包子一听挣钱,登时兴奋起来,连阮蔓青也跟着激动起来。 “咋挣啊?二妹,你快说!” “就这个能挣钱,姐你信不信?”阮绵绵拿起了手中的知了壳在阮蔓青的眼前晃了晃。 “啥?这知了壳还能挣钱?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阮蔓青一脸的不相信。 “不相信?” “不信!”阮蔓青猛得摇头:“要是这知了壳能挣钱,那村里人不早就把这些玩意给捡干净了?之前不是说蝉蛹好吃么?整个村的地都快挖穿了呢。” 阮绵绵将知了壳往天上一抛,又利落的接在手中道:“大家都不收这壳,那是因为大家都不知道知了壳能换钱啊,这知了壳可是好东西,能吃呢!” “啥?能吃?”阮蔓青回头从树上又扒下一个知了壳凑上去仔细研究了一会,突然扔到了嘴里嚼了起来,嚼了两下一口吐了出来:“呸呸呸,这哪能吃啊?什么味啊?吃了我一嘴的泥。” 阮绵绵大笑了起来。 小包子也跟着笑,不过小包子明显比阮绵绵厚道,忙跑到田梗边,把他家装水的竹筒拿了过来,递给了阮蔓青。 “大姐,快漱口,把泥吐了就好了。” 阮蔓青喝了几口水,才把嘴里的泥吐干净了。 嘴里舒服了后,就瞪了眼阮绵绵:“死丫头,尽捉弄我!” 阮绵绵笑道:“谁捉弄你了?我是说能吃,可没说这么吃啊?姐你也太心急了吧?再说了,就算是能象你以为的这么吃,也得洗干净吃吧?这知了壳可都是在地里爬出来的,能没泥么?” “那怎么吃啊?还用水熬着吃么?还能熬出肉来不成?”阮蔓青没好气道。 阮绵绵笑了起来:“熬不出肉来,不过换了钱能买肉熬倒是真的。这知了壳在中医学上也叫蝉衣,蝉蜕,虫衣,可是一味良药呢。” “啥?这脏兮兮的东西还是良药?”阮蔓青明显不信。 “当然,洗干净后晾干了,磨成粉煎汤,或者做成药丸子,做成散剂,能治病呢。” “能治啥病?” “能治不少病呢,最常见的病就是咱们受寒发烧咳嗽的病,因为蝉蜕有疏寒风热的作用,配上薄荷,牛蒡子一起用效果极好呢,不但能治风寒咳嗽还对风疹瘙痒也有祛风止痒的功能。要是热盛疹子出得不畅,加上紫草,连翘一起用药,效果极佳。如果是咽喉肿痛的话,那再加些桔梗,甘草配上,马上就能开嗓。肺部不舒服的话,加上些玉蝴蝶胖大海立刻就舒服了。村里经常有小儿惊风夜啼,如果出现惊痫不安的话,用这蝉蜕配上钩藤等一起用,也能起效。” 阮绵绵这一顿说,把阮蔓青听是稀里糊涂,不过她唯一明白的就是这蝉蜕是个宝,能治不少病。 小包子的眼睛也亮得惊人,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钱都堆在地上等着他捡。 阮蔓青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把阮绵绵吓了一跳。 第三十二章 上了点眼药 “姐,你这是干啥?” “干啥?捡钱啊!”阮蔓青瞪了眼阮绵绵,压低声音道:“死妮子,这都是钱,咱要是再不快点捡,给旁人捡走了可怎么办?” 小包子也忙点头不已,眼珠子已经看向了另一颗树。 这玩意村里多的是,没有人要,只要是树就能爬上几个。 阮绵绵哭笑不得:“姐,你急啥啊,这知了壳我要不说是药,这村里哪个知道是药?除了沉央这帮子小子会摘着玩,哪个会摘?你看都入秋了这不都好好挂着么?咱可不能这么兴师动众的抓,要是让人看着去了,反倒是不好了。” 阮蔓青想想也是,现在正是双抢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在地里干活呢,谁有那个闲时间去抓知了壳玩?就算是如沉央这般年纪的小子,家里再宝贝也会出来帮着干农活的,没哪个会去抓知了壳。 “行,那等忙过这阵子,让沉央去捡,每天捡些,总能把村里所有的知了壳都捡干净。” 阮绵绵点了点头:“这东西现在卖也不值钱,这会子知了壳多,收的价也贱,等到了冬天,知了壳没了,收的价也高一些呢。” 阮蔓青喜道:“说得没错。” 这终于算是找到了一份来钱的好事,姐弟三笑得开心不已。 这时陈老头带着两个儿子又来地里了,虽然上午是生气走了,但地里的活还是要干了,真等着阮家三姐弟干,三四天也干不完,要是这几天一下雨,那就完蛋了。 阮绵绵自从知道陈家是靠着她们姐弟三过上好日子的,对陈家几个男人也厌恶不已。看到陈家父子走过来,立刻就转身往红薯地里去了。 陈老头也不喜欢阮家几个姐弟,根本就没理他们,就自顾自的干起了活。 阮绵绵又来回了几趟把红薯搬回家,每次都碰上贾氏在家里忙里忙外,但看到阮绵绵连问也没问一句是不是吃过饭,更别说藏着点什么让阮绵绵带去地里给阮家姐弟了。 阮绵绵抿了抿唇,也当没看到贾氏。 这么相安无事的干了一下午,等天快擦黑时,陈家父子就回去了,也没让阮绵绵他们一起回。 阮绵绵想着不让他们回去也好,反正回去也是吃糠去。 “成央,来,咱们割捆稻走。” 阮绵绵拿起了镰刀割了几下,就割下了好几把稻子,上面的稻穗长得死沉死沉的。 “二妹,你这是干啥?让奶知道了会打死我们的。”阮蔓青吓了一跳,连忙阻止阮绵绵。 “这么多的稻子,奶能知道个啥?再说了,这地是咱们阮家的,种是咱们阮家的,田也是咱们三人种的,凭啥我们三人不能吃?” 阮绵绵一把拔开了阮蔓青的手,又顾自割了起来,还对小包子道:“多割点,一会咱们吃个饱。” “好勒!”小包子咧着嘴笑了起来,挥舞着镰刀割了起来。 阮蔓青急得直跺脚“好了,割点就行了,别再割了,再割得被奶发现了。” “得了吧,姐,就这点稻子奶能发现?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一会就等着吃大米饭吧。难道姐你不想吃大米饭?” 阮蔓青默不作声,只听到大米饭三个字就口水直流了。 陈家虽然富裕,但毕竟供着好多人读书的,也不是天天能吃大米饭的,也不过是十天半月吃上一回,当然阮家姐弟是绝不可能吃上的。不过这不妨碍他们闻到大米饭的香味啊。 那大米饭可真香啊,每次闻着那米香味,阮蔓青觉得要是吃上一口的话,死了也甘心了。 不一会,阮绵绵与小包子就割了一大捆的稻子,两人额头上都是汗,不过心情很好。 “行了,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阮蔓青作贼心虚,在一边不停的催着阮绵绵与小包子。 阮绵绵见差不多够三人吃了,也不贪心,就将一大捆的稻子捆好了扔在了背篓里,然后又摘了些红薯藤遮在上面。 三人一种往河边走去。 路上碰上陈家嫂子看到三人黑灯瞎火的往河边去,不禁吓了一跳:“呀,二丫,四丫,你们咋这么晚不回家呢?” 阮蔓青第一次作贼心虚的很,吓得连话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阮绵绵连忙作出柔弱状道:“陈嫂子,大伯娘让我们把稻子割完才能回家,我们先去河边洗点蕃茄叶吃,等吃饱了就回来割稻子。” “啥?去河边?你们疯了么?这么晚了河里有水鬼的,你们要是掉水里怎么办?” “我们会小心的。河边的茅针很甜,比蕃薯叶还好吃呢。”小包子笑嘻嘻道,还露出了一副馋相。 茅针其实就是河边的芦苇心,芦花还没有长出来前,芯是嫩的,小子们饿极了就剥了皮嚼着芯吃。 “哎呦,那玩意哪能吃得饱啊?不过沉央说得对,倒是比红薯叶好吃些,现在红薯叶老了,猪都不爱吃了。那你们当心点,可千万不要到深水那边去啊,吃完了就快点回来。” “知道了,谢谢陈嫂子。” “谢啥,也没帮上啥的。” 陈婶子挥了挥手走了,嘴里还嘀咕道:“作孽啊,小朱氏总有一天要挨雷霹啊。” 姐弟两相视一笑,这陈婶子虽然人不错,但却是个嘴碎的,只要被她知道的事,没一会就能全村都知道。估计不到明天全村都会知道阮家三姐弟被小朱氏虐待不让回家的事了。 以前陈家没少虐待阮家姐弟,但说出来与不说出来的效果还是不一样的。现在阮绵绵想着总有一天要跟陈家分家,所以必须把舆论都拉到有利于她的这边来。 阮蔓青瞪了眼两姐弟:“你明知道陈嫂子是爱传话的,这要是让村里人都知道了,这不坏了咱家的名声啊?” “咱家还有名声么?再说坏也是坏的老陈家的名声,与我们阮家有什么关系?”阮绵绵嗤之以鼻:“我巴不得陈家的名声越差越好呢。” “尽胡沁,老陈家的名声不好了,咱家就能好了?咱们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懂不懂?”阮蔓青手指恨恨的摁了摁阮绵绵的额头。 “哎呦,姐还知道一荣俱荣呢,行啊,没想到姐还是才女呢。”阮绵绵避开了阮蔓青的手指,与阮蔓青开起了玩笑。 “嘁,小看我了不是?好歹我也是秀才的女儿呢!”阮蔓青翻了个白眼。 “秀才家的小姐,你可知道饿病怎么治啊?” “吃,吃,吃,就知道吃!”阮蔓青笑骂:“快点走,一会到了河边就给你治病!” ------题外话------ 你们的收藏呢。知不知道我的心已经碎成了渣渣 第三十三章 空间初现 小包子看着姐妹俩斗嘴,在一边乐得眼都眯了起来。 三人很快就来到了中午的那个山洞。 阮绵绵熟练的升起了火,很快整个山洞都亮堂了起来,还驱赶了秋夜的凉意。 阮蔓青把稻都放在了一大块青石上,然后找来了一块石头,对着稻子就辗了起来。新收的稻子还带着水份,辗起来十分的方便,轻轻一辗就脱皮了。 当一颗颗洁白的大米露出来时,阮蔓青激动的手都发抖了。 “大姐,我去采些茅针去。”小包子看着大米也高兴坏了,拔腿就要采些茅针给今晚加餐。 “采什么采?你给我回来!”阮蔓青一把抓住了小包子,斥道:“黑灯瞎火的,采啥茅针,掉河里去怎么办?你别动,在这里把这些蕃薯叶捡嫩的摘,一会就着蕃薯叶米饭吃。” “行,我揪嫩叶。” 小包子笑嘻嘻的坐在一边,摘起了叶子。 阮绵绵道:“那大姐与沉央在这里忙着,我去之前挖的坑里看看有没有鱼。” “行,你就看看坑里有没有鱼,千万不能下水,知道么?”阮蔓青全神贯注的辗着稻子,嘴里还不放心。 “知道了。” 阮绵绵应了声就往外走去,才走到洞口,阮蔓青就追了出来:“二妹,你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大姐,你不是辗稻子么?” “我不放心你一人去,稻子回来再辗也行。” “……”阮绵绵撇了撇唇,无奈道:“好吧,一起就一起吧。” 两人来到坑边,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于是阮绵绵就把手往里一伸,没想到这么伸,乐了,那真摸到了鱼。 不但摸到了,还不少呢。 阮绵绵大喜道:“姐,姐,快拿筐来,里面有鱼呢!” “真的?太好了!”阮蔓青高兴坏了,连忙把筐递给了阮绵绵。 阮绵绵把筐沉到了底,再拎起来,只听筐里哗哗的声音,随着水流泄出去,几尾尺把长的鱼在筐里活蹦乱跳起来。 “天啊,真抓到鱼了,太好了!” 阮蔓青喜出望外,一把夺过了筐,一手拉着阮绵绵:“走,让沉央也高兴高兴。” 姐妹两拔腿就往洞的方向跑去,小包子看到筐里的鱼也乐得合不拢嘴。 阮蔓青怕阮绵绵掉水里,不让阮绵绵杀鱼,自已拿着鱼去收拾了。 阮绵绵于是接替了阮蔓青辗稻子的活,辗了几下子,阮绵绵眼微闪了闪,对小包子道:“沉央,我去摘些去腥的草。” “好,姐你去吧,一会摘完叶子我来辗稻子。不过你得当心点,不要走远。” “知道了,小操心。” 阮绵绵笑着走出了洞。 走了一会,感觉十分安全了,她闭了闭眼,顿时,她消失在了原地。 再次睁开眼,阮绵绵竟然看到前世的别墅矗立在她的眼前,登时把她惊呆了。 “啊……”她尖叫一声奔向了自己的别墅。 别墅的门一下打开了,入眼的是她最喜欢的芝华仕沙发,她把自己扔在了软软的沙发上,然后摁了右边的开关,沙发就伸展开来。 “真舒服啊!躺稻草上我都快变成稻草了!”阮绵绵享受了一会,收起了沙发,又以最快的速度奔向了她的浴室。 伸手打开了热水龙头,水哗地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热的!”阮绵绵尖叫着跳入了浴缸里,任水从头到尾的冲涮着自己,只到温热的水流湿润了她的皮肤,她终于确信,她真正回到了别墅。 中午她用法术抓鱼时,虽然法术失灵没抓到鱼,可是却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把前世她八十八代天师嫡传子弟的铁戒给弄来了。 当她摸着铁戒上熟悉的花纹时,还一度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后来杀鱼时,不小心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了,血流到铁戒上,铁戒竟然消失了,然后在她手指上显示一条与铁戒相似的花纹,花纹很浅,就如疤痕褪尽一般的颜色,要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中午时她来不及仔细研究,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研究,没想到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阮绵绵快速的洗了个澡,直到身上洗得干干净净才感觉自己算是真正的活了过来。 没办法,穿过来这么多天,她别说洗澡了,连擦身子的机会都没有。她感觉自己都快臭了。 阮绵绵围了浴巾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打开自己的衣柜,衣柜里琳琅满目全是名牌的服装。 阮家身为天师世家,崇尚的都是古风,所以阮绵绵所有的衣服都是古装,材质都是真丝,上面的图案更是顶级的绣娘手工绣的,经过了几千年的沉淀,这绣工拿哪件出去都能引起轰动。 只不过这么多漂亮的衣服,阮绵绵也只能看看不能穿出去,更别说卖了,否则交待不清楚来路,她一定会被当成妖怪给烧掉的。 阮绵绵轻叹一声,拿了件真丝睡袍穿好,然后无可奈何的把换下来的破烂扔到了洗衣机里去了。 她跑到了厨房,把厨房里的调料都找了出来,然后找出几张黄纸,把所有的调料都放在黄纸里包了起来,准备等一会出去时带走。 至于为什么不用原来的瓶子,那是因为这些瓶子根本不可能是古代所能出现的,她是脑子进水才会连瓶子拿出去呢。 就算是用这黄纸,阮绵绵的心都在滴血,这可是最好的画符黄纸,用朱砂画上符能抵上万鬼兵的力量,现在用来包调料,真是暴殄天物啊。 等着洗衣服的时候,阮绵绵又来到了书房,当她打开电脑,看到电脑右下角宽带连接竟然显示接通时,登时大笑了三声。 “我去,我就知道老天爷不会亏待我!”阮绵绵乐得找不到北了,然后开始习惯浏览了新闻。打开页面,直接蹦达出来的一如既往的铺天盖地都是娱乐圈的新闻,什么某男星好人设崩塌了,什么某女星出轨门了,什么某女星生三胎父不详了,什么某女星罚税八亿了。 阮绵绵直接切到了财经新闻,一条特大的黑体字让她眼微眯了眯。 “本报讯:墨氏集团总裁墨冥初因心伤爱妻病逝,将所有资产都捐给了希望工程,然后于XX年XX月XX时XX分失踪,目前已失联五日,如有知情人请速报公安机安,重酬。” ------题外话------ 小妖精们,再不留爪印,我就不让男主出现啦。 第三十四章让你精尽人亡 “五日?”阮绵绵想到自己也是五日前穿越来这朝代的,还有她爷爷语焉不详的话,顿时吓了一跳。 她连蹦带跳地跑到了床边,拉开了床边柜,从里面找出了她的手机。 某果的手机质量那是相当好,五天不充电居然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电,她直接就播通了她爷爷的电话。 手机里传来待机的音乐声,是变态老爷子设的万鬼号,让人听了连骨头都冷。 阮绵绵耐着性子听了足足三遍,就是没有人来接。 “死老头,又不知道去哪里浪了!让他用手机用手机偏不用!”音乐断了,变成了让她稍后再播。 阮绵绵不死心又拔了回,老头子不在家,还有管家呢,她不信管家也跑出去浪了。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阮绵绵打了好几回就是没有人接。 阮绵绵决定再打最后一次,要是打不通就下次再说。 这次只一下就接通了,阮绵绵心头一喜:“爷……” 第二个“爷”字还没说完,那头传来老头子不耐烦的声音:“老子已死,有事烧纸,没事就滚!” 说完这一句,不等阮绵绵反应在,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盲音了。 阮绵绵气得要命,差点就把手机给扔了。 “该死的老头子,明显就是躲着我!烧烧烧,明儿给你烧一堆女人去,让你精尽人亡!” 阮绵绵恨恨地骂了句,然后又走到了电脑前,随手打开了海外购的网站,死前那天她从德国订了rittersport的巧克力,不知道现在的物流到没到中国。想着自己都来到了古代了,估计这辈子是吃不上了。 心不在焉地点开了物流,发现上面显示到达目的地。 阮绵绵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点击收货。 只听“叮”的一声后,页面显示已送到门口。 阮绵绵连忙跑到楼下,打开别墅的门,低头一看,高兴的差点连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爱死这个空间了,居然给她送了这么一个天大的金手指! 以后只要她想要什么,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直接网上定购了? 阮绵绵蹲下身体,拿起了包裹,拆开后,入目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巧克力。 阮绵绵喜不自胜地拆开了巧克力,放在嘴里,顿时丝滑的感觉漫延了她的口腔,让她享受地眯起了眼。 “二妹……” “二姐……” 阮绵绵正乐着,听到耳边传来阮蔓青与小包子焦急的声音,顿时清醒过来。 糟了,她把姐弟两忘了。 这时,正好洗衣机里的衣服也洗好了,烘干了。 阮绵绵手忙脚乱的把原来的衣服换上了,抓起了巧克力与调料就闭上了眼。 等她睁眼,她正站在之前消失的地方。 “姐,沉央,我在这里呢!” 阮绵绵拿着手中的东西迎向了阮蔓青与小包子。 阮蔓青听到了阮绵绵的声音,连忙跑了过来,看到阮绵绵全须全尾的站在那里,登时松了口气,扑上来狠狠的锤了下她:“你这死妮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这山里可是有吃人的野兽的,你怎么能瞎跑呢!” “姐,我没瞎跑,我就在这附近采去腥的草,这里没野兽的。对了,姐,你看我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阮绵绵如现宝一样拿出手中的调料包与巧克力,递向了阮蔓青。 “这是啥?”阮蔓青接过了黄纸包,看了眼后,担忧道:“这纸是什么纸,我咋没见过呢?这一看就是好东西,比三叔写字的纸都好呢,你倒是哪捡的?会不会是哪个贵人掉那里的,要是咱捡了回来,会不会招祸啊?” “招啥祸啊?就是调料!又不是贵重的东西!我估摸着是哪些贵人来这里打猎,用完了不要扔那的。” “你咋知道的?” “我尝过了啊。”阮绵绵拿起了装盐的纸包道:“姐,你看这是盐。” “盐?真是太好了!”阮蔓青一听是盐,高兴之下就不再关注黄纸了:“有了盐做菜也好吃了。我还想着怎么从家里拿点盐出来呢。这下不用想法子了。走,饭都做好了,就等着你吃了。” “行。”阮绵绵将手中的纸包都扔到了阮蔓青的手中,然后拿起了一块巧克力塞到了小包子的嘴里。 小包子一吃,脸都皱成了包子了:“二姐,这是啥玩意儿,又苦又甜的,味道这么怪。” “我也不知道,也是一起捡的,我吃过了没毒。”阮绵绵睁着眼睛说瞎话:“我看里面还有果仁呢,想来是好吃的。” 小包子嚼了嚼:“还真是,那果仁真香,是桃仁。” 村里有的就是毛桃,毛桃不能吃,但桃仁都被馋极的小子们砸开吃了。所以小包子知道桃仁的味道。 “是吧?好吃吧!”别看阮绵绵前世一副高冷范,其实那是人前装的,其实私下她不拘小节,还是巧克力控,尤其爱吃坚果巧克力。 阮绵绵又塞了块桃榛子巧克力到阮蔓青的嘴里,又苦又香的味道在阮蔓青的嘴里弥漫开来。 阮蔓青抿了会道:“这一定是贵人吃的零食,果然好吃。” “好吃以后咱也常吃。”阮绵绵笑着掰了块扔到自己的嘴里。 “尽胡说!这东西一看就很贵,能吃一块都是天大的福份了,还能常吃?”阮蔓青给了阮绵绵一个大白眼。 阮绵绵笑而不语。 三人走到山洞,白米饭的香气溢了出来。 阮蔓青道:“你们先进去,我去折几根树枝当筷子。” “姐。”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她,有些心虚道:“我刚才有没有告诉你,我还捡了几个碗和几根筷子?” “啥?你还捡了碗和筷子?” “呵呵,不止碗和筷子,好象还有油。”阮绵绵讪笑。实在是由奢入简难啊,以前是没办法,现在有能力了,她总不能太委屈自己吧? 阮蔓青先是愣在那里,随后尖叫一声,两眼发光地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吓了一跳,退后数步,结结巴巴道:“姐,姐,你这是干啥?你可别吓我!我胆小!” 阮蔓青一下扑到了阮绵绵的面前,两手扶着阮绵绵的肩,激动道:“我就说你是福星,当初算命的说你是大福大贵命,果然没错!快,快带姐去看看,碗和筷子还有油在哪里?” ------题外话------ 小妖精们,再不叫出声,我让男主精尽人亡 第三十五章 你果然是福星 “哎!”阮绵绵拉着阮蔓青往外跑。 得,不用想法子说谎了,连原因阮蔓青都帮她找好了。她是福星,所以各种好事皆有可能。 不一会,阮蔓青带着阮绵绵喜出望外回来了。手里拿着几个碗和一瓮油,还有一个砂锅和一个炒菜锅。 别的阮绵绵不敢多弄出来,万一太离谱连阮蔓青都骗不了了。毕竟砂锅与炒菜锅还能说那些打猎的贵人嫌重给扔了。 就连油瓮也是阮绵绵好不容易从别墅找出来的,还归功于她有一日心血来潮想腌盐菜吃,结果买回来就没用过。倒正好把塑料瓶里的色拉油倒进去了。 不过就这样,阮蔓青都被瓮上精美的图案给惊艳了。连说这好东西一定是值大价钱了。 阮绵绵十分庆幸,那瓮是她在淘宝上随意买的小杂牌货,否则就算阮蔓青再傻也不可能被糊弄过去了。 有了碗,三人就可以把瓦罐里的饭都盛出来端在手里吃了。 阮绵绵看了眼这个瓦罐,心里打定主意要让阮蔓青把它扔掉了。否则每回吃到饭,她就会想到吃的是狗食盆。 鱼早就烤好了,怕冷了还架在火上烤着,阮绵绵就从纸包里拿出了些盐和胡椒粉,花椒粉洒在上面,又刷了些油继续烤,不一会鱼混和着香料的香味就溢了出来。 阮蔓青满面欢喜道:“这放了调料的味道就是不一样,闻着都香。贵人就是不一样,连吃东西都这么多的花样。” 说完又看了眼阮绵绵疑惑道:“二妹,你咋知道要放这些东西的?” 阮绵绵心头一跳,脸上却镇定道:“姐你忘了,这不都是观音菩萨教我的么?” “瞧我这脑子!”阮蔓青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门:“我怎么把观音菩萨给忘了?” 小包子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阮绵绵,那清澈的目光仿佛要把阮绵绵看穿,让阮绵绵心跳漏了一拍。 阮绵绵连忙把鱼分好了放在小包子的碗里:“沉央,吃鱼。尝尝这味道怎么样。” 又拿出剩下的放在了阮蔓青的碗里,自已拿着鱼尾啃了起来。 阮蔓青看了皱起了眉头道:“咋啃起鱼尾巴了呢?这当中的给你,我吃鱼尾。” 说着,就要跟阮绵绵换。 阮绵绵连忙挪开了碗:“姐,别跟我抢了,我爱吃鱼尾,鱼尾是鱼身上最活的地方,肉质紧,好吃。” “还有这事?”阮蔓青有些不相信,不过倒没有跟阮绵绵抢了。 “当然,不信你问沉央。” “他知道个啥?在今天之前他连鱼都没吃过呢。”阮蔓青听了这话更不相信了,不过看还有鱼也不坚持,只道:“那一会那剩的鱼你多吃点当中的肉。我也尝尝鱼尾怎么比鱼中断好吃了。” “行。”阮绵绵笑了笑。 鱼刺多,大家吃起来比较小心,倒不再多说话了,只默默的吃着。 吃了几口,阮蔓青的泪就扑哧扑哧的流了下来。 “姐,你又咋了?”阮绵绵连忙放下了碗,拿起了衣袖给阮蔓青擦起了泪。 “这米饭……真香!” 原来阮蔓青吃完鱼吃了口米饭,被米饭的香味给感动哭了。 “嗨,姐啊,不就是米饭么?以后咱常吃。” “又混说了!”阮蔓青抽噎着瞪了眼阮绵绵:“就算是奶也不可能经常吃到米饭的,咱能吃上一顿就是天大的福份了。” “以后能不能吃到我不知道,反正这几天双抢,二婶不是不让咱回家么,咱就天天吃米饭。” “啥?明天还吃?”阮蔓青吓得连眼泪都缩回去了:“要死了,你疯了么?能吃一顿就了不得了,你还想天天吃?要是让奶知道了你不想活了啊?” “姐你傻啊?你不会不让奶知道么?田里这么多的稻子,奶还能一粒粒数着?” “可是……可是这总不太好吧?”阮蔓青迟疑道。 “有啥不好的?刚才不是说了么,这全是咱阮家的稻子,奶他们才是占了咱的光呢,姐,吃吧,一会饭就凉了。” 阮蔓青这才点了点头,吃了一会又道:“不行,我得给咱娘留点。沉央,把那个碗给拿过来,我把饭拔一半进去,一会给咱娘送去。” 小包子点了点头,乖巧地拿起了碗,道:“我人小吃得不多,我拔一半给娘,大姐你自己吃吧。” “不用,我中午吃了好多鱼,刚才又吃了半段鱼,这肚子饱着呢。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你多吃点,你看陈小宝和你同年,比你生生高出一个头去不说,连重量都抵你两个。” 阮蔓青抢过了碗就要往里拔饭。 阮绵绵一把将碗抢走道:“不行,不能给娘送。” “二妹!”阮蔓青脸一下板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娘,可是娘是生咱们的人,咱可不能不孝!” 阮绵绵脸一沉,有些不高兴,贾氏这种自私自利的人,一点也不顾着孩子,凭什么她有了好吃的要给贾氏? 还有,明明是她弄来这么多吃的,阮蔓青怎么能这么对她说话呢? 阮绵绵的狗脾气犯了,绷着脸不说话。 阮蔓青见阮绵绵不高兴了,轻叹了口气:“二妹,你别生气,有道是血浓于水,娘就算再不好也是咱娘,何况娘也没对咱们不好,娘只是没办法。奶他们都那么待娘了,要是咱再不孝顺娘,娘还有活路么?难道你就忍心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让娘连口汤也喝不着么?” “那我来问你,你中午把烤鱼送给娘时,你怎么说的。”阮绵绵下午送红薯的时候看到贾氏偷偷地躲在猪圈连吃烤鱼的,看到她回来,也没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而是转身就走了。 “咋说的?不是你说不能说是咱们自己弄的么?我说是路上捡的,吃着好吃给娘留了一半。” “对啊,可是娘明明看到我了,也没问我要不要吃。你说娘的心里有咱么?” 阮蔓青语塞,叹了口气道:“二妹,娘也不容易,她一人干几个人的活,吃的都是剩汤剩水,她要是病了那才是咱们的事呢。她身体好对咱可是福啊,二妹听姐的,这事姐说了算。” 阮绵绵见阮蔓青一副坚持的样子,也不想再与她多争,免得坏了姐妹情,不值当的。遂点了点头:“行,那姐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阮蔓青这才高兴起来。 三人把饭菜都吃完,吃得肚子滚圆后,把洞里弄好了,就往稻田走去了。 第三十六章 来了个败家玩意 现在还是秋天,洞里用不着点火取暖,可是不烧火弄不好还会有野兽下山的,所以河边并不安全。 但地里就不一样了,村里不可能有野兽出现。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割稻子,到处都是囤的稻草,新割的稻草还带着米香,又软又干,睡在上面可比睡在陈家的的柴房舒服多了。 对了,上次闹鬼事件后,朱氏把他们的茅屋算是拆了,然后让他们搬到了柴房里住了。柴房是用土坯子搭的,里面堆满了柴不说,还四壁透风,风一大土都嗽嗽地往下掉,在里面如果吃饭,眨眼间就能看到碗上堆一层的土。 说来跟原来的茅草房比也好不了哪去,唯一好的就是柴房里有一张破旧的床,床上铺的稻草是新的,因为旧的稻草朱氏怕沾了鬼气才让扔掉的,要不然,这床上铺的还是旧的霉稻草。还有就是没有了猪圈的臭味。 就这种条件,阮蔓青都兴奋了半天,直说享福了。 对于阮蔓青如此容易满足,阮绵绵抿了抿唇,不过在阮绵绵看来还不如躺稻草堆里舒服,最起码暖和。 可是就这都成了奢望。 稻草对村里人来说可是一份家产,因为家家户户都是茅草屋,茅草经过一年的风吹雨淋早就烂了,所以每年秋收后,村里人会把新收的稻草编好了,把屋顶的旧稻草换下来。这样整个一年就不用担心屋顶的茅草会因为霉烂而漏雨,还能保暖。 但稻草对于老陈家来说根本没啥用,因为老陈家住的是阮家祖传下来的砖瓦房,根本用不着稻草来铺屋顶。 本来这么多稻草存在那里冬天当柴烧也是可以的,这样还能省得姐弟三大冬天出门去捡柴去。 可是朱氏说姐弟三在家里吃白饭,天天吃完就躺尸,不如出门捡柴去。所以这些稻草除了留一些做鸡窝外,其余的都直接等着地里收割干净后在地里烧掉。 因为烧掉的草木灰能当肥料,第二年还能肥庄稼。 想到阮家姐弟冻得连稻草都得跟别人换,朱氏情愿烧了也不给阮家姐弟用,阮绵绵对狠毒的朱氏就更厌恶了几分。 草木灰烧在土里当肥料是没错,错的是草木灰烧了是碱性的根本就不适合种水稻,要种也只能种玉米芝麻花生这类的。 阮绵绵看着地里明显不如别家收成好,有些幸灾乐祸。 反正这稻米她也吃不着,不如少收点。 阮绵绵姐弟三不一会就走到了自家的稻草堆,稻草都堆得有三米高,大概有三十平米的样子。“姐,你在这里睡,沉央在那里睡,我去另一面。”阮绵绵按着一百二十度的方向各自分配好地方,开始给稻草堆挖洞。 一面挖一面郁闷,貌似前世这种稻草洞睡在里面的都是家里养的看家狗。 阮绵绵与小包子在那里挖洞,阮蔓青给贾氏送饭去了。 “二姐,为啥要分开睡呢?不能睡一起么?”小包子舍不得离开阮绵绵,扯着阮绵绵的衣摆不放手。 “不行,这稻草堆得高,如果尽着一个地方挖,一会就塌了,到时把咱们就埋里面了。分开的话各自牵扯,平衡力量才能保证安全。” “那好吧。” 小包子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分开挖能保证安全,但他觉得阮绵绵说得一定是没错的,倒是听话的挖起了自己的小窝来了。 稻草松软,不一会就挖好了一个能容身的坑。 等阮绵绵姐弟两挖好了三个坑,阮蔓青也回来了,回来后脸色也不好看,估计是受了贾氏的冷言冷语。 阮绵绵也不问,免得听了糟心。不过想也知道,估计是贾氏认定他们三个不孝,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不管她,弄了些剩饭去糊弄她。 贾氏就是这样的人,自私自利不说,还欺软怕硬。要依着阮绵绵管她去死。可是偏偏阮蔓青愚孝,所以她只能慢慢让阮蔓青冷了心。 姐弟三人各自躺好,看着天上的繁星点点终于算是安顿下来了。 阮绵绵睡了一会,听到阮蔓青与小包子舒缓的呼吸声,知道他们两人睡熟了,于是用意念把自己又送进了空间里。 才到空间,她吓得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了。 之前她进空间时,空间里还是黑漆漆的,除了她熟悉的别墅外,其余的都看不到。可是现在居然是白天! 她的别墅倒是没什么改变,可是变得是环境啊。 这环境,她一点也不熟悉。 她买别墅的时候看中的就是周围绿树如荫,小溪流水。现在好嘛,一片灰蒙蒙的,周围光秃秃的。 “靠,难道把帝都的雾霾也带过来了?” 阮绵绵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脸色很不好。 “噗!” 空中传来一道笑声,把阮绵绵吓了一跳,难道这空间不但把她的别墅搬过来,还带了个人过来? 她转头找了一圈,没找到任何一人。 “谁在那里装神弄鬼,给老子滚出来!”阮绵绵疾颜厉色道:“你要是不走出来,等老子把你揪出来就要你好看。” “别,我这就出来。”脚边传来一道怯怯的声音。 阮绵绵低下头,一看,倒退了数步,不是自己害怕,而是害怕自己不小心把眼前的小东西给一脚踩死了。 一只巴掌大的灰色的老鼠正张着一对滴溜溜的眼睛看着她。 “我去,一只老鼠!还是只会说话的老鼠!别告诉我不但穿到了古代,还穿到了仙侠小说!”阮绵绵满脑门的官司,她家是天师世家修的是道不是仙,修道是养生积福,修仙要渡劫挨雷劈。 她还没活够,不想挨雷霹。 “我不是老鼠,我是寻金鼠!”小灰鼠弱弱的纠正。 “寻金鼠?你是说你会找金子么?”阮绵绵眼睛一亮不怀好意的盯着寻金鼠,把寻金鼠看得鼠毛都竖竖起来了。 “我不会找金子。不过我会吃金子。” “啥?”阮绵绵吓得说起了土话,指着寻金鼠结结巴巴道:“你……你……你再说一遍!” “我……”寻金鼠不好意的伸出小爪子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也变得更小了:“其实我也可以不吃金子,吃灵芝人参也可以的,我不挑嘴,百年以上的就可以了。” ------题外话------ 什么时候留爪印,什么时候让寻金鼠吃饭,否则饿死它! 第三十七章 前天你救了一只鸡 “不挑嘴?还百年以上?你怎么不去死啊!”阮绵绵呵呵了。 “其实我也不怕死,不过我死了这空间就没有了呢。”寻金鼠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阮绵绵,然后迅速地退后了数步。 “……” 她这是被这小东西给威胁了? 阮绵绵恶狠狠的盯着寻金鼠,妈的,真是虎落平川被犬欺!不,是被鼠欺!想她当年多么的威武霸气,就算是鬼王都不敢跟她呛气,现在好了,一朝法术失灵,连只小老鼠都敢站在她头上拉屎了! 阮绵绵脸上阴晴不定,脑子飞快的转着。 越想越是无奈!没办法,这个空间对于她来说太重要了,她决不能失去。 得,这只该死的败家玩意确实威胁到她了。 只是她自己都穷得恨不得当内裤了,去哪给这该死的小老鼠找金子吃? 金子这玩意前世她倒是随手就弄来,可是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别说金子了,她连一个铜板也没见过! 半晌,阮绵绵长吁了口气,对着寻金鼠挤出一抹难看的笑容:“小灰,你过来……” “我不叫小灰,我叫金灿灿!” “我说你叫小灰就叫小灰!”阮绵绵声音陡然拔高,凶神恶煞地瞪着寻金鼠。 “好吧,小灰就小灰吧。”寻金鼠吓得认了怂。 “小灰,咱们打个商量,你吃铜板成不成?” “我会拉肚子的。”寻金鼠快哭了,这口粮的品质怎么直线下降了呢? “拉个肚子就拉肚子呗,好歹也能吃饱是不是?”阮绵绵继续诱惑道。 “可是一旦我拉肚子就会污染这里的空间,到时这里的灵泉就会枯掉的,灵泉一旦枯了,这空间也会消失的。” “灵泉?”阮绵绵眼睛一亮,瞬间忘了金子的烦恼:“灵泉在哪里?快带我去。” “好。”寻金鼠乖巧道:“你跟我来吧。” 阮绵绵屁颠颠地跟了去,一面走一面道:“那灵泉是不是有洗髓的作用?是不是我在里面洗回,身体里的脏东西就会全排出来,然后我就会变得国色天香,前凸后翘堪比尤物?” 寻金鼠眨了眨眼,表示听不懂阮绵绵的话。 阮绵绵摆了摆手道:“算了,问你也不懂,你就算会说话也不过是只老鼠,哪能有人类的智商呢。” “嗯嗯。”寻金鼠很给面子的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小爪子指着地上道:“主人,这就是灵泉。” 阮绵绵笑眯眯地低下了头…… “这就是你说的灵泉?”半晌,阮绵绵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然后用看杀父仇人般的目光盯着寻金鼠。 寻金鼠吓得毛又竖起来了,颤着道:“你别吓我,我胆小,经不起吓,一吓就会受伤,一受伤空间就受伤,空间一受伤,灵泉也会受伤的。不信你看灵泉是不是被你吓坏了?” 阮绵绵低头一看,本来还如针筒打针喷出的水居然变成了一滴一滴的冒出地面了。 …… 好想捏死这只灰老鼠怎么办? “小灰,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小灰鼠用力摇了摇头,然后离阮绵绵更远上几步了。它不傻,明显阮绵绵眼神不善要吃了它一般,它还往前凑个什么? “说吧,我该怎么做才能让灵泉恢复?”阮绵绵咬牙切齿的问。 “给我吃……”寻金鼠正想说“金子”两字,被阮绵绵恶狠狠的眼神给吓回去了,然后弱弱道:“你种东西也可以。你种得东西越值钱,泉水就会越多的。” “种东西?”阮绵绵眼睛亮了,盯着寻金鼠道:“你确定说种的东西越值钱然后泉水会越多?” 虽然阮绵绵的眼神有些吓人,寻金鼠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阮绵绵喜笑颜开,对着寻金鼠循循善诱道:“小灰,你身为寻金鼠吃了好些好东西,一定很值钱吧?” “干嘛?”寻金鼠警惕地看着阮绵绵。 “嘻嘻,没干什么,不是说种的越值钱泉水就越多么?我想你吃了这么多的好东西,一定是最值钱的,不如把你种下去吧,EONBABY,我一定会把你很舒服的种到地里的。” “你确信么?” “我确信!”阮绵绵笑得阴险。 这只该死的寻金鼠以后可是得吃金子人参灵芝的,有这么个败家的玩意,谁养得起啊?不如种在地里作贡献,等灵泉多了把灵泉去卖钱。 阮绵绵仿佛看到了无数的钱向她飞奔而来。 “可是种下去就会有收成的,难道你以后想养无数只寻金鼠么?每只寻金鼠如果吃不饱的话,这灵泉也会消失的。” …… 阮绵绵的脸一下黑了下来,她仿佛看到满地的灰老鼠嗷嗷待哺,瞬间把她的金山啃成了灰。 “我去!”阮绵绵恨恨地骂了句粗口,眼神不善地瞪着寻金鼠:“不能种你那能种什么?别告诉我种些白菜萝卜。” “白菜萝卜倒是能种,不过种了也不值钱,你就算是种个一百年也最多收上一百毫升的灵泉水。还是种人参灵芝吧。” “呵呵!”阮绵绵笑,她不知道种灵芝人参么?问题是有这么个吃灵芝人参的败家玩意,她种的还不够它糟蹋的。 “主人,其实你不用担心,只要灵泉水多了,灵芝与人参就长得很快,而且灵泉有时间催长功能,只要种上一支人参苗,几天就能长成百年的人参,再多长几天就成千年人参了。要是成了千年人参,我其实一天就吃几根就够了,而且人参能自己再产新参,你也不用担心人参会供不应求,完全能保证灵泉水的供应。还有……” “还有什么办法?” “还有就是功德也能帮助灵泉的壮大的。你看这灵泉就是你的功德挣来的。你忘了第一次你进来时还没有灵泉吧?” 阮绵绵想了想,好象第一次进来确实没看到灵泉,原来做好事也能变灵泉,这倒是好办法。 阮绵绵不禁乐了,笑嘻嘻道:“那我是做了什么好事才让灵泉出现的啊?” “你忘了,前天你救了一只鸡……” 第三十八章 我要吃肉 寻金鼠的话还未说完,阮绵绵就跳了起来,脸色铁青道:“你别告诉我,我从此不能吃肉吧?如果拥有灵泉的代价是想让我当和尚,那我情愿不要这灵泉了。” “你就算当也是当尼姑吧?”寻金鼠弱弱道。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呃,主人,你别急,我是说你前天救了一只鸡,但那只鸡是村里的瞎眼婆婆养的,那只鸡每天给瞎眼婆婆生一只蛋,那只蛋能维持瞎眼婆婆活着不死,所以你其实不是救了一只鸡而是救了一条人命,所以灵泉才显现的。” 阮绵绵听完长吁一口气,骂道:“你这个大喘气的,不会一下子把话都说完啊?吓死我了。” “嘻嘻。”寻金鼠笑着窜到了阮绵绵的脚下,仰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阮绵绵:“主人,我饿了。再不吃东西,这灵泉要没了。” 阮绵绵看了眼几分钟才滴一滴的灵泉,心一横道:“走,我带你找吃的去!” “好哒,谢谢主人,你真好,你就跟仙女一样善良。” 为了吃,寻金鼠睁眼说瞎话,连节操都不要了。 阮绵绵的唇抽了抽,仙女那是什么东东?貌似前世别人都叫她妖女。 带着寻金鼠直奔山里而去,山里有之前她早就看好的一些百年灵芝与人参,她准备给寻金鼠吃一部分,然后种一部分在空间里。 想到那些能换金子的宝贝就进了寻金鼠的肚子里,阮绵绵的心都在滴血。 “小灰,你别告诉我,我家祖传的戒指其实是个种田系统吧?” “怎么可能?系统那么低级的存在怎么配拥有我这样的神兽。主人的戒指是种田空间!空间懂不懂?那可是高级的存在。” “……” 阮绵绵脚下一个踉跄,想死。 有区别么? 弄了半天她还是个种田妞! 县城某别院,一袭紫衣的尧螭玖正斜倚在了太师上,他一对邪魅的桃花眼正泛着冷冽的寒光,冷冷地盯着跪着一地的侍卫:“也就是说你们这帮人找了这么多天,都没把那该死的女人找出来?” “王爷……”侍卫匍匐在地,汗流狭背,颤声道:“那姑娘凭空而降,随后又消失无踪,实在是不知从何查起。” 空气似乎凝结,尧螭玖静默一阵后,冷冷道:“找到那人了么?” 侍卫们只觉空气更加寒冷了,整个身体都在那里瑟瑟发抖。 尧螭玖森然一笑:“看你们这反应,看来连那骚狐狸也没找到了?” “回……回王爷,离公子他早……早跑了……” “咣啷!”尧螭玖将手边的杯子狠狠地砸向了侍卫:“瞎眼的东西,什么离公子?那就是只骚狐狸!你是他的奴才么?这么客气?”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属下不敢。”侍卫吓得拼命磕起头。 “滚,都给本王滚!一群废物!让你们找一个女人找不到,找只骚狐狸也找不到,本王养你们这帮子废物有什么用?” “是,是,是,属下这就滚……”侍卫们磕了个头,一溜烟的跑了。 看着跑得飞快的侍卫们,尧螭玖将桌角狠狠的劈掉了一角:“该死的女人,最好不要让本王找到你,否则一定把你碎尸万段!还有离骚包,敢给本王下春药,有种这辈子你就躲着不要见人!” 数日前,他与离玄丘打斗,打斗中离玄丘竟然给他下了春药,他好不容易把离玄丘给打跑了,准备利用内力化解春药,可是不知道从哪跑来一个疯女人,一言不发就把他给强了。本想等春药药力解了后就杀了这该死的亵渎他的女人,哪知道等他醒了过来,那女人早就跑得没有影了。 要不是凉溲溲的腿间还残留着女子的落红,他还以为是一场梦。 他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受到过么大的污辱,他一定要把这个女人找出来,然后…… “王爷……”门口传来侍卫恭敬的声音。 “进来。”尧螭玖看了眼侍卫,淡淡道:“是不是找到那女人了?” 侍卫汗滴滴,王爷对那个女人该是有多有执念啊,这才眨眼的功夫哪能找得到啊? “回……回王爷,没……没找到……” “没找到你进来做什么?滚!”尧螭玖咬牙切齿道。 “王爷……”侍卫欲哭无泪,硬着头皮:“是阮郡主来了,说要求见王爷。” 尧螭玖冷寒的眸子扫向了侍卫,冷笑:“是不是本王平日对你们太好了?所以这种小事也来烦本王?还是说阮清幽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改认她为主子了?” “王爷!”侍卫吓得跪在了地上,脸色苍白道:“属下不敢,属下是王爷的奴才,绝不敢背叛王爷,不过郡主说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的,所以属下不敢擅自作主。” “嘁,她哪次不是借着太后的名头来说事?不过是太后娘家侄子家的妻外甥女,还真当自己是皇亲国戚了?让她滚!她要不走就直接扔出去!” 侍卫一个激灵,就算阮郡主不是奉了太后的懿旨来的,好歹也是异姓王爷家的郡主啊,扔出去好象太不给阮王爷面子了吧? 尧螭玖一甩袖子,走出了书房,侍卫抬头时,正好看到袍摆一角闪过,带着凌冽的风。 “灰蒙蒙,你吃饱了么?” 阮绵绵哀怨地看着寻金鼠把最后一根人参啃到嘴里,有气无力的问。 她已经不再心疼人参了,因为疼到了极致都不感觉疼了。 想当初她还嫌弃这人参年份不够,现在她想到一根年份不够的人参都不可能了。有寻金鼠这么个败家的玩意养在身边,阮绵绵已经能预见未来凄惨的日子了。 “主人,你不是叫我小灰么?怎么又给我改名了?”寻金鼠麻溜地啃着人参,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因为我看到这么多人参都被你糟蹋了,我的心也变得灰蒙蒙了。”阮绵绵趴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寻金鼠手里的人参。 “主人,你放心,我已经吃了五分饱了。”寻金鼠连忙把剩下的人参吞了下云,生怕阮绵绵一个后悔就把最后一根人参给抢走了。 ------题外话------ 想尧螭玖当男主的出来留个爪印,否则我就把他略过。嘿嘿。 第三十九章 天降美男 五分饱? 这就是说她藏的灵芝也会被这败家子给吃了? 阮绵绵吓得一跃而起,心里想着是不是该把灵芝藏起来,不让这败家子看到。 不过想到寻金鼠的能力,她还是放弃了。寻金鼠的能力就是能找到任何奇珍异宝,无论藏得有多深!哪怕是藏到地下一百米,这小东西都能毫不费力的给挖出来。 因为小东西小归小,挖土打洞的速度却是一绝。 阮绵绵亲眼看到它追着一根千年人参到土里去了,只一会就咬着人参出来了。 那可是千年人参啊,阮绵绵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可是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小东西一口一口跟啃萝卜一样把千年人参给啃完了。 祸害啊! 阮绵绵最后心疼的扭过头去了,眼不见为净。 说来也幸亏那支千年人参,否则这小东西还不可能吃个半饱呢。 “唔,终于舒服了。主人,咱们去找灵芝吧。” “什么?你还要吃?”阮绵绵恶狠狠的瞪着寻金鼠,大有寻金鼠要说想吃灵芝的话,要跟它拼命的架势。 “别急,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种的,对,种的,种成千年灵芝。主人,你想想,千年灵芝啊……”寻金鼠连忙安慰阮绵绵,它看出来了,阮绵绵已经到了容忍它的极限了,要是真把阮绵绵藏着的灵芝都吃了,阮绵绵一定会跟它急的。 “千年灵芝……” 阮绵绵眼睛亮了起来,口水流了出来。 空间的灵泉那可是牛叉的存在,那百年的灵芝种下去,没多久就成千年的了,灵芝再产灵芝,子子孙孙,孙孙子子,一大片的千年灵芝…… 哎哟,妈呀,不能想了,再想下去,她都要乐坏了。 “走,咱采灵芝去!” 阮绵绵屁颠颠地往灵芝的方向走去,一面走还唱着采蘑菇的小姑娘,不过把歌词改成了采灵芝的小姑娘。 走着走着,阮绵绵就郁闷了,她当鬼的时候想往哪飘就往哪飘,什么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高山峻岭穷山恶水都不在话下。 可是现在她成了人,那些种灵芝的地方她根本上不去! 阮绵绵凶残的目光快把寻金鼠给烧成了灰:“小灰,你是不是有意的?你明知道灵芝以我现在的能力上不去,所以把我能采到了人参都吃了?” 寻金鼠眨了眨小眼,心里想着它啥时候智商这么高了? 不过眼见着阮绵绵眼神不善,这个衣食父母还是得哄好了,连忙讨好:“主人,别急,你上不去,我能上去啊!要不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把灵芝采了如何?” 说完还伸出了小爪子给阮绵绵又是敲背又是捶腿的,一副狗腿子模样。 “不怎么样!”阮绵绵摇了摇头:“我怕你吃完了回来。” “我保证不吃,而且帮你至少种十颗灵芝怎么样?你想吃千年的我吃几支就饱了,那百年的就算吃上几十支都不饱,我不会浪费食物的。我是节约的鼠。” 寻金鼠连忙伸出小爪子向天发誓。本来它是想跟人学伸三根小爪子的,奈何没人手那么灵活,于是把整个小爪子都举上了。 顿顿要吃千年灵芝和千年人参还是节约的鼠?要不节约该是怎么样了? 阮绵绵吓得一个激灵。 不过,就算是她不去,这小东西也能找得到,于是阮绵绵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为了怕阮绵绵等得不耐烦瞎想,小东西很卖力的掏了个松鼠洞,把那松鼠过冬用的松子都扒出来给阮绵绵了。 阮绵绵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堆的松子,为那只松鼠默哀了三分钟,然后心安理得的剥起松子吃了。 趁着寻金鼠找灵芝去了,阮绵绵又回空间给自己的泡了杯咖啡,做了个美容熏蒸,等这一系列做完,听到寻金鼠在叫她。 她跑出别墅一看,十颗灵芝跟项链一样挂在寻金鼠的脖子上,顿时她就乐了。 阮绵绵忙把灵芝抢了过来,这时她才发现天空变得蓝了许多,尤其是灵泉水居然跟喷壶一般喷着…… 果然这该死的小老鼠吃饱了就能让空间变得更美好。 阮绵绵拿着灵芝,信心就更足了。 “小灰,快,帮我种灵芝。” 一人一鼠连忙把灵芝种在了灵泉的边上,几乎才种下去,灵芝似乎长大了一些。 “你记着千万不能偷吃,知道么?”种好了灵芝后,阮绵绵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寻金鼠。 “知道了,我是有信誉的鼠,答应了绝不会反悔的。”寻金鼠闷闷不乐,觉得阮绵绵对它的不信任有辱了它的尊严。 阮绵绵不管寻金鼠受伤的心灵,乐呵呵的闪出了空间。 阮绵绵种下了十颗灵芝,感觉家里有存粮的,心情就十分的美好。 她屁颠颠地往村里走着,嘴里还哼着绝世小受,正唱着:军令如山,皇命如天,压得我腰背酸时…… “哎呦,是谁他妈的砸死老子了……” 正唱得高兴的阮绵绵怎么也想不到走走路居然也能被天上空降下来的人体给砸中了。 这一砸差点把她砸成了纸片不说,刚笼起了小笼包更是差点成了小芝麻饼。 阮绵绵趴在地上喘了会气,然后用尽全力把身上那具身体给掀翻在地。她连滚带爬的爬出数米后才站直了身体,这才看向了把她砸得晕头转向的罪魁祸首。 夜黑风高看不清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只能看出是穿着一身的粉色衣服,粉色衣服上全是血,还沾着泥,脏得不成样子。 那人趴在地上,脸几乎是埋在了土里,根本看不出长相。唯一能让阮绵绵确认的是那人的皮肤很好,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白光,白得让她都嫉妒了。 “喂,活的还是死的?活的就喘口气!”阮绵绵咬牙切齿的问。 那人动也不动,仿佛没有听到阮绵绵的话。 “死的?”阮绵绵微皱了皱眉,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向了那人。 伸手一探,还有呼吸。 “不是鬼就好!不然还得做白工!” 阮绵绵长吁了口气,作为天师世家除魔卫道抓鬼都是已任,如果见到游魂野鬼,阮家祖训必须把它们送回地狱转世投胎去。这得开鬼门,很耗费体力。尤其是对法术时灵时不灵的阮绵绵更是加重了难度。 既然是人,阮绵绵便不在意了,晃晃悠悠又准备离开了。 只是阮绵绵才走了一步就走不动了,脚脖子如被铁钳钳住一般。 第四十章 我长得美 “我走!”阮绵绵用力挣了挣,纹丝不动。 “我再走!”阮绵绵用另一脚踩上了抓着她脚踝的手,只是任凭她怎么踩,那只手如生了根般抓住了她,就是不放她。 “我去!不放是吧?”阮绵绵左看右看,准备找块石头把这手给砸开了。 “救我……” 似乎是感觉到了阮绵绵的恶意,那人竟然醒了过来,他抬起了头看向了阮绵绵,唇艰难的启动。 “凭什么?”阮绵绵冷笑。 她又不是什么救世主,没事就喜欢救人玩?别说她现在这种生活状态了,就算是前世,她有那么大的财力她都不是那种愿意发善心的人。 看多了悲欢离合,恩将仇报的事,阮绵绵早就心硬如铁了。在她的观念着,情愿救畜生也不愿意救人的。 “我会报答你的。”那人气若游丝。 “报答?你拿什么报答?你现在自己都快没命了,还能报答我?” “我……我会给你钱……我身上有钱。” “那我更不用救你了,等你死了,我直接把你的钱都拿走岂不是省事?” “……” 那人一下被气晕了。 不是说村女都很善良么?为什么他碰到的这个村女这么阴狠? “主人……”寻金鼠从空间里翻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人鼠眼一亮:“主人,快救他,救他一命能积福的。” “积个屁福啊?”阮绵绵回手就给了寻金鼠一个爆栗:“你傻啊?你不看看他穿得是什么?那可是天丝蚕织成了绵缎,一寸金一寸锦,寸金难买寸锦,穿成这样的人还受这么重的伤,想想都是得罪了什么了不得的人,我要是救了他岂不是间接得罪了伤他的人么?我一个没权没势的小村姑不要命了么?命都不没有了福还有什么用?” 阮绵绵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寻金鼠:“去,找把剪刀来。” “干嘛?” 阮绵绵盯着抓着她脚踝的手狞笑着。 寻金鼠吓得一个激灵,叫了起来:“主人,你不会见死不救不说还要雪上加霜吧?” “怎么?不行么?” 面对阮绵绵威胁的眼神,寻金鼠立刻就怂了:“主人,你说的都是对的,我支持你的任何决定。所以,不用找剪刀了,我来把你们俩咬开。” “行,没白吃了我这么多人参,终于能有点用了,快咬吧。” 寻金鼠对着阮绵绵的脚喀嚓一下咬了下去。 “唔……你这白眼狼,你咬谁啊?”阮绵绵气得一下拎着寻金鼠的尾巴:“你说,你是不是看上这人了?” “失误,失误……”寻金鼠心虚的伸出爪子要给阮绵绵抹胸安抚。 “色鼠,你往哪摸?”阮绵绵一拳把寻金鼠击飞了出去。 寻金鼠心里委屈死了。它又不是有意的,怎么就成了色鼠了呢?这还要不要名声啊?再说了,主人那平得跟搓衣板的胸有啥可摸的? 阮绵绵弯下了腰,然后十分利落地把抓着她脚踝的手指一根根的掰断,然后掉头而去了。 “主人……你救了他可是能抵得上十根千年人参的,能让灵泉变成矿泉水口那么粗的,你还是救他吧。” 寻金鼠屁颠颠的追着阮绵绵,还不死心的劝着。 阮绵绵脚下顿,斜眼看向了寻金鼠:“小灰,你是公的吧?” “干嘛?”寻金鼠吓得一个激灵,然后捂着腿间:“主人,虽然说世上有男男相爱,女女相爱,甚至有跨种族的相爱,可是我是一只有节操的寻金鼠,我只爱母寻金鼠,绝不会同意与你人兽恋的,哪怕是一千根千年人参也不可能!” 阮绵绵额头一阵的黑线,恶狠狠地瞪着寻金鼠。 寻金鼠吓得又退后一步,哭丧着脸:“主人……如果你实在喜欢我的话,拿一万根千年人参给我……我就勉为其难……” 阮绵绵一脚把寻金鼠踢飞:“你还是坚持你的节操吧。” “主人……”寻金鼠在空中翻了个身又飞到了阮绵绵身边,抱着阮绵绵的脚道:“求求你救救那人吧。” “你真看上那个女人了?”阮绵绵一把拎起了寻金鼠的尾巴道:“这回你不怕跨种族了?” “不是……主人,那个人不是女的,是男人。” “什么?男人?你不但跨种族,还喜欢男男?”阮绵绵大惊失色:“没想到你一只小小的老鼠还这么前卫。” …… 寻金鼠想死。 它怎么找了这么个邪恶的主人? 阮绵绵再次睡到稻草堆里时,心情很好。 最终她还是回去救了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说了一句话终于打动了她。 男人说:救我,我长得美。 为了这句话,身为颜控的阮绵绵出手了。 当然,长得美只是救他的一个条件,该得的报酬阮绵绵还是不可能不收的。于是阮绵绵把男人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搜光了,连男人金丝蚕织成了亵衣也没放过。 不是阮绵绵猥琐,实在是养了只败家的小东西,金丝蚕吐的丝也是宝物,也能喂饱小东西的。 看,小东西刚把那套亵衣吃完了,灵泉果然就粗壮了,几乎跟水龙头那么急呢。 一会就积了一小潭的水,连灵芝都长大了许多。 想着空间里几张巨额的银票和几锭金子,阮绵绵睡着了都快笑醒了。 这一夜她梦到了一只只的大肥猪都奔着她而来,她馋得口水都流了出来。 她正想着先把哪只烤了,突然一只猪跳了起来,把她踩在了地上。 阮绵绵只觉身上一阵的疼,对着那只犯上作乱的猪就破口大骂:“死肥猪,你要死么?居然敢踩老子?” “小贱人!你居然敢骂我?你疯了么?我打死你这个小贱种!” 阮绵绵睁开眼就看到小朱氏那张狠毒的脸,如猪一样肥的朱氏正用脚狠狠地踹着她的身体。 “肥猪怎么变成了朱氏了?”阮绵绵还未清醒过来,喃喃道。 “小贱人,你还敢骂我!我打死你!” 小朱氏又伸出了手狠狠的扇向了阮绵绵。 眸中冷光一现,阮绵绵直接拽着小朱氏伸过来的脚,然后一拽…… 第四十一章 谋杀亲夫 “咯嚓!” 骨头被狠狠的折断了。 “啊!”小朱氏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仰天摔了过去。 耳边传来肉体拍到地上的巨响,阮绵绵一个激灵,终于清醒过来。 看着远处村里人因为朱氏的叫喊正走过来,阮绵绵眼珠骨碌碌地转了转,立刻就扑向了小朱氏:“大伯娘,大伯娘,你怎么了?你怎么好端端的就摔了呢?” “哎呦,我的脚,我的脚……小贱人!……你这挨千刀的小贱人,你居然敢打我?我打死你这个小贱人!” 小朱氏痛号着,挥起大掌就往阮绵绵脸上扇过。 阮绵绵冷冷一笑,都成这样了,还不忘想伤害她!果然是个毒妇! 阮绵绵背对着村里人,一膝盖顶在了小朱氏的腹部,回手给了小朱氏几个耳光,低声警告道“小朱氏,你给我好好听着,以后你再敢欺负我们姐弟三,小心我要了你的狗命!” 警告完后,阮绵绵慢慢地站了起来,定了定神后,露出惊慌失措的样子跑了起来:“救命啊,救命啊,大伯娘疯了,她要打死我了。” 小朱氏只觉脸上一阵阵的疼,等清醒过来,才明白自己是被阮绵绵给打了。 惊怒交加地捡起了地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就往阮绵绵的后脑勺狠狠的砸了过去:“下作的东西,婊子的货,敢动手打老娘,老娘这就打死你!” 阮绵绵听到耳后呼呼的风声,看到陈大壮急冲冲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她眼睛一下亮了,陈大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既然这样,让他们自食其果去。 她连忙抓着陈大壮叫道:“大伯救命啊……” 阮绵绵抓着陈大壮的时候,按住了陈大壮腕上的痛穴,陈大壮只觉腹部一疼,条件反射的就弯下了腰,这一弯腰,正好与阮绵绵的身高差不多了。 阮绵绵只这么头一偏…… 小朱氏砸过来的那块石头就狠狠的砸在了陈大壮的脸上,顿时陈大壮脸上破了一个大口子,血止不住的汩汩的流了出来。 说来也是陈大壮倒霉,要是换了别人砸,也未必能砸得这么严重。可偏偏是小朱氏砸的。 小朱氏是什么人?那可是比猪还肥的人,手劲可大着呢,加上她恨极了阮绵绵,恨不得砸死阮绵绵,抓了块比巴掌还大的石头砸过来,你说这还能有好么? “啊……”小朱氏一看自己扔的石头把自己相公给砸了,顿时尖叫着冲了过来:“当家的……你没事吧?” 眼见着小朱氏山般的身体就要冲过来了,阮绵绵脚下微动,一块小石子飞了起来,撞在了小朱氏的腿弯上。 小朱氏只觉腿一疼,站立不稳,扑向了陈大壮。 陈大壮被石头砸得脸上全是血,正疼得呲牙裂嘴,哪知道小朱氏又压向了他,毫无防备的他瞬间就被小朱氏砸了个准。 这下好了,陈大壮后脑勺着地,顿时疼得他眼冒金星。 头上的疼还没来得及缓过来,紧接着胸口又是一阵剧烈的痛,小朱氏死猪般肥胖的身体狠狠的砸了下来。 “唔……”陈大壮疼得身体都抽了起来。 “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小朱氏一见吓得魂飞魄散,忘了自己还压在陈大壮的身上,急得在陈大壮身上上窝下跳地叫嚷起来。 陈大壮好不容易积了点气被这么一压,又疼得倒了下去。 阮绵绵一见就哭了起来:“大伯娘,你为什么要谋害大伯啊?你怎么这么心狠啊?就算大伯昨天打了你,你也不能要了大伯的命啊。” 众村民这时都围了过来,他们都看到是小朱氏拿石头砸得陈大壮头破血流,还把陈大壮撞倒在地上,这么一听都对着小朱氏议论了起来。 “呀,这小朱氏可真是狠啊,连自己相公都要谋害。这心咋这么狠呢?” “是啊,看看陈大壮这满头是血的样子,真是惨啊,娶了这么个娘们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谁说不是啊,昨儿个我就看出她不是什么好的,你可没看到昨天她跟陈大壮打得那样子,瞪着大眼珠子跟要吃人似的,哪知道今天就下了杀手。” “这种女人就该休回家去,免得坏了咱们阮家村的风水!” “休了?那还是便宜了她,依我看谋害亲夫就得沉塘!” “对,找村长去,我们绝不能姑息小朱氏这么祸害阮家村的名声。” 众村民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是激愤,有人直接就找村长去了。 “你们胡说!你们胡说,我没有杀当家的。是阮绵绵这个小贱人,是这个小贱人要害我家当家的。”小朱氏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看到站在一边的阮绵绵凶光毕露,嘶吼道:“小贱人,你敢害我?我杀了你!” 小朱氏恶狠狠的扑向了阮绵绵,那样子就跟要吃了阮绵绵一般。 阮绵绵吓得尖叫:“救命啊,大伯娘疯了……” “咋滴?你还想杀人灭口不成?小朱氏,你有种把我们都杀了,否则等陈大壮一死,我们就告诉县官大老爷,你谋害亲夫!” 几个强壮的村民拦住了要行凶的小朱氏,对着小朱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你们……你们这帮子瞎眼的东西,明明是小贱人陷害我的,你们怎么看不出来?是不是你们都跟小贱人有一腿,所以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朱氏又气又急又疼又害怕,看到村民居然还帮着阮绵绵说话,顿时嘴里胡说八道起来。 “放屁!小朱氏,你这个毒妇,自己谋害亲夫还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大家伙,直接把这个毒妇打死算了,省得她满嘴喷粪!” “对,对,打死她!” 村民们义愤填膺,冲上去就要揍小朱氏。 小朱氏吓得尖叫,也顾不得脚疼,一瘸一拐地往地里跑去,一面跑一面叫:“阮家村的人要杀人啦!阮家村的人要杀人灭口啦……” “住口!小朱氏,你疯了么?” 闻讯而来的村长人还没到,就听到小朱氏叫着阮家村的人要杀人灭口,气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阮家村还有名声么? 第四十二章 又老又丑我不要 小朱氏一见村长来了,顿时来了神,肥胖的身体扑到了村长的面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就哭喊“村长救命啊,阮家村的人跟阮绵绵这个小贱人勾搭在一起要害我和当家的性命啊。” “小朱氏,你再满嘴胡言乱语,我这就让人把你打死!我倒要看看谁能为你作主!”村长气得全身发抖,没想到当着他的面,小朱氏还敢胡言乱语的毁人名声。 小朱氏见村长也不帮她,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腿就号哭起来:“哎呦我的天啊,我的爹娘啊,你们可要为我作主啊,你们可要看看我过得是什么日子啊,我这是得被他们给活活欺负死了啊!这天下还有公道吗?我不活了啊,来道雷劈死我吧……呜呜……” 村长铁青着脸,道:“小朱氏你别哭天呛地的一副泼妇状。就凭你谋杀亲夫的罪,别说你爹娘来了,就算是老天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不是说来道雷劈死你么,那你就等着吧。” 阮绵绵眼珠微转了转,试着捏了个雷诀。一股符咒之力直冲向了天际,阮绵绵大喜,没想到时灵时不灵的法术这会还真给力。 “哗啦啦!” 一道惊雷从天而降,带着紫龙闪电狰狞地扑向了小朱氏。 “啊!救命啊……”小朱氏尖叫一声,拼命的跑了起来。 一道雷被小朱氏躲过了,第二道雷又奔向了她。 小朱氏吓得往村民当中跑,村民吓得连忙避开,开玩笑,谁这么傻愿意帮小朱氏挡雷啊? 村长看着眼睛都直了,他没想到随口这么一说,真的就有雷劈向了小朱氏。 难道他有了通天的本事? 村长不敢置信的摸了摸嘴,想着以后千万不能瞎说话,免得害了他人。 小朱氏跑了一圈,所有的人都躲着她,只有村长还傻不愣登的站在那里,登时,小朱氏如找到了主心骨,飞奔向了村长。 “村长,救命啊……” 小朱氏甩着膀子裙袂飞扬向着村长而去的场面,让阮绵绵想到了星爷电影里的如花。 那画面太美,阮绵绵有点不敢看。 就在阮绵绵这么一闭眼刹那,村长被小朱氏华丽丽的扑倒了。 “哎呦,我的老腰!”村长疼得嘶心裂肺,对着小朱氏就吼道:“小朱氏,你给老子滚下去!” “不,我不要!”小朱氏听了非但不离开村长,反而抱得更紧。 “你……”村长气得浑身发抖,他一向洁身自好,除了跟自己的媳妇这么亲近过,还没跟任何女人这么亲近过,要是是个美人扑在怀里倒也是一场艳遇,偏生是小朱氏这样的人,让村长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你们还不过来把她给我拉开?”村长对着那些围观村民一声怒吼。 村民如梦初醒,连忙冲上来拉扯小朱氏。 就在拉扯间,又是一道惊雷直劈过来。 小朱氏吓得尖叫一声,竟然利用她庞大的身体力量搂着村长翻了个身,把村长翻到了她的身上。为了怕村长挣扎离开她,小朱氏一不做二不休,竟然抬起了两条粗大腿直接就盘在了村长的细腰上,盘得跟老树扎根那么紧,几乎把村长给缠断了气。 “松腿!你松腿!小朱氏,你给我松腿!” 村长脸皮都胀得通红,拼命的挣扎着。 村民们只见一个老汉扑在一个胖得有他体积两倍的女人身上,不停的耸动着,而女人的脚盘紧了老汉的腰,不停的晃动着…… 村民目瞪口呆地看着,一个个傻眼了。 阮绵绵差点笑岔了气,心里对村长默默得说了声对不起。 “啊……小朱氏,你这个贱人,你这个不要脸的骚狐狸,你敢勾引我当家的!我杀了你!” 本来准备来看热闹的村长夫人田氏,才扒开人群就看到这么劲爆的场面,气得脸都白了,尖叫着冲向了小朱氏。 一屁股撞开了村长的脑袋,坐在了小朱氏的脖子上,对着小朱氏就劈头盖脸的抽了几十个耳光,直接就把小朱氏抽成了猪头。 田氏回头对村长怒吼:“好你个阮大文,你这个老不死的东西,都半截子埋到土里了还有这么花花肠子,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怎么对得起咱孩子?我跟你拼了。” 老村长气得脸皮子都紫了,气怒交加:“你这个死婆娘,胡咧咧什么啊?我是那种人么?没看到是小朱氏不放开我么?” 田氏的目光落在了小朱氏的腿上,登时一跃而起,左看右看,看到了一个镰刀,拿起了镰刀就挥向了小朱氏的腿。 “小朱氏,你这个缺男人的货!你这个不要脸的货找男人找到老娘头上来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你不放是吧?不放老娘就砍了你两条骚蹄子,让你这辈子没机会盘男人的腰!” 小朱氏正被打得晕乎乎之间,看到眼光银光一闪,向着她的腿落了下去。 她吓得一个激灵,竟然用前所未有的速度松开了对村长的钳制,一骨碌的滚了开去。 村长总算是脱离了小朱氏的控制,心里对小朱氏那是厌恶之极。 不过再恨小朱氏也不能让自己的婆娘把小朱氏给砍了,连忙拦住了田氏。 田氏眼一横:“咋滴,不是说你是被逼的么?咋这回心疼起来了?” “你胡咧咧什么?我是那种连香的臭的都不分的人么?伤了她你能落到好去?去去去,别碍着我办事。”村长瞪了眼自己的婆娘,心想着都啥时候了还吃这种醋? 他被小朱氏搂了这么一糟除了恶心就是恶心,哪来什么心疼? 田氏见村长真生气了,遂一把扔掉了镰刀,但心里还是气不过,追上了小朱氏连踢了小朱氏几脚,对着小朱氏吐了几口浓痰,骂道:“呸!浪货,以后再让我看到你勾搭我男人,我让你骑木驴去!” 小朱氏抹着满面的痰,委屈地哭道:“我哪有勾搭村长啊?就算我要勾搭也找个好看的啊,哪能找村长这种又老又丑的?” “……” 一片的安静。 村长的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了。 阮绵绵都被笑憋得快出内伤了。 ------题外话------ 收藏呢,掌声呢,爪印呢,没有的话,明天不让美男出现。 第四十三章 又一个美男 半晌,田氏怒吼着扑向了小朱氏,对着小朱氏拳打脚踢:“你这个死肥猪,我让你嫌我当家的丑!让你嫌我当家的老!你这个臭骚货,烂婊子,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小朱氏被打得哭爹喊娘,只求道:“别打了,别打了,疼死我了,哎呦,我不嫌了,我不嫌了还不成么?村长长得俊,村长长得年青,我做梦都想睡了村长成不成?” “啥?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你居然想睡我当家的!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 田氏一听这还得了,居然敢当着她的面给她戴绿帽子?这是当她吃素的? 这拳头比刚才更硬了几分,脚下更是下了死脚。 小朱氏痛得涕泪横流,心里委屈的不已,怎么她说什么都换来一顿打? “救命啊,救命啊,当家的……”小朱氏惨叫着扑向了陈大壮,号了起来:“呜呜……当家的啊,你看看你还尸骨未凉,这帮子吃人血的东西就欺负起你的孤儿寡母来了呦,当家的啊,你死的好惨啊,你为了阮家村当牛作马,没享一天的福,没吃过一天的好食,可你看看你为了阮家村做了这么大的功劳,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他们要吃我的肉啊!当家的啊!你死的好惨啊……” “够了!”村长气得发抖,上去一脚踢向了小朱氏:“陈大壮还没死呢,你号什么丧?你就这么想当寡妇么?你再号,我让你当节妇!” 死了夫君后殉葬的女人称节妇。 小朱氏一听要她的命,吓得不敢哭了,只是抱着陈大壮不放。 这时陈郎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让一让,让一让,让我看看。” 村民们连忙让开一条路,把陈郎中让到了陈大壮的面前。 村长也着急道:“陈郎中,你好好看看,陈大壮有没有事?” 村长也很担心,毕竟小朱氏如果真把陈大壮给砸死了,传出去会有损村里的名声的。别人会说阮家村的媳妇谋杀亲夫,以后阮家村的女孩子就别想嫁出去了。 陈郎中也不说话,直接给陈大壮搭了搭脉,又检查了陈大壮的伤口与后脑勺,才道“村长,放心,没啥大事。就是看着难看一些。养些日子就好了。” 村长一听陈大壮没事,顿时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不过……” “怎么了?”村长的心又提了起来。 “陈大壮的肋骨被压断了,所以你们搬动时要小心点,等搬到他家里后,我再给他固定,慢慢养。” “行,大狗子,小赖子,二皮子,你们三个力气大,你们把陈大壮给好好抬回家。” “好勒,村长,您放心。我们一定办好。” 三个壮劳力应了声,小心翼翼地抬起了陈大壮往陈家去了。 小朱氏急道:“等等。” 村长厌恶道:“小朱氏,你咋了?一天到晚就不能消停点么?” 小朱氏委屈道:“村长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的脚给小贱人掰断了,让陈郎中给我也看看,顺道让人把我也抬回家。” 村民一听不乐意了:“小朱氏你长得跟猪似的,谁能抬得动你?” “就是,还说是四丫把她的脚折断的,说瞎话也不过过脑子,就她那蹄子粗的四丫两手都围不起来,还能被四丫折断?” “就是四丫瘦得跟闪电似的,风一吹就倒,能有多大的力把她的脚给弄折了?分明是她自己刚才跑得时候扭到的!小朱氏真不是东西,这种时候还想诬蔑四丫!” “她刚才盘着村长腰时可得劲呢,没看出哪折了啊。” “呵呵,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小朱氏想男人入的时候别说是腿折了,就算是命没了都不在乎了,这会子没男人了,她就腿折了呗。” “她不是还想村长背她回去吧?” “哎呦,这可难说,她刚才不是还说做梦都想睡村长么?敢情她这是给村长放信号呢!村长啊,小朱氏可是做梦都想睡您呢,要不,您免为其难一下?” “哈哈哈……” 村长听了脸都黑了,被小朱氏这么个东西惦记着,真是他的毕生耻辱。 今天被小朱氏这么抱着滚了一回,他都可以预见他的威信要下降许多了。这一刻,村长是恨死小朱氏了。 “够了!”村长恶狠狠地瞪着小朱氏“小朱氏,你再不消停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别以为我就不敢把你沉塘了。虽然陈大壮还活着,可是你谋杀陈大壮的行为可是众村民都看到的,你要不想过好日子就可劲的闹,看谁闹得过谁!” 小朱氏吓得号哭了起来,心里更是委屈不已,她就是想不明白,明明她说的是真话,为啥村民都不相信她呢? 阮绵绵折了她的脚,她要被沉塘! 阮绵绵打了她耳光,好要被沉塘! 阮绵绵害得陈大壮伤重晕迷,她要被沉塘! 连她说句实话都要被沉塘! 明明都是阮绵绵的错,怎么都成她的错了呢? 小朱氏哭哭蹄蹄地,一瘸一拐跟着陈大壮往家里走了。 村民见没啥事了,又忙着地里的活,都散掉了。 只一下子,整个晒场安静了下来,就剩下阮绵绵和村长与田氏。 村长看了眼阮绵绵,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跟田氏走了。 阮绵绵看着小朱氏肥胖的背影,唇间勾勒起一抹冷笑。 突然一道犀利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的射在了她身上。 她慢慢地转过身,距离她十几米之外站着三个男子,正中的男子约摸二十岁的样子,一袭云锦黑袍无风自动间暗金线的五爪飞龙腾云驾雾般的翻腾,翻飞出男子君临天下的气势。如绸缎般乌黑的发由一只玉冠束起,几缕脱离玉冠的乌发让生人勿近的男子凭添了几分生气。男子剑眉入鬓,彰显冷傲,唇色如水,漫出孤高,星目狭长,一闭一合间如碎星闪烁。 站于一隅遥遥祝若高山之独立,巍巍若玉山之将崩。 阮绵绵眼睛一亮,突然觉得来古代也没那么糟糕,至少这么几天就见到两个美得人神共愤的美男了。 这种纯天然,无整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美男在现代可没有。 如果说昨天那个受伤的男人美如清幽芝兰,那么今天这个男人就属于高冷如冰莲。 尤其这个男人身上还有一抹让人不能忽视的龙气。 等等,龙气! 第四十四章 美男的舌头 阮绵绵心头一震,这个男人身上居然有龙气!而且这龙气似乎有些熟悉。怎么那么象之前被艳鬼纠缠的那道龙气呢?想到之前爷爷说的话,阮绵绵迫不及待地想确认一下。 阮绵绵心念一动,情不自禁的走向了男人。 “咣啷!” 就在她走到离男人五步之远时,男子身边两个护卫动了,两把长剑交叉着横在了她的面前,闪过了两道凛冽的寒光。 阮绵绵瞬间就停住了脚,眼睛盯了会两支明晃晃的长剑,讪笑:“两位是不是误会了?我并没有伤害你们主子的意思。你们看,我只是个小村姑,没有武功没有武力……” 两个护卫犹如木头般一动不动,长剑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 好吧,看来主子不出声,护卫是不会理她。 阮绵绵妙目看向了黑衣男子,男子长得这么美,心地应该也是十分善良的吧? 阮绵绵的脸上绽放一抹她自以为很和善的笑容:“这位公子,我没有恶意。能不能让你的护卫把剑收起来?” 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后,开口了。 妈啊,这声音似泉水般清澈,又带着低音炮般的共鸣,好听的简直要让人耳朵都怀孕了! 阮绵绵听得那得如痴如醉…… “花痴!” “……” 阮绵绵一下从痴迷中清醒了过来,妈的,不就是长得美一点,皮肤白一点,气势强大点,钱多一点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居然这么说她? 阮绵绵一下瞪起了眼:“你……你说什么?你有种再说一遍!” 男子冷睇了她一眼:“不但花痴,还白痴,连一句话都要说两次才听明白。” “……” 太过份了! 阮绵绵握紧了拳头,两眼冒着凶光恶狠狠地瞪着黑衣男子。 所有的好感都化风而去。 果然越美的事物越有毒! 这男人长得这么美,居然有一条毒遍天下的毒舌! 好想割了它怎么办? 阮绵绵目光随着思想紧紧地盯着男子紧抿着的唇,似乎想把把男子唇上的唇纹有几条线都点个一清二楚。 “看什么看?难道你还肖想本王亲你么?本王就算是亲一条狗也不可能亲你的!” …… 阮绵绵气极而笑,突然转身冲向了路边的一条狗,一把揪起了这条狗,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冲到了男子的面前,将狗递向了他。 “给你!” “……”黑衣男子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冷笑:“真是可笑,你以为送一条丑了扒几的小土狗给本王,本王就会对你另眼相看了么?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 “呵呵……”阮绵绵绽开一抹笑:“你不是说情愿亲一条狗么?现在亲吧!想亲几口就亲几口!” 说完还摸了摸被无辜抓在半空瑟瑟发抖的小土狗,安慰道:“小土土啊,你就忍着点吧,就当被狗啃了,一会给你吃肉。” 小土狗抖得更厉害了:姐们,你确信是给我吃肉不是我被吃么?还有,我不叫小土土啊。 “……”黑衣男子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来。 不是比谁毒舌么?以为就你会么? 阮绵绵得意地心里唱起了绝世小受。 “好,真好,你叫什么名字?”黑衣男子从牙缝挤出一句阴森森的话。 “干嘛?想报复我么?不知道礼尚往来么?问漂亮女孩子名字前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么?你先说说你的名字吧!” “本王的名字岂是你这等人能知道的?说出来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羞耻!”黑衣男子一副傲骄的样子。 “呦,原来你的名字这么见不得人啊?说出来都能让人觉得羞耻。”阮绵绵笑得如春花一般的灿烂。 “……” 男子眼狭长的桃花眼迸射出两道杀人般的光芒,犀利如刀的射向了阮绵绵。 瞪什么瞪? 眼睛大就了不起么? 阮绵绵亦睁大了眼不甘示弱的反瞪回去。 男子微愣了愣,眸底划过了一道兴味,随后淡淡道“朱雀,把她给本王扔出去!” “是!”其中一个护卫冲向了阮绵绵,一把拎起了阮绵绵,左看右看然后…… 甩袖而去了男子走了一会,感觉不对,回头看到朱雀居然还举阮绵绵傻呆在原地,不禁怒道:“朱雀,你还举着这个花痴做什么?还不把她扔出去?” “回王爷,这已经是外面了,您说把她扔出去,属下不知道该把她扔到哪里去!” “……”男子黑着脸扔出一个字:“滚!” 黑衣男子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要不是被准备扔出去的是自己,阮绵绵就要笑出声来了。 两辈子加起来没见过跟朱雀这么死脑筋的人啊。真不知道那个毒舌王爷是怎么受得了的。 “喂,朱雀,打个商量,你把我放下来怎么样?” “那个朱雀,你举着我累不累啊?要不你放下我,过一会再举如何?” “朱雀,你这个性子你们王爷怎么受得了你的?” “朱雀,你再不放开我,你家王爷就跑没影了。” “朱雀,难道你想认我为主么?所以借机离开你家王爷的么?” “朱雀……” 被举在头顶的阮绵绵说得嘴都快干了,可是朱雀就如被点了穴般一动不动。 阮绵绵有些郁闷了,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刚才还笑话毒舌王爷怎么这么倒霉有了朱雀这个死脑筋的侍卫,这才没一会就轮到她了。 虽然被举在头上,身体不累,可是她歪着头跟朱雀说话,脖子累啊,她怕到了古代得颈椎病。 唉,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没事怎么碰上那个毒舌王爷呢? 碰上也就碰上了,干嘛还凑上去呢? 这下好了,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阮绵绵正在想着怎么让朱雀把自己给放了,远远的看到阮蔓青与小包子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登时她就急了。 她倒不怕朱雀把她怎么样,但是如果被阮蔓青与小包子看到朱雀把她举起来了,非得跟朱雀拼命不可。 朱雀没得到毒舌王爷的命令,除了想办法把她扔出去外不会有什么别的举动,对但阮蔓青与小包子就不可能那么温和了。 阮绵绵着急不已的转着眼珠子,突然看到一个粮仓,顿时大叫:“朱雀,你快把带我进那粮仓。” ------题外话------ 小妖精们,再不出声,就让美男的舌头除了骂人不能做别的 第四十五章 打死阮绵绵 朱雀理也不理阮绵绵,把阮绵绵的说话当成了空气。 阮绵绵急道:“难道你不想回到你家王爷身边么?你带我进粮仓,然后把我扔出来,这不就等于按着你家王爷的要求做……呃……” 阮绵绵话还未说完,只觉一阵风从身边吹过,她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身在粮仓中了,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她又被狠狠的扔了出去,顿时把她摔成了狗吃屎状,然后朱雀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她的眼前。 阮绵绵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拿起了一把稻草对朱雀的背影狠狠的砸了过去:“死鸟,有种别让老子再看到你,否则一定要拔光你的毛!” 这时,阮蔓青与小包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冲到了阮绵绵身边:“二妹,你没事吧?大伯娘有没有打着你?” “二姐,你疼不疼?”小包子也急得眼泪往下掉。 阮绵绵摸了摸小包子的头:“没事,大伯娘没打着我。” “没打着就好。”阮蔓青阿弥陀佛了一句后,又担心道:“对了,听说大伯受伤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奶会不会又把这事怪在你身上啊?” 阮绵绵冷笑:“大伯受伤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村里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奶要是想闹就闹吧,最好往大里闹,闹到分家最好。” 阮蔓青苦笑道:“分家就别想了,就算是闹出人命来,奶也不会分家的。” 陈大壮被抬到家后,朱氏看到了心疼的跳脚不已,加上小朱氏在边上添油加醋地说着阮绵绵的坏话,朱氏嘴里的难听话更是一波接一波的往外喷。 可是阮绵绵不在家,她骂了也是白骂,于是她把矛头又指向了正在喂猪的贾氏:“贾氏,贾氏,你这个贱货,你这个离开了男人就犯贱的骚货!大白天的还躲在被窝里躺尸?是不是等着天上掉个男人来操你啊?是不是还等着老娘给你送洗身子的水啊?哎呦,老天爷啊,别人养个童养媳,我也养个童养媳,咋别人的童养媳把婆婆伺候的吃香的喝辣的跟个老夫人似的,我却养了个还要我一把老骨头侍候她的童养媳啊?恨不得连她跟男人胡搞过后的骚水都要我给擦,天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 贾氏面红耳赤的跑了出来,急急哀求:“娘,求求您,别骂了,求您给我留些脸面吧。” “呸!”朱氏对着贾氏就吐了口浓痰,恨恨道:“你跟老娘谈脸面?你有什么脸面?告诉你,你的脸面是老娘给的,老娘想给你就有,不想给你就没有!老娘从你三岁就把你买了回来,好吃好喝的侍候你,你倒好,除了天天勾着我儿往你屋里去浪,恨不得死在你的肚皮上,你还给老陈家带来什么好处了?生了三个跟你一样的白眼狼,连自己的亲大伯亲大伯娘都要下黑手害,你说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心?你这个丧天良的东西!” 贾氏脸胀得通红,哭道:“娘,我没有,我没有丧天良,我记着娘对我的好呢!” “你记着我的好?那我来问你,你家那个小贱人打了你大伯子,你说怎么办?” “我……我……我这就去把她抓回来,让她跟您道歉。” “呸!道歉有什么用?她忤逆不孝,把大伯子打成了重伤,把大伯娘打得骨折了,道歉有什么用?要是家里都有样学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娘说怎么办?” “我说啊,就得打死这小贱人!”朱氏凶相毕露。 “这……”贾氏迟疑不已。 “怎么?敢情你刚才说记着我恩情都是假的?你的孝心都是装的?”朱氏吊着三角眼,一脸不善的盯着贾氏。 贾氏连忙摇头,心一横道:“娘,你放心,四丫敢冒犯大伯,我这就打死她给大伯陪礼。” 朱氏的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的笑意。 村民看不过去了,道:“朱婶子,你这是干什么?明明陈大壮是小朱氏给打伤的,怎么要打死四丫呢?要打死也是打死小朱氏吧?” “就是啊,四丫好端端的又没招谁,又没惹谁,凭什么要被打死?” “贾氏,我看四丫他们对你还是很孝顺的,你难道忍心为了朱氏这个老妖婆杀了自己的亲生女儿么?你以为你将来能靠老妖婆过日子么?” “滚滚滚,你们说什么呢?满嘴都是喷粪的东西!谁是老妖婆了?啊?我们陈家的事关你们什么事?要你们来这里瞎得得?滚滚滚,都给我滚!” 朱氏一听村民居然当着她的面叫她老妖婆,气得扬起了扫把就赶人了。 “走就走,你以为我们愿意登你们陈家的门么?要不是村长让我们抬陈大壮来,给多少钱我们都不想来!来了都晦气!呸!” “赶什么赶?老毒妇,你以为这是你家么?别忘了这是可是阮家的屋子,你以为你住在里面就真成你陈家的屋子了?有种你就让菩萨保佑你秦天别回来,否则你就等着浸猪笼吧!” “滚滚滚……” 朱氏听得眼皮子直跳,疯了般的赶着村民。 “呸,一帮子贱民!” 朱氏狠狠地关上了门,然后插上了门栓子。 回头看到贾氏一脸苦相的站在那里,气不打一处,拿起了扫把就对着贾氏劈头盖脸的一顿抽。 把贾氏抽得脸都是血痕,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 “娘,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我这就去打死四丫头给你赔罪,消气。” 朱氏一听停下了手,恶狠狠道:“去,你现在就去,不打死那小贱货,你也死在外面别回来了。” “是,是,是,我这就去,娘,你别气坏了,你等着。” 贾氏豁得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左看右看,看了一只倚在墙角的镰刀,拿起了镰刀就往外冲去。 等贾氏冲了出去后,方氏慢悠悠的从内屋走了出来,三步并着两步走到了朱氏的面前,乖巧地给朱氏顺着气,讨好道:“娘,还是你聪明,有办法。” 朱氏得意地笑了起来:“上次没打死那小贱人,这次非得让小贱人死不可。到时侯吃官司也是贾氏去吃。” “娘说的是。不过这次不会有差错了吧?李家那少爷可等不得了呢。说是就这两天要咽气了。” “放心吧。贾氏不敢不听话。”朱氏拍了拍方氏的手,露出了慈爱之色:“对了,云儿这几日身体好些了没?” “多谢娘的关心,相公就是读书读得累了,再吃上几根人参就没事了。相公说了,等他当了大官可要给娘请个封当诰命夫人呢。” 朱氏脸上堆满了笑,不停道:“我儿就是孝顺。” 高兴不已的她没看到方氏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 第四十六章 贾氏杀女 田里,阮家姐弟三一面干活,一面说笑着。 这时贾氏气势汹汹的跑了过来,一言不发拿起了镰刀就向阮绵绵砍了过去。 “娘,你干什么……”阮蔓青正好抬头看到自己的亲娘恶狠狠的拿着留镰刀往阮绵绵的头上砍,吓得尖叫一声,扑向了阮绵绵。 就在扑倒阮绵绵的瞬间,镰刀狠狠的扎入了阮蔓青的肩膀,鲜血从阮蔓青的肩膀上迸射了出来,飞射四溅。 饶是贾氏凭着一股气想杀阮绵绵,可是看到这样的场景也吓得脸色霎白,愣愣地看着阮蔓青被瞬间染成了血人。 阮绵绵一骨碌爬起来,看到阮蔓青浑身是血的样子,腥红着眼大叫:“贾氏,我杀了你!” 阮蔓青一听哪还顾得肩膀上的疼,忙不迭的扯住了阮绵绵:“二妹,不要……使不得,千万使不得……” 阮绵绵虽然冷情冷性,可是来到了古代却是真心接受了阮蔓青这个姐姐的,何况阮蔓青为了保护她差点连命也不要了。她哪能这么饶得了贾氏? 她眼冒凶光的瞪着贾氏,叫:“大姐,你放手,你让我杀了她!她枉为人母!她简直就是畜生!虎毒还不食子,贾氏连畜生都不如!” “不要!二妹不要胡说……她是娘……她是咱的娘啊!” “我没这种娘!” 这时贾氏反应了过来,听到阮绵绵不认她这个娘,更是恶从心底起,怒向胆边生,拿起了镰刀对着阮绵绵又恶狠狠地砍了过来,疯了般的吼道:“小贱人,你这个挨千刀的小贱人,你不认我这个娘,我还不认你这个小畜生!都是你!都是你!是你害了二丫,都是你这个丧门星!我砍死你……我砍死你这个祸害!” “不要……娘……不要!”阮蔓青一看不好,一把推开了阮绵绵,忍住疼扑向了贾氏,回头对阮绵绵道:“二妹,快跑!你快跑啊……” 小包子哇得哭了起来,拼命地推着阮绵绵:“二姐,快跑……呜呜……你快跑啊……” 阮绵绵哪能跑?她还想跟贾氏算账呢。可是偏偏小包子死命搂着她,还把她往远了推,怕伤着小包子,阮绵绵不得不妥协地被小包子推出了十几米去,心里却憋屈得要死。 “你让开!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让开!”贾氏怕阮绵绵跑了,气急败坏的跟阮蔓青撕扯了起来。 “娘,你不能啊,那是二妹啊,你亲生的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她到底哪做错了,我让她给你赔礼,求求娘,放过二妹吧!”阮蔓青哭着哀求着,死活缠住了贾氏,哪敢松手。 “你放不放手?”贾氏脸色阴沉地瞪着阮蔓青,恶声恶气道“你要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娘,你要砍就砍死我吧,我给二妹抵命。”阮蔓青跪在了贾氏的面前,抱住了贾氏死活不放。 “不放是吧?不放我今天就砍死你!” 贾氏见阮绵绵不听她的乖乖让她砍,连自己平日里老实的大女儿也为了阮绵绵而忤逆她,一时心起恶意,竟然拿起了镰刀就冲着阮蔓青砍了上去…… “不要……” 远远的跑过来的乡亲们见此大惊失色,尖叫不已。 就在贾氏的镰刀快要砍到阮蔓青背上时,阮蔓青竟然一下晕软了过去,镰刀忽得一下擦着阮蔓青的头皮砍到了地上,砍得泥土飞溅,镰刀头更是狠狠的扎入了土里数寸。 众乡亲见了一阵的后怕,这要是砍在阮蔓青的头上,阮蔓青非得被削掉半个脑袋不可。 众人看向贾氏的目光变得异样了,没想到平日老实可欺的贾氏竟然性子这么残忍,这二丫可是贾氏亲生的女儿啊,而且平日对贾氏十分的孝顺,就这样贾氏居然也下得去这样的狠手,真是太可怕了。 贾氏用力拔起了镰刀,一脚踢开了阮蔓青,挥舞着镰刀又追向了阮绵绵:“小贱人,小野种,你给我站住,今儿个我就不信砍不死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贱人。” 村民们见阮蔓青都这样了,贾氏还不忘了砍阮绵绵,吓了一跳,几个粗壮的婶子,连忙拦向了贾氏:“贾氏,你疯了么?你好端端的怎么要杀四丫呢?你快把镰刀放下!” “你们走开!不要挡着我!今天我非得砍了这个不忠不孝的祸害!”贾氏被几个妇人挡着,透过缝隙对阮绵绵骂骂咧咧:“小贱人,你有种跑到天边去,有种别回家,否则我非得砍死你这个害大伯,伤伯母,忤逆亲奶的祸害!” “贾氏,你说什么疯话?四丫哪害她大伯了?陈大壮明明是小朱氏撞伤的!”有乡亲说起了公道话。 “就是,你连事情都没搞清楚就来伤人,还伤了二丫,真是作孽!” “二丫都伤成这样了,贾氏你快别闹了,快找郎中给二丫看看吧,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你后悔都来不及!” 贾氏脸一冷,咬着牙道:“农家人命贱,看什么看?死不了!今天我非得先杀了小贱人不可。”几个妇人见贾氏这么冷血,都连连摇头。也更不敢放贾氏追杀阮绵绵了。 这时边上看热闹的乡亲劝道:“贾氏,就算四丫有错,哪有喊打喊杀教训人的?” “就是,四丫多好的闺女啊,你怎么能下这狠手啊!” “你看看,要不是二丫挡了一下,这一镰刀下去不得把四丫开了瓢啊?” “我的老天啊,这几个孩子奶不疼,爷不亲,家里全是恶狼不说,连亲娘都这么心狠,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都说童养媳不能要,你们看哪个童养媳把自己当成娘一样疼孩子的?” 田里的乡亲七嘴八舌的说着,眼中流露出对贾氏的鄙夷之色。 童养媳这三个字一直是贾氏心底的禁忌,现在被人当着面揭了出来,贾氏听了脸一阵青一阵红,气得手都抖了,性子一起,她就大叫起来,疯了似得挥起了镰刀,歇斯底里道: “都给我滚开!否则我连你们都砍!” 贾氏尖叫一声,疯了似得挥起了镰刀,根本不管身边的人了。 妇人们吓得四处跳窜,惊叫:“四丫,你快跑啊,你娘疯了!” 第四十七章 你知道什么是童养媳么 有人看到十几米远干活的陈老头,急道:“陈老头,你赶紧劝劝啊,劝劝你儿媳啊,她这样下去非得把人给砍死不可!难道你们陈家想沾上人命不成?” 陈老头充耳不闻,慢悠悠的割着稻子,明显不管这事。 阮绵绵冷笑,看来这个家里除了阮蔓青与小包子,个个都恨不得她死呢? 她微眯了眯,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整个陈家的人都恨不得她死呢?难道她的前身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可是看乡亲的表情,原主为人还是不错的啊。 她一时想不明白,倒不急着去想了,反正总会弄清楚的。 现在当务之急倒是怎么把贾氏这个疯女人给摆平了。 要是她平时倒是十分的方便,直接一脚就把贾氏给踢飞了,可是现在不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踢飞了贾氏,那她有理都成没理了。 贾氏毕竟是这身体的亲娘,就算是要打死她也是份所应当的,她不反抗还能让人同情,一旦反抗立刻会引起公愤。 怎么办? 难道她还得出点血,把矛盾激化一下? 阮绵绵正在迟疑之际,这时有人叫道:“村长来了,村长来了,太好了。” “村长,你快来啊,贾氏疯了,要杀四丫头呢!” 村长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心里郁闷坏了,这陈家还有完没完啊?刚处理完陈大壮的事,他还一口茶都没喝呢,这又出事了。 敢情他这个村长不干别的,就天天处理陈家这种狗屁倒灶的小事了? 不,不对,也不算小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大事! 村长脸色不好的跑了过来,正好看到贾氏挥着镰刀狠狠的砍向了阮绵绵,这一刀要是砍中了,阮绵绵非得血溅四方不可。 村长吓得眼珠子都突了起来,三步并成两步冲了上去,哪还顾得上男女之别,一脚就踹向了贾氏的小腹,把贾氏踹飞出去了三丈之远。 “啊……”贾氏一声惨叫后,搂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 众人这才放下了悬着的心:“阿弥驼佛,幸亏村长来了。” “快,快,快看看二丫怎么样了。二丫被贾氏砍伤了。” 村长心头一惊,连忙看向了阮蔓青,见到阮蔓青如血人般的匍匍在地,饶是他见多识广也不禁头皮都发麻了。 “你们来几个人把贾氏给我抓住了!”村长吩咐完后就急匆匆地走向了阮蔓青。 阮绵绵也连忙跑了过去,暗中给阮蔓青搭了搭脉,发现只是痛晕的,才放下了心。 目光落在了阮蔓青血淋淋的肩上,眸色腥红。回头看向捂着头哼哼的贾氏,眸光如刀尖般冰冷。 贾氏,真是枉为人母! “快去把陈郎中请来!”村长先是把手指往阮蔓青的鼻子下试了试,见有气着,提起了心算是放下了。 既然人没死,那就好办了。该治的治,该处理的事处理。 “老陈头,你给我过来!”村长见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陈老头竟然还在那里若无其事的割着稻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嘛,你家儿媳拿着镰刀砍你的孙女,砍得生死不知了,你个当爷在边上不闻不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老陈头看了眼村长,然后慢悠悠地走了过来,瓮声瓮气道:“村长,啥事?” “啥事?”村长气得差点憋过气去,这里血滋乌拉的都快出人命了,还问他啥事? 看了眼老陈头手中明晃晃的镰刀,村长现在对镰刀有阴影,远离了数步,铁青着脸道:“你还有脸问啥事?我来问你,你是聋了还是瞎了?” 老陈头抿了抿唇,不乐意了:“村长这是咋说话的?青天白日的就咒我?” “呵呵。”村长冷笑:“原来你不聋啊,能听到我说话啊?既然这样,我来问你,贾氏拿刀砍人这么大的事,你就在边上,你怎么就不管?你是怎么当公爹的?” 老陈头眼一闪,慢吞吞道:“当娘的教训闺女,我一个爷凑什么热闹?这不是还没死么?等死了村长再教训我。” “……” 村长气得差点闭过气去。这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当娘的教训闺女?谁家当娘的拿镰刀砍闺女这么教训的?你家么?怎么没见你家小朱氏砍她亲闺女?方氏砍她亲闺女?噢,对了,你也有闺女,哪天你家朱氏也拿镰刀砍死你家那老闺女,那也是当娘的教训亲闺女么?” 老陈头眼中闪过一道怒意,要知道他亲闺女可是他的老来女,他可宝贝着呢,被村长这么一说,多不吉利啊? 老陈头怒道:“我家闺女好着呢,村长你这是红口白牙咒人么?” 村长冷笑:“你闺女就是闺女,别人的闺女不是闺女了?你家闺女说也说不得,二丫都被砍成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老陈头,你还是人么?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村长这是咋说的?”老陈头抽起了身后的旱烟,慢悠悠的点燃:“四丫要是好的,贾氏能这么下狠手?定然是做了大逆不道的事。这天下娘教训闺女怎么着也不犯法。” 贾氏这时疼过劲了,也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对着村长眼神不善道“村长,我公爹说的没错,要不是四丫做了大错事,我能砍她么?还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这说来都是我家里的事,村长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呵呵,好,好,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童养媳倒是懂得挺多的,连君要臣死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都知道!好,好,好。” 村长气得连说了六个好字,回头对着贾氏森然道:“既然你跟我说家事,那我就来跟你掰斥掰斥家事!贾氏!你别忘了你只是个童养媳,你可不是什么大红花轿抬回来的正经媳妇!你知道童养媳算什么么?” 贾氏绷着脸,心里恨极。她最恨的就是童养媳这个身份!在家里低人一等不说,现在在外面村长还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她,简直就如剥了她的衣服,让她赤身裸体在大厅广众之下。 “你不知道是吧?那我再来跟你说说,也让二丫四丫和沉央知道知道你这个亲娘应该有的地位!” 第四十八章 童养媳等于姨娘 村长本来不是那么不善良的人,相反还是很同情贾氏的,可是贾氏今天的所做所为真是触到了他的底线了。 贾氏生为童养媳是可怜,可是可怜不能成为贾氏虐杀亲生女儿的理由! 贾氏心头一颤,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时村长对着众村民道:“你们大家都知道童养媳跟正常娶回来的媳妇不一样,正常娶回来的那是聘,童养媳呢是买回来的。所以一般来说童养媳在家里的地位不高。其实你们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其实关于童养媳在官府里也是有定义的,只是在咱们农村用不上而已。但现在我觉得还是得普及一下。 大家都知道富贵人家都有姨娘的吧?姨娘有的是纳回来的,有的也是买回来的,有的是主子身边的丫环抬上去的,但是不管哪种,姨娘可以由主家发卖的,而姨娘生的孩子虽然在家里是庶子或庶女,但也是主子,而姨娘在自己孩子面前却不能称为娘,只能称奴婢。” “啥?当娘的还是自己生的孩子的奴婢?还有这种道理?” “天啊,富贵人家这都是什么规矩啊?” “我还羡慕隔壁村李二狗家闺女给县里的李捕头当小妾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还说以后要有个一男半女,这辈子就算是享大福了,弄了半天就是跟当奴婢一样,就算是生了儿子也不一定有福气享到啊!” “当奴婢也还是好的,只要不签死契主家可不能随意买卖,这妾直接就被男人随意买卖呢!哼,你们可没看到李二狗自从闺女当了妾眼珠都长到天上去的样子,弄了半天也不过如此呢。” “谁说不是啊,以前李二狗看到我每次都阮大哥长阮大哥短的叫着,现在看到我就跟没看到似的,真是狗眼看人低!” “不过是有了个当妾的闺女,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听说李二狗的闺女当妾,李捕头给了五十两银子呢,李二狗能不得意么?” “啥,五十两银子?这么多?能娶五个媳妇了呢!” 众乡亲几辈子都在村里脸朝黄土背朝天,最远的也是去县里卖些农副产品,对于富人家里的情况根本就不知道。听到村长这么一说,都议论纷纷,露出了新奇之色。 “咳咳……”村长咳了咳道:“你们等会再讨论隔壁李二狗家闺女的事,现在继续说贾氏的事。” “啊?村长您说,您说,我们听着呢!”被歪楼的村民们连忙收回的心神,听村长继续说。村长这才道:“咱们国家有明文的规定,童养媳等同于姨娘。这意味着庄户人家娶了童养媳后还能再娶一房妻子,而那个妻子才是真正的女主人。童养媳所生的子女也得叫那个女子为娘,也就是说贾氏其实是阮家姐弟三的奴婢,贾氏,你一个当奴婢的敢动手杀主子,你知道自己该当何罪么?” 贾氏一听就傻眼了,她在这个家里地位已经够低了,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还有三姐弟给她使唤发泄。现在村长居然告诉她,阮家三姐弟是她的主子,这让她如何受得子? “不……不……村长,你是不是搞错了?他们三人可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成为我的主子呢?”贾氏结结巴巴道。 “是你肚子里出来的没错。”村长鄙夷道:“但这是我朝开国以来就这么定下来的规矩,你要是有意见的话,你就去问问咱们开国先帝吧。” “……”贾氏咬着唇不敢说话了,开国先帝早就死得连灰都不知道在哪了,这不是让她去死么?这村长分明是警告她再不听话就送她去死。 陈老头眼微闪了闪道:“就算是贾氏是童养媳,可是法不外乎人情,总不能枉顾的人伦之恩吧?” “陈老头,你跟我讲人情?”村长冷笑:“好啊,不如你去县衙找县太爷好好讲讲人情,也哪县大爷聊聊法不外乎人情一说如何?” 陈老头瞬间没声了,别看他仗着自己住得好,吃得好,有些闲钱,在村里耀武扬威的样子,但一说见官他立马就怂了。 见陈老头老实了,村长对他道:“今天贾氏把二丫头给伤了,一会医药费你让朱氏给掏了。” 陈老头皱着眉道:“二丫是贾氏伤的,要掏医药费自然是贾氏掏。” “好啊,没问题,把家分了,让贾氏掏医药费,反正有那么个大宅子,还有十几亩地,贾氏总归也掏得出钱来的,实在不行,卖几亩地也行的。” 村长笑了笑,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陈老头心头一凛,连忙道:“说什么卖地的话,二丫也是我的孙女,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是心疼的紧,这钱自然是我这个当爷的出了。贾氏,一会去找你婆婆要钱给陈郎中送去,知道么?” 贾氏连忙应了声。 村长冷笑了笑,这陈老头嘴上说得比唱得好听,现在不拿出钱来,指望一会拿出钱了,还不如指着天上掉银子下来更有可能性。 “别一会了,现在你就去问朱氏要钱,等陈郎中来了正好给了。” 陈老头身体一僵,点了点头:“行,那我回去要钱去。” 陈老头正要离开,这时阮绵绵拉着小包子扑通一下跪在了村长的面前,哭道:“村长,救命啊,求您给我们姐弟三一条活路吧。” 陈老头猛得回头,目光如毒蛇般盯着阮绵绵。 村长连忙道:“四丫头,你快起来,有话好好说,能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阮绵绵摇了摇头,死活都不肯起来。她前世身为天师世家的传人,跪祖宗,跪亲爷爷,还没跪过别人。可是到了古代却不得不低头,既然跪都跪了一回,就不能无功而返了。 村长见阮绵绵不肯起来,心里对阮绵绵更是多了一分的怜惜了,声音也变得和蔼:“行,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今天我一定尽全力帮你!” “求村长作主给我们姐弟三分家!” “不行!绝不可能!”不等村长说话,陈老汉就叫了起来。 第四十九章 想分家做梦 村长脸色一变道:“陈老头,树大分枝,家大分家,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了,他们姐弟三本来就不是你们陈家的人,这些年你们陈家怎么对待他们姐弟的,别以为他们不说,这村里人就不知道。大家都是长着眼看着呢,只不过给你面子不说而已。怎么着?不说出来你还真当自己多善待姐弟了?” 陈老头不跟村长多辩,只对阮绵绵厉声道:“当初你娘可是发过誓不分家的,违誓可是要遭雷劈的,虽然贾氏是个童养媳,管不着你们的事,可是咱们庄户人家没有那么多道道,这贾氏就是你们的生母,生养你们的人,你们要是连亲娘都不顾,岂不成了畜生不如的东西了?” 村民们一听要遭雷劈,顿时就脸色不好了。虽然说贾氏刚才要砍了阮绵绵让众人心生不喜,但说到底阮绵绵是贾氏生的。什么姨娘是子女奴才的说法,到底离村民们很遥远,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接受并承认。 但是如果阮绵绵情愿让贾氏挨雷劈也得分家,那就是实实在在的忤逆不孝了。 这在村子里是犯了忌讳的。毕竟哪个也不愿意自己生的子女不孝顺吧? 村民们顿时就改了口锋,纷纷劝道:“四丫啊,虽然说陈家对你们不好,可是你娘发过誓不分家的,要是违了誓,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啊。贾氏好歹也是你们的亲娘,你们不能不孝啊。” “是啊,四丫,乡亲们都知道你们苦,可是再苦也长这么大了不是么?可见陈家也没太虐待你们,总不能因为心里受了点气,就置贾氏不顾吧?” “四丫啊,熬着吧,左右你与二丫年纪不小了,等不了几年就嫁出去了。嫁出去后日子就好过了。沉央是阮家的人,将来族里自然也会为他作主的。”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都不想让阮绵绵分家。 阮绵绵垂眸,手微握紧了紧。 人果然都是自私的,哪怕有一点潜在的威胁到村民的利益了,村民们就能马上改变立场。 真是可笑! 难道他们都忘了刚才贾氏可是拿着镰刀要砍死她的么?现在阮蔓青还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呢。 这转眼间村民就帮上了贾氏了? 熬? 怎么熬? 贾氏现在就要她的命了,她还能熬到嫁人去? 就算是嫁人,以着陈家如吸血的蚂蟥一样的性格,还不得把她卖个好价钱? 不行,这个家她一定要分! 哪怕是什么都不要也得分! “村长,既然贾氏发誓不分家,我们也不能不顾贾氏。” 贾氏都要砍死她了,阮绵绵自然不可能再称贾氏娘了。 村民们虽然听着有些不习惯,但想着村长刚才的姨娘论,遂只是皱了皱眉没说什么。 反正只要阮绵绵不分家,怎么称呼贾氏,倒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阮绵绵眼微闪了闪,就在村民们长吁一口气时,道:“那贾氏与陈家不分家,把我们姐弟三单分出去总行吧。” 你贾氏不是发过誓么?那行,我们不强求你跟陈家分还不行么? 我们姐弟跟你分! 正好,就贾氏这样心狠手辣的人,阮绵绵还怕跟着他们姐弟哪天把他们姐弟三都下毒给毒死呢。 村长微微一愣,还未说话,贾氏却尖叫了起来。 “不行!你们不能分出去!这天下就没听说过把亲生娘扔在家里受苦,自己吃香的喝辣的去的道理!小贱人,你这是要挨雷劈的,我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贾氏疯了似的叫嚣着,还又跳又挣扎着,抓着她的两个妇人一个不留神,竟然被她挣脱了去。 得了自由的贾氏先是一愣,随后如受了刺激般,竟然又捡起了镰刀冲向了阮绵绵,嘴里神神叨叨地叫道:“小贱人,想抛弃我去过好日子,做梦!我杀了你……我杀了你……” “够了!贾氏,你难道真想进衙门么?”村长勃然大怒,他没想到贾氏竟然这么大胆,在他说完那番话后,还敢当着他的面砍杀阮绵绵! 这简直就是挑衅他的权威! 村长捡起脚边一个长棍就拦向了贾氏。 只是长棍还未碰到贾氏,陈老头竟然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长棍。 “陈老头,你干啥?”村长愣了愣后,不敢相信地看着陈老头。 陈老头死死的抓着长棍的一头,道:“贾氏一个妇道人家,不过是教训自己的闺女,村长就跟一个妇人动手,这不妥当吧?” “教训自己的闺女?都要把人杀了还是教训么?再说了,我刚说过,贾氏就是童养媳,轮不上她教训几个姐弟。你给我放手!” 陈老头皮笑肉不笑:“村长别急,等贾氏消了气就放!” 开玩笑,放手?放手了贾氏还能砍死阮绵绵这个小贱人? 小贱人不是要分家么?让她跟鬼分去!谁也别想分老陈家的财产! 陈老头微垂的眼皮底下闪过一道阴狠。 别看陈老头年纪大,但以前也是干惯农活的,相比之下村长却是养优处优的,陈老头这么一抓着,村长竟然一时不能把陈老头怎么样。 村长拔了两下棍子,没有拔动,遂扔掉了棍子恨恨道:“不放是吧?那棍子给你了!” 村长转过身就要拦贾氏,哪知道陈老头竟然动作敏捷地拦在了村长的面前,冷笑道:“村长还是别凑这热闹的好,免得贾氏发疯伤了村长,我们没法子向村长夫人交待了。” “陈老头你……” 村长气得脸胀得通红,这该死的陈老头真是黑了心肝,摆明了要让贾氏杀了阮绵绵,真是太可恶了。 被拦住的村长急得直跳脚,对着那帮子村民喊了起来:“你们这帮子小兔崽子,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贾氏行凶么?还不帮我拦住她?” 村民们正要动作,这时陈老头也叫道:“你们要敢碰贾氏,我就告你们一个奸淫妇人罪!贾氏可是我们陈家的媳妇,身子岂是你们这帮子人能碰的?” 本待抓向贾氏的村民顿时吓得停住了手。至于村妇们见贾氏这架势,哪个敢拦啊? 贾氏一看村民被制住了,拿着镰刀狠狠的砍向了阮绵绵:“小贱人!我让你忤逆不孝!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 “不要!” 众人惊叫着,吓得闭上了眼睛。 村长身体一软,差点就瘫在地上。 陈老头得意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黄牙。 第五十章 颠倒黑白 眸中冷光微闪,阮绵绵捡起一颗小石子弹向了贾氏的腿上,她则算好了角度就地一滚…… 与此同时,镰刀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凛冽的寒光,刷的一下割掉了她一缕长发。 贾氏则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手中的镰刀更是毫不留情的磕在了她的头上,顿时她惨叫一声,晕死过去。 阮绵绵冷然地看了眼贾氏:拿刀砍她还想平安无事么? “啊……” “天啊,好险啊!” “阿米驼佛,还好四丫头闪得快!” “贾氏真是疯了!” “太可怕了,真是应了老话,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才不叫,没想到贾氏平日里胆小如鼠的样子,居然真敢拿刀子杀人。” “嘁,有什么不敢的,刚才二丫头不是被贾氏给砍了么,这是砍出血性来了。” “真是作孽啊,二丫头与四丫头这么孝顺,贾氏还要杀她们,有种去杀朱氏啊!真是脑子糊涂啊!” “哼,朱氏那么厉害,贾氏敢么?朱氏一瞪眼珠子,贾氏就怂了。真是蔫人出豹子!” “可怜了阮家两姐妹,爹不亲娘不疼,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唉……” 回过神来的村民们心惊肉跳地议论着,虽然村民们时常有矛盾,平日里也有打架揪头发的行为,可是这种明晃晃的杀人还是第一次看到,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本来还同情贾氏的人,更是吓得远离了贾氏。 “还好,还好……”村长也后怕的呢喃着,要是真让贾氏把阮绵绵杀了,他这个村长也算是做到头了。 童养媳杀女跟亲娘杀女可不是一回事,跟姨娘杀庶子庶女是一个道理,是要报官的。 他村里出了人命案,他还有好果子吃么? 想到这里,村长转头看向了助纣为虐的陈老头,脸色阴沉着对陈老头道:“陈老头,现在你满意了么?立刻带着贾氏给我滚回去!” 陈老头眼中闪过一道煞意,暗恼贾氏这个贱人办事不利,居然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杀死阮绵绵!简直就是废物! 陈老头看了眼昏迷不醒的贾氏,又看了眼阮绵绵,眼眯了眯突然道:“村长,四丫头弑母,这该沉塘吧?” 村长正走向阮绵绵,被陈老头这话惊得差点摔倒,稳住了身形,转过身厉声道:“啥?陈老头,你刚才说啥屁话?你再说一遍!” 陈老头自然是不怕村长的,要是怕刚才也不会拦着村长了,冷笑道:“贾氏身为亲娘不过是想教训一下四丫头,四丫头不服管教不说,居然心生恶意,直接把贾氏给砍了,这不是弑母是什么?这可是大家伙都看到的,难道村长想包庇四丫不成?” “放屁!”村长气得跳了起来:“陈老头,你眼瞎把别人都当瞎子么?这大家伙可都看在眼里的,分明是贾氏想杀阮绵绵,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的砍了,现在居然说是四丫砍的,你还有没有一点的良心?” “我就是有良心才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刚才我可是正对着四丫的,看得可是真真切切的,贾氏砍向四丫头,四丫躲开的时候推了把贾氏,贾氏这才没站稳,把自己给砍了,这不是四丫头弑母是什么?怎么?村长这是看上了四丫头,所以想颠倒黑白的包庇四丫头么?”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村长气得差点蹶过去。 他知道陈老头是个心狠的,要不然刚才也不会拦着他让贾氏杀阮绵绵了,可是没想到陈老头还是个恶毒的,连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没想到平日里看着老实的陈老头竟然是这么恶毒的老东西! 村长长吸了口气,冷睇了眼陈老头:“陈老头,就算是你说是天花乱坠,耍无赖耍得连脸都不要,但你不要忘了,这里这么多村民都看着呢,事实哪容你颠倒黑白?” “看着?谁看清了?”陈老头两眼一翻,指着众村民道:“你们都看清了不是四丫头推的贾氏么?你们要是没看清作伪证,到了堂上那可是得吃五十杀威棒的,还得抄家灭族,你们可想好了。” 村民有心帮着村长,可是被陈老头这么一说,都不敢出声了。 毕竟刚才大家都吓得闭上了眼睛,谁也没看清事实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虽然他们可怜阮绵绵,但也不可能为了阮绵绵把全家搭进去。 陈老头见了笑了起来,得意地看着村长道:“村长,看到了吧?众人都认为四丫头弑母呢,快把四丫头沉塘吧。” 村长气得一噎,转过头对众人道:“你们别怕陈老头,他又不是县太爷,凭什么抄你们的家灭你们的族?你们谁看到事情经过了,就把事情经过说出来。我替你们作主。” 村民眼光飘移,欲言又止,有想说话的,被身边的婆娘一把扯了回去,遂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村长指着其中一人道:“阮大,你来说。” “村长……这……那……”阮大支支唔唔说不出所以然。 村长气得挥了挥手:“去去去,你一边去,阮二狗,你说说,你看到什么了?” 阮二狗陪着笑,讨好道:“哎呦,村长,我这眼睛都成这样了,我还能看得清啥啊?” 说完,阮二狗把两眼珠往鼻尖上一盯,作出了斗鸡眼状,把村长气得一个仰倒。 村长一连问了好几人,要不说没看清,要不就是吓得闭上眼了,反正没有一个敢给阮绵绵作证的。 陈老头在一边看着,笑地得意之极。 村长心里又气又急,跳脚道:“好你们个混账东西,难道不知道吃斋念佛不如救人一命么?四丫头明明是被害的,现在被陈老头诬蔑成这样,你们却装聋作哑,你们还有没有一点的血性?啊?你说,你们还是不是阮家村的人?是不是姓阮啊?就这么让一个姓陈的骑在阮家人的脖子上拉屎了么?你们说,你们今天到底看到没看到?你们要是都当缩头乌龟,以后走出去就别说自己是姓阮的,直接说姓乌得了!” 村民们脸色顿时不好了,这话说出去了,他们还有啥脸见人啊? 第五十一章 骚包的美男 陈老头则阴恻恻道:“怎么着?村长,你还准备威胁人不成?我这可都听着呢,你要是以权谋私,就算是到县太爷那里,我也敢敲鼓喊冤!” “放屁!陈老头,你这个丧良心的老王八蛋!吃着四丫他们的粮,用着四丫他们的钱,住着四丫他们的房子,还做着忘恩负义的事,怎么天上不下一道雷把你劈死啊?” 陈老头先是脸色一变,随后又露出无赖之色:“村长这话说的真没道理,他们年幼无靠,要不是我帮着他们,他们早就饿死了。怎么做了好事倒成了恶人了?要是这样,以后哪个还敢做好事?再说了,这些年养他们不花钱么?给他们衣穿不要花钱么?给他们看病不要花钱么?就他们那几亩薄田,产出的出息还不够养他们的,这些年我还贴了许多的银钱,哪天我还得跟村长好好算算,要村里补贴一番才是,否则以后哪个愿意收养孤儿寡母的做好事?只是我没想到,我花了这么多心血养了一匹白眼狼,竟然连亲娘也敢杀。这要是不管,哪天把村里人杀了可别怪我事先没提醒。” 村长被陈老头一番话气得差点吐血。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简直刷新了他对人性的认知。 这时,小包子叫了起来:“村长爷爷,我看到了,我看是我娘想要砍二姐时,没站稳,自己跌倒了,然后头磕在镰刀上的。就算是到了大堂上,当着县官老爷的面我也这么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陈老头猛得回过头,恶狠狠的瞪着小包子,举起手就扇向了小包子:“小畜生!哪有你说话的份?滚!你再敢胡说八道,明儿就把你娘两脚一捆当牲口卖了!” 村长一把把小包子拽到了身后,拽住了陈老头打人的手,怒道:“陈老头,你想干啥?杀人灭口么?” 陈老头脸一沉道:“咋滴?这小野种小小年纪就敢说谎话,我还打不得他了?” 村长气乐了:“你说的话就是真话,他说的就是谎话,这天下哪有这个道理?” 陈老头眼白一翻,蛮横道:“我是他爷,我说他说谎就是说谎,这就是道理!” “呸!他爷?他姓阮,你姓陈,他爷可是堂堂的秀才,你陈老头认识几个字?你敢当他爷?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的德行配当他爷么?你要不是娶了朱氏,现在别说能在这里扯着脖子骂人了,就连下顿饭在哪里都不知道呢,你好意思说是他爷?陈老头,头上三尺有神明,老天爷可都看着呢!” 要是平日里,村长怎么着也不会说得这么难听,可是今天陈老头实在是太过份了,村长自然怎么难听就怎么说了。 陈老头听了脸上青筋直冒,露出狰狞之色,两眼泛着腥色直盯着村长,如同毒蛇一般。 村长心里不禁有些害怕,不过想到自己是一村之长,又挺了挺胸道:“咋滴?陈老头,难道你还想杀了我不成?” 陈老头微垂了垂眼皮,掩饰住眼底的狠意,淡淡道:“阮沉央不过是个小孩子,他向来跟四丫头亲,说的话不算数。” 村长冷笑:“贾氏还是沉央的亲娘呢,沉央怎么不帮着贾氏,可见沉央说的是真话!” “他人小看不明白,看错了!” 陈老头淡淡一句就否定了小包了。 “你……”村长气坏了,碰上了陈老头这种无赖,真是有理说不清。 这时一道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那我说的算不算?” 众人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一看之下,眼睛都直了。别说小姑娘了,就连村里的大娘都张大了嘴,连口水流出来都不知道了。 什么叫闭月羞花?什么叫惊为天人?什么叫沉鱼落雁? 这就是! 只见十几米外站了数人,其中一人肤似凝脂,面如桃花,唇似朱点,眼波流转之如春花晓月,清波流淌,灵动如精。 微风拂过之时,衣袖飘舞,墨发飞扬,如天仙下凡。 乡下人哪曾看过这般的容颜,一个个都看得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忘了。 阮绵绵眼皮子一跳,这个死骚包怎么还没走?不但没走还带着一堆人一起来这里,难道是想秋后算账么? 阮绵绵往众人身后躲了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那人见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都露出花痴的样子,登时脸黑成了墨,怒哼了一声。 边上一个墨衣公子见状,将手放在唇边作势咳了咳,掩饰住眼底的笑意。 这一咳,倒是惊醒了村长。 村长到底是见多识广的,知道得罪了那位美得不似真人的公子,连忙收回了目光,迎向了墨衣公子,对于那位公子就跪了下去:“不知道林大人驾到,小民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林大人温和的笑了笑道:“村长不用客气,本官只是无意中经过而已,惊扰了众位,还望莫怪。” “不怪,不怪!”村长连连道,然后对着村民道:“你们还不过来见过林大人?这是咱们县的青天大老爷,林大人。” 众村民一听这位年青俊美的公子竟然就是高高在上的县太爷,登时吓得脸色都白了。别说见礼了,连路都不会走了。 陈老头也吓得浑身发抖,他刚才还言词凿凿地说要去找县太爷告状,没想到话音才落,县太爷就来了,还在边上看到了所有的经过。 “大……大……大人!”陈老头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拼命的磕起了头。 他再无赖也不敢跟官横啊。 村长见陈老头终于知道害怕了,大有扬眉吐气之感。 他看向了墨衣男子,讨好道:“不知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不等墨衣男子回答,林大人就道:“这位是离洛溪离公子,离公子是侯……” 话音未落,离洛溪不耐烦道:“跟他们说这些做什么?我还要找人呢!” 见离洛溪这么对县太爷说话,村长吓了一跳,连忙看向了林大人,不过看林大人笑眯眯地不以为意时,才放下了心。 林大人对村长笑道:“离公子是来找人的,一会还得劳烦村长帮忙。” “不劳烦,不劳烦。”村长连忙讨好道:“只要离公子吩咐一声,草民一定全力以赴。” 第五十二章 这家分不了 林大人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陈老头时,眸光一厉:“刚才的经过本官都看得一清二楚,不知道本官作证可作不作得数?” “作……作……作数,自……自……自然作数。”陈老头汗如雨下,身体不自觉的发抖,连说话都结巴了。 “既然作数,那就把那受伤的妇人带回家治疗去吧。” “是,是,是。”陈老头哪敢有什么异议,好不容易站了起来,就要扶着受伤的贾氏回去。 “慢着!”村长一声喝道。 陈老头身子一抖,回过头,又惊又惧道:“村长,你……你还想干啥?” 村长淡淡道:“贾氏虽然是个童养媳,但也是你的儿媳,你这么扶着似乎不好吧?” 陈老头微微一愣:“那你说咋办?” “自然是请人帮着你把贾氏抬回去了,对了,现在正好是双抢的时候,谁也没那么多闲功夫白帮你,你看着给几个钱吧。” 陈老头心疼钱,但不敢当着县太爷的面跟村长斗,于是牙一咬道:“行,一会每个给五文钱。” 五文钱可不少了,能买五个鸡蛋的。 不过是抬贾氏回家就能挣上五文钱,村里的几个婆娘高兴坏了,连忙站出来表示要帮着抬贾氏。 陈老头一见抬一个骨瘦如柴的妇人竟然出了五个婆娘,这五人就得付出二十五文钱,心疼得气都不顺了。 只是村长哪会这么轻易就饶过他,淡淡道:“对了,你把一会给二丫看病的钱也拿出来吧。看这样子你先付两百文,多的就买些鸡蛋给二丫补补身体。” 陈老头的心快滴出血来了,知道村长这是报复他呢。 当着县太爷的面,他也只能认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一会就让人把钱送来。 这回村长倒不怕他赖账,除非他想得罪县太爷。 不等陈老头发话,五个妇人自觉地把贾氏抬了起来,然后准备往陈家走去。 就在陈老头走了几步后,村长又叫住了陈老头。 陈老头眉心一跳,要不是县太爷在这里,他非得跟村长斗起来不可。 “村长,还有什么事?”陈老头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恶狠狠地盯着村长。 村长笑了笑道:“也没啥,就是阮家姐弟三个现在这样伤的伤,小的小,想来也不能帮着陈家干活了,今天正好县太爷在这里,我就作回主,以后让他们姐弟三个住在阮家的祠庙里了,就不去陈家住了。” 陈老头眼皮子一跳,阴鸷的目光扫向了姐弟三个,腥红的眼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阮蔓青晕倒了是看不到了,阮绵绵连鬼都不怕还能怕陈老头? 唯有小包子吓得打了个寒颤,扑到了阮绵绵的怀里。 阮绵绵轻拍了拍小包子,寒芒射向了陈老头。 陈老头心头一凛,死丫头竟然敢用这种眼神看他,简直是养不熟的白眼狼!真是祸害啊! 住祠堂就住祠堂,到时死了也跟陈家没关系了。 陈老头想到这里,对阮家姐弟搬到祠堂去住才没有那么抵触了。 反正只要不是分家,三个赔钱货搬出去,还给他省了口粮呢! 到时该干的活还让他们干,还不用花钱养他们。 只要他们还占着陈家孙辈的名,他就有办法制住他们! 陈老头想明白了后,淡淡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村长见陈老头同意了,心里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挥了挥手道:“走吧,走吧。” 陈老头这才如被狗咬般的跑回了陈家。 陈老头一走,阮绵绵只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可是看到那个美得让人窒息的骚包离洛溪,阮绵绵又浑身不好了。 “四丫头……四丫头……” 村长连叫了两声,阮绵绵才回过了神。 “村长!”阮绵绵连忙对着村长绽开一抹甜美的笑容:“今天真是多谢村长了,要不是村长,我就被陈老头害死了。” 村长见阮绵绵记着他的好,觉得今天也不枉他跟陈老头翻脸了,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是说什么话?你是我阮氏的子孙,我自然是要为你作主的。对了,今天没分成家,你不会怪我吧?” “不会,我知道村长爷爷尽力了。” 虽然没分成家,阮绵绵心里挺遗憾的,但村长确实尽力了,她要是不依不饶的,那岂不是把村长得罪了? 村长见阮绵绵很识大体,点了点头道:“四丫头啊,不是我不为你作主,实在是没法帮你作主啊,这不分家可是你家老祖宗定的规矩,别说是我了,就算是族长也没办法。” “什么?老祖宗定的规矩?”阮绵绵傻了眼了。 “嗯,这事你还小不知道,现在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以后你心里也有个数。唉!”村长轻叹道:“说来,你家老祖宗也是为了保障你们的权益,哪知道竟然有朱氏嫁给了陈老头一说,倒帮不上你们阮家子孙,反而成了你们的约束了。” 阮绵绵大为奇怪,瞪大眼看着村长。连好奇的村民也围了上来。 “咳咳……”村长清了清嗓子道:“四丫头啊,想来你也知道,你亲爷是招赘的赘婿,所以你奶奶的亲爹为了保障你们阮家子孙的权益,就留下了遗嘱,就是子孙不分家,阮家财产由你奶一脉继承,其余之人不继承任何财产。为的就是怕自己百年之后,你亲爷再娶妻纳妾生下子孙分了阮家的财产,或者让你们一脉受了委屈。唉,老爷子一心都为了自己的子孙,想着就算是你爷娶妻纳妾也不能亏待了嫡子嫡孙,哪知道有朱氏再嫁之事?现在阮家的家财虽然是由你们继承,但你们想分家却是不能的。这个遗嘱真是生生地害死你们了。” 阮绵绵郁闷坏了,阮家的老祖宗是专业坑孙的么? “村长爷爷,既然阮氏的家产由我们阮家子孙继承,那陈家是不是得把家产还给我们呢?” 第五十三章 全是排骨 村长摇了摇头道:“现在阮家的家产被你亲爷与亲爹卖的也差不多了,只有十几亩的地与房产了,按着遗嘱,陈家是可以住在那大房子里的,所以能被你们姐弟作主的也就是十几亩地。但你与二丫头是女子,不能继承地产,而沉央还小,朱氏就以长辈的身份强硬的要求帮着打理地产,说是等沉央到了成婚后再归还。所以,这地产你们也拿不到手。” 真是哗了狗了。 阮绵绵小脸都黑了。 村长轻叹道:“如今我能帮你们的就是让你们远离陈家,虽然沉央还小,好歹你与二丫都能自食其力,只要勤快些,日子怎么着也能比在陈家好过此。等一会我去族里,让族长出面帮你们要些粮食出来,先这么走一步看一步,看有什么办法吧。” “嗯,谢谢村长爷爷。” “唉,没帮上什么忙,谢啥呀。” 阮绵绵想着,是不是想法子让阮家那老祖宗托个梦给族里的族长,把那遗嘱给废了! 房产与地产她倒不在意,但还跟陈家这么牵扯着,那就埋下隐患了。 “哼,啰里啰嗦的,还有完没完?” 离洛溪见村长与阮绵绵没完没了的说着话,心里就不耐烦了,看向两人眼神也不善了。 村长身体一僵,连忙走上前陪着笑:“对不起,离公子,让您久等了,您说,您要找什么人?只要是我们村里的,草民一定帮你把他找出来。” “那人……”离洛溪才开口就愣在那里,那夜黑灯瞎火的,他又受了重伤,那个死丫头长什么样他是一点没看清楚,唯一知道救他的是个女的,年纪还很小,至于别的,他真不知道。 想到那死丫头最后居然连他的亵衣都剥光了,害得他光着身子在野外躺了一晚上,还被下属看到他这么狼狈的样子,离洛溪脸黑得能滴出墨来了。 也不知道哪个人家能养出这么胆大包天的死丫头,居然这么脸皮厚,面不改色的就把他剥光了! “是个丫头片子!”离洛溪咬牙切齿道。 “……” 丫头片子就丫头片子,怎么说得跟杀父仇人似的? 村长丈二摸不着头脑,心里更是为难不已,村里除了几个孤老,哪个家里没有丫头片子?而且不仅是一个,有的家里都有三四个丫头片子的。 别的不说,就陈老头家里,就有五六个丫头片子,这让他怎么帮着找人? 总不能把村里所有的丫头们全找出来让离公子认吧? 这样可是有损这些女孩子名声的,以后让这些女孩子怎么嫁人? “离公子,不知道那个女孩多大年纪?有什么特征?”村长想着怎么着也得缩小些范围,这样也比较容易找出来。 “特征?”离洛溪微蹙了蹙眉。 心狠手辣,恶毒狡诈,贪财无耻算不算特征?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尊严,离洛溪差点就把那死丫头的这毒性给说出来了。 看了眼一脸好奇地等他说话的村长与林大人,离洛溪有些心虚地挪开了眼。 他心里努力回忆那晚的情景,想着是不是能找出那死丫头身体上的一点特征来。 只是他想了半天还是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 乌漆麻黑的,鬼才知道那个死丫头除了是个女的还有什么别的特征! 离洛溪握了握手,手指间传来隐隐的痛。 离洛溪突然灵光一闪,恨恨道:“她的特征就是瘦!很瘦!非常瘦!瘦得我一只手能抓住她的脚踝,差点把她的脚踝给折断了!” 该死的臭丫头,毒丫头,死丫头,不救人也就算了,居然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断了。怪不得瘦成这样,一定是太恶毒了,老天罚她长不胖! 离洛溪满脸愤愤之色。 “……” 被离洛溪浓浓的恶意扑面袭来,村长眨了眨眼,风中凌乱了。 一只手抓住那女孩子脚踝?还差点把女孩子的脚踝给折断了? 还有一只手在干嘛? 撕衣服么? 这画面怎么感觉很诡异? 难道…… 村长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离洛溪。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俊美的男人居然会强暴女孩子!而且还是一个村女!富贵人家的嗜好真是与众不同! 这是该把那女孩找出来让这位离公子继续蹂躏呢,还是象征地找一找应付一下这位离公子? 这位离公子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如果讨好的,一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可是看离公子这样吃人的表情,那女娃子要是落在离公子手上还能落到好?富贵人家的公子玩死个女人就跟弄死只蚂蚁一样的容易。 好歹也是一条命,难道他真要昧着良心助纣为虐么? 离洛溪只见村长老眼在那里骨碌碌的转着,就是不说话,心里更是一阵的烦燥,催道:“你倒是说话啊?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娃子?” 他是不知道村长已经把他当成了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了,否则非得一掌把村长拍飞了不可。 村长被离洛溪这么一催,心里打了个激灵,一把拽过了阮绵绵:“离公子,真不是我不帮着您找人,实在是您说的那个特征太难找了!您看看,您看我们村里这个四丫,是不是很瘦?” 被莫名其妙抓过来的阮绵绵一下风中凌乱了,她躲着离洛溪还来不及呢,现在居然被村长给直接送到了离洛溪面前了。 这真是太坑爹了! 阮绵绵连忙低下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把村长骂了好几遍。 村长哪知道阮绵绵的想法,还怕不能说服离洛溪,居然还演示般把阮绵绵转了个圈,将阮绵绵的后背朝向了离洛溪,振振有词道:“离公子,您看看,看看这丫头的后脊梁,这骨头,全是排骨,碰上一碰,能把您的手都硌疼三天。” 离洛溪瞠目结舌,眼睛根本没看阮绵绵,只是看着村长那慷慨激昂的表情。 村长见吸引了离洛溪的注意力,以为他的办法生效了,更是来劲了,竟然又一把拽起了阮绵绵的胳膊,用极其嫌弃的口吻道:“离公子,您再瞅瞅,瞅瞅这小细胳膊,哎呦喂,这还是人的胳膊么?就算是螳螂腿都比她的胳膊粗啊,这小胳膊要是露出来,就是骷髅上包上层皮,非得把人吓死不可!” 骷髅上包层皮的小胳膊差点就一拳击向村长,还好阮绵绵忍住了。 “您再看看,再看看她的小细腿!”村长又把阮绵绵转到了侧面,指着阮绵绵骨瘦如柴的腿道:“您看看她的腿跟个柴伙棍似的,这就是拿去当柴烧都嫌误了烧饭的工夫啊!” “还有这……” 村长正说得起劲,离洛溪不悦的打断了村长的话头:“村长,你这是做什么?我让你帮着找人,你拿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小丫头片子给我看做什么?” 第五十四章 旺仔小馒头也是肉 村长一听离洛溪嫌弃阮绵绵,登时眼睛一亮。 阮绵绵听了气坏了,要不是怕被离洛溪认出来,她非得跟这死骚包好好说道说道!她怎么就人不人鬼不鬼了?早知道离洛溪敢这么埋汰她,她把他扒完了就该在他身上涂满蜂蜜,让他尝尝欲仙欲死的味道! 还有村长,好端端的为毛把她当成陀螺一样转了好几圈?你转就转了,还嘴里这么嫌弃她? 她瘦怎么了? 她瘦她骄傲!她为国家省布料! 妈的! 阮绵绵郁闷坏了。 更让她郁闷的是,村长在听到离洛溪嫌弃她的话后,竟然喜笑颜开的一把把她推开了,让措不及防的她差点就摔个狗吃屎。 果然见到这死骚包就没好事! 之前被他绊了个狗吃屎,现在差点因为他再摔个狗吃屎! 阮绵绵算是把离洛溪给彻底恨上了。 这时村长却屁颠颠的跑到了离洛溪的面前,陪着笑道:“离公子,您也知道这四丫瘦得难看是不是?” 离洛溪看也不看就点了点头,嘴里还道:“瘦成一道闪电了,说难看都是夸奖她了。” “……”被嫌弃的阮绵绵用力的挺了挺胸。 死骚包,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这里还有点肉么?就算是旺仔小馒头也是发出来了啊。 村长连忙点头表示赞同,狗腿道:“离公子果然是有眼光,到底是读过书的。对了,离公子啊,您长得如此的俊美不凡,一看就是身份高贵之人,而且看您的年纪还未及冠吧?” 离洛溪虽然不想回答村长的问题,不过想着自己还有求于村长,于是耐着性子道:“今年十八。” “果然英雄出少年!”村长赞叹道,然后继续问:“那您一定很有钱吧?” 离洛溪斜睨了村长一眼:“放心吧,只要找到那丫头,钱少不了你的!” 村长的笑一僵:“离公子误会了,草民没想要什么赏钱。对了,离公子,您家人是不是很宠爱您啊?” 离洛溪脸一黑:“这跟你找人有关系么?” “没关系,没关系。呵呵,草民就是觉得离公子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春风得意的样子,一看就是家里人十分疼爱的,所以问问而已。离公子,您家里一定有许多姐妹吧?” 离洛溪简直快疯了,他不知道这个村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他不过是让村长找个人,村长把一个鬼似的村姑在他面前大肆夸奖了一番,搞得他以为村长想送女人给他。 还好,被他嫌弃的语言给扼制住了。 这转眼间村长怎么又开始查他祖宗十八代了呢?难道还贼心不死,想给他塞女人? 这是他找人还是村长给他找女人啊? 这话幸亏阮绵绵不知道,否则非得吐离洛溪一脸的唾沫星子,顺带给离洛溪吃几片脑残片。 他妈的有哪个夸奖人是那么夸的啊?得亏她内心强大,否则非得被村长那番“夸奖”给夸得羞愤欲死去! 村长却没看出离洛溪不善的表情,还可劲的问:“离公子,您跟家里姐妹的关系一定不错吧?那些姐妹是不是有好些要好的闺蜜啊?那些千金小姐是不是一个个都花容月貌啊?还有,她们是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对了……” “闭嘴!”离洛溪忍无可忍低吼:“村长,你罗里罗嗦的说了半天到底想说明什么?本公子就问你一句话,你能不能帮着找人?能找就说能!不行的话本公子另外找人想法子!” “别介啊!”村长一听离洛溪要找别人去祸害那可怜的女娃子,顿时就急了:“离公子您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您是瓷器,草民就是瓦罐,您这么精贵的人跟草民这般低贱的人生气不值当的。草民也没说不帮您找,只是想劝您一劝啊!您看啊,您刚才还嫌弃四丫头瘦得难看,可四丫头跟您要找的女娃子是一样一样的瘦,难道你就不嫌弃那女娃子了么? 刚才四丫头这身材都已经伤了您的贵眼,草民这不是怕您花了大力气找出那女娃子,到时候再伤您眼睛一回么?” 被说伤眼睛的阮绵绵郁闷的抿了抿唇,她就长得这么不着人待见么? 离洛溪压住了火气道:“伤不伤眼的是我的事,村长就帮着找人就行了!” “那哪成啊!”村长毫不犹豫的拒绝道:“离公子啊,您可是贵人,好不容易踏上我们这贱地,那可是我们村里的福份,我们怎么能让你受了伤回去呢?还有您这么高贵不凡俊美如仙的才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家里的人那么疼您,只要您说,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什么样的美人不送到您的面前等着您去挑?你干嘛非得要执着于一个瘦不拉几,丑不堪方,还黑皮黑爪,傻不愣登的乡下丫头呢?您说是吧?再说了,这世家不都是讲究那个强强联合么?您这么天仙般的人自然也得跟仙女相亲相爱,繁衍子孙。您与那丑破天际的女娃子算是什么事呢?要是不小心生出个娃,要是随了您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随了那女娃子,你哭都来不及,后悔都晚了啊!离公子啊,听草民一句劝,放过那女娃子吧。” 丑不拉几,傻不愣登,瘦不拉几的阮绵绵脸黑成了炭,凭什么她的娃随了她就哭都来不及?她差成这样么? 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那是女人么?那不是说吃的么? 离洛溪听得稀里糊涂。 不对,等等,村长后面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他执着于一个瘦不拉几,丑不堪言,黑皮黑爪傻不愣登的乡下丫头? 村长把他当成什么人了? 当成了那种变态嗜好的纨绔公子哥了么? 就算是纨绔公子再变态也不可能喜欢村长口中那种村姑吧? 还有就那个死丫头的手段,哪个公子哥敢对她下口啊?不怕被她一口毒死啊? 不对,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村长误会他了。 想他堂堂神医,侯府的嫡公子,居然被一个小小的村长当成了变态的纨绔子弟,离洛溪的脸都黑得能滴出墨来了。 第五十五章 不是你碗里的菜 林大人在一边差点笑岔气去,身边这位可是含着金匙出生的,后来又师从名医,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被人追捧不已,再加上俊美无双,从来都是被女人追得恨不得躲起来的主,没想到到了这么个小村子里居然被人当成了强抢民女的恶霸。 “咳咳,村长,您误会离公子子。”林大人笑归笑,该帮着解围的地方还是得解围的。 村长愣愣地看了眼林大人“大人说啥?草民误会什么了?” “离公子之所以要找那个姑娘,是因为那姑娘救了他的命,所以想感谢那么姑娘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拉倒吧! 谁找救命恩人还说得咬牙切齿的?而且刚才离公子明明说还抓住了那丫头的脚,哪个被救的人抓住救命恩人的脚的? 男女有别懂不懂? 那不是报恩,是恩将仇报! 当他傻啊? 村长明显不相信林大人的话,不过表面上还是作出震惊的样子,连忙对着离洛溪道:“是草民误会了离公子,草民也说嘛,以着离公子的人才怎么可能做那等下作的事?依着离公子的容才学,只站在那里,便有数不清的女孩子前赴后继地扑上来,哪用得着离公子用强呢?不过,村里的丫头天天在地里野,皮糙肉黑的,又目不识丁,实在不是公子您碗里的菜,不如公子去县里另觅佳人如何?” “……” 说了半天,这老头还是认定了他对那死丫头有不轨之心啊! 离洛溪铁青着脸,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不怎么样!” 村长的笑一下僵在了那里,敢情他说了半天都白说了啊? 果然越是富贵的人家乱七八糟的嗜好越多啊! 村长对离洛溪鄙夷不已,可是又怕离洛溪再另想他法,想着得把离洛溪给先拖住了,然后暗中找出那女娃子,想法子把那女娃子送离村子。 于是,村长作出诚恳的样子道:“既然如此,离公子放心,草民一定尽力帮助公子找人。只要那姑娘是我村里的,我就一定帮您找出来。虽然说施恩不图报,可是村里出了这么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姑娘,也是我们村里的幸事。” 离洛溪听了这话脸色稍好一些,不过听着村长的话又觉得不舒服了。 那种恶毒的死丫头出在这村里还是村里的幸事? 屁! 哪个村里有这种毒丫头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等他把那死丫头找出来,报恩归报恩,但辱他之仇也一定要报! 他可是恩怨分明之人。 村长见离洛溪点头答应了,心里如落下了一块石头。 “林大人,离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先到草民家中休息一番如何?” 林大人看向了离洛溪,离洛溪点了点头。 林大人笑道:“那就劳烦村长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是草民的荣幸。”村长笑呵呵道:“草民给林大人,离公子带路。” 说完村长走在了头里,引着林大人,离洛溪及一干衙役往家里而去。 林大人笑着让离洛溪先行,离洛溪才走了一步,余光看向了正转身而去的阮绵绵,突然道:“你等等。” 村长回过头,顺着离洛溪的目光落在了阮绵绵的身上,心里咯噔了一下。 刚才明明离公子把四丫嫌弃成了一坨屎了,怎么转眼间又对四丫头感兴趣了呢? 难道是自己刚才把四丫推出来时,离洛溪嘴上不说,其实却是上了心了? 要是这样的,那岂不是他作的孽,害了四丫么? “离公子……”村长脸色一白,连忙挡在了离洛溪的面前,想阻挡离洛溪看向阮绵绵的视线。 “你一边去!”离洛溪一下推开了村长走向了阮绵绵。 村长还等挡在阮绵绵身前,却被一旁的衙役一把拽住了。 阮绵绵恨不得把头缩在自己的胳肢窝里去装鹌鹑。 这骚包男不会认出她了吧? 可是刚才她在他面前这么久,他也没认出她啊! 她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让他发现了呢? “公……公子……你在叫我么?”阮绵绵装着柔弱的样子,连声音都透着一股子怯懦。 “嗯……”离洛溪从鼻腔中哼出一个字,声音婉转中带着性感的磁性,让周围村民听得一下都抽气不已,眼中泛起了桃心,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阮绵绵看了不禁一头的黑线,这是男人好不好?村民们这般色迷迷的是为了哪般啊? 离洛溪脸阴沉了起来,冷冷地看了眼村长:“村长,这就是你们村里的村民么?” 村长见离洛溪发怒了,也气自己的村民不争气,对着村民就吼道:“还聚在这里做什么?都不用忙么?都不要双抢了么?都不过日子了么?滚,都给老子滚去干活去。” 村长一发威,众村民顿时从离洛溪性感嗓音中清醒过来,如鸟兽散一哄而散了。 见人都走了,离洛溪的脸色才好了些,桃花眼犀利如刀的扫射在阮绵绵身上:“这位姑娘,你看着很是眼熟,咱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是……是的……刚才见过了。”阮绵绵声音里透着怯懦。 通过刚才离洛溪的举动,阮绵绵知道离洛溪一定厌恶花痴一样的人,无论男女。要是她装花痴倒是能让离洛溪厌恶于她,说不定还能打消离洛溪的怀疑。 可是装花痴的话,却有很大的风险,那就是她一定要把她全部的脸都暴露在离洛溪的眼前,她不能确定那晚离洛溪到底看没看到她的长相,所以不敢冒这个险。 想来想去,装柔弱才是最好的。 毕竟离洛溪心目中她是个连男人亵衣都敢剥的人,这样的女人还能柔弱么? “不是刚才,我是说以前!” “怎么……怎么可能……”阮绵绵声音更加的低了,低低弱弱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的激动:“公子一看就是贵不可言的人上之人,我一个小小的村姑哪有这么大的福份见过公子呢?” 听到阮绵绵的话,离洛溪的眼中闪过一道失望与讥嘲之色。 这么一个胆小如鼠的村姑居然也暗中肖想他,真是不知所谓。 看来这个村姑只是背影象那死丫头,应该不是那个死丫头了。 离洛溪心有不甘地看了眼阮绵绵,转身离开了。 阮绵绵轻吁了口气,这骚包男果然没认出她来。 “等等!” 第五十六章 越丑越喜欢 阮绵绵的心又一下提了起来,对离洛溪愤愤不已,这死骚包有完没完啊? 离洛溪又走了回来,戏谑道:“你的头都没有抬起来过,怎么就看出我是贵不可言的人?” “……” 这不是抬杠么? 能让县太爷这么以礼相待的人肯定是非富即贵啊,这种事就算是傻子都知道吧? 阮绵绵把离洛溪骂了千百遍,然后憋着嗓子作出害羞之色:“公子能与林大人在一起,自然是贵不可言之人。” “倒是个聪明的。”离洛溪顿了顿,命令道:“抬起头来!” “……” 这离洛溪是不是吃错药了? 怎么盯着她不放了? “我……我不敢!”阮绵绵非但不抬起头,反而把头更低了,几乎要埋到胸口去了。 “不敢?我又不吃人,你怕什么?” 离洛溪的眼死死地盯着阮绵绵的发旋,心里也奇怪不已,明明已经排除这瘦丫头就是那死丫头了,怎么突然这么想看清这瘦丫头的长相呢? 被离洛溪紧迫的目光盯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的阮绵绵腹诽:不是怕你吃了我,我怕你报复我。 “快点抬头!”见阮绵绵迟迟不抬头,离洛溪火气上来了。 “那个……我怕……怕吓着公子。”阮绵绵期期艾艾就是不肯抬头。 “嘁,本公子连鬼都不怕,还能怕你不成?难道你比鬼还丑?别罗嗦了,快抬头!”离洛溪嗤之以鼻。 “……” 你才丑,你才比鬼丑!你一家都比鬼丑! 活该你被剥了精光被扔在野地里冻了一晚! 这么斤斤计较真不是男人! 行,你不要看脸么?给你看! 阮绵绵慢慢地抬起了头,对着离洛溪展颜一笑,娇滴滴道:“离公子,你就这么想看我的花容月貌么?” “我去,什么鬼!” 离洛溪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几步。 还花容月貌? 花容月貌要都是这样,他情愿一辈子当和尚不娶妻了。免得晚上醒来被枕边上吓死。 阮绵绵委屈道:“我说怕吓着离公子,是离公子非要看的呢。离公子看就看了,还这么打击我,我……我不活了……嘤嘤嘤……” 阮绵绵从怀里掏出一块看不清颜色的布条,使劲的抹起了眼泪,哭得那是稀里哗啦。 离洛溪脸微红了红,他哪知道这村姑的脸是这样的?这不是毫无准备么? 村长奇怪不已,虽然说四丫头不是那种倾国倾城的绝色容颜,但却也是清秀可人的。现在是瘦得皮包骨头,但底子在那里,等长开了定然也是个美貌的少女,怎么这样的容颜还能吓着了离公子? 这离公子是不是对美色的定义有偏差啊? 怪不得心心念念地想强一个瘦得跟芦柴棍一样的村姑呢。 原来是眼睛出了问题了。 村长用可惜的眼神瞥了眼离洛溪,真没想到这么位含着金匙出生的贵家公子居然还得了这种毛病。 村长摇了摇头,漫不经心地看向了阮绵绵,一看之下吓得蹭得跳了三丈高…… 天啊,这哪是人脸啊? 简直比鬼脸都吓人! 这好端端的一个小丫头,怎么突然眼睛鼻子嘴都挤成了一团,挤在了脸当中,简直跟个怪物一样! 妈呀,回去一定要找个神婆压压惊,太吓人了。 村长的心吓得砰砰地直跳,脸色霎白大叫:“陈郎中,陈郎中,快给四丫看看,四丫这是怎么回事。” 正好陈郎中在给二丫包伤口还没走,村长连忙把陈郎中叫过来了。 陈郎中忙不迭的跑了过来:“村长怎么了?” “快,快,快给四丫看看,刚才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变这样了?这到底是咋回事啊?会不会是中邪了?” 陈郎中一回头看到阮绵绵的样子,也吓了一跳,连忙问:“四丫,这是怎么回事?咋变成这样了呢?” “摔的,刚才被贾氏追着摔的。”阮绵绵努力的翕动着唇回答道。 “啊?摔还能摔成这样啊?”陈郎中欲伸手摸阮绵绵的脸。 阮绵绵连忙避过,叫道:“别摸,疼。” 开玩笑,被陈郎中这么一摸,她非得破功不可。 她好不容易才把五官挤在一起,她容易么? 陈郎中吓得缩回了手,也不敢碰阮绵绵了。毕竟这种情况他还是第一次碰上。 “那你有什么不舒服么?” “没别的不舒服的地方,就是疼。” “那……”陈郎中想了想对村长道:“村长,我估计着是脸上的神经被摔痉挛了,说不定过一阵就好了,要不我先给四丫把把脉。” 村长听到陈郎中说没事,心里也就放心了。 陈郎中虽然是村里的土郎中,可是医术还是很高明的。 阮绵绵对着离洛溪展颜一笑:“离公子,还要看我么?不看的话我就让陈郎中看伤了啊?” 离洛溪别过了脸,心里想就这脸,再看一下晚上非得做恶梦不可!鬼才要看呢! 见离洛溪不看她了,阮绵绵乐了。 别看阮绵绵才接触这个离洛溪,但对离洛溪的心理还是挺了解的。这种男人就是高高在上的人,除了感兴趣的东西,其余的就算是在他眼前摆着他都会视而不见的。 现在离洛溪解除了对她的怀疑,以后就算是再看到她也不会怀疑她了。 阮绵绵心里乐开了怀,没有了危险,贪财的毛病就犯了,冒着星光的眼在离洛溪身上打起了转。 这身衣服可真艳啊,粉得那么娇嫩,粉得那么的炸眼,关键是这衣服的材质可真……好吃!吃了一定能让泉水流得更粗壮吧? 阮绵绵想着想着就流口水了。 离洛溪见阮绵绵花痴一样的盯着自己的身体,嘴角边似乎还流下了可疑的液体,登时脸都黑了。 “快把你嘴边的口水擦干吧,真是恶心!”离洛溪嫌弃的别过了眼,厌恶地命令道。 阮绵绵连忙抹了把嘴角,暗中把空间里的寻金鼠骂了千百遍。 都是那只该死的寻金鼠,把看到贵重物就流口水的毛病传染给她了。 别人有空间,她也有空间,别人的空间会给主人带来想不到了好处。 她的空间倒好,除了把她吃穷就是吃穷! 现在还连带她看到好东西连点节操都没有了。 想当初上百亿的钱财送到她面前,她都是面不改色的,现在好了,谁给她一块金子,她能对着那人笑半天! 真是节操掉了一地啊! 阮绵绵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为自己的碎了一地的节操默哀。 离洛溪见自己说出那样的话,阮绵绵居然还是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对阮绵绵更是厌恶之极了。 终于连最后一点的怀疑都烟消云散了。 那个死丫头可是看清楚了他俊美的容颜后一点也没动心呢,不但没动心,反而恨不得毁了他容般的样子。 这个花痴的村姑怎么可能是那个死丫头呢? 那个死丫头有本事不要让他找到,否则他非得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可! 居然敢说他长得小! 那明明是一根戳在那里的小树枝,她自己看错了居然还这么埋汰他!简直可恨可恼可恶! 下次一定要让她好好看清,他到底小不小! 突然,他僵直了身体。 他这是怎么了?疯了还是傻了?他不是该想着怎么折磨那死丫头么?怎么却在意起他的大小来了? 离洛溪恨恨地一甩袖,拔腿就走,袖子差点甩了陈郎中一脸。 陈郎中连忙躲开了,问阮绵绵道:“这位公子是怎么了?” 阮绵绵眨了眨眼:“一定是嫉妒陈郎中你医术高明。” 陈郎中一听笑了起来:“原来这位公子也是学医的啊?如果他想学我的本事,我教他便是,何必嫉妒呢?” “……”没走几步的离洛溪脚下一顿。 林大人差点又笑出声来,一个村里的土郎中居然当着天下第一神医的面说要教神医医术,这也太搞笑了点吧。 村长却与有荣焉的点了点头道:“离公子要是想学医的话,倒是可以让陈郎中教您一些医术,陈郎中的医术还是很高明的。前年我们村里的那头最壮的牛掉进山涧里去,一只后腿都折了,请了好些大夫都说没法治了,只能杀了。是陈郎中治好了那牛,那牛现在还好好着呢,干活可得劲了。” “……” 离洛溪走得更快了,再走慢点,他就要从一个神医沦落成兽医了。 “等等。”村长突然道:“你们先走,我还有话要跟四丫说。” 村长又呼哧带喘的跑回来,压低嗓音道:“四丫,这个离公子审美有问题,越是丑的越喜欢,越是瘦的越入眼,尤其是你这种瘦得要命,丑的要死,看不出公母的小村姑,更得他的心,以后你离这离公子远点,知道么?” 阮绵绵:“……” 我是瘦得要命,丑的要死,看不出公母的小村姑? 好想打死村长肿么办? 离洛溪:“……” 我越是丑的越喜欢,越是瘦的越入眼? 村长你以为说话声音低,我就听不到了么? 第五十七章 住进祠堂 阮家村本来也不是什么特别富裕的村子,这些年也没有什么出息的人才。 最有出息的就是阮绵绵这身体的父亲与祖父了,算是有功名在身的两个秀才。 不过两人早就以赶考为名一去不复返了,更不要说还会回来为了光宗耀祖出钱修祠堂了。再说了,估计秦林当初入赘也是的迫不得已,这赘婿的身份对他来说就是一个一辈子的污点,要不然也不会连儿子也不要了一跑就没影了。想来秦林心里恨都恨死了阮家村,要是真有出息了,不灭了阮家村都是他大度了,还修祠堂? 至于村里人自己都住着茅草屋呢,哪个会出钱来修祠堂? 所以村的祠堂是破旧不已,属于四壁透风那种。 阮绵绵打量着祠堂,心里倒是比较满意的。 好歹这祠堂是土坯子搭建的,屋顶还是用瓦盖的,要比茅草屋还是好上不少,至于不必担心刮大风时把屋顶给掀飞了。 只要想法子用些泥浆把漏洞给堵了,过冬还是不成问题的。 何况只要远离陈家那一帮子极品,阮绵绵觉得就算是住在猪圈都可以忍受。 再说了她还有个秘密武器空间在手,还怕不发财致富? 小包子也十分的高兴,能脱离陈家过日子,是小包子梦寐以求的愿望。 就算是祠堂再破再烂,甚至后院的屋里还放着一排排阮氏祖宗的牌位,小包子还是甘之如饴。 阮蔓青之前受了伤只是看着样子吓人,还好只是皮肉伤,等村妇们把阮蔓青抬到祠堂后,阮蔓青就醒过来了。 知道姐弟三以后就要独自生活在祠堂里,阮蔓青沉默了一会,倒是没有说什么话。 祠堂里的前院子里还有一口井,阮绵绵去看了下,发现这井居然没干,还有水。 这算是意外之喜了。 村里很少有人打井的,要用水都是到村头的那个河里去挑。据说那河水是从十几公里远的玉泉雪山上引下来的,喝了能百病全消。 能不能百病全消,阮绵绵是不知道,不过那河里的鱼确实挺好吃的。 以前阮绵绵姐弟三个住在陈家,这挑水的活就是姐弟三干的。陈家离河边远,每次挑水都挑得姐弟三肩膀疼得要命,现在好了,连挑水的活也不用干了。 估计当初出资建祠堂的那位祖先手中还算富裕,所以这井上还装了个轱辘,不用阮绵绵一桶一桶吊水上来,倒是省力不少。 阮绵绵见这井好久不用了,怕井水成了死水,里面有寄生虫,所以不敢直接用井里的水,生生的把井水都抽干了,等地底的水再次渗出来才用来烧了壶水。 壶是祠堂本来就有的。估计是以前用来祭祀时烧水给来拜祭的村民喝的。 碗也有十来个,一个个都是大海碗,所以倒也不愁没碗用。 只要不是狗吃过的碗,阮绵绵倒不嫌弃这些粗海碗。 烧好了水,小包子懂事的倒了碗水给阮蔓青端了过去。然后就陪着阮绵绵一起收拾屋子去了。 阮绵绵倒不用小包子干活,奈不住小包子兴奋,一定要帮忙。 阮绵绵不想打击了小包子的积极性,就让小包子去前院的院子里拔草。 好久没人来了,前院的草长得都比小包子都高了。 小包子一面拔一面可惜没有猪养,这些草都浪费了。 阮绵绵听了心里有些酸楚。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祠堂虽然破旧,但规模还是比较大的。分了前后两个院。 进门就是一个院子,属于前院的院子,平日里是供那些祭祀的村民休息等待用的。男女老少皆可进入。 前院还有五间屋子,一间是厨房,用来做饭菜祭祖用的。还有四间是给村里年纪大的老人在等待祭祀仪式时休息用的。 前院与后院之间还有一个院子隔开了。后院就是放祖宗牌位的屋子,也是五间的样子,里面密密麻麻全是祖宗的牌位,村长三令五申不允许他们去后院。 一来是怕吓着他们,二来阮绵绵与阮蔓青是女孩,女孩是不允许进祠堂的,免得冲撞了祖宗。 对于冷冰冰的牌位,阮绵绵可没兴趣去观摩,自然是答应的利索。 小包子年纪小,怕鬼,就算是请他去他也不会去。甚至每次看到通向后院的两扇门都露出害怕的样子。 阮绵绵见了心疼小包子,于是问村长要了条铁链子和锁,直接就把后院的门给锁上了。 小包子这才感觉好了许多,仿佛一扇门能把祖宗的鬼魂都阻挡似的。 阮绵绵并不想把前院的四间房子都用上,免得被人说嘴。毕竟每年一次的祭祀还是要进行的。 要是村民看到他们把所有的休息房子都占了,估计就会觉得他们登鼻子上脸心里没数了。到时反而让村长难做。 于是阮绵绵就找了一间东南的屋子,这间屋子向阳的时间长,多晒晒太阳能让她们姐弟三身体不会缺钙。 之前住在陈家的茅草屋里,整天见不到太阳,要不是姐弟叁经常出门干活还能晒到太阳,估计早就让缺钙得了软骨病了。 这间屋子比之前的柴房可大了三倍也不止,阮绵绵准备把这间屋子隔成三间,这样她与阮蔓青,小包子一人有一间独立的屋子,既离得近,又不互相影响。 隔屋子十分的方便,村里别的没有,现成的竹子却是有许多,有的比阮绵绵的大腿还粗呢。 这么粗的阮绵绵倒是用不上,只要三指粗的就行,直接砍了过来,把根给削尖了,插在屋里的泥地里,排得密密的,只需要半天的功夫就能把三间屋子隔出来。 古代祠堂的房子起得都高,可不是现代楼房为了多盖层数,尽量的压减着层高。祠堂的顶离地至少有五米多这么高。阮绵绵看了看没有什么趁手的工具,就跑去砍了一根有六米长的细竹竿,准备用来扫蜘蛛网。 等把屋顶的蜘蛛网给都勾下来后,又拿起了一把笤帚绑在竹竿上,把四面墙都扫了一遍土。整间屋子瞬间就看起来干净敞亮了不少。 阮绵绵拿起一个盆来到了前院打水准备擦桌子,见小包子恹恹地坐在地上。 第五十八章 奔向新生活 阮绵绵不禁有些奇怪,之前小包子还挺高兴的,怎么这才一会就不乐意了呢? 阮绵绵走到了小包子边上,关切道:“怎么了?沉央,是不是干活干累了?” 小包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我是想我们还有衣服在老宅呢,咱们把奶得罪了,奶一定把咱们的衣服都扔掉了,咱们没有衣服穿可怎么过冬啊?” “扔了就扔了,以后买新的就是了。” 阮绵绵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唇,那衣服也能叫衣服?七拼八凑的烂布条而已!还用来过冬?靠那几片单薄的烂布条过冬,非得冻成冰棒不可。 小包子听了非但没有开心,反而更是愁容满面道:“买?拿啥买啊?咱们哪有银子啊?奶肯定不会给咱银子的。” “噗!” 阮绵绵见小包子这么小却担心生计问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不禁好笑。 “二姐,你笑啥?”小包子被取笑后不乐意了,虎着脸道:“你们这些女人啊,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只看着眼前那么一点,却不知道放眼于远处,这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知道不知道?” “说啥呢?”阮绵绵一巴掌拍在了小包子的后脑上,啐道:“什么叫你们这些女人?还头发长见识短?这都是哪学的歪理啊?居然看不起你姐我了?” 小包子疼得揉了揉头,呲牙裂嘴道:“别打啊,我听三叔就是这么跟大伯娘说的。三叔可是读书人,懂得多呢。” “屁话!”阮绵绵瞪了眼小包子道:“你可别跟着三叔学,你三叔都快三十了,考了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他说的话能听么?你要是跟他学,以后也当个老童生不成?” “不要,我才不要当老童生呢,我可是要考状元的。”小包子一听就急了。 “那你还把三叔说的话当真理么?” “不了。”小包子连忙道,生怕说晚了阮绵绵不相信。 “行,姐信你。以后你就好好听姐的话,你一定能当状元,指定比三叔强百倍。” “嗯。”小包子用力的点了点头,随后又忧愁道:“这当状元还是很久以后的事,可是现在咱没衣没棉被怎么过日子呢?我可是家里的男子汉,我得立得起来。这样吧,不如我舍了我这一张脸,问村长爷爷借两条被子去,等我考上状元我再百倍的还村长爷爷这个人情。” 小包子说着煞有其事的就要站起来。 见小包子一副老学究的样子,阮绵绵不禁好笑。 一把拽住了小包子道:“你给我好好拔你的草吧,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可是……” “可是什么?这家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阮绵绵虎着脸道。 “听你的。”小包子立刻就怂了,声音也变小了。 阮绵绵见小包子终于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表情,才笑了起来,摸了摸小包子的脑袋,柔声道:“你不用担心衣服与被子,你忘了咱们还有一条发财的路子么?” “对啊。”小包子眼睛一亮:“我怎么忘了那些知了壳了呢?明儿我就去把知了壳都弄回来换钱买衣服去。” 阮绵绵笑了笑,打了桶水倒在盆里,把桌布投干净了准备去屋里擦桌子。 小包子一个箭步夺过了盆:“二姐,我帮你拿。” 见小包子这么积极,阮绵绵也不和他争,遂由着他去了。 “行,你把盆放屋子里,我去看看大姐,看看大姐有没有好些。” 陈郎中被村长夸得天花乱坠,其实水平也就是一般,治阮蔓青这种要不了命的外伤还是可以的。 但只能限于止血,至于会不会留疤,在治疗过程中能不能让阮蔓青不疼,不让阮蔓青感染,就不是陈郎中能做到的了。 本来阮绵绵准备安顿好了再给阮蔓青找些更好的草药,不过刚才在跟小包子说话时,她竟然看到了一些桔梗,桔梗有解热镇静解痛的作用,消炎的程度与阿斯匹林有一拼。 贾氏可是拿镰刀直接就砍了阮蔓青的,谁知道那镰刀上有多少细菌?要是不开些消炎药,阮绵绵可不放心。 桔梗开的花是蓝色的,十分的漂亮。村里人不知道桔梗的药用价值,估计就当成了好看的野花。 小包子刚才拔草时有意没拔掉这些桔梗,估计也是因为它开花开得好看,所以特意留着了。 阮绵绵把桔梗花拔了十几颗下来,然后把花扎成了一束,只留下了桔梗的根。能治病的就是这桔梗的根了。 花扎好了找了个竹筒插了进去,拿到了阮蔓青的身边,让阮蔓青看到鲜花后心情也会好上许多。 果然阮蔓青看到竹筒鲜花,眼睛一亮,笑道:“这花插在竹筒里倒是好看,二妹就是心灵手巧,能让你想到这个法子。” “有些花,这屋子里也看着喜气一点。”阮绵绵拿起了碗,试了试温度道:“这水温现在现好,大姐要不要喝点水?” “嗯。”阮蔓青点了点头,她失了不少的血,口里正干着呢。 喂着阮蔓青把一碗水都喝完了,阮绵绵道:“这是桔梗,能消炎,一会我给煮成了水你再喝点,现在你先拿根放嘴里嚼着吧。” 阮蔓青不懂什么消炎不消炎的,不过她信阮绵绵,所以毫不犹豫的接过了桔梗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桔梗有股子苦香叶,对于阮蔓青这种吃惯苦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反而因为桔梗淡淡的清香让胸口的沉闷少了不少。 “这桔梗好,吃了舒服了不少。没想到平日里看着漂亮的野花倒还有这个功能。”阮蔓青好奇的看了眼开得漂亮的桔梗花。 “这山里好些植物都能入药,只是村民不知道罢了。”阮绵绵笑道。 阮蔓青知道阮绵绵是被观音点化过的,所以对阮绵绵这么博学根本就不怀疑。 她点了点头,随后又担忧道:“咱们现在住在祠堂里,虽然离奶他们远了清净了不少,可是咱们没钱没地没粮,这日子可怎么过?” “怎么没地了?咱们开的荒地不是咱们的地么?还有粮食的话姐也不用操心,陈家用着咱阮家的地,咱不收他们租子,他们还不得给点粮来么?至于钱,我认识这么多的草药,还怕没钱么?” 第五十九章 我是一只守身如玉的鼠 听阮绵绵这么一说,阮蔓青愁颜消散,露出了对未来的憧憬。 只是笑容还未绽放,又换上淡淡的忧思:“奶那人你还不知道,哪能给咱粮啊?” 阮绵绵遂把村长说的话又说给阮蔓青听了一回。 阮蔓青终于放心了,连连道:“这可真是享福了。” “这才哪到哪啊?以后还会更好!”阮绵绵笑道。 阮蔓青也笑了起来,不过才扬起笑容又僵了僵,怯懦的看了眼阮绵绵,张了张嘴,又闭上。 如此几回,阮绵绵想装着不知道也不成了。 “行了,姐,想说什么就说吧,但是与贾氏有关就别说了。” 一听阮绵绵这么说,阮蔓青顿时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了。 阮绵绵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阮蔓青,都被贾氏砍成这样了,还想着贾氏,这愚孝的性子让她恨得牙痒痒。 要说之前那一镰刀是因为误伤的话,那差点把阮蔓青砍死的第二刀,贾氏可是明明白白地是想砍阮蔓青的,而且是下死手那种。 贾氏要磨刀霍霍向着她的话,阮绵绵还没那么生气,毕竟她从没把贾氏当亲生母亲,对贾氏更是没有什么感情,更别说什么期待了。 可是阮蔓青可是从灵魂到身体都是实打实的贾氏亲生的女儿,贾氏都能下这么狠的狠手,阮绵绵怎么能愿意再孝敬贾氏? 不弄死贾氏都是看在了阮家姐弟的份上了。 一时间气氛变得很沉闷。 “我擦完了啦!” 这时小包子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红扑扑的小脸上还带着微沁的汗珠子。 看着可爱的小包子,阮绵绵心情顿时好了,对着小包子招了招手:“过来。” 小包了听话的走到了阮绵绵的手边,阮绵绵拿出一块帕子给小包子擦了擦头上的汗,柔声道:“累不累?” “不累。”小包子有些害羞,小耳朵尖都变得粉红了,想推开阮绵绵的手,但又舍不得阮绵绵这份温柔的呵护。 从前他看到小伙伴的娘亲曾这么对待过他的小伙伴,那时他就特别的羡慕。 他也总是期待有一天,贾氏能这么温柔的帮他擦汗,哪怕一次也好。 可是他长到了这么大了,一次也没有过。渐渐的,他也不做这个梦了。 没想到他的二姐让他实现了愿望。 看着小包子期待的眼神,阮蔓青心里一酸,以前在陈家,她一直忙着干活,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好不容易闲下来都累得只想睡觉了,哪来精力关心这个弟弟?现在看到弟弟的神情,她才惊觉原来弟弟也是渴望被关怀的。 “沉央,渴不渴,来,喝点水。”阮蔓青挣扎着要起身给小包子倒水,想弥补这些年对小包子的忽视。 小包子哪能让她倒水,急道:“我不渴,大姐你别忙伙了,快躺着好好休息。大姐,我跟你说,咱们住的那屋子可大可好了,那梁有这么粗,那地方在这么大,连柱子都有这么粗……” 小包子兴奋地给阮蔓青比划着,很快阮蔓青也被小包子快乐的表情给感染了,也露出了高兴之色。 “行了,沉央,你在家里陪着大姐说会话,等药煎好了给大姐喝了,我去山里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鱼再好吃也不能顿顿吃,阮绵绵想着不如去山里看看能不能打到什么野味,换换口。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看阮蔓青受得伤重,准备把空间里的人参弄一支出来给阮蔓青补补。要是不进山,哪来的借口说出人参的来源? 再说了,她也不怕危险,前世身为天师世家,有许多的特权,其中之一就是拥有枪枝的权力。别看她学的是法术与医术,但却是枪枝的狂热爱好者,秘室里满墙的都是她收集的各种各样的枪枝,基本是囊括了近百年之内所有出产的枪枝,甚至连抗美援朝的古董手榴弹都有。 有这些凶器,她还能怕什么野兽么? “不行,你不能去山里,那太危险了。”阮蔓青想也不想就制止了。 小包子也不赞同阮绵绵去山里,那山里可有大虫的,他可不想让阮绵绵因为吃陷入危险之中,也道:“是啊,二姐,咱们现在又不是没有吃的,一会村长会让奶把粮食给送来的,我再去挖些野菜就行了。” “我不去深山,就在边上转转,采些蘑菇就回来。” 见阮绵绵铁了心要去,阮蔓青也知道劝不住她,只是三番五次的叮嘱,一定不能进深山,看到危险一定要马上离开。 阮绵绵笑眯眯地都答应了。交待小包子去山洞里把之前剩的调料都拿回来。 既然不用回陈家了,那个山洞也暂时告别了它的使命。 小包子连连点头,还说一会再去看看那河边的坑,看看有没有鱼。 阮绵绵又交待他不要离河太近,免得掉进河里。 祠堂在村里的最西头,离之前的山洞很近,所以几乎是靠着山的。 阮绵绵走了一千多米就到了山脚下,然后找了根棍子往山里走去。 一面走一面打着草,免得被蛇咬着。 等走到没有人的地方,阮绵绵侧耳倾听了一会,确定周围很安全,于是一闪身就进了空间。 到了空间,寻金鼠见到她眼睛都亮了起来,兴奋的窜到了她的身上,对着她好一阵的亲热。 阮绵绵受不了它的这种热情,直接揪着它的尾巴扔了出去。 寻金鼠一个空翻后,稳稳地降落在地上,然后用幽怨的眼神看着她,仿佛她做了十恶不赦的事一般。 阮绵绵抿了抿唇:“你没偷吃灵芝吧?” 寻金鼠顿时受伤了,它日盼夜盼,盼着主人进空间,还那么热烈的欢迎着主人,哪知道主人开口第一句就怀疑它偷吃灵芝,这太伤鼠心了。 寻金鼠转过身,把肥嘟嘟的屁股对着阮绵绵,表示抗议。 阮绵绵不惯着寻金鼠,跑过去看了眼灵芝,见十颗灵芝都长出了百颗了,原来的十颗更是泛着淡淡的紫光,顿时惊艳的瞪大了眼睛。 “哎呦,小宝贝啊,来,亲亲。”阮绵绵一反之前对寻金鼠的冷淡,热情地揪过了寻金鼠,亲热的一顿揉捏,然后毫不犹豫对着寻金鼠的小嘴亲了一口。 别怪她势利眼啊,穷,让她变得毫无下限了。 寻金鼠灰蒙蒙的光滑皮毛顿时泛起了一层粉色。 小爪子羞愤地瞪着阮绵绵 它的初吻啊,居然给这个拜金,没有节操的女主人给夺走了。它怎么对得起未来的妻子? 它准备当一只守身如玉的鼠,为什么主人要毁了它的贞洁呢? 寻金鼠想着想着眼眶红了。 第六十章 被抓 与寻金鼠腻歪了一会后,阮绵绵跑进别墅里,找出了套户外服穿上。 一来古代的衣服进山不方便,不如现代的衣服干脆利落,二来,现代的户外装防水防虫保暖轻便,比古代的衣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何况比的还是阮绵绵身上布条做成的衣服。 打理好衣服后,将头发扎了个干脆利落的马尾,塞进了鸭舌帽中,又找出了户外旅行包,把所有必备的东西都备上了。 本来倒是可以把这些都放在空间里的,不过阮绵绵懒得跑来跑去,所以都直接准备好了背在了身上。 重生后,先是跟陈家斗智斗勇,随后又是忙着解决姐弟的温饱问题,阮绵绵还是第一次这么惬意的走到山里,仿佛回到了前世独自一人野游漫步。 如今,她早就进入了深山,这里沓无人烟,到处都是杂草从生,古木参天,还有各类鸟的叫声,一些不知名的虫子的鸣声。 深山之中草药的种类就多了起来,有了空间的阮绵绵自然不会放过这些草药,一路上就拔了许多的草药扔到了空间里,让寻金鼠给种在空间里,其中更是不乏比较珍贵的草药,有的更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大夫认都不认识的草药。 说到种这些草药,阮绵绵还与寻金鼠闹了矛盾。 寻金鼠一向眼界高,这些不值钱的花花草草自然是入不了它的眼。 所以阮绵绵前面这么拔着往空间里扔,寻金鼠则在后面不动声色的把这些草药都给扔出去了。 要不是阮绵绵拔了一会想进空间欣赏一下自己劳动的成果,还在那里傻呼呼的拔药草呢。 可想而知,当阮绵绵看到空间里除了灵芝和人参外,她拔的草药连根毛都没有,内心是如何的愤怒了。 阮绵绵直接抓了一把黄莲扔到了寻金鼠的嘴里,把寻金鼠苦得连鼠胆都快吐出来了。 寻金鼠郁闷坏了,它的胆本来就小,小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现在还要被吐出来,还有它的活路么? 它怎么这么倒霉,寻了这么个小鼻子小眼睛眼皮子浅,连垃圾都要往空间里运的主子? 最后阮绵绵警告寻金鼠,如果再敢把草药给扔出去,下回就把人参与灵芝拔了全种萝卜与蘑菇,让它从此吃萝卜和蘑菇去,当个真正的老鼠去。 寻金鼠被威胁到了,这才老实了,认命的帮着阮绵绵种草药了。 不过它要求阮绵绵要多积功德,争取早日扩大空间,否则种了这么多的草药,不但占用了空间的资源,还影响了人参与灵芝的生长。 关键是严重损害了鼠的口粮来源。 阮绵绵白了寻金鼠一眼,告诉它这些草药用来救人的话,就是有功德的,到时还怕空间不大么? 寻金鼠这才转怒为喜,高高兴兴的干活了。 不过很快寻金鼠不高兴了,阮绵绵扔草药就扔草药,干嘛扔两条死蛇进空间啊? 难道这无良的主子忘了它虽然是寻金鼠,但也是鼠么?蛇可是鼠的天敌啊! 阮绵绵只是鄙夷地看了它一眼,慢幽幽道:“你不是标榜自己是神鼠么?神鼠还怕两条普通的死蛇么?” “……” 寻金鼠哑口无言了。 于是阮绵绵变本加厉了,不但把死蛇扔进来,还扔进来几只花花绿绿的死蝎子,几只红红黑黑的大蜘蛛。 这也就算了,最让寻金鼠跳脚的是最后居然扔进来一大窝的蜂窝,关键里面满满都是活的蜜蜂! 那一窝蜜蜂被扔进来后一开始还一头雾水,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就换了个环境。 等明白过来,看到寻金鼠后顿时发出一声刺耳的嗡嗡声,疯了般的追向了寻金鼠。 寻金鼠吓得鼠毛都一下变白了,吱哇一叫,哭爹喊娘的跑进了别墅,关上门,冲到了浴室,打开了水龙头,把自己全泡进了浴缸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就在这样,它似乎还听到蜜蜂在撞门的声音,生怕这些凶残的蜜蜂把门给戳穿了进来要了它的鼠命。 天啊,它怎么这么命苦啊?跟着这个无良的主子,吃不好,睡不好,还得天天担心自己的小命会不会丢! 阮绵绵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她只想着弄个蜂巢进空间,以后可以有取之不尽的天然蜂蜜吃。 空间出品必属精品啊! 阮绵绵一面唱着我是勤劳的小蜜蜂,一面兴高采烈的采着草药。 “咦?这里居然还有灵芝?漏网之鱼?”阮绵绵眼睛晶晶亮的看着离她十米高的树上,长着一朵水灵灵的灵芝,垂涎三尺。 虽然这朵灵芝比她空间里的差了不知道多少倍,最多也不过五十年生的,可是她不是穷怕了么?蚊子虽小也是肉啊。 阮绵绵手脚麻俐地拿出了虎爪,用力一扔,就扔到了灵芝上面五米之处,然后试了试绳子的力度,感觉抓得结实了,抓着绳子的一头,离树五米远一个助跑,然后顺着绳子就爬上了树。 她只两下就爬了十米高,与灵芝只差了一指之远。 “靠,到了古代身手居然变高了,果然古代的水养人啊!”阮绵绵喜滋滋地伸出了手去采灵芝。 就在她的手快碰到灵芝时,她的人忽得一下飞了起来,灵芝擦着她的指而过…… “我的灵芝!我的银子,我的金子……” 阮绵绵发出凄厉的叫声…… “原来是你!你这个傻大个!你还我灵芝!” 当阮绵绵回过头看到朱雀一张千年不变的僵尸脸,气得快吐血了。她这是多倒霉啊? 都跑到深山老林里来了还能碰上这个傻大个? 朱雀这次倒是没有举着阮绵绵,而是用铁钳一样的大手直接拎着阮绵绵的后脖领。 听到阮绵绵熟悉的声音,朱雀才发现自己抓着的小丫头居然是之前那个得罪了主子的村姑。 这算不算是缘分? 朱雀的眼中闪过一道诧色,不过稍纵即逝,又变得面瘫了。 他几个纵身就把阮绵绵带出了离灵芝十几米远之外。 看着离灵芝越来越远,阮绵绵的心是滴着血的。 第六十一章 我家王爷要用 “你到底要把我带到哪里去?死鸟?你快放开我,我可真不客气了啊?”阮绵绵色厉内荏道。 只是朱雀对她充耳不闻,只是几个起纵就跃出了数十米远。 阮绵绵一阵阵的晕,前世坐过飞机,但好歹平稳安全,这个人行飞机,怎么看都不安全啊,一路上还有树枝不停的擦过,差点就毁了她的花容月貌。 要是换个正常人,阮绵绵还有可能施展她的聪明的头脑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可是碰上朱雀这种一根筋的,一下堵死了她所有的可能。 阮绵绵欲哭无泪,为自己默哀了数秒。 朱雀是摆明了不可能放下她的,既然不能改变,那就随遇而安吧。 阮绵绵是个十分识趣的人。 只是这么被掳走了,不反击一下怎么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眼微眯眯了,对着朱雀道:“死鸟,我告诉你,虽然你长得不错,但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你要是心慕于我,想对我行不轨之事,来个生米煮成熟饭,那我告诉你,你完全想错了我!我可是会宁死不屈的!除非象你们王爷那种绝色美男,我才会勉为其难地跟他有一腿。” 朱雀脚下一顿,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了她。 阮绵绵一愣,不会是被她的话刺激了吧? 不可能呀,这傻大个傻得跟个算盘珠子似的拔一拔动一动,怎么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有所触动了呢? 难道里面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原因么? 还是说这傻大个是装傻充愣,扮猪吃老虎? 想到这个可能,阮绵绵不禁暗自提高了警惕,有些后悔没事逗弄他了。 不动声色的将腕中藏着的瑞士军刀打开了。 盯着朱雀的眼睛,试探道:“傻大个,我可警告你,你别对我动什么歪脑筋,否则我会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朱雀的唇狠狠的扯了扯,嫌弃地看了眼阮绵绵,冷冷道:“你放心,我不会对你有什么想法的。” 阮绵绵一气之下冲口而出:“我这么个青春美少女,你居然对我没有想法?你不是男人吧!” “……” 这丑村姑有毛病吧?这是想他对她有想法,还是怕他对她有想法啊? 见朱雀僵硬郁闷的表情,阮绵绵乐了,也放下心来了。 看来这个傻大个对她不会有什么不轨之心了。 她就说嘛,这傻大个虽然看着凶残的样子,绝不可能是个好色之徒。 此时的阮绵绵似乎忘了人家朱雀是嫌她丑。就算是想好色也得有色给他看啊。 “喂,死鸟,打个商量,你能不能别拎着我?这样我很难受啊。” “喂,死鸟,能不能告诉我,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喂,死鸟,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抱着我走,你知道么?你这么粗鲁以后是会找不到女朋友的。” “喂,死鸟,能不能给我来杯蜂蜜水喝啊,我的喉咙都快干死了!” “喂,死鸟,你知道不知道你这叫强抢民女,这是犯法的懂不懂?” “喂……” 在阮绵绵一路的噪音下,朱雀终于忍无可忍,一个刹车站住,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 “哎呀,死鸟,你终于想明白了,是不是想放了我了?”阮绵绵眉开眼笑。 朱雀盯着阮绵绵好几分钟,直到快把阮绵绵盯的长蘑菇了,才恶狠狠道:“我叫朱雀,不叫死鸟!” 不等阮绵绵反应,又带着阮绵绵飞跃而去。 “……哎……你放开我……你这个死鸟……朱雀不是鸟么?你天天板着个死人脸,不是死鸟是什么?” “……” 要不是王爷等着救命,好想捏死这个丑村姑怎么办? 朱雀的手用力捏了捏,瞬间阮绵绵觉得衣领被揪得更紧了,紧得她喘不过气来。 “松手,松手,再不松手,你就只能带着我一具尸体回去了。” 朱雀忍无可忍,低吼:“闭嘴,我这是帮你完成愿望!” “……” 阮绵绵一愣,有些蒙圈,她什么时候向这个傻大上许愿了? 就算是她有愿望,就这个傻大个能帮着她完成? 别逗了! 见阮绵绵终于安静了,朱雀感觉清静了许多,遂沉声道:“你不是想跟我家王爷有一腿么?我成全你。” “……咳咳……”阮绵绵差点被自己的一口口水给呛死。 她什么时候说想跟那毒舌王爷有一腿了? 这朱雀不会是傻的得了臆想症了吧? 见阮绵绵如遭雷击的样子,朱雀眼中闪过一道笑意,随即淡淡道:“正好王爷也等着用你,一会你主动点。” 用…… 这是什么鬼话? 阮绵绵脸黑成了墨。 这时一股大力把她扔了出去,半空中,她连翻了向个跟头,终于就地一滚,让自己安全的着陆。 “擦!” 阮绵绵正待破口大骂时,耳边响起一道惊喜声:“朱雀,你居然这么快就找到女人了?真是太好了!” “嗯,一时找不到好的,先让王爷凑和用吧,我再去找好的。” “……” 阮绵绵这时第二次听到用字了,要不是朱雀跑的快,阮绵绵发誓,一定要朱雀尝尝她的厉害。 “快把她给王爷送去。” 一道清脆的女音疾飞而来,不等阮绵绵反应过来,她就被那女人抓了起来,又飞射了出去。 阮绵绵这时无比的憎恨自己法术失灵了,要是她有法术在,何至于象一只布袋被人这么拎来拎去毫无反手之力? “王爷,解药来了。” 阮绵绵又一次被扔了出去。 这次,这个女人倒比朱雀温柔,直接把她扔到了一个温热柔软的身体上,她的手才触及那具身体,一股带着麝香的灼热气息就袭卷了她,把她笼罩于几乎将她焚烧的热浪之中。 “天,这么烫!” 阮绵绵的手接触到男子滚烫的皮肤后,烫得顿时缩回了手。 就在她缩手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摄住了她的手腕,一把把她拉入了男人热得将人烫伤的怀里。 “放开……唔……” 阮绵绵话还未说完,唇就被男子的唇狠狠的封住,入眼是男子腥红如兽的目光,仿佛随时要将她吞噬。 千年焚心草,千年的销魂花,千年火莲子,千年的龟玉屏,还有千年的火茸参。 闻着男子身上这些草药的味道,阮绵绵快要疼哭了。 这些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才地宝啊,就算是她前世这么有钱,想买全了都是要费上不少力,可是这个败家的王爷居然把它们都这么生吞下去了,真是暴殄天物啊。 关键是这些东西单吃都是大补的好东西,可是这么一混在一起吃,除了变成极品春药,没别的效果! 她心疼的要滴血了。 不但心疼,连胸也疼。 第六十二章 谁轻薄了谁 她的旺仔小馒头快压碎了! 好疼…… 阮绵绵想哭,疼得想哭! 呜呜…… 阮绵绵终于愤起了,用力咬向了男人冰冷的薄唇。 一股铁锈味瞬间就弥漫了阮绵绵整个口腔。 男子腥红的眼中闪过一道暗沉如刀尖般晦暗的幽深,当这道如闪电般的冷光划过阮绵绵的脸上时,男子顿时如被雷击般瞳仁紧缩。 “砰!” 一股大力将阮绵绵击飞了出去…… 疼,全身都疼! 这次不但是胸疼了,连背也疼了。 该死的毒舌王爷轻薄了她不说,居然吃饱了打厨子,把她利用完了就把她扔了出去。 这是她一天当中第四次被扔了,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阮绵绵捂着胸口,美目冒着火光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 “该死的,这次你要是不给老子一个交待,老子发誓一定让你尝到老子的厉害。”阮绵绵咬牙切齿,森然的注视着尧螭玖。 尧螭玖冷冷一笑:“交待?本王还没让你给本王一个交待!你一个丑破天际的村姑居然敢趁着本王中毒之时轻薄本王,你说你该怎么死?” “……” 妈的,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明明是这个毒舌男轻薄了她,居然还反咬一口说她非礼了他? 这还有点天理么? “我轻薄你?你是不是中毒把脑子也毒坏了?”阮绵绵气得小脸都胀得通红了:“你不瞧你这样子,浑身是血,眼珠子红得跟鬼似的,被你碰的女人除了吓死就是死得不能再死,我是疯了还是傻了居然还非礼你?我非礼你还不如去非礼一只猪!”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尧螭玖勃然大怒,这个该死的女人居然骂他堂堂一个王爷不如一口猪,简直是罪该万死! “嘁,再说一遍也不能改变我嫌弃你的事实!”阮绵绵嗤之以鼻:“喂,毒舌男,别怪老子不提醒你,你这身上的春药再不解的话,你就等着身里的玉魄寒毒与春药一起发作,到时受尽折磨而死吧。嘿嘿。” 尧螭玖眸光一沉,突然如鹰般腾身而起直扑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一看不好,撒丫子就往外跑。 她连滚带爬的才爬起来了,只觉脖子上一紧,然后整个人都被拎了起来,四肢还保持着跑步的动作。 我去,又被当布袋拎起来了。 阮绵绵气得肝疼了,到了古代真是万事不顺,不但没吃没喝被虐待不说,还时不时被人当布袋拎。 是个人都能对她为所欲为,她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好好找老头子算算账,他还是她亲爷爷么?不但让她法术失灵不说,还把她扔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受尽了欺凌。 尧螭玖眸光闪烁地盯着手下的这个小村姑,心里掀起了惊滔骇浪。他身中寒毒之事,除了他四个心腹侍卫知道外,就只有给他下毒的人知道了,现在这么一个小小的村姑居然也知道,不但知道他中了寒毒,居然连他中的寒毒的名字都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这个村姑一定是与下毒的人有关系! 想到这个毒折磨了他十几年,发作时更是人不人鬼不鬼,尧螭玖的目光变得阴冷无比。 手,一下紧紧的握紧。 阮绵绵只觉领子一紧,几乎把她勒得窒息了。 她拼命的挣扎,踢打,只是她的这点力量对于尧螭玖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根本不在尧螭玖的眼里。 尧螭玖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看着阮绵绵作出垂死挣扎,眼底浮现出冷残的腥色。 手又忽得一下摄紧,发出骨节活动的咯咯声,让阮绵绵有种颈椎骨都要被尧螭玖折断的错觉。 “呃……” 阮绵绵艰难的伸出了舌头,用力的呼吸着。 这个该死的古代,没有人权的古代!还有尧螭玖这个变态男! 不就是没答应给他当解药么?他就想用这种方法来杀了她! 她好不容易重新活过来了,难道就这么死了么? 阮绵绵昏昏沉沉,手慢慢的耷拉下去,不小心碰到了自己的腰,一个硬梆梆的东西正好顶在她的腰上…… 枪! 她脑子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想到之前为了以防万一腰间放了把枪,现在不用更待何时? 求生的欲望让阮绵绵用心全力长吸了一口气,然后嗖得拔出了手枪,灵活的三百六十度一个反转,枪口对准的身后就扣下了板机。 “砰!” 一股血腥弥漫了开来,阮绵绵脖子一松,清新的空气喷薄的涌向了她的肺部。 她贪婪地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然后又十分利落的翻了几个身,背靠在了一个五个围抱粗的大树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正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她的尧螭玖。 “王爷,流血的滋味销魂不销魂?” 尧螭玖紧抿着唇,一手捂着腰部,鲜血如泉涌般喷了出来,可是尧螭玖却仿佛没有知觉般,只是用幽深的墨眸死死地盯着她的手枪。 “这是什么暗器?” 尧螭玖的目光中不但有戒备,还有一份狂热。 到底是久在高位的人,一眼就知道阮绵绵手中武器的价值。 “王爷……” 远外四道身影飞奔向了尧螭玖,一个个面露焦急之色。最后一人就是朱雀,朱雀手里居然还拎着一个女孩子。 阮绵绵看到了,不禁唇抽了抽。 这个傻大个还真是去又找了一个女孩,不过看那女孩子的身影怎么这么熟悉呢? 阮绵绵微眯了眯眼,从脑中去寻找这个女孩的身份。 不过就在她思考之时,耳边传来女子愤怒的吼叫:“敢伤我主子,我杀了你!” 女子仿佛飓风般袭卷向了阮绵绵,手中的刀更是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寒光。 阮绵绵眸光一冷,抬手就是一枪。 “叮!” 女子手中的刀被一枪打断,虎口更是被子弹的力量打得鲜血淋漓。 “青龙!” 白虎等三个侍卫大惊失色,都又惊又疑又戒备地盯着阮绵绵,然后不约而同的挡在了尧螭玖的面前。 青龙? 阮绵绵不禁挑了挑眉,一个女侍卫居然取名叫青龙?真是好奇葩。 修仙文里一般不是女侍卫都叫朱雀的么?阮绵绵的目光不禁看向了正愤怒地盯着她的朱雀…… 原来傻大个也会有不同的表情啊。 她还以为朱雀除了面瘫就只是面瘫呢。 “呵呵,别随便乱动啊,要是再乱动,我可能控制不了我的小宝贝噢!我家小宝贝的脾气可不怎么好,容易发火。” 阮绵绵轻笑着,将殷红的唇凑到枪口上叭叽亲了一口。 明明是一个丑不拉几的小丫头片子,身上连三两肉也没有,满头的头发更是干燥枯黄的跟茅草似的。 可是在尧螭玖等人的眼里却看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性感与妖娆,如同要吸食男人精血的妖精般,让人舍不得挪开眼睛。 白虎们也看得目瞪口呆,面红耳赤。便是刚才被阮绵绵打伤的青龙脸上也露出羞色。 “不要脸!” 第六十三章陈彩玉的恶毒心思 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了发声处。 阮绵绵挑了挑眉,她以为身为人质除了她敢跟恶势力叫板外,这古代应该没有人敢这么挑战这群明显不怀好意的集团了,没想到这才一会就又碰上一个了。 她是不是该为那个少女点个赞啊? 阮绵绵妙目好奇的打量着那个胆大包天的少女。她很想知道拥有这么强大心理承受能力的村姑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技能,能让她堂而皇之的对着尧螭玖叫骂。 难不成跟她一样是穿越而来的?这让阮绵绵有点心动。 “看什么看?阮四丫,你还要不要脸?当着这么多的男人就发浪发骚?恨不得天下男人都入你的骚洞,你真是丢尽了我们陈家的脸!” 少女只一开口,就破灭了阮绵绵所有的幻想。 阮绵绵顿时黑了脸,搞了半天,那个少女不是骂的尧螭玖,而是骂她不要脸啊! 她哪不要脸了?如果说被强暴就反抗是不要脸,那么不反抗倒成了贞洁烈妇了? 等等,陈家? 阮绵绵仔细地端详着躺在地上少女,少女正竖着一对与朱氏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的三角吊白眼,恶形恶状的瞪着她,眼神中充满了浓浓的恶意与恨意,仿佛随时就要把她吞噬了般。 “陈彩玉?” 阮绵绵一阵的愕然,陈彩玉是阮绵绵这身子名誉上的堂姐,陈大壮的大女儿! 怪不得之前见到陈彩玉时,她有种熟悉感呢,感情是熟人啊。 不过陈彩玉在陈家虽然地位不如朱氏的老来女陈娇娇,但作为老陈家的第一个孙女,也是被千宠万爱着的呢,看陈彩玉身上穿得细棉细布,头上戴的银簪子,腕上挂着的玉镯子就知道她在家里是如何的受宠了。 这样被宠在手心里的陈彩玉怎么会跑到深山老林里来被朱雀给抓住了呢?真是好奇怪的说。 还有她好象没有得罪过陈彩玉吧?为什么陈彩玉如看杀父仇人一般的瞪着她? 阮绵绵不禁看向了朱雀,眼神中充满了询问。 不过朱雀本来就不善言词,再加上阮绵绵伤了他家的主子,他不杀了阮绵绵就算是好的了,哪能回答阮绵绵的话? 朱雀不回答阮绵绵,陈彩玉却更愤怒了,指着阮绵绵就破口大骂:“小贱人,你看什么看?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就算脱光了站在我家王爷的面前,我家王爷也不会看你一看的!你给我滚,滚啊!” 我家王爷? “……” 敢情陈彩玉是看上了尧螭玖,把她当成了假想的情敌了啊? 怪不得陈彩玉能被朱雀给抓来了,估计是偶然发现了尧螭玖一行人,看上了尧螭玖就暗摸摸地跟了上来,跟着跟着跟丢了,然后又被出去抓女人的朱雀发现了带回来了。 “你家王爷?”阮绵绵似笑非笑地瞥了眼站在一边正虎视眈眈瞪着她的尧螭玖,啧啧道:“王爷真是好眼光啊,居然找了这么个貌美如花,出口成脏的女人。” 阮绵绵有意把貌美如花这四个字说得加重,明显就是带着嘲讽之意。 陈采玉虽然打扮得花枝招展,但架不住她遗传基因太差。陈大壮就是一个粗鄙的农夫,长得又黑又壮,小朱氏更是丑破天际的农家妇人,肥得跟猪有一拼,试问他们两人生出来的能好看到哪里去? 别说好看了,连过得去都是抬举了陈彩玉! 偏偏陈彩玉丑人多作怪,没有一点的自知之明,还以为阮绵绵真是夸她长得如花似玉。 她对阮绵绵瞪了一眼,鄙夷道:“怎么着?小贱人,现在知道比不上我美了吧?我可警告你,别想勾引我家王爷,我家王爷喜欢的是我这样漂亮的女人,你长得这么丑,就算你脱光了站在王爷面前,我家王爷都不会看你一眼的!你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趁着我家王爷没发火,你有多远滚多远!” “呵呵,张口闭口你家王爷,陈彩玉,我记得你好象还没出嫁吧?你这般没名没份的就成了别人的女人,你该有多贱啊?” “你……”陈彩玉双目冒火恶狠狠的瞪着阮绵绵,正要张牙舞爪地冲向阮绵绵时,余光看到面无表情的尧螭玖。 顿时,她三角眼一转,露出可怜兮兮的神情看向了尧螭玖,憋出娇滴滴的声音:“王爷……” “妈呀!”阮绵绵听了吓得一个激灵,对陈彩玉道:“大堂姐啊,你快点拿刀砍死我吧,我情愿被你砍死也好过被你这声音吓死,太吓人了,你确定你是喜欢上尧螭玖而不是想害死他么?你是尧螭玖的对手派来的吧?想让你用你恐怖的声音兵不血刃的谋杀他的吧?” “你……” 陈彩玉又气又怒又羞又愤,紧咬着一口黄牙,要不是尧螭玖面前她要装着淑女,她一定去抓花了阮绵绵那张可恨的嘴脸。 “我什么我?有种来打我啊!你又不是没打过!”阮绵绵嗤之以鼻。 陈彩玉气恨得握紧了拳头,几乎把指甲都掐到了肉里,掐出血来。 她三角眼殷殷地看向了尧螭玖,只希望尧螭玖能为她作主。之前带她来的人可对她说过,只要侍候好了尧螭玖,荣华富贵随手可得。 荣华富贵算什么?她要的是尧螭玖的疼爱! 当她第一眼看到尧螭玖就喜欢上这个男人了,发誓一定要得到这个男人,哪怕是绑也要把他绑回家去! 没想到她看上的人身份竟然这么高贵,居然是一个王爷,这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惊的是她差点得罪了一个有权有势的贵人,喜的是原来这个贵人早就对她有了心思,居然不顾身份让人把她掳了来,欲成就好事。看来早就对她情根深种,已经到了不管不顾的地步了。 可是男人再喜欢她也禁不住不要脸的勾引啊。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偷腥啊? 便是看惯了她这般如仙般的美色,也可能想尝尝小贱人那种清水挂面的滋味吧? 阮绵绵这小贱人,竟然敢背着她勾引她男人,简直是罪大恶极! 该死的小贱人,她一定不会饶过这个小贱人!等回去后,她一定要让奶奶把这个小贱人卖到窑子里去,让千人骑,万人跨,看这个小贱人还敢不敢勾引她的男人。 陈彩玉恶毒的盘算着,眼神却看向了尧螭玖。见尧螭玖的目光如胶着在阮绵绵身上时,更是又妒又恨。 男人果然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 有了她这么漂亮的女人还不满足,居然还对阮绵绵这个小贱人有了心思。 不行,她一定要想法子弄死阮绵绵,不能任这小贱人这么勾引她男人了。 ------题外话------ 小妖精们,再不留言,我就扒光男主把他扔山沟沟里去啦。 第六十四章 我能不能选择老死 眼睛看向了尧螭玖的腰间,那里正鲜血直流。 陈彩玉顿时眼睛一亮,阮绵绵这个小贱人真是愚蠢,为了装贞洁烈妇竟然真的伤了王爷,这可好了,正好给她一个机会光明正大的弄死阮绵绵这个小贱人,还能向王爷表忠心,简直是老天有眼啊! 她眼骨碌碌地一转,拿起了身边的一根棍子就冲向了阮绵绵,嘴里还骂道:“贱人,小贱人!你居然敢伤了我家王爷,我杀了你!” “你家王爷?”阮绵绵戏谑地看向了脸色铁青的尧螭玖,一脚踢向了冲向她的陈彩玉。 这一脚可不带一点情面的,加上阮绵绵认穴奇准,直接就踢在了陈彩玉中脘穴上,顿时就疼得陈彩玉晕了过去。 看了眼如死狗般躺在地上的陈彩玉,阮绵绵无良的耸了耸肩,对着尧螭玖似笑非笑道:“哎哟,不好意思啊,王爷,把你家女人给踢晕了。” 尧螭玖眼闪了闪,突然闪电般拔身而起飞扑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眼神一变,拔起了手枪对着尧螭玖就是一枪。尧螭玖人在半空,竟然诡异的掉转了身体,在千钧一发之时竟然避开了阮绵绵的子弹,子弹贴着尧螭玖头皮擦过,泛起一股子毛发烧焦的味道…… “王爷……”朱雀他们四人大惊失色,如影相随的也扑向了阮绵绵。 一时间五条人影如附骨之蛆扑向了阮绵绵,并且在空中进行了阵法的转变,让阮绵绵看得眼花缭乱,根本不可能确定目标。 枪声连连响起,但每每扑空。 阮绵绵脸色铁青,就在她抬起手准备再开枪时,一股强大的危机感袭向了她。 “抓到你了!” 耳边传来尧螭玖冰冷的声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瞬间包围了她,她只觉手上一疼,枪支从她的手中脱落。 阮绵绵只觉眼前一只大手闪过,她的手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尧螭玖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美得干脆利落。 如果不是贪的是她的东西,阮绵绵一定会给面子的拍案叫好。 不过枪被抢了也就算了,阮绵绵只觉脖子嗖得一紧,一股灭顶的窒息感袭向了她…… 她人在半空,呼吸困难,脚下的风景飞快地飞过,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尧螭玖的动作慢了下来。 “说吧,你想怎么死?”尧螭玖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将她顶在了树干上,炙热的身体紧紧的贴向了她,她的身体完全被覆盖在他的身下,不留一丝的缝隙。 “……”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她倒是想说话,问题是她都快被憋死了,还能说得出话来么? 看着阮绵绵痛苦的样子,尧螭玖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快意。 他轻舔了舔唇,将唇间的血迹舔拭干净。 多少年了,没有人让他见过血,没想到在这小山沟沟里翻了船,被一个面目可憎目不识丁的小村姑给伤了。 他该怎么折磨她呢?就这么轻易死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 手微松了松,让新鲜的空气渗入了阮绵绵的胸腔。 “咳咳……”阮绵绵贪婪的吮吸着新鲜的空气,把胸口的废气都用尽全力地咳了出去。 好不容易平息了身体里的不适后,阮绵绵道:“你真让我选择死的方式么?” “你是在怀疑本王说的话么?”尧螭玖森然道,心里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些许的失望。这个胆大包天的村姑不是该宁折不弯么?要不也该跟他斗智斗勇么?怎么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了呢? 这可是唯一一个能伤了他的人,怎么能这么无趣呢? “那……我能不能选择老死?”阮绵绵弱弱道。 “……” 尧螭玖瞳仁一缩,幽深如海,眼底竟然不经意地划过一道几不可闻的笑意。 他自从懂事以来,还从来没碰到这样类型的人过。 仰慕他的人都是千方百计的想着法子勾引他,在他面前刷好感。 憎恨他的人则是想尽办法的暗杀他,各种计层出不穷的陷害他。 得罪他的人是恨不得爹娘少生了一只腿般的远离他,生怕被他惦记上。 而眼前这个少女完全颠覆了他对女人的认知,凶残的时候如护崽的母兽,面不改色的痛下杀手,血腥残忍,装弱的时候又如一只无害的小白兔,一副人畜无害的柔弱模样。 偏偏她装弱并不是懦弱,更不是不要脸的没有了脊梁骨,反而是用一种黑色幽默来迷惑对手。 真是个有趣的小东西! 生活如此无趣,是不是可以逗弄一阵再弄死她呢? 尧螭玖的墨眸里闪过一丝的兴味,大手突然摄住了阮绵绵的下巴,声音里透着性感的暖昧:“如果你能让本王满意的话,本王也许会考虑你的要求,嗯?如何?” 他的声线非常的浑厚,更是自带共鸣,仿佛悉尼歌剧院中最昂贵的音响,泛响出性感的沙哑。他的鼻息带着几乎烧伤人的灼热喷在了阮绵绵的脸上,随着他的呼吸,忽重忽轻,如同缠绵的轻纱,萦绕于阮绵绵的肌肤上,烫得她面红耳赤。 她活了两辈子还第一次与男人这么亲近过! 之前被尧螭玖强吻不算,因为那时尧螭玖不清醒。 但现在尧螭玖可是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面对如此清醒的调戏她的男人,哪怕是强势的阮绵绵也混乱了。 “你离我远点!”阮绵绵用力推搡着尧螭玖。只是此时的她却不知道,受了尧螭玖影响的她,她的力量对于尧螭玖来说不啻是隔靴搔痒,甚至让尧螭玖有种被挑逗的错觉。 尧螭玖只觉一只软绵绵的小手在他的胸口拂啊拂的,揉啊揉的,惹得他鼻息变得粗重,小腹间更是泛起一股子难以抑制的热意,刚才被枪伤疼痛压制下去的春药竟然排山倒海的袭向了他,让他渐渐的有些迷糊。 她的手…… 真舒服! 尧螭玖眼微眯了眯,一把抓住了阮绵绵的小手,然后用力的摁在了他胸口。 ------题外话------ 今天是情人节,发段缠绵粘乎的。小妖精们祝情人节快乐。 第六十五章 站累了歇歇脚行不 “你……你……干什么?”阮绵绵大惊失色,掌下的热度几乎把她烫伤,想抽回手,却被尧螭玖紧紧的摁住。 “取悦本王……本王就饶你一命!”尧螭玖一口咬住了阮绵绵绵软的小耳垂,将唇间的热意息数喷入她的耳蜗里,声音里更是透着被春药折磨过后的嘶哑与性感。 “轰!”阮绵绵的脸一下烧得跟快开的水一般,热得她难以呼吸。 这种感觉比之前窒息的感觉犹胜几分。 她别过了头,试图躲避尧螭玖火热的唇,才一扭头,耳上传来一阵的撕痛。 耳尖上传来的濡湿与淡淡的血腥味提醒着她,她的耳垂还在某个不要脸的男人的唇间。 “你……”阮绵绵又气又急又疼,却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只得恶狠狠的瞪着眼前这个始作俑者。 男人的眼中迅速划过一道笑意,火热的舌尖居然又变本加厉的舔了口她的伤口:“帮你消消毒!” 消毒? 谁消毒用口水消毒的? 又不是野兽! 阮绵绵气呼呼地瞪着尧螭玖,唇紧紧的抿着,半晌憋出两个字:“禽兽!” “禽兽?”尧螭玖玩味一笑,将身体更加的贴近阮绵绵,几乎将她胸腔中的气息都掠夺得一干二净,大手抚上了她的锁骨,用折磨人的速度慢慢的下移…… 他那对廖似深潭,瑰丽逼人的墨眸,晕染般的盯着她的眼,声线变得暗哑莫名:“也许本王该让这两个字名符其实……” 手猛得一紧,用力握住。 “浑蛋!” 阮绵绵又疼哭了,为了她多灾多难的小馒头。难道就逃不过不是压碎就是捏碎的命运么? 还能不能让它茁壮成长了? 看着怀中少女晶莹的泪珠,尧螭玖冷硬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变得一软,粗糙的大手仿佛自主般拂向了阮绵绵的眼,抚去了那颗泪珠。 阮绵绵愣在那里,没想到这个傲娇的毒舌王爷还有如此温柔的一面。 “别哭了……”尧螭玖声音变得柔软,有着连他也不察觉的怜惜。 “我就哭!哭给你看!” 不知道是尧螭玖此时的温柔给了阮绵绵错觉,还是到古代后一系列发生的事让她疲惫,她竟然失控般的撒起娇来。 不但嘟着嘴瞪着尧螭玖,连身体也反抗般的扭动起来,此时的她完全忘了她正伏在一个被春药折磨的快失去理智的男人的身下,更忘了兽就是兽,哪怕有一瞬间的温存也改变不了他猎食的本性,何况理智濒临失控的兽…… 随着她的扭动,尧螭玖眼中的温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血腥的幽深暗沉。 “这可是你自找的!” 向来不会委屈自己的尧螭玖在确认自己不讨厌眼前这个女子,甚至还很有兴趣的状况下,遂不再控制自己的理智,放纵出身体的本能,他喘着粗气,一口咬在了阮绵绵柔嫩的玉颈上,贪婪地吮吸着属于她的馨香与软糯,大手更是一把撕开了她身上的衣服,寻找着让他清凉的所在…… “啊……混蛋……你放开我!” 阮绵绵拼命的敲打着尧螭玖的肩,那力量却如蝼蚁般的弱小,根本不能撼动尧螭玖分毫,反而激起了尧螭玖身体里嗜血的野性。 啃咬更加的激烈,从脖子移到了锁骨,更有向下的趋势。 尧螭玖更是嫌阮绵绵双手碍事,竟然空出一只大手直接就抓住了她的两只小手放置在她的头顶上,然后对着这具稚嫩的身体为所欲为。 “混蛋……呜呜……禽兽……王八蛋!你要敢动老子,老子弄死你……呜呜……”阮绵绵嘤嘤地哭着,嘴里还强势的骂着。 看着胸前移动着的毛绒绒的大脑袋,阮绵绵泪流满面,不是传说这个九王爷是不近女色的么?不是传说九王爷被下了当朝最烈的春药扔到女人堆里都面不改色么?不是说九王爷是断袖么?怎么现在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啊?总不能他把她当男人了吧?呜呜……传言真是害死人啊! 嘤嘤嘤…… 阮绵绵哭了一会,见尧螭玖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终于决定自救了。 她抬起了修长的小脚丫,然后对准尧螭玖的腿间踢了过去。 “你要敢踢本王,本王做死你!”尧螭玖猛得抬头,腥红如血的魔眸狠狠的射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身体一僵,脚拐了个弯,然后挂在了尧螭玖的腰侧,没骨气道:“我站累了,歇歇脚成不?” 然后尧螭玖目光凝视着她,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般。 然后…… 然后尧螭玖就晕过去了。 身体里的玉魄寒毒,加上始上最烈的春药,再加上腰间的枪伤,再加上阮绵绵给他下的麻药,他能绷到差点把阮绵绵给强了,这强大如猛兽般的体质,阮绵绵除了敬佩就是佩服了。 “我让你咬我!” “我让你啃我!” “我让你捏我!” “我让你威胁我!” “我让你轻薄我!” “我让你把我当男人!” 阮绵绵骂一句就踢尧螭玖一脚,完全不留一点的情面,她小脸绷的紧紧的,小脚丫更是往尧螭玖枪伤上辗,直到伤口上鲜血直流。 尧螭玖仿佛不知道痛似的,脸胀得通红,昏迷中嘴里还厉声威胁:“快给本王……” “……” 都这样的还想女人? 阮绵绵脸黑成了炭,正抬脚欲往尧璃玖腿间踢的时候,只听尧螭玖接着道:“……抓住她!” 阮绵绵一个踉跄,脚踢歪了,踢在了尧螭玖的腿上。 “能不能别大喘气?把一句话说完整了?这容易让人误会知道不知道?都快死了还想抓老子!你这得多大的执念啊?明明是老子被你轻薄了,你占了老子天大的便宜,你还恨上老子了?这还有没有一点的天理?” 她居高临下恶狠狠地瞪着躺成大字,因为疼痛眉紧紧蹙起的尧螭玖,又看不顺眼了:“真是个傲娇的货,都疼成这样了,居然还躺得这么大义凛然,你示弱一点就会死么?” 阮绵绵又打又骂了一会,终于把气都撒出来了,看了眼自己支离破碎的衣服,准备去空间里找件衣服换上,然后不管尧螭玖的死活的离开。 想强暴她的男人,她不弄死他就算是手下留情了! 阮绵绵气呼呼地闪入了空间,才进空间,寻金鼠就哭丧着脸扑向了她:“呜呜……娘亲……你要杀爹爹,老天惩罚你,泉水快没了……呜呜……” 娘亲?什么鬼? 爹爹?那是什么东东? ------题外话------ 小妖精们,你们再不留言,我就不救王爷啦。 第六十六章 娘,我给自己找了个爹 不过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的宝贝泉水。 阮绵绵火急火燎冲到了泉水边,只见原来大腿粗的泉水又变成了眼泪水那么一滴一滴地在那里垂死挣扎。 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靠!”阮绵绵气得骂了句粗话。 回头一把拎起了寻金鼠,恶狠狠地揉捏着它肉呼呼的身体:“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呜呜,娘亲……” “说人话!” “人话就是人家在网络修仙文里看到,女主收的第一只强大的宠物,那宠物都叫女主娘亲的,而且女主对那宠物比亲生的儿子还好,所以……”寻金鼠一面说一面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阮绵绵的脸色。 “所以你觉得我对你不好?所以你还给自己找了个爹?”阮绵绵眯着眼冷笑。 “……”寻金鼠扭过头,弱弱道:“也不是这么说,虽然你对我不错,可是还可以更好一点点是吧?还有……” “还有你这么有主见,这么喜欢外面那个毒舌,不如你当他的宠物去,叫他娘亲吧。”阮绵绵揪着寻金鼠就要往空间外跑。 这吃里爬外的鼠,她可养不起! “不要!”寻金鼠惊恐的瞪大了鼠眼,四只小爪子紧紧的扒住了阮绵绵的手,如丧考妣地哭求:“娘亲,不要抛弃我……呜呜……我从小没爹没娘没有母爱,连个兄弟姐妹也没有,好不容易找到了你,才享受到身为鼠的温暖,所以求求你,不要抛弃我……我以后一定少吃点……不……我可以不吃……我还可以出去耍鼠戏挣钱养你……只要你留下我……呜呜……” 寻金鼠不知道从哪找出一块粉红的绢布,用一只前爪抓着抹起了眼泪。 明知道寻金鼠是装的,但看着它又哭又求装模作样的小可怜样子,阮绵绵不禁乐了。 她没好气的瞪了眼寻金鼠:“行了,别装了。说说这泉水怎么回事吧。” “是,娘亲!”寻金鼠一下收住了泪,对着阮绵绵露出讨好的笑。 “不要叫我娘亲,你也说了修仙文里是强大的宠物才叫女主娘亲的,你觉得你是强大的宠物么?”阮绵绵毫不留情的打击寻金鼠。 “……”寻金鼠受了一万点的暴击,用手帕抹了把泪,苦着脸:“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是弱了点,但是我总有一天会……” “那等你强大了再说吧。”阮绵绵打断了它的话,直接道:“现在说重点吧。没有泉水,你连命都快没了,还能强大到哪去?” “……” 寻金鼠只沉默了一会,那颗受伤小心脏就得到了平复,然后化悲愤为力量,清了清嗓子,慷慨激昂,声情并期茂道:“百家讲坛,弹球古今,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你英姿飒爽,潇洒如风,拔出手枪,扣响板机,”砰“的一声,我爹就……” 看着阮绵绵不善的眼神,作为有眼色的鼠立刻变了称呼:“九王爷就扑通一下倒在了地上,空间里顿时飞水走石,漫天黄土,天地变色,绿植枯黄,遮天蔽地仿佛末日来临,那碧幽幽的泉水忽得就干了一半!这时你一不做二不休,显出了泼妇骂……呃……显示出巾帼英雄的本色,竟然不畏恶势力,不屈从权贵,面对强权的压迫,顶风作案,直接就一脚就踢在了九王爷的腿上!这一脚踢得好啊,踢得妙啊,踢那是呱呱叫,踢得九王爷少了半条命,空间泉水更是干了一大半,然后你威武霸气,大显身手,显示出独步天下的超绝武力,左勾拳,右扫腿,就这么左一拳右一腿,一腿一拳打得九王爷气息奄奄,然后泉水就成这样了。” 寻金鼠说完滋溜一下扑到了泉水边,毫无形象地号了起来:“哎呦,我的泉水啊……我的宝贝啊……我的心肝肉啊……昨夜你还水汪汪,怎么今天就成干瘪货?你年纪青青怎么就死了?真是红颜未老身先死……你生前没享一天福,死后没烧一点纸。你冬天冻成大冰块,身体冻成胡萝卜,夏天没吃又没喝,饿得瘫成一汪水,你春天……” “闭嘴!你这是哪学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以后不准去看电视了,都学了什么玩意儿?”阮绵绵额头一阵的黑线,忍无可忍,一脚踢飞了寻金鼠。 寻金鼠一骨碌的滚了回来,鼠眼溜溜地看着阮绵绵,委屈道:“经过我这段时间看网文的心得,我发现我们现在的经历应该属于种田文,既然身为种田文中的强大宠物,我总得接点地气吧?你看我刚才哭的样子象不象乡下老太太死了娘?” 阮绵绵斜睨了它一点,冷笑:“娘?刚说我是你的娘,现在就哭丧了?感情你时刻准备着我去死啊?” 寻金鼠眼珠子骨碌碌的转了几圈,连忙咧开嘴讨好道:“哪能啊?再说了,你不是不答应当我娘亲么?对了,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怎么才能恢复泉水旺盛的生命力啊?问我啊,我知道!” 阮绵绵看了眼这个戏精上身的寻金鼠,冷着脸道:“你说吧,你到底想我做什么?” 寻金鼠一把扔掉了手中的粉红手帕,高兴地就要开口。 就在它开口的瞬间,阮绵绵威胁道:“如果要老子以身相许,我就把你扔给他去当解药。” 寻金鼠一愣后,快速地捡起地上的粉色手帕,遮在脸上,羞答答道:“我是公的,不成的。” “……” 阮绵绵有种杀鼠的冲动。 “好吧,我说,我现在就说行不?”见阮绵绵真生气了,寻金鼠立刻老实了:“其实也不难,救活九王爷就行了,那九王爷是天道之子,集一身大运道,你伤他一分,就等于坏了天道之运,天道自然会作出相应的惩罚,所以你救了他,等于是拯救了天道,天道自然会奖励你的。” 阮绵绵似笑非笑道:“那是不是我要是以身相许,再顺便给他生个娃,天道还得重酬我啊?” “你要愿意的话,未尝不可!” “滚!” 阮绵绵气呼呼的回到了别墅,换了衣服后拿了一些必备的工具走出了空间。 空间外,尧螭玖还如开始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脸半边青得发紫,半边却是红得如火烧。 就算是这样,尧螭玖的嘴里还不停说:“抓住她。” ------题外话------ 精彩留评,就有机会得币币噢。小妖精们,舞动起你们的纤纤玉指吧。 第六十七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绵绵脸一黑,气得冲上去又想踩尧螭玖一脚。 才一抬脚,脚边寻金鼠正咬着她的裤角,双爪合十,可怜巴巴地乞求着,嘴里念念有词道:“看在泉水的份上,看在泉水的份上。” 阮绵绵回到祠堂时,脸色是阴沉的。因为这一趟上山,她非但没一点的收获,反而让尧螭玖占尽了她的便宜。 把她从头到尾摸了个遍不说,还不能报复回去! 不能报复回去已经够憋屈的了,偏偏她还得违心的救尧螭玖这个轻薄她的王八蛋! 救了也就救了,为了空间的泉水,浪费点体力挖子弹,阮绵绵也认了。可是居然还用了她空间里一支千年的灵芝给那混蛋补身体,她的肉都疼得直颤了! 那可是千年的人参啊,有价无市,就算是花上几千两银子也买不回来的好东西啊!可是偏偏被那四个可恶的侍卫逼着让她拿出来给尧螭玖吃了! 那四个侍卫说了,如果不能让尧螭玖全须全尾的醒过来,就杀光她的全家。 如果她的全家是指陈家的人,那她一定拍拍屁股就走人,还感谢四大侍卫的八辈子祖宗。 可是偏偏她的全家还包括阮蔓青与小包子! 朱雀那个看着傻呼呼的傻大个,没想到关键时候却精得似鬼,直接就点出了阮蔓青与小包子的名字,让她连一点侥幸心理都不敢拥有。 她的千年人参,她的空间灵泉,还有她绝世的医术,就被尧螭玖这个混账王八蛋给笑纳了! “混蛋!啊!”阮绵绵气得把装蘑菇的草筐狠狠地砸在了院子地上。 “二姐回来啦!”小包子听到阮绵绵的声音,高兴跑了出来。 看到兴高采烈的小包子,阮绵绵火气平息了下去,立刻换上温柔的笑容,摸了摸小包子的头“嗯,回来了,家里一切都好吧?” “都好。对了,二姐,奶把粮食给送来了。” “噢?是么?那真不错。”阮绵绵不禁有些诧异,这可不是朱氏的风格啊。 以着朱氏小气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爽快的送粮食来? 反常即妖! 就在阮绵绵沉思之时,小包子兴奋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啊,没想到奶他们真把粮食送来了,两大袋子呢。这下咱们可有粮食吃了!” 小包子眼睛晶晶亮,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向往。 看到小包子可爱的样子,阮绵绵觉得所有的烦恼都随风而去了。 “对了,二姐,刚才你怎么好象很生气的样子?” “……呃,没什么。”阮绵绵眼一闪,作出懊恼之状道:“之前在山里看到了一支灵芝,可是离得太高了,没法采到,所以心情不好。” “灵芝?”小包子听到灵芝时眼睛顿时闪出一道光亮,亮得惊人。 不过他马上又老气横陈对阮绵绵道:“二姐啊,灵芝虽好,但命更重要,既然不容易采到就不要再想了。好东西也得有命享不是么?你可得答应我,以后千万不能自己偷偷去采,知道么?” 看小包子小大人的样子,阮绵绵不禁失笑。 不过笑归笑,心里还是蛮感动了。 对于这个家里来说,一颗灵芝代表着什么,就算是小包子再小也十分的明白,可是小包子面对如此的巨大诱惑,首先想到的是她的安全,而不是金钱,这让阮绵绵感到十分的欣慰。 她感觉对小包子的好没有白白付出。 见阮绵绵不说话,小包子以为阮绵绵还想着那灵芝,又是语重心长的劝道:“二姐啊,不要怪我太罗嗦,你还记得阮七叔家的小毛子哥哥么?” “不记得了,怎么了?”阮绵绵很给面子的答道。 “不记得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小毛子哥哥就是小时候爬树掏鸟蛋从树上摔下来了,把脚给摔折了,到现在脚还跛着呢。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人啊,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千万不能没有金钢钻偏要揽这瓷器活,最后落了个自食其果!姐,你可千万不能因小失大啊,你想一个大姑娘家要是跟小毛子哥哥一样摔坏了腿,以后怎么才能找到好婆家啊?” 见小包子如小大人般一番的说教,让阮绵绵又好气又好笑,她刮了下小包子的鼻子,逗他道:“嫁不到好的二姐就不嫁了,就让沉央养着我呗。” 小包子严肃道:“养着二姐我自然是愿意的,将来我考上状元,挣许多的钱给二姐用,让二姐帮我管家。” “哎呦,说什么养着我,感情是让我替你当管家啊?” “不是,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我的钱全归二姐,二姐当家作主……” 小包子急了,连忙解释,急得几乎快哭起来了。这会子的表现终于和他的年纪相符了。 “好了,逗你玩的。你还当真了!”阮绵绵舍不得小包子着急,连忙安慰起小包子。 小包子这才破涕为笑,却正色道:“不管二姐信不信,不管我将来有多大的成就,我永远听二姐的。” “好。”阮绵绵温柔的摸了摸小包子的小脑袋:“我信你。” 小包子这才好过了许多,走过去捡起地上的筐子,一捡之下惊喜道:“姐,这里面还有野鸡和野兔呢。你真厉害,居然打到野鸡和野兔啊?” 阮绵绵抿了抿唇,她说怎么筐子这么重,原来是不知道哪个侍卫放了猎物在她的筐子里啊。 不过野鸡与野兔才值几个钱?能抵得上她那根千年的人参么? 想到她的人参,她又心疼的脸色不好了。 “咦,二姐,这是……”小包子捡起一根与他小手臂差不多粗,全是须子长得跟萝卜似的东西露出不可思议的眼神:“这是……人……参么?” 小包子虽然没见过人参,但也听说过,知道人参跟萝卜长得很象,这明显不是萝卜的东西自然有可能是人参了。 “嗯,是人参。给大姐补身体的。”阮绵绵有些恹恹地看了眼那根人参,这根人参是空间里自己后长出来的,年份大概是达到五十年年份的样子,比千年人参那是远远比不上的。 “真是人参?那真是太好了!二姐你真是福星,这一出去这么大的收获!这下大姐可以好好补补了。”小包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了。 小包子的好心情感染了阮绵绵,她摸了摸小包子毛绒绒的小脑袋,笑道:“走,让大姐也高兴高兴!” “好!” ------题外话------ 亲们觉得朱氏给的是什么粮食呢?猜对的有奖噢。 第六十八章 白眼狼空间 姐弟高高兴兴地来到了阮蔓青休息的房间,阮蔓青睡了一下午的觉,现在正醒着呢,因为知道有了粮食,心情也很好,心情好了,自然气色不错。 看到阮绵绵回来,脸上立刻露出了放松的笑容。 阮绵绵说要去山里找野味,阮蔓青其实是不赞成的,不过她知道阮绵绵是个有主意的,也劝不动阮绵绵,只能在家里干着急,现在看到阮绵绵平安回来,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二妹,快过来喝口水,在山里累着了吧?打不着东西不要紧,但人一定要保证安全。” 阮绵绵看到水,才感觉自己的嗓子眼里都冒烟了,这一趟上山那是惊心动魄,差点连人带骨被尧螭玖给生吞活剥了,哪还想得到喝水啊? 接过了碗,阮绵绵就猛灌了一口,呛得咳了起来。 阮蔓青心疼地拍着阮绵绵的背,埋怨道:“都这么大了,怎么喝水还呛着?你这么毛毛躁躁的,让我怎么放心你进山啊?要是碰上大虫,你一个糊涂跑错方向,那不是给大虫送口粮去么?再说了你这么瘦,要是大虫嫌你硌牙,虐待你怎么办?” “……” 阮绵绵额头一阵的黑线,没听过老虎吃人还嫌瘦虐待猎物的,这阮蔓青该开了多大的脑洞啊,能想出这一出来? “噗!”小包子忍不住的喷笑了起来。 阮蔓青瞪了他一眼,嗔道:“沉央,你笑什么笑?就知道帮着你二姐阳奉阴违!” “嘻嘻,大姐,我哪帮着二姐骗你来着?你知道么,二姐这回可厉害了,打了野鸡和野兔回来了呢!” 阮蔓青眼睛一下就瞪圆了,不信道:“啥?二妹打着了野鸡和野兔?该不会是骗我吧?就你二姐这小细胳膊小细腿,除了皮就是骨头,瘦得跟芦苇似的,野鸡野兔都能把她给撞飞了,还能打着野鸡野兔?该不是那些鸡兔不长眼,把她当成了草,一口啃下去把它们牙蹦掉了疼晕过去的吧?” 阮绵绵:…… 她怎么不知道阮蔓青也这么毒舌呢?这还是她亲姐么? 小包子听了直乐,差点笑岔气去。 见阮绵绵脸色不好,怕阮绵绵难堪,憋住了笑道:“不骗大姐,猎物就在外面呢,我去拿进来给大姐看。” 小包子说着就冲出去拿野鸡野兔,一转眼又跑进来了。 “哎呦,还真是野鸡野兔,二妹啊,你太厉害了。”见了阮绵绵真抓到了野鸡野兔,阮蔓青眼睛都笑眯成了一条线,问道:“这玩意动作快着呢,就算是猫儿都抓不到呢,二妹,你倒是怎么抓着的啊?” 猫是抓不住,可是那四个侍卫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强,要是他们连小小的野鸡野兔都抓不到,那还不如买块豆腐去撞死得了。 阮绵绵自然不能说是朱雀他们抓给她的,不然又得引来一顿的询问。 不过阮绵绵记恨着阮蔓青瞧不起她的事,遂没好气道:“怎么抓的?它们把我当成了草,一口啃在我腿上把牙蹦了疼死了,让我捡便宜抓回来的呗。” “哎呦,死丫头,还跟我置起了气来了。”阮蔓青笑着打了下阮绵绵的肩,柔声道:“好了,是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这狗脾气也不知道随了谁。” 阮绵绵也笑了:“能随谁?还不是你惯的?” “是,是,是,都是我的错。”阮蔓青先是一笑,随后又黯然道:“我倒是想惯着你,只是家里那样子,便是我使出全身的劲又能为你做些什么?要不你是有福的,我差点就……” “大姐别这样,你对我很好,真的很好。”阮绵绵见阮蔓青伤心,连忙安慰道:“大姐你不总说我是有福之人么?你看,现在我们这不是过上好日子了么?以后你就可以可劲的惯着我,把我惯得胡天胡地就行了。” “噗!”阮蔓青不禁被阮绵绵的话逗乐了,啐道:“哪有你这般皮厚的死丫头,还要求人可劲的惯着你?还胡天胡地?你咋不上天呢?” “嘻嘻,上不上天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无福之人忙断肠,有福之人不用忙,姐,你看我就是做了两个陷阱,然后去采蘑菇去了,回来它们就乖乖的呆在陷阱里等着我去抓了呢。我是不是很有福气啊?今天晚上咱们就把它们全吃了!” 阮蔓青乐呵呵道:“对,说得没错,咱家绵绵就是有福之人。别人便是再羡慕也没有用!不过,咱们只有三个人,哪能吃得下一只鸡一只兔子?一会把兔子腌着放起来,把鸡煮了,给你和沉央好好补补。” “这么小的鸡和兔子还分两次吃做什么?好不容易有肉吃,一下吃个够。再说了现在天热,要是不快点吃了明儿个估计就坏了,那岂不是亏死了?” “行,你说咋做就咋做。”阮蔓青见阮绵绵坚持也不再劝说,毕竟是阮绵绵抓的野味,自然是由阮绵绵作主,何况阮绵绵说得对,眼下虽然是秋季,但到底还没冷到能让肉食不坏的程度,与其坏了心疼不如吃了。 不过她到底担心阮绵绵,只道:“以后还是少去山里,如今奶给咱粮了,咱们也饿不着,山里毕竟不安全。” “就在山脚下走走哪来的危险?这次不光是采了蘑菇我还采了不少的草药,噢,对了,我还采了一根人参。” “啥?人参?”阮蔓青一听人参,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对啊,大姐,二姐采了一根人参,有我胳膊这么粗呢,好大一根啊!你看,你快看。”小包子兴奋的拿起了人参塞到了阮蔓青的手中。 阮蔓青吓了一跳,连忙抱紧了,嘴里直道:“哎呦,小祖宗,这可是人参啊,你可小心着点啊!这可得卖多少钱啊!天啊,这真是人参啊,这须子,这味道,这模样,真是宝贝啊,怎么着也得卖上几百两银子吧?到时沉央也有钱读书了,二妹也能买些好衣服穿了,再给二妹买根漂亮的簪子,这才象大姑娘的样子,还有……” “卖什么卖?一会就跟鸡一起炖了,给你补身子。”阮绵没好气地打断了阮蔓青的话。 “啥?给我吃?不行,绝对不行!我这贱命哪配吃这么好的东西?这是糟蹋好东西。”阮蔓青吓得脸色都白了,差点把手中的人参都扔出去了。 “什么了不得的好东西?不就是跟大萝卜一样的植物么?只是比萝卜产量少了些罢了。吃了就吃了,等吃完了我再去采就是了。” 阮绵绵现在是财大气粗,说来也是唯一让她救了尧螭玖之后有些许安慰的地方。 自从救醒了尧螭玖后,空间里的泉水居然跟吃了生长素一般,哗得一下就变得比以前两倍粗壮,不但灵泉水汩汩的往外淌,连空间里的人参与灵芝也不要命的疯长起来。 第六十九章 如此粮食 眨眼间就成熟了几根千年的人参灵芝不说,还长出了数百根小灵芝与小人参来,每根都不少于五十年份。 这让阮绵绵又是高兴又是郁闷,高兴的是空间的一切都变化喜人,郁闷的是不过救了个人面兽心的家伙,怎么空间却跟打了激素似的疯长! 这空间到底是她的还是尧螭玖的啊?这寻金鼠是白眼狼向着尧螭玖,连空间也养不家! 所以采一根五十年份的人参对于阮绵绵来说跟拔萝卜还真没有什么区别。要不是的阮蔓青虚不受补,阮绵绵还想采年份更久远一些的。 可是阮蔓青不知道这情况啊,在她的认知里,人参那是富贵人才吃的东西,一根就要好几百两银子呢。 她三叔因为刻苦攻读,奶奶朱氏怕三叔读坏了身子骨,时不时花几两银子给三叔买人参炖鸡补身子,那几两银子买的还只是参须子呢! 现在让她吃整根人参,这不是让她吃几百两银子么? 她长这么大连一两银子都没见过,让她一下吃掉几百两银子,她能不吓坏么?! “啥?吃完了再去采?你还真当人参是萝卜,等着你去拔啊?”阮蔓青没好气的瞪了眼阮绵绵道:“什么事都能依你,但这人参的事你必须听我的。我一个贱命贱身子的丫头片子,哪吃得起人参?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反正我是坚决不吃! 不过这人参来之不易,真要是卖了也有些可惜,这样吧,一会弄些须子下来,你和沉央炖着吃,你这么瘦,都十四岁的人了前平后扁的瘦的跟小鸡崽似的,风一吹就能把你刮出三里去,你得好好补补,不然以后生娃那关难过。还有沉央,都六岁了,明明与陈小宝一样大,却生生的比陈小宝矮了一个头,他也得好好补补。对,就这么说定了。你们两吃须子,其余的卖了换银子,银子一部分给沉央读书用,一部分给你当嫁妆。” 阮绵绵有些郁闷了,不是说吃人参的事么,怎么就说到她嫁人生娃上去了?她可不觉得这古代三妻四妾成习惯的男权社会能找到她愿意嫁的男人。 不知道怎么了,脑海中竟然浮现出尧螭玖的容颜来,阮绵绵用力的摇了摇头,暗骂尧螭玖阴魂不散,这都能趁机而入。 因着尧螭玖的关系,阮绵绵有些语气不好了:“姐,沉央读书的钱我有办法挣,还有我这辈子可不嫁人,就守着沉央和你。你别操这心了。这人参真还有,我在山里看见好几棵呢,只是没这根长得好,所以没拔回来。你先吃着,等过一阵子我就把其他的都拔回来行不?” “啥还有?别骗我了。你还真把人参当萝卜了,拔了一茬又一茬?从小你就聪明,心眼多的跟筛子似的全是孔,现在又来蒙我了。”阮蔓青摆明了不信,死活不答应吃人参。 阮绵绵:…… 心眼跟筛子一样多是夸人聪明么?好象是贬义吧? 阮绵绵无语的看着阮蔓青,真想对阮蔓青说,人参对她来说真跟大萝卜一样,只要不是千年的人参,她真是想摘几根就几根呢。 小包子见阮绵绵还待再劝,扯了扯她的衣服,笑眯眯道:“人参的事先不说了,咱去把奶给的粮食搬来给大姐看看吧。” “行。”见小包子挤眉弄眼的样子,阮绵绵知道小包子有话要跟她说,遂与小包子出去搬粮食了。 出了门,小包子道:“二姐,大姐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认死理的很,她认定了不吃就绝不会吃的,一会你熬药的时候把人参放里面一起熬,她反正也吃不出来。” 阮绵绵眼睛一亮,是啊,她真是傻了,一定要跟阮蔓青争个横竖作什么?阮蔓青是苦惯的,连吃个红薯都能感动半天,让她一下接受吃人参肯定不可能的。 “行啊!可以啊,沉央,还是你行!”阮绵绵拍了拍小包子的小脑袋,以示称赞。 小包子得意一笑:“那是,家里谁是什么脾气我都知道,这叫因地制宜。对了,二姐,大姐有些话说得对,你太瘦了,你别忘了给自己也留些人参,至于我就不用了,一来我还小,以后日子好了,有的是机会补身子,二为我是男子汉,不象你们这些丫头片子这么娇滴滴的柔弱……” 话还未说完,就被阮绵绵一巴掌打在了后脑勺上:“谁是娇滴滴的丫头片子了?谁柔弱了?” 小包子连忙吐了吐舌头,知道自己失言了,讨好道:“二姐,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我才是最弱的。” “这还差不多!一会多喝点人参鸡汤,知道么?” “知道了。”小包子没精打采道。 他觉得自己一个男子汉不能顶天立地挣起这个家,还要吃喝两个姐姐好不容易找回来的食,真是很汗颜。 阮绵绵见他恹恹的样子,怕小包子钻牛角尖,遂语重心长道:“沉央啊,你知道每三年有多少考生在县试的时候晕着出来,然后错过了乡试么?就算是过了县试,又有多少考生因为乡试的时候晕过去而错过会试么?会试过后就是殿试,不说会试会晕掉一批考生,就说殿试是在天子眼皮子底下考试,可是那些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走到最后一步的考生,却仍然有许多在见到天颜之时晕了过去,你知道是为什么么?” “因为他们心理素质差。” “说得没错。”阮绵绵摸了摸小包子的头,微微一笑道:“心理素质差的人承受能力也差,但是如果他们身体好的话,也许还能挺过去。其实不论是县试,乡试还是会试,都不但是对考生学识与心理素质的考察,更是对身体素质的考验。你想每次考试都是封闭在考舍里,在里面三天三夜,没有一个强壮的身体怎么可能熬得过去?再有,就算你是才高八斗,聪明绝伦,可是没有一个好的身体,又拿什么来支撑你的学识?所以啊,沉央,有一个好身体比有好才学更重要。没有好身体,什么都是假的。不然也不会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遗憾,是不是?” 小包子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后坚定道:“二姐,你放心吧,我明白了,不会再钻牛角尖了,我会好好吃饭,把身体养得强壮如牛。” “噗,强壮如牛就算了,我怕你把我弟媳吓跑了,那我岂不是得被你赖上一辈子?”阮绵绵玩笑道。 “二姐!”小包子一下脸胀的通红,又羞又恼地瞪着阮绵绵。 “呵呵,小不点害羞了,行了,不跟你开玩笑了,搬粮食去,咱也看看奶送了什么好东西来。” 阮绵绵笑着拽着小包子一起去搬粮食去了。 说是两袋粮食,其实一袋就十斤的样子,加起来也就二十斤,远远达不到村长要求的两百斤。 不过朱氏这样扣门的能拿来二十斤粮食都要她的命了,何况要两百斤? 阮绵绵现在只希望尽量离这家极品远一些,反正她现在不缺钱,少给的一百八十斤的粮食她也不计较了。 只是等她拆开粮食后,才知道自己还是太高估了朱氏了。 虽然早就有准备朱氏不可能给他们白面白米,但给的黑面里全是土疙瘩那就直接踩着阮绵绵的底线了。 阮蔓青的笑容在看到黑面里全是土疙瘩后也僵硬在那里。 要是粒状类粮食里放些土疙瘩还好些,筛上一筛就行了。但这黑面本身就是粉,土疙瘩的土灰掉在里面混在一起,根本就分不清楚,筛不出来。 而且根据阮绵绵的目测,这二十斤的黑面里,估计十九斤全是土,朱氏其实就是拿了两袋土充粮食来了。 “倒了吧。”阮绵绵淡淡道。 小包子一下就哭出来了:“都是我不好,我没好好检查一下,让奶把咱们坑了。不行,我得找他们去。” 小包子泪流满面的就冲了出去。 第七十章 人若犯我虽远必诛 “回来,沉央,你要做什么?”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小包子。 “我要去找他们去!他们真是欺人太甚了!”小包子拼命地挣扎着,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掉。 “你找他们又能有什么用?你能打得过他们还是骂得过他们?你要是能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连祖宗都认不出,或者把他们骂得羞臊无颜,不敢出门,那你就去找他们吧!” 小包子一听顿时没了声,以着陈家这帮子人的厚皮厚脸,别说把他们骂得无颜见人了,恐怕还得反过来被他们粗言鄙语骂得臊红了脸皮。更别说他小胳膊小腿的,哪打得过陈家那一帮子五大三粗的没有人性的一群人! 小包子蹲在地上,约望地哭了起来:“那怎么办?这可是咱们一冬的粮啊,这不是想活活饿死我们么?他们咋这么狠心呢?” 阮蔓青也面如死灰的看着两袋子的土疙瘩,只是喃喃道:“他们这是要逼死我们啊。不行,我去找奶,我去求奶去,我答应他们去……” 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 阮绵绵怀疑地看向了阮蔓青:“姐,你说什么?你答应他们做什么?” 小包子也忘了哭,惊疑地看着阮蔓青。 阮蔓青眼微闪了闪,逃避着姐弟两的眼神,心虚道:“答应啥?我有什么让他们念想的?你们听错了。” 阮绵绵看了会阮蔓青,见阮蔓青打定主意不肯说实话,遂语重心长道:“姐,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那陈家的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你别信他们的话知道么?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和沉央就真完蛋了。你不为自己,就算是为了我与沉央也得有什么事跟我商量过后再说。” “……”阮蔓青沉默了一会,低声道:“知道了。” 见阮蔓青答应了下一,阮绵绵这才冷笑道:“姐,沉央,你们也别担心没有粮过冬,朱氏不是不舍得给咱们黑面么?那么我就让他们出白米!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白米?”小包子愕然道:“二姐是说咱们去偷地里的稻子?” “什么叫偷?胡说!”阮绵绵眸光清冷,淡淡道:“我们阮家姐弟吃自己家地里的粮食还用什么理由么?走,沉央,拿着镰刀,咱们去割稻去!” “好!”小包子也正有一股子闷气要发泄,听了阮绵绵的话立刻跑去拿镰刀去了。 阮蔓青急道:“二妹,小弟,你们可千万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你们这样会惹急了奶的,奶那人你不是不知道,惹急了她,那她可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 阮绵绵冷笑,朱氏做得越过份才越好呢! 她可不是原身,会被朱氏制约。 她现在就怕朱氏不狠,越狠才对她越有利! 本来她还愁分不了这家,这下好了,机会被朱氏亲自送上门来了。不知道朱氏知道送了二十斤土疙瘩把她好日子送没了,会不会后悔今天的举动。 姐弟俩拿着镰刀就往稻田里去,来到田里,不意外地看到陈老壮带着陈再壮正在割稻子。阮绵绵倒不奇怪,地里的稻子再不割,等一下雨就全烂了。 陈老壮自然是加快收割了。 看到了姐弟两,陈老壮只斜着眼哼了声,然后便低着头割稻子不再理他们了。 倒是陈再壮阴阳怪气道:“哎呦,大小姐与小少爷终于知道要来地里干活了?这可怎么使得?小心伤着了你们的千金之躯。” 小包子手一顿正要说话,被阮绵绵一把拉住:“你是瓷器,他是瓦砾。记住了,你瓷器不与瓦砾碰,没的降了自己的身份。” 小包子用力点了点头,专心割起了稻了。 见小包子听教,阮绵绵唇间漾开了一抹笑容。 她给小包子早就规划好了,将来是要当人上人的,怎么可能总是着眼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这种事由她来就行了。 姐弟两分工合作,很快就割了小一陇的稻子。 两人只作没听到,一门心思的割着稻子。 见姐弟两不理他,陈再壮也自感没趣,遂恶狠狠地瞪了眼姐弟俩,离着姐弟远远的也割起了稻子。 不管怎么样,姐弟两还记得来干活总是对他们陈家有利的。 看来就算是搬走了,他们陈家的积威还是存在的,三个小贱人不敢对他们有什么异心。 想到那件事,阮再壮的心变得火热不已,仿佛银子就要向他飞来一般。 陈再壮心里得意不已,挥舞镰刀的手也充满了干劲。 对于陈家父子的心理,阮绵绵自然是知道的,只冷笑了笑。 四人各有心思,手下倒是利索,割了大约半个时辰,阮绵绵估摸着两百斤的稻子差不多了,遂招呼小包子一起在边上拿着稻草搓直起了草绳,一会用来扎稻子。 陈再壮倒是看到姐弟两坐在田梗上休息,要是往常早就过去骂人了,不过这会子知道阮绵绵不是善茬,又等着姐弟干活,所以忍了忍还是没有管。 只是他没想到他没管,只一眨眼就看到阮绵绵与小包子手脚麻俐的绑了一大捆的稻子就往祠堂走去了。 开始他还愣了愣,等他明白过了阮绵绵姐弟想做什么时,登时气坏了。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该死的小贱货,小野种,竟然敢抢我们的粮,反了你们了!看我不抽死你们两个婊子养的畜生!” 陈再壮气势汹汹,三步并作两步追向了姐弟两,满脸的横肉更是颤出凶残的狠意。 陈老壮也阴沉着脸,拿着镰刀赶了上来。 小包子毕竟年纪小,又长年受陈家人的压迫,见陈再壮一副狰狞的样子,吓得看向了阮绵绵。 “别怕,有姐呢。”阮绵绵把一大捆的稻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将小包子掩护在了自己的身后,手里拿着镰刀轻掂着,站在那里等着陈再壮父子两。 这两天吃得好,她现在有劲了,加上她前世的身手,她还不信收拾不了陈老壮父子两。 陈再壮父子两很快就追了上来,见阮绵绵居然面不改色地等着他们,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贱人,你这个败家的小骚货,连我陈家的东西也敢贪?看老子不抽死你!” 陈再壮骂骂咧咧,一大巴掌就扇向了阮绵绵太阳穴。 陈再壮那块头一个人就抵三个阮绵绵都不止,大巴掌更是比阮绵绵的脸还大了一倍,这一巴掌带着呼呼的风声,要是扇在了阮绵绵的太阳穴上,弄不好就把阮绵绵给扇死了。 不就是拿了些粮食么?何况还是阮家姐弟自己的,居然恨不得打死阮绵绵,这陈再壮简直就不是人! 果然是有种象种,跟朱氏一样的狠毒!朱氏是生生的打死了原身,这陈再壮居然也想找死她! 阮绵绵眸中寒光一闪,小手拿起了镰刀凑向了陈再壮…… 红光一闪,鲜血喷溅,陈再壮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抱着手就在地上痛不欲生地滚了起来。 三根血淋淋的手指掉落在土里,因为神经未死,竟然在土里爬动着,透着无比的诡异。 小包子吓得抱紧了阮绵绵,阮绵绵拍了拍小包子的头,安慰着小包子。 她眼睑微垂,扫过那三根手指,暗恼这身体还是没恢复的利索,不然以她以前的水平,怎么也砍下陈再壮一只手去。 别看阮绵绵前世长得一副不食人间烟火,仙气飘飘的样子,其实她的心狠着呢。 她向来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的原则。要不道中知道她的人也不会送她一个小妖女的称呼了。 前辈子除了还墨冥初的情债,她被逼的没了脾气,改了性情,让人误以她是个可欺的,倒让人渐渐忘了她的心狠手辣了。 陈再壮明显要致她于死地,她怎么可能轻饶得过他? 要不是明晃晃的杀人不好,她也不会只想要了陈再壮一只手了。 “小贱人!你敢伤了我儿子,我打死你!”陈老壮一见自己心爱的小儿子竟然被阮绵绵的镰刀给割掉了三根手指,顿时急红的眼,拿起了镰刀疯了似的就砍向了阮绵绵。 这是周围听到动静的乡亲们都正围了过来。 阮绵绵眼闪了闪,一把扯住了小包子,压低声音道:“沉央,信不信姐?” “信!” “那好,跟姐跑!” “嗯。” 小包子撒丫子就跟着阮绵绵往乡亲们方向跑了过去,两人一面跑还一面叫救命。 陈老壮一听气疯了,明明是阮绵绵伤了他儿子,居然还敢反咬一口!简直是罪该万死。 “我杀了你们!我砍死你们!砍死你们这两个小贱人!小野种!”陈老壮气急败坏,挥舞着镰刀如野兽般粗喘着追杀着阮家姐弟。 围上来的众乡亲看到几近疯狂的陈老壮,都大惊失色。 这陈家到底是怎么了? 一个个都是疯了不成? 之前是贾氏拿着镰刀追着两个亲生女儿砍,这才一天的工夫,贾氏与阮二丫还受伤在家里躺着呢,这陈老头又拿起了镰刀追着四丫砍,这都是什么事啊?中了邪了么? “快拦住陈老头。不要让他伤了四丫和沉央!” “四丫,沉央快跑啊,千万不要让陈老头追上啊。” “大狗子,小二子,你们跟我一起去拦陈老头,小毛子你快去找村长。” 阮二爷一看不好,立刻安排起来,自己则带着两个壮汉去拦陈老壮。 “陈老壮,你疯了么?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你快住手!”阮二爷带大狗子,小二子,一个拿着一根扁担拦住了陈老壮,他们也不敢靠得陈老壮太近,只敢用扁担形成包围圈拦住发狂的陈老壮。 “阮老二,你给老子让开,不然老子连你也砍!” 被拦住的陈老壮如被困囹圄的野兽,发出阵阵的嘶吼。 “老子?你是谁老子?” 阮二爷听了陈老壮的话,气得脸都青了。 他好歹也是阮家村有头有脸的人,是族老的亲儿子,现在被一个外姓人当着这么多乡亲的面威胁不说,还污辱他,这气他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本来只是看在同姓血缘份上帮上阮绵绵一把,被陈老壮这么一着,阮二爷倒是铁了心要帮忙了。 “谁拦老子谁就是孙子!王八蛋,我砍死你们!你们这帮子瞎眼的废物点心!麻利的给老子滚,否则老子见一个砍一个,省的你们浪费粮食!” 陈老壮冲撞了几次,都没冲出三人的包围圈,抬眼却看到远处阮绵绵姐弟两似讥似嘲地看着他,顿时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眼珠子都腥红了。 “放屁!陈老头你以为你是谁?给你一分脸你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吃软饭的软蛋货色,要不是脊梁骨软娶了朱氏,谁知道你陈老壮是什么东西?不,也不对,谁都知道你不是东西!妈的,来啊,你不是要砍我么?你来砍啊,我就站在这里等着你砍!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软蛋今儿个敢不敢动手!今儿个你要是不砍死我,你就是乌龟王八蛋!呸!” “你……”陈老壮老眼凶光一闪,森然道:“好,阮老二,这可是你说的!你自己找死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陈老壮竟然真拿起了镰刀砍向了阮二爷。 阮二爷一看陈老壮竟然真敢拿镰刀砍他,先是一愣,随后勃然大怒,对着身后一帮子村民就骂了起来:“你们这些小王八羔子都是死的么?没看陈老头欺负到阮姓人头上了么?这是要跟咱们阮姓人对着干啊!你们要是我阮家子孙就给老子弄死他!要是怕了,怂了就给老子滚回家锁上门当孙子去!” 听阮二爷这么一说,所有的阮姓人都被激起血性,叫喊着拿起了镰刀锄头就冲了上来。 陈老头一看不好,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么多人,也扯着脖子叫道:“姓陈的人都给我出来,咱们来这阮家村这么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凭啥要比阮姓人低一等?你们要是还姓陈就给老子出来跟他们干啊!” 别看这村叫阮家村,其实也是好几个姓的组合,只是阮家的人占了大多数。但陈姓的人也不少,几乎占了三分之一。 平日里对外时自然是团结一致对外,但一旦村里自己有纠纷时,自然各自为政。 要不然当初陈老壮占了阮家姐妹三人的房和地,村里阮姓为什么不给阮家姐弟出头呢?就是因为陈姓也不是好惹的。 为阮家姐弟出了头,阮氏家族又拿不到好处,自然不会没事跟陈家过不去了。 眼下被陈老壮这么一呦喝,陈姓的人也一个个义愤填膺地拿起了家伙围了上来。 一时间两边的人马互骂起来,叫嚣着,拿起锄头挥舞,两帮人马都骂得脸红脖子粗的。 陈家,朱氏正歪在大厅里的罗汉床上,与小朱氏,文氏和方氏高兴的说着话。 小朱氏抖着一脸的肥肉,走到朱氏边上,把正侍候着的方氏往边上一挤,横声横气道:“让一下!” 方氏眼闪了闪,没和小朱氏计较,而是乖巧的让到了一边,眼却委屈的看向了朱氏。 文氏见了轻嘲一笑,拿起一把瓜子顾自磕着。 朱氏眉微皱了皱,对小朱氏不悦道:“说话就说话,挤什么挤?这么大的地方还不够你做的?” 小朱氏没皮没脸的笑了笑,凑到朱氏边上讨好道:“坐哪都没有娘身边有福气不是么?我自然得靠娘近一些,沾些娘的福气。” 朱氏听了脸上现出一丝的笑,得意道:“说到有福气,这村里还真没哪个比我更有福气的。” “那是,这整个村里谁不知道娘是最有福气的?不但有福气,还聪明的紧呢,我们这些媳妇是赤着脚追娘都追不上娘呢。” 小朱氏说着又伸出手给朱氏捏了捏肩道:“我给娘捏捏,昨儿个给大壮捏了回,他说捏得好呢,我寻思着我这好手艺怎么也得让娘先享受享受。” “嗯,你有孝心了。”朱氏笑眯眯道。 小朱氏是朱氏的亲侄女,所以三个媳妇里朱氏从潜意识里还是最向着小朱氏的。 当然对方氏也很好,不过主要是方氏脑子灵活把她侍候的很舒心,方氏又是秀才之女,说出去也给朱氏长面子,而且朱氏一心认定秦青云是状元之才,将来是要当大官的,所以也连带着对方氏也宽容些。 至于文氏,朱氏是最不喜欢的,甚至有些怕的。当年文氏兄弟打上门来的情景,她现在想起来都不禁一阵的腿软。 小朱氏是亲侄女,舍不得骂得过份。方氏是未来的官夫人,得留些面子不能太蹉磨。文氏她得罪不起。所以能被朱氏拿捏的只有贾氏了,于是贾氏就成了朱氏的出气筒了。 朱氏的吊白三角眼扫过了三个媳妇后,留在一边端茶送水打扫忙得不可开交的贾氏身上。 想到送去的两代土里掺的一斤黑面,朱氏的心就忍不住的一阵的疼。 都是贾氏这贱人生了三个讨债的小贱种!少了三个劳动力不说,还损失了一斤黑面。 朱氏越看贾氏越有气,拿起了桌上一个碗就扔向了贾氏,恨恨地骂道:“贱人!” 贾氏正低着头扫着地,没想到平白被一个碗砸在了额头上。 要是往日的话,最多也砸个於青出来,但昨日追杀阮绵绵时,她头额在了地上,磕了一个大洞,现在还流着血呢,被这么个碗一下砸着了,立刻又鲜血直流,痛入心扉。 要仅仅是碗磕着了也就算了,偏偏碗里还有刚沏的茶水,那水温不低,至少有七十度的样子,这么一浇在伤口上,顿时疼得贾氏发出一声惨叫,扑通一下蜷缩在了地上,打起了滚。 看到贾氏这样的凄惨的模样,朱氏心里一阵的痛快,还奇异的激起了更加想凌虐贾氏的欲望,仿佛把贾氏折磨的越惨,也就折磨了阮家姐弟似的。 “下贱的骚货,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也不知道想勾哪个野男人的魂!这水烫成这样你还送上来,你这是成心想烫死我么?” 第七十一章 我让你有口难辩 “没有……我没有……”贾氏忍着疼,畏惧地跪在地上,拼命的对着朱氏磕着头,只一会,脸就被血给糊住了,让任何看到的人都会有不忍的感觉。 不过这种感觉对于朱氏与几个儿媳来说是不会有的,她们向来以折磨贾氏为乐。 小朱氏手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朱氏肩,阴阳怪气道:“二弟妹啊,你是没有对娘不孝。你只是生了三个对娘忤逆的孽种而已!说来我可真是佩服你啊,你说你也生闺女儿子,我也生闺女儿子,怎么我生的那么孝顺,那么讨娘的喜欢,你生的就那么不孝,让娘操碎了心呢?该不会不是阮家的种,是你偷人在外面生的吧?” “不是!”贾氏猛得抬头,将埋在血泼漓拉皮肤里的眼皮一抬,两眼迸射出又惊恐又阴鸷的冷光,尖叫着打断了小朱氏:“你胡说,你胡说!小朱氏,你敢冤枉我,我跟你拼命!他们三个是我和相公生的,是相公的种!” 贾氏如被踩了尾巴般的反抗让本来还漫不经心喝着茶的方氏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贾氏。 贾氏在家里就是一个蔫包子,任凭揉捏的货。 有道是为母则刚,但这句话在贾氏身上却找不出一点痕迹来。 要不然也不会在朱氏当着她的面把四丫头差点打死,也毫无反应了。不得不说,做亲娘的做到这份上,真让人心寒。 可是今天怎么这么激动?这么为了三个小杂种的身份变得这么激烈了?这不符合贾氏的性格啊! 反常即妖! 方氏微垂着眸,轻吹了吹杯中的茶沫子,心里盘算了开来。 贾氏并不知道自己突如其来的反抗行为在方氏心里埋了个怀疑的种子,更是给方氏酝酿了一场阴谋提供的灵感。 小朱氏,文氏倒没有怀疑贾氏,毕竟贾氏一个童养媳,能嫁到阮道谛这样的男人已经是祖宗八辈子烧了高香了,别说贾氏了,便是她们要能嫁给阮道谛都会一心一意对阮道谛的。 要知道小朱氏与文氏这么厌恶贾氏可是有原因的,其一当然是因为贾氏无依无靠好欺负,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两人的心里对贾氏是充满了十二分的嫉妒羡慕恨。 她们自认为什么都比贾氏好,相貌好,身世好,家境好,但她们这三好的女人居然嫁的男人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农夫,而贾氏这么个买来的下贱货却嫁了个秀才。 试问她们的心理怎么会平衡? 至于阮道谛早早的就跑路了,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她们认为是贾氏太丑拴不住阮道谛的心,换她们也跑得无影无踪了。而且她们非常自恋的认定了如果换了自己的话,一定能把阮道谛迷得服服贴贴。 朱氏更不会怀疑贾氏了,阮道谛又不是她亲生儿子,她管贾氏偷不偷人?! “哎呦!你还犟嘴了?这倒是谁给你的胆子啊!”小朱氏一拍桌子,对着朱氏道:“娘,你看看,三个小野种前儿个才忤逆你,自顾自己的跑出去吃香的喝辣的了,这二弟妹就立刻腰杆子直了,都敢跟您吹鼻子瞪眼睛了呢!” 朱氏的脸一下阴沉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贾氏。 贾氏吓得一个激灵,拼命摇头道:“我没有,娘,我没有!” “没有?我看你心里有的很!你一定在心里暗骂娘吧?骂娘是老骚货……唔……” “啪!”朱氏反手对小朱氏一个耳光:“嘴里不干不净什么?” “娘……不是我骂您,我是说贾氏心里骂您呢。”小朱氏捂着脸,弱弱的辩白着。 方氏嘲讽地勾了勾唇,心里暗骂小朱氏这个蠢货,明明自己心里骂朱氏,却得意忘形的骂了出来。 老虔婆不打她打谁? 不管小朱氏是有意还是无意,朱氏被小朱氏当着这么多人面骂了,心里一股子野火就串上来了。 斜眼见贾氏眼泪汪汪地趴在地上,顿时气就不打一处来,朱氏拿起了一根长长的鸡毛禅子挥向了贾氏:“哭哭哭,你这个丧门星,灾星,挨千刀的货,天天除了张着腿等男人入就是吃吃吃,老娘好心好意的买了你回来,就是买了个祖宗,天天供着你,侍候着你,你还哭丧着脸想妨死我,你这个没脸没皮的白眼狼!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骚浪货……” 嘴里骂骂咧咧,手下也不含糊,鸡毛禅子扫过贾氏的身上,顿时凸起一条条鲜红的印子。 贾氏被打得在地上抱头翻滚着,哀声求饶。 朱氏越打越是血性了,更是追在后面下起了狠手。得亏是鸡毛禅子,要是跟之前打阮绵绵时用的锄头的话,早就把贾氏给打死了。 而小朱氏,方氏,文氏却在一边看着,更甚至还磕着瓜子,在一边说着风凉话,吊着朱氏的心火。 想当初朱氏打阮绵绵时,贾氏也是冷眼旁观的,现在她被朱氏打,三个妯娌也在一旁看好戏,不得不说,这也是报应。 “砰砰砰!” 门外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朱氏小脚一顿,打人的手僵在那里。 她喘着粗气,对贾氏恶声恶气道:“贱货,没听到有人敲门么?还不快去看看?除了吃睡不知道干活的骚浪货!呸!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一面骂骂咧咧,一面把鸡毛禅子用力砸在了贾氏的身上。 这点疼比之刚才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贾氏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然后捡起了鸡毛禅子小心翼翼地放好,说了声娘我去开门,才一溜烟的跑出去开门了。 “嗤!便宜她了!”小朱氏翻了个白眼,“呸”地一声用力吐掉了瓜子皮:“娘啊,你就是心太善了,我看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蔫坏蔫坏的,小心哪天您被她反咬一口。” 朱氏白了小朱氏一眼,冷笑:“你现在倒是明白的很,刚才怎么骂我的时候怎么不一样明白呢?” “呃……”小朱氏窒了窒,讪笑道:“娘啊,刚才的事我不是说了么?我真不是有意的,我只是说贾氏那贱人心里一定在骂娘的,我跟娘这么亲,我哪能骂娘呢?” “行了,行了,别得得了。”朱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双眼泛着浑浊的光,阴沉道:“有道是蔫人出豹子,贾氏这贱人是什么货,我能不知道?就你?呵呵,不是老娘我笑你三笑,就你三个抵不上她一个有心眼!她这人啊,心眼多着,狠着呢!” 小朱氏不服气了:“啥?她这么个货色还比我强?娘,我好歹也是老朱家的人,你不能这么埋汰我吧?” “嘁,要你不是老朱家的人,你以为老娘愿意教你?蠢货!”朱氏冷笑了数声,看向了方氏与文氏,道:“你们也给老娘听着,以后多防着贾氏点,别到时阴沟里翻了船,被她算计了。” 方氏连忙应了声,还给朱氏递了碗水,温柔如水道:“娘,喝口水,这水温我试过了正好喝呢。” 朱氏正好打渴了,一口气把碗里的水喝光了,不热不凉正好。 朱氏对方氏投过一抹赞赏的眼神,到底是读过书的媳妇,果然知书达礼,还知道孝顺。 昏黄的老眼扫向了文氏,文氏则旁若无人的磕着瓜子。仿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朱氏的脸阴沉了下来。 小朱氏自然不会让方氏专美于前,也讨好道:“娘,来,吃瓜子,您看,我都把瓜子仁剥出来了。” 朱氏看了眼小朱氏肥肥厚厚,脏里叭几的手掌心躺着十几颗瓜子仁,瓜子仁上还闪着亮晶晶的口水,顿时恶心坏了。 朱氏厌恶的别过了头:“你自己吃吧。” “哎呦,娘啊,我这可是专门为您剥的呢,你咋只喝三弟妹的水却不吃我磕的瓜子呢?” “口干不想吃。” “好吧,等娘哪回想吃了我再给娘磕。” 小朱氏笑眯眯的把瓜子仁扔到嘴里,本来她也没成心给朱氏剥,要不也不会都是沾着口水的了。 方氏想独自讨好老东西?没门! 朱氏看了眼小朱氏,就小朱氏那蠢样,有点心思都在脸上,她还能不知道? 朱氏没好气道:“我也不要吃你啥的,别惹我生气就行了。” 小朱氏笑道:“我哪能惹娘生气?孝顺还来不及呢。对了,娘,既然贾氏这么阴险,那三个小野种又不听话,不如把贾氏卖了吧,这样不但能得些钱,还能杀什么来吓唬啥来着?” 朱氏还没回答,方氏慢悠悠道:“杀鸡儆猴!” “对,对,就是这个词,还是三弟妹懂得多。”小朱氏皮笑肉不笑道。 方氏则高傲的露出一抹浅笑:“这都是相公教的好。” 朱氏听方氏这么夸自己的儿子,对方氏投去了赞赏的一瞥,道:“这些日子云儿念书辛苦了,等稻米卖了钱,给他炖上些人参鸡汤好好补补。” 方氏微微一笑,还如大户人家般,起身给朱氏福了福:“谢谢娘。” 朱氏被方氏这动作侍候的舒爽不已,这样让她感觉自己成了官家的老太太了,她慈爱地拍了拍方氏的手,以示疼爱。 朱氏对方氏疼爱,小朱氏倒不羡慕,但小朱氏羡慕的是那小鸡炖参汤。 小朱氏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又扭着肥胖的身体插到了朱氏与方氏的当中,一屁股撞开了方氏,扯着朱氏的手就撒娇道:“娘,娘,大壮也受伤了,你也给买些参给炖鸡汤补补吧。” “行,买,都买。”朱氏很爽快道。 小朱氏得寸进尺道:“娘,你看我最近也瘦了,要不也给我买些人参补补?” “补个屁!”朱氏忽得抽回了被小朱氏紧紧捏着的老手,对着小朱氏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你看看你,胖得跟猪似的,一身的横肉,走道都快走不动了,你还补?你不怕把你补死了去找阎王爷要孟婆汤喝么?你以为你姓朱就是猪啊?吃吃吃,吃个球啊?滚!” 小朱氏委屈地看着朱氏,眼泪叭叭的流:“娘啊,是我想这么胖的么?还不是为了老陈家传宗接代生娃生的么?我生一个胖了二十斤,生一个胖了二十斤,这生了三个才胖成这样的,再说了,我想吃人参炖鸡汤也不是为我自己啊,我这不是为了肚子里的么?” 朱氏眼睛一亮:“咋的?你又怀上了?” 小朱氏露出羞涩一笑:“还没,不过我想快了。” “没怀上你喝什么参汤?哪凉快哪呆着去!”一听小朱氏没怀上,朱氏瞬间就翻脸了。 “噗!”文氏忍不住笑了,被小朱氏蠢笑的。 也就是小朱氏这个蠢货,给方氏当了陪衬,还见天的跟方氏学作派,真以为方氏那做作的样子就是官家夫人的作派了? 呸! 不伦不类! 别看文氏没读啥书,但奈不住她家里一家子父兄都是镇上杀猪的,未嫁时就时常在铺子里呆着,也见过一些富贵人家的排场。 相比从小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秀才女儿方氏,那见识还是远远超过的。就方氏那装腔作势的样子,在文氏的眼里其实就是一个笑话。 “你……笑啥笑?” 小朱氏恶狠狠地瞪着文氏。 文氏懒得理她,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懒洋洋道:“你们聊吧,我困了,去歇会。” 说着也不顾朱氏同意不同意,转身就走了。 小朱氏恨恨地瞪着文氏的背影,咬着牙道:“睡睡睡,也不怕睡死了?天天就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咱们陈家哪是娶了个媳妇来,是娶了个祖宗来吧?” 朱氏也深有同感,但惧怕文氏的父兄不敢随意的得罪文氏这个浑不吝的,遂不耐烦道:“她怎么说也是你弟媳,你当大嫂的就多担当一些吧。” 正说话间,贾氏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娘……娘……不好了,快快,快去地里,李婶子说爹跟人打起来了。” 朱氏一惊,带着三个媳妇就往地里跑去。 “住手!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村长在听说村里的两姓人干了起来时,正吃着饭,差点一口米饭噎在气管里把自己噎死。 好不容易喘过气来,跑到地里一看,两帮子人马正剑拔弩张,真枪实弹的就要开打,顿时气得脸都青了,他一脚脱下一只鞋子,一只狠狠的砸向了陈老壮,一只则扔向了阮二爷。 阮二爷避得快,鞋子擦着他的头发就刷过去了。 陈老壮因为是村长先扔的,没有啥准备,就被扔了个正着,正好打在脸上,啪得一下鞋底把他的老脸打出一个带泥的红印子来。 顿时陈老壮目露凶光的恶狠狠的瞪着村长。 “咋的?瞪啥瞪?有种先砍了我!”村长也瞪了陈老壮一眼,然后慢悠悠地把鞋子捡了起来,穿好。 陈老壮脖上的青筋毕露,死命的隐忍着。 别看他敢跟阮姓人干,那是因为逼到这份上了,但让他这么平白的砍村长,他还是没有胆的。 阮老壮紧抿着唇,昏黄的眼珠子死死地盯着村长,看着村长慢悠悠地坐在村民搬来的一张椅子上。 这时,打阮二爷的鞋子,一个阮姓村民屁颠颠的捡了过来,讨好地送到了村长的面前:“村长,您的鞋,我帮您穿。” 那村民说着就要帮村长穿鞋,村长一脚踹翻了他,抢过鞋自己一套:“别以为给我把鞋拿来了就没你的事了,你刚才锄头挥得挺有力啊?咋的?有劲没处使唤?得,一会村里那磨别用驴了就包给你推。” “啊?”那阮姓村民苦着脸,愣愣地看着村长,心里郁闷坏了。 “去去去,一边去,别挡着我!”村长推开了他,铁青着脸瞪着陈老壮与阮二爷:“怎么着?都出息了?对着自己人喊打喊杀起来了?好啊,胆子都不小啊!你们胆子这么大,都敢杀人了,怎么不去当山大王去?抢金抢银抢女人想干啥就干啥,还窝在这山村村里干啥?在这小山沟沟里多委屈你们这些大能人?” 陈老壮阴幽的眼看向了阮二爷,唇紧紧的抿着。 陈姓人面面相觑,心虚的低下了头。 要知道陈姓人虽然不服阮姓人,但对阮村长还是服贴的,马上县里就要来收粮了,要是得罪了村长,称重时手差一点,他们的粮食就少了许多。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关系到他们的口粮的。 其中一陈姓村民讪讪道:“村长这话说的,又不是我们要惹事来着,这不是二爷先拿着锄头要砍陈老头么?都是陈姓人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老头被欺负吧?再说了要是砍伤了陈老头,阮二爷不是也得吃牢饭么?” “哎呦,那我是不是还得感谢你帮了我们家阮二爷啊?”村长皮笑肉不笑道。 那村民缩回了头,不敢再说了。 见陈姓村民老实了,村长回头斜睨着阮二爷,冷笑道:“啧啧啧,二爷,你威武啊,居然敢拿锄头锄人了啊?我咋不知道你这么血性呢?要早知道,山里的大虫指定让你去宰了,还给咱阮姓人涨脸了不是?到时咱爷都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叫你乖孙子。” 阮二爷脸皮臊了通红,嗫嚅道:“五哥这是说的啥话?你是我哥,你称我爷,这不是臊我脸么?我这不也是为了帮四丫头么?你没看到陈老头刚才恶毒的模样,差点把四丫头给劈成两半了,我好歹也是四丫头的爷辈,难道还能看着她被杀了不成?” “那你也不能拿锄头砍陈老头吧?杀人偿命你懂不懂?你也这么大年纪了难道还真想以后吃牢饭?” 阮村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阮二爷,阮二爷则老老实实的听着,不敢反驳。 阮二爷与阮村长是一个爷爷,两人的父亲是亲兄弟,都是族里的族老。两人则是堂兄弟,按着古代来论,那跟亲兄弟没啥两样。 当弟弟的自然不敢跟哥哥横,何况阮村长还是村长。 阮二爷都老实了,更别说阮家那些小辈了,自然也都消停了。 见两边的人偃旗息鼓了,村长才拿出了旱烟,敲了敲鞋底,装好烟丝,阮小二连忙拍马屁帮着点上了。 村长瞥了他一眼,默默的吸了口烟,然后对着陈老壮道:“陈老头,说吧,这次又是咋滴啦?你咋不能消停点呢?虽然你不是四丫的亲爷,可是到底她也叫你一声爷,你就这么想她死?昨儿个你拦着我让贾氏杀四丫,我见没出人命就不跟你计较了,怎么今儿个你又犯浑了呢?难道你也嫌日子过得太好想去牢里游上一游?你要是真想吃免费牢饭,你就直跟我说,我把你送进去得了,这点主我还是能作的。” 听了村长威胁的话,陈老壮猛得一抬头,恶鬼般的盯着村长,把村长的汗毛都盯得差点竖起来。 “咋滴?你还真想杀我不成?”村长豁得站了起来,戒备地看着陈老壮。 陈老壮阴沉的眼死死地看着村长,两人的眼神在空中搏击了数个回合。 终于陈老壮避开了村长的目光,耷拉着眼皮,掩饰住眼底的凶光,冷冷道:“村长心早就偏到胳肢窝里去了,只知道说我心狠,怎么不问问小贱人都干了什么好事?” 村长眉头一皱,正要说话,这时只听小包子叫道:“二姐,二姐,你可不要吓我啊!呜呜……二姐,你别死啊!” 众人这才想起阮绵绵来,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阮绵绵,只见阮绵绵脸上全是血,顿时惊得叫了起来。 “哎呀,四丫这是怎么了?怎么脸上全是血啊?” “是不是刚才陈老头砍的啊?哎呦,作孽噢,好端端的小丫头片子这是招谁惹谁了,居然被砍成这样!” “谁说不是啊,看陈老头刚才凶残的样子,就跟吃人一样,太可怕了!” “陈老头,你……你……你说,你到底怎么四丫了?来人,快,快,快去找陈郎中!”村长也吓坏了,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才两天的光景,阮家姐弟三就伤了两个,还都是被陈家人伤的,这传了出去,他还有脸当这个村长么? 陈老头也看向了满脸是血的阮绵绵,一看之下,瞳仁一缩。 明明是阮绵绵砍伤了他小儿子的手,怎么变成了阮绵绵受伤了呢? 这小贱人在装死! 想明白了,陈老头又气又恨,恶狠狠地骂道:“小贱人,千人入万人跨的骚货,你装吧!你以为躺在地上装死就有人来入你了么?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小婊子,你就算是脱光了躺在那里都……” “闭嘴!陈老头,你再满嘴脏话,别怪我不客气!”村长听陈老头砍伤了人不知错就算了,还越骂越下流,登时气得肺都快炸了。 第七十二章 又来一个美男 “这小贱人是装的!她这是在算计你们的同情心!你们这帮子蠢货!”陈老壮气急败坏地大吼了起来,脖子上更是青筋直冒。 他恨不得剥开这些愚昧的村民的脑袋的看看,到底脑子里有多少的浆糊糊着了,明明是阮家小野种害了他三儿,怎么他倒成了被攻击的人了? 只是他越嚣张,村民反倒对他越反感。 困为村民只看眼前的事实! 事实就是阮绵绵满面是血! 事实就是阮绵绵脸上划了一条大大的口子破了相! 事实就是阮绵绵正痛苦不堪的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杀人不过头点地,陈老壮把人才及笄的小姑娘弄得毁了容,这得多缺德啊? 众人早被阮绵绵的惨相所惊倒了,哪有人愿意相信陈老壮的话? 更何况陈老壮还口口声声骂他们是蠢货,他们要是还帮着陈老壮,那他们得多贱啊? 别说是阮姓人不相信陈老壮的话了,就连陈姓人也不相信陈老壮了。甚至有些良知未泯的陈姓人对阮老壮还怒目而视。 阮二奶奶义愤填膺道:“说四丫头装?陈老头,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你倒是给我们装一个试试看?四丫头这血流满面的样子,你眼瞎看不到啊?” “就是,这真伤还是假伤我们看不出来么?这血都流成这样了,难道是涂的染料么?不帮着他作恶就是蠢,那我们还情愿蠢一些,免得死了被打进十八层地狱!” “嘁,我们是蠢,可是我们还知道良知,陈老头,你连做人最起码的人性都没有了,你畜生不如!” “本来陈老壮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昨儿个还拦着村长不让村长帮着四丫头,害得二丫头被贾氏砍了两刀,今天一定是昨天的日的没达到,所以趁机又砍了四丫头了,陈老头真是个狠毒的,人阮家姐弟给他当牛作马这么多年,别说是人了,就算是养只狗都有感情了,陈老头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嘁,别把他跟畜生比,那是对畜生的污辱!” “村长,不能饶了陈老头!” “对,说得没错,我们阮家村一向平和安宁,从来没有这种恶性事件发生过,这才两天,阮家就伤了两个丫头,这可是坏咱们村里名声的事,村长你可不能不管啊!” “村长,你说吧,这事怎么解决吧!我们阮姓人可不能被人骑到头上拉屎啊!” 一群村民慷慨激昂,群情激愤。 陈老壮气得额头青筋毕露,如恶鬼般盯着对他指指点点的村民,恨不得把这些愚昧的村民都一刀子砍死。 这帮子村民居然还骂他眼瞎?明明他们才是瞎的蠢的! 等青云考上状元,一定要把这些村民全杀了,杀光! 陈老壮如毒蛇般的眸光扫过了众人,把所有对他不起的人的脸都记在心里。 村长看到陈老壮狰狞的面容,心里咯噔一下,对着众人一挥手:“别说了,大家静一静。” 众村民这才不说话,但眼神却跟探照灯一样的扫射着陈老壮,充满了怒意。 村长转过脸瞥了眼陈老壮:“陈老头,你说吧,今天这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陈老头慢慢收回了目光,阴冷的目光看向了村长,恶声恶气道:“四丫头以下犯上,砍了她四叔的手指,村长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阮绵绵躺在地上,眼皮微张了张,对着正在哭泣的小包子眨了眨,小包子立刻哭叫声就大了起来:“二姐……二姐,你千万不要死啊……呜呜……奶这么打你都没有把你打死,爷不过砍了你几刀,你怎么就没气了呢……呜呜……二姐啊……为什么我们都离他们远远的了,他们还不放过我们呢?明明他们用着咱家的地,村长爷爷只让爷奶送两百斤粮食来,他们却送了二十斤土来,这不是逼咱们去死么?咱们只不过想拿些稻米回去充饥,他们却还对你喊打喊杀的,小叔砍你时不小心把自己砍了,这也怪在你的头上,咱们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爹啊……呜呜……儿子活不下去了,就让儿子去死吧……死了就趁了他们的心了……呜呜……” 小包子哭着拿起了阮绵绵手边的镰刀就要往上自己的脖子上抹。 村长吓得跳了起来:“快,快,快拦住他!” 阮二爷正好离小包子最近,二话不说,一脚就踢飞了小包子手中的镰刀,镰刀被踢出去,在半空中闪过一道冷寒的弧度,最后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众人心里一阵的后怕,这么利的镰刀要是真割了脖子,那是神仙也救不回来啊。 小包子哭着扑到了阮二爷的脚边:“二爷爷,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啊?你让我去死吧!你让我去死吧!我身为阮家的唯一子嗣,不能保全祖宗留下来的产业不说,连自己两个亲姐姐都保护不了,我枉为男人啊!我活着窝囊……呜呜……可是我死了,死了又哪来的脸面见咱们阮家的祖宗啊……二爷爷,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小包子的话听得阮姓人心里一阵阵的心酸又心虚。 心酸的是小包子才七岁,就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心虚的是小包子说他死了无颜见列祖列宗,这何尝不是说他们呢?要知道阮家姐弟的财产被陈家霸占,是他们阮姓人不作为的结果。 他们死了又有何面目却见阮家的祖宗?他们好些与小包子未出五服呢,还是一个祖宗。 “分家!”村长一拍椅子,怒不可遏道:“将来去了下面见了阮三叔,我去给阮三叔赔罪!今儿个我做主了,分家!” 村长口中的阮三叔就是阮绵绵亲奶奶的亲爹,当初的阮地主。不是阮地主为了保护自己家闺女,弄了个不分家的祖训么?现在村长主持分家的话,自然是违背了阮地主的遗愿了。 在古人的眼里,违背死人的遗愿那是要遭天谴的。 村长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决定分家,那是冒了相当大的风险。 可见村长也对陈老壮忍无可忍了。 陈老壮一听粗眉一竖,拿起了镰刀对空一挥,恶形恶状道:“我看谁敢分家!” 回头看向了陈姓人道:“要是姓陈的,就别当缩头乌龟!给我干他们!” 陈姓人欲言又止,不但没有上前帮着陈老壮,反而退后了一步。 陈家霸占阮家的财产本来就不光彩,现在还把阮家姐弟砍伤了两个,就算是陈姓人再护短,也做不出来了。 村长见了冷笑道:“陈老壮,这家分不分你可做不了主!你想作主可以,作你陈家的主去!你作得了阮姓人家的主么?” 陈老壮梗着脖子,横声道:“怎么着?村长还想以大欺小,强抢民财不成?” “是你的,阮姓人一分不要,不是你的,你一分也拿不走!”村长也厉声道:“去请几个族长去祠堂,我们今天就开祠堂分家!” “好勒!” 阮小二应了声,屁颠颠的跑了。 陈老壮眯了眯眼,耍赖道:“就算你们分了又如何?我们还就赖在阮家宅子里不走了!阮富贵,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有种你把我们陈姓人都杀了吧!就算杀我们一家子,那也是凶宅,我看谁敢住!” “你……”村长气得手都抖了,碰上这种无赖他还真没办法。 “分家?我不答应!” 朱氏正带着儿媳赶过来,就听到村长说要分家的事,急得她一骨碌地跑到了当中,然后就地这么一躺,就在地上滚了起来。 一面滚一面还哭唱了起来:“哎呦喂,我的老天爷啊,你可是开开眼啊,这阮家村的人都是要吃人的狼啊,这是生生的要啃我们的肉,喝我们的血啊,要把我们往死了逼啊,这让我们孤儿寡母怎么活啊?哎呦喂,云儿他爹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啊,你倒是一走就没了影,死也逍遥了,留下我辛辛苦苦地帮你养儿子养孙子,过着苦日子……我天天鸡叫做到鬼叫,吃着吃都不吃的食,穿着乞丐都嫌的衣,我这是为什么啊?我还不是为了你的子孙啊?我好不容易帮你养大了儿子养大了孙子养活了孙女,这就嫌我碍他们眼了,转脸就要把我往门外赶啊,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不活了……我的天啊……我的夫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怎么不带我一起去啊?带我一起走了,我也就省得被人这么欺负了……哎呦喂……” 村民听了不但不可怜朱氏,反而哄堂大笑。 有嘴欠的就叫道“哎呦,朱氏啊,陈老壮不还活着好好的么?你咋就成了孤儿寡母了?你看你吃得白白胖胖的,村里每年过年杀的猪都没你肥,你咋就舍不得吃了?要不把你吃的那些猪都不吃的食跟我们吃的食换换?瞧你这一身的细棉布裙,咋就成了乞丐都不穿的破烂了?你这叫破衣烂衫,那我们身上穿得这是啥?也跟我们换啊,我们不嫌弃!” “哈哈哈……换吧,朱氏,快换吧。” “就是,还她养大了阮家姐弟,明明是她吃的用的都是阮家姐弟的,要不是靠着阮家姐弟,她早就饿死了,颠倒黑白,真不要脸!” 朱氏听了一骨碌爬了起来,也不哭了,对着一帮子村民就跳脚道:“谁?刚才是谁在那里吃粪嚼舌头?有种给老娘站出来,看老娘不弄死他!” “出来就出来!”刚才嘲笑朱氏的村民阮大郎站了出来,瞪眼道:“咋滴啦?朱氏,你以为我是阮家姐弟由着你搓圆捏扁么?我站出来了,你倒是弄死我啊!你有脸做的事还不让人说不成?这村里哪个不知道你的底?哪个不知道你是啥样的东西?呸!” “你……你……老娘跟你拼了!” 朱氏低着头就冲向了阮大郎。 阮大郎就是地里刨食的主,身强力壮的很,哪能让朱氏顶着了,自然灵活的往边上一让。 这么一让,朱氏就很威武的与阮大郎擦身而过了。 “砰!” 朱氏一头栽进了稻田里,得亏那稻田还没割,要是割了的话,稻茬子非得把朱氏的脸给戳得血流满面不可。 就算是这样,朱氏也没落到好,稻茬虽然没有,但土软啊,朱氏又胖,刚才她又用尽了全身力量去顶的,这下好了,直接把脑袋给扎进土里了。 “救命啊……救命啊……” 朱氏半个脑袋扎在土里,两条肥腿拼命的挣扎着。 众人哈哈大笑,没有一个动手帮忙的。 更有人则笑道:“哎呦喂,朱婶子,你这是练的哪门子功啊,是不是蛤蟆功啊?哈哈哈……” 陈老壮急忙冲过去,一把拽着朱氏的腿就往外拽。 只是他虽然力气不小,但架不住朱氏太胖,这么一拽竟然没拽出来,反而拽了一半脱了力,又把朱氏给矗回去了。 朱氏脑门子一疼,晕乎乎的以为是之前嘲笑他的村民有意捉弄她,登时就骂了起来:“哎呦,哪个龟儿子,小王八蛋啊,敢捉弄你老娘!老娘诅咒娶个媳妇要偷人,生个儿子是野种,子子孙孙没屁眼……哎呦,疼死老娘了……” “哈哈哈……” 众乡亲听着朱氏刻薄的叫骂声,都大笑了起来,挤眉弄眼的看向了陈老壮。 阮大郎则道:“哎呦,陈老头啊,我们也挺好奇的,你倒是说说你那两个儿子是不是你的种啊?” “对啊,说说吧,我们都想知道呢。” “说吧,陈老头,不用藏着掖着了,朱氏都承认偷人了,你不承认有什么用?” “陈老头,你看刚才朱氏哭得那么惨,说她的夫死的惨,你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么?是不是朱氏心里从来没把你当相公啊?” “陈老汉你说你头上戴了多少顶绿帽子啊,拿出来数数啊,别藏着太深发了霉啊!” “哈哈哈……”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陈老壮无动自容。 他虽然心性狠毒,又无赖成性,但对于男人尊严这种事还是很在意的。 听着周围一道道嘲笑的言语,看着乡亲们不怀好意的笑容,陈老壮越想越气,斜眼看向了还在土里朱氏,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要不是这婆娘嘴里没个把门的,连人也没看清就胡说八道,他何至于受这种污辱? 他怒气冲冲的拽住了朱氏的脚往外拔…… 也不知道是他气得太厉害,暴发力强,还是朱氏这么挣扎了半响,快把自己弄出地里了,陈老壮这么一拔竟然把朱氏给拔出来了。 陈老壮扔掉了朱氏的脚,一个箭步冲上去,对准了朱氏的脸就是来回几个耳光,直把朱氏打得晕头转向,不知东南西北。 “打得好!” “陈老头,你要不打死她,你就是乌龟王八蛋!” “对,打啊!用力打啊!” 陈老汉明知道村民不怀好意,可是心里就是憋不住这火,仿佛打了朱氏就能把所有的屈辱都打光似的。 朱氏被打得终于清醒过来,见陈老壮竟然如疯了般的打她,周围的村民则围着她指指点点,哈哈大笑时,顿时恼羞成怒,疯了似的冲向了陈老壮:“姓陈的,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朱氏伸出手指就往陈老壮脸上挠了过去,只一眨眼,陈老壮的脸上就留下了五条血淋淋的爪印。 陈老壮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朱氏给挠了,自然是过不去这面子了,恶向胆边生,大手一挥又是对着朱氏那边脸上一巴掌。 “泼妇,泼妇,老子今天打死你这个泼妇!” “王八蛋,老乌龟,老娘打死你……你敢骂老娘!” 朱氏也骂得脸红脖子粗,她眼见着自己在力量上不能胜过陈老汉,决定用体重来辗压陈老壮, 于是朱氏抖动着肥胖的身体,先是一条肥腿往陈老壮的腰上一搁,一个用力,另一只脚也盘了上去。 陈老壮虽然是男人,但他瘦。 朱氏虽然是女人,但她肥。 陈老壮被朱氏这么一盘哪还能站得住?当下就失了重心,仰天倒了过去。 朱氏跨坐在了陈老壮的身上,顿时血气上涌,抬起肥掌就往陈老壮的脸上招呼过去:“让你扇老娘!让你打老娘!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也不看看是谁养着你让你过上了好日子?你这个丧良心的货!吃饱了就打厨子?我让你打!我打你个半身不遂!我打你个满脸桃花开!我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陈老壮就这么被当众扇了十几个耳光,扇得他脸生生的胖了一圈。 “朱氏,打得好!就得这样打!这才打出了咱们娘们的血性啊!” 阮二奶奶恨之前陈老壮拿刀子挥向自己家的男人,在一边就嫌事不大的叫嚷着。 “没错,朱氏,你可不能饶了陈老头啊,他现在吃你的用你的,还敢打你,弄不好拿着你的钱养小的,他这是嫌弃你呢!” “是啊,男人有钱就变坏,朱氏你看你都老成这样了,陈老壮还能一心向着你?他今天能打你,明天就能杀了你谋算你的钱,你小心着吧。” 众人在一边煽风点火,把朱氏说得心头更是火冒三丈。 她打了陈老壮的耳光还不解气,竟然伸手揪起了陈老壮的头发往外扯。 陈老壮疼得不能自己,手下也不留情了,拳头就往朱氏脸上身上招呼。 陈老壮到底是男人,力气上胜过朱氏,一拳把朱氏就打得差点岔过气去,也让朱氏更认定了陈老壮有异心了。 两人于是你扯我,我揪你,在地上翻滚了起来。 一会朱氏在上,一会陈老壮在下。 朱氏虽然老,但爱俏,一身鲜红的衣服,跟血一样的红。 陈老壮是个男人,又怕衣服不耐脏,所以穿着一身黑棉细布短打。 于是一会黑缠红,一会红包黑,在金黄的稻田里滚来滚去,如同一条赤练毒蛇在地里串游着。 一边看好戏的村民起哄架秧子不停的叫好,嘴里更是不干不净的拱火。 朱氏与陈老壮越打越激烈,最后两个平日里好得跟一个人似的老夫妻竟然打红了眼,跟对待杀父仇人般的痛下杀手。 陈老壮打得火起了,竟然随手捡起地里的一块石头就往朱氏的头上砸了过去,登时把朱氏脑袋砸得鲜血直流。 朱氏嗷嗷地叫了声,痛得滚到了地上。 手碰到了一把凉凉的镰刀,正是之前小包子想自杀用的镰刀,朱氏拿起来就毫不含糊的挥向了陈老壮,一镰刀砍在了陈老壮的额头上,血流如注。 两人疼痛难忍,终于不打了,一人捂着自己的伤处,互相仇恨的瞪视着对方。 “哎呦,怎么不打了?本公子正看得有趣呢!打啊,再打,打得越激烈越好,打死了本公子重重的赏。” 众村民一听都看向了来人,一见之下,眼睛都直了。 阮绵绵也偷眼望去…… 靠,这古代的水怎么就这么养人呢?又来一个美男! ------题外话------ 24号上架了,这几天的免费章多更些字数。上架后小美人们请继续支持我噢。么么哒。 笑一笑,十年少:今天一哥们坐公交,有一小偷拿镊子偷他钱包,瞬间被抓到,小偷哭着问:“大哥你咋这么警觉啊”?大哥愤怒道:我警觉你妹,我兜本来就漏,还没穿秋裤,你凉到我不说,主要你夹到我肉了! 第七十三章 终于分家了 男子白衣胜雪,广袖飞舞,遗立于村间小路,金穗风浪层叠之间,如天外飞仙踏波而来。 他肤色如瓷,剑眉飞修,寒星点墨,幽眸似烟笼薄纱又暗藏锋锐,灼灼其华间皎月流光,幽媚潋滟,似清风涟漪,泛泛微澜。 男子唇色极淡,几乎接近无色,薄如刀刃,上翘微微弧度,看似有情却亦无情。静谧而视,眉宇间飘缈氤氲,瑰姿妖冶。 阮绵绵呆滞片刻,美人如斯,恰似风景,令人失神。 可惜,美则美矣,却是一朵带毒的大罂粟! 别问阮绵绵怎么知道的,因为那是阮绵绵的老本行!她失去的是法术,不是骨子里的本事。这种最浅显的相面术她要是都忘了,她就可以买块豆腐去撞死了。 这男子就是一只大大的黑心芝麻汤圆,外表洁白无暇,内里却黑心黑肠。 谁要是被他的外表所惑,认为他是一个好说话的善良之辈,那就等着被他卖了还数钱吧。 不说别的,就听他刚才说的话,就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狠毒了。 但凡是个正常人看到陈老壮与朱氏的情况第一反应应该是劝架吧?这位倒好,恨不得出人命看好戏。 阮绵绵撇了撇唇,然后又四仰八叉的进入装死的状态。 突然,一道探究的目光有如实质般的在她的脸上逡巡,来来回回数次,让她睡得如坐针毡。 她连忙睁开眼看向了视线的方向,正好与白衣美男琉璃眸光对视。 男子触碰到阮绵绵的目光后,竟然毫无被抓包的自觉,微微一笑,唇角勾勒出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 阮绵绵吓得打了个激灵,只觉一股不祥的预感盘旋在她的脑中。 古代果然跟她相冲! 见到美男就没好事! 见过尧螭玖两次,一次被无缘无故扔出去了,第二次更别提了,差点死了不说,还损失了一株千年人参。 见过离洛溪两次,一次脚腕差点被抓断,第二次更加郁闷了,明明是个瘦了一点的清秀小佳人,偏偏被说成了丑破天际的柴伙妞,让她差点怀疑人生,认为自己丑成这样不自尽都对不起这古代美好的山山水水。 这才见了白衣美男一次,就被生生地算计上了……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阮绵绵浑身不好了,躺在地上生无可恋地望着蔚蓝的天空。 男子见了眼中划过一道兴味的笑意,唇角的弧度更加的深邃了。 村长到底见多识广,只愣了愣神就迎了上去,恭敬道:“这位公子您是……” 男子收回了目光,似笑非笑:“本公子就是路过,不用招待本公子,你们继续……呃……继续打,还蛮好看的。” “……” 村长眨了眨眼,这说的是人话么? 不过这位白衣公子气质超绝,一看就是非富即贵之人,村长就算是再傻都能看出来,何况村长还是个明白人。 村长只作没听见,讪笑道:“村里人不知礼仪,倒是冲撞了公子,不如公子移驾他处,让草民好生招待,一尽地主之谊。” “不用了,这里挺好的,山好水好风光好,还有好戏可以看,村长自去忙去,本公子自己会照顾自己的。” 白衣美男笑眯眯的,一副为村长考虑,平易近人模样。 “……呃,好吧。” 得,这位是铁了心的要看好戏,根本不理他。 村长摇了摇头,走向了陈老壮与朱氏,瞪了一眼没好气道:“行了,行了,都别打了,两人加起来都快一百岁的人了,打打杀杀的还动起了刀子,丢不丢人?怕嫌丢不够人去集里打去。别坏了村里的风水!” 陈老壮与朱氏默不作声的站在一边,倒不是不想跟村长顶嘴,而是身上太疼了,疼都来不及,哪还能回嘴? 村长见两人不说话,遂道:“行了,你们先坐一会,等陈郎中来了帮四丫看完,也帮你包一下,正好等族老来了把分家的事说一下。” 两人互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村长,有本事你就弄死我们两个老东西,要想分家,没门!” 村长气乐了:“没门是吧?你们以为由得了你们么?老子管你们去死?你们不是想死么?那现在就去死吧,河上没有盖,树上能吊绳,家家户户都有刀,你们想怎么死就怎么死!快去快去,谁要不去死谁就是狗娘养的,谁拦着你们谁是乌龟王八蛋!” 陈老壮与朱氏一听,两人登时傻了眼。 村长冷笑,还想拿捏他?他是什么人?是被吓大的么?别说陈老壮与朱氏是想威胁他,就算两人真自杀了,死了也是活该,跟他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这时阮姓的几个族老匆匆地赶了过来,见众人都围在那里,大族老没好气道:“都围着做什么?都吃饱了撑的么?一边去!” 众乡亲连忙给族老让出一条道来。 大族老年纪最大,是村长的大堂伯,都八十了,须发皆白,但精神还是不错的。 村长见了连忙迎了上去:“大堂伯,又让您操心了。您坐。” 大族老在村长的搀扶下坐在了之前村长坐的椅子上,一脸严肃:“富贵啊,你决定了?这可不是小事啊!” “决定了!”村长坚定的点了点头,指着装死的阮绵绵道:“大伯,您看看四丫头,您还能忍心不让他们分么?” 正眯着眼偷瞧的阮绵绵连忙闭上眼,头一歪,就差把舌头伸出来装死人了。 小包子立刻也配合地号了起来,那凄厉的声音,真是听者流泪,闻者伤心。让阮绵绵暗中给他点了好几个赞。 白衣男子看着两人演戏,眼底一片的笑意。 顺着村长的手指看过去,大族老看向了阮绵绵,一看阮绵绵满脸的血,吓得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颤巍巍道:“这……这……这四丫头是死还是活……” “没死,还活着,不过再不分家,估计离死也不远了。”村长连忙帮大族老顺气,生怕没分成家,却把大族老给吓死了。 大族老一听阮绵绵还活着,顿时放下心来,可是想到阮绵绵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被伤成这样,气不打一处来,瞪着陈老壮,拿起了拐杖狠狠的拄着地数下:“分!分!这个家一定要分!” “我们不同意!”朱氏与陈老壮都不服气地叫嚷:“你们这是违抗遗训,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大族老啪的把拐杖飞向了陈老壮:“行啊,天打雷劈是吧?来啊,劈我吧!我老东西活了八十多了,早就活腻了!我就不信了,你们两畜生做尽了缺德事,老天爷都不劈你们,还能劈了我?呸!” 陈老壮连忙躲过了拐杖,急道:“大族老,你说话就说话,你怎么打人呢?” 大族老双眼一翻:“说人话你听得懂么?” “……” 众乡亲在一边闷笑。 陈老壮紧抿着唇,气呼呼地瞪着大族老。 大族老也不理陈老壮,颤巍巍拄着拐杖走到了阮绵绵的身边,看着满面是血的阮绵绵,皱眉不已:“陈郎中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话音未落,陈郎中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陈郎中看到阮绵绵时,吓得一惊:“哎呦,怎么伤成这样子呢?幸亏我带着止血的药。” 正往阮绵绵走去,这时一道白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陈郎中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如仙般的男子,男子广袖飞舞,笑容飘逸,让他的眼中划过了一道惊艳之色,竟然看呆了。 白衣美男笑眯眯道:“在下离洛溪。” 阮绵绵撇了撇唇:你叫离洛溪?那穿着粉衣的骚包男是谁?这天下还能有两个离洛溪?还正好都是神医? “离洛溪?噢……”陈郎中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念着男子的名字,突然,他僵在那里,随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激动的脸都红了:“你……你……你是神医离洛溪?是真的么?你说的是真的?我这不是做梦吧?” “这世上除了神医叫离洛溪,还有谁也叫离洛溪么?”白衣美男似笑非笑。 “天啊,真是神医离洛溪!啊……我太幸运了,我居然看到了活的离洛溪了!我……我……” 陈郎中兴奋的语无伦次了。 阮绵绵:难道你还见过死的么? 陈郎中一脸仰慕地看着白衣美男:“离公子,在下有一个问题想向您请教,不知道可不可以教在下?” 白衣美男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了阮绵绵的身上:“你确信要现在向我求教医术么?” 陈郎中这才想起阮绵绵还等着他救命呢,连忙道:“不急,不急,多亏了离公子提醒,在下这就帮四丫头医治。” 陈郎中走到了阮绵绵的身边,正要蹲下来帮阮绵绵查看时,又站了起来,诚惶诚恐道:“瞧在下这份蠢劲,有离公子在,哪轮得上在下,离公子请。” 白衣美男倒不推辞,笑得如清雅幽竹,仿佛不食人间烟火般的仙姿俊逸:“救死扶伤乃是我辈职责。” 陈郎中听了更是肃然起敬,对白衣美男更是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果然是神医啊,这医德真是杠杠的。 阮绵绵:神医个屁,这个冒牌货分明是想算计她。 白衣男子居高临下的看了会阮绵绵,眸光似水柔情,仿佛不是看的伤患,而是看的心爱之人。 看得阮绵绵浑身不好,恨不得一脚踹飞这个冒牌货。 阮绵绵紧闭着眼,正在犹豫着是不是该让自己醒来。 不醒的话,明显要欠白衣男子一个人情。 可是就这冒牌货的本性来说,就算是她想醒来,估计这个黑心芝麻汤圆也有办法让她承情。 这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来了这么个黑心肠的货! 这让阮绵绵算计完朱氏后的喜悦之情一下子都没有了。 陈郎中见白衣男子只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阮绵绵,却不动手医治。 点头赞叹不已:果然是神医!这么有责任感!不过是些许外伤就望诊望了这么久,真是个德才皆备之人! 终于白衣美男蹲了下来,长发直直的垂落,带着他身上特有的兰花清香,丝丝缕缕沁入阮绵绵的鼻腔,仿佛轻风绿柳拂面,带着醺醉之意。 阮绵绵陡然一睁眼,灿若辰星般的眸子撞入了男子的眼中,男子微微一愣后,笑得更加的灿烂,瞬间,仿佛百花齐放,泉水叮咚,让人有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欠我一个情,我就为你治伤如何?” 男子的声音如千年美酒醇香甘甜,还带着淡淡的磁性暗哑,如同情人般的呢喃,让听的人耳朵都能怀孕。 要是换了一般人,自然是色予魂授的应了下来。 但阮绵绵是谁?能被男色所迷? 她紧紧地闭上了发,微翕着唇,吐出了两个字:“做梦!” 男子的笑容微顿,眼中的兴味更加的浓郁了。 “小东西没想到居然能抗拒本座的魅功!你让本座更感兴趣了,你说本座该怎么让你承本座一个情呢?” 魅功? 阮绵绵欲哭无泪了,她怎么知道男子用了什么鬼魅功啊?居然因此而让男子对她更感兴趣了。 早知道她就不抵抗什么破魅功了! 不对,要是她装着受男子的魅功所惑,那不就是会答应了男子的要求了么?怎么着都被男子算计上啊! 这男人根本就是在逗她呢! 阮绵绵猛得睁开了眼,怒目而视:“你玩我?” 男子笑得灿烂,压低声音道:“你才想明白啊?怎么样?答应不答应欠本座一个人情?本座的耐心可是有限的呢。”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了,阮绵绵有一个臭脾气,那就是叫软不吃硬。 这冒牌货敢威胁她,她怎么有认怂? 阮绵绵杏眼一瞪,两个字甩出去:“没门!” “那么……”男子笑得如花般妖治,就差花枝乱颤了:“本座只能杀了你,让你求本座了。” 阮绵绵只觉脖子一紧,五根冰凉的手指缠上了她颈脉上,手,如玉般清凉,冷冽。 变态! 阮绵绵郁闷坏了,这古代的男人,只要是长得美的果然都是脑子有病的! “如果我这么用力一捏,你说你会不会死?”男子将唇凑到了阮绵绵的耳边,声音如情人低喃,要多暖昧有多暖昧。 任何看到这样的情景,都以为男子在认真的帮着阮绵绵诊治,哪知道却是行杀人之事。 陈郎中更是感动的泪流满面,大赞:“果然是神医啊,连四丫这么丑的人都能温柔以待。” 被这么丑的阮绵绵:…… 阮绵绵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男子,美目冒火,一字一顿:“弄不死老子,老子就弄死你!” “哈哈哈……”男子泛着一汪秋波的桃花眼微缩了缩,随即大笑了起来。 笑得众人一头雾水。 村长扯了扯陈郎中:“神医这是啥意思?为啥笑得这么高兴?” 陈郎中哪知道男子笑个啥?但为了显示自己与神医的亲近,捋了捋胡须,胸有成竹道:“神医的意思是这伤没事。” 村长一听阮绵绵没事,心里高兴起来。 男子这时又道:“好,太好了,果然有趣。” 村长又问陈郎中:“神医咋说有趣呢?这是啥意思?” “……”陈郎中怎么知道什么意思?不过不能丢份啊,又故作神秘道:“这四丫身体里有暗伤,神医有了新的发现,对他的医术有很大的突破,所以在高兴呢。” 村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神医果然是神医,咱们都不知道四丫有暗伤呢。” “所以咱们不能成神医啊。” 男子这时站直了身体,淡笑道:“说来这丫头倒是命好,本公子正好手中有刚研制出来的美颜玉肌膏,可修复天下所有的疤痕。刚才本公子看过了,这丫头的伤虽然重,但只要用了本公子的美颜玉肌膏,只要半月就能疤痕全消,恢复如初。” “真是太好了!太谢谢神医了。”不等陈郎中说话,村长忙不迭的道谢不已。 阮绵绵脸上这伤,明眼人都知道就算是治好了也得留下一条消不了的疤,现在能消失的一干二净,村长怎么能不高兴呢? “不用谢,要收钱的。”男子打断了村长,笑眯眯道。 村长笑容微僵,讪笑道:“那是应该的,不知道这美颜玉肌膏要多少钱呢?” 男子美目流转,落在了阮绵绵身上,似笑非笑道:“这美颜玉肌膏用的是百年的灵芝根,千年的蛤蜊油,万年的红花参,天山的朝露,沙漠的地泉,春天第一朵牡丹花,夏天第一朵菡萏花,秋天第一朵金桂花,冬天第一朵腊梅花,于雨水这日的雨水蒸上三蒸,再在霜降这日的霜蒸六蒸,最后在小雪这日的雪蒸上十二蒸,才做出这一瓶美颜玉肌膏。这瓶美颜玉肌膏有价无市,曾在拍卖会上拍出万两黄金一瓶的价格。看在这小丫头与本公子有缘的份上,一千两黄金吧。” 男子每说一个字,村长的脸色就难看一分,等男子说出千两黄金时,村长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妈呀,把整个村卖了都凑不起千两银子,更别说千两黄金了。 “……呵呵,公子这药太贵重,乡里巴人用不起,还是陈郎中开些草药吧。”村长讪笑着,对陈郎中道“陈郎中,你给四丫头看看吧。” 男子脸色一沉:“怎么?村长这是看不起本公子的医术么?” “不,不,不,公子这药实是太贵重了,四丫头命贱人微,实在是不敢糟蹋公子的好药。” 村长郁闷坏了,这药该不会还强买强卖吧? “本公子说她用得起就用得起。”男子把手中的玉瓶扔向了村长,吓得村长手忙脚乱地去接。生怕被男子给讹上了。 “得了,本公子也知道你们没钱,但本公子有好生之德,不忍见这么个丑丫头变得更丑,药就先给她用着吧,等她有能力时再还本公子便是。” 被说成丑丫头的阮绵绵恶狠狠地瞪着男子。 男子见阮绵绵跟个没爪子的小猫似的,气得要命却拿他毫无办法,得意一笑:“村长,你看,她高兴的都傻了。” 村长看了过去:这样子是高兴么?感觉不怎么对啊。 阮绵绵气得要死,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今日之恩,他日一定百倍相还。” 男子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扇子:“那本公子就等着了。” 这时陈郎中惊喜地叫道:“哎呦,果然是神医了,这没扎针,没开药,只看了一眼四丫,四丫就醒了!太厉害了!” 阮绵绵一僵,靠,被这个黑心肠的冒牌货气得忘了自己昏迷中了! “哈哈哈……”看到阮绵绵僵直的表情,男子大笑了起来。 “对了,村长,本公子有个不情之情不知道村长能不能答应?” “请说,只要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力。”村长得了男子的好处,自然是好说话。 “是这样,本公子看你们村里环境优美,地灵人杰,所以想在你们村住上一段时间,本公子可以给钱的。” “说什么给钱啊,公子您救了四丫,我们还没感谢您呢,您要想住在村里自然是没问题,不过村里条件差,怕是让您受委屈。” “无妨。”男子微笑着看向了阮绵绵:“正好这位姑娘的伤还有待观察,不如本公子就住在这位姑娘家吧,本公子可以跟那个小公子一起住的。” 阮绵绵差点跳起来,眼巴巴地看着村长,只期待村长不要答应。 哪知道村长只沉吟一下就点头道:“那敢情好,正好四丫他们住在祠堂里,祠堂虽然破旧,但倒是宽敞,比住在村民家倒是方便许多。行,我这就让人收拾去,公子且放心住吧。” “多谢村长。” 村长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大族老道:“大伯,正好一起去祠堂,开祖祠,帮四丫他们把家分了吧。” 大族老点了点头,挺直了腰,大声道:“开祖祠,慰天灵,分家!” “是!”阮姓人异口同声地大叫,声音响彻天空,惊起飞鸟一片…… “不……” 陈老壮与朱氏身体一软,瘫在了地上。 ------题外话------ 终于把家分了,明天上架了,开始新生活。女主大显身手,带着姐弟在古代过得风生水起,并得良缘。求首订。么么哒。 笑话一则: 老公:家里的饭越来越不好吃了。 老婆:家里难吃,你就去外面吃好了。 老公大喜,拔脚就往外走。才走到门外,一盆菜飞了出来,只听老婆吼道:“现在在外面吃吧!” 第七十四章 本座喜欢你的——皮 阮家姐弟终于与陈家分家了。 大族老让陈家把房子让出来,并把二十八亩的地也让出来。 二十八亩地倒是好办,因为之前阮道谛私自卖地后跑了,阮家族人怕朱氏也学着阮道谛把地给卖了,于是就把地契给收走了。 所以要想收二十八亩地,其实也只是收地里的粮食而已。 但房子的房契却是在朱氏的手里,因为朱氏要想卖房的话,肯定会被村里知道,所以村里不怕朱氏私自卖房,就没要她手中的地契。 朱氏自然是死活不肯拿出来的,在地上又滚又翻撒泼耍赖,又是投井自尽,闹得天翻地覆。 陈老壮与陈再壮更是拿着锄头要跟大族老拼命,就连秦青云也惊动了,跑来跟大族老一番的口舌,还之乎者也的说了一通。 大族老是什么人?吃过的盐比他们吃的粮还多,还能被他们给拿捏住? 大族老二话不说直接下令:不拿出地契也没关系,直接就搜家,但是搜家的话就不光是搜地契了,而是要搜钱财了。 这么十几年来,二十八亩地里的出息可都在你朱氏的手中捏着呢。这地里该有多少钱,哪个种田人没有一点数? 这钱也该是阮家姐弟的,既然你要算,那就彻底算个清楚吧! 朱氏一听就傻眼了,二十八亩地每年种两季的粮,每年都能收三十两银子的收成,这十五年来就有四百五十两的银子了,虽然他们吃了些,用了些,但是乡下鸡鸭猪肉都是自己养的,稻米粮食也是自己种的,根本花不了什么银子。 唯一花钱的地方就是家里男丁念书的钱,但一年也不过是十两银子的样子,就算三儿子秦青云时不时的吃些参须子,开销了大了些,但也不是常吃,用不了多少的银子。 这么多年来,她算了算也攒了有二百多两银子了。 要是抄家的话,那她二百两银子不得打了水漂了么? 这不是要了她的命么! 可是答应的话,她怎么舍得那么好的房子啊?这村里有谁家比她住的好啊? 她住惯了好房了让她去住茅草到,她怎么住得惯?又怎么丢得起这个人? 朱氏泪眼巴巴地看向了陈老壮,陈老壮急得额头青筋都冒出来了,却拿大族老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是以前他还能鼓动些陈姓的人,可是刚才阮绵绵的事让陈姓人被村长给制住了,现在哪个陈姓人敢帮他? 没有了陈姓人的帮助,他一个老头子能顶个屁用? 陈老壮唇微动了动,寄希望于家里唯一有学识的秦青云。 秦青云临危受命,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读书人的高贵模样,正要大放厥词,结果还没说一个字,就被大族老一句话就撅回去了。 “我们阮姓人家的家事,关你一个姓秦的甚事?你想管可以,先把姓改回来吧。” 秦青云顿时就没了声了。 秦林当初入赘阮家,说好他生的孩子都姓阮,结果秦林考上秀才后娶了朱氏就把儿子的姓给改回去了。 这事本来就做得不地道,秦林这么做其实就是放弃了阮家的家财,秦青云做为秦林的儿子更没有继承的份了。 还有就算他现在改了姓,他也不可能继承阮家的财产,因为他是朱氏生的,不是阮氏生的,当初阮老爷子说过庶出的子孙没有继承的权利。 当然,秦青云也不可能改姓,他将来是要科考的,一旦获得功名,他祖宗十八代都会被查得一清二楚,要是知道他为了争家财把姓改了,那他这辈子就别想做官了。 秦青云到底是读过书的,衡量了一番得失,觉得没必要为了二十八亩地和一间房则毁了前途,只要他日他功成名就,这些财产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于是秦青云不再跟大族老争了。 连最有学识的人都无能为力了,朱氏与陈老汉两人自然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来了。 朱氏万般无奈的把房契拿了出来,心里却打定了主意,这房契给了又如何?她就是不搬出去! 她不信,村里人还能帮着阮绵绵来赶她出门! 她家青云要科考,要名声,难道阮沉央这个小野种不要科考不要名声不成? 就算她是继奶奶,但也是奶奶! 皇上施行孝道,这赶继奶奶出门的行为,那可是忤逆不孝,是要进牢房的。 不但房子她不交出去,连地也不交出去! 阮家三姐弟不是要地么? 让他们种去!等种出来粮食,她就去割,看他们敢拿她怎么办! 想明白了这些,朱氏也不心疼了,利索的交出了房契。 不过她以为她精明,别人就能是傻子? 阮绵绵是谁?那可是现代还魂而来的,又不是原身能不明白朱氏那点子小心思?! 阮绵绵直接就说了,祠堂太破旧了,身为阮姓的子孙,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阮家的祖宗住在这么破旧的房子里,所以她们姐弟商量后决定了,把阮家的房子,也就是朱氏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给村里当祠堂用! 至于地,他们姐弟年纪小种不了这么多地,这些年也多亏了乡里的照顾,所以以阮沉央的名誉捐给村里当村产,只要每年拿三百斤的稻米给他们姐弟三当口粮,并每年给五两银子给阮沉央交束修就行了。而且这也不用一直交,只要交到阮沉央满十六岁。 这话一说出去,不但阮姓人大喜过望,连陈姓人也高兴不已。 从风水上来说,祠堂修得越好,就意味着后代子孙过得越是兴旺。更有流传说,祖祠红墙带绿瓦,后代封侯拜相命,祖祠烂草泥巴屋,后代泥腿一辈子。 阮家村的人都穷,实在是没钱修祖祠,这才让祖祠破破烂烂,但心里都想着修祖祠的。 现在阮绵绵愿意把村里最好的砖瓦屋给阮姓人当祖祠,而且还是红墙绿瓦的好房子,那岂不是说阮姓将来要出个封侯拜相的高官? 这么吉利的事,能不振奋人心么? 陈姓人为什么高兴呢?一旦二十八亩地成了村产,那地里的产出就成为村里公用的,每家每年都能分到地里的出产,阮家村的人不多,一共五百户人。 一亩地两季能收八百斤的粮,二十八亩地就是22400斤粮,去掉给阮家姐弟的300斤,还有22100斤,按户分,一户就能分上四十五斤的粮。 四十五斤的粮省着点吃,一家子能吃上两个月,这平白多出来的口粮,谁不要就是傻子! 甚至有的陈姓人都后悔死了,早知道阮家姐弟会把地让出来给村里,他们就早让阮家姐弟跟陈老壮分家了! 在利益面前,谁还管一个姓不一个姓的? 陈老壮与朱氏一听阮绵绵的话,一下都晕了过去了,这次可是真晕过去了。 秦青云瞪着姐弟三的眼珠子都快射出毒液来了。 阮绵绵微微一笑,想跟她斗心眼?再去投几回胎吧! 阮家的东西,她就算是扔给乞丐去,也不会给陈家一点一滴! 秦青云还不甘心,说把阮家的房子让出来当祖祠了,那这原来的祖祠就不是祖祠了,他们一家子没地方住,就住在这祖祠里吧。 大族老微微一笑:“行啊,你们都改姓阮呗,这屋子现在虽然不是祖祠了,但是阮姓人出资造的,只要是阮姓人就能住。” 秦青云再次无话可说,灰溜溜的让人把朱氏与陈老壮给抬回去了。 阮绵绵虽然把阮家的房子给了村里当祠堂,但也没想把原来的祠堂给占了。她毕竟不是真的村姑,看多了人性,自然是最了解人的心理。 眼下众人都得了她的好处,自然是不乎她住在原来的祠堂里。 但日久天长,自然就会有人看不过去了。 毕竟阮绵绵现在住的地方地方大不说,而且还是泥瓦房,比村里大多数人住的还是好了许多,大家都眼馋着呢。 阮绵绵当即当着众人表示,这地方她借住,每年给二两银子的租金。 这二两银子的租金在村里可算是了不得了,合到一个月就是一百六十六文的样子。村里的壮劳力每天出去干活,一天也不过是二十文,一个月还得天天有活干才挣得六百文,去掉没活计在家呆着的时候,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挣上三百文的样子。 一百六十六文跟三百文这么一比,那可是占了二分之一的收入了。 村里哪个会把二分之一的收入去租房住啊? 这租金自然是给村里的,到时分到各家各户去的,虽然分下来没多少钱,但穷人一文钱恨不得掰成两掰用,能白得几文钱谁不愿意啊? 村里人听了立刻喜笑颜开,虽然有些觉得对不住阮家姐弟,占了人家姐弟的房,还占了人家姐弟的地,弄到最后,姐弟三人住在破屋子里还要付租金,这说到哪里都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到底还是穷怕的心理上了上风,都笑纳了下来,不过对姐弟三态度那是不可同日而语了。那热情的样子,简直比他们亲生的都好。 至此对于阮家姐弟住在原祠堂里村民更是一点意见都没有了。 人家把自己家红墙绿瓦的房给送给村里当祠堂了,还出租金住原来的破祠堂,村里人要再说什么闲话还是人么? 大族老也不好意思,说阮家姐弟既然出了租金自然可以住整个祠堂,等后院里祖宗牌位请走后,他们就把整个院子都开放了住,这样住得宽敞一些。 乡亲们听了立刻就要帮着收拾,打扫。 阮绵绵连忙给制止了,她又不是没钱造不起新房,只不过暂时没有办法说出钱财的来历,才不敢造新房。 这原祖祠她肯定不会长住的,既然不长住,她要占这么多房做什么?没得让人觉得她眼皮子浅,反倒把她之前付出的一番心血都付之东流了。 何况后面都是放牌位的,阴森森的,她倒是不怕,但阮蔓青与小包子怕啊。所以说什么她都不同意开放后院。 她自然不会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只说三人住一起有个照应,而空下来的房子,要是哪天村里谁家有客人来不方便住的话还能有个落脚的地方。 这话又得到了众乡亲的一致好评,都说阮绵绵虽然是女娃子,但着实大气,做事一点也不输给男娃。 阮绵绵笑着送走了乡亲们,这分家的事终于算是解决了。 阮蔓青等众人走后,笑容就跨了下来了,她叹了口气,心有不甘道:“阮家的房产与地都是咱们祖宗留下来给沉央的,现在就这么送出去了,以后沉央娶妻的彩礼钱怎么办啊?唉,现在姑娘越能干彩礼钱要的越多,总不能将就着弄个便宜的媳妇,这不是害了沉央么?” 她倒不是怪阮绵绵自作主张,而是怕家里没有地没有房,将来小包子娶不到好妻子。娶个贤妻旺三代,娶个蠢妻是毁三代,身为长姐自然是要为小包子着想的。 “噗!”阮绵绵喷笑:“大姐,你想得真远,小沉央这才几岁?你都想到娶妻生子了?” 阮蔓青正色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懂不?我这叫未雨绸缪,哎,现在咱家啥也没了,我便是想绸缪也有心无力了。” 说到娶妻生子,小包子就算再小也知道害羞的,脸红扑扑地劝着阮蔓青:“大姐,别心疼了,便是不送给村里,那房子咱也住不进去,那地里的出息咱也到不了手。 奶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么?与其分家等于没分,不如把家产都给了村里还落个好,将来有啥事,村里人自然能帮上咱们。 这次咱能有房住,还能有每年三百斤的稻米及三两银子的收入,已经是很好的了。而且和奶他们分了家,以后便是要拿捏咱们也不容易了。” 阮蔓青想到朱氏的为人,无奈的叹了口气,到底还是心疼的说了句:“我也知道这样是最好的结果,但不是心疼那些地么?那可都是咱们祖宗真金白银买来的啊,就这么没了,唉……” “大姐不用担心我,将来我刻苦攻读,考上状元,挣了大钱,想买多少地就买多少,想住多大的房子就能住多大房子的,到时你一天换一间住!你想吃多少粮就吃多少粮,吃一口吐一口,吃个够!再说了,好男不吃分家饭,我沉央岂是那种没志气之人?” “去!尽胡说八道!”阮蔓青听了终于笑了:“啥叫一天换一间屋住?我这是吃饱了撑的么?还吃一口吐一口粮?这么糟贱粮食,你不怕祖宗半夜爬出来打我个败家的玩意儿?” 小包子乐呵呵道:“我这不是夸张么?” 阮绵绵拍了拍手:“好了,今天终于分家了,咱们吃点好的!沉央,让大姐先歇着,走,咱们去煮白米饭,炖鸡汤去!今儿个二姐大显身手,给你做个麻辣兔丁,让你开开眼!” “好勒!”小包子一听有好吃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姐弟两才一转身,却看到依在门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笑得眼似桃花,妩媚妖娆。 与阮绵绵目光对上时,更是向阮绵绵抛了个媚眼,那一眼的花枝招展啊,要是换了旁的女人非得迷得神魂颠倒不可。 阮绵绵心头一跳,垂下了眼睑,暗恼怎么一忙起来,把这个冒牌货给忘了。 阮绵绵皮笑肉不笑道:“这位公子,你似乎走错地方了,不知道房间是么?出门直行三十步左转开门,不谢。” 白衣男子笑眯眯道:“说什么公子公子,多生份啊?阮姑娘,本座姓离,你叫本座离大哥便是。” “是么?你确信你姓离么?都说贼不改姓,没想到司马公子看似高洁之人竟然藏头藏尾见不得人。”阮绵绵冷笑道。 白衣男子笑容微顿,眸光陡然一紧,森然道:“你怎么知道本座姓司马?你到底是何人?” “我是何人你管不着,我只知道司马公子明明是大名鼎鼎的毒医却要偏偏要冒充神医,有些不好吧?”末了,阮绵绵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好了,你愿意当神医也好,毒医也好,跟我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我只希望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等你住烦了这里,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现在让一让,我要做饭了。” “井水不犯河水么?”司马雪笑得荡漾,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突然,他腾身而起,大手冲向了阮绵绵的脖子…… 阮绵绵脚下一错,避过了司马雪的手,冷笑:“一之为甚,岂能再乎?司马公子这是威胁人威胁出瘾来了?” “是么?”司马雪眼中闪过一道诧异,随后浅浅一笑,笑得阴柔诡异:“没想到小小的村沟沟里,居然还有能躲得过本座一抓之人,不如阮姑娘再试试这个?” 司马雪手微一扬,一捧带着腥味的红雾扑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勃然大怒,对着她动手也就算了,可是不该把小包子牵扯进来。 这司马雪果然是毒医,完全不顾及无辜!既然这样,也让他尝尝毒药的厉害吧。 阮绵绵迅速把小包子推进屋,关门,足尖轻点,腾身而起,人在半空数个回旋,手,纤纤素手却抓着一团乌黑的不明物砸向了司马雪…… 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美不胜收。 要是阮绵绵恢复了前世的容貌,定然是如仙子下凡,让人神激荡。 可惜阮绵绵如今还只是个瘦成了闪电的柴伙妞。 不过,饶是如此,司马雪的眼中亦露出惊艳之色。 他完美的避开了阮绵绵手中的不明物,惊疑道:“你这身法……” “先别管我的身法了,你还是先好好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阮绵绵冷笑了笑,推开门,对着小包子道:“沉央,走,烧饭去!” “好。” 小包子十分的乖巧的应了声,根本不用刚才的事。 望着姐弟两一高一矮远去的背影,司马雪突然胸口一疼,他不敢置信的抚着胸口,看向了地上他避开的那坨物体…… 根本就是一坨没有任何毒性的泥土疙瘩,那她是什么时候给他下的毒?这毒…… 他竟然不知道是什么毒! 司马雪唇微动了动,一股铁锈味从他的口腔里泛滥开来。 乌黑的血,从他几近无色的薄唇里沁出来,与他雪白的皮肤对撞出诡异的妖娆。 他伸出手抹了把,垂眸看到指尖的腥色,唇间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真是有趣的小东西,没想到小小的村姑居然是个小毒女,好想把你做成标本怎么办?呃……不行,太瘦了,太丑了,等你长美一点再说吧。” 如果阮绵绵知道让司马雪中毒会引起司马雪把她制成人皮标本的兴趣,阮绵绵一定会后悔没有直接把司马雪给毒死算了。 因为从此之后,阮绵绵的生命里就多了个叫司马雪的疯子,天天心心念念的想把她剥皮做成标本。 姐弟两来到了前院,杀鸡的杀鸡,剥兔皮了剥兔皮。 小包子眼下只想着如何填饱肚子,可不会看着兔子可爱而心生不忍,舍不得杀兔子。 别看他小,手脚麻俐着呢,只一会就把一只兔子皮全剥了下来,摸了把暖呼呼的兔皮,小包子可惜道:“这只兔子小了点,要是有三张这么大的兔子皮,到冬天就能给大姐和二姐一人做一个暖手筒子了。” 阮绵绵笑道:“到冬天还有一阵子呢,赶明儿我再去弄两个陷阱,还怕逮不着兔子么?再说了我还知道有一个办法能把兔子一家子一窝端,到时咱们就把兔子抓来,大的杀了吃,小的就养着,这兔子繁殖快着呢,几个月就能好几十只。长得也快,到时咱们就卖兔子,就这钱足够咱们过上好日子了。” 小包子听了大喜,看了眼兔子肉懊恼道“早知道这样,这兔子也不杀了,养好了生小兔子,也能快些挣钱。” “这只兔子就差一口气就该死了,救也救不活,不如吃了它,救咱们的肚子吧。” 小包子笑了起来,不过看到阮绵绵脸上的血,还是忍不住的担心道:“二姐,你这脸上真的没事么?真不是伤着了?我咋看得这么瘆人呢?” “真的没事,你都在一边看着呢,你看到陈再壮伤我了?这就是用了两种药混合了,弄得跟血似的,其实一擦就干净了。不信你看!” 阮绵绵洗干净手,打了盆干净的水,只轻轻一擦,脸上就露出原来光洁的小脸来。 小包子这才放下心,兴奋道:“二姐,这到底是啥药啊?咋这么稀奇呢?” “就是地里的包浆草还有姜黄,姜黄遇到碱性特质就会变成血红色,包浆草是碱性的,水质又多,这么一混合不就跟鲜血直流一样了么?” 阮绵绵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株包浆草和姜黄,捏在一起后对着小包子的手上就是一抹,顿时小包子手上鲜血淋漓起来。 至于阮绵绵脸上的伤口,那是空间别墅里的东西,之前阮绵绵曾在别墅里开化妆舞会,各种化妆的道具都有,这种以假乱真的伤口还不是信手拈来? 小包子看着手上的血好奇的不得了,不过看了一会后,语重心长道:“二姐,这个办法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啊?否则村里人就会猜到你算计了爷爷了。” “知道,小管家婆!”阮绵绵笑着刮了下小包子的鼻子。 小包子害羞的扭过了头,忸怩道:“二姐,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能这么捏我了。” “哎哟,这是嫌弃二姐了么?二姐真是伤心!”阮绵绵假装伤心,捂住了眼睛。 小包子急得扯着阮绵绵的衣角,直道:“不是,不是,二姐,你别伤心了,我没嫌弃你,你要是喜欢捏就捏吧。” 说着还把脸凑上来,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哈哈哈……”看到小包子可爱的样子,阮绵绵大笑了起来。 “二姐!”小包子终于知道阮绵绵是逗她玩的,羞恼的跺了跺脚。 两人闹了一会,就抬着鸡兔往厨房里去了。 厨房里东西齐全,连柴都有。 村里得了阮绵绵的好处,帮着阮绵绵把之前割的稻子给辗成了白米送来了,足足送了三百斤的大白米。 阮绵绵也不节省,直接烧了两斤的米饭,吃不了的明天可以蛋炒饭。 拜穿来几日被朱氏使唤所赐,阮绵绵这个长在新中国,生在新中国,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会用灶台烧火煮饭了。 不过小包子够不到灶台,所以烧火的事归小包子,阮绵绵则揽下了烧饭做菜的活。 祭祀用的灶台不比家里只有两个,足足有三个大铁锅,每个铁锅间隔的位置还挖了井观,所谓井观就是挖的灶洞,里面放着凉水,等做完饭,这水就是滚烫的热水了。 因为是灶台有保温作用,所以里面的水一直可以保温到第二天的天明,这水就能让一家子晚上洗涮用,第二天洗漱用。 阮绵绵现在用的灶台大,所以挖的井观也多,足足有二十个,都够姐弟三人晚上洗澡用的了。 阮绵绵对此表示很满意,她可以去空间洗,但小包子与阮蔓青还是需要洗澡的。 以前是没条件,现在有条件了,阮绵绵决定养成小包子与阮蔓青天天洗澡的习惯。 阮绵绵用一只锅烧了米饭,一只锅就炖上了鸡汤。另一只稍微小的一点的锅就用来炒麻辣兔子肉。 阮绵绵先准备了花椒,干辣椒,葱,姜,蒜,盐,酒,白糖,酱油,鸡精及食用油和小葱放在一边。 然后把兔子切成了大小相等的块状物,放在盆里加入葱,姜,蒜,盐,料酒,白糖,酱油腌制起来。 趁着腌制的时候,阮绵绵把油烧热了,等油烧到了七八分熟的时候,放了些花椒炸香,有了香味后,再放进干辣椒,葱段,姜片,再煸炒出香味来。 这时把腌好的兔子肉倒进去,又开始不停的翻炒,直到把兔子肉炒成了辣红色。 闻着这味道,小包子打了好几个喷嚏,小脸都打得通红了。 一面打着喷嚏一面直囔囔:“二姐,你这是放的啥东西?咋这么香呢?香得我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了。” “呵呵,这是辣椒啊,能不香么?” 辣椒原产国是墨西哥,是明末才传入中原的,现在这个朝代是没有的,是阮绵绵从空间里拿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怕小包子怀疑,毕竟小包子在之前都是吃糠咽菜活下来了,哪知道什么调料? 别说小包子了,便是村里人也不会奇怪的。村里人自己做饭吃,放的调料最多就是盐,不知道各种调料也是正常的。 “原来是辣椒啊!果然辣!”小包子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仿佛他知道辣椒是什么东西似的。 阮绵绵不禁一阵的好笑,道:“这辣椒本来是药,如果食欲不振,消化不良时,可以吃些辣椒促进胃的运动。辣椒煎水可以杀灭臭虫,辣椒水涂在皮肤上能使血液循环加快,起到发赤的作用。本来在山里发现了,采回来是当药用的,不过想到观音菩萨说这辣椒能做菜,所以就试了试,现在看来,效果还挺不错的呢!” 小包子连连点头:“菩萨说的自然是对的,这辣椒兔子真香啊。二姐,什么时候能吃啊?” “还得等上小半个时辰,沉央,把大勺子拿来,我往里加些鸡汤,这样煮起来更好吃。你在这里看着火,等汤收干了就叫我,我去把菜洗了。” “行,二姐,你放心,我不会偷吃的。”小包子一脸严肃道。 阮绵绵笑了笑,出去洗菜了。菜是好心的村民给送来了,不外就是现在常种的菜,青菜,菠菜。 但就是这两种普通的菜,阮绵绵穿过来还没吃过一回呢。 古代自己种的菜就是好,没有农药不说,还是刚从地里拔出来的,水灵灵,绿幽幽的,看着都有食欲。 阮绵绵也没把青菜与菠菜一起烧了,因为青菜与菠菜一起吃嘴里会发涩的。 所以阮绵绵只洗了青菜,因为只有一样青菜,阮绵绵就洗了一大盆子,最起码能烧出两大盘来。 阮绵绵想好了,就烧青菜蘑菇。 端着菜来到厨房,小包子正打开锅盖看麻辣兔丁,见阮绵绵进来,高兴道:“二姐,这汤快收干了,是不是能出锅了啊?” “我看看。” 阮绵绵走过去一看,果然快干了,兔丁正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行了,能出锅了。”阮绵绵拿出早就切好的小葱洒在上面,顿时兔丁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香味,把小包子馋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阮绵绵夹起一块,道:“来,张嘴!小心烫啊。” 小包子忙不迭的张着嘴,虚着接着兔肉,一嚼之下,辣得眼泪都流出来,直吸溜。 好不容易耐过了那劲,小包子才嚼起了兔肉,吃着就赞道:“好吃,真好吃!二姐,这一块我就能吃两碗饭!” 阮绵绵佯装发愁道:“哎呦,那岂不是吃穷了我了?” 小包子顿时脸垮了下来,低低道:“那我少吃点吧。” “傻孩子,逗你玩呢!行了,把这兔丁端去大姐屋里,这鸡汤我看着也快好了,我这就把青菜炒一下。” “好勒。”小包子高兴的端起了一大盆子兔丁拔脚就往屋里去了。 阮绵绵从井观里勺出些热水洗了下锅,洗了两遍,感觉没有辣味了,遂加了些井观里的水进锅里。 井观里的水被烧的几乎快滚了,只这放进去一会就沸腾起来了。 阮绵绵遂把青菜放里面淖了一下,然后快速捞出来。 把锅烧干后,倒了些素油,把蘑菇放里面炒了一下。新鲜的蘑菇很快就炒熟了,沁出了浓稠的汤汁,把淖好的青菜往里一拌,稠汁正好裹在青菜上,青菜就带着蘑菇的鲜味了,比现在的鸡粉蘑菇粉这种加鲜的粉可好吃多了。 等两样菜都混合均匀后,阮绵绵把灶堂里的火熄了,再往菜里洒些盐就出锅了。 把菜盛出来后,往锅里顺手舀了一勺水进去,免得灶火把锅给烧糊了,一会难洗。 米饭锅与鸡汤锅小包子早就把火熄灭了,就算有余热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小包子很快就回来了,阮绵绵便招呼着小包子把青菜蘑菇给端了过去,自己盛了一大盆的饭拿了几只碗筷就去屋里了。 到底还是十五岁的小姑娘,阮蔓青看着大米饭与青菜蘑菇还有麻辣兔丁,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阮绵绵把米饭盛在碗里后就说去端鸡汤,人还没转身,就听到司马雪道:“让一让。” 阮绵绵连忙让在一边,看到司马雪端了一大盆的鸡汤走了过来。 一尘不染的仙人模样却端着一大盆的汤,怎么看都有些违和。 不过阮绵绵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司马雪自然熟的行为! 阮绵绵的脸一下黑了下来,瞪了眼司马雪,冷笑道:“司马公子倒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司马雪妖娆一笑,如含春水荡漾秋波:“反正以着阮姑娘这么好客的性情,也会来请本座的,本座怎么舍得阮绵绵受累多说一句话呢?” 说完还对着阮绵绵抛了个飞眼,那一眼,看得阮绵绵非但没有如沐春风的感觉,反而感觉一囝的冷。 “别,你还是正常一些吧,我冷。”阮绵绵翻了个白眼打了个寒颤。 “冷你就多穿点衣服啊!”司马雪一副心疼的样子,开始解起了外袍。 “等等,你做什么?”阮绵绵额头一阵的黑线,眼紧紧地盯着司马雪的那只欺霜赛雪的手。 司马雪微挑了挑眉,笑得人畜无害:“你不是冷么?本座这不是脱衣服给你穿么?怎么样?本座是不是很体贴啊?不如把你交给本座如何?本座一定会细心保养你的。” 阮绵绵唇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一件破衣服就想买到人心了?司马公子也太会算计了吧?” “一件不够啊?”司马雪眨了眨眼,仿佛在思考般:“那你说要几件呢?本座跟你说,本座的手法很好的,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么?” “消受不起,你的手法留着自用吧!” 阮绵绵冷笑,有寻金鼠这个包打听,她对这个毒医司马雪可以说是太了解了。 看司马雪美得跟妖精似的,其实就是个会吃人的妖精!这货就是个变态!喜欢什么不好?居然喜欢收集美人皮! 那些美人皮可不是从死人身上剥下来的,而是从活生生的人身上剥下来的! 好在这货还没丧心病狂到杀人剥皮的程度,否则阮绵绵这次一定不收钱也要收了他这个妖孽。 说到美人皮的来源,让阮绵绵很是无语。 这些美人居然是心甘情愿被司马雪剥皮的! 其中一部分是有求于司马雪,愿意以一身皮作为代价。 但大部分都是因为被司马雪的美色所迷,被司马雪诱哄着就献出了一身美貌的人皮。 擦! 阮绵绵知道这些后,对那些美人简直就是无语了,对一个无心于她们的男人居然连皮也不要了,这也太扯吧? 而更让阮绵绵无语的是,那些美人不但不要皮了,连命也不要了! 司马雪这人不但变态,还恶趣味。他给了那些美人两个选择,一个是剥了皮,再通过手术给她们换张普通的脸继续活下去,另一个就是剥了皮直接嗝屁,他会帮她们选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葬。 一般正常人都会选择换张脸继续活着,可是那些美人都跟中了蛊似的,都纷纷选择剥皮后让司马雪亲手埋葬她们。 她们说:在经历了司马雪为了剥皮保养她们,对她们温情以待的生活后,她们已经没法再接受没有司马雪的日子了,与其天天在相思中痛不欲生,不如就此死去。还能让司马雪心里念着她们的好,能空下来想着她们,那她们就含笑九泉了。 听寻金鼠说到这里,阮绵绵直接彪了句粗口:妈的,傻叉,死了就死了,鬼才会记得她们!司马雪要是真对她们有情,还能亲手剥了她们的皮? 阮绵绵抬头看向了司马雪,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呀,别这么含情脉脉看着本座嘛……本座会害羞的。” 司马雪温柔的声音在阮绵绵的耳边响起,一对桃花眼水汪汪,仿佛要滴出水来般,洁白如玉的手更是伸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一下跳了开去,警惕道:“你干嘛?” 就差一点就碰到了呢! 还想摸一下皮质是不是滑腻柔嫩呢。 司马雪心中遗憾的收回了手,脸上却露出委屈之色:“本座不是想扶你坐下吃饭么?真是好心没好报!” “停!”阮绵绵撇了撇唇:“我还没老到七老八十让人扶的地步。” “七老八十的皮子就皱了,不好看了。”司马离嘟囔道。 “什么?” “呃……没什么,本座是说要是七老八十还能跟阮姑娘一起吃饭的话,那真是太好了。” 司马雪转过头看向阮蔓青:“阮小姐,村长说让你们接待我的,我也知道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你们不愿意的话,那我还是去找村长吧。” 阮蔓青尴尬地笑了笑:“乡下人家哪来的小姐,公子就叫我二丫吧。公子天仙化人,能在我家用饭那是求之不得的事,公子请便吧。” 就算是乡下人,也不能让人随便叫闺名的,但小名就随便了。 说实话,这个司马公子虽然长得美若天仙还彬彬有礼的样子,可是阮蔓青总觉得相处起来十分的不舒服。 可是司马公子都说了是村长让他们接待的,如果真把司马公子给气走了,村长岂不是认为他们不听话?这不得罪了村长么? 村长刚帮着他们分了家,他们马上就不听村长的吩咐,这不是过河拆桥么? “二妹……”阮蔓青用乞求的目光看向了阮绵绵:“今日难得吃点好的,就让这位公子一起吃吧。” 司马雪眼微眯了眯,不禁对阮蔓青多了几分的打量。 果然是小毒女的姐姐,这么会说话。说什么今天吃得好所以在一起吃,言下之意就是以后吃得不好,让他别在一起吃了。 司马雪笑了笑,若有所指道:“客随主便,以后你们吃什么我也吃什么,只要是小毒……呃……阮姑娘做的,我都喜欢吃。” 听了司马雪的话,阮蔓青更是愁了,听这话这司马公子是铁了心的想在这里蹭吃蹭喝了。眼见着二妹与这位公子两人在一起就跟斗鸡似的,你不服我,我不服你的。时间长了岂不是要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来? 而且这位公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良之辈,说出的话都这么暖昧,分明有意误导他人。 阮蔓青忧心忡忡地扒着饭,本来香甜美味的饭菜都有些食不下咽了。 阮绵绵知道司马雪这货脸皮厚,既然打定主意要一起吃饭,就算是她说得再难听也赶不走他的,遂也虎着脸不说话了。 本来一家子高高兴兴吃饭的,偏偏多了个不识趣的,把一顿饭吃得沉闷不已。 不,不对,只有阮蔓青与阮绵绵吃得不开心。 小包子毕竟小,没有那么多心思,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自然忙着吃还来不及,吃得满嘴流油。 司马雪虽然吃惯了山珍海味,但是没吃过现代菜的做法。 本来倒是为了气阮绵绵才吃饭的,哪知道吃上一口居然就停不下来了,那一大盘的兔丁几乎三分之二都进了他的嘴里。 阮绵绵把筷子一扔:“都被你吃了,我们还吃什么?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司马雪也不生气,直接就下筷子把最后一块兔丁夹到了自己的嘴里,张着被辣得殷红的唇道:“这兔子做得不错,明天还要!” 阮绵绵夹起了一块鸡肉,把它当成了司马雪狠狠的戳了戳,皮笑肉不笑道:“我家不开酒店,不接受点菜!司马公子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司马雪看了眼闷头吃饭的小包子:“沉央,你二姐做的兔子肉好吃么?” “嗯,好吃。”小包子点了点头。 “是不是吃了还想吃?” 别看小包子小,但聪明着呢,知道司马雪给他下套呢。 如果他说还想吃,那司马雪肯定会对他二姐说:你看,你弟弟想吃呢,你不给做么? 如果他说不想吃,那等于说他二姐做的不好吃。 他怎么说都是不对。 小包子想了想,道:“我自然是想吃的,不过二姐做菜辛苦,我舍不得二姐忙。” 阮绵绵笑得甜美如花,夹起了一个大鸡腿放在了小包子的碗里:“还是沉央好,知道心疼姐,来,吃个鸡腿,脚上有劲,以后能帮姐干活。” 小包子本舍不得吃鸡腿,但听阮绵绵说吃了长脚劲,能帮着干活,遂抓着啃了起来。 阮绵绵又盛了一碗鸡汤,把鸡心,鸡血,鸡肫,鸡胸肉和几根参须都放在里面,递到了阮蔓青的面前:“大姐喝鸡汤。这鸡心鸡血好,能滋补心脏,有镇静神经的功效,今个儿你受惊了,安安神。这鸡肫也好,消食导滞,帮助消化,除热解烦,这本来就许多的烦心事,身边还有人叨叨叨的烦,不吃点消食去烦的菜哪能行啊?” 阮蔓青笑着接过了鸡汤,知道阮绵绵意有所批,也自然不能拆了自己家妹妹的台,所以看到了碗里的参须子也只是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就吃了。 司马雪听了微微一笑,也伸出竹节般的手盛了一碗鸡汤,并将另一根大鸡腿放在了碗里,递向了阮绵绵:“阮姑娘,给,鸡肉能助阳气,暖小肠,专治体虚,补气血,养阴清热,调经健脾。多吃点,早点长得白白胖胖的,本座就可以……” 阮绵绵猛一抬头,似讥似嘲道:“可以什么?” “呃……吃,吃,吃!”司马雪尴尬地拿起了一块鸡翅啃了起来。 差点就暴露了,要是把小毒女吓得皮肤皱了怎么办? 阮绵绵冷笑了笑,拿起一对鸡肾放在了司马雪的碗中:“司马公子,这鸡肾好啊性味甘平,专治头眩眼花,咽干耳鸣,肾虚的症状!我看公子你眼大无神,精神不振,畏寒怕冷,身体发沉,腰膝酸软,面青无光,明显就是肾脏虚脱之相,多补补吧。” 司马雪脸色一僵,恶狠狠地瞪着碗里的鸡肾。 阮绵绵一下心情美好起来,吃得也心情愉悦。 吃过饭,阮蔓青因为受了伤就休息了,小包子心心念念着那些知了壳换钱,扔掉碗就出门摘知了壳了。 阮绵绵洗了碗后就回自己的屋子里休息了。 家里就剩了两个女孩子,司马雪也不好意在屋里呆着,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阮绵绵也不管他,反正这村里没有什么他能看得上眼的女孩,也不怕他丧心病狂的诱哄着把人的皮给剥了。 躺在床上,阮绵绵听了听周围没有了,遂一闪身进了空间。 空间里灵气十足,阮绵绵只吸一口空气就觉得满身舒畅。 寻金鼠见阮绵绵来了,连忙跑过来撒娇卖萌。可惜阮绵绵不是喜欢老鼠的主,直接把寻金鼠给踢飞了。 于是寻金鼠用哀怨的眼神看了会阮绵绵,然后自己跑出去玩了。 这空间锁不住寻金鼠,这鼠活得滋润着呢,没事就跑出空间到处疯。 阮绵绵对它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别被当成口粮给吃了就行。 阮绵绵走入了别墅,先是洗了个澡,一上午又是装死又是分家,还做饭的,她浑身都感觉不好了。 洗干净后,她把头发吹干了,坐在电脑前,打开了电脑,准备买些药品,手术相关后些高端仪器。 寻金鼠这个败家玩意,说什么随着灵泉水的增多,空间里的灵芝与人参也能很快成熟,这话是没错。 可是错就错在寻金鼠没说它的胃口也会成倍的增长! 之前还吃个十根千年灵芝就能喂饱它的小胃了,自然空间陡然增长后,它这么个小东西居然要吃五十根千年灵芝了! 好想捏死这只败家鼠肿么办? 阮绵绵铁青着脸浏览着国外的网页,准备弄些先进的设备到古代,到时多救一条命也能让空间作物茁壮生长,免得入不敷出。 鉴于之前在网上购买的巧克力能邮到别墅门口,阮绵绵倒不怕东西运不过来。 只是阮绵绵想得很美,现实却是骨感的,因为…… 她的卡被停了! 她无限刷的信用卡被停了! 因为她在现代已经死了,所以卡就消掉了。 要不是还指着电脑买卖,阮绵绵气得差点把电脑给砸了。 不用说,这一定是她无良的爷爷干的好事! 这是生生的想逼死她怎么着? 阮绵绵阴晴不定的在网上搜寻着,脑子里高速地运转起来。 先是发了一封信把老爷子骂了个狗不吃屎,发泄了心里的郁闷。随后阮绵绵找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淘宝上卖东西。 前世她给淘宝的一个高管看风水过,高管送了她一个淘宝的铺位。 那个铺位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根本没有一点作处。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简直就是雪中送炭。不会她连买摊位的钱都没有。 她挖了几根参放在黑色的丝绒布上,打开灯光,拍好后放在了网上。 她没敢放多长年份的,免得被不识货的人说是假货,只拿了一根千年的人参当成了镇店之宝,其余都是五十年到一百年之间的。就算这样的,对于现代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 阮绵绵没有直接跟顾客交待,而是选择一个可靠的中介,这样消费者可是先拿回去检验,确认年份后再付钱。 这样虽然付出一部分中介费,但会少了许多的麻烦。 阮绵绵不缺人参,缺的是时间,她才没那美国时间在网上不停的跟人解释。 阮绵绵又在网上找了一会,想找一些古代能做的项目,她可不想真的当农村妞,做什么腊肉火腿,炖什么猪内脏的。那玩意挣钱少又熬人。 她找项目也不是为自己找的,她一个天师世家的嫡传子弟,让她捉鬼画符信手拈来,一个大名鼎鼎的医学博士,治病救人也不在话下,让她做生意?她不是那块料! 不过现在她的法术时灵时不灵,捉鬼画符弄不好被小鬼把她给捉了去。 治病救人倒是可以,可是她一个乡下农村妞,从来没学过医,谁会信她?就算愿意让她治,她又是跟谁学的?这交待不清楚来历,弄不好救了人还被当妖怪给烧了。 这种事多的是,她才不会傻乎乎的冒险呢。 可是开门三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这都是要钱的,还有小包子读书的钱,以后住的房子钱,村里给的三两银子也就够束修的,古代的书本笔才是大头。 别墅里这些倒是都有,可拿不出去啊! 家里必须有正经来钱的门道,所以阮绵绵准备训练阮蔓青经商去。 一来有个正当的明目,二来也锻炼阮蔓青,将来能有机会找个好归宿。不然全靠她和小包子撑着,男人就算是表面上不敢有什么心思,暗中想什么就不知道了。 阮绵绵看了一会,也没找到最合适的。 其实到处都是挣钱的法子,只是阮绵绵这人比较各色,脏的不做,累的不做,容易最模仿的不做,烦心的不做。 这么挑来挑去,能挑得出来么? 幸亏老爷子不在,不然一个巴掌拍过去:给你当皇上你做不做? 阮绵绵挑烦了,感觉头发也干透了,就去化妆间找护发精华擦了起来。 原主这身体长年缺乏营养,头发干的利害,跟茅草似的。 阮绵绵这种爱美的人,怎么可能放着这么多的保养品不用呢? 正擦着,阮绵绵眼睛一亮,对啊,可以做化妆品啊! 做牙膏,做手工香皂,做香熏精油,做面霜,这些又轻省,又干净,还能让自己美哒哒。 最主要的是她现在用的这些化妆品就有了出处了。至于配方,更简单了,不说有万能的度娘,就说她一个医学博士,脑子里的各种配方还不是随随便便就拿出来的? 阮绵绵倒没有想弄些大型仪器成批生产化妆品,一来没法交待仪器的来历,二来,都用机器了,人还做什么? 阮绵绵暂时没打算离开阮家村,做为一个熟悉古代的现代人,可是最知道背井离乡的少女会有什么可怕的下场。 所以为了不让她富得让村民眼红引起不必要的灾祸,阮绵绵准备让全村跟着种花,做化妆品,一起富起来。 只在大家富,她才能过得更安全。 想明白了,阮绵绵连忙跑了回去,准备在网上搜花籽的种子,玫瑰,薰衣草,茉莉,牡丹等,只要能用的都放下了购物车里。 就连辣椒,花椒,胡椒的种子都没有放过。毕竟她中午还用来炒菜来着,司马雪也吃过了,要是司马雪真的追查起来源来,那就麻烦了。 整个大秦朝可找不出这些东西来。 阮绵绵向来做事不给人留话柄的。 找好了这些东西,算了下价格,两万多人民币。 幸亏支付宝余额里她放着十多万元的钱,阮绵绵直接就下单了,看了下物流,估计得五天后送到。 毕竟穿越一个时空了,送的晚点也情有可原。 有了未来的方向,阮绵绵心情不错,换好的衣服就闪出了空间。 才一睁眼,就看到门外白影闪动。 阮绵绵动若脱兔,一把拉开了门,正好对上了司马雪笑眯眯的脸。 “擦,你做什么?知道不知道人吓人要吓死人?”阮绵绵板着脸,心中却想着刚才司马雪到底知道不知道她在不在屋里。 眼打量了这扇门,还好,没有什么缝隙,再加上竹屋里也有小门,司马雪未必能发现她不在屋里。 “呵呵。”司马雪又露出他的招牌笑容,桃花眼泛着温柔的水波,柔声道:“阮姑娘,本座是来给你送东西的。” 阮绵绵垂下眸,看向了司马雪手中的瓷瓶,唇扯了扯:“这不是你那个才研究出来的什么三蒸三酿,价值一千两黄金的美人玉肌膏么?不是才一瓶么?” “象阮姑娘这样的美人,别说一瓶了,便是没有本座也得变出来啊!” “别介,太贵了,我买不起,你走吧。”阮绵绵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别关啊!不收你钱!”司马雪连忙挡住了门,一把抓起了阮绵绵的手:“你看看,你看看本座的手,手如柔荑,指如葱根,水滑洗凝脂,丽质难自弃。再看看你的手,翻转石榴皮,坑坑又洼洼,粗糙无光泽,摸都不敢摸。” 司马雪说完,气都不带喘一口,一把捏了捏阮绵绵的脸,露出嫌弃之色:“啧啧啧,你看看,你再看看,你看看本座的脸,那是俊眉修眼,顾盼神飞,脸若银盘,眼似水杏,真是看一回爱一回。再看看你的脸,粗眉大眼,两眼无光,脸似铜盆,嘴如簸箕,说句不好听的,简直就是破灭了本座对女人的幻想。” 司马雪意犹未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拎着阮绵绵转了三百六十度,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阮绵绵的屁股上,更是如见鬼般的叫了起来:“再看看,再看看你的身材,哎呦喂,这还是人的身材么?简直就是木条上挂块布!人家美人瘦那叫弱柳扶风,亭亭玉立。你瘦叫什么?骨瘦如柴,形容枯槁。你再看看你的屁股,啧啧啧,这哪是屁股啊?这简直就是一块搓衣板!你看看本座的屁股,那是翘得……哎,你怎么踹人呢?” “滚吧!老子以后见你一次踹你一次!王八蛋!让你嫌弃老子丑!”阮绵绵咬牙切齿地狠狠的撞上了门。 “哎,你不见本座就不见了,这美人玉肌膏你得记得擦!” “滚!” 阮绵绵恨恨地骂了声,转身走向里屋,好心情瞬间都被该死的司马雪给弄没了。 “笃笃笃……”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阮绵绵脸色变了数变,长吸了口气,拿起了大门栓子就冲向了门口,猛得一拉开大门,恶声恶气地吼道:“老子说过,你再……呃……村长,您怎么来了?” ------题外话------ 小剧场: 作者:男主,你怎么鼻青脸肿就出来了?谁打你啦? 男主:唉,别提了,你闺女嫌弃我的衣服不好看,把我的衣服从楼上踹下去。 作者:可是把你的衣服扔下去,为什么你满脸是血呢? 男主:那是因为当时我还穿着这衣服啊。 作者:…… 第七十五章 你湿了 “四丫头,你这是干啥?”村长吓得倒退了数步,两手一抱护住了胸。 阮绵绵一头黑线,她又不是山大王强抢民女,村长抱啥胸? 阮绵绵随手把手中的门栓子往边上一扔,还用力踢去好几米远,讨好的笑:“村长,您怎么来了呢?快,快请进来坐吧。” “不了,你那跟人拼命的架势怪吓人的,我老头子可禁受不起你这种热情。”村长没好气道。 “……”阮绵绵笑容一僵,委屈道:“瞧村长说的,这不是听说神医会武功,我就跟神医学武功么?学的不好村长也不能这么打击我吧?” “啥?你说神医教你武功?”村长先是一喜,随后捶胸顿足,露出一付生无可恋的模样:“你说你这个傻丫头!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你长得丑也就算了,你连脑子也是灌得水么?神医好不容易能住在你家,这是你的造化,你不跟着神医学医术将来嫁个好人家,你学什么武术?难道你一个女娃子还想学得满身肌肉耍大枪去?你是傻了呢还是傻了呢?哎呦,真是被你气死了!幸亏你不是我亲孙女,否则我一定被你妥妥的气死!”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就这学武术都是她编的,还学医术? 再说了她一个现代医学界药理学,医学双料博士还能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古代毒医?她还用跟司马雪学医术? 脸上却露出懊恼之色:“哎呀,还是村长说的对,我一会就跟神医说跟他学医术,不学武术了。” 村长一听又急了:“别介啊!神医好心好意教你武术,你还挑肥捡瘦?你这不是招神医生气么?你武术也学医术也学知道么?” 阮绵绵眨了眨眼:…… 感情这位是个贪心的,一下就想学两门啊? 这时村长又感慨道:“神医果然是仁心仁术啊,不但给你免费送药,居然还教你武术与医术,简直就是菩萨下凡,真是好人啊!” 阮绵绵扯了扯唇,敷衍道:“是啊,真是个好人。” 有机会一定教他好好做人! 阮绵绵心里默默地说了句。 “村长,你到底来干啥来了?” “噢,对了,瞧我这记性,我这不是给你送药来着么?这是神医之前扔给我的美人玉肌膏,我寻思着你脸上的伤……咦……四丫头,你脸上的伤呢?咋好了呢?” 村长愣愣地看着阮绵绵光滑的皮肤,用力闭了闭眼,又用力睁了睁,等确信阮绵绵的脸上伤确实没有了,手指着阮绵绵的脸,嘴张着不会动了。 糟糕,忘了伪装了! 阮绵绵一阵的懊恼。 因为家里的三个人都知道她是装受伤的,所以她在空间里洗过澡后竟然忘了化妆了。 “呃……”阮绵绵摸了摸脸,眼珠一转,露出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村长啊,这事我只跟你一人说啊,你千万不能传出去啊?否则神医一定会生气的噢。” 村长一听神医会生气,顿时打了个激灵,连连保证:“四丫头,你放心,我一定不说,打死我也不说!” 阮绵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村长啊,您知道么,这神医手里居然还藏着绝世好药呢!他说啊,吃了我做的饭无以为报,就拿他压箱底的好药给我治脸了,您瞧,这脸一下子就好了!简直太神奇了!不过神医说了,这药就是蝎子耙耙独一份,连公主要他都没给,所以不让传出去,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天啊,公主要都没给却给了你?这神医该多缺心……呃……多视金钱如粪土啊?真是个高洁的人!不过四丫啊,你确信神医是真心真意给你用的么?会不会是一时冲动,过后找你算账呢?毕竟你论权势比不上公主,论长相跟公主更是云泥之别,论身材你更是被公主甩出十万八千里去,论钱?呵呵,你有钱么?你说神医凭啥把这么好的药用在你这四无产品上而不给公主呢?” 阮绵绵:…… 村长你不埋汰我会死么? 村长又愁眉苦脸道:“哎,四丫头,你看看,这瓶半月才能治好的美人玉肌膏都得要一万两黄金,你这瞬间就治好的药得多少钱啊?你说神医凭啥舍得用在你身上啊?你到底有啥值得神医下这么大的血本呢?” 阮绵绵抿了抿唇:“凭我做的菜好吃呗!” “得了吧,你做的那猪食狗都嫌弃,神医给你面子你还当真了?” 阮绵绵:…… 好想把村长赶走肿么办? 阮绵绵闷闷道:“行了,村长,你也瞎操心了。神医他救人无数,有的是钱,对于咱们来说天文数字的金钱,对他来说就是九牛一毛,神医觉得咱们村子好,人朴实,空气新鲜,住的开心,千金还难买心头好呢,何况他是神医,救死扶伤不是积功德的事么?村长您说呢?” 村长一听高兴了:“这话没错,咱们村就是风水好,风景美,神医这是看上咱们村的好风水了。神医还真是神医,施恩不图报,是个好人哪!” “谁说不图报的?”阮绵绵一个气结反驳道。 村长脸一板,斥道:“能图你啥?图你这黄僵僵的咸菜脸么?” 阮绵绵:…… 能不能不说她丑了?她丑碍着谁了?吃你家米了? 不对! 她才不丑! 都被村长带沟里去了。 阮绵绵郁闷坏了,哀怨地看着村长。 村长懒得理她,把手中的一块肥肉塞在了阮绵绵的手中:“给,这块肥肉给你,吃啥补啥好好补补吧,要是能把这肥油都补到你身上去了,你就偷着乐吧!” 阮绵绵看了眼手中油腻腻的一坨肥肉,额头一阵黑线,要是这坨肉补在她身上,她不是偷着乐了,她一定是偷着哭了! 乡下肥肉最值钱了,村长的好意阮绵绵不能推辞,脸上还堆着笑感谢:“真是谢谢村长了。” “谢啥,也叫我一声爷的,地里都忙着呢,不跟你多说了,我这就走了。” “那村长走好啊,有空再来。” 村长挥了挥手,背着手转身就走。 才走几步,看到自己手中的瓷瓶,不禁往自己的脑门上拍了下:“瞧我这记性,来送药的,结果说了几句话,把药又忘了。” 村长转过去拍起了门:“四丫头,快开门,我把美人玉肌膏给你啊。” “不用了,我都好了,用不着了,村长您自己用吧。”阮绵绵才不会用司马雪的药,隔着门就拒绝了。 “我能用个啥?我这老脸再擦还能擦出花去?你快开门,我把药给你,这可值一万两金子呢!” “都说用不着了,你给我也浪费,村长您自己留着,说不定有用呢,要是没用,以后送人也能有个人情。” 见阮绵绵死活不要,村长摇了摇头走了。嘴里直骂阮绵绵是败家丫头,刚过上好日子就得瑟,连一万两黄金的好东西都不入在眼里了。 等村长走了后,阮绵绵也准备出门了。 既然决定要做日化品,她就得找个理由了。 总得先就地取材做出点让人信服的东西来让阮蔓青接受了,才能慢慢的实施方案吧? 她记得在山里看到过一大片的迷迭香,心中念头一动。 迷迭香是唇形科灌木,原产欧洲地区和非洲北部地中海沿岸,远在曹魏时期就曾引进中国。 这大秦朝是架空的朝代,阮绵绵倒没想到居然也有迷迭香的存在。 阮绵绵拿起了镰刀与背篓,正准备出门,远远就看到司马雪衣袂飘飘的仙姿丽影。 不得不说,这黑心芝麻汤圆虽然黑心黑肺,但长相还真是养眼,便是这么远远看上一眼,都让人感觉心旷神怡。 “就他骚包,天天跟个吊丧似的穿了白衣!”阮绵绵嘟囔了句。 她不想理司马雪,有意从另一条小道走。 只是她想绕开司马雪,也得司马雪给她机会溜走啊。 司马雪老远看到阮绵绵就笑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一张绝世的美人皮对着他招手。 他眼睛一亮,足尖一点,踏着金风稻浪,如仙般飞临到了阮绵绵的面前。 一张俊美绝伦的脸突兀地凑到了阮绵绵的面前,笑得风骚入骨。 “干嘛?笑得这么淫荡?”阮绵绵皱着眉退后数步,与他保持距离。 司马雪如影相随,又嬉皮笑脸的凑了上来:“阮姑娘,你好好看着本座如玉般的肌肤,仔细看看……” “你有病吧?” 司马雪笑容一僵,随后又笑得春花烂漫:“说实话,你看到本座的脸后是不是有冲动的感觉?” “有!”阮绵绵面无表情道。 司马雪先是一愣,随后欣喜若狂,阮绵绵终于被他美色所迷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又可以收藏一张绝色的美人皮了。 “什么冲动?”司马雪连声音都紧张的颤抖了。 “有打你的冲动!”阮绵绵一拳击向了司马雪,咬牙切齿道:“顶着一张比老子还美的脸,不藏着掖着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老子面前晃悠?不打你这种没眼力价的打谁?” 司马雪:…… 原来此冲动非彼冲动啊? 白高兴了一回。 司马雪桃花眼一挑,挑出万般风情,千般妖媚,笑得治艳:“阮姑娘,想不想拥有一张比我还美的脸?想不想拥有一身比我还细腻的皮肤?想不想拥有一具比我还妖娆的身材?只要你一个点头,一切都可以拥有!一个点头买不了吃亏,一个点头买不了上当,一个点头甚至买不了一个包子,却能让你拥有从未拥有过的自信。还犹豫什么?点头吧……呃……你怎么拿牛粪扔我呢……” “滚远点!死变态,再胡说八道老子把你扔粪桶里!看你还发不发骚!” 阮绵绵哼了一声,擦着司马雪而过。 司马雪负手而立,看着阮绵绵远去的背影,唇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小毒女真是越来越对本座胃口了,真想立刻剥了她怎么办……” 随即又皱了皱眉:“不行,死丫头明明一副好颜色,偏偏长期营养不良给埋没了,还有她的皮肤也太皱,剥下来估计就成沙皮纸了,头发太干燥,离开身体就成茅草房了,对了,她的肉也太少了,会让皮肤没有弹性油脂,大大的影响效果!不行,本座这就去找些珍贵的材料给她好好补补!” 司马雪化成一道烟腾空而去。 阮绵绵与司马雪背道而驰,很快来到了之前种满迷迭香的地方。 现在正是迷迭香盛开的时节,漫山遍野淡蓝的花朵,十分的壮观,更是漂亮的让人心旷神怡。阮绵绵长吸一口香气,那种香味瞬间沁入心肺,在身体里流转开来,仿佛连血液都浸润了迷迭香的味道,身心舒畅不已。 阮绵绵享受了一会,遂拿起了镰刀割了起来,也不用割太多,割上一背篓,够用就行了。 现在正好是秋天,山里还有一些野生的桔子,这些桔子能把人酸死,所以长在那里没有人会采了吃。 阮绵绵不是用来吃的,而是需要果皮当原料用的,所以酸不酸的她不在意。 采了几个桔子放在背篓里就往回走了。 一路上阮绵绵做了几个陷阱,等明天说不定能抓到些猎物。 回到家时,阮蔓青已经醒了,看到阮绵绵忙前忙后的一定要帮忙。 阮绵绵知道阮蔓青闲不住,就算是劝也没用,加上让阮蔓青参与进来,也更有让阮蔓青有信心。 正好村长拿来的猪油派上了用处了。 阮绵绵遂让阮蔓青熬板油。只一会熬得满屋子都是猪油的香味,香得让人流口水。 看着锅里油旺旺的猪油,阮蔓青心疼不已:“真是作孽啊,以前在奶的手下,想吃一口猪油都是做梦,现在倒好,拿猪油做什么香胰子,太浪费了。” 阮绵绵从灶膛里挖出草木灰,往一大盆猪油里扔,然后用铲子开始用力的搅拌起来,笑道:“大姐别心疼这猪油了,等这些猪油做出香胰子来,一块就能买上这些猪油了,何况这些猪油至少能做出五十块香胰子来,你倒是算算哪个合算?” 阮蔓青看了眼全是黑草木灰的猪油,心疼的别过了脸:“听你这么说自然是卖香胰子合算,不过二妹啊,这方法你不是从来没实施过么?要是不成的话,这猪油还能吃么?”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姐啊,你咋就不念点我好呢?就想着不成了?这猪油放了草木灰就肯定不能吃了,所以你就死心踏地的做香胰子吧!” “死丫头!”阮蔓青笑骂道:“我咋就不念着你好了?我这不是穷惯了心疼么?得,你说行就行,我不说了还不成么?否则不知道被你说成啥样了。” “嘻嘻,姐,你帮我把那些洗干净的迷迭草都放在臼里臼成汁,一会我有用。” “行。”阮蔓青点了点头, 不一会,阮蔓青就把迷迭草的汁盛在大盆里拿了过来。 阮绵绵取出一半草木灰与猪油的搅拌物倒入了汁中,让阮蔓青帮着继续搅拌,自己则把采的野桔子皮碎末都扔进了混合物里搅拌。 阮蔓青一面搅拌一面好奇道:“二妹,为舍我这盆里放的是这种香香的花,你的放桔子皮呢?桔子皮也能洗身子?” “是啊,桔子皮有温和的漂白效果,能祛除多余的皮脂,用于油性皮肤的美白是最好的。你手中香香的草叫迷迭香那是有收敛,调理油腻的作用的,可以促进血液循环,刺激毛发的再生,则且迷迭香的香味浓郁,用这花泡澡不但会让身体留下香味,还能加强记忆。” 阮蔓青惊讶道:“这东西这么好,那咱们得快点把这迷迭草都采回来,免得被人采走了。” “大姐放心吧,迷迭草除了我知道用处外,村里人是不会知道的。司马雪倒是会知道,不过这种小钱他也不会放在眼里的。还有……” 阮绵绵迟疑道:“大姐,我跟你商量一件事啊。” “什么事?” “我想着等这香胰子的路子铺开了,以后就让村里人都帮着种这些花,种的花我都收,这样也能让村里一起富起来。” 阮蔓青沉吟了下,点头道:“二妹你的想法很对。咱们都是一个村的,平日里没少被村里的人照顾,如果能让大家都过好了,自然是该带上村里人的。” 虽然阮蔓青跟阮绵绵的顾虑不一样,但两人倒是能统一的意见。阮绵绵遂也不跟阮蔓青说什么独富的危险性了,免得阮蔓青担忧。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把肥皂搅拌好了。 村里别的没有,天然的竹子多,劈开了竹子扎紧了,往里这么一灌,一个个椭圆形的香皂就做成了,只等定了型,把竹筒子一掰开,就能得到完整的香皂了。 阮蔓青洗了洗手,笑道:“别说,这香味还真留下来了,我这手都洗了好几遍的还香着呢。” “以后用来洗衣服的话,衣服上也会有香味,这富贵人家都稀罕着呢。” “那是不是什么花都能用呢?毕竟每个人的喜好是不一样的。”阮蔓青沉思了会道。 阮绵绵赞道:“行啊,姐,没想到你还是个女强人,居然知道举一反三了。” 阮蔓青脸微红了红,啐道:“啥女强人?咱女人还能强过男人去?” 阮绵绵正要说话,门口传来小包子兴奋的声音:“大姐,二姐,我回来了。” “沉央回来了。”阮蔓青转身看向了门口。 小包子拎着大袋子连蹦带跳的跑了过来,小脸蛋热得通红,眼底一片喜色:“看,我带了啥回来!” 阮蔓青没看他袋里的东西,而是拿起了袖子就往小包子额头擦去,心疼道:“瞧瞧你,这满头的汗!这都秋天了,你倒是跑了多少路啊?跑出这么多汗!累不累啊?” “不累!”小包子等阮蔓青帮他擦完汗后,打开口袋道:“你们看,我摘了这么多的蝉蜕,问村长爷爷借秤秤过了有十斤呢。” “天啊,十斤?你这是把全村的知了壳都摘回来了?”阮蔓青惊喜不已地看向了阮绵绵:“二妹,这能卖多少钱啊?” 阮绵绵并不知道古代蝉蜕卖多少钱一斤。她只能按着现代的物价进行转换。 现代一公斤的蝉蜕价格是280元的样子,一个鸡蛋五毛钱,十斤的蝉蜕就能卖1400元人民币,换成鸡蛋就是买2800个。 古代一个鸡蛋是一文钱,那么这十斤的蝉蜕就能卖2800文,一千文是一两,2800文就是二两八钱银子。 古代生态环境好,这种蝉蜕不象现代少,所以阮绵绵保守一些,免得姐弟两失望,遂道:“怎么着也得卖一两银子吧?” “啥?一两银子?”阮蔓青一下叫了起来。 阮绵绵劝道:“大姐,这东西也是白来的,一两银子也不少了。” “啥叫不少了?简直太多了!”阮蔓青一拍大腿,喜笑颜开:“没想到平日里根本不在乎的东西居然还值这么多钱!真是太好了!明儿咱们就去卖了,然后买些生活用品回来。对了,沉央,你咋一下摘了这么多呢?” “噢,我让狗蛋他们一起帮着摘的,阮五哥也帮着摘了。我跟他们说了一斤给他们十文钱。二姐,明天卖了钱别忘了把钱给我,我自己就摘了四斤,其余的都是他们摘的。” “行,没问题!”阮绵绵笑眯眯地看着小包子:“不愧是我弟弟,这脑子就是灵活。” 怕放在口袋里把蝉蜕给压坏了不值钱,姐弟三决定把蝉蜕放在篓子里。 等三人倒腾完后,肥皂也做好了。 “大姐,咱们就用这香胰子给沉央把头洗了吧。” “啥香胰子?”小包子好奇地问。 “你二姐鼓捣出来的,说是能更容易把头发与身上洗干净,还能留下香味。正好井观里的水还热着,我帮你把头发洗了。” “能变香香的?”小包子到底小,听到能得香香的,眼睛都亮晶晶了,兴奋地直嚷:“我要试,我要试!” “行,行,行,小祖宗,别急,马上给你试。”阮蔓青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了。 被这种欢乐合谐的气氛所感染,阮绵绵也变得迫切起来,拔脚跑向了厨房:“等着,我去端热水。” 乡下人洗头发没那么讲究,就在井台边搭两张长凳,然后大木盆放在长凳上,小包子跨坐在长凳一边,低着头,把脑袋浸在盆里等着两个姐姐帮着洗就是了。 阮蔓青头上有伤,阮绵绵不让她动手,自己亲自帮小包子洗。 迷迭香的香胰子打在小包子的湿发上,顿时打出些许的泡沫来,泡沫还泛着微微的黑。 看着这神奇的一幕,阮蔓青眼睛都瞪直了:“哎呦,真是好使,把泥都带出来了,啧啧,瞧这水,全都黑了!” 低着头的小包子脸羞得通红,但头皮上舒服清爽的感觉上他舍不得离开。 因为小包子好久不洗头,头发上全是泥垢,阮绵绵连打了三遍香皂才把小包子的头发洗干净,又清了五遍才把头发终于洗干净了。 拿了块别墅里的浴巾,阮绵绵把小包子的头发包起来,轻轻的揉搓着…… 对于阮绵绵时不时的拿出些好用的东西来,阮蔓青已经不会再问了。因为问了阮绵绵也会告诉她是山里捡的。 好在阮绵绵心里有数,也不会拿什么惊世骇俗的东西出来。 等小包子的头发擦干后,看到梳子从头顶直接顺着头发往下掉,那顺滑的感觉让阮蔓青都惊愕的合不拢嘴了。 “天啊,这就是香胰子的功效?简直太神奇了!”阮蔓青用手捂着嘴,泪流了出来,只喃喃道:“我这是在做梦么?” 小包子也摸着头一脸的傻笑。 阮绵绵抿着唇笑道:“这还没用上护发素呢,要是用上护发素,更滑溜呢。” “啥是护发素?” “就是能保护头发的一层油膜,哪天有空咱们再研究。” “好!” 小包子急道:“大姐,二姐,我要洗澡,试试那个桔子味的香胰子。” “行,我去给你拿水。” 乡下人家男娃子洗澡一般都是在河边,井边洗的,夏天就直接拿水往身上淋,现在秋天了,直接淋肯定不行了,所以阮绵绵就端了热水出来,兑成刚才的温度。 小包子只穿了条亵裤就站在井边往身上泼水,等打湿了身体,再把香胰子往身上抹。 “姐,这香胰子真滑,我都快抓不住了呢!”小包子开心的咧开了嘴,还把香胰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这桔子味真香,都想吃一口了。” 阮绵绵“噗”地笑了起来:“你倒跟大姐一样,馋得连香胰子都想吃上一口呢。” 阮蔓青脸微红,羞涩地解释:“我哪是馋了?我这不是心疼那猪油么?” “那姐现在还心疼么?”阮绵绵调皮的挤了挤眉。 “不心疼了,这么好的东西比猪油可值钱多了。对了,二妹,这一块得卖多少钱啊?” “这物以稀为贵,何况这么好用,这种香胰子怎么也得卖上一两银子吧。” “啥?一两银子?谁会买啊?”阮蔓青吓傻了,不敢置信地看着手中的香胰子。 小包子也尴尬地看着手中的香胰子,不知道是用好还是不用好。 用吧,那可是值一两银子的,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呢。 不用吧,这香胰子用得真舒服,他舍不得不用。 阮绵绵也不解释,笑眯眯地问小包子:“沉央,你觉得这香胰子好用么?” “好用。” “那你要有万贯家财,你舍得花一两银子买么?” “我要有一千两银子的话,我就舍得花一两银子买。”小包子认真的想了想,回答道。 “你还真是个会败家玩意。”阮蔓青回手给了小包子脑袋上一巴掌,啐道:“有一千两银子也不能花一两银子买这么个不值钱的玩意啊。” “姐,要人人都象你这样,我这香胰子还能卖得出去么?”阮绵绵哀怨地看着阮蔓青。 阮蔓青的手僵在空中,尴尬的看着阮绵绵:“二妹,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噗”阮绵绵笑了起来:“逗你呢,姐!” “死丫头!”阮蔓青也笑了起来,眉眼里透着亲昵。 阮绵绵笑道:“姐,你看沉央这么小的人都知道这香胰子是好东西,在能力所及的范围内愿意购买,你说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姐能舍不得买么?一两银子对于咱们来说很多了,对于她们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咱们县里那些口脂,她们买上一小盒都得花上好几两银子呢,所以花一两银子买香胰子对她们来说根本不是事。” 阮蔓青看了眼随便堆在屋角的几十个装满香胰子的竹筒,突然如受惊的兔子般跳了起来。 “姐,你干啥?”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她。 “二妹,这一个就是一两银子,这几十个就是几十两银子啊,咱们把这几十两银子堆在外面,我担心,我得把它们都搬回屋里去,晚上守着它们,别让人把它们偷了!”阮蔓青压低声音,还左顾右盼的生怕被人发现。 阮绵绵哭笑不得:“姐啊,这整个村里哪个不知道咱家穷?谁会不开眼上咱家来偷啊?再说了,这香胰子你知道值钱,别人怎么会知道?别说放在家里了,就算是扔在路边,估计也没有人会捡的!” “谁说的?”阮蔓青虎着脸道:“就算不知道是用来洗的,这可都是猪油做的,捡到了肯定会拿回去吃的。” 阮绵绵吓了一跳,连忙道:“姐啊,这香胰子虽然是猪油做的,但里面加过草木灰的,就不能吃了啊,这吃下去你可得拉死。” “知道,知道!”阮蔓青白了她一眼:“我是那种贪吃的人么?这洗头洗澡就跟皂角一样的效果,甚至比皂角更好,我就算再傻也知道是不能吃的。我这不是说别人会把它当成吃的么?” “呵呵。”阮绵绵连忙讨好的将的揽在阮蔓青肩上:“我这不是关心则乱么?姐,别生我气啊!” “去去去……”阮蔓青笑着瞪了她一眼:“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跟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置气不成?对了,咱们这香胰子以后就是咱家的立身之本了,将来沉央读书娶媳妇,你办嫁妆嫁人可都靠它了,你们记着,这制作的方法可千万不能告诉旁人,知道么?” 叮嘱过后,又怕小包子年纪小口风不严又紧着交待:“沉央,尤其是你,更不能让人一套就把话套出去了,知道么?” 小包子摸了摸头道:“大姐,你放心吧,打死我也不说,再说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啊。” 阮蔓青这才放心了,突然又想起什么,对着小包子道:“沉央,这法子是你二姐想出来,虽然自古家里的财产都是男丁继承,可是这法子却是你二姐的,将来这法子就得当你二姐的嫁妆陪嫁出门的,这点我得跟你先打个招呼。” 小包子笑了起来:“大姐你不用跟我说,我也是这么准备的。我一个男子汉还能觑觎姐姐的东西么?还有将来我可是要走仕途的,咱们朝廷有规定为官者不得经商,我怎么可能贪了二姐的生财方子呢?” 阮蔓青听了又愁了:“啥?要是为官者不能经商,那些当官的怎么就富得流油了?都是贪污的?沉央,你可不能当贪官啊。” 阮沉央:…… “噗!”阮绵绵喷笑:“姐啊,这沉央连童生都没考呢,你倒担心他当贪官了,你想的太远了吧?再说了,他不能经商,咱们能经商啊,咱们把家业做大点,还怕不能支持他么?到时他有钱了还用得着去贪么?姐,你放心吧,咱沉央将来指定是个有钱又清明的青天大老爷。” 阮蔓青笑了:“这话我爱听。” “那行,咱们吃晚饭吧,我都饿坏了,今儿个早点睡,明天我和沉央去县里把蝉蜕卖了,顺便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花籽,再给香胰子找个买家。” “那我去热下饭。你今儿个累了,好好休息。”阮蔓青不等阮绵绵说话,就往厨房里去了。 阮绵绵也不跟她争,知道阮蔓青闲不住了。 她之所以说要去县里买花籽,不过是给自己空间里花籽的来源找个出处,免得被有心人发现了端倪。 “二姐,咱们卖了蝉蜕得买些被子什么回来,你这么总是上山捡东西也不一定总捡到是吧?” 阮绵绵瞳仁突得一缩,目不转睛地盯着小包子。 小包子也不怵,微笑着与阮绵绵对视,似有所指:“二姐,我知道你有秘密,可是连我都能发现,以后未必没有旁人发现,我不想以后少了一个姐姐。” “不会的,以后二姐会小心的。”阮绵绵摸了摸小包子的头,坚定道。 看来她还是太不小心了,以后得注意一点了。 小包子扬起了天真的笑容:“那以后二姐教我认花吧,我可以去山里帮着二姐采。” “好!” 姐弟三把中午剩的饭和鸡汤热了热,又用油渣子炒了个白菜,三人吃得心满意足。 忙了一天也累了,阮绵绵听着阮蔓青与小包子睡熟的呼吸声,又跑空间里洗了个澡,然后浏览了会新闻,也就回到屋里睡觉了。 睡到半夜,阮绵绵总觉得有一双眼睛盯着她,让她处得不得安宁。 她睁开了如星般璀璨的眼,月光如水,银泄一地的清冷,残风吹拂,秋叶斑驳千姿碎影。 月下美人广袖飞舞,衣袂翻飞,白衣倾城飘然而至。 那水汪汪的桃花眼,泛着多情的柔光,正如痴如醉地盯着阮绵绵。 看着司马雪眼中自己的倒影,分明还是枯黄干瘦的丑小鸭,真不知道司马雪哪来的执念。 对上阮绵绵的目光,司马雪微微一笑,抬指间丝丝缕缕香气弥漫,似乎整个空间都充斥了他的气息。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 “见到本座是不是很开心啊?”司马雪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完全忽略了阮绵绵真实的想法,他眸光流转,如琉璃碎玉,泛着点点的波光,笑得柔情似水:“本座就知道你想我了。” 他伸出手欲摸向阮绵绵的脸,阮绵绵快速避开。 手摸了个空,司马雪笑容未变,反而笑得更加冶艳妖异,轻舔了舔鲜红的唇,声音暧昧道:“你越拒绝本座,本座就对你越感兴趣。要不你从本座一回?” 阮绵绵冷笑,慢慢地坐直了身体,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说吧,你今天出去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司马雪唇角微翘,笑得妖娆邪魅:“知本座者绵绵也。” 阮绵绵脸一黑:“别叫我绵绵,我跟你不熟。” “没事,多接触了就熟了。要不咱们现在就来个近距离接触吧!” 司马雪说完就扑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早有防备,一个翻滚躲避了司马雪的袭击。 司马雪扑了个空,也不生气,竟然就势躺在了阮绵绵的床上,手撑着头,人慵懒的斜卧,对着阮绵绵抛了个媚眼:“绵绵想本座睡你……的床,早说嘛,本座向来有成人之美。” 看着他骚包的样子,阮绵绵头疼的抚了抚额:“司马公子,你半夜不睡觉,闹鬼来了么?” “就算是闹鬼也是艳鬼。”司马雪妖媚有舔了舔唇,目光落在阮绵绵额头上的湿发上,夸张地叫道:“哎呦,你怎么湿了呢?看到本座这么兴奋么?” 阮绵绵的眼角跳了跳,没想到自己懒得擦干头,倒让这变态开起了车来了。 “司马雪,你到底看上了我什么?你说出来,我改行不?”阮绵绵拧了拧眉,这变态太闹腾,她真没那么多时间应付他。 再说了,就算她是天师,不怕鬼,不怕司马雪每夜穿着白衣跟幽灵一样在宅子里晃悠,但小包子与阮蔓青怕啊。 要是把他们吓着了怎么办? “你答应把你的皮给本座,本座就不缠着你。”司马雪笑得清贵高雅,任谁看他的笑容怎么也想不到他是这么个变态。 “我皮肤不好,看着象树皮,摸着会拉手,不适合剥皮。”阮绵绵面无表情道。 “没关系,我会帮你保养。” “我头发近看似茅草,远看如鸟窝,剥了我的皮影响你的声誉。” “没关系,我会帮你保养。” “我的身材干瘪,前面平,后面扁,就是一块搓衣板,剥下来后不利于保存。” “没关系,我会帮你保养。” “很好,那等我老死后我把皮给你,现在你可以滚了。离开时把门关上,谢谢。” 司马雪:…… 第二天,阮绵绵与小包子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打开门一个人顺着门滚了进来。 “娘?你怎么来了?”小包子惊叫出声。 ------题外话------ 看完首订我哭屎在厕所里。我现在手速慢,还得不断修改,一万字至少写五六个小时,五六小时的付出就十几元的收入,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坚持下去么?我不会煽情,也不会哭穷,我只想说作者是靠写文作为生活来源的,如果大家都看盗版,那么作者会越写越没激情,到时就算是想看盗版也没有了。如果想看更精彩的文请亲们支持正版吧。另外感谢所有正版的读者,我爱你们,我会努力写出更精彩的文来感谢你们的支持。 发个小剧场,自娱自乐一翻。 女主:亲爱的,你应该有点冒险精神。 男主:我还没冒险精神么?我不是娶了你了么? 女主:…… 第七十六章 给你脸了 阮绵绵低头一看,眉皱了起来,这地上可不就是贾氏么? 她怎么来了? 贾氏一副鼻青脸肿的样子,额头上还裹着一层看不出颜色的破布,里面的血都浸湿沁了出来,怎么看都透着一副的惨样。 估计她已经靠在门上睡了一晚上了,所以当门一打开,她就措不及防的滚了进来,保持了一夜的姿势,让她的身体变得僵硬,半天没爬起来。 “四丫……娘的四丫啊……” 睡了一晚的贾氏有些迷糊,等她抬头看到阮绵绵和小包子时,顿时清醒了过来,看着阮绵绵就号啕大哭了起来,保持着卧倒的姿势等着阮绵绵扶起来。 阮绵绵冷笑了笑,都拿镰刀要她的命了,还指望她去扶? 她又不是原身,还能任打任骂还以德报怨? 阮绵绵不但没扶贾氏起来,反而退后了数步。 小包子纠结地看着贾氏,小脸蛋都快皱成了包子褶子了。 扶吧,怕阮绵绵不高兴。不扶吧,贾氏好歹也是他的娘。 小包子其对贾氏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他是阮绵绵与阮蔓青一手带大的,小包子的心里,娘只是个名词,至于亲热那是一点也没有了,毕竟贾氏从来没对他有过一点的疼爱之情。 在小包子的记忆里,贾氏留下来的除了打就是骂,完全没有一点当娘的温暖。 要不然换别的小子,看到亲娘这样早就跑过去了。 “娘……”阮蔓青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看到这么狼狈的贾氏眼睛一下就红了,抢上数步扶起了贾氏:“娘,您怎么来这里了?” 贾氏用力一拽阮蔓青搂在怀里,哇得一下就哭了起来:“二丫啊,娘的心肝啊,娘对不起你啊,娘是来向你认错的……娘真是该死啊,娘怎么就跟中了魔似的把你往死里逼啊……娘简直就不是人,娘就是一个畜生啊……呜呜……现在你不认娘了,四丫与沉央也不认我这个娘了,你让娘怎么活啊?呜呜……” “娘……”阮蔓青悲从心底起,呜咽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们没有不要你,我们养你……养你……” “不……我不相信,我知道你们恨我……呜呜……” “娘,我们怎么会恨你呢?你是我们的亲娘啊,你生我们养我们,我们还没孝顺你呢……娘,别哭了……” “娘知道你是孝顺的,可是四丫她小,她性子扭,她未必听你的,娘知道她恨娘啊……呜呜……娘不怪她,这是娘的错……娘对不起她啊……四丫,娘真的知道错了,哪怕娘摔倒了,娘也不怪你,这都是娘应该受的……呜呜……” 贾氏抬着泪眼怯生生地看着阮绵绵,一副怕阮绵绵的样子。 阮绵绵微挑了挑眉,对贾氏高看了几分。 呵呦,没想到贾氏一个村妇还知道离间她们姐妹呢。 “二妹……”阮蔓青用不赞同的目光望向了阮绵绵:“你怎么可以把娘推倒呢?快过来扶娘一把。” “不……不……不用了,我不怪她,我真的不怪她,她不是有意的。” 贾氏作出一副嗫嚅状,话里话外却坐实了阮绵绵将她推倒的事实。 要是原身被贾氏这么冤枉定然是万分悲痛,可是阮绵绵不是原身,根本不把贾氏这点小计俩放在眼里。 阮绵绵淡淡道:“二姐一人扶就行了,我和沉央还赶时间呢,沉央,走,咱们快去村头,不然一会牛车就走了。” “噢。”小包子应了声,背起了篓子跟着阮绵绵走了。 看着阮绵绵的背影,贾氏哭道:“呜呜……四丫头……娘错了,是娘对不起你,娘这就给你赔礼了……” 见阮绵绵不为所动,贾氏眼中闪过一道阴冷的凶光,她对着阮绵绵的背影就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发出一道歇斯底里的哭喊:“四丫头,娘知道错了,娘给你跪下了,娘给你磕头,娘只希望你以后过得好好的,娘就心满意足了……” 这声音划破了黎明来临前的暗沉,惊飞了一树夜栖的鸟鹊,更是引来了许多早起村民的关注,远处传来嘈杂的议论声,凌乱的脚步声,有许多人正往这边赶来。 阮绵绵脚下一顿,心里涌起一股的悲凉。 摊上这么一个娘,真是原主的悲哀啊。 明明都是贾氏的错,可是贾氏这么一跪,生生的变成了无辜者,所有的错都成了阮绵绵的了。 这天下只有子跪母,哪有母跪子的?这是要天打雷霹的啊! 村民不会说是贾氏自己要跪亲生女儿的,只会说贾氏是被逼得向亲生女儿下跪。阮绵绵被贾氏这么一跪,从此在村里就别想抬头做人了。 真狠啊! 这还是亲生母亲么?这是仇人! 呵呵,果然是“好母亲”! 小包子气得紧紧的握住了手,纯真的眸光里竟然隐忍出戾色。 “二姐,我去把她赶走!”小包子抹了把眼中的泪,咬牙切齿道。 “别!”阮绵绵一把扯住了小包子,森冷着脸:“已经败了我一人的名声,还要搭上你的名声么?记着,你是瓷器,不要跟瓦砾碰!这种脏手的事,让姐姐来。” “二姐……”小包子悲鸣地蹲在了地上,用力砸了下自己的脑袋。 他为有贾氏这样的娘而羞惭,他更为自己不能帮上一点忙而痛苦。 强大,这个词再次在他的脑中回想。 他一定要变强,只有变强了,他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阮绵绵伸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包子的发,将温暖通过掌心向小包子传递。 “沉央,今天正好二姐教你一句名言,那就是微笑着接受来自各方的舆论,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至于别人说什么,那就去他妈的蛋!” 小包子微抬起头,泪还含在眼里,他将阮绵绵的话认真的念了一遍,念到最后,眼一下睁大:“这是哪个大家的名言?还带骂粗话的?” “你二姐这个大家的名言!”阮绵绵笑着将小包子拉了起来。 小包子:…… “好了,我们继续走我们的路,不用管她。” “嗯。” 那一抹微曦下,阮绵绵与小包子一高一矮,两个瘦弱的背影越来越远,明明随着他们的远离,他们的身影会越来越小,可是贾氏的脑海中阮绵绵的面容却越来越清晰。 她甚至清晰的感觉到了阮绵绵不屑一顾的眼神,那鄙夷的目光让她感觉自己就是那粪坑里的蛆虫般恶心下作。 不! 她是这个小贱人的娘!这个小贱人就该任她予取予夺,就该认命的被她压榨,就该毫无怨言的成为她荣华富贵的踏脚石! 可是这个本来掌握在手中的蝼蚁竟然敢背叛她,她怎么能够甘心? 贾氏阴沉着脸,眸光闪烁。 突然,她一把推开了阮蔓青,直奔向村外的那条河,一路跑,一路哭喊:“我这就去死,我死了就能赎我的罪了,四丫头啊,你好好活着吧……你一定好好活着,娘不怪你恨娘,娘死了一定会保佑你的……” “啊……娘……二妹,小弟,快,快拦住娘……” 阮蔓青措不及防,被贾氏推倒在地,腰被闪了竟然一时爬不起来了。她又急又疼又担心,吓得眼泪直流。 阮绵绵停住了脚,眼微闭了闭,半晌,才轻叹一声:“贾氏,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呢?沉央,你去拦贾氏吧。” “好!”小包子拔腿就追上去了。 “大姐,你腰怎么样了?能站起来么?”阮绵绵走到了阮蔓青的身边,一面问一面帮她摸了摸,摸出只是别了筋,并不会有什么影响,遂放下心。不过也没给阮蔓青医治。 阮蔓青一把拍开阮绵绵的手,急得直跺脚:“都啥时候了,你还管我这小伤小痛的?我啥事也没有,你还是快去看看娘吧,要是娘真死了,这天下之大却哪有你能容身之地?” “放心吧,她死不了!”阮绵绵淡淡道。 “你怎么这么说话呢?那是咱们娘啊!就算娘不小心伤了咱们,那也是无心的。还有,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何况娘已经道歉了,二妹啊,姐求你了,你可不能不孝啊。村里这么多眼睛都盯着你看呢,你这样子是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的。” “行了,我知道了。”阮绵绵皱着眉道:“我不是让沉央去拉娘了么?再说了,这会子村里人都起来了,贾氏跑不到河边就会被拦下了,你放心吧。” 阮蔓青还待再劝,这时门外传来喧闹声,两人抬头一看,只见贾氏被村民簇拥着走了过来,小包子则跟在后面,衣服上全是泥土,头发也有些散乱。 想来是追贾氏时摔的,或被贾氏装模作样给推倒的。 阮绵绵眸色微冷,走向了小包子,轻问:“怎么回事?” “被她推的。” 果然是贾氏推的! 阮绵绵帮小包子拍土的手微顿了顿,又不着痕迹的替小包子检查了一番。 见小包子没有受伤,阮绵绵放下了心。 回头看向贾氏,贾氏正奄奄一息的模样躺在阮二娘的怀里,眼失神的看着远方,直低喃着要去死,还口口声声说不怪自己不给她活路。 村民们听了纷纷向她投来了谴责的目光。 阮绵绵目沉如水,冷漠地看着这一切,仿佛看笑话一般。 小包子紧紧握着阮绵绵的手,脸更是冷如寒霜,完全没有了他这个年纪的童真。 阮绵绵垂眸看向了小包子,淡淡道:“沉央,也许你要有一个声名狼籍的娘了,你会不会怪二姐?” 小包子抬头看向了阮绵绵,坚定道:“我只有两个姐姐。” “好。”阮绵绵微微一笑,笑得阴冷:“那我就放心了。” 幽冷的目光投向了贾氏,阮绵绵勾唇一笑,那一笑仿佛地狱无常带着勾人魂魄的冷寒。 贾氏想跟着他们一起住,拿出诚意来,看在贾氏是原主三姐弟亲娘的份上,她未必会坚持不答应。 因为她可以不在乎贾氏,但贾氏毕竟是阮蔓青与小包子的亲娘。 可是贾氏错就错在,不但没有丝毫的忏悔之意,对阮蔓青没有仁爱之心,对小包子没有慈母情怀,对她更是用尽的心计,毁她不倦! 这样的贾氏她怎么可能放过? 她可不是圣母,被人算计到头上还能忍气吞声! 既然要战,那便战吧! 只是她以前怎么没看到贾氏这个受气包般存在,居然有这么玲珑恶毒的心思呢? 要是这心思用在保护儿女上,她们姐弟三何至于过得这么惨? “二丫,四丫啊,快,快搬张椅子给你们娘坐下来。”阮二奶奶一面安慰着贾氏,一面对着阮蔓青与阮绵绵吩咐道。 “哎,好,我这就去搬……哎呦……”阮蔓青才一站起来,腰间就疼得不能控制。 “咋了?二丫,你这是咋嘀啦?咋满头是汗呢?”阮二奶奶关心地问。 “还能怎么样?被贾氏给推倒了扭着腰了呗!”阮绵绵没好气道,利眸瞪着贾氏:“贾氏,你到底来做什么的?你说什么来道歉的,可是你的道歉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多一次的伤害!本来我们都好好的,可是一见你,大姐就受伤了,沉央也摔了一跤,我也心口突然疼了起来,贾氏,你要是真为我们好,真想我们好,为什么不离我们远远的呢?你说你是不是克人啊?之前把父亲给克走了,现在又克伤了大姐,克摔了沉央,还把我给克的心口疼,你让我们拿你怎么办?” “哎呦……我的心口怎么疼呢?大姐,沉央……” 阮绵绵一面说,一面暗中拿出银针扎入自己的痛穴,脸一下变得苍白,汗如黄豆般从额头上浸了出来。 贾氏不是想害她名誉扫地么?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让贾氏从此在村里寸步难行! 跟她比心计?她不信她一个双料博士还能被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妇给算计了。 村里人讲究孝道是不错,但那是建立在没有更严重的威胁之下! 克夫克子克女的女人,她倒要看看村里哪个不要命的愿意帮贾氏。 自古以来拥有这个命格的人,哪怕子女动手弑亲,不但不会有人说一个不字,反而会拍手叫好,认为是大义灭亲。 因为任何人都怕这种命格的人不但克夫克子克女克亲友,还克会自己! 果然,之前还因为阮绵绵心狠的逼着贾氏去死的行为,对阮绵绵侧目而视的村民,在听了阮绵绵这番话后,立刻用怀疑戒备的目光看向了贾氏。 阮二娘第一个叫了起来:“哎呦,四丫不说我还想不起来,阮道谛好端端的去赶考,怎么就没了声了呢?弄不好还真是贾氏给克的,是被贾氏克死的吧?” “二奶奶,你这么说我也觉得奇怪了,你忘了,四丫他爹走后的第二年,二丫就发了烧了,那一烧整整烧了一周,当时陈郎中都说弄不好就烧没了,后来还是四丫去庙里求了张佛纸压在二丫的枕头下,二丫才活过来的?” “对啊,对啊,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来了,第三年四丫也掉水里了,明明那是夏天,便是掉进水里也不可能生什么病的,咱们哪家小子不天天在水里玩?可是偏偏那么邪性,四丫却病了,病得脸瘦得跟骷髅似的,就剩两窟隆眼,那样子……啧啧,现在想起来还瘆得慌。好在四丫是个有福气的,自己不知道怎么的就好了。” “还有沉央,沉央差点病死过!” “没错,他家那年好端端的一下丢了五六只鸡呢,那次朱氏整整骂了一个月,骂得那个难听啊,我听了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不但丢了鸡,还丢了鸭子呢!” “养霸王那条狗之前,朱氏也养过一条狗,那条狗后来死不见尸,活不见狗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纷纷把他们认为陈家发生过的诡异的事说了个遍,越说越觉得是贾氏是命硬克人的,甚至说着说着,竟然感觉到阴风惨惨了。 要是一个人这么感觉,还可能是错觉,可是个个都感觉有冷风,那就不对劲了。 众人吓了一大跳,互相看一眼后,不约而同地退后了数步,与贾氏保持距离,生怕离得太近被贾氏给克了。 阮绵绵微勾了勾唇,收起了指掐的术诀,还好现在太阳没出来,她的引阴风术又给力没失灵。这下贾氏是有口难辩了。 说来村民还真是神助攻,就刚才那番话把她都说得相信贾氏是命硬的。 她们姐弟三被朱氏这么虐待,吃不饱穿不暖,还天天鸡叫做到鬼叫,不生个病才奇怪了呢。何况她们每次病了朱氏也从来不找大夫给看,病着还得继续干活,能不象快死了的样子么? 至于什么丢了鸡,丢了鸭的,还少了狗的,估计是村里哪个偷去吃了,毕竟朱氏一家子人品不好,早遭人眼红了。 这也算到了贾氏的头上了。真不枉她给自己下狠手扎了自己一针。 不过有件事还挺奇怪,要知道作为天师,虽然能堪破天机,但如果胡言乱语乱人的命运,那是要遭天谴的。所以阮绵绵为了保险起见给贾氏算了个命,如果贾氏命好,她自不会有意破坏贾氏应有的运道。如果贾氏有一点命硬,那么对不起了,以着阮绵绵天师世家的道行,有的是办法躲过天谴摆贾氏一道。 没想到这么一算,竟然给阮绵绵算出了两个疑点出来了。 首先勿庸置疑,贾氏确实是个克夫克子克亲的刑克之命。 贾氏姓贾名香。乡下人不是花儿就是草儿,要不就是香,这名字很普遍。 名字很普遍,但配着贾姓就不行了。姓名也是很有讲究的,能引导着吉凶,昭示着未来。 姓名的吉凶由天格,人格,地格,外格,总格来决定。 贾氏的天格是十四划,其中天格是天生的,是祖宗给的,不论吉凶,所以可以忽略不计。外格,只要姓名是两个字的都是外格为二,也不用考虑。 但贾氏的人格是二十二画,二十二划在八十一个数理中是凶数,为冰天雪地之兆,人格预示该人的前半生,也就是说贾氏前半生是在困顿中挣扎。 贾氏的地格是十划,十划在八十一个数理中也是极凶之数,为强弩之末之意,地格是预示该人的后半生,也就是说贾氏这后半生也是残喘度日。 贾氏的总格是二十二划,不用说了,二十二划在数理中更是凶中之凶的数,为孤寡飘泊之意,总格是贾氏一生的预示,也就是说贾氏这一辈子孤苦凄凉,困顿而亡。 整个名字已经预示着贾氏的悲苦结局了。如果贾氏改名的话,那么还有可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可惜乡下人随便能起个名字就好了,谁会改名呢? 阮绵绵又配着贾氏的面相结合算了下,贾氏的面相,面瘦而黄,两颊无肉,是俗称的刀削脸,这刀削脸,常给人以刻薄寡恩的感觉。 其实这种脸也没事,只要别的方面弥补也会有大富大贵的运道。 坏就坏在贾氏的额头低窄有恶痣与恶纹。额头发迹低垂,代表这个人的骨子里贪性较重,心思又多,再加上恶痣恶纹,那么运势就会变得很差很差。在这种人身上,便是好事都会变成坏事。 贾氏的耳反廓并无垂珠。从相书上来说双耳垂肩,那是富贵长寿之相,贾氏连耳垂也没有,而且耳廓无法包住耳伦,这种面相说明这个反叛性重,不会规矩做事,这种面相如果在女人身上,那么婚姻肯定不好,不可能幸福。 贾氏的鼻梁上起节,鼻梁起节就是鼻梁中间有骨头明显的突起,这样的面相通常为人怪异,固执难缠,恩怨不明,软硬不吃,自私自利。 还有就是贾氏的嘴角向下。嘴角上翘,预示着这人一生容易满足,也容易感觉幸福,嘴角向下就说明这人抱怨大于感恩,永不知足,别人对她的好,她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还贪心不足。 贾氏的嘴唇还很薄,长在男人的脸上,薄唇最多是无情无义之人,但是长在女人脸上,就是为人喜欢搬弄是非,非常刻薄。 贾氏名字是大凶之兆,面相又是凶相,那么再看看贾氏的生辰八字,贾氏是阴年的阴月阴日阴时生,这种生辰八字在行内称为招鬼上身命,容易死于横祸。 按着八字算出,贾氏出生母死,克母,一岁克父,父死,三岁换居,七岁而嫁,十五生女,二十五失夫,三十至四十岁间连丧两女,四十一丧夫,四十二孤独而亡。 所谓三岁换居,应该是贾氏被现在的养父母领养了。 而七岁出嫁,这也跟朱氏花钱把贾氏买来当童养媳对上了,朱氏买贾氏时正好贾氏是七岁。 二十五失夫,阮道谛确实是贾氏刚生了小包子后没多久就走了。 所以结合贾氏的面相与名字,贾氏就是一个妥妥的克亲硬命。 但阮绵绵在其中发现了两个疑点,她怕算错了,还又算了两遍,甚至暗中打了个龟板,但是还是和第一次算出来的一样。 那么问题来了,贾氏命中虽然生了两女一子,但贾氏命中一子出生就该亡故,根本不可能存活。 可是小包子明明活得好好的,这就是疑点一。 还有,贾氏于三十岁与四十岁之间接连的丧女,原主确实是在贾氏三十岁时死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进到这身体了。 但阮绵绵早就给阮蔓青算过命,阮蔓青是大富大贵命,而且会受到诰封,活到八十有二才会寿终正寝的。这跟贾氏的命格里算出来的根本不一样! 明明该是一个人,居然有两种命格,真是好奇怪。 难道…… 阮绵绵心头突然一跳,目色如刀般的直射向了贾氏。 如果真如她所想,那么贾氏真是太该死了。 这时的贾氏面对众乡村的指指点点,脸色苍白如纸,不停的摇头:“不,不是的,我不是命硬的,我不克夫克子克女……我不是……呜呜……二丫,你也认为娘是克亲命么?” 看着贾氏希翼的眼神,阮蔓青却说不出话来。 作为女儿她想帮着贾氏申辩,相信贾氏,给贾氏力量。 可是作为长姐,她也得护着妹妹。 现在妹妹说亲娘是克亲命,如果帮着亲娘,那就坐实了亲妹妹的忤逆不孝罪名,连自己的亲娘都要陷害,那还是人么?她的二妹还有命活么? 如果帮着二妹,那么贾氏就要顶着克亲的名声活一辈子,贾氏身为童养媳已经够痛苦的了,这不是让她往贾氏身上洒盐么? 这与她亲手弑母有什么区别? “我……”阮蔓青痛苦不堪,哭着说不出话来。 “你说啊!你快说啊,二丫,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你娘不是克亲的!你的腰不是娘的关系闪的!你快说吧!” 贾氏疯狂的摇着阮蔓青,完全不顾及阮蔓青腰上的伤,把阮蔓青晃得头晕眼花,差点就吐出来。 “够了!”阮绵绵铁青着脸,一把推开了贾氏,喝道:“你看不出她很难受么?你真是枉为人母。” “哈哈哈,她难受?她能有我难受么?我都成了克亲命了,我还有什么活路?我都活不了,我还顾得了别人么?” 贾氏疯了似的笑着,如毒蛇般恶毒的目光盘旋在阮绵绵身上:“这下你满意了?你害死了你亲娘你高兴了?你这个小贱人!我怎么不在你生下来时就掐死你呢?我怎么那么傻呢?居然留着你一条命来害我呢?哈哈哈……小贱人……你这个挨雷劈的小贱人,我……我……我杀了你……” 贾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扑向了阮绵绵…… 直到离开了家,小包子还心有余悸,他时不时地看向了阮绵绵,唇翕合着,欲言又止。 阮绵绵低下头微微一笑:“想说什么就说吧,男子汉吞吞吐吐做什么?” 小包子脸先是一红,随后正色道:“我是男子汉,你要是害怕的话,我把肩膀借给你依靠,现在也许我还很瘦弱,总有一天我会把你与大姐纳在我的羽翼下保护好。” “噗!”阮绵绵伸手在小包子额头弹了个崩,啐道:“什么年纪就说什么话,你现在才七岁,还是好好享受童年吧,等你长大了再说保护我与大姐的话。还有,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小小年纪眼神都不好了。” 小包子默了默,道:“刚才娘扑向你时,我看到你吓得不动了。要不是阮二奶奶他们控制住了娘,你说不定脸又伤了。” “我哪是吓得不能动了,我那是在想事呢。” 阮绵绵还真是走神了,因为她突然想到那两个疑点,而她会不会是第三个疑点!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贾氏真是太可怕了。 “好,你在想事。”小包子一本正经地表示赞同,表情却是明显的不相信。 阮绵绵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怎么她说真话小包子就不信呢? 刚才阮二奶奶他们把贾氏给绑了送回陈家去了,阮绵绵则帮着阮蔓青把闪了的腰给揉开了。 事先准备好要去集市的,虽然经过贾氏这么一闹浪费了一些时间,好在姐弟起得早,还能赶得上。 通过小包子的介绍,阮家村离镇上大约十公里的路,如果跑步的话,差不多一个时辰,古代一个时辰相当于现代两小时,也就是说跑步去的话得两小时,中间还不带休息的。 这个路程可不近,她与小包子一个弱一个幼,身上还背着十几斤的东西,走过去的话非得走瘸了不可。 阮绵绵想着要是牛车先走了的话,就明天再去镇上的。 不过她的运气不错,赶牛车的阮大爷昨儿个喝多了,今儿个就起晚了,她与小包子赶到村头时,阮大爷还将将把车赶过来。 老远,阮绵绵就看到几个村妇站在村口那棵据说是千年的古树下说话,每人面前都放着东西。 阮绵绵连忙与小包子走快了几步,来到了牛车旁。 牛车不大,加上阮大爷也不是天天往镇上去,所以牛车上基本都坐满了,等阮绵绵与小包子坐上去,就可以出发了。 村民刚得了阮家的好处,看到阮绵绵都很热情,忙着招呼阮绵绵坐下。 阮绵绵拉着小包子坐在了村民空出来的位置上,正好两人坐。 阮大爷见都坐满了,也不等人了,于是就呦喝着牛车出发了。 大家都起得早,坐在牛车上晕晕乎乎的,颠着颠着就都昏昏欲睡了。 之前大家还聊上几句,到最后都点着头睡着了。 好在坐牛车的一般不是妇人就是孩子,所以大家靠在一起倒也不用避嫌。 小包子才七岁正是贪睡时候,加上早上贾氏闹了这么一出,小包子也是身心疲惫了,所以靠着阮绵绵也睡着了。 阮绵绵怕小包子受了凉,假装往背篓里掏了掏,从让寻金鼠从空间里弄了条纯棉印花的大浴巾出来。 阮二奶奶的媳妇江氏没睡着,看到阮绵绵的大浴巾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哎呦,这是啥啊?咋这么漂亮呢?”江氏伸出手在浴巾上快速的摸了下,一摸之下顿时惊得缩回了手。 “四丫头,这是毯子么?咋摸起来这么舒服呢?” 江氏这么一说,那帮子快睡着的妇人也惊醒过来,不约而同地看向浴巾,这么一看,一个个眼珠子都快直了。 村里人没见过好东西,但也知道浴巾金贵,不说织得细腻,那就花色颜色也是见都没见过的。也就江氏仗着自己是阮绵绵的本家长辈敢下手摸了摸。别人还真不敢摸,怕摸坏了。 不过不敢摸,倒是可以看看过眼瘾啊。 众人的眼珠子几乎都快钻入浴巾里出不来了。 江氏急道:“四丫头,你快说说,这毯子是哪来的啊?是不是镇上买的啊?” 她虽然问是不是镇上买的,但也知道不可能的。阮家姐妹以前在陈家吃的都是糠,哪来的钱买这高贵的玩意儿? 可是好奇心却跟猫儿抓心般让她忍不住想知道这毯子的来源。 阮绵绵也不卖官子,笑了笑道:“说来我还真是好命,昨天不是去山里碰上贵人了么?我采了些野菜没想到那不是野菜而是一味伤药,正好那贵人有用,贵人就赏了条这毯子给我。我寻思着家里没有钱,拿去镇上看看能不能卖钱呢。” 众人一听都露出羡慕之色。 阮绵绵昨天碰上贵人的事,已经传得全村人都知道了,这之所以流传的这么快,就是拜了陈彩玉所赐。 陈彩玉昨天回村后就到处宣扬阮绵绵勾引九王爷,说阮绵绵脱光了要爬九王爷的床,结果九王爷不愿意,阮绵绵还动手伤了九王爷。 不过村里人倒没相信陈彩玉的话,一来陈彩玉这人嘴不好,本来在村里人缘也差,二来陈彩玉居然说阮绵绵爬的是九王爷的床还把九王爷给伤了,大家就更不相信了。 九王爷是谁?那可是龙子啊,是天子最疼爱的儿子。 这种高高在上的人,就算是看一眼都能吓得腿发软,阮绵绵这么个小村姑能有胆子爬床? 爬床也就算了,还伤了九王爷? 当他们是傻子啊?别说是九王爷了,就算是县太爷,出门都有好些个随从了,阮绵绵这么个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柴伙棍能伤着九王爷? 别逗了! 再说了,要是真伤着九王爷,九王爷能放过阮绵绵?不得立刻抄家灭族啊? 可是都过去一天了,九王爷连个人影也没见着,可见根本不存在陈彩玉所说的事。 见众人不相信,陈彩玉又气又恨,还非得把阮绵绵拽出去,逼着阮绵绵把事实经过跟乡村说一遍。 阮绵绵又不是脑子进水了,能帮着陈彩玉抹黑自己? 自然把事情朝自己有利的方向说,说自己无意中帮了九王爷一个小忙,九王爷还让侍卫给打了两只野味送给她。至于爬床倒是确有其事,不过不是她,而是陈彩玉,但是九王爷念在她的份上,只把陈彩玉给踢飞了而已。 众乡亲联想到阮绵绵家里确实传出肉香味,而陈彩玉回去就请了陈郎中看伤,都相信了阮绵绵的话,对陈彩玉这种恩将仇报不要脸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 “原来是贵人的东西,果然跟咱们用的不一样啊。”江氏又摸了把浴巾,对阮绵绵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你咋这么好命呢?进了一次山就得了这么个好东西。” “我也这么觉得。”阮绵绵笑道:“对了,这次贵人为了感谢我,还教了我一个挣钱的法子,等我找到了路子,到时请各位乡亲一起来帮忙啊。” 一听挣钱的路子,众人立刻不纠结浴巾的事了,纷纷寻问到底是什么挣钱的法子。 “现在还不确定能不能挣钱,所以不敢让大家一直干,等我先试试,行的话,一定不会忘了乡亲的,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不说,而且都是沾亲带故的,自然有好处都尽着自己人。” 阮绵绵一番话说得大家心里熨帖不已,都赞阮绵绵是个好孩子。 阮绵绵微微一笑,这下,贾氏给她带来的恶劣影响总算是都消化掉了。 她就说嘛,人与人之间最容易产生亲切感的,就是利益的牵扯。 因着阮绵绵所说,众人对阮绵绵更是亲切了,一路上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牛车只是比走路稍微快了些,这么一路紧赶也走了一个时辰,到了镇里也天大亮了。 众人拿着自己的东西就奔着固定的地方去了。 江氏看了眼阮绵绵,道:“四丫头,你这里面是什么?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帮你呦喝着一起卖了?” 阮绵绵看了眼江氏篮子里的鸡蛋,笑了笑道:“不用了,我篓子里是采的药材,我去药店问问。” “那行,你去的话去百草堂,不要去回春堂,百草堂的掌柜比较公平,每次抓药也不贵,回春堂是县太爷家的亲戚开的,穷人进不去。” “知道了,谢谢二婶子。” “谢啥?都是亲戚!”江氏说了声就急急地往集市赶去了,要是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了。 阮绵绵笑着看江氏走远,拉了小包子的手道:“走吧,咱们去百草堂。” 小包子仰头笑了笑。 两人正准备往里走,斜对角传来一道男子惊诧愤怒的声音:“阮四丫?你怎么来了?你是不是又跟踪我了?” ------题外话------ 小剧场: 男主:作者,女主家暴我。 作者:啥?我这就去教训她。 男主:你敢!你要敢动她一根头发,我就灭了你。 作者:你是我亲儿子不? 男主:敢动心尖尖的人,我不介意弑母。 作者一口血喷出来:我不活了 第七十七章 天降一个未婚夫 阮绵绵回头一看,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书生,长得按村里人的眼光来看应该属于相貌不错的,但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 以她的相面术来看,这书生命宫带直纹,从相书上来说,直纹在命宫又叫悬针纹同,主神经衰弱个性偏激,疑神疑鬼不易成功之相。 他的脸形上尖下阔,属由字脸。由字脸即天庭窄,地阁宽,有地无天。这种脸形,如果入格的话,男人会小富小贵,女子则又富又贵,有威有媚,富贵之命。 如果缺官的话,由于上亭窄,所以三十岁前运程相当反复,少年劳碌辛苦,三十岁后至晚年才会越来越好。 可惜这书生在唇角有恶纹,生生破坏了三十岁之后的运势,这条恶纹横贯了他整个唇角,若隐若现,如果他能修身养性,与人为善,那么相由生心,这恶纹会慢慢消退,还他原来的运势,如果他还是一意孤行,那么恶纹会越来越长,越来越深,到时他就只能孤苦劳累而终了。 所以,善恶穷富都只在这书生的一念之间。 书生穿了一身鸦青色的直缀,头束一块同色的方巾,脚登一双半旧不新的靴子。 整个打扮虽然没有补丁,但是也洗得有些发白了,可见家里条件也是一般的。 不认识! 她想了想,拉着小包子继续往前走。 男子一下窜到她的面前,怒道:“阮四丫,你以为装着不认识我就可以掩盖你跟踪我的事实了么?你给我赶紧回去,别在外面给我丢人现眼!” “你谁啊?” “你……你……”书生伸手指着阮绵绵,一副快晕倒的样子,嘴唇哆嗦道:“阮四丫,你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你想勾引我的新花招么?告诉你,我不会上当的!”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指了指前方不远处:“认识那里么?” 书生回头看了看,那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林立着各色的商铺。 因为时间还早,行人根本不多,两边都是一些小商小贩在那里摆着准备出卖的货物。 书生没看出什么东西,回头却看到阮绵绵似讥似嘲的笑容,顿时勃然大怒:“阮四丫,你耍我?你疯了么?” “我又不是耍猴的,耍你做什么?” “什么?”书生愣了愣,随后勃然大怒:“你说什么鬼话?你以为装疯卖傻就可以逃避过关了么?我回去一定要跟朱奶奶好好说道说道,到底是怎么管你的!” “看到没?那里是回春堂!眼睛不好,得治!脑子不好,更得治!” 阮绵绵扔下这句话就扬长而去。 书生愣了半响,才明白阮绵绵骂他是脑子有问题。 “阮四丫,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书生拔腿就要追上去跟阮绵绵理论。 “哥,别去了,咱们走吧。” 他才一抬脚,就被身边的妹妹扯住了衣袖,只见妹妹眼神躲闪,神情忸怩。 “你这是做什么?阮绵绵这小贱人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说说。”书生怫然道。 “不是,哥,你看看周围的人。”少女到底要脸,羞得快把脸都埋在胸口去了。 书生抬头一看,周围的人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一个个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原来他刚才责问阮绵绵的声音过高,把周围人的注意力给引来了,结果阮绵绵偏生装出不认识他,让周围人以为他是调戏民女的登徒子。 书生脸色一变,连忙用袖子掩住脸,带着妹妹恢溜溜的跑了。 阮绵绵面无表情的走了一段,低头看向了小包子:“说吧,那个男的是谁?” 小包子迟疑了下,闷闷不乐道:“魏大哥是你的未婚夫。” “噢,姓魏啊。谁给我订的亲?”阮绵绵慢悠悠道。 “是咱爹。”小包子声音变低了:“魏大伯是爹的同窗好友,爹一向佩服他的文才学问,所以就把你许配给魏大哥了。” “……” 阮绵绵冷笑,真是一个好爹,自己跑的没影了,还给她留下这么个烂摊子。 “那那个魏大伯高中没?想来咱那个爹慧心识人,投资获益了吧?” 小包子听出了阮绵绵口中的嘲讽之意,想到亲爹干的好事,他都觉得对不起二姐了。 小包子声音更低了:“没有,赶考那年魏大伯生病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好过。爹没出门赶考前,爹还一直接济魏家呢。要不魏大哥也不可能去念书的。对了,魏大哥现有的束修钱都是咱家给的呢。” “等等。”阮绵绵以为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又追问了句:“你说什么?我没听懂,你再说一遍。” 小包子快哭了:“二姐,我是说现在魏大哥的束修都是咱家给的。” “朱氏这么小气的人能舍得给?”阮绵绵严重怀疑这事的真实性。 “魏大婶与奶的关系不错,而且是奶远房亲戚,所以奶一直供着呢。大家都说魏大哥的学问好,将来一定会考中举人的。” “呵呵。”阮绵绵冷笑,朱氏吃着阮家的用着阮家的,把阮家的姐弟往死了使唤,却拿钱供给一个外人读书,这里面没有什么猫腻打死她都不信。 阮绵绵眼阴睛不定的闪着,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个突如其来的未婚夫给解决了。 见阮绵绵心情不好,小包子也乖巧地不说话了,只是跟着阮绵绵走。 两人走了一会,天已经大亮了,街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多了起来。 “这个镇叫什么名字?”阮绵绵以前逛过古镇,三国城什么的,但那都是后世重新建造的,哪有象这个原汁原味更吸引人? 看了一会,阮绵绵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 “这个镇叫元宝镇。” “元宝镇?这个镇很有钱么?”阮绵绵眼睛一亮,她准备做的日化品都是高端产品,自然是镇上的人越有钱越有消费能力了。 “嗯,很有钱。”小包子用力点了点头道:“比咱们村有钱多了。” “……” 阮绵绵低垂着眼睑瞥了眼小包子,抿了抿唇。 好吧,她就不该问小包子这个问题,小包子自己都才来过两次镇上,一次是不会说话的时候,一次是这次。问他还不如自己观察呢。 阮绵绵于是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两边虽然都是平房,但装修的倒是古色古香,都是用木头雕花用的窗与门,外面一清水的刷着红漆,显得又庄严又喜气。 门口家家户户都挂着红灯笼,预示着生意红红火火。 门楣的两边都挂着涂着黑漆的长牌匾,上面用金漆写着对联,对联不外乎与店铺经营有关。 如大酒楼就会写着:“门迎福咱有鸿福,店有财神发大财。”然后门正中则一个大黑匾写着店的名字:鸿福酒楼。 古时候的妓院也写得很含蓄,上联是:天地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世间美貌女子在此宽衣解带。 更搞笑的是一个厕所也写着对联:上联是:大开方便之门,下联是:解决后股之忧,横批是众屎之地。 各种各样的对联是千奇百怪,看得阮绵绵津津有味,差点笑晕。 一路上小摊小贩则在店门口摆着小摊子,只要不挡住进出的大门,店铺也不会出来干预。整个镇上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 阮绵绵看到了之前坐牛车一起来的乡亲,她们也在其中摆着摊子,正热情的给过往的行人推销着自己的东西。 “这位大姐,请问百草堂在哪里?”阮绵绵随意的拦住了一个面相慈善的妇人。 “百草堂啊?就在那里,你往前走五百步的样子就能看到了。”妇人热情的往前指着道,又道:“小姑娘你是第一次来镇上吧?” “是啊,大姐你怎么知道呢?” “要不是第一次来镇上,这镇上哪个不知道百草堂呢?”妇人笑眯眯道。 “大姐真是聪明。” “呵呵。”被称赞的妇人笑得合不拢嘴,更加的热情了:“正好我也要往那里走,不如我带你过去吧。” “不用了,太麻烦大姐了。” “唉,你叫我一声大姐,还说什么外道的话?走吧。”妇人转身就往回走了,一面走还一面介绍道:“你找百草堂就对了,百草堂的掌柜心眼好,做事地道,而且医术高明。对了,小姑娘,你去百草堂是做什么?你是看病还是……” “我采了一些药材,想问问百草堂收不收。” “你采的药村?你认识字?”妇人看向阮绵绵的目光更加的柔和了,还带着一丝对读书人的尊敬。 “认识几个字。” “能认字的女子可不多,你还能认识药材,真了不起!”妇人一脸的艳羡:“认字的女子就算是嫁人也能嫁得好,对了,姑娘,你有没有订亲了没啊?” 阮绵绵额头一阵黑线,却装作害羞道:“这得父母作主。” “瞧我……”妇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歉意地看了眼阮绵绵:“我这人就是口无遮拦,姑娘你别生气啊。” “不会。”阮绵绵好脾气的笑了笑。 妇人夸道:“姑娘脾气真好,将来不知道哪个有福气的娶了你,哎呦,这说着话就是不觉得,这不,百草堂到了,你快进去吧。” “谢谢大姐。” “不客气。”妇人对着阮绵绵挥了挥手,又掉头走了。看来是专门送阮绵绵来的,并不是顺路。 阮绵绵轻吁了一口气,太热情也让人受不了啊。 小包子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眼底一片的笑意。 “笑什么笑?”阮绵绵瞪了小包子,装着生气的样子。 “不笑。”小包子嘴里这么说,但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线了。 “神农尝百草,医术流百世。”阮绵绵念着两边的对联,再看向了门正上方的牌匾:百草堂。 正看着,百草堂里传来响声,阮绵绵就看到一块门板动了起来,然后被人扛走,露出了一块宽三十厘米的缝隙来。 古代铺子的门不是现在的门,两扇门一合就是门了。 古代铺子门是用比门框高出三十公分,宽度为三十厘米的木板组成的,用多少块木板与门脸的大小有关。 门脸大的,可以用二三十块木板,门脸小的也得七八块。 上门也很方便,里面砌了匚形门槽,第一块门板贴紧了最左边门档后,后面的紧挨着排,排到最后,等最后一块木板撞紧了,右上角一个活络的木棱子往下一掰,挤住了所有的门板,在右下角锁上个锁,这门就关得死死的了。 电视里所放的拿个刀子从外面把门栓子给挑开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值夜的小二还睡眼朦胧的样子,把门板都卸好了,还在那里不停的打着哈欠。 药铺子不跟一般的铺子相同,开门开得晚,甚至都得到已时才开门,也就是咱们现代的九点。毕竟只要不是急病,谁也不会一大清早就往药铺里跑。 但这百草堂辰时就开门了,说明这家铺子还真是挺有医德的。 “小二哥。”阮绵绵带着小包子笑眯眯道。 小二抬起头看向了阮绵绵,脸上立刻露出笑容:“这位姑娘,你是抓药还是看病?看病的话,大夫还得等一会,抓药的话,我这就给你抓。” “我不抓药也不看病,我是来卖药的。” “卖药?你采了啥药材?拿来我看看,我看看能不能作主收了。” 阮绵绵跟着小二走入了内堂,内堂三面墙上全是药柜,按类别同类的药品放在同一个柜子里,上面还写上了类别,与现代的药房有相似之处。 让阮绵绵不禁暗叹这掌柜的做事认真仔细。 中间放了几张椅子,是用来让客人休息的地方,显得很人性化。 进门的左角是一块空地,那里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有笔墨,看来是给大夫坐堂用的。 整个药铺布置的宽敞整洁,明亮有条理,让阮绵绵走进来感觉很舒服。 “姑娘,把你卖的药放在这里吧。”小二指着休息处的桌椅,让阮绵绵把药材放在桌上。 阮绵绵将背篓放在了桌上,掀开了表面的布,露出了里面的蝉蜕。 “这是蝉衣啊,哎呦,这么多啊。”小二看着蝉衣就笑了起来:“村里这玩意儿多,不过大多数人不知道这是能入药的,姑娘倒是精明,摘了这么多。这蝉衣虽然能入药,但因为普遍,所以价格并不高,不过你摘的蝉衣外形完整,我给你最高价一百五十文一斤,姑娘能接受的话,我就能作主收了。” “行。”阮绵绵点了点头,白来的东西,十斤能卖出一两五钱的银子,她很满意了。 而且她也知道小二没有欺骗她,这玩意乡下太多,还真是不怎么值钱。 “那行,我帮你称一下。” 小二把背篓称了一下,然后倒出了蝉蜕,又称了下背篓,一算下来正好十斤。 “正好十斤,一共一千五百文,你是要银子还是铜子?” “要铜子吧。” 反正一会也要买东西,铜子数起来更方便。 “那好勒。”小二把蝉蜕搬走了,然后拿出两串钱来:“这一大串是一千文,这小串的是五百文,姑娘你点一下。” “好。”阮绵绵把铜子递给了小包子,让小包子点。 小包子高高兴兴地点了起来。 这时阮绵绵道:“小二哥,你们收不收参啊?” “收啊,不过价钱得看参的好坏了,好参与普通的参价格差的很大呢。”小二笑道:“姑娘手中有参么?” “有。”阮绵绵迟疑了下道:“不过我这人参让人看了,说是挺值钱的。” “是吗?”别看小二态度好,但从心眼里是不相信阮绵绵说的话的,一个小村姑能知道什么人参的好坏?就算是最差的参也得卖个十几两,十几两银子对村里人来说就是了不得的大钱了。 所以小二也没准备阮绵绵能拿出什么好参来。 阮绵绵想了想,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支两百年左右的参,这一拿出来,小二愣了。 “哎呦,姑娘,没想到你手里还真有好东西,啧啧啧,看这参须子,长得真好看,这颜色,真是漂亮,这味道……哎呦,还有泥在上面呢,真新鲜啊……” 阮绵绵一头的黑线,怎么感觉这小二是卖参的啊,这可劲的夸! “小二哥,你说个价吧。” 阮绵绵打断了小二滔滔不绝的评价。 小二一窒,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人就是这样,看不得好东西,看到好的就忍不住想评价一番,嘿嘿,这参是好参,我没本事给姑娘估价,你等会,我把掌柜的叫来。” 说完,小二把参往阮绵绵手里一塞,就往里走去,才走两步,又不放心叮嘱:“小心拿着啊,别伤着参须子。” 阮绵绵:…… 这到底是谁的参啊? “掌柜的快走,你倒是快点啊!” 不一会,里屋传来小二的催促声。 “知道了,催催催,催命啊,平日里干活怎么不见你这么勤快?催人倒是催得急!你别扯我,小心我的假牙掉了。” “您哪来的假牙?您只有假胡须好么?” “你这臭小子说什么呢?就知道拆老夫的台!要是让客人知道老夫是假胡须跑了怎么办?” “客人是来看病的,又不是看您的胡须的,啥时候您改行卖胡须再说胡须的事吧,哎呦,掌柜的,你倒是快点啊,你这磨磨蹭蹭的,等您走出去,外面的小子都长成大小伙了,耽误了人小子金榜题名洞房花烛,您这罪过就大发去了。” “噗”阮绵绵听了笑出声来,只听两人的对话,阮绵绵就对这个掌柜充满了好感。 能与小二这么没大没小相处的掌柜,定然是个乐观开朗的人,从相书上来说,性情开朗的人大多都是慈善之人。 果然随着小二的拉扯,一身黑色香云纱长袍的老者气喘吁吁的走了出来。 老者看上去六十岁的样子,红光满面,连个皱纹都没有,乌发长须,很有些仙风道骨的姿态。 虽然是刚起床,但眼神清明光亮,不带一丝的浑浊。 从面相上来说,是个正直善良之人。 “掌柜爷爷。”小包子对着掌柜恭敬的叫道。 “哎哟,这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懂事?小许,去,拿些零嘴来给这孩子!” 掌柜露出了和蔼的笑容,快步走到了小包子的面前,还伸手摸了摸小包子:“乖孩子,是你要卖人参么?” “不是,是我二姐要卖人参。”小包子甜甜一笑。 “你二姐?”掌柜看向了阮绵绵,眼神就不如看小包子那么和蔼了,带了一丝探寻的精明。 阮绵绵也不怵的任他打量。 “姑娘,这是我们江掌柜。”小二在一边热情的介绍。 阮绵绵点了点头:“江掌柜好。” 江掌柜笑眯眯道:“小姑娘,听小许说你手里有一棵上好的人参?” “是!” 阮绵绵把盖着人参的布揭开了:“江掌柜,这就是我要卖的人参。” “这人参!”江掌柜腾得一下站了起来,表情严肃道:“小许,去把我的单照拿来。” 阮绵绵知道单照就是现代的眼睛,不过外形是跟现代的放大镜一样。 小许应了声就跑去拿单照了。 江掌柜一面欣赏着人参,一面随意问道:“小姑娘,这人参你是在哪里摘的啊?” “就在我们山里,我采草药时发现的。” “噢?你还认识草药?”江掌柜抬起眼,惊诧地看着阮绵绵。 “认识一些。”阮绵绵不动声色的道。 “那你倒说说认识什么草药啊?” “乡下人就认识一些普通的穿心莲,麻黄,鱼腥草,益母草,三七头等等,大概一百来种的样子。” “能认识一百来种的药材就很了不得了。”江掌柜看着阮绵绵露出了喜欢的笑容:“以后你采了药村就送我这里来,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江掌柜。” 江掌柜点了点头,倒是收下了阮绵绵的感谢。 因为乡下人认识药材的并不多,而百草堂这样的药堂药材来源其实都是固定的,所以平时很少收村民送来的药材。 一来村民送来的药材因为村民认识有限,经常会夹杂着类似的药村的废草,要是普通废草还好些,弄得不好还是有毒的,会给药房带来更大的麻烦。 二来村民不知道怎么保存药材,有时即使是采的很好的药材,结果因为保存不当给存坏了。 要是便宜的药材还好些,碰上金贵的药材,看到了还不得心疼死啊? 不过百草堂也知道村民生活的艰难,所以要是有人送药材来,看着差不多的还是都收了。 江掌柜接过了小二的单照,仔细的看了会,赞道:“这人参好啊,虽然只有两百年的样子,但是参味浓郁,参身饱满,参形完整,品相为极佳之相,这样吧,我按两百五十年份的人参给你算钱,给你三百两银子怎么样?” “行。” 三百两银子在古代也算很多了,能在镇里买上一套小四合院了。合到人民币也有六十万的样子,所以阮绵绵知道江掌柜开出的价钱很地道。 “小许,拿银子来,拿两张一百的银票,五张十两的小银票,十锭五两的银锭子。”江掌柜吩咐完对阮绵绵道“你一个姑娘家还带着一个小孩子,这么大面额的钱全放在身上不安全,你把银票贴身藏着,十锭五两的就放背篓里,这样拿起来也方便,别人也不会太过关注。” “谢谢江掌柜。”就算是江掌柜不这么吩咐,阮绵绵也准备让江掌柜这么给,不过江掌柜想得周到,倒不用阮绵绵多费口舌了。 小包子在一边已经傻了,那一对大眼睛瞪得滚圆滚圆的,差点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他这辈子别说三百两银子了,三两银子都没见过。 刚才数铜子的时候,他都感觉幸福的快要飞起来了,只觉得这辈子数铜子是最幸福的事。 哪知道后面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他。 看到小包子的样子,江掌柜笑道:“哎呦,这傻小子,嘴张这么大,虫子都飞进去了。” 江掌柜恶作剧心起,拿起了一颗糖放到了小包子的嘴里。 小包子只觉嘴里一阵的甜味,才发现自己竟然高兴傻了,羞红的脸躲到了阮绵绵的身后去了。 江掌柜一阵的大笑,对着阮绵绵道:“以后你也不要叫我江掌柜了,你和这小子一样叫我江爷爷吧。” “好的,江爷爷。”阮绵绵也不矫情,加上对江掌柜很有好感,遂应了下来。 “那行,你们买完东西早点回家吧。” “好。”阮绵绵把放着银子的背篓放在了小包子的背上,然后把放香胰子的背篓正准备自己背,突然,放下了背篓,从背篓里拿出两块香胰子来:“江爷爷,这两块香胰子,一块给你,一块给小二哥。” “香胰子?这是啥?” “就是跟皂角一样的东西,香香的,是我姐自己做的。用着可舒服了,江爷爷,你闻,我的头发都洗得香香的,而且很滑溜。” 小包子迫不及待地要显摆自己的姐姐,还把头凑到了江掌柜的手边,让江掌柜摸。 江掌柜摸了摸,笑道:“哎呦,真是滑,还很香,你姐姐真是个聪慧的,居然想到做这么个好东西来。” “那是!”小包子与有荣焉,一副骄傲的样子。 那样子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行,我收了。”江掌柜捋须笑了笑,对着小二道:“小许,把这些点心包了给小子拿在路上吃。” “好勒。”小二麻俐的去找纸了。 阮绵绵不好意思道:“不用了,江爷爷。我们自己买就行了。” “买啥买?你能送我礼物,还不幸我送你们点吃的?又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掌柜佯装着生气。 阮绵绵只好收了,约定下回采到好的草药再送来。 阮绵绵与小包子走出了百草堂,小包子还跟做梦似的,不停的追着阮绵绵问:“二姐,这是真的么?咱们真有三百两银子了么?” 阮绵绵好笑道:“你要再说,被人知道了,那银子就可能被偷了。” 小包子吓得不敢问了。 不过到底是小孩子,憋不住话:“二姐,这人参你是时侯采的啊?我咋不知道呢?” “我不是说了么,我找着一个地方有好几棵人参呢,昨夜我偷偷又去采了一根。” “噢。那下回我跟你一起去,别被人发现了。” “好。” 有了钱自然得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住到祠堂后,虽然粮食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锅碗瓢盆虽然也有,但那是祠堂的,等把村里的祠堂搬到阮家老宅去,这些东西也要搬走的。 所以阮绵绵一路上把锅碗瓢盆农具什么的都买了些,这些花了一两多的银子,把小包子心疼的直咧嘴。 两人又跑进成衣店里,买了些布匹。阮绵绵是不会做衣服,但阮蔓青会做,做的衣服比买的成衣便宜,所以为了堵阮蔓青的嘴,阮绵绵买了几匹布。 不过三人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的不能穿了,阮绵绵又给每人都买了三套衣服,没敢用太好的料子,就是普通的麻布。 他们刚搬出来,就吃得好穿的好,那会把本来的优势变成了劣势。甚至会让人以为朱氏之所以虐待她们是有正当理由的。 何况他们姐弟三弱的弱,小的小,财不外露这话阮绵绵是知道的。 现在已经是深秋了,晚上没有被子盖还是挺冷的,阮绵绵又买了三条薄被子。 棉花被不便宜,薄薄的三斤被就花了三百文一条,三条被子又花了小一两的钱。加上布匹成衣,整整二两银子又没了。 小包子见花钱如流水出去,心疼都快哭了。 买东西时阮绵绵旁敲侧击了下,哪家胭脂店的口碑好,客源多。 这话一问出去,被人笑话了,因为元宝镇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镇,铺子从街头到街尾不过是一千米的样子,胭脂又不是什么消耗特别快的物事,所以整个镇上就一家胭脂店,叫“美人屋。” 不过那家美人屋是全国联锁店,所以没有什么店大欺客一说,口碑也很好。 阮绵绵拿了香胰子去,正好美人屋的掌柜也在。 美人屋的掌柜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约摸二十多岁,长得那是千娇百媚,笑得眼波流转,能生生的把人的魂都勾了走。 这种女人只一站在那里,就是一个活招牌。 估计只要进去的人,看到掌柜国色天香的容颜就一定会买下任何自己能够承受的胭脂水粉了。毕竟买这些玩意不就是为了让自己变美么? 美人屋的掌柜叫媚娘。 确实够媚的。 不过阮绵绵对这个媚娘最大的印象有两个,一个是凶器逼人,谁要是脸埋在她那对大凶器里,一定能把她憋死。 问她为什么知道呢? 因为这个媚娘太热情了,把阮绵绵拿出来的香胰子试用了后,兴奋的把阮绵绵搂在了怀里。 阮绵绵的小脸蛋顿时整个就埋进了她胸口两团肉里,那滑如凝脂的两团瞬间塞住了她的鼻腔与口腔。 除了闻到一阵阵幽幽香味,还有窒息的感觉。 阮绵绵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媚娘的怀里挣扎出来,才救回了一条小命。 第二印象那就是媚娘这人不简单,因为阮绵绵从媚娘的身体里闻到了血腥的味道。虽然很淡很淡,淡到几乎闻不出来。 这种血腥味可不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而带着杀气的。 阮绵绵从媚娘的眉眼之间也感觉到了杀戮之气,就算是她擦了再多的胭脂也掩盖不了印堂的暗黑。 那是冤魂缠绕的面相,只是媚娘身体里的煞气压住了怨气,所以那些怨气拿她没法子。 阮绵绵不管媚娘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她只和媚娘做生意而已。 只要媚娘不对她有恶意,她不会多管任何闲事。 他们天师世家遵循的是因果循环,改变任何人的命运都是会遭天谴的。 和媚娘谈生意谈得比较愉快,用的是跟现代差不多的营销手段,就是把香胰子放在店里试卖,每五天结一次钱,不管店里卖多少钱,每块给阮绵绵五百文。 阮绵绵觉得这方法很好,两人爽快的签了协议。 出了美人屋,看到了斜对角有一个书肆,阮绵绵决定先买些笔墨纸砚和千字文,回去先教着小包子。 两人一进书肆,就看到几个书生模样的人在里面挑选笔墨。 看到阮绵绵与小包子,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这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在古代人的心里是根深蒂固的。 阮绵绵现在还穿着补丁带补丁的衣服,小包子更是穿得跟个叫花子似的,就他们进书肆,自然是会引起众人的轻视了。 “小二,你们怎么回事?连叫花子都放进来,你让我们怎么安心看书?” 一个书生趾高气扬的对小二道。 小二连忙赔礼道歉,然后走到了阮绵绵面前,压低声音道:“姑娘,你要卖胭脂水粉在那边美人居,我们这里是卖笔墨书本的。” 小二说得虽然婉转,但阮绵绵也听出语气中的轻视。再说了,就她这样子,象是进美人居消费的么?这不是明晃晃的取笑她么? 好吧,她确实刚从美人居出来。 阮绵绵突然发现媚娘还真是不错,至少没看到她这样的打扮把她给赶出美人居。 小包子正贪婪吮吸着笔墨的香味,听到小二话,不禁心虚的扯了扯阮绵绵的衣摆。 “你吓着我弟弟了。”阮绵绵面色一寒,冷冷道。 小二一听也火了:“吓着就吓着了,怎么了?一个小叫花子,不打你们就不错了,怎么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你们呆的地方么?去去去,快出去,再不出去,别怪我报官啊!” “报官?”阮绵绵冷笑:“我一不偷,二不抢,你凭什么报官?好啊,你不是想报官么?报吧,报完了,我就告你一个诬告良民之罪!” 小二顿时傻眼了,他以为阮绵绵不过是个乡下小丫头,没想到还是个知法的。 小二到底是个见多识广的,眼珠一转,就笑着讨好起来:“哎呦,姑娘,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当真了呢?这位小公子,对不起啊,你别生气啊。瞧我这嘴!其实我心地还是很好的。你们看,你们慢慢看吧,对了,这里有一些价廉物美的纸,姑娘与小公子要不要看看?” 阮绵绵也不是什么得理不饶人的,见小二都低三下四的陪礼了,也不为已甚,遂点了点头道“那有劳小二了。” “不客气。” 小二笑着把姐弟俩引向一边的角落,与之前那些书生正好离了一个对角。 那里都是堆着一些过时的书籍,还有一些处理的笔墨纸砚。 “这位姑娘,你看看这些纸都是上好的宣纸,是用来抄书卖用的。只是路过江南时被突如其来的雨给淋着了,所以不能再用来抄书了,不过用来写字还是没问题的。我看这小公子应该是初学练字的,用好纸那是浪费了,这纸正好,价廉物美。你觉得怎么样?” “这多少钱一沓?一沓多少张啊?” “这一沓是一百张,本来要一两银子,不过现在处理价,二百张一两银子。” “都没有人买了还两百张一两银子?小二你是蒙我吧?” “哎呦,瞧姑娘说的,我蒙谁也不能蒙你啊?刚才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是读书人,你定然是知道行情的,这两百张纸才一两银子,你上哪去都没这个价,这都是我们的亏本价。” “卖不出去,放这里给老鼠啃了更亏。”阮绵绵笑眯眯道。 “哎呦,姑娘啊,你这不是咒我们么?”小二想了想,问:“姑娘,你确定要买么?” “废话,我不要买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练嘴皮子玩么?” “行,”小二露出壮士断腕的决心,一点头:“一口价,三百张一两银子,姑娘同意就交钱。” “四百张一两银子。”阮绵绵慢悠悠地砍介。 “不行,那我们亏死了。”小二把头摇得跟货郎鼓似的。 “不卖出去更亏。再过一阵弄不好就发霉了,不发霉纸也变脆了,到时当废纸卖人家都不要。” 小二听了脸色一变再变,一咬牙肉痛道:“行,卖给你,四百张一两银子!” “好。”阮绵绵笑道:“点一下,一共多少沓吧,我全要了。” “全要了?太好了!”小二终于露出了笑容:“这一共是二百零一沓,你给五两二百五十文就行了。” “五两银子吧,买了这么多,怎么也得给个添头吧。” “哎呦,姑娘,那可不行,已经亏了,不能再亏了。” “债多不愁,虱多不痒,都亏了还在乎一沓纸么?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包起来吧。” “这……这……”小二迟疑了会,终于一点头:“行,我给你包起来,这钱……” 小二还是担心阮绵绵没钱。 阮绵绵从小包子的篓子里拿出了一锭五两银子递给了小二。 小二接过用力咬了一口。 阮绵绵似笑非笑:“不是假的吧?” 小二手微窒了窒,尴尬地笑道:“瞧姑娘说的,这不是习惯么?习惯,呵呵,不是针对姑娘的,别生气啊。我给你把纸包起来,定给你扎得妥妥的,对了,你还要看笔墨么?这里还有一些处理的笔墨,都是挺不错的。” “行,你包纸去吧,我再看看。” “行!”小二兴高采烈的去拿绳了。 终于把这些积压的纸都卖出去了,掌柜回来一定会赞扬他一番。 幸亏他机灵,道歉道得快,否则把财神赶出门了!没想到穿得破破烂烂的姐弟两居然还真有钱! “小二!” “干嘛?”小二正在找绳,看到这前那个指责阮绵绵的书生走到了他的面前。 “你怎么回事?让你把那两个叫花子赶走,你怎么不赶啊?你这样以后让我们怎么再来光顾你们店?这是降低了我们的身份啊!” 小二斜睨了眼这书生,心里想你有什么身份啊?不就是读了些书么?考了这么久连个童生都考不上!每次来这里光看书不买书,就算花钱也是花上几十文买些处理墨,哪象两姐弟那般一出手就是五两银子的? 就这还看不起别人? 小二皮笑肉不笑道:“李公子,这进门就是客,我们不能以貌取人欺负客人是吧?这孔子还说呢,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你……”李公子脸胀得通红,没想到他一个堂堂的书生竟然被一个小二给教训了。 “李兄,你怎么了?” 这时门口传上来一道男子的声音。 姓李的书生连忙转过头,看到来人露出愤愤之色道:“魏兄,你来了正好,你给评评理。这书肆居然让叫花子进来,我不过是提醒一句,这小二却对我怒颜相向,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什么?让叫花子进书肆?不会吧?”那位魏兄露出奇怪之色,看向了小二:“小二,李兄说的是真的么?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以后还真不能来这里买书了,这太损害我们读书人的颜面了。” 小二冷笑道:“你们口中的叫花子刚买了五两银子的纸,你们这些高贵的读书人倒是买了多少钱的宣纸啊?” “什么?五两银子的宣纸?小二你不是会骗我们吧?” “我吃饱了撑的骗你们?我这不正在找绳帮着扎宣纸么?”小二翻了个白眼,往桌下找绳去了。 李书生与魏书生面面相觑,然后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阮绵绵姐弟。 魏书生一见阮绵绵姐弟一下眼睛就突出来了,气匆匆的走了过去:“阮四丫!怎么又是你?你就这么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做什么?你立刻马上现在给我回去,知道不知道!对了,把纸留下!” ------题外话------ 晒一下昨日订阅¥8。19。 小剧场:女主:只要你不天天缠着我做那事,我什么事都答应你。 男主:好的。 女主:太好了,你要我答应你什么事? 男主:答应陪我天天做那事。 第七十八章 极品找上门 阮绵绵抬头一看,居然又是之前进镇前拦着她的那个书生,也就是她所谓的未婚夫魏魁扬。 淡淡地瞥了眼魏魁扬,阮绵绵又低下头和小包子挑起了笔。 因为运输的不当,有的笔的狼毫啙出来了,有的是笔杆压得掉漆了,还有直接是笔杆给压裂。 毛啙出来的肯定不能要,字写得好坏全在狼毫上呢。笔杆掉漆的倒是没问题,哪支笔写到最后不会掉漆啊,至于笔杆压裂的也没问题,绑上细线也就可以了。 阮绵绵倒不是买不起好的,这不是得掩人耳目么?自然要做得到位。 她把挑中的笔放在一起,等一会小二来了向他谈价钱。 见阮绵绵只顾着和小包子说话,根本不理自己,魏魁扬觉得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竟然一个箭步冲向了阮绵绵,抓向了阮绵绵的手臂。 阮绵绵灵巧的一让,冷着脸道:“你做什么?枉你读了这么多的书,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着不认识的女子拉拉扯扯,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你说什么?”魏魁扬不可置信地瞪着阮绵绵:“你居然说你不认识我?” “你很有名么?是哪家大儒啊?是咱们青天大老爷?还是风流名士?我得认识你?” “哈哈哈……”书肆里的人都大笑了起来。 魏魁扬羞得满脸通红,指着阮绵绵恶狠狠道:“阮四丫,你疯了么?你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你就不怕我不要你么?对了,你说,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买纸?你的钱都是哪里来的?是不是做了不干不净的事挣来的?告诉你,你要是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我是绝不会放过你的!算了,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吧?反正我也不会娶你的。 你既然有钱,那给我买几支笔吧,正好我的笔坏了,还有再买几方砚,别忘了,我要上好的云砚,墨也来几块,不,来个十块吧,十块徵墨就行了,还有马上要交束修钱了,给我五两银子,对了下周我们同窗聚会,我要买件长衫,你拿五两银子来吧,另外再给个十两我零用就行了,暂时就这些了,你把钱给我,把东西给我买了就赶紧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丢人现眼!” 阮绵绵听了惊呆了,说实话,她两辈子为人,能把她给惊住的人还屈指可数,这魏魁扬还真是蝎子耙耙独一份。 这不要脸的程度简直就是刷新了阮绵绵的下限! 一面不遗余力的可劲糟踏她,一面又说不会娶她,既然不要娶她,那就跟她毫无任何关系,凭什么要问她又要钱又要东西的? 这还是人说出来的话么? “看什么看?你再看我也不会娶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要是有点自知之明,快把钱给了我,赶紧走吧!嘁,真是晦气!” 魏魁扬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似乎多看阮绵绵一眼都是对他的污辱。 “呵呵。”阮绵绵笑了起来,眼底一片冰寒冻水,一字一顿:“真是人至贱则天下无敌!” “说得好!” 这时一个墨衣飘飘的男子大赞一声。 众人看了过去,只见男子二十岁的模样,身穿黑色长袍,腰间挂一双鱼吉祥坠子,脚蹬盘云镶绣长靴。 男子乌发如绸,仅用一支白玉簪子簪着。 他面容清雅隽逸,肤如凝脂,狭长的凤眼流转波色琉璃碎光,两条剑眉入鬓,鼻高而唇秀,让本来偏女性化的容颜多了几分英挺的锐利。 又是一个美男,还是个大富大贵之人。 阮绵绵觉得古代的风水还真是好,这美男一个接一个的出现,比在现代可养眼多了。 “什么人?什么人敢在这里大放厥词?”魏魁扬怒目而视。 “我看大放厥词的是你吧!”墨衣男子冷笑道:“本公子活了二十年了,还第一次见到如你这般无耻之徒!一面与这位姑娘撇清关系,一面又厚着脸皮要这要那,简直颠覆了本公子对人性的认知!” “是啊,刚才我听了魏书生的话,我都惊呆了,这哪是人说的话啊?简直就是畜生啊!” “别介,说畜生都是抬举了他!养条狗还知道报恩呢,魏书生居然理所当然的否定了与阮姑娘的关系不说,还恬不知耻的问她要钱,真是丢尽了我们男人的脸!” “平日里看他人模人样的,哪知道竟然是这种货色,亏我还跟他一起吃过饭!现在想来真恨不得吐出来了!” “大嫂,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哥呢?我哥是你的夫君,你这么做可是犯出了七出之条的!” 一道愤愤的女声传了过来。 阮绵绵一看,原来是之前和魏魁扬一起的少女,也就是小包子说的魏魁扬的妹妹,魏钏箜。 只见魏钏箜一脸愤怒地走进来后,看到墨衣公子眼睛瞬间一亮,立刻变成一副娇羞的样子,竟然婉婉袅袅的走向了墨衣公子,对着墨衣公子就是行了个礼,露出委屈之色:“公子,你千万不要听信我大嫂的话,她一向脸皮厚,整日里纠缠着我大哥,我大哥对她避之不急才说出那等话的,你放心,我这就把她赶走,不会让她在这里污辱了你高贵的眼。” 魏钏箜一转身,顿时如恶灵附身,完全没有对着墨衣公子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副狠厉的神情:“大嫂你还要不要脸?你可别忘了,你可是我的大哥的女人,你怎么可以当着我大哥的面勾引别的男人?得亏是墨公子不跟你计较,否则你就等着浸猪笼吧!行了,现在你赶紧把身上所有的钱留下,带着你弟弟回家吧,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能呆的地方!” 阮绵绵冷笑,这魏钏箜为了怕墨衣公子看上她,所以当着墨衣公子的面叫她大嫂,就是为了绝了墨衣公子的念想。 魏钏箜想对那墨衣公子做什么不关她的事,可是不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她的名声。 他们兄妹俩一个个都当她是泥捏的好欺负是吧? 她冷眼看向了魏钏箜:“这位姑娘我认识你么?” “你居然敢说不认识我?” 得,到底是兄妹,用词都是一样的。 既然凑上来找羞辱,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阮绵绵微微一笑:“噢?我该认识你么?难道你很有名?跟怡红院的头牌一样的有名?还有,我可是云英未嫁的少女,怎么会是大嫂呢?难道你家有看到别的女人有钱就认人为嫂的习惯?莫不是你家全靠这么认嫂子过日子供你家大哥读书的?噢,对了,你是不是还有帮别人改姓的习惯啊?你哪只耳朵听到那位公子姓墨啊?” 墨衣公子微微一笑,适时道:“本公子姓白,祖宗传下来的姓,还没有改姓的打算。” “哈哈哈……”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的哄笑。 “白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人家嘛!”魏钏箜撒娇般的跺了跺脚,两眼还透着幽怨之色。 白公子正色道:“魏小姐请自重,本公子与你不熟,千万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本公子说话,免得引起误会,对了,本公子也不喜怡红院那套作风。” “哈哈哈……”众人笑了起来。 有好事之人叫道:“魏小姐,白公子不鼓怡红院那套作派,我喜欢啊,你来勾引我吧!” “我也喜欢,来吧。我已躺好。扑我吧!” 魏钏箜又羞又急:“阮四丫,你这个贱人,你这么算计我,让大家都笑话我,你现在满意了?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小……呃……你居然敢打我!” 魏钏箜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掏出一块丝绢慢条斯理的擦着手,淡淡道:“打都打了,你还问我敢不敢打你,你脑子果然有病,还病的不轻,魏姑娘,有病得治,快去百草堂看看脑子吧。” “哈哈哈,这魏姑娘还真是有病,人家阮姑娘都打了她,她还说敢不敢的问题!” “不但有病还有妄想症,你没看到她刚才对着白公子发浪的样子么?搞得我还以为她是白公子的小妾呢,弄了半天,白公子根本不认识她。” “她还自以为是说白公子姓墨,哎呦,我的妈啊,这帮人改姓的事都做得出来,她脑子里该进了多少水啊?” “你……你……你……”魏钏箜气急败坏的指着阮绵绵就要破口大骂,可是看到周围的人对她指指点点的模样,她又露出委屈之色:“呜呜……大嫂,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以后会听你的话,多做家务活,多挣钱给你用的,你不要这么对我好么?大哥……你劝劝大嫂……呜呜……” 魏魁扬心疼的搂住了魏钏箜:“妹妹别哭,大哥会帮你出气的。” 回头对阮绵绵吼道:“阮四丫,你还要怎么样?你看你把我妹妹气的?你还是不是当大嫂的?还不过来向她陪礼?” 阮绵绵脸色一沉,怒道:“姓魏的,你们兄妹是不是脑子都有问题?我什么时候嫁你了?怎么就成她大嫂了?你们再胡说八道,小心我去衙门告你们一个毁人名声的罪!” “你都和我订亲了,难道还能不嫁给我么?”魏魁扬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了白公子:“难道你还真看上他了,想红杏出墙?” 魏钏箜流着泪弱弱道:“反正你都和我大哥订亲了,早晚就是我大嫂,早叫晚叫又有什么的?” 阮绵绵气乐了:“魏姑娘,听说你订亲了,你是不是天天看到你未婚夫就叫夫君啊?呀,没想到堂堂秀才家的闺女就这么恨嫁,难道你与你未婚夫早就洞房了,所以直呼夫君了?” “你胡说!阮四丫,你敢坏我名声,我跟你拼了!” 魏钏箜羞愤不已,伸出爪子就要往阮绵绵脸上挠。 阮绵绵往边上一让,冷笑:“这不是你说早叫晚叫没区别的么?怎么到你身上就成坏你的名声了?噢,原来你也知道你说的话是坏人名声的啊?那你是不是有意坏我名声啊?既然你有意坏我名声,那我报官也有依据了,乡亲们,人们可得给我作证啊。” “阮姑娘,你放心,我们给你作证!”众人笑着都应了。 “你……你……你一个乡下贱丫头有什么名声?坏了就坏了!你能和我比么?”魏钏箜气急败坏的吼道。 “你才是乡下贱丫头!你连我姐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小包子怒了,头一低,跟个牛似的冲了上去,对着魏钏箜就是用力一推。 “啊……救命啊……” 毫无准备的魏钏箜尖叫着摔了个四仰八叉,连裙子下的亵裤都露了出来。 “妹妹……”魏魁扬又惊又怒,连忙跑过去扶魏钏箜。 阮绵绵足尖一动,一支狼毫笔滑到了魏魁扬的脚下,魏魁扬脚下一滑,整个人就扑向了魏钏箜。 “啊……” 魏钏箜一声尖叫,被魏魁扬压了个实。 “哥……哥……唔……好疼啊……唔……你快点……你快点……”后面的“起”字,魏钏箜疼得说不出来了。 “别怕,别怕,哥这就……呃……”后面的“起来”两字,被阮绵绵一针扎在了魏魁扬的痛穴上,痛得他缩回去了。 “唔……好疼……疼死我了……” “这就好了,马上就不疼了,妹妹,快别哭了,一会就不疼了。” 众人:…… 阮绵绵站在那里,笑得阴险。 这对话真是太经典了。让每个人都会浮想连篇啊。 “哎呦,魏姑娘,你叫得真是销魂啊,是不是平日里总是这么叫唤啊?怪不得把未婚夫叫夫君呢,原来是驾轻就熟了啊!” “哎呦,魏书生,你跟你亲妹妹对话对得这么熟练,是不是这种事经常发生啊?” “天啊,那岂不是说魏姑娘不但有夫君早有了一腿,还跟魏书生也……天啊,这也太恐怖了吧?” “没想到魏姑娘是这么放浪的人,亏我还曾心仪过她,把她当成了心头的白月光呢,现在想来不如一只鸡。” “蒋兄,有什么可懊恼的?心动不如行动,反正魏小姐又并不在乎贞洁,玩玩还是可以的嘛,要不咱们一起吧,三人行也挺刺激的。” “对了,别忘了一定要叫上魏兄,哈哈哈……” 别看书生们读的是圣贤书,可是越是读书人越是内骚,开起车来更能让人恨不得钻到地洞里去。 魏魁扬脸色铁青,扶起了魏钏箜,魏钏箜羞愤欲绝,把脸埋在魏魁扬的怀里,嘤嘤的哭了起来。 魏魁扬又是羞恼被人这么议论,又是心疼自己的妹妹,对着阮绵绵就吼了起来:“阮四丫,你这个惹祸精,你现在满意了么?你还不过来向我妹妹赔礼道歉?” “向她赔礼道歉?”阮绵绵挑了挑眉:“我做错什么了么?” “你还没做错么?要不是你,我妹妹能受到这样的羞辱?”魏魁扬咬牙切齿道。 “我一直好好的和弟弟在这里挑笔,是你自己跟疯狗似的冲上来对着我一顿吼,吼完了还问我要东西要银子的,没理你吧,你又想非礼我,被我说破了,你妹妹又来败坏我的名声,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么?你妹妹都欺负到我头上了还不让我反击啊?你以为你是谁啊?你是属螃蟹的横着走么?你妹妹是自取其辱!让我道歉?可以啊,问问这里的秀才老爷们,问问他们到底是谁的错!我还不信秀才老爷们读了这么多书还分不清是非来!” 这里的书生哪有一个是秀才的,要是秀才的话早就进县里去求学了。 不过不是秀才不等于他们会拒绝这种称呼啊。被阮绵绵这么一称呼顿时一个个心情愉悦,满面春风,好似真的成为了秀才一般,对阮绵绵更是好感倍增,加上跟魏魁扬本来没有什么交情,现在听了阮绵绵的话,一个个都大声道:“阮姑娘,你没错,不用道歉!” “谢谢各位,各位果然是读圣贤书明德晓理。” “阮姑娘好学问啊,这等深奥之理张口就来。” 众秀才本来只是凑个热闹,现在听阮绵绵这么一开口,顿时都惊艳了,越咀嚼阮绵绵这话越觉得有道理,对阮绵绵都露出了尊重的眼神。 阮绵绵笑着对众书生拱了拱手,潇洒如风:“多谢各位秀才老爷的抬举!” 白公子也笑眯眯的看着阮绵绵,眼中流光异采更盛。 这真是一个乡下小村姑么? 乡下小村姑能说出读圣贤书明德晓理这话? 白公子的眼中划过了兴味的神色。 阮绵绵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因为对她这种双料博士来说,这话简直就跟喝白水那么简单,她哪知道会引起这么强烈的反响来。 阮绵绵又看向围在门外的百姓们,道:“众位婶子伯伯,大哥大姐,你们说我错了么?” 门口看热闹的本来就觉得魏钏箜不对,这名声大于天,把一个明显未嫁的少女称作大嫂,那不是败坏人名誉么?这种女人还有谁会帮啊?何况刚才魏魁扬亲兄妹搂在一起,那听起来难以入耳的对话,更是对魏钏箜印象差到了极点。 于是众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叫道:“姑娘,你没错!我们挺你!” 阮绵绵又是一阵的感谢,然后讥嘲的看着魏魁扬:“魏书生,现在你还认定是我的错么?” 魏魁扬面红耳赤,大叫:“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要休了你!休了你这个泼妇!” “休了我?我是你谁啊?你就休了我?你有病吧?看你们兄妹的名字,一个胃溃疡一个胃穿孔,果然都是病的不清!” “你……”魏魁扬虽然听不懂胃溃疡胃穿孔是什么意思,但明显知道不是好话。 他指着阮绵绵道:“就算你还没嫁给我,但你身为我的未婚妻,那就是我的人,你竟然敢对着众人羞辱未来的夫君,你就是犯了七出之条!难道我还不能说休你么?” “哎呦,快休了吧!求休!”阮绵绵高声道:“你一个二十岁的男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读书不成,算账不能,文不成武不就,你亲妹除了吃就是玩,都十几岁了连个花也不会绣,你家里要地没地,要田没田,你家人是要人品没人品,要人性没人性,哪个嫁到你家都是祖宗不积德,倒了八辈子血霉!” “哈哈哈,阮姑娘说得好!” “这顺口溜编的,真是顺口,阮姑娘好学问!” “魏书生,求休啊,你休了人家就是救人一命啊,你这是积阴德啊!” “你们……你们……”魏魁扬气得话都说不利落了,末了,脸露阴鸷之色,恨恨道:“众位可听到了,不是我魏某人不仁,是她不义!她这是嫌贫爱富,要红杏出墙!” “嘁,魏魁扬,你说这话要不要脸?嫌贫爱富?你家是刚贫的么?好象你家没订亲之前更穷吧?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家接济你家,供你们一家吃喝嚼用,给你交读书认字的束修钱,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在这里趾高气扬的和我说话?你一面用着我家的钱,一面还把我当下人颐指气使,你哪来这么大的脸?噢,对了,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就当着大家通知你,从今以后我家不会接济你一钱银子了,我们的婚约作废!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就算是他日高中榜首,我也不会有一点的眼红!但请你有点骨气,别跟个蚂蟥一样吸我们的血!养了你小二十年了,你也该知足了!我又不是你娘,你还赖上我不成?”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不给我钱?你疯了么?你不给我钱,我怎么读书?我吃什么用什么?我怎么求取功名?将来我怎么娶娇美妾?你这个狠毒的毒妇!你这是想害死我么?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还是人么?阮四丫,我真是看错了你!” 魏魁扬又惊又怒,对着阮绵绵就破口大骂。 魏钏箜也不哭了,指着阮绵绵就大骂:“小贱人,你这个小贱货!你不把钱给我们用,你想倒贴野男人么?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居然拿了我的嫁妆钱,我娘的养老钱,我哥的读书钱去养野汉子,你这是要浸猪笼的!你要是敢不给我们钱,我们就去告官!让你身败名裂!” 众人听了瞠目结舌,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关键是还说得这么理所当然,这还是人说的话么? 别说只是未婚妻,根本就没有养未婚夫的义务,就算是真正的夫妻,拿妻子的嫁妆来用也是丢人的事。 关键是魏书生居然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要拿着未婚妻的钱去养娇妻美妾,这是畜生吧! “哎呦,大家听听,这就是魏书生和他妹妹所说的话,用未婚妻家的钱说得这么义正严词,这到底是读的什么圣贤书啊?难道读得连礼义廉耻都没有了么?送你一个对联:一二三四五六七,礼义廉孝悌忠信!” 其中一个书生脑子快,脱口而出:“这不是王八无耻么?{忘八无耻}阮姑娘果然好文采,出口就成联。” 书生只一赞完,又羞愧不已,因为他们都是魏魁扬的同窗,魏魁扬这么不要脸,他们自然是羞与为伍的。 门口看热闹的妇人们都怒了,她们哪个没生闺女,想着要是自己家闺女议上个这么个东西,那不得把她们气疯啊? 于是有人就道:“呸,还读书人呢,我看他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就是,吃着未婚妻家的,用着未婚妻家的,还不把未婚妻当人看,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还有那个魏姑娘,更是不要脸,这么小小年纪就把嫁妆放在口中说,还说人家阮家占了她家的嚼用钱,呸,别人的钱跟他家有屁关系啊?” “她怎么不跟县太爷说县太爷的俸禄是她家的呢?她还等着县太爷的钱当嫁妆呢。” “哎呦,咱们可离这家子远一些,要是被他们讹上了,咱们家一家子都得给他们当奴才使唤了。” “得亏现在还没当官呢,当了官一定是个陈世美。” “问问他是哪个书院的,出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我们以后孩子可千万不能和他一个书院。” “对啊,能教出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人,估计书院的品行也不行!” 众人议论纷纷,本来还只是攻击魏魁扬,到最后竟然说到了书院的学风了。 阮绵绵微微一笑,得,这魏魁扬别想再读书了,拿再多的钱也没哪个书院肯收他了! 不过,他也应该没钱交学费了。朱氏都被赶出阮家了,田也被收了,以后连个收入也没有了,根本不可能再供他了。 在众人的谴责声中,魏魁扬带着魏钏箜灰溜溜的跑了。 “呕,快滚吧!” 众人起着倒哄,有的甚至拿烂菜叶扔两兄妹。 “哎呦,众位乡亲,都散了吧,都散了吧。”小二笑眯眯的疏散着人群。 众人见没啥戏好看了,也都散了。 不过还有热心的大婶拉着阮绵绵道:“姑娘,别怕,要是那王八蛋再敢问你要钱,你来找我,我叫朱婶子,就在书肆边上摆摊,每逢集我都在这里卖鸭蛋的。” “谢谢朱婶子。” “不客气。唉,那王八蛋真是气死我了!”朱婶子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经过这么一闹,阮绵绵也没有心情讨价还价了,估计刚才的事引起了小二的怜悯之心,竟然给出的价钱比阮绵绵心理价位还低。 阮绵的又买了几块墨一方砚,小二也给了个底价,还送了本翻旧的千字文给她。 带着笔墨纸砚,阮绵绵与小包子离开了书肆。 经过了馄饨铺子,两人要了两碗馄饨,一碗小馄饨,一碗菜馄饨。 小馄饨就是薄薄的一张皮子里面放了指甲瓣那么点大小的肉糜。菜馄饨就是正常的馄饨,有青菜香菇馅的,荠菜肉馅的。 阮绵绵要了一碗荠菜肉馅的,说是荠菜肉馅,其实肉很少,几乎看不到。 不过馄饨的汤是大骨头熬的汤,特别的鲜香浓郁,和馄饨混在一起,那味道是鲜美的不得了。 两人吃得兴高采烈,直呼好吃。末了还各添了一碗骨头汤,把两人的肚子都吃得滚圆滚圆了,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到了等牛车的地方,村里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阮绵绵来了,纷纷问她刚才在书肆的事,一个个透着关心。 阮绵绵把事情经过详细地说了遍,听完后,把村里人又气得仰倒,都骂魏魁扬不要脸,直说一定要把亲退了。 阮绵绵笑着感谢了大家,她就是要乡亲们这句话,毕竟退亲的人有碍名声的。 她倒是无所谓,如果她的男人因为名声而迟疑的话,这种男人她还不嫁呢! 但她怕影响阮蔓青,阮蔓青比她还大一岁呢,又是古人,古人十八就得嫁人的,要是过了二十,那就嫁不到好男人了。 所以,村里人的舆论是非常重要的。 村里人看到阮绵绵买了许多的东西,又是奇怪阮绵绵哪来这么多钱。 阮绵绵遂说卖了蝉蜕和浴巾的钱买的东西。 小包子满村摘蝉蜕的事,大家都是知道的,本来只以为是小子们摘着玩的,毕竟这玩意儿每年都泛滥了,没想到这玩意居然是药,还能卖钱。 大家都不敢置信的看着阮绵绵,可劲的问她是不是真的,就差逼着她发誓了。 最后阮绵绵没办法,哭笑不得的发了誓,还指点他们去百草堂卖。 顿时,众人沸腾了,一个个后悔不已。后悔这么多年生生的放弃了这眼前的挣钱机会。 不过想到还有机会来钱,一个个磨刀豁豁准备大干一场。 这白来的钱,谁不要啊? 村里都被小包子摘光了,阮绵绵知道村里人肯定会有想法,于是也打了预防针, 说家里住的神医告诉她不止蝉蜕能卖钱,村里其实还有好多草药都能卖钱的,等哪天有空就教给村里人。 这话一说口,牛车上有人本来还恼阮绵绵吃独食的顿时也眉开眼笑了,也不计较阮绵绵把村里的蝉蜕都摘光的事了。 一路上心急的阮二婶江氏又追着阮绵绵问,阮绵绵也不藏私,把常见的几种草药告诉了村民。 这些草药也许卖不了多少钱,但关键时候也是能救命的。 村民这才知道平日里当成杂草拔掉的居然是草药,一个个后悔莫及。 回去时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快,不觉得就回到了村里了。进了村妇人们都紧赶着回家了。 出来一天了,都担心家里的活计,也想着去摘知了壳。 小包子问阮绵绵要了六十个铜板去找小伙伴分钱去了。 阮绵绵把东西都搬进了厨房,布匹什么的都拿到了屋里。 进了屋,果然看到贾氏正躺在阮蔓青的房间里,看到阮绵绵后,只是从鼻子里哼了声,然后转身背对着阮绵绵。 阮蔓青连忙跑出来,带上了房门,把阮绵绵往她屋里带。 “二妹……”阮蔓青露出了歉意:“她毕竟是娘,现在被奶赶出来了,没地方住,所以……” 说完,阮蔓青心虚地看着阮绵绵,她知道这个家是她二妹撑起来的。没有二妹,他们姐弟根本不可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阮绵绵恨死了贾氏,她却收留了贾氏,这怎么说都对不起阮绵绵。 可是贾氏是她亲娘,难道她眼看着自己亲娘无家可归么?本来贾氏就活得艰难,现在又传出了克亲的恶名声,她要再不管贾氏,让贾氏怎么活? 阮绵绵看了眼阮蔓青,淡淡道:“你不后悔就行。” “不后悔,不后悔!”阮蔓青立刻喜出望外:“你放心,我会管着娘的,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阮绵绵点了点头,又提醒道:“香胰子的事我都谈好了,一块五百文,这玩意儿做起来容易,你自己想好怎么保密吧。” 阮蔓青心头一凛,要是没有贾氏住在家里,三人怎么折腾都没事,现在有了贾氏,这保密功夫还真是想办法了。 阮蔓青只是善良,又不是傻的,能不知道贾氏的德行么?这香胰子的配方如果被贾氏知道了,会引起怎么样的后果,阮蔓青想想都会打一个寒颤。 阮蔓青扯出一抹牵强地笑,不知道是为了说服自己还是为了说服阮绵绵:“这配方是咱们示未来的立身之本,娘就沉央一个儿子,应该不会那么糊涂吧?” “嗤”阮绵绵也不回应,只嗤之以鼻来表示自己的态度。 阮蔓青的心一下沉了下去,脸色也不好看了。 “开门,快开门!”门外传来大力的拍门声。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 阮蔓青不悦道:“这是谁啊,拍门拍得这么大声!” 门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了一个少女,少女一身淡紫色绸布上衣,下穿同色的百折裙,头上簪了一根银簪子,簪嘴里还挂着一滴水珠状的红宝石。 少女是阮绵绵的堂姐秦莲儿,秦莲儿是秦青云的亲生女儿,今年十五岁,与阮蔓青不但是同年,而且是同月同日同时生,只不过秦莲儿比阮蔓青晚出生一刻钟。 虽然与阮蔓青是同时生的,可是过得却是迥然不同的日子。 秦莲儿可算是在蜜罐里泡大的主,在陈家的地位只低于她亲姑姑陈宝珠。从小吃好的穿好的用好的。深得朱氏的疼爱。 虽然与阮蔓青一样大,但身高却比阮蔓青高出了一个头,发育的也很好,虽然不说是前凸后翘吧,但胸前也是鼓鼓的了。 秦莲儿一向高傲,不但看不起阮家姐弟,也看不起陈家几个堂兄弟姐妹,因为她认为陈家的钱都是她亲爷的,陈家都是吃的都是她家的食。而且她爹还是一个童生,将来考上状元,她还是状元家的小姐。 阮蔓青看了眼秦莲儿,笑道:“三妹妹怎么来了。” 秦莲儿不耐烦道:“是奶让我来叫你们回去吃饭的,反正我叫过了,你们回不回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秦莲儿说完,扭着屁股就往回走了。 阮蔓青愣了愣,看向了阮绵绵。 朱氏被他们姐弟设计了赶出了阮家大宅,还连十八亩地也没有了,恨都恨死他们姐弟三了,现在还要请他们吃饭? 这简直比天上下红雨都困难! 太诡异了! 反常即妖。 阮蔓青沉默了一会,看了眼阮绵绵:“二妹,咱去不去啊?” “去!”阮绵绵冷笑:“干嘛不去?不去岂不是让他们有攻奸咱们的机会了?到时别人会说朱氏大度,不跟小辈计较,而我们成了不孝不懂事的人了。我们要不去,不正好趁了朱氏的意了么?” “那行,我把沉央叫着一起去吧。对了,还有娘。” 阮绵绵淡淡一笑:“贾氏不会去的。” 朱氏叫他们去摆明了不怀好意,贾氏才不会去当炮灰。 阮蔓青不信,进去叫贾氏,果然贾氏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去了。 阮蔓青回来时脸色很不好看。 阮绵绵也没说什么,这种事碰到多了,阮蔓青才会凉了心,要是她总说贾氏不好,弄不好激起了阮蔓青的反叛心理,反而影响姐妹的感情。 小包子满头是汗的跑了回来,进门就说看到了秦莲儿碰到村民就说朱氏请他们去吃饭,他担心出什么事,就急忙的赶回来了。 阮绵绵笑了笑,帮小包子擦干了头上的汗。 一路上碰到了相识的村民,打招呼道:“二丫,四丫,沉央,你们奶叫你们回去吃饭啊?” “三婶,刚才三堂姐来是这么说的。” 阮绵绵也笑着回答。言下之意,秦莲儿这么说的,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三婶也知道朱氏是什么样的人,笑了笑就走了。 阮绵绵看着前面远远的秦莲儿,果然每看到一人就跟人说是朱氏叫他们回去吃饭的。会说话的就说朱氏是个疼人的长辈,不会说话的就说是不是涮锅水今儿个放多了,才让姐弟三回家吃的。还有一些人不得罪朱氏也不帮着朱氏,只是一笑而过。 阮蔓青抿了抿唇,嫌弃道:“秦莲儿明明就不喜欢跟这些乡亲打招呼,偏偏装着这么懂礼,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小包子凑上来道:“我知道,我知道。” 阮蔓青乐了,啐道:“你这个小东西,什么都不知道还你知道?” “我咋不知道?”小包子不服气道:“三堂姐这是在积攒名声呢!前些日子我听到三婶婶跟三堂姐说三堂姐到了相亲的年纪了,让三堂姐别老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村里的人,这样容易得罪人,到时得罪了村里人,说了三堂姐的坏话坏了三堂姐的姻缘就得不偿失了。” “哎呦,沉央不错嘛,还知道得不偿失这四个字呢,行啊。” 阮蔓青笑着开起了小包子的玩笑。 小包子得意道:“那是当然,我也偷偷去私熟听过好几次课呢。” 阮蔓青的笑容微僵了僵,看着小包子的目光里充满了歉疚。 阮绵绵抚了抚小包子的头:“以后不用偷听了,咱光明正大的上课去,对了,今晚二姐就教你千字文,念不好我可要罚你的噢。” “不会,不会!”小包子高兴道:“我一定会好好念。念得比二姐还好!” “哎呦,真有志气!那你就以我为榜样吧。” 阮绵绵还真不是自恋,她一个双料博干,曾经的高考状元,就算到古代也应该算是一个状元之才吧。 阮蔓青看着两人说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三人不一会就来到了陈家的大门口,才到大门口就听到家里传来热闹的谈笑声。 阮绵绵诧异地回头看向了阮蔓青,这都要被赶出去了,还能这么开心? 阮蔓青听了一会,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 “姐,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么?” 看着阮蔓青的表情,阮绵绵知道阮蔓青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阮蔓青默不作声,过了一会才坚定道:“二妹,你放心,姐决不会让他们这么欺负你的。” 阮绵绵一头地雾水,看向了小包子。 小包子用比她还茫然的目光看向了她。 阮蔓青长吸了口气,然后走进了院子里。 才进院子,正谈笑着的人顿时停了下来,目光都落在了三姐弟的身上。 朱氏本来笑着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恶狠狠地瞪着姐弟三。 文氏则在一边吃着瓜子,瓜子皮吐了一地,只看了一眼姐弟三就挪开了眼,仿佛三人根本不存在一般。 阮绵绵把目光落在了陪着朱氏坐着的一个妇人身上,那妇人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头发梳得整齐板正,插了支有些发黑的银簪子。身上穿着紫黑色的细棉对襟衫,下身则是黑色的细棉襦裙,脚上蹬着一双鹊登高枝的弓鞋,弓鞋看上去还是新的,应该是才上脚的。 妇人额窄鼻勾眼倒吊,唇薄色淡颧骨高,脸上没有三两肉,从相书上来说是属于刻薄短寿之相。 一见这种长相,阮绵绵就知道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果然,妇人目光犀利地盯着她,如刀子般剜着,那样子恨不得把她身上的肉剜下来。 ------题外话------ 小剧场与文无关: 男主:作者,你闺女对我冷暴力。 作者:啥叫冷暴力? 男主:就是我要一夜七次,她只肯两次。这就是冷暴力。 作者:这还得了?我骂她去!身为妻子怎么连丈夫都不能好好侍候呢? 男主:不要,不是她的错,她说我两次就天亮了,不能白日宣淫。 作者:……你这是来显摆的吧? 咬牙切齿的作者:老公,你看看,你看看你女婿,一夜两次,一次半夜,你再瞅瞅你自己?我要你一夜一次,一次到天亮! 第七十九章 吃多少给我吐多少 阮绵绵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哪得罪了这个妇人。 只是她没有原主的记忆,所以只是不动声色的站着。 妇人身边坐着一个少女,少女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样子,长相与妇人有几分相似。 看着阮绵绵的目光如淬了毒汁般,害得阮绵绵以为她对这个少女曾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少女这般憎恨于她。 等等…… 女人这么恨另一个女人,一般只有两个原因,一个就是两人有杀父之仇,另一个就是有夺夫之恨。 阮绵绵就算没有原身的记忆,也知道原身这么胆小不可能杀人的,那么就只有一个了…… 阮绵绵脑中灵光一现,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妇人,越看妇人越是眼熟,慢慢的妇人的容颜与魏钏箜的容颜重叠在一起。 原来是魏钏箜的亲娘小常氏! “看什么看?没规矩!”小常氏见阮绵绵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瞪着眼斥责道:“果然是有娘生没爹养的货,一点礼仪都没有!朱婶子啊,不是我说啊,你这孙女真得好好管管,要是任她这么下去,可丢尽了你们陈家的脸面了。” 朱氏翻了个白眼道:“人家本事大着呢,我又不是亲奶,可管不住她们。” “就算不是亲奶也是继奶吧?有道是生亲还不如养亲呢,何况你跟他们毫无血缘,养了她们这么多年,她们孝顺你也是应该的。” “哎呦,别说孝顺了,不把我气死就不错了。”朱氏阴阳怪气道。 “啥?她们还敢这么对你?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不行,我一会可得跟阮家村的族长说道说道。族长要是不给我一个交待,那我可不依!我那扬儿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怎么能娶这么个不忠不义不孝的东西!” 朱氏刻薄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拍着小常氏的手道:“魏家的,还是你正义啊。” 小常氏得意一笑,回头看向阮绵绵,脸又阴沉下来:“还不跪下来向你奶奶赔礼道歉?一会去跟族里说,这房子你是要孝顺你奶奶的,不能给族里,还有那地也要回来吧!真是不知所谓,好端端的把家产送给外人,真是个丧门星!还有,鉴于你这么不孝顺,我们魏家可是诗书传家的大户人家,不能娶一个品性不好的媳妇上门,你把东西收拾一下,这就跟我回去吧。以后好好侍候扬儿,为扬儿开枝散叶,等扬儿高中了,自然不会亏待你!哼,要不是你爹一定要把你许给我家,我怎么会纳你这种人进门!” 阮蔓青一听脸色都变了,明明两家是订亲的,她二妹将来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被小常氏这么一说就变成了妾了,她二妹怎么可以当妾呢? 她脚下一动,就要冲上去跟小常氏评理。 阮绵绵一把拉住了她,嗤笑不已。 怪不得朱氏无缘无故地请他们吃饭,敢情吃的是鸿门宴啊。 她就知道朱氏不会这么死心的把房子与地交出来的,原来是请了个后援。 要是原身,依着原身对魏魁扬的心思,定然会吓得六神无主,说不定被朱氏与小常氏这么一唱一喝的就答应去跟村长要房要地了。 这么一要就等于得罪了所有村里的人。从此阮绵绵就成了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毕竟哪个也不愿意到嘴的肉吐出来。 村里人穷,一根扁担都能闹得两家打起来,何况这数十年的收益?就算是村长族长也会对阮绵绵的人品产生怀疑,失望于阮绵绵出耳反尔的行为。 没有了村民,族长村长的支持,阮绵绵还是是被朱氏捏扁搓圆? 没有了娘家的支持,一个小小的妾室还不是任婆家为所欲为?就算是哪天消声无息的死了都不会有人关心一下的。 这两个死婆子还真毒! 阮绵绵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心里越生气,笑得越甜美。 那一瞬间,她笑得如春花般的烂漫。 小常氏见她不道歉反而在那里傻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笑,笑,笑!笑什么笑?笑得跟花痴一样!告诉你,你以后进了魏家的门,就给我老实点,别一天到晚想着勾搭别的男人,给我儿抹黑!行了,咱们先去村长那里把事办完就跟我回去,家里还有一摊活等着你做呢!真是个蠢货,一点没有眼力价!纳了你还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说着,小常氏就要来拉阮绵绵。 阮绵绵往边上一躲,脸一沉:“你谁啊?一来就让我跟你走?莫不是人贩子吧?看你尖嘴猴腮,两眼无光,颊无点肉,唇厚寡色,一副的克夫样,居然还好意思出门丢人现眼?要是我都不好意出门,免得吓坏了花花草草。” “你……你……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小常氏又惊又怒,拍案而起:“你知道我是谁么?” “你是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是什么东……唔……”小常氏冲口而出,好在最后一个字没说出口被朱氏吓得捂住了嘴。 “这位大婶,你刚才说什么啊?我怎么没听清啊?要不要让村里人来一起听听?”阮绵绵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常氏:“噢,对了,你说皇后娘娘是什么东……后面什么来着?大婶你倒是说啊,你不是秀才娘子们,我们乡下人没见识,就想跟你长长见识呢。” 小常氏脸一阵青一阵红,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果然是小娘养的贱皮子,心思恶毒!” 阮蔓青见小常氏这么说也不客气了:“魏婶子,我二妹知书达礼,心思灵巧,整个村里都说她为人本份善良,只有那些个眼神不好的才会觉得她不好!” 小常氏一听就火了:“阮二丫,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我眼神不好么?” 阮绵绵笑眯眯道:“不错啊,这位婶子,居然还能听懂人话。” “放肆,你竟然敢如此和我舅母说话,还不快跪下赔礼?”小常氏身边的少女杜澜见小常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跳出来就对着阮绵绵疾颜厉色道。 阮绵绵瞥了眼杜澜:“你又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是……” “噢,你也知道你不是东西啊?我从来不跟不是东西的人说话,这阮家的门里也没你说话的份。没大没小没规矩,连上门作客的规矩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是哪家教出来的闺女。” “你……”杜澜又羞又恼,看向了小常氏,泪眼巴巴道:“舅母……” 小常氏心疼的拍了拍杜澜,厌恶的瞥了眼阮绵绵,恶狠狠道:“阮四丫,今天你就给我一个话,村长那里你是去还是不去!” “不去!”阮绵绵干脆利落道。 “那行,不去是吧?那就退亲!” 阮绵绵正想说退亲就退亲,这时阮蔓青急了:“常婶子,这亲是十几年前就订的,如今你们无缘无故的退亲,你让我二妹怎么活?” “不退行啊,去把房地要回来,以后当妾!”小常氏得意起来:“对了,刚才得罪了我家澜儿,你跪下来向澜儿端茶认错吧。” 阮蔓青脸色苍白:“从小父亲就教我们要言而有信,既然房地都给了村里,那就不可能再要回来。还有我二妹当时与你家是订亲,可不是给魏家当妾的,读书人不是讲究一诺千金么?你让我二妹当妾,你这是背信弃义,常婶子,你这么做魏大伯知道不知道?” “咣啷!”小常氏拿起了手中的杯子砸向了阮蔓青,脸色森然:“阮二丫,你以为你是谁?拿你魏大伯来压我么?告诉你,你二妹这样无情无义之人,我们魏家可消受不起! 本来我还念着你们姐弟不容易,给你们一条活路,既然这样,阮四丫也别当妾了,直接就退亲! 把当初给你们的信物交出来,从此咱们两家桥归桥,路归路!对了,让你二妹以后不要再来缠着我家扬儿,我家扬儿可是要考状元的,可不能让一些个没皮没脸的下贱货玷污了。” 朱氏在暗中扯了扯小常氏的衣摆,小常氏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阮绵绵见了眼微闪了闪。 小常氏说到底打的还是那个算盘。这世道对于退亲的女人来说就等于没有了名声,没有名声的女人就是死路一条。 到时小常氏还可以以让她当妾为条件,让她去村里把地和房收回来。 真是算盘打得叮当响。 想到刚才从寻金鼠这个包打听身上得来的消息,阮绵绵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残的弧度。 “你……”阮蔓青气得脸都胀红了“婶子,这亲事可是我爹当初跟魏大伯订的,想退亲是吧?那让魏大伯找我爹去退去!” “二丫头,你这话就说的不地道了吧?谁不知道你爹卖了家里的地一走了之,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我这要去哪里找你那没良心的爹去?” 阮蔓青怒道:“常婶子,我爹是什么样的人不劳你费心,你管天管地管好自己家男人就好了,你还管到我爹头上了,你这么热心,魏大伯他知道么?” “小贱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大没小的东西,敢教训起我来了!”常氏脸色一变:“告诉你,阮蔓青,今儿个这亲你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我们魏家可不是什么平常的门第,不是什么低三下四的东西都能进门的!” 阮蔓青反言相讥道:“也不知道当初是哪个求上门要结亲的,如今看我爹不在了就欺上门来了?这就是你们魏家的门风么?叫魏魁扬来,我倒要问问他,读书都读到哪去了,连一点廉耻都没有了么?” “放肆!我家扬儿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你这小贱人能说得了的?阮蔓青,别给脸不要脸,今儿个你要是不退亲,我就把阮四丫的丑事说出去,看你们还有没有脸赖着这门亲!” “你放屁!”阮蔓青勃然大怒:“你这个老不羞的,自己不要脸去反诬蔑别人去。也不知道哪个年轻时天天往男人屋里跑,姐妹易嫁好听么?” “你……你……”常氏气得指着阮蔓青,一口气喘不上来。 阮蔓青对着常氏冷笑,她虽然平时软弱,那是因为没有碰着她的底线,她的底线就是她的一对弟妹,谁要是敢动她的弟妹,她就敢跟那人拼命。 别看常氏这会子牛气冲天,其实她年轻时的事谁不知道? 当初她本来是许给魏家村的另一户人家叫魏风的小伙子,她姐姐则是许给她现在的相公魏皑的,只是她嫌弃自己未婚夫长得不如魏皑风流俊俏,又目不识丁,而魏皑却长得眉清目秀不说,还是个童生,于是就勾引了魏皑,两人并且有了首尾。 这事闹了出来后,魏皑还想着让两姐妹效信娥皇女媖娶了两姐妹,哪知道大常氏是个烈性子,死活不肯嫁给魏皑。最后没办法,干脆将错就错,姐妹易嫁,大常氏嫁给了之前订的魏风。而小常氏则心愿得偿嫁给了罗风。 不过小常氏长得并不如她姐姐美貌,魏皑当初被小常氏勾上也是起了占便宜的心。哪知道便宜是占着了,却把本来貌美的姐姐给丢了,所以成婚后魏皑对小常氏并不好,不但经常打骂小常氏,更是在外面沾花惹草,欠下无数的风流账。 相反那户人家却感激大常氏的不嫌弃之情,对大常氏十分的宠爱,在大常氏生下三个儿子后,就当起了家,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小常氏一时成了魏家村的笑话,甚至成了教育子女的例子,这声名早就从魏家村传到了别的村里。 阮蔓青之前不挤兑小常氏,只是因为两家有着姻亲的关系,现在见小常氏铁了心要退亲,还辱及阮绵绵,阮蔓青自然是不会口下留情了。 “行,行,你们两姐妹都不是好惹的,我惹不起还躲得起,今儿个你这亲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你要是不退,我这就出门满村子宣扬阮四丫不要脸,在外面勾搭男人搞大肚子想让我儿当便宜爹!我倒要看看,这满村的人哪个还敢娶你这不要脸的妹妹!呸!小贱货!” “你敢……”阮蔓青气得就要冲上去跟小常氏撕扯。 阮绵绵一把拽住了阮蔓青,对小常氏冷着脸道:“你不用这么费劲了,这亲我退!” “二妹!”阮蔓青急得直跺脚:“你怎么可能答应退亲呢?退了个亲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一个吃软饭的男人,有什么可舍不得的?大姐,这亲就算小常氏不退,我也要跟他们退的!” “你……”阮蔓青恨铁不成钢的瞪着阮绵绵,急得说不出话来。 小常氏勃然大怒:“阮四丫,你这个小贱人,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吃软饭的男人?你敢这么污辱我儿,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哎呦,小常氏,你儿子是不是吃软饭你不清楚么?你家一没地,二没生计,这么多年,你儿子的束修钱是哪来的?你家生活的费用是哪来的?你一点没数么?亏你还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你心虚不心虚?” “你……你……”小常氏气得嘴唇发抖,只道:“等我儿高中状元,一定要你好看!瞎了你的狗眼!小贱人!” 高中状元? 阮绵绵冷笑,就魏魁扬这样的学识,别说考状元了,秀才都考不上!更别说以后书都没得念了,还考状元?考汤元吧。 看小常氏的样子,想来还不知道她与魏魁扬兄妹之间发生的事,要不也不会急匆匆的过来退亲了。 魏魁扬可是知道她手里有钱的,就魏家这种吸血的蚂蟥,怎么可能不把她的钱掏光了再退亲呢? “行啊,等你家儿子考上状元,拿钱砸晕我吧。现在你把之前我爹给你们的订亲信物拿出来,我把你们的信物还你。姐,把信物拿出来。” “二妹!”阮蔓青迟疑地看着阮绵绵,还想最后劝说她一番。 阮绵绵道:“姐啊,你看看,现在他们一家子都靠着咱们阮家养活,供着读书,还对咱们这么颐指气使的,把咱们当奴才使唤,将来他们有出息了还能对咱们好么?还有,要是他们没有出息,我要是嫁给这样的人家,不得给他们当牛做马一辈子么?与到时被他们搓磨死,还不如退亲,好歹还能有条活路,你说是不是?” 阮蔓青想了想,到底还是看透了魏家一家人的嘴脸,两其相害取其轻,遂叹了口气同意了。 “你的信物在那棵杨树下藏着呢。”阮蔓青指着院中的一棵大杨树。 阮绵绵拿起了锄头,三下五除二就把泥土给扒拉开了,露出里面一个小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支木簪子。 “信物是根木簪子?”阮绵绵无语,这原主的亲爹该是脑子进水了吧?谁拿木簪子当信物的?明显就是不重视她嘛! 就这原主的亲爹还供着这家人读书吃用?还把亲闺女许了出去?这是跟亲闺女有仇吧? 幸亏原主的亲爹不在,否则阮绵绵非得剥开这亲爹的脑袋,看看这亲爹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阮蔓青点了点头:“你把这簪子当成了宝贝,怕弄丢了,就找了个盒子藏在了杨树下。” 还当成宝贝? 原主的眼该多瞎啊,居然看上了魏魁扬这个渣男。 这脑回路和她亲爹有一拼啊。 大概是察觉到了阮绵绵的想法,阮蔓青看了她一眼道:“魏魁扬小时候长得还不错,加上爹总说他才思敏捷,有状元之才,你对他自然是上了心。” 怪不得这亲爹屡试不第呢,原来眼神不好。 阮绵绵签定无毕后,又看了眼木盒子里的婚书。 这婚书就是常规的婚书,双方大家长签字,还有一个中人的见证。 阮绵绵看到婚书上写着她家拿出去的信物是一根价值五十两银子的玉簪子,笑意更浓了。 “小常氏,这婚书与信物都在这里,你们的婚书与信物呢!” “婚书在这里。”小常氏不耐烦的从怀里取出了婚书往地上一扔:“给,拿去吧。快把我家的信物与婚书拿来。” 阮绵绵瞥了地上的婚书,眸底一片的寒冷,皮笑肉不笑道:“小常氏,你好象忘了一样东西吧?” “什么东西?怎么?你还想讹人么?”小常氏尖叫了起来。 “我家给出去的信物玉簪子呢?这婚书上可白纸黑字写着呢。”阮绵绵冷笑,真是好算盘,扔出一张婚书,昧了玉簪子就想把婚退了?做梦! “玉簪子啊……”小常氏似乎放下了心,漫不经心道:“我儿要读书就把玉簪子卖了换钱了,你要实在想要的话,诺,这是当票给你,你自己去赎吧。听说这玉簪子还是你娘留下来的,放在当铺里还真不好。” 阮蔓青听了这话气得心口都疼了。这年头没听说过把订亲的信物去当掉的,当掉就当掉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的把当票拿出来让姻亲方自己去赎! “噢?当票?拿来我看看。”阮绵绵笑眯眯的接过了当票,看清楚当票上的字后,淡淡道:“这字写得真漂亮。” “那是,那字可是我儿写的,你一个乡下丫头能见一下我儿的字都是福份,行了,快把信物与婚书给我吧,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给扬儿,箜儿做饭呢。” “做饭?不用做饭了,有了这张当票,估计你家儿子可以去吃牢饭了。姐,咱们走,去县衙门!” “等等,你说什么?你别走,你这个贱丫头,你给我站住!” 阮绵绵与阮蔓青,小包子怎么可能理她,早就跑远了。 小常氏一想不对,也拉着杜澜追了上来。 这时正好是下午,秋收已经完事了,左右没事,秋高气爽的,村里人都在村河边闲聊摆龙门阵。 看到阮绵绵姐弟急匆匆的样子,都好奇道:“四丫啊,你们姐弟这么着急的样子,出了什么事啊?” “魏家来退亲了,我们这不是找乡亲们评评理么?” “啥?魏家退亲?这是为啥啊?” “对啊,魏家怎么能做这种忘恩负义的事呢?要不是阮道谛,他魏魁扬别说读书了,连吃都吃不饱。阮家养了他们十几年,他们凭啥退亲啊?” 阮绵绵冷笑道:“人家是状元之才,哪看得起咱们这些庄稼地里刨食的啊?” “地里刨食怎么了?他们魏家连个地也没有,没皮没脸靠着接济过日子,还不如咱们刨食的呢。” “对,不行,咱们不能让他们魏家这么欺负咱们阮家的娃,找魏家村的人评理去!” “对,评理去!去叫魏皑出来,问问他是不是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走,叫上人一起去!” 乡亲们刚得了阮家的好处,自然不能让人欺负阮绵绵了,何况这阮家村的姑娘给退了亲也影响整个村的声誉。所以一下都激动起来,一个拽一个准备去魏家村给阮绵绵讨公道去了。 阮绵绵连忙拦住了众人:“各位大叔大婶,爷爷奶奶,你们的好心我心领了,但是强扭的瓜不甜,牛要不吃草咱们也不能强摁着吃,我阮绵绵也是秀才之女,也知道骨气二字,他们不愿娶,我便不嫁!之前阮家付出的钱财只当作是喂了狗了,只是这信物却是我娘留下的遗物,我一定要收回的!” “说得没错!”江氏点头道:“那魏魁扬就是个人渣,退亲就退亲,以后二婶再给你找个更好的,包你幸福美满一辈子。” 阮绵绵笑眯眯道:“那我在这里先谢谢二婶子了。” “不谢,现在先把你娘的遗物要回来吧。那小常氏呢?她既然来退亲总会把信物带来吧。” 阮绵绵露出了悲凄之色:“我请大家帮我作主了,常婶子说了只退婚书不退信物,因为魏家已经把我娘的信物当掉了。” “啥?当掉了?” 众乡亲目瞪口呆,他们活了这么久还没听过这么稀奇的事,没听说把亲家的给信物当掉的。 “不……啥时候当的啊?” 阮绵绵冷笑:“五年前就当掉了。” “啊?既然把信物当掉了,就是不承认这门亲事了,不承认这门亲事,凭啥还每月来要束修与生活费啊?” “这二爷您得问常婶子啊,诺,常婶子来了。”阮绵绵向着小常氏努了努嘴。 小常氏急急的追了过来,才一走近,就看到十几个对着她怒目而视,让她头皮一阵的发麻。 “哎呦,各位大伯大婶,大兄弟,大妹子都在啊。都聊着哪?”小常氏挤出一抹笑容,熟络的和众人打着招呼。 要是平时,她仗着自己的儿子将来是要高中的,向来目中无人,从来不打招呼的。 阮二奶奶冷笑道:“小常氏,别跟我们套近乎,我来问你,你是不是把信物给当掉了?” 小常氏一听信物的事,不乐意了,她眼一翻,脸一板:“阮二奶奶,叫你一声二奶奶,那是给你脸,别以为就真当自己是长辈了,什么事都要插一手!这么大年纪还操这心,也不怕突然间给咯蹦了。” “你……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阮二奶奶气得说不出话来。 “说的是人话,听不懂啊?我就说你年纪大了就好好在家歇着,出来管什么闲事?盐吃萝卜操淡心。” 乡下人向来一言不合就上手,阮二奶奶本来就是个爆脾气,现在被人指着鼻子骂了,哪还忍得了气? 她直接就冲到了小常氏的面前,振臂一挥,给了小常氏一个响亮的嘴巴子:“就算老娘不是你们魏家村的人,但也比你长着一辈!你一个没皮没脸的浪荡货敢骂老娘?老娘打你个老骚货!有种你去魏家村告状去,老娘倒要看看魏家村哪个没大没小的敢为你这满嘴喷粪的货撑腰!” “你……你敢打我?我跟你拼了!”小常氏措不及防被扇了一个巴掌,气得直跳脚,当下搂起了袖子就要跟阮二奶奶干架。 阮二婶江氏一看,这还得了?居然敢跟打她的婆母? 当下也冲了上去,一把揪着小常氏的头发,对着小常氏的肚子就是一脚:“小常氏你这个勾引姐夫的骚婊子,你浪遍了魏家村还不够,还跑到我们阮家村来发浪了?我让你浪!我让你打我婆婆!老娘今天踹死你,省得魏家村的那些个裤带子不紧的男人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啊……江氏!你敢坏我名声,我跟你拼了!” 小常氏尖叫着,回过手就要挠江氏。 阮二奶奶怎么可能让她挠到自己的儿媳们,一把拽住了小常氏的手,还趁机又扇了小常氏一巴掌。 跟着小常氏一起来杜澜急叫道:“你们快放开我舅母,你们这帮子下贱的村民!我要去报官,让县太爷把你们这帮子刁民都拉去砍脑袋!” 这是哪来的奇葩啊? 众乡亲都露出奇怪之色。 村里人平时处得再好也有打架的时候,这种妇人打架扯头发,挠脸皮的事时有发生,打完了出完气了,过一阵子说不定又好成一人似的,这种事还能让县太爷抓了去砍脑袋? 阮绵绵微微一笑道:“好啊,正好我也要去县衙门呢,我倒要问问县太爷,这把订婚信物当了该当何罪!” 杜澜气急败坏道:“阮四丫,你别威胁我们,你以为我们不懂法么?不过是当了一个订婚的信物,有什么犯法的?” 阮绵绵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没错,当了订婚的信物确实不犯法,最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人渣而已。不过在把订婚信物当了的那瞬间,就预示着这亲事不存在了。魏魁扬在明知道两家没有姻亲关系的情况下,还月月来拿束修与生活费,这是什么行为?这是诈骗行为!这位杜小姐,你不是标榜自己是知法的,不知道你觉得诈骗行为是不是犯法呢?你说县太爷会不会管呢?这进了牢房,魏魁扬这辈子就别想再赶考了。” “你……阮四丫,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这么心狠呢?你简直就是一个毒妇!亏得我表哥没有娶你,否则非得被你这毒妇害死不可!” 阮绵绵笑容一收,眼底一片寒凉:“费话少说,公堂上见吧!” “不要!”杜澜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哭道:“求求你,阮四丫,不要去告表哥,你这么一告,表哥这一辈子就完了,好了,我答应你,你不就是想嫁给表哥么?我答应了,等我嫁过去后,我让表哥娶你做小,咱们姐妹两个一起侍候表哥!” “滚!”阮绵绵一脚踹开了杜澜,对着众人道:“各位大伯大婶爷爷奶奶,你们可都听明白了?这魏家连亲都没退,就另订了她人了,今天这亲不是他魏家要退的,是我阮家要退的!” “退亲!简直是无耻!” “四丫头,你放心,我们会把魏家做的好事传出去的,你就退亲吧,这事不会连累你的名声的!” “这种禽兽不如的东西,还订什么亲?要是我家闺女,我就是养一辈子也不会嫁给这么一家东西去!” “去告他们!让魏魁扬坐牢去,让他把牢底坐穿,让他不把阮家的人当人看!” “走,我们去县衙去!” 一帮人义愤填膺,鼓动着阮绵绵去告状。 “你们谁敢去!”小常氏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披头散发的冲到了河边,大叫:“你们要敢去,我就跳下去,到时你们阮家村的人逼死人命,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小常氏,你还真别吓我们,我们还不是吓大的。”江氏冷笑道:“有道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你要寻死我不管,你自己要死与我们何干?我们又不是你娘又不是你爹!管你去死?去吧,去死吧!快去吧,死了我一定给你烧纸钱让你早去早抬胎,免得祸害完我们村里人又在阎王殿里害鬼去。” “你……”小常氏气得一口血喷了出来。 她看了眼凭风而立,好整以暇的阮绵绵,怒道:“阮四丫,你赢了!我们不退亲了,我们娶你!你现在把当票还给我!” 看到都被逼到死路的小常氏居然还能以这种态度对她说话,阮绵绵对小常氏的佩服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你不退亲?我退!”阮绵绵冷笑道:“就你儿子那种人渣,谁稀罕谁嫁去!你想要当票?可以,拿五十五两银子来。” “什么?我们不过当了五十两,凭什么要多收五两银子?阮四丫,你这个小贱人,你是不是钻进钱眼里了?你疯了么?” “谁告诉你这五十五两银子是赎当的钱?”阮绵绵讥嘲道:“你没看到这上面写着么,赎回时一分利,每年都是利滚利的,现在赎回来至少得花八十两银子!而且这么多年了,八十两银子能不能赎回还是问题,更有可能这簪子已经被卖掉了。小常氏,你就求神拜佛,求老天保佑这簪子还在当铺,还能把簪子赎回来赔给我,否则我一定要告到魏魁扬身败名裂,从此与功名无缘!” “你敢!” “你可以试试!” 看着阮绵绵淡然中透着一股子冷漠的寒意,小常氏禁不住瑟缩了下。她有种预感,阮四丫这个小贱人真会为了钱而丧了良心。 “既然不是赎簪子的钱,那你为什么要问我要五十五两银子?” 阮绵绵如看白痴般看了她一眼:“你五年前就把簪子当掉了,那说五年中我们阮家与你魏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阮家凭啥要给你们魏家束修钱与生活费啊?这一年我们魏家至少给你们十五两银子,我们少算些,就算十一两,五年不是五十五两么?难道你想不还不成?” “啥?我不但要把簪子赎回来,还要给你五十五两银子?阮四丫你想钱想疯了吧?这种不要脸的话都说得出口?” “谁不要脸谁知道。”阮绵绵懒得跟她多说,不耐烦道:“你给不给?不给我就去告官,让县太爷判。不过让县太爷判就不是五十五两银子了,弄不好,连之前的钱也得让你们吐出来。” “你……我……我给你五十五两银子!”小常氏一咬牙应了下来,心疼得都哆嗦起来。 杜澜急了:“舅妈,你怎么可以答应把钱给他们呢!” 小常氏没好气道:“不给怎么办?你代你表哥上公堂去?” 杜澜瞬间就没声了,看向了阮绵绵一眼,竟然盈盈地跪了下去:“阮四姑娘,请你高抬贵手,不要让我舅妈赔钱了好不好?要是把钱都赔给你家了,我进门就没钱了,我怎么过日子?要不这样吧,我答应……我答应……答应你当平妻,以后和你一般大小,这下你满意了吧!” 说完就嘤嘤的哭了起来,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阮绵绵似笑非笑:“不用了。魏渣人你就自己留着享用吧,比起姓魏的,我更喜欢钱,还钱吧。” “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污辱表哥呢?你太过份了!呜呜……”杜澜哭着扑到了小常氏的怀里,嘤嘤道:“舅妈,我已经尽力了,都让她当平妻了,为什么她一定不放过表哥呢?” 小常氏安慰道:“别哭了,澜儿,你就是太善良,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啊,有些人啊就是蛇蝎心肠,恶毒的很,这种人早晚得不得好死!” “可是表哥……表哥怎么办啊?要不然我再求求阮四姑娘,我让她当正妻,我当平妻吧。” “不要!她这种人哪能配得上我儿?让她当正妻,那我儿岂不是会被以后的官场同僚给笑话死?行了,不就是五十五两银子么?我还!等我儿高中状元,这些钱根本不算钱!” “嗯,表哥一定会中状元的。” 看着这舅甥两自说自话,看好戏的乡亲们目瞪口呆,不知道她们哪来的自信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行了,你们要说回家说去,天天做梦中状元都行,现在写欠条吧。”阮绵绵不耐烦了。 “写什么欠条?这当票在你的手上,我还敢赖掉不成?” “我倒不是怕你赖,我怕你又反悔讹上我,我可不想和你们魏家再有任何关系了。既然如此,今儿个就把亲给退得一干二净。正好众乡亲也可以做个见证。” 小常氏奇怪地看了眼阮绵绵,其实当票上有魏魁扬的签字,更能要胁她,没想到阮绵绵却偏要她写欠条。 写欠条好啊,千年不还万年不赖,看阮绵绵怎么办!到底是乡下人没见识。 小常氏又以为得了便宜,又是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显出来了。 小常氏那点小心思,阮绵绵都看在眼里,不禁暗暗好笑。 小常氏以为把当票拿回去就可以毁尸灭迹了么?这种当票都是一式三份,一份给了原主,一份给当铺作账,还有一份封存起来留档。 小常氏拿走了当票有什么用?阮绵绵要告魏魁扬的话,直接让县太爷去当铺调证据就行了。 欠条,只是为了证明魏家确实在当掉信物后继续从阮家拿钱的证据!有了这个证据,魏魁场就算是想不承认自己没拿钱都不可能了。 不知道魏魁扬在知道自己被自己的亲娘坑了一把,会不会吐血! 小常氏不是想毁她的名声算计她么?那么就让她最心爱的儿子声名尽毁,自食其果吧! 小常氏打定主意不还钱,所以欠条写得干脆。上面写着因为今日退亲,所以把这五年来从阮家拿的钱还给阮家,从此两家毫无任何关系。至于信物玉簪由于已经当掉,等赎买回再送到阮家来。 小常氏跟着魏皑这么多年,也认识字的,看了几遍没有问题,就摁了手印。 阮绵绵也签了写,摁了手印,周围的乡亲也都摁了手印作了证。 两方人把信物与婚书交换了。小常氏当着众人面恨恨地把婚书与木簪给毁掉了,然后给众人留下一个高傲的背影,扬长而去。 阮绵绵笑了笑,对众乡亲道:“各位爷爷奶奶,大伯大娘,想不想每家分上几百文的零用钱?” 众人眼睛一亮:“四丫头,你是说……?” 阮绵绵扬了扬手中的欠条,笑得罂粟般妖治:“走,咱们找村长去衙门告状去!” 想到阮绵绵之前把阮家的地和房都送人的手笔,再想到这欠条上的钱,众人的眼睛都亮得快把太阳光都比下去了。 “太好了,去告状喽!”众人欢呼声起,兴奋的跟过年似的。 看着乡亲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的样子,阮绵绵抿唇而笑,这钱经过魏家就脏了,就算是收回来她也不要。 只要把这事闹到公堂,魏魁扬这个渣男身败名裂那是必然的,而她非但不会因退亲而毁了名声,还会博得舆论的同情与好感。 要知道她受的委屈连整个村都看不过去了,都忍不住为她申张正义了,可见她是一个多么能吃苦耐劳,忍辱负重的少女啊! 她的优良品德一定会很快传播出去,到那时,她定然成了所有媒人眼中的香饽饽,她自然不会答应,那么这些人就会把目光转身阮蔓青。 到时就可以给阮蔓青好好挑选了。 村民们拿着欠条高兴的跑去找村长与族长商量去了。 “阮姑娘真是好手段,不动声色之间就毁了一个男人。真是最毒妇人心。”远远的飘来一道男人慵懒性感的声音,磁性饱满的让人听了恨不得耳朵都怀孕了。 阮绵绵回头一看,眼微眯了眯:“是你?” 第八十章 有一种不喜欢叫小舅子不喜欢 “你是谁?”阮蔓青如母鸡护着小鸡一般挡在了阮绵绵的面前,戒备的看着尧螭玖。 “本王是谁……”尧螭玖突然足尖一点,腾身而起,人在半空如鹰击长空,双爪如勾,恶狠狠地扑向了阮蔓青。那一抓如果抓实了阮蔓青,不死也伤。 阮绵绵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推开了阮蔓青。 就在阮蔓青离开的瞬间,腰间传来一道强劲的力量,将她拽入了尧螭玖充斥着幽冷药香的怀里。 “又抓到你了!” 尧螭玖的声音自信嚣张,无情冷酷,平淡地没有一丝的情感。 他的双臂如钢铁般的冷硬,将阮绵绵的纤腰几乎掐断。硬绑绑的肌肉更是毫无空隙的贴在了她的背心。 他的身体冰凉,如寒玉泛着丝丝的冷息,通过紧贴着的肌肤,漫延到她的身体里,让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原来抓阮蔓青是假,抓她是真。 “这次你还有暗器么?你说,本王该怎么惩罚你?” 声音里带着尧螭玖特有的冷冽,肆无忌惮的攻击着阮绵绵所有的感官,他薄如刀刃的唇更几乎快贴到了她的耳背上,灼热的鼻息喷薄在她的耳蜗里,冷与热的交替折磨着她惶惶不安的神经。 “惩罚?你是不是说错了?明明我救了你是吧?”阮绵绵讪笑道:“我这人其实很善良的,向来喜欢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救你的大恩就不用谢了,也不用你以身相许了,现在王爷放了小女子可好?” 雷锋?那是谁? 本王认识么? 伤了本王还要本王以身相许? 尧螭玖冷冷一笑,薄唇轻启:“说人话。” 阮绵绵哭丧着脸:“我这说的句句是人话!难道王爷你听不懂人话么?” “牙尖嘴利,都到这时候了还占口头上的便宜,你真以为本王不敢杀你?”尧螭玖眸中闪过一道厉色,森然道。 “……”阮绵绵快哭了。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一定不会在那日打了朱氏后觑觎尧螭玖的美色,而心血来潮地走近去观赏一番。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她就是馋死也不会去山上采什么蘑菇,打野味了。 天灵灵,地灵灵,老天来告诉她,怎么才能把这妖孽给弄走啊。 为什么面对这妖孽,她的气场完全被压制啊? 这阮家村明明是她的主场啊。 “王爷,打个商量,如果杀我的话,能不能让我选择一个死的方式?” “又是选择老死么?”尧螭玖讥讽道。 “不!”阮绵绵义正言辞,一本正经道:“我这次选择自然死亡。” “什么自然死亡?”尧螭玖皱着眉。 “……呃,从医学角度来说,自然死亡也就叫老死。” 尧螭玖:…… “你的脸皮这么厚,你娘知道么?” “厚么?我没量过,要不你放开我,我回家量量怎么样?” “不怎么样!本王现在就能帮你得到答案。”尧螭玖突然诡异一笑,大声道:“朱雀命刀子与尺子来。” 阮绵绵打了个摆子,扯出一抹牵强的笑:“王爷,拿刀子与尺子做什么?您这细皮嫩肉的金贵身子,要是被刀子划伤了多不好,是吧?还是不要让朱雀命刀子来了。” “说得没错,本王自然是细皮嫩肉的,不过本王会小心些,剥了你这厚脸皮还是不会伤着本王的手的,放心吧,本王一定会仔细的量,一定能量出你这脸皮到底有多厚的,到时把答案告诉你,如何?” 阮绵绵欲哭无泪:“不如何,王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你这样会失去我对你的敬仰之情的。” “那就失去吧!”尧螭玖毫不在乎道。 “王爷,刀子与尺子!”朱雀恭敬地递上了刀子与尺子。 尧螭玖眼中带着嗜血的暗芒,唇角勾勒起一抹冷残的弧度,手中寒光一闪,划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眼睛一闭,差点哭晕在厕所里。 她真是命苦啊,总有刁民想剥她的皮! 她吓得闭上眼,等待着疼痛的降临,这时耳垂上传来一道尖锐地被噬咬的疼痛…… “啊!”阮绵绵痛呼:“你在做什么?” “在咬你!难道你没看出来么?”尧螭玖薄如刀刃的唇上还残留着属于阮绵绵的一抹腥红,他伸出舌尖妖娆的舔了一口,看向阮绵绵的目色微深:原来朱雀说的是真的,这丫头的血果然能解我身体里的寒毒。 看在这丫头又能解毒又能解闷的功能上,似乎可以把她留在身边。 阮绵绵愣了愣,傻乎乎地看着尧螭玖:“你不是要剥我的皮么?怎么变成咬我了?” “先试试皮的厚度,好下刀。”尧螭玖一本正经,眼底却划过几不可见的笑意。 “你是狗么?还带咬人的?”阮绵绵疼得直呲牙,疼痛让她忘了危险。 腰间的手臂陡然收紧,紧得她几乎窒息,耳边传来尧螭玖阴冷残酷的声音:“再敢出言不逊,本王不介意先拔了你那几颗小狗牙,再剥了你那张厚脸皮!” “你有本事拔啊,拔了我的小狗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那暗器是怎么用的!” 经过这么久,阮绵绵要是不知道是尧螭玖在戏弄她,那她就是棒槌了。 这妖孽就是想在心理上击垮她,从而撬开她的口,得到手枪的真实秘密! 这一手玩弄人心的手段,真是让她这个现代人都自叹不如。 妈的,这尧螭玖也是够拼的,居然连美男计也使出来了! 他的高冷呢?他的不近女色呢?他身为王爷的节操呢?全被狗吃了? 为了一支破枪,居然牺牲色相,这也是够了! 阮绵绵之前开枪伤了尧螭玖后,手枪就被尧螭玖抢走了。那玩意别看她使得挺溜的,作为古人可不会用。 连保险都不会开,在这个时代属于神兵利器的手枪就是一块废铁。 以着尧螭玖的眼光加上亲身的体现,自然是知道手枪这个东西的威力与价值。 要不是昨天尧螭玖伤的实在太重,估计醒来后就会来找阮绵绵了。 能掐到尧螭玖的死穴,阮绵绵很是得意的笑了笑,刚才不是戏弄她戏弄的很销魂么?真是十年风水轮流转,现在换她嚣张一把了。 尧螭玖沉默了一会,淡淡道:“原来你也承认你是狗啊?” 阮绵绵:…… 妈的,一时不察,顺着他的话说,居然承认自己是狗了! 阮绵绵一阵的懊恼,愤愤的跺了跺脚。 尧螭玖的眼中闪过一道笑意,稍纵即逝。 “阮姑娘,你可以不说,不过本王认为你的亲人可能没有你的骨头硬呢,你以为呢?” “你威胁我?”阮绵绵怒目而视。 尧螭玖幽深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阮绵绵,眼底一片的冷漠。 面对尧螭玖的冷酷的模样,阮绵绵终于败下阵来。 她可不敢跟尧螭玖赌,如果是她自己,那她敢赌,但如果是阮蔓青姐弟,她连一分的胜算都没有。 在这些权贵的眼中,人命就如蝼蚁,那是一钱不值。 阮家姐唯一的价值就是能用来威胁她,如果连威胁她的作用都起不到的话,那么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如果不答应他,他一定会对阮蔓青与小包子出手的。 “你混蛋!”她恨恨地骂。 “这话本王耳朵都听出老茧了,你可以换个新鲜的骂法。”尧螭玖嗤之以鼻。 “你这个无赖!” “嗯,不错。这个比较新鲜,还有么?继续,骂完后,把那暗器用法,制法都给本王交待清楚。” “不可能!”阮绵绵尖叫。 “嗯?”尧螭玖眸光一冷,对着朱雀淡淡道:“朱雀,把阮……” “不要!”阮绵绵吓得一把拽过了尧螭玖的脑袋,对着尧螭玖的唇狠狠的亲了上去。 “唔……”尧螭玖眼一下突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瞪着阮绵绵。 他大手用力握住了阮绵绵的纤腰,就要把阮绵绵往外推。 阮绵绵怎么可能让他挣脱,不但死死的抱着他的脖子,将唇紧紧的压在他的薄唇上,脚下一个用力,直接两腿盘在了他的蜂腰上。 尧螭玖身体一僵,恶狠狠的瞪着阮绵绵,从唇缝里挤出四个字:“放开本王!” “不放!”阮绵绵迅速吐出两个字,不等尧螭玖反应过来,两片玫瑰般的唇又紧紧的贴在了尧螭玖的唇上。 “不放是吧?”尧螭玖的眼中划过一道冷酷的暗芒,冷笑道:“本王可给过你机会的!” 一种强大的恐惧感袭卷了阮绵绵的全身,她连忙推开了尧螭玖,挣扎着就要逃跑。 “你还想跑到哪里去?”随着尧螭玖咬牙切齿的声音,她的唇被尧螭玖含在了唇间。 那带着幽冷药香的味道顿时充斥了她整个口腔,入侵到她的每一条神经,每一个细胞。 晕晕乎乎音,唇间传来一道剧痛,一股铁锈味弥漫开来。 他在吸她的血! 她的眼猛得睁大,入目的是尧螭玖残忍的笑意,那眼底似乎也充斥着腥红的血色。 “现在愿意把暗器制作方法交出来了么?” 阮绵绵怔怔地看着他,突然,眼底泛出一抹盈润,一颗晶莹的泪珠流了下来…… 泪珠带着阮绵绵的体温,滴落在了两人的唇间,咸咸的味道侵袭着尧螭玖的味蕾。 心,似乎被刺得一痛,手松了开来。 尧螭玖松开了对阮绵绵的钳制,与她保持了三尺的距离,负手而立,脸上一片的冷漠。 “刚才只是对你的薄惩,你应该知道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妥协。” 阮绵绵低着头,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淡淡道:“不是我不告诉你,我也不会那制作的方法。” “是么?” “真的,我发誓!”阮绵绵连忙举起了手,作出发誓的样子:“如果我骗了你,就让我被你咬死怎么样?” 尧螭玖脸一下黑了:“简直不知死活,都到这时候了还惩口舌之利。” 阮绵绵欲哭无泪:“真不是我惩口舌之利,不是你想吸我的血么?” 尧螭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突然,一道鲜红的艳色划破了天空掷向了她的怀中。 她手忙脚乱的收着,入手温凉细腻,滑若凝脂。她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枚红色的玉佩。 远远的传来尧螭玖冷酷霸气的声音:“本王的信物,收好了。” 又是信物? 阮绵绵正晕呼呼间,尧螭玖下一句话让她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收了本王的信物就是本王的人了。” 阮绵绵吓得一个踉跄,抬头间只来得看到尧螭玖宽袖广袍,衣风猎猎,云锦飞龙,破空而去。只一眨眼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四个侍卫也如影相随,瞬间消失在了姐弟三人的面前。 要不是阮绵绵手中的玉佩真实的存在,真以为这五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二妹,你没事吧?”阮蔓青急急的跑了上来。 刚才的一幕几乎把她给惊呆了。 “没事!”阮绵绵摇了摇头,神情恹恹。 “那王爷是怎么回事?你怎么招惹到他的?他为什么咬你?又问你要什么东西?这信用又是怎么回事啊?” 阮蔓青急得口角都起泡了。这所有的一切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更是脱离了她所能接受了范围。 她二妹只是个小小的村姑,怎么就跟皇家子弟这种庞然大物搭上关系了呢?这皇家的人岂是好惹的? 那是伴君如伴虎,前一刻还对你和颜悦色,下一刻就可以要了你的小命! 没看那个王爷也是如此么?之前还对着她二妹又打又杀又咬的,转眼间却扔下个玉佩,把她的二妹给订了。 她能不急么? “二妹,你倒是说话啊!真是急死我了!”阮蔓青拽着阮绵绵直跺脚。 阮绵绵看了眼手中的玉佩,有气无力道:“姐啊,你让我说什么啊?我脑子里都一团浆糊呢。我知道的不比你多。” “啊?这……这……这可怎么办啊?”阮蔓青急得快哭起来了:“这王爷好端端的怎么就扔个玉佩给你了呢?你就这么成了王爷的女人了?这皇家薄情,后宅混乱,你这么个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还一脸傻乎乎的乡下妞进去了岂不是被啃得连骨头都滑了么?不,不行,咱们快回去!” 阮绵绵无语地看着阮蔓青,心里腹诽,这到底是亲姐啊,担心她之余还不忘埋汰她一番。不过阮蔓青竟然为了她愿意背井离乡,这让她很是感动。 要知道在这古代,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的。 阮绵绵也知道尧螭玖说什么订下她,不是为了她这个人,只是为了她的手枪制法和她的血。所以倒也不怎么担心。 手枪的制法虽然她不会,但她有电脑啊,只要能有互联网存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至于她的血能解决尧螭玖身体里的寒毒,她倒是有些诧异,不过看尧螭玖也没有想吸干她的想法,她也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姐啊,快回去有什么用?难道你以为祠堂的门能挡住尧螭玖他们一行么?” “谁说要挡住他们?”阮蔓青鄙夷地瞪了眼阮绵绵:“你说你这个缺心眼的,怎么傻成这样呢?别说门了,就算是挖个地洞藏进去也挡不住那一帮子人啊!我是说赶紧回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咱们逃跑去!我想好了,咱爹咱爷不是赶考去了么?咱们顺着去京城找,说不定能找到咱爷和咱爹呢。到时那个王爷就算是想破脑袋都不可能找到你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不怎么样!”阮绵绵扯了扯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咱们能跑到如去?你以为咱们能想到,尧螭玖能想不到?京城?那可是他的老巢,我们那叫自投罗网!” “那怎么办啊?” “怎么办?凉拌呗!”阮绵绵没好气道:“我就不信了,就我这前干后瘪的样子,他能下得去嘴!京城里的贵人都是想一出是一出的,说不定过了今天,他就把我忘到脑后了。” 阮蔓青看了眼阮绵绵,竟然用赞同的口吻道:“你说的没错,除非这王爷是瞎了眼,会对你这么个搓衣板下口。” 阮绵绵:…… 亲姐啊,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直接?你不知道说实话很伤人的么? 阮蔓青见危机解决了,又看了眼尧螭玖留下的那枚玉佩:“这玉佩看着就值钱,你可得好好收着,别到时让王爷讹上你了。” 阮绵绵:…… “我们回去吧。”阮绵绵懒洋洋道。 “好,好。”阮蔓青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亲妹妹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被人轻薄了,她是又气又恨又担心。怕阮绵绵想不开,她恨不得摘颗星星下来哄着,更别说只是回家了。 小包子沉默了一会,突然道:“大姐,二姐,我想学武。” 阮蔓青一听急了:“你不想念书了?那你二姐买了这么多的纸笔不都浪费了?” 阮绵绵:…… 这关注的重点不对吧? “不,读书与学武一起学!”小包子抿了抿唇道。 “噢,那倒是可以。学武可以强身健体,没有好的身体,读得再好也没用。你这想法好。”阮蔓青放下心来,点头道:“到时姐帮你问问有没有好的师傅愿意教你。” 小包子握住了阮绵绵的手,安慰道:“二姐,你放心,等我学好了武艺,我一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被人欺负了。” 阮绵绵低下头,笑了笑:“好。” “可是,你不是救了那个王爷么?为什么那个王爷恩将仇报还欺负你呢?他怎么这么坏呢?” 阮绵绵总不能说自己把尧螭玖伤了,手里还有着尧螭玖想要的东西,她的血能够救尧螭玖的命吧?她要这么一说出去,非得把姐弟两吓坏不可。 她只能道:“有些人天生的坏呗。” 她不知道自己这么随口一说,从此让尧螭玖在追妻的路上多了一个叫“有一种看你不顺眼叫小舅子看你不顺眼”的坎。 姐弟三个回到了祠堂,打开门,见贾氏正在厨房里拿着阮绵绵买的肉翻看着。 小包子冲上去一把抢过了肉:“娘,你干啥?” “哎呦,你这臭小子,你什么意思啊?我看看肉怎么了?你这么防着贼般防着我?”贾氏手中的肉一空,再看到小包子防范的眼神,顿时就怒了。 “娘啊,你误会沉央了,沉央是觉得该做饭了,所以想把肉拿到井边去洗洗。”阮蔓青连忙把小包子挡在了身后。 以前贾氏心情不好时,可是会打小包子的。 贾氏冷笑道:“别给我来这么一套,你们这姐弟三是什么心思我能不知道了?一个个都是丧良心的货!” 阮绵绵淡淡道:“既然贾氏你认定了我们没良心,那么你现在就回陈家吧。” “什么?你想赶我走!”贾氏尖叫了起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喊地:“哎呦,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啊,你看看我都是作了什么孽啊,怎么生了这么三个孽障啊,这白天白地的就要赶我出门啊,这让我可怎么活啊?” “二妹……娘……”阮蔓青看看阮绵绵,又看看贾氏,为难不已。 阮绵绵厌恶的瞥了眼贾氏,冷冷道:“行了,别号了,你要想呆在这里,你就安份点!看在姐和沉央的份上不会少了你那份吃喝。但是你要再出妖蛾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我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 “你这是威胁我?”贾氏目露凶光瞪着阮绵绵。 阮绵绵冷笑,眸底一片冰冷。 贾氏心虚的挪开了眼,低声喃喃:“这年头闺女赶亲娘,真是天理难容。” “嗤!”阮绵绵嗤之以鼻,拉着小包子道:“走,咱们洗菜去。” 小包子点了点头,乖巧地跟着阮绵绵往外走。 “等等!”贾氏在后面叫了起来。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转过身,目光冷淡地看着贾氏。 “呃……你……”贾氏迟疑了一会,嗫嚅道:“你奶也没肉吃,你把肉割一块给你奶送去吧。”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目露怀疑之色。 要说贾氏是个孝顺的,打死阮绵绵都不会相信。 可是贾氏居然让她给朱氏送肉去,这事怎么看都反常啊。 想不通,阮绵绵也不费这个脑子了,反正贾氏总有一天会露出破绽的。 “嗯。”阮绵绵淡漠的点了点头,对小包子道:“割一块肉给朱氏送去,顺道把贾氏也送回去。免得耽误了贾氏尽孝。” “不!我不回去!”贾氏一听脸色都变了,一下拽着阮蔓青不放:“二丫头,你救救娘,娘不回去啊。” 阮蔓青看向了阮绵绵,眼里全是乞求之色。 阮绵绵冷着脸道:“寄人篱下就得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小包子,咱们走!” 看着阮绵绵与沉央的背影,贾氏的眼中迸射出怨毒之色。 “娘……”阮蔓青无可奈何地看了眼贾氏:“你就不能安份点么?你明知道二妹脾气不好,你还惹她?”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是她娘我还管不了她了?你们这是不孝,知道么?你们是要招天打雷霹的!”贾氏尖叫起来,神情激动。 阮蔓青深深地看了眼贾氏,轻叹一口气:“那娘你先歇着吧,我去帮二妹洗菜。” “都走吧,都走吧,一群白眼狼!”贾氏恨恨地拿起了笤帚往外扔了出去。 转身打开一只大锅,看到阮绵绵留给阮蔓青补身体的人参鸡汤,眼睛都红了,拿起了大勺子就舀了一勺子,一面喝一面骂:“遭雷劈的白眼狼啊,有这么好的东西居然藏起来不给我吃!简直就是禽兽不如!哎呀,这参,咋这么好吃呢?这汤可真香啊,这鸡肉……” 贾氏吃得满嘴流油,吃得不亦乐乎,还抽空把阮家姐弟给诅咒了个遍。 阮绵绵与小包子正在井边洗肉,看到阮蔓青走过来,随口道:“姐,你别忙伙了,先歇着吧,你头上的伤还没好呢。对了,我们早上走的时候锅里给你留了鸡汤,现在应该还热着,你喝了么?” “我……”阮蔓青有些心虚。 看到阮蔓青的表情,再想想贾氏的德行,阮绵绵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鸡汤定然是进了贾氏的肚子里了。 心里一阵的气,看了眼阮蔓青道:“姐啊,你孝顺我不管,但我也心疼你啊。你要是身体不好,谁来照顾我和沉央啊?指望贾氏么?你相信这话?” 阮蔓青尴尬道:“毕竟是咱娘,以前娘是没能力,以后有能力的自然也会对咱们好的。二妹啊,不是我说你啊,你对娘客气点,怎么说都是生我们的人,要是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 “为了名声还得自己受气,那我还情愿不要名声,这鞋穿在脚上不合适,还得逼着自己穿么?不是我不孝,就贾氏这样的,养她不如养条狗!” “二妹!”阮蔓青厉色道:“怎么说话的?” “好吧,我错了。”阮绵绵撇了撇唇:“这话污辱了狗。” “你……”阮蔓青无力的抚了抚额。 “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头疼了?”阮绵绵立刻紧张了:“我帮你号个脉。” 看着阮绵绵担忧的表情,阮蔓青摇了摇头,无力的轻叹:“你啊,这脾气,怎么说你好呢?这么冲不知道内敛,以后会吃亏的。现在在娘家还好些,要是以后嫁到了婆家,婆家还能受得了你这种熊脾气?” “那我就不嫁呗!”阮绵绵随意道,看了眼一块瘦肉又高兴了:“姐,你看这瘦肉好不好?” 阮蔓青看向了瘦肉,点头道:“不错,挺好的,不过买得太瘦了,肥的才好吃。” “肥的有啥好吃的?还比瘦肉贵,一熬全是油了。噢,对了,今天我买的东西多,拿不动了,不过我跟肉铺说好了,让他每隔三天给我留二十斤的全肥肉。” “行,三天后我伤也好了,我去买就行了。” 姐弟三说说笑笑了一会,倒把贾氏引起的不愉快给忘了。 晚上阮绵绵不想做得太多,毕竟忙了一天也累了,她准备做一个排骨萝卜汤,一个水煮肉,加上一个青菜。 萝卜是之前路上村里人送给她的,现在她人缘好着呢,基本出门都能带回把菜来。 水煮肉下面的蔬菜是用的芹菜,芹菜是她刚才在野地里拔的。 村里人居然不知道芹菜是可以吃的。 想来也是,芹菜味苦,吃起来口感并不好,村里人也不知道芹菜做的时候要是先淖水的,然后炒的时候还得加糖,所以没有人会去吃这些苦菜。 其实水煮肉里最好是放黄豆芽,黄豆芽不吸辣,但吃起来脆生生的爽口,加上表面上润上一层辣油,那吃在嘴里简直就是神仙般的享受。 不过现在还没有黄豆芽这种蔬菜,因为古人还没掌握这种技术。 阮绵绵倒是知道怎么生豆芽,但她不想亲自是去生,免得阮蔓青觉得又是一项生财之道,可以当成传家之宝传下去。 阮绵绵想到家里堆满了水缸,天天换水就头疼。 为了避免被阮蔓青逼着生豆芽走上一条致富的道路,阮绵绵决定装着不会。 不会她不生豆芽,不代表她不想吃。 阮二爷一家一直帮她的忙,阮二爷为了她跟陈老汉打起来了,二奶奶为了她也跟小常氏打了一架,这份人情她是记着了,所以她决定把生豆芽的方子送给阮二奶奶。等以后想吃就去阮二奶奶家买。 有了万能的度娘,有什么方子没有?只要阮绵绵愿意,能拿出上万个方子出来。 她到时看村里哪个真心实意帮她,她就把方子给那些人。这样一来拉近了乡里乡亲之间的关系,二来她能满足她的口腹之欲。 她总不能天天从空间里拿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出去吧? 过几天陈家就搬出阮家老宅了,要搬到村头原来陈家的老宅里去。 那是陈老汉之前住的地方,不过是个破烂的烂草房而已,陈家老的老,小小的,拖家带口十几口人,那小茅草房根本就住不下。 何况多年失修,烂草房子早就不能住人了。 再说了,陈家的人住惯了阮家老宅这种好房子,住到茅草房里后,怎么可能不恨死阮家三姐弟? 就算她有空间在手,可阮蔓青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包子也是小人一个,陈家却是个个身强力壮的。再加上陈家占着他们长辈的名誉,要想使手段,那是轻而易举的。 现在陈大壮与陈再壮都受了伤,加上搬家忙乱,朱氏就算是恨她也没时间来找她麻烦。不过就算是这样,不还是找了小常氏来算计了她一把么? 所以团结一切可团结的人还是十分必要的。 她要让村里人都念着她的好,时刻防着朱氏一家使坏。 她就不信,她们姐弟三对眼睛看不住朱氏,整个村的村民还能看不住! 自打昨天司马雪出去了就没再回来,没看到那个总想剥她皮的变态,阮绵绵还是挺高兴的。 不过阮绵绵这种高兴没持续多久,因为当她做好了饭菜,她发现家里多了两个不速之客。 一个是秦青云的女儿秦莲儿,也就是她们的三堂姐,另一个是文氏的儿子陈小宝。陈小宝跟小包子同年,不过比小包子高出了一个头。 不但他们来了,还把霸王也带来了。 那霸王看到了阮绵绵还对着阮绵绵呜呜了一会,阮绵绵气乐了,这到底是谁啊?这条恶犬搞清楚了没有?居然跑她家来跟她呜呜? “呜什么呜?再呜剥了你的皮吃你的肉!”阮绵绵一脚把霸王踢开,也不知道阮绵绵现在的气场变化了,还是霸王欺善怕恶,竟然灰溜溜地跑开了,躲在了陈小宝的身后,再也不敢露头了。 “你们怎么来了?”阮绵绵冷着脸道。 秦莲儿也不甘示弱:“你以为我们想来啊?还不是二伯娘叫我们来的?” 阮绵绵冷眼看向了贾氏。 贾氏有些心虚的挪开了眼,随后又理直气壮道:“咋滴?你是你娘,请人来家里吃口饭还不行么?你要说不行,那就让村里人评评理,这天下有没有吃独食不想着长辈的!” 阮绵绵冷笑:“秦莲儿是长辈?陈小宝是长辈?贾氏你又跌辈份了?” 贾氏脸一变,又道:“都是自己家的侄子辈,我好歹也是他们伯母,总得爱护他们一点吧?难得家里有好吃的,我让他们来打打牙祭又犯了什么天条了么?” 阮蔓青扯了扯阮绵绵的手,劝道:“算了,都是自已家亲戚,又不是天天来吃。别弄得太难看了。” 小包子也道:“陈小宝以前还给我钱买药来着,二姐,让陈小宝留在这里吃吧。” 阮绵绵想着,虽然陈家人恶劣,但秦莲儿自鸣清高,之前倒并没有主动害她们姐弟三个过,最多冷言冷语说些不好听的话。 至于陈小宝,也就是个被宠坏的孩子,虽然也欺负小包子,但都是小打小闹的小孩子行为,原身与阮蔓青每次生病请大夫的钱,还真是小包子从陈小宝手中挣回来的。冲这点,阮绵绵也做不出把陈小宝赶出去的行为。 既然陈小宝留下来了,总不能把秦莲儿单独赶出云吧。 算了,来都来了,要是真赶出去,村里人也会认为他们姐弟三个不依不饶,气量小。毕竟秦莲儿与陈小宝没有什么不好听的名声。 “就今天一次,下不为例。”阮绵绵淡淡道。 陈小宝一下就急了,他虽然小但不是个傻的,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别说吃肉了,吃饱都成问题。 看到阮绵绵一家离开他家就能吃上肉,哪还愿意回家去吃? 他立刻叫了起来:“不行,我以后顿顿都在你家吃了!” “你想得美!”阮绵绵瞪了他一眼。 “就要,就要,如果你不让我天天来这里吃,我就告诉我娘去,告诉我舅去,让我娘与我舅来教训你!” “你说什么?”阮绵绵被这熊孩子给气乐了,一把揪着熊孩子脖子上的肉,恶狠狠道:“你再说一遍?” 陈小宝顿时怂了:“你给我吃肉,我就不回去说!” “嘁!还威胁上我了?信不信现在就把你赶走?” “哇,不要,不要赶走我,我要吃肉……呜呜……求求你,让我吃肉吧!我好久没吃肉了,我肚子里的馋虫快爬出来把我的肠子都啃掉了,我快馋死了,呜呜……四姐姐,好四姐,求求你,你行行好,给我点肉吃吧,我以后一定听你的话,你让我撵鸡,我一定不打狗!对了,霸王曾咬过你,要不你把霸王炖了吧,不过你得让我吃一口。” 霸王听了呜的一声夹着尾巴跑出门了。 “二妹……”阮蔓青看不得陈小宝哭得跟死了亲娘一般,为他向阮绵绵求情。 阮绵绵被小熊孩子的话气笑了,瞪了他一眼:“行了,别号了,坐下吃吧。你说过以后听我的话的,是不是?” “是,只要有肉吃,你让我杀人放火……”陈小宝正说着,看到阮绵绵似笑非笑的眼神,连忙道:“这是不可能的。你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对吧?四姐,你放心,只要给我肉吃,我就听你的话,哪怕让我去把蛇放在我娘被窝里我也干,不过那蛇不能有牙不能是毒的,不然我娘要是被咬死了,没有人帮我洗衣服了。” 阮绵绵:…… 为文氏点了三根香,这什么熊孩子啊? ------题外话------ 感谢qr2012w88665小美人送的月票。么么哒。 第八十一章 我要吃肉 秦莲儿一脸鄙夷地看着陈小宝,眼底充满了不屑。 不过阮绵绵倒是更看好陈小宝,毕竟陈小宝就是现代常说的熊孩子,不过是没有人教,长得有些歪咧了而已,而且陈小宝还小,才七岁,只要好好的调教,还是有改正的空间的。 倒不是阮绵绵好心泛滥,实在是看小包子的样子跟陈小宝关系还算不错,而且虽然陈家不义,但要是他们和陈家所有的人关系都不好的话,总不免让一些有心的人说三道四。所以阮绵绵愿意给陈小宝一个机会。 至于秦莲儿,阮绵绵就没那圣母心了。 秦莲儿是没主动害过她们,但不代表秦莲儿就是个好的。 只是她们没有涉及到了秦莲儿的利益,所以秦莲儿没有机会露出真实本性罢了。 不说别的,就说方氏那么精明心眼多的人,一手教出来的秦莲儿能有多好? 别以为阮绵绵不知道,整个陈家就数方氏这人最心毒,焉坏焉坏地躲在朱氏身后出坏主意,阮家姐弟这些年受的苦,好些都是因为方氏在后面揣掇的。 陈家的婆媳五人,阮绵绵对她们的性情可都看在眼里。 朱氏是不用说了,是个心狠手辣的毒妇,不过到底没念过书,就算有什么毒心思也想不出来。 小朱氏更不用说了,就是个草包一个,只要损害了她的利益,她能马上跳出来和你打个头破血流,只要对她有利的,哪怕是刚和你吵得天翻地覆,她都会立刻笑脸相迎。平日里更是欺软怕硬,是个实足实的小人。 贾氏这人看似胆小怯懦,却暗藏狠劲,从她对阮家姐弟的手段就能看出她其实也是个狠人。只是伪装的好,让人常常把她当成了柔弱善良的。 至于文氏,就是一个万事不操心的主,反正她只管有吃有喝,懒得管你们那些破事。但有时心情不好也会欺侮姐弟三个找一番心里的平衡。这么看来,文氏倒成了陈家所有人当中最善良的主了。 往下的小辈们,陈彩玉自私刻薄没皮没脸,完全是小朱氏的翻版,陈香玉还小,今年十二岁,不过平日里也没少欺负她们姐弟三。 阮蔓青曾告诉她过,有一年冬天,陈香玉自己吃着软呼呼的包子,看到小包子馋得直流口水时,竟然把吃剩的包子放在冰天雪地里冻成了冰渣子,然后塞到了小包子的嘴里,看着小包子噎得满脸通红的样子取乐。要不是阮蔓青回来的早救下了小包子,小包子早就噎死了。 那时小包子才四岁,而陈彩玉已经九岁了。九岁的女娃子就能这么恶毒了,可见长大了心性是什么样的。 至于最小的堂妹陈美玉,就是只知道吃喝的傻妞,跟文氏也是一脉相承。 陈小宝见阮绵绵不说话,顿时急了:“四姐啊,我都说成这样了,你还不答应么?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我再在奶屋里放条蛇?放条带牙的?但不能是带毒的,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 “胡说八道!”阮绵绵瞪了眼陈小宝:“你说出这话还有底线么?” 阮绵绵真替朱氏悲哀,朱氏可是最疼陈小宝这个小孙子的,把他当成了命根子一样,现在倒好,为了口吃的,这个心尖尖上的小孙子居然敢在她屋里放蛇,也不知道朱氏知道了会不会伤心欲死。 这也算是报应吧? 阮绵绵有些不厚道的腹诽。 不过她虽然恨朱氏,但朱氏对陈小宝那是掏心掏肺的好,她不能教陈小宝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来。 她皱了皱眉:“你奶对你这么好,你要对你奶不好,你这是忤逆不孝,知道么?” 贾氏与秦莲儿都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阮蔓青则是欣慰地看着阮绵绵,小包子没有说什么,也不知道小包子心里在想什么。 陈小宝则一副见鬼的样子:“四姐,你是不是被鬼附了身了吧?” “你才被鬼附了身!”阮绵绵气得拍了陈小宝后脑勺一掌。 陈小宝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不服道:“你要不是被鬼附身了,咋奶对你这么不好,你还要孝顺她?你要孝顺她,为什么把我们都赶出老宅子,还把田给收了?” “朱氏对我们是很恶毒,我们反击那是天经地义。但朱氏跟你是有血缘关系的,而且对你是真心实意的好,你要是对不起她,那就是你不孝,知道不?” 陈小宝挠了挠头:“那我奶要害你,我帮谁啊?帮奶是恶毒,帮你是不孝,我这不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么?” “有句话叫帮理不帮亲,知道么?”阮绵绵淡淡道。 “噢,不知道。”陈小宝一脸的茫然。 阮绵绵也不跟他多说,只道:“行了,吃饭吧,一会就凉了。” “哎,好!”陈小宝乐得拿起碗就要去盛汤,这么一盛,顿时怒了起来。 阮绵绵一看,好嘛,趁着他们说话的时候,贾氏把所有的排骨都盛到了自己和秦莲儿的碗里,脸盆那么大的汤盆里,就剩下萝卜了,连个肉沫沫都找不到了。 “贾氏,你算什么东西?你居然敢抢小爷的肉!”陈小宝勃然大怒,伸出肉爪子就要把贾氏面前装满排骨的碗抢过来。 贾氏眼一瞪,恶狠狠的拿起筷子敲在了陈小宝的手上,骂:“干什么?没规矩的小畜生!连老娘的东西也敢抢?” 陈小宝被打得手指都通红了,傻傻地看着贾氏,不敢相信昨天还在老宅里低眉顺眼的贾氏敢动手打他。 “哇!”陈小宝后知后觉的大哭了起来:“我要告诉奶,告诉我娘,你打我!呜呜……” “去告诉吧!小畜生!老娘还怕你么?这可是老娘的家!老娘爱给谁吃肉就给谁吃。你要不想吃肉,那就去告吧!”贾氏翻了个白眼,一副朱氏的标准动作。 “啪!”阮绵绵把筷子往桌上一拍。 顿时陈小宝吓得连哭也不敢哭了。 秦莲儿则事不关已,在那里慢悠悠的啃着排骨。 阮绵绵深深的瞥了眼贾氏,淡淡道:“下不为例。” 贾氏心头一跳,脸色变得很难看。 阮绵绵这才回过头来,看到陈小宝肥肥的脸上还挂着泪,不禁没好气道:“不就是几块肉么?瞧你这出息劲!等着!” 阮绵绵走向了厨房,厨房里钝着一大锅的排骨萝卜呢,盛到桌上的只不过四分之一。她拿出一个大海碗,里面勺了大约四个人份量的排骨走了回去。 将四人份量的排骨给姐弟三和陈小宝各自分了些,陈小宝才又笑了起来,一面吃一面直嚷嚷阮绵绵做的排骨好吃。 贾氏的眼睛跟淬了毒液似地看着阮绵绵,啃着排骨的动作仿佛是啃阮绵绵的肉。 水煮肉贾氏与秦莲儿嫌辣,倒是没吃。 不过陈小宝与小包子爱吃,两人吃得那是热火朝天,满嘴流油,又盛了满满一大碗饭。最后把陈小宝吃的肚子都滚圆了,还直叫着要添饭。 阮绵绵倒不是舍不得那些饭,但怕他吃撑了肚子疼,到时文氏找上门来闹腾起来就有的头疼了,所以坚决不让他再吃了。 陈小宝遂与阮绵绵谈条件,让他这次不吃可以,明天要来吃午饭。 阮绵绵答应了,不过让他去洗碗。 陈小宝爽快的同意了。 不过当陈小宝摔了第三只碗后,阮绵绵决定还是让陈小宝去采花去了。 小包子与陈小宝则出门采花去了。 碗自己是阮绵绵洗的,阮蔓青倒是想洗,阮绵绵让她伤口恢复不好,不让她干。 至于秦莲儿与贾氏,就跟小姐夫人似的,吃完了就跑阮蔓青的房里呆着去了,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阮绵绵眼中闪过一道疑惑,总觉得有些什么答案要脱口而出,但就是想不出来。 把家里收拾好后,阮绵绵拉着阮蔓青,带了几块香胰子与两碗排骨萝卜汤往阮二爷与村长家去了。 她们没管贾氏与秦莲儿,以为一会秦莲儿就会回去的,哪知道这么不管,等她们回来还真出了事。 先去的是阮二爷家,阮二奶奶看到阮绵绵送来的排骨萝卜汤,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了。 乡下人家,难得吃肉,肉可是金贵的东西,自己吃还舍不得能,何况送人? 阮二奶奶对阮绵绵顿时好感倍增,觉得之前帮忙都是值得的。 “二丫,四丫,你们吃过没?没吃过的话,进来再吃一口吧。”江氏热情的招待。 阮二奶奶也道:“是啊,坐下来一起吃吧。” 正在扒饭的阮二爷看了眼两人,也道:“坐下吃吧。” “不了,谢谢二爷,二奶奶,二叔二婶,我们吃过了。”阮绵绵与阮蔓青坐在了一边的坑上。 见两人不吃,阮二爷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吃了起来。 阮二奶奶道:“今儿个二丫她们送了好菜来,老头子你要不要喝上一口?” “行。” 阮二奶奶就拿出小酒盅来给阮二爷倒了一杯,阮二爷喝了一口酒,又吃了块排骨,眼都惬意地眯了起来。 “这排骨炖得不错,是二丫炖的?” “不是,是二妹炖的。”阮蔓青笑道:“我这一受伤,就倒是享了福了,二妹连水都不让我碰,恨不得帮我洗脸洗手,我都快成废物了。” 阮二奶奶笑道:“哎呦,瞧你这嘴说的,要是能让我当这种废物,我也愿意。” 江氏也道:“二丫命好,有四丫这么好的妹妹。哪象我家那两个臭小子,兄弟两见面就跟斗鸡似的,都愁死我了。” 阮绵绵连忙道:“五哥与四哥那是打虎上阵亲兄弟,平日里不过是闹着玩呢,这是越打越亲。二爷二奶奶二婶你们就请等着享福吧。” 江氏听了笑得见牙不见眼了。 阮二奶奶一向疼爱阮小五,自然也高兴不已,对阮氏姐妹又是多了几分的好感。 “对了,二爷,您爱喝酒怎么不炒点绿豆芽下酒呢,又便宜又好吃还养生呢。” 阮二爷正在夹菜的手一顿,并没有说话。 阮二奶奶愣了愣道:“四丫,啥绿豆芽啊?我咋没听过呢?” “就是绿豆发的芽啊,您怎么会不知道呢?”阮绵绵一副奇怪状。 “啥?绿豆还能发芽啊?不,那小尖尖的芽怎么吃啊?再说了从地里挖出来也费劲啊,得洗半天呢,这还不如吃青菜呢。” “不是啊,绿豆芽不是用水发的么?而且一年四季都能发,四五天就能吃上了。” “水发的?一年四季都能吃,还四五天就能吃上?”阮二奶奶一下跳了起来,惊喜交加的看着了阮绵绵,眼里的火热差点把阮绵绵给烧化了。 阮二爷也不淡定了,放下了筷子,看向了阮绵绵。 他们都是老成精的人,怎么能不从阮绵绵这几句话里听到了天大的赚钱机会? 他们住的地方处于寒地,现在还好,蔬菜价格不贵。但到了冬天,那新鲜的蔬菜就一菜难求了。就算是花上比肉还贵几倍的钱,都是有钱难买! 县里的富人们实在是受不了没有蔬菜的日子,就花大价钱在自己家里作个暖棚子,但那暖棚子可是烧钱的玩意,就算是再有钱也不能天天吃。 而平常人家就只能腌些青菜萝卜,了胜于无了。 现在阮绵绵告诉他们有一种蔬菜一年四季都能有,还四五天就能吃上,这岂不是让他们看到了无数的钱都向他们飞来了? 阮二奶奶急道:“四丫,你快说说,这绿豆芽是怎么发的啊?还有,费不费钱啊?我听说金贵人家冬天也是种菜的,但那一天得烧掉一两金子的柴伙呢。” 阮绵绵笑道:“不费钱,就费水,不知道二奶奶舍不舍得力气去挑水。” “舍得,舍得!”阮二奶奶忙不迭道:“乡下人家别的没有,力气有的,咱们那雪山水可好呢,冬天都不结冰的。对了。快说说怎么发豆芽吧。” “发豆芽其实最简单,买几个大木桶,下面弄些孔漏水。豆子5斤,先用清水把豆子洗两遍,再用温水浸泡,等豆子涨开以后,就把它装在木桶里,用三四层布盖好。第一天每隔二个时辰小时洒清水一桶,第二天每隔两个时辰洒清水两桶,第三天豆芽长到大约半寸长了,检查桶内的温度,只要用手试着有温热感,就需洒清水四桶,豆芽长到1寸长就可以了。这样五斤豆芽就能生出五十斤左右又鲜又嫩的豆芽菜。” 阮二奶奶听了这话瞬间就惊呆了:“啥?五斤的豆子能生出五十斤的豆芽菜?你这是说的真的么?我不是听错了吧?” “没错,二奶奶,错了您打我!”阮绵绵开着玩笑道。 “哎呦,瞧你这嘴,你教了我这么一个吃食,我怎么舍得打你啊?”阮二奶奶看着阮绵绵越发的欢喜了。 阮二爷眼闪了闪道:“四丫啊,这豆芽菜,除了能发绿豆黄豆也能发么?” “二爷就是老把式,一下就说到重点了,不但黄豆能发,而且红豆也能发,对了,豌豆也能发,那豌豆发豌豆苗才好吃呢,价格比黄豆芽与绿豆芽可贵出十倍去呢!” “十倍?”阮二奶奶与江氏面面相觑,阮二奶奶压抑住心头的喜悦:“四丫,那奶问你,这绿豆芽能卖多少钱一斤?” “现在可能不怎么值钱,但到了冬天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卖上十五文以上一斤吧。” “啥?十五文一斤?”阮二爷也不淡定了,豁得一下站了起来,看到众人都目不转睛看着他,顿时老脸一红,又慢悠悠的坐了下来,假装打起烟竿点烟了。 阮绵绵暗笑,嘴上却道:“是啊,这还是保守的估计,越冷越值钱。对了,一斤黄豆发的黄豆芽比绿豆芽更重,得多出二三斤的样子。” 阮二奶奶已经算了起来:“按十五文一斤一天如果卖上一百斤的豆芽,那就能挣1500文。一斤豆子两文钱,一百斤的豆芽菜要十斤的豆子,也就是说成本就是二十文,去掉成本,就能挣1580文,那不就是……就是……” 阮二奶奶都傻在那里,看着阮二爷疯狂的笑道:“一两五钱零八十文,天啊,老头子,这是真的么?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阮二爷紧张地看着阮绵绵:“四丫……这豆子的方子……” 说着这话时,阮二爷的老脸胀得通红,他知道这种方子对于任何一个农家来说都可以算是祖传秘方,是要流传下去给子子孙孙的,可是这钱真是太招眼了,他舍不得啊! 所以,他是舍了老脸想问阮绵绵要这方子了。 “这是啥方子啊,不过就是个发豆芽的技巧而已,二爷爷要是喜欢的话,二爷爷就发呗。不过二爷爷,这办法我就跟您说了,您要是传出去可不管我的事啊。” 阮绵绵调皮的眨了眨眼,言下之意是告诉阮二爷这方子她不会教别人了。 “好孩子,好孩子,二爷领你这情了。”阮二爷激动不已,看着阮绵绵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时侯不早了,我们还得去村长家送汤呢,二爷爷,二奶奶,你们就慢慢吃吧。” “行,我送你。”阮二奶奶高兴的就在穿鞋下坑。 “别送了,我们是晚辈,哪能让长辈送啊,二奶奶,您这是折我们的寿啊!”见阮绵绵送了这么个天大的好处给他家,还能依然如故,没有一点的施恩于人的傲气。阮二爷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老二家的去送送吧。” 老爷子这么一开口,本来就想跟阮绵绵套近乎的江氏立刻就答应了,她笑道:“今儿个回来时就跟四丫聊得很开心,往后四丫多来往啊。” “好。” 等阮家姐妹走出门后,阮二奶奶立刻抓着阮二爷的手道:“老头子,你给我一巴掌。” “干啥?” “我看看疼不疼,是不是做梦!” “愚蠢!”阮二爷瞪了她一眼,然后自顾自喝了口酒。 阮二奶奶一把抢过了酒:“老头子,你别喝了,你倒是跟我说说话啊,你说四丫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把这么个生财的办法就给了咱们?她为啥不自己留着啊?你说给就给吧,为啥还装着无意中说出来般?好象怕我们承她情一般。” “说你头发长见识短,你还不承认!”阮二爷又抢过了酒,眯了一口道:“四丫这孩子仗义啊!她不直接就是送方子,就是不想我们有太大的思想负担。你想啊,村里人种个什么菜的,怎么种种得好,互相交流一番是不是也不用承什么情啊?” “那倒是,不过来往会更加密切一番罢了。” “四丫图的就是这个!她啊,不想把两家的关系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她想跟咱们当亲人相处。你想啊,你能为了利益全心全意为她着想么?” 阮二奶奶想了想道:“那是不能。” “对啊,但如果别人欺负你亲人,你会怎么样?” “那老娘弄死她!” “这不就得了?四丫想咱们把她当成亲人一样对待,以后啊,你多照看着她姐弟三。她们也不容易,摊上朱氏这么一家吸血的,没有人帮衬着,她们活得艰难啊。” “这还用你说?”阮二奶奶给了阮二爷一个白眼:“之前她没给方子时,我和老二家的不也帮着她跟贾氏打了一架么?怎么说都是咱们阮家的人,也轮不着外姓人欺负啊。” “你能这么想就行了。” “老头子啊,说来四丫也是个有心眼的。”阮二奶奶又有些不满了:“你说她直接说明白了,想让咱们帮着她不就得了,还绕了这么个弯子,倒让我觉得以后不帮她都对不起她似的,以前咋没看出四丫头这么有心计呢?” “没点心计早被陈家给害了,这也不是被逼出来的么?再说了,她也没用在歪道上,不就是想让自己过得好一些么?不愧是我阮家的子孙,不错!” “死老头子!”阮二奶奶笑骂了声:“只要是好的都是你阮家的好,不好的就成别人家的了。” 阮二爷笑了笑,喝起了酒。 阮二奶奶高兴道:“老头子,要是按着刚才的算法,咱们一个月不得挣上四十五两银子了么?听四丫说了么,到了冬天那价格还得翻上翻,还有那豌豆苗,如果咱们发豌豆苗的话,那我们一个月至少得挣上四百两了,那得多少钱啊?我们也能跟以前的老阮家一样盖那样的宅子了!到时大儿子一间,小儿子一间,五个孙子各一间,哎呦,妈呀,我咋觉得家里都是银子花都花不完呢……呃……老头子,你干啥?咋不喝了呢?” “我去把地窖里的木桶拿出来洗洗,顺便钻几个孔,对了家里还有豆子么?把今天刚打的拿出来,不要陈的。” “哎呦,瞧你这性子,咋这么急呢?比我还急!”阮二奶奶笑得满脸皱纹,高兴的去找豆子去了。 阮蔓青与阮绵绵出了阮二爷家的门,阮蔓青皱着眉看向了阮绵绵:“二妹,这么大的事,你咋不和我商量一下呢?” “商量了你会答应么?” “当然不答应。” 阮绵绵笑道:“那不就得了?” “可是这可是生财的方子啊,就这么给了二爷爷家,我怎么甘心啊?” “姐啊。”阮绵绵想着这种事以后会常常发生,为了避免阮蔓青再阻止,遂语重心长道:“钱再多得有命享啊。现在整个村里都帮着咱,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香胰子的事做开了,咱们姐弟三有钱了,村里人还会这么帮咱们么?” “不是让村里人一起种花了么?咱们对他们这么好,他们不会这么忘恩负义吧?” “姐啊,你小看了人心了。也许他们开始是感激了,可是人心是不容易满足的。我们吃肉他们喝汤,日长月久,这种不平衡感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就会给我们带来危险。毕竟我们就是姐弟三,势单力薄。对不对?” 阮蔓青想了想:“所以你让二爷家也发起来,转移目标是么?” “噗!”阮绵绵喷笑:“姐,你想啥啊?我是那么恶毒的人么?” 阮蔓青也觉得刚才说的话不怎么对,脸一红道:“你肚子里弯弯绕多,我咋知道你想啥?” “阮二爷他们一家之前帮了咱们许多,可见阮二爷家是真心对待咱们的,这种关系咱们就得维护着。你想这年头哪个村里没有富户,富户也都被人眼红着,但是有没有村里人抢富户的?别的不说,当初咱祖爷爷这么有钱,村里独一份,就咱亲奶这么一个闺女,有人欺负上门么?” “那倒没有。” “对啊,那是因为那会咱们祖爷爷有族里的支持,有靠山。就算那些眼红的也得惦量一下是吧?现在咱们虽然也姓阮,但与族里的人不亲,要不也不会任陈家欺负咱们十几年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让阮家的族人把我们姐弟三当成真正的亲人,只要有人欺负上门,这些族人就会冲上来跟他们拼命!姐,你明白了么?” “我明白了。二妹,以后你做啥就去做吧,姐坚持你。就算以后把香胰子的份额要给一些族里,我也答应。” 阮绵绵笑道:“姐就是通透,我还真有这个想法,以后香胰子肯定要大干一番,光靠咱们姐弟三的力量肯定不行的。到时族里一起做,才能把事做好做大。再说了,沉央将来要走仕途,有一个好的口碑也是十分重要的。” “你说得没错。” 姐妹两说着就走到了村长家。 村长媳妇吴氏看到阮家姐妹来,脸色不怎么好。 不怪她不高兴,因为阮家姐妹,她家老头子跟陈家干了好几回不说,还被朱氏给光天化日之下给压了一回,吴氏怎么想都怎么嗝应。 吴氏不冷不热的扯了扯唇:“你们怎么来了?” “村长奶奶,我们来看看村长爷爷。村长爷爷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都没好好谢谢村长爷爷呢。” 阮绵绵露出甜美的笑容。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村长与陈家干仗也不是阮家姐妹愿意的,吴氏的脸色稍霁,淡淡道:“总是一个祖宗,谈什么谢的?以后少给你爷惹麻烦就行了。” “知道了。”阮绵绵也不生气,笑眯眯道:“村长奶奶,村长在家不?” 阮绵绵说到这份上了,吴氏也不好把阮绵绵姐妹拦在外面,遂点了点头,让开了:“在家呢,正吃着呢。” “那行,我们给村长爷爷添个菜。” 吴氏的目光落在阮蔓青手中的蓝子上,上面盖着布,也不知道是什么菜。 不过吴氏倒没有什么期待,这姐弟三穷得叮铛响,吃糠咽菜才活到现在,虽说分了家得了些米粮,可没得钱,倒是把家产都送给了村里了。 不过想到阮绵绵送家产给村里也算是她家老头子的政绩,脸色倒是更好了些。 “来就来了,拿什么菜啊?你们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吃吧。”吴氏不是个坏心眼的,自然不想占了姐妹两的便宜。 “家里还有呢,今儿正好去镇上买了点排骨,炖了萝卜,我寻思村长爷爷喜欢吃萝卜,就给拿了点来。” 阮绵绵会说话,只说送萝卜汤,不说送排骨汤,免得被人说村长馋她家的肉。 吴氏听了果然笑了起来:“你别说,你村长爷爷还真是爱吃萝卜,说什么萝卜就是小人参,家里顿顿都离不开萝卜,我们都吃腻了,这次尝尝你做的,改改口。” “那好,要是村长爷爷吃得喜欢,以后我再做。” 吴氏笑了笑,接过了阮蔓青手中的篮子。 村长正在吃着饭,村长家儿子媳妇都在外面做工,孙子也在镇上念书,家里就他和吴氏两人吃饭。 看到阮家姐妹来,不禁愣了愣,和蔼地笑道:“怎么这时候来了?吃饭没?老婆子,去添两副碗筷。” “不了,村长爷爷,我们在家已经吃过了。”阮绵绵连忙阻止道:“这不,听说您爱吃萝卜,我觉得我的手艺不错,就拿些来给村长爷爷尝尝。” “你的手艺?”村长怀疑地看了眼阮绵绵,明显不信道:“你能有啥手艺?这萝卜还能做出花来?” 吴氏笑道:“别说啊,四丫头这萝卜花没做出来,倒是做出排骨来了,老头子,你闻闻这香味,真是香呢。” 村长脸一板道:“你咋能收四丫头她家的肉食呢?快让她拿回去。” 吴氏的笑容僵在那脸上。 阮绵绵忙道:“村长爷爷,是我一定要送的,您可别怪村长奶奶,对了,村长爷爷,我现在有钱呢。你别担心我们过不下去。” “你有钱?你哪来的钱?你家就分了两百斤的稻米你当我不知道?你该不会是沉央的束修钱用了吧?”村长脸色不好看了,不悦道:“四丫啊,虽然说现在你们自己当家了,有些小钱也有粮的,可是那钱是要给沉央念书的,你们可不能为了嘴而断了沉央的前途啊?” “村长爷爷您说哪去了啊?”阮绵绵哭笑不得道:“我们便是饿死也不能用了沉央的束修钱啊,我们真是有来钱的法子,而且以后天天吃肉都不嫌贵。” “尽胡说!”村长听不是用了束修钱才放下心来,不过对阮绵绵说的话还是不相信。 “村长爷爷您看,这是什么?” 阮绵绵见村长根本不相信她说的话,就把篮子里的香胰子拿了出来。 “这是啥?”村长接过闻了闻道:“这香味可真香,有股子桔子的味道,这是吃的糕点?” 村长正想掰开尝上一尝,阮绵绵吓得连忙阻止:“别啊,村长爷爷,这可不是点心,这是香胰子,跟皂角一样的作用。” “不是吃的啊?做得比糕点还香甜。”村长老脸一红,悻悻地把香胰子放在了桌上,漫不经心道:“这玩意是你做的?这能值多少钱?得卖一文钱吧?” 一文钱能买一个鸡蛋了,皂角在村里随便摘不要钱,所以村长觉得这一块香胰子能卖一文钱也算不错了,这还是因为香胰子闻起来好闻给出的价钱。 “一文可买不了。”阮绵绵笑着摇了摇头。 “一文还买不到?”村长瞪了她一眼:“不过是皂角里加了点香味,卖一文你还不满足?你还想卖多少?” 阮绵绵伸出一只手在村长面前晃了晃。 村长看一眼,惊道:“啥?五文?四丫啊,你是不是疯了啊?这就是皂角,你卖五文,哪个会买你的啊?那可是能买五个鸡蛋的。四丫啊,不是爷说你,你不能这么贪心啊,薄利多销知道么?就算是一文,你一天卖十块,这也有十文的进项,每天十文一个月就三百文,就算是村里的劳动力出去做工,一个月也不过五百文,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人不能太贪心啊。” 阮绵绵笑了笑:“村长爷爷,不是卖五文。” “不是五文就好。”村长点了点头,突然眼睛一突:“不是五文你伸出一手什么意思?难道你是说五十文不成?你疯了么?” 吴氏也愣住了,愣愣地看着阮绵绵干瘦的小手指。 村长直接就气得对阮蔓青道:“二丫啊,你是当姐的,你可不能就这么纵着四丫胡来啊!这香胰子是什么?就是洗衣服的皂角啊,你卖五文都不见得有人买,现在卖五十文这不是抢钱么?再说了哪个缺心眼的会买啊?就算卖出去一块了,那买的人买时不觉得,买回去后一定会后悔,还不找你们麻烦啊?听爷的,咱们乡下人可不作兴做骗人的勾当啊。你好好劝劝四丫吧。” 阮蔓青笑道:“村长爷爷,你放心,我们不会做丧良心的事,一定凭良心做事。您别生气,四丫说话不干脆,这香胰子也不是卖五十文,是卖五百文,二妹都跟人签好的合约了。” “不卖五十文就对了,就一块皂角哪能卖五十……啥……你说啥?你再说一遍,你卖多少?”村长吓得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把手中的汤都打翻了。 “哎呦,老头子,小心些,烫着没?”吴氏手忙脚乱的帮着擦了起来。 村长一把抢过了抹布:“你擦衣服就擦衣服,你拿抹布擦我脸作啥?”回过头瞪着阮绵绵:“四丫,二丫说的可是真的,这玩意真卖……卖……五百文一块?” “是的。”阮绵绵笑道。 “天啊。”村长一屁股做在了坑,喃喃:“这是谁这么人傻钱多没处去,居然花了五百文买一块香胰子啊?” 突然,村长跳了起来,激动道:“四丫,你说说,你快跟我说说,是哪个脑子有坑的人跟你订的合约?订了多少块啊?” “噗”阮绵绵笑了起来:“哎呦,村长爷爷,您这么说那个订货的,人家以后还能订么?” “你一块卖五百文,估计也就一回生意,怕什么的。”村长有些不好意,脸却板着道。 “不是一回生意,是长长久久,而且美人居的掌柜说了,现在一个月先订五百块,以后看情况再多订,签了一年的合约。” “五百块?五百文一块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啊,我这不是做梦吧?”村长现在梦幻般的神情,不敢置信地看着阮绵绵:“也就是说,你们姐弟成了有钱人了?” 阮绵绵憋着笑道:“二百两银子算什么有钱人?村长爷爷就这么点追求么?” “死丫头,居然笑话起你村长爷爷来了。”村长老脸一红,觉得自己太不淡定了,居然被二百五十两银子给吓着了,还不如两个丫头片子镇静。 吴氏也睁大了眼:“四丫头,你说的美人居可是镇上最大的胭脂铺啊?” “是的。” “哎呦,老头子,这下四丫头家可是发大财了。美人居的东西可都贵着呢,而且越贵越有人买!全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呢。啧啧啧,没想到这么一块小玩意居然这么值钱,这到底是啥做的啊?” 吴氏把玩着香胰子,越看越是喜欢。 村长脸一板道:“那是人家的传家秘方,你问这做什么?” 吴氏笑容一僵,有些下不来台。她也不是想打探什么,就是觉得卖这么贵,不知道是什么做的,随口问一下而已。 阮绵绵连忙圆场道:“说来这东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做的,只不过是我偶尔想到的,现在规模不大,等规模大了,少不得让咱们阮氏的族人一起参与进来,那时,村长奶奶想不知道这是啥做的都不行了。” 吴氏听了露出了笑容。 村长张大眼睛道:“你说啥?四丫头,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要把你家的秘方跟族里一起分享?” “也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不是分享,而是是族里的,不过我占大头,族里占小头。”阮绵绵说着把前世的股份制度给说了一遍。 这一说把村长说得激动不已,看向阮绵绵的目光里更是透着亲切与钦佩。 “好,好,好啊!真不愧是咱们阮家的人!四丫头,二丫头,我老头子代表阮氏族人谢谢你们了。你们都是咱阮家的好儿孙啊。” 村长想到以后阮氏族人将迎来飞黄腾达的一天,兴奋的脸都胀红了。 他一低头,穿上鞋:“四丫头,你这还有几块香胰子?你都卖给我,我拿去给几个族老看看。” “村长爷爷要还用买么?这就是送给您的。不过这事不急,现在不知道销路,先等一段时候再说,免得白高兴一番,不过我需要大量的鲜花,到时村长爷爷在村里找人帮着采,我按着一斤十文钱的价格给。我把要的品种跟村里人说一说,到时村里人就去山里采就是了,山里现在正是野花开放的时候,一天一人采个百来斤是没问题的。不过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这花可得是干净的花,不能参着杂草泥巴的,要是不符合我的要求的,那我可不要。” “这话你不说我也得说。”村长正色道:“给了村里人这么个挣钱的好机会,谁要是还动些歪心眼,我肯定不饶不过他们!” 吴氏看了阮绵绵:“四丫啊,这采了鲜花的钱是现给的么?” 村长不乐意道:“你说这话做什么?还怕四丫不给钱么?” 阮绵绵并不在意,笑道:“村长奶奶放心,这钱现给,称完就给。” 吴氏高兴了:“那行,我把咱们儿子媳妇都叫回来,明天就让他们回来采花。” 村长皱眉道:“叫他们回来做什么?他们不做工了?” “做工才几个钱?儿子们一个月才六百钱,媳妇们才四百钱,他们一人采一百斤,一个月的月钱四天就挣回来了,还在外面吃苦做什么?” 村长不悦道:“这花也有季节的,采完就没有了,还有四丫这做的香胰子也不用这么多花,要是回来了再回去就不好说了。” 吴氏想想也是,有些泄气。 阮绵绵道:“村长爷爷您不用担心,几位伯伯回来也好,以后咱们做大了,总是要人手的。用别人肯定不放心,还是自己家人放心啊。再说了我也不是只做香胰子,还有香膏,洗发膏,牙膏,口脂,香粉,这些东西我们姐妹就便是再长八只手也做不完了,几位伯伯,伯娘给别人做,不如给自己家做,是不是?至于工钱,到时定二两银子一个月,等做大了再分股份。” 吴氏一听笑得眼都见不到了,拍手说好。 村长也觉得浑身是劲,激动的真说好。 两人在吴氏热情的欢送下走出了村长的家。 姐妹俩心情很不错,不过魏家村的魏魁扬家气氛就不那么好了。 魏魁扬回到家一听他跟阮绵绵的婚约解除了,当时就跳脚了:“娘,你说什么?你说我跟那死丫头的婚约给解除了?你怎么能这么做啊?你怎么做这事之前没问问我呢!” 小常氏一听脸板了起来:“你啥意思?你这是怪娘了?不是你看那小贱人横不顺眼,竖不顺眼的么?我想尽了办法帮你解除了婚约人,你倒埋怨上我了?” 魏魁扬气恼道:“我怎么是埋怨你呢?你不知道,那丫头手里有好多的银子,你就算是要解除婚约也得等我把钱弄到手再解除啊。” “一个小丫头片子还能有多少钱?”小常氏不以为然道。 “有多少钱?我看至少能有一百两!” “啥?一百两?”小常氏豁得跳了起来:“你不是骗我的吧?” “我骗你做什么?你没见那死丫头买纸笔那眼不眨的样子,随便就买了小十两的东西,你说她手里没有一百两银子能有这底气?而且我听人说,她还去药店里卖东西了呢。弄不好在山里挖着了什么值钱的宝贝。” 小常氏一听怒了:“好你个阮四丫,你这个小贱人!有钱也不知道给婆母用,居然敢自己随便花!不行,我找她去!我得问她把钱要回来!” ------题外话------ 每天看到几块钱的订阅,每天都想弃文。我之所以坚持着,就是因为还有二十个读者在坚持天天追文。感谢你们的支持。我也会尽力坚持,也希望看盗版的不要将我所有的创作激情给磨灭了。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支持我的读者。但是,如果订阅还这么下去,我真不知道能坚持到什么时候。最后,再次感谢一如既往支持我的读者。 第八十二 章 有种让贾氏吃官司去 “等等,娘。”魏魁扬一把扯住了小常氏,冷着脸道:“你都退了亲了,还怎么开这口?” “退亲怎么啦?退亲老娘就不是她的长辈了?就不能问她要钱了?”小常氏脸一横,竖着眉毛道:“就算是退亲了,她也生是我们魏家的人,死是我们魏家的鬼!老娘问她要钱是看得起她!她有什么不乐意的?” “娘啊……”魏魁扬头疼的捏了捏眉:“退亲了就是退亲了,再去要钱就不好听了,到时乡亲们会说嘴的。” “他们敢!”小常氏趾高气扬道:“我儿子可是未来的状元郎!他们敢取笑老娘,以后他们就别想把田产挂在咱家的名下。” 魏魁扬爱听自己成状元郎的话,听到小常氏这么说,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的笑容,嘴里却假装慈善道:“虽然乡亲们不懂事,但咱们读书人讲究的是以德服人,哪能拿田税来要胁乡亲们呢?” 小常氏看向了魏魁扬,一脸的慈爱:“我儿就是善良。行了,到时我会斟酌着办的。现在我还是先去问那贱丫头要钱吧,免得被那小贱人用光了。居然敢把咱们魏家的钱这么乱花,真是反了她了!我得把钱早些要来,还能早些把你和澜儿的婚事筹办起来。你爹就这么一个侄女,你可不能亏待了人家。” 杜澜听到小常氏说起自己,露出又羞又喜的表情,怯生生的看着魏魁扬,娇滴滴地喊了声:“表哥。” 魏魁扬看向了杜澜,入目的是杜澜欲语还羞的神情,心头一热,声音里也透着暖昧:“表妹。” “表哥……”杜澜羞答答的又叫了声,暗中又向魏魁扬抛了个媚眼。 魏魁扬只觉下腹一热,嘶哑着嗓子又喊了声:“表妹。” 两人于是目光对上了,胶着在一起,一时间大有种海枯石烂此情不渝的感觉。 小常氏见了在一边笑道:“行了,我老婆子就不打扰你们年青人说话了,我给你们做饭去。” 小常氏出门时一把把看得目瞪口呆的魏钏箜给拽走了。 等小常氏与魏钏箜一走,魏魁扬再也忍不住了,一个大步跨到了杜澜的面前,大手握住了杜澜的手,深情款款道:“表妹……” “表哥……”杜澜趁势扑到了魏魁扬的怀里。 “表妹……”魏魁扬一把抱起了杜澜,往里屋走去。 不一会里屋传来一道道男子的粗喘,女子的娇呼,还有床晃动的声音。 屋外,小常氏听了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对魏钏箜道:“等你哥中了秀才后,就把你表姐与你哥的婚事办了,估计那会你表姐的肚子里也该有我们魏家的金孙了。到那时,咱们把你哥的状元宴与满月宴一起办,让村里人好好的羡慕羡慕。对了,一会吃完饭,你也去找黑荇说说话,别一天到晚就在家里闷着。我听你哥说了黑荇那小子读书读得好着呢,跟你哥不相上下,你可得好好把握着,到时你就也是状元夫人了。” “娘……”魏钏箜娇羞道:“荇哥说让我没事别去找他,免得让村里看到了坏了我的名声。” 小常氏满意地笑道:“这小子倒是个疼媳妇的,以后你有福了。不过男人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想你去看他的,别听他的,你吃过饭就去找他,给他一个惊喜,他才会更加的宠爱你。” “真的么?” “那是,要不然当初你爹怎么被娘迷得神魂颠倒?对了,我看魏成家那小贱人总是跟黑荇粘粘乎乎的,你可得当心点,别让那小贱人钻了你的空子。知道么?” “什么?魏盈那小贱人竟然敢勾引我相公?不行,我得去找她。”魏钏箜一改刚才娇羞的模样,变得面目狰狞,气冲冲的就要往外走。 “哎呀,你给我回来,我的亲闺女啊,你怎么就这么冲动呢?怎么不长点脑子呢?”小常氏一把拽住了魏钏箜,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么冒冒然冲去了,你能拿魏家小贱人怎么样?有道是抓奸在床,捉贼拿赃,你抓到两人在床上了么?要是魏家小贱人死不承认,你怎么办?没的让黑荇对你产生不好的想法,两人还有了隔阂。” “那怎么办呢?难道我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小贱人勾引我相公?”魏钏箜气恨的直跺脚。 “你啊,就是这么性子急,一点不象你娘我!”小常氏点了点魏钏箜的额头:“娘这不是教你嘛?” “娘,你快说,我该怎么讨好荇哥?”魏钏箜扯着小常氏的手就撒起了娇来。 “你啊,真是冤孽!”小常氏慈爱的看着魏钏箜,越看自己的闺女越喜欢,没办法,这闺女长得真象她年轻的时候了。让她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这闺女,仿佛闺女过得越好,就代表她也越好般。 她这一儿一女,其实在她的心里女儿才是占大头的,女儿是用来圆她的一个梦的。儿子只是个依靠罢了。 她压低声音道:“男人啊到了年纪都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所以外面的女人这么一勾引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但狐狸精就是狐狸精,玩玩也就算了,不能娶回来的,所以魏家那小贱人愿意勾搭黑荇,就让她勾去!” “那怎么成?”魏钏箜急得直跺脚:“要是荇哥被魏盈那小贱人勾得迷了心窍,我可怎么办?” “你别急啊,我这不是往下说着么?你别忘了,你才是和黑荇有婚约的,黑荇再跟小贱人瞎混能娶了她?不过是玩个新鲜而已。 这女人啊就跟水果似的,同样的葡萄,你是喜欢吃新鲜的还是隔夜的?魏家小贱人都被黑荇玩残了,都是不知道隔了几夜的葡萄了,黑荇吃多了就腻了。这事你就睁一眼闭一眼,你越管黑荇就会越来劲,不管的话,等他自个厌了就自然回到你身边了。你看你爹在外面玩了多少女人,最后不还得回家来?” 魏钏箜想了想,又不甘道:“那难道我就跟娘一样,天天在家里等着爹回来?我可不要这样,我的相公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小常氏被刺得脸色一僵,不过到底是自己的亲闺女,也不能生气。 只了瞥了眼魏钏箜,幽怨道:“我好好教你,你倒刺起我来了。” “娘,我不是有意的,你原谅我吧。”魏钏箜连忙撒娇讨饶。 小常氏这才一笑道:“我还能生你的气?你说的没错,是娘没本事抓不住你爹的心。不过你比娘强,你长得比娘年青时可好看一百倍,只要你拿出手段来,不怕黑荇不一心一意的待你。” “那娘快说,我怎么拿出手段来?” “这男人啊就是贱骨头,你得让他看得着吃不着!娘告诉你,你和黑荇亲亲摸摸都行,但决不能把自己交给他,这样他才会跟猫抓心似的一心想着你,知道么?” “可是表姐不是还跟大哥那样了么?大哥不是也很喜欢表姐吗?” “黑荇能跟你大哥比么?你大哥就是个正人君子,自然是很有担当的。便是预先洞房了,将来也会对你表姐负责的。而且你表姐也是个贤慧的,她说了,以后要是有高官之女看上你大哥,她就会自降为妾,你说她这么大度,你大哥怎么会不喜欢她啊?别说你大哥了,就是我听了都想疼她,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啊。” “噢,那我也跟荇黑这么说,他和他娘一定也会高兴的。”魏钏箜自以为学了一招道。 “胡说八道”小常氏一听脸都黑了,用力戳着魏钏箜的额头:“你傻啊?你好不容易当了状元娘子,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凭什么让给外面的狐狸精?你就是死也得占着那个名份,知道不?” “可是不是娘说大哥和你喜欢表姐这样说么?” “你表姐是你表姐,你是你,你表姐是我媳妇,你是我闺女,能一样么?”小常氏道:“你就听娘的,一会娘会给你一本册子看,你好好学学,女人其实不用把身子交给男人也能让男人开心的,只要黑荇有了比较,知道了你的好处,以后还会理魏家小贱人么?” “那娘现在就把册子给我看吧,正好你做好饭还得有一会呢。”魏钏箜喜出望外道。 “行,真是女生外向!”小常氏一副气不过的样子,眉眼之间却全是宠溺之色。 直到小常氏做完饭,三请四请,魏魁扬兄妹还有杜澜才各自的屋里走了出来。 魏魁扬一脸纵欲后的魇足,还特别温柔地扶着一副娇羞无力的杜澜,温情款款道:“表妹,是不是累着你了?” “还不是你太厉害了?”杜澜娇滴滴的白了魏魁扬一眼。 魏魁扬立刻露出了得意之色,看向杜澜的眼神更加的柔情似水,十分体贴道:“以后纳了小的进门,就不会让你这么辛苦了。” 杜澜的脸一白,嘴上却道:“还是表哥心疼我。” 魏钏箜则满脸通红,眼睛里透着一股子水汪汪媚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吃过饭,魏魁扬放下碗对小常氏道:“娘,我去找阮四丫好好谈谈,一会就回来。” 小常氏笑眯眯道:“好,去吧,别忘了把钱拿回来,噢,还有那五十五两的欠条。” “欠条?什么欠条?”魏魁扬还不知道欠条的事,不禁愣了愣。 小常氏脸一僵,有些害怕的看着魏魁扬。 杜澜眼闪了闪,娇滴滴道:“表哥,你别怪舅母,舅母也是为了让我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名份,才去退亲的,哪知道阮四丫那么狡诈,竟然逼着舅母写了欠条才答应退亲。舅母是为了我才……才……” 杜澜说着垂下头,眼泪扑哧扑哧地往下掉了。 刚从杜澜身上爬起来的魏魁扬顿时心疼了,脸色稍霁道:“你也别自责了,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阮四丫太不懂事!以后进了门后,你还得好好管教她一番,免得她丢我的脸。” 杜澜抹泪的手微顿,却乖巧地应道:“表哥放心,我一定会好好教导她一番,不让她给你丢脸,不过……” 魏魁扬正欣慰之时,听到杜澜转折的口吻,不禁脸一沉:“不过什么?” “阮四丫毕竟是乡下长大的,又没读过书,性子有些野,连舅母也敢打,我怕管不住她呢!” “什么?她竟然敢打娘?简直是岂有此理!”魏魁扬勃然大怒:“我这就去找她,好好问问她,她家到底是怎么教她的?竟然连婆母也敢打!她到底还想不想进门了!要不是为了阮家这么些年的恩情,我怎么可能纳她这样粗鄙的人为妾呢!真是气死我了!” 小常氏心疼道:“哎呦,扬儿,快别生气了,为了这么个贱货把自己个气坏了怎么办?你是瓷器,她是瓦砾,你可跟她碰不得啊。不过是个女人,你纳了回来,不喜欢就扔在一边,反正家里这么多活计也需要人来做。你要是喜欢的话,就灌上绝子汤,给她养老送终,也算是报答了阮家这么多年的恩情了。” 魏魁扬听了才好过一些,脸上露出笑容道:“娘说的没错,看她虽然性情不好,长得不好看,但倒是个有福的,进趟山就挣了这么多的钱。以后她要是识趣,经常上山挣钱贴补家用,侍候好娘与表妹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也未尝不能容忍她,到时给她一间屋子,养她到老便是。” “我儿就是仁善啊。阮四丫能得你这样的夫君真是祖宗积了八辈子德了。”小常氏一脸与有荣焉的样子看着魏魁扬,怎么看都觉得自己的儿子真是个大善人。 “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居然有魏魁扬这样的未婚夫!”阮绵绵与阮蔓青回家的路上,阮蔓青问起镇上的事,阮绵绵说到魏魁扬兄妹的事就一肚子气。 阮蔓青也一脸的愤怒之色:“这魏家简直就是忘恩负义的小人。” “谁说不是!明儿让村长爷爷带着人去告状去,免得以后魏家人没皮没脸的眼前晃悠,晃得我心烦。” “不至于吧?”阮蔓青怀疑道:“今天儿个小常氏都写了欠条了,他们躲着咱们还来不及呢,他们还敢来闹腾?” “钱帛动人心!魏家又都是没下限的,很难说。”阮绵绵想到魏家人的嘴脸就一阵恶心。 阮蔓青一听急了:“那明天一早我就去找村长爷爷,他们纠缠上门,到时弄坏了你的名声。” “嗯。” 阮绵绵应了声,推开了门。 才一推开门,小包子正往外冲,看到姐妹俩就哭了起来:“大姐,二姐,奶把我的笔墨纸砚,还有买的布全拿走了。” “什么?那你有没有受伤啊?”阮蔓青一惊,蹲下来打量着小包子。 只见小包子半边脸都肿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都扯破了。 “是谁打你了?”阮绵绵将小包子的裤腿卷了起来,看到小包子膝盖上都流血了,脸阴沉的能下出雨来。 “是奶,奶要抢东西,我不让,奶就打我。” “走,进屋,姐给你上药去。”阮蔓青轻叹了声,拽着小包子往里走。 小包子一把揪住了门楣“不,我不上药,我要去找村长爷爷,我要问问村长爷爷,为啥都分了家了,奶还能到咱家拿东西。” 阮绵绵眼闪了闪道:“贾氏呢?贾氏在哪里,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朱氏抢东西?” “娘……”小包子眼中闪过一道黯色,蔫蔫道:“是娘把奶带来拿东西的,娘还帮着奶打我,我的膝盖就是娘推的。娘说我阻止奶拿东西就是对奶不孝顺。” 阮绵绵眼一眯,眼中闪过一道戾色,拔腿就往里去。 “二妹,你做什么?你想干嘛?那可是咱们亲娘,你不能做错事啊!”阮蔓青一看不好,连忙拽住了阮绵绵。 “放手!”阮绵绵回头看向了阮蔓青,冷冷道:“她拿镰刀时想没想过是我的亲娘,她砍你时想没想过她是你的亲娘,她推小沉央时想没想过她是沉央的亲娘?她让朱氏来拿走我们的东西时,想没想过是我们的亲娘?她把排骨都放自己和秦莲儿的碗里时,有没有想过她是谁的亲娘? 亲娘?这种亲娘有还不如没有!” 阮蔓青大惊失色:“你……你……你想做什么?你不会想弑母吧?二妹,你冷静一下,冷静一下啊。” “我冷静不了。”阮绵绵虽然说冷静不了,但声音却平静的诡异。让阮蔓青身上泛起了丝丝的寒意。 “姐,你别担心,我只是把她赶出去,不会杀她的。” “噢。”阮蔓青点了点头,随后又急道:“你把娘赶出去那娘怎么活啊?二妹!我求求……” “姐,你如果不怕伤了咱们姐妹情就替贾氏求情吧。”阮绵绵眸色如冰,仿佛与秋夜寒霜融合,全无半点温情。 这样的阮绵绵让阮蔓青害怕,阮蔓青瑟缩了下,欲言又止。 阮绵绵看了眼阮蔓青,拔脚往里走。 这时小包子拽住了阮绵绵的衣服:“二姐,不用进去了,娘跟着奶回去了。” “嗤,她倒跑得快!”阮绵绵嗤之以鼻,然后拉着小包子的手道:“走,咱们去找村长爷爷主持公道去。” 阮绵绵与小包子就往外走。 “二妹,沉央……”阮蔓青跌跌撞撞的追着:“都是一家人,好好说。娘毕竟是娘,她也是没办法,你要是把她赶回陈家去,那不是断了她的活路么?你们等等我……” 阮绵绵充耳不闻,只是拉着小包子往村长家里走。 她现在不想和阮蔓青说话,她心里正生气着呢。 看在阮蔓青的面子上,她对贾氏是一忍再忍,甚至连贾氏想动手杀她的仇也忍了下来。 她以为贾氏会心里有些数,就算是再不甘心也会夹着尾巴做一阵子人。哪知道这转眼间就给她来了这么一手! 贾氏真当她不敢对付她么?真当阮蔓青的面子够她这么一次又一次的挥霍么? 村长家里,吴氏正与村长说着香胰子的事,越说越高兴,越说越觉得生活有了奔头,老两口开心的拿起了一盅酒喝了起来。 村长正美滋滋的抿了一口,就听到院外传来拍门声。 吴氏嘀咕道:“这是谁啊?拍门拍得这么急?连口饭都不让吃的消停。” “你咕嘀有啥用?快去开门不就知道了?”村长瞪了她一眼道:“这么急,许是哪家有急事呗。你去开门,我把衣服穿上。” “连个饭也吃不安稳,当了个破村长好处没有,事倒挺多。” 吴氏穿着鞋一面抱怨一面往外走。 等吴氏打开门,看到是阮绵绵与小包子后,惊了惊:“四丫怎么回来了?是不是落东西了?” “不是!村长奶奶……”阮绵绵戏精上身,眼圈一下红了起来。 “哎呦,这是怎么了?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好端端的怎么才一会就哭了起来?这是谁让你受委屈了?别哭了,快跟奶说,奶为你做主。” 吴氏正喜欢着阮绵绵呢,见阮绵绵这么一哭,心都疼了。 “是……是……朱氏……” 吴氏一听是朱氏,脸色就难看了:“朱氏那老东西又出什么妖蛾子了?这不是分家了么?怎么还不消停?” “在外面得得啥,还不快进来?”村长在里面听到动静,怒道。 “对,对,对,四丫,先别哭了,快进屋,进屋再说,你放心,我和你村长爷爷一定为你们作主。咱们阮家的人不能让外姓人欺负了去。” 阮绵绵带着小包子走进屋里,村长看到小包子脸上的伤,脸都黑了。 “这是朱氏打的?” “脸上是朱氏打的,膝盖上是贾氏推的,贾氏还带着朱氏把我今天买的布,肉全都搬走了。”阮绵绵将小包子血淋淋的膝盖露给村长看。 村长豁得一下站了起来,铁青着脸道:“看贾氏平日里个窝囊的,没想到打起孩子来真是敢下狠手,先是四丫,后是二丫,现在又是沉央,这贾氏是想做什么?是想绝了阮二叔家的种么?还带着朱氏抢三孩子的东西,给她脸了!走,去老宅!老婆子,你去把族老都找上,顺便把我那几个侄子都叫上。” “哎,好。老头子你也当心点。” “行了,啰嗦啥?还不快去!”村长皱着眉道。 吴氏急急的出去了,出门正好碰上匆匆赶来的阮蔓青,看到吴氏,阮蔓青一把拽住:“村长奶奶,可看到我二妹与小弟?” “在屋里呢,你快去吧。” “噢……”阮蔓青正往里走,看吴氏往外去,忙问:“村长奶奶您这是去哪?” “去找人给你们撑腰。” “啊?”阮蔓青一惊连忙冲进了屋:“村长爷爷,你等等,你听我说。” “大姐!”阮绵绵冷眼制止了阮蔓青:“你要孝顺是你的事,但是不能因为你要孝顺就阻止我们讨回公道。你愿意忍受贾氏的无情,那我们只能赞你一声孝顺,但是你不要强制我们跟你一样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可以忍受贾氏的胡作非为,我却忍受不了!对不起,睚眦必报才是我的本性,如果你看不惯,那就别看吧。” “你……”阮蔓青脸色惨白地看着阮绵绵,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妹妹一般。二妹从来都是叫她姐的,现在叫她大姐,是不是说心里对她失望了? 她不要二妹对她失望,也不要二妹不再亲近她。 可是就让她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亲娘被赶回陈家过那种苦日子,而她却吃香喝辣的,她怎么忍心呢? 半晌,她脸色苍白嗫嚅道:“她是咱们亲娘啊,你这么做不是逼她去死么?” 阮绵绵面无表情道:“大姐你说错了,没有人逼她,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何况也不是我赶她,我是让她去朱氏面前尽孝呢。贾氏可是村里数一数二的孝顺媳妇,她回朱氏身边尽孝难道不对么?怎么就能我把她赶走了呢?要不,你一会问问贾氏,她到底是想自己享福呢,还是愿意在朱氏面前尽孝?” “不……不是……”阮蔓青不知道怎么解释了,她嘴笨不如阮绵绵会说,但不代表她笨。 她知道阮绵绵所说的话,只要一出口,贾氏就算是想跟着她们回去住,也不敢回去了。 因为贾氏在村里人面前可是孝顺的典范,要是她选择跟他们回去住,岂不是说她不愿意孝顺朱氏么? 一个童养媳不愿意孝顺自己的婆母,那贾氏还有活路么? 贾氏留在陈家被朱氏搓磨死,跟着姐弟三回去就会被村民的舆论给逼死。 一个是慢慢死,一个是立刻死。 总之,贾氏就是逃不过去一个死字! “二妹……你咋这么心狠呢……呜呜……那是咱娘啊……”阮蔓青痛苦的看着阮绵绵,眼里充满了乞求。 阮绵绵定定地看着她,眼里没有一点的波动。 心狠?比起贾氏这个渣娘来,她只觉得她太善良了。换她前世的作风,贾氏都能死上八百回了。 “沉央……”阮蔓青见阮绵绵不为所动,于是把求情的目光看向了小包子。 小包子虽然心疼阮蔓青,但是他实在不愿意与贾氏再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何况他二姐不喜欢贾氏,他也不想二姐不开心。于是他狠着心别开了头。 阮蔓青的心一下沉了下去,突然大笑大哭:“哈哈哈……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哈哈……你们都是对的……呜呜……我错了……我怎么有这么两个没良心的弟妹啊……呜呜……你们这么狠心地对待亲生的娘……你们就不怕天打雷劈么……呜呜……” “大姐!”阮绵绵眼中冷光乍现,犀利如刀的射向了阮蔓青,一字一顿道:“你想怎么诅咒我,我都不在意!可是不要牵扯着沉央!既然你这么孝顺,那么你就去和贾氏一起过吧!” “你……”阮蔓青的哭笑声戛然而止,不敢置地盯着阮绵绵:“你……你说什么?你不要我了?” 阮绵绵抿了抿唇,不说话。 村长看了,叹了口气道:“四丫,走,咱们先去陈家吧,你和二丫的事以后再说。” “嗯。” 阮绵绵点了点头,跟着村长往外走。 等三人走出去,阮蔓青跟身体里被抽掉了力气般瘫在了地上。 她将失神地看着天空,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为什么……老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啊!” 最后一句她是呐喊出来的,喊完后,她抱着头就痛哭起来。 “四丫,你别怪二丫。”村长见阮绵绵虎着脸不高兴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贾氏对你不好,但你还有二丫这个姐姐照顾着,所以你可以不在意贾氏。二丫不一样,她心里苦,她从出生就没有得到一点的母爱,却还要承担起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她努力做好每一件事,就是为了得到贾氏的认可。希望得到贾氏的关注。 贾氏就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只是贾氏……唉……作孽啊……” 村长想到贾氏的为人,叹息着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看不透贾氏这人。 他这一辈子半截都快入土的人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就是没见过贾氏这样的。 村里也有当娘心狠的,可是再心狠,那也是有原因的,要不是不是亲生的,要不就是特别偏爱别的孩子,可是姐弟三明明都是贾氏亲生的,贾氏却都一视同仁的心狠手辣。 本以为贾氏只对二丫与四丫能下得去毒手,沉央毕竟是贾氏依靠,贾氏怎么着也得有些慈母心肠。 哪知道贾氏却对沉央也能下狠手。 看沉央鲜血直流的膝盖,他都看得心疼,真不知道贾氏是怎么下得去这手的。 很快就来到了阮家的老宅子,正好碰上了几个族老和一帮子阮姓子弟。 族老与阮姓子弟听到吴氏所言,都气愤得不得了。 这都分了家了,还进门抢东西,那不是打他们阮家人的脸么?不把他们阮家人放在眼里么? “村长,不能让他们这么欺负咱们阮姓人!” “对,这事咱们一定要跟他们好好说道说道!” “朱氏要是再这样,就把她们赶出村去!” “说得没错,不能让这毒妇再呆在这里祸害人了!” 众人七嘴八舌,义愤填膺。 村长板着脸道:“行了,这事我有数,你们就别瞎得得了。赶出村去?你们让沉央以后怎么办?对继奶赶尽杀绝,好听么?就算要赶也得秦林来赶!得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进去再说。” 见村长发话了,小辈们自然不敢多说了。 阮小二就用力拍起了大门,把大门拍得砰砰的直响。 里面静得跟坟墓一样,明显就是不想理他们。 村长脸沉了沉道:“再拍,用力拍,手不行,用砖头。” “好勒!” 几人捡来了砖头,拼命的砸起了门来。 里面还是无声无息,阮绵绵想着定然是朱氏觉得反正马上要搬家了,这门砸坏了也跟她没有关系,所以她也不心疼。 砸了一会,阮小二手上没劲了,回头道:“村长,这砖门砸估计不行,里面都跟死绝了似的,根本不来开门,要不咱们把门砸开吧?” 村长冷着脸看向了族老。 族老互相看了眼,才缓缓点头道:“那就砸开吧。” 得了族老们的同意,阮小二他们就不管气,找了根腿那般粗的木栓子五六个人扶着就开始撞门了。 “嘿呦伙!撞!” “嘿呦伙!撞!” 众人喊着口号,同心协力,很快就把门给撞的摇摇欲坠了。 阮家的门是好门,是最好的樟木门,本来是撞不开的。 不过现在的墙壁是用石头与黑灰浇在一起的砌成的,不象后世是用水泥浇的,所以并不结实。 用来锁门的门环子,就是把两根圆铁环浇在门两边的墙里,等关上门,把粗门栓子往铁环里一塞,就能栓住门了。 几个大汉这么一撞门,撞开的不是门,而是把需求埋在墙里面的半个铁环给撞松散了。 所以门撞开后,两扇门整个就倒了下去,顿时就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飞毛尘土之后,传来朱氏杀猪般的尖叫声:“救命啊,快救命啊,有强盗啊!抢劫啦!杀人啦,杀人啦。” 朱氏的声音又尖又细,一下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远处无数的灯火都点了起来,几乎是马上就响起了纷乱的脚步声。 农村不象是现代的人比较冷漠,基本上一家有难,百家相帮的。 附近的一些村民早就跑来了,不过看到是村长在让人砸门才没出声。 “行了,朱氏,你号个啥?要号等陈老头死了再号!”村长正生着气,说话就不好听了。 朱氏一听,这才还得了?欺负上门了还咒她老头子死? 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哭天呛地起来:“哎呦,这日子没法过了,村长带着人光天化日的进门抢劫,还咒我家要死人!天啊,我可怎么活啊?老天啊,你把我收了去吧!” 村长也知道自己失言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要不是朱氏不开门,他至于这么说么? 大族老年纪最大,他不怕朱氏撒泼:“朱氏,你也别撒泼,我来问你,我们敲了半天门,你为什么不开门?” “黑天瞎伙的,我哪知道是谁啊?你们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万一是强盗呢?”朱氏脸一横道。 “强盗?”大族长冷笑道:“我们阮家村这么多年来都是平安无事的,哪来的强盗?我看你是心里有鬼不敢开门吧!” “大族老,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怎么就心里有鬼的?这天黑睡觉,没听到还不行么?” “一会说怕强盗,一会说睡着了没听到,朱氏你的嘴里还有句实话么?行了,这些都不管了,我现在问你,你今天是不是去过祠堂?” “今天啊?我想想!”朱氏耍赖道:“去了又怎么样?没去又怎么样?” “朱氏!”村长怒了:“别给脸不要脸!你现在把从阮家姐弟手中抢走的东西给我马上交出来,然后当着众人的面跟姐弟道歉,并答应以后再也不去抢东西了,那这次的事就算了,如果你还执迷不悟的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朱氏豁得一下跳了起来:“村长,你分家就分家了,你把我们陈家的宅子收了就收了,把地抢了也抢了,谁让我家老头子死的早,我们孤儿寡母没有人撑腰呢?可是阮家姐弟是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一把屎一把尿带大的,我就算是不是亲奶,也是有养恩的。 我这个当祖母的拿他们点不值钱东西怎么算是抢?村长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你以为你带着这么多人打上门来我就怕你不成么?行啊,你倒是打我啊?你要不敢打,你就是王八蛋!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告官去!你一个村长明火执仗的抢上门来,你还有理不成!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去了!” 村长气得嘴唇直哆嗦。 阮绵绵微挑了挑眉,眼看向了一边微启的窗户,冷冷一笑。 这番话可不象是朱氏嘴里能说出来的,想来是秦青云,她的好三叔教的。 真是好三叔,吃着阮家的,用着阮家的,拿着阮家的钱念了这么多年的书,没考上功名倒是知道用来对付阮家的子孙了。 阮绵绵突然就号啕大哭起来:“爷啊,爷啊,你怎么就死了呢?不是昨天你还活着么?今天怎么就死了呢?是不是叔叔伯伯给你气受把你给气死了啊?爷啊,你死的好惨啊……” 朱氏听了脸上横肉直跳,对着阮绵绵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阮四丫,你这个小贱人,你这个满嘴喷粪的下贱货!你敢诅咒我家老头子,老娘打死你!” 朱氏拿起了一把笤帚就要往阮绵绵身上招呼。 阮绵绵灵活的躲在了村长的身后,露出一个头委屈道:“奶,你怎么打我呢?不是你说爷死了么?我哪是诅咒爷啊?” “放屁,我什么时侯说你爷死了?你这个烂舌根的破烂货!” “不是你刚才跟村长说爷死的早,你们孤儿寡母没有人撑腰么?不是说爷是说谁?” “老娘说的是你那死鬼亲爷!” “噢,奶,你对我亲爷真好,都这么久了还记着亲爷爷呢,要是我亲爷知道你是这么重情义的,就算是当鬼了也会感激你的,会天天晚上来找你的。” “你……”朱氏气得直跳脚,想打阮绵绵却被众人拦得死死的。 “哈哈哈……”众人大笑道:“哎呦,朱氏,没想到你人在曹营身在汉,居然天天想着的是你前夫啊。” “朱氏,你这么舍不得你前夫,陈老头可知道不?” “哎呦,陈老头,你快出来啊,你别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藏家里,你老婆子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咋还这么心大呢?” “什么叫绿帽子?人家叫夫妻情深,陈老头最多也是个后来穿破鞋的。破鞋好啊,不捂脚。” “你们……你们……你们再胡说,我杀了你们!”朱氏听他们说得越来越不象话,拿起了笤帚就扑向了那些人。 只是说这话的都是青壮年,哪能让朱氏给打着,灵活的让开了,嘴里不干不净的话却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把朱氏气得笤帚一扔,对着村长就号了起来:“村长,你看看,你看看这帮兔崽子,你就不管管么?你就由着他们这么满嘴放屁毁我清白么?” 村长淡淡道:“他们说错啥了?秦林不是你前夫?陈老头不是你后夫?刚才不是你说想秦林的么?” “你……”朱氏呆了呆,呼天呛地的哭了起来。 “够了!”陈老头铁青着脸走了出来,看了眼村长道:“村长,你不就是想来要东西的么?今儿个我把话放在这里了,想要东西?没门!” “陈老壮!你这是想跟村里人过不去了么?”村长也怒了。 陈老壮阴沉一笑:“村长这话说的,我咋是跟村里人过不去了?难道当长辈接受了晚辈的孝敬还犯了天理不成?” 朱氏见有人帮了,也跳了起来:“没错,孝敬长辈难道不应该么?” 村长冷笑道:“孝敬是没错,但你们问问自己的良心,这些东西是孝敬你们的么?明明是你们抢的,还敢说是孝敬的,你们还有没有脸?” 朱氏尖叫道:“村长,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抢了,你不能红口白牙的污蔑我们吧?你们这帮子人可都是有儿有女有孙的人,要是哪个孙子孙女都跟阮家姐弟似的,你们不怕没有人养老送终么?” 围观上来的村民一听议论纷纷了。 虽然朱氏对阮家姐弟不好,但是村里人根深蒂固就是长辈就算做的再错,当子孙的也不能把长辈当仇人。 不过是拿了些东西,阮绵绵就带着村长一帮子上来闹事,还把门给撞开了,这怎么说有点过份了。 要是家里的晚辈有样学样,他们以后靠谁养老去? 看到自己的话起到了作用了,朱氏脸上露出了一道阴险的笑容。 陈老汉也笑了起来了。 阮绵绵柔柔道:“爷爷奶奶,本来那些布匹是因为我们姐弟三实在没衣可穿,才买来做衣服的。里面不但有我们自己的还有爷奶和娘你们三个的,既然你们都要就要了吧。就当我们孝顺你们的,可是里面还有一百两银子,还请您还给我们,那可是美人居的掌柜借我给的。我要是不还可是要吃官司的。” “啥?一百两银子?朱氏疯了么?拿了阮家姐弟布就算了,还拿了一百两银子?这再孝顺也没有让子孙拿一百两银子孝顺的啊。” “是啊,朱氏也太狠了,这一百两银子也不是阮家姐弟的,是人家借的,这不是要逼着姐弟三去死么?” “还有,你们看阮家姐弟穿得都跟叫花子似的,朱氏居然把他们做衣服的布匹也抢走了,这也太贪心了吧!” “又不是没给他们买,他们还吃相这么难看,怪不得村长要带人来砸门呢,要我说,该!” “村长带人砸门是为了一百两银子好么?没听四丫说了么?要是不还要吃官司的。” “朱氏,陈老头,快把银子还给四丫吧。” “对啊,快还出来吧,你们不能这么狠心,把四丫逼上绝路吧?” “不拿出来,咱们就搜屋!” “对,搜屋!” 村民们见好说歹说,朱氏陈老壮就是不松口,顿时都急了,竟然就往里面冲了。 朱氏急得大叫:“不许搜,不许搜,要搜你们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陈老壮一把揪出躲在暗处的贾氏,黑着脸道:“布,东西都是贾氏拿来的,我们没看到钱,要是四丫一定要说有钱的话,那就是贾氏拿的,问贾氏要吧!贾氏不给就让贾氏吃官司去!” 贾氏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等她爬起来看到了阮绵绵,连滚带爬扑向阮绵绵,哭道:“四丫啊,做事要有良心啊,我没拿你的钱啊,你不能害我啊!我知道我那时脑子糊涂拿镰刀砍你,可是你不能这么报复我啊……呜呜……” ------题外话------ 感谢qr2012w88665的月票,感谢随缘的我送的月票与评价票,么么哒。 第八十三章 终于把贾氏给甩了 贾氏这么一说,众乡亲都愣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阮绵绵。 要说朱氏陈老壮抢了阮绵绵姐弟的东西和钱,这大家都信,毕竟陈家一家子这么多年的做派在那里,村里哪个心里没有点数? 但要说贾氏抢东西,大家都有些不信的。 贾氏是谁? 贾氏可是阮家姐弟的亲娘啊,这亲娘还能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人贾氏可说了,只拿了布和东西,没拿钱,而且这些东西还是阮绵绵让送去的。想相信阮绵绵吧,这村里谁不知道贾氏是童养媳,朱氏根本不把她当人看。现在贾氏跟着儿女过,虽然穷了点,但到底没有人管着,也算是老鼠跌进了白米囤过上了好日子。 贾氏心要不向着儿女,还把家里的东西不经儿女同意就送给朱氏,那贾氏不是犯贱么?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吧? 可是要是相信了贾氏的话,那岂不是说这一切都是阮四丫弄出来的事? 这么一想,难道真是阮绵绵为了报复贾氏之前拿镰刀砍她,而给贾氏挖的坑? 真是细思极恐。 众人看向阮绵绵的目光就充满了戒备,一个连亲娘都能算计的人,还算是人么?说不得哪天得罪了她,把他们也算计了。 村长的眉微皱了皱,目光如刀尖般射向了贾氏。 阮绵绵是什么样的人,如果说之前村长还不能说比较了解,但经过今晚阮绵绵说起香胰子的事后,村长对阮绵绵的胸襟早就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别说是阮绵绵了,就算是他,如果有这么个生钱的买卖,他都不可能就这么白白的给了族人。 可偏偏这个从小食糠咽菜连衣服都没一件整的小丫头片子却毫不在意的给了出去。 试想,这么视金钱如粪土的女娃子,能为了一百两银子而设计自己的亲娘么?再说了,阮绵绵能对族长都这么照应,还能害自己的亲娘? 得亏阮绵绵没听到村长的心声,否则一定会给村长一个响亮的回答:是! 因为村长不了解世上有一种各色叫阮绵绵式各色。 前世了解阮绵绵的人都知道,阮绵绵看上的人,那人想不飞黄腾达都不行,阮绵绵要厌恶的人,那么那人连活下去都是奢侈。 本来这个计就是针对陈家设的,哪知道贾氏自己愿意帮陈家顶锅,顶锅就顶锅了,还反咬了她一口。 既然贾氏这么愿意帮着陈家算计她,那她为什么不成全贾氏呢? 阮绵绵冷冷一笑,没想到贾氏还处处给她惊喜。她只是想逼着陈家吐血,贾氏却反过来给了她一刀。 这一刀真是戳得准啊!换了原主一定被戳得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惜,现在不是原主,芯子是她了。 这时阮蔓青匆匆的赶了过来,听到众人的窃窃私语,顿时脸都白了。 不,不行,她绝不能让二妹陷害亲娘的名声给传了出去,这样二妹就毁了! 她一个箭步冲到了贾氏的面前,对着贾氏就跪了下去:“娘,求求你,你布拿了就拿了,那钱你让奶拿出来吧!那可是别人给二妹的钱啊,要是还不出来,二妹要做牢的啊?” 贾氏哭了起来:“二丫啊,你这是做什么?难道你就认为娘是偷闺女钱的贼么?那钱我可真没见着啊,你也不想想,你二妹从小到大连个村都没出过,怎么可能去了趟镇子就有人给了她一百两银子? 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不是一文啊,人家凭什么给她啊?二丫啊,你可是娘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你不能学着你二妹一样把娘往死里逼啊,呜呜……我怎么这么命苦啊,这一辈子就生了三个孩子,一个个不把我当人看……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娘……求求你……求求你……你放过二妹吧……”阮蔓青肝肠寸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是她亲娘,一边是她的亲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求我?”贾氏幽幽道:“你真是我的好女儿,求着我承认偷了别人的钱!二丫,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让我怎么活啊?” 阮蔓青痛苦不堪,哭得几乎断气。 阮绵绵目光怜悯地看向了她,心中轻叹。这个姐姐,真是让她不知道如何是好。被贾氏教得太愚孝,太懦弱了。 几乎是另一个贾氏的翻版,不,只能说贾氏表露出来的翻版。 贾氏! 阮绵绵看向贾氏的目光一沉,不得不说,她对贾氏越来越得刮目相看了。 别看贾氏刚才在那里似乎是向着阮蔓青哭诉,可是话里话外却向村民传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她阮绵绵手中不可能有一百两银子,从而坐实了阮绵绵污蔑她的事实。 果然,听了贾氏的话,村民就怀疑起来:“哎呀,贾氏说的没错啊,你说四丫连村都没出去,人家凭啥会给她一百两银子啊?” “就是啊,那可是一百两银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呢,哪个能这么就给了四丫这个小丫头片子?” “难道贾氏说的是真的?这发生的事就是四丫给贾氏挖的坑?就是为了陷害贾氏的?” “哎呦,女儿害亲娘,这是要天打雷劈啊,四丫头啊,就算贾氏是童养媳可是也你亲娘啊,你怎么能这么害她呢?”朱氏一见立刻来精神了,在一边就煽风点火起来。 围观的人有的道:“四丫啊,朱氏说得没错,贾氏再不好也是你亲娘,这冤枉亲娘拿你钱的事可做不得啊?人在做天在看,这是要遭报应的啊。” “是啊,四丫,你要不再好好找找,说不定那钱你放在别处忘了呢?” “就算是一百两银子,也不能拉着村长把人家门给砸了吧?这大半夜的多吓人啊?好歹也是亲娘呢,这么做真不是东西!” 众人议论纷纷,连族老都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阮绵绵。 不怪族老们怀疑她,实在是之前吴氏也没说有一百两银子的事,这突然就多出了一百两银子的事,哪个都觉得奇怪。 朱氏在那里见缝插针,说着阮绵绵的各种不好,反正就是肠穿肚烂黑心黑肺的那种,众人看向阮绵绵的眼神都不对了。 这时贾氏一把抓住了阮蔓青,尖叫道:“二丫,你和四丫头最亲,你说,四丫手里到底有没有一百两银子!你就拿我来发誓!你如果说假话,我就不得好死!” 贾氏自然知道那些东西里是没有一百两银子的,也知道阮家姐弟就阮蔓青是最重情的。不象两个小的,一个个都是白眼狼。 所以她要当着众人的面逼问阮蔓青,要逼着阮蔓青亲口承认是阮四丫设计陷害她的。这样阮绵绵就会臭名远扬,从此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没有了名声的阮绵绵还不是任她要死要活捏在手里随便搓圆么? 想到那个人,贾氏的眼里就迸射出一抹怨毒之色。 阮绵绵看着想害她想得快疯了的贾氏,不禁心头涌起一阵的疑惑。 她明明是贾氏的亲生女儿,可是贾氏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害她呢?那种想害她的想法甚至成了贾氏的执念了。 这太奇怪了。 如果说贾氏恨她,这么多年,为什么贾氏不下手弄死原主,偏偏自己来了后就变得这么疯狂? 难道因为自己来了,不受贾氏控制了,所以引起了贾氏隐藏在心底的恶念? 只是贾氏逼自己也就逼了,明明知道阮蔓青是仰慕她的,孝顺她的,甚至是期待她的母爱的,却还要逼阮蔓青来指证她,这不是往阮蔓青心口上戳刀子么? 为了弄臭她,把另一个女儿也逼得痛苦不堪,这贾氏简直不是东西! “娘,不要逼我!求求你……求求你……”阮蔓青痛不欲生地看着贾氏,泪流满面,如果可能,她情愿她来承受这一切。她愿以死来保护妹妹。 “我逼你?你竟然说我逼你?你还是不是我亲生的女儿?明明是四丫陷害我,你却帮着她来害我?你没你这个女儿!你给我滚!滚啊!” 贾氏一巴掌拍开了阮蔓青。 阮蔓青扑倒在地,撞得嘴角都破了。 可是她却如不知道痛般,挣扎着爬向了阮绵绵,哀求道:“二妹,姐求你了,放过娘吧。求求你了。” 阮绵绵微闭了闭眼,淡淡道:“大姐要我怎么放过娘?是承认我陷害娘么?” 阮蔓青顿时眼中闪过一道惊恐之色,拼命摇头:“不,不是,你不会陷害娘的,我相信你。” 见阮蔓青还没愚孝到帮着贾氏来害她,阮绵绵终于心头一软,扶起了阮蔓青:“姐,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么?不是我不放过娘,而是娘不给咱们活路啊。她这是想逼死咱们姐弟三个啊。” “娘……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阮蔓青一脸的迷茫,眼里全是挣扎的痛楚。 “这个就得问娘了。也许是娘的秘密吧。”阮绵绵将阮蔓青放在吴氏的怀里,走向了贾氏,微微一笑,有如罂粟般美艳却致命。 贾氏情不自禁的瑟缩,戒备道“你……你……你想做什么?你想弑母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乡亲们都看着呢。” “弑母?我没兴趣,杀了你还脏了我的手!”阮绵绵凑到贾氏耳边压低声音道:“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总有一天,我会挖出来。” 阮绵绵有意加重了个挖字,让贾氏吓得一个激灵,仿佛阮绵绵要挖出她的心肝一样。 看到贾氏一副怂样,阮绵绵轻蔑一笑,站直了身体,高声道:“娘不是要大姐发誓吧,我替大姐发,如果我没有那一百两银子,就让我娘贾氏不得好死!” 不知道为什么,阮绵绵添了个贾氏的名字。直到多年后,她才庆幸自己当时添了这两个字多么的明智。 “你……?”贾氏气得全身发抖,指着阮绵绵嘴唇直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阮绵绵微微一笑:“娘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高兴傻了?我这么听你的话把誓发了,你是不是心里感觉很舒服啊?” “你……你这个畜生!你竟然敢诅咒我!你不怕天打雷劈么?”贾氏歇斯底里的叫道。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阮绵绵冷冷一笑,转头看向众人道:“众位乡亲,你们都认为我没有一百两银子是不是?” 有人道:“四丫啊,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只是这太不符合逻辑了,你怎么解释你去了趟镇里就得了一百两银子啊?” “就是啊,谁会这么傻借给素不相识的人一百两银子?换我别说一百两了,就算是一百文也不可能啊?” “你不说清楚,谁能借给你啊?” 阮绵绵也不生气,任由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等大家都说完了,才笑眯眯道:“大家说的没错,说得都对,那么你们可以先问问村长,我今天找村长说了些什么,你们再作决定可好?” “村长,今天四丫和你说了什么?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族长也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村长,今天本来是为了阮家姐弟来撑腰的,可是现在事态发展到这种地步,已经无法收拾了,要是不能给出个合理的解释,这次阮家族人可是丢尽脸了。 村长威严的目光看向了众人:“本来这事是想明天再跟大家说的,既然今天大家都在这里,就现在跟大家说说吧。四丫她发明了一种香胰子的好东西,已经跟美人居的掌柜谈好了合约。美人居愿意每个月收五百块的香胰子,四丫姐弟三忙不过来,就决定让全村人帮着采鲜花,每斤按一文钱收。四丫说了,一个人一天就能采上一百斤的,按天结算钱,现称现给。” “啥?一人一天采一百斤,一文钱一斤,那岂不是一天能挣上一百文了?四丫,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该不会是蒙我们吧?” “对啊,这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鲜花在地里长着也不要钱,为什么美人居自己不来采,偏要你来采啊?他们这是钱多烧的么?” “四丫,你做的香胰子到底是啥东西啊?为什么美人居要买你的啊?” 众人都被一天挣一百文给惊呆了,又是置疑,又是期待,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阮绵绵。 朱氏一见不好,大叫了起来:“你们别听她胡说,村长早就被她收买了,还不帮着她?” 村长听了脸黑成了炭,冷笑道:“那你倒是说说,四丫拿什么收买了我?” 朱氏一听来了精神,插着腰叫嚣:“拿萝卜排骨!别以为我不知道,之前四丫就是拿着萝卜炖排骨去你家的。有道是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好你个村长,为了一口吃的连做人的底线都不要了,不但帮她上我家来打砸抢,还欺骗村民,你说你还是人么?你简直就是畜生!” 村长听了差点气晕,没想到他当了一辈子村长,竟然吃了顿四丫的饭,就成了畜生了。 阮绵绵笑道:“哎呦,奶,您这些年来吃的用的可都是我们阮家姐弟的,可是吃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说过我们一句好啊,难道你连畜生都不如?”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老娘撕了你!”朱氏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来与阮绵绵撕扒。 阮绵绵眼微闪正要动手,吴氏冲了出来,一把揪直敢朱氏的衣领子,上去就给了两个大嘴巴子:“朱氏,你这个老骚货,你这个满嘴长蛆的老贱人,你骂谁是畜生?你一家子才是畜生!谁不知道你们朱家当年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天不黑就不要脸的光着身子搂一起睡?谁不知道你跟陈老壮勾勾搭搭时却还跟秦林粘粘乎乎?谁不知道你陈老头的前妻是被你跟陈老头不要脸给气死的?谁不知道这么多年你用着阮家的吃着阮家的,还虐待阮家的子孙?你说谁是畜生啊?四丫说得没错,我看,你真是畜生都不如!” “嫂子说的好!”阮二婶也扑了上来,对着朱氏也是两个耳光:“我打你个老不要脸的!你当我们阮家没有人了么?上门抢四丫的东西?你胆子大了去了!你算什么长辈?你是生了四丫还是养了四丫?你跟他们有血缘关系么!相公还没死,就紧赶着要嫁人的老东西,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进猪笼了,你还好意思舔着脸说自己是长辈?我呸!” 吴氏与阮二婶两堂妯娌揪着朱氏就是一顿爆揍,打得朱氏哭爹喊娘。 陈老壮想去帮忙,可是却被阮氏族人给拦住了,不但拦在那里,还被阮二爷给趁机揍了两拳。 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看热闹的拼命叫好。 族老见打得差不多了,遂大声道:“行了,都别打了。” 正好吴氏与阮二奶奶也打累了,对着朱氏吐了口口水,就收了手。 朱氏头发散乱,被挠得满脸是血,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唤。 陈老壮阴恻恻地瞪了眼吴氏与阮二奶奶后,对着族长道:“族长,村长包庇四丫,我不服!” 族长道:“你凭什么说村长包庇四丫?就因为一碗萝卜排骨汤么?” 陈老壮不是朱氏,自然知道一碗萝卜排骨汤是不能定村长的罪的,他摇头道:“当然不是。村长说什么香胰子的事,族长知道么?” 族长愣了愣,倒没说谎:“不知道。” “那行,我来问问大家,这鲜花一文一斤,一人一天就能采一百斤,那就是一百文,咱们村里至少能出动五百人去采吧,一天就是五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对于村里来说是什么概念,相信村里的人都知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族老都不知道?只有村长与四丫知道?所以我认为村长是为了包庇四丫胡说八道的事!” 众人一听觉得陈老壮说得没错,五十两银子可是大数目,村长既然知道了,怎么族老会不知道呢? 难道采鲜花的事不是真的?是村长为了帮四丫编的故事? 村里人之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失望。看向阮绵绵与村长的目光也不善了。 阮绵绵笑了笑道:“爷说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天大家采了鲜花有没有人收是不是?这事本来就是我刚跟村长爷爷说的,村长爷爷准备明天跟族老汇报的,族老现在还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对呢?” 众人一听,对啊,朱氏也说四丫刚去找村长的,自然说的话村长还来不及跟族老说,族老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啊? 最重要的是明天还能采鲜花挣大钱,众人心情又无比的美好了。看向阮绵绵与村长的目光顿时变得看金子一般的热情了。 陈老壮冷笑道:“哼,编,编,你继续编。我倒要看看明天村民送花来,你拿什么钱给!也不看看你连一身衣服也没有,还有钱收鲜花?那可是五十两银子,不是五文!” 村民一听,顿时心又沉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点头道:“没错,我是没钱,所以美人居的掌柜借给我一百两银子收鲜花啊,美人居的掌柜说了,就算是再欠也不能欠乡亲们的,这钱是现称现付的,不过现在钱被爷你拿走了,你快把钱拿出来吧,明天还得给乡亲们付钱呢!” 陈老汉一听脸沉了下去,没想到他想着揭穿阮四丫这个小贱人,倒被小贱人给绕进去了。 “合着你说了半天想讹我钱啊?”陈老壮大声道:“乡亲们,你们别听她胡说,她这是骗你们帮她做欺师灭祖的事呢!” “呸!你算什么师什么祖?还欺师灭祖?不要脸!”阮二奶奶呸了声道:“乡亲们,你们不要听陈老壮的,四丫说的都是真的,之前四丫去村长家前,也来我家了一趟,说起了收鲜花的事。这事我明白着呢。噢,对了,四丫也给我送了碗萝卜排骨汤,你们不会认为我吃了四丫的汤帮着四丫说话吧?” “不会!”众人都哄笑了起来,不但是为了阮二奶奶的话,更是为了因为阮二奶奶的话把鲜花的事落实了。 吴氏也道:“四丫在我家也说过,明天是给现钱的,我还问了她一句,她哪来钱,她说是美人居借给她的,现在她身上没钱,祠堂没钱,这钱不是朱氏拿的是谁拿的?” 阮绵绵也拿出了合约递给了族老道:“这是合约,族老要是不相信,你可以看看。” 合约上虽然没写借给阮绵绵的事,但是写了要的数量,和每块给的钱,最起码有了这合约能取信于人。 经过这么一闹,这阮家的老宅早就灯火通明了,好些人都举着大火把照明,跟白天没啥两样。 族老是认字的,先是慢吞吞的打开了合约,等看清了每块五百文时,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合约掉在地上。 然后族老就傻傻地看着阮绵绵不说话。 族老这样子可急死了一边的人了:“族老,你快说啊,这是不是合约啊?” “就是啊,族老,你别光在那里发愣,不说话啊,你这到底是要急死谁啊?” “族老,你倒是说句话啊!我们都快被你急死了!” 身边传来一阵阵的催促声。 族老深深地看了眼阮绵绵,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激动:“四丫,这……这生意可会常做?” 阮绵绵笑道:“依我的估计的话,五百块一个月是少的,以后上万都可能的,甚至可能数十万。常做不常做我不敢保证,但至少一两百年能做下去吧!” “数十万?一两百年……”族长唇翕了翕,泪一下流了下来:“老天佑我阮氏祖孙啊。老祖宗开眼了啊!” 族长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对着天空磕了个头。 顿时阮姓族人都吓得跪了下来,地上乌鸦鸦一片的人头,纷纷向天有磕起了头。 其余的人都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刚才接过族长手中合约的人看了眼合约,一见之下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五百文一块!这是香胰子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值钱?一个月五百块,那不就是二百五十两银子么?” “不对,刚才四丫说了,一个月数十万都是可能的。” “十万?那不是得五万两一个月么?我的天啊,你快掐我一下,这是真的么?我连五千文都没摸过呢,这五万两,四丫以后该怎么花啊?我咋没那么好命生了四丫这么个闺女呢?” “哎呦。你这个蠢的,四丫做这个香胰子是要用鲜花的,这一天一人就能挣一百文,你家大大小小有十口人,每天就有一千文,一个月就能挣三十两。一年就能挣三百六十两,四丫说了,这能做上一两百年,那咱们村里不都得发了么?” “天啊!我要发财啦!我要发财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啊,老天有眼啊!” 不是阮家的人也都跪了下去,一个个激动的流出了眼泪。 阮家村穷啊,除了阮家老宅,个个都是茅草屋,冬天冷,夏天热,春天还人漏小雨,好不容易秋天不冷不热不漏雨,可是风一大就把茅草屋的顶给掀走了,村里人都穷怕了。 饶是见惯了生死的阮绵绵,都被这场面给感动了。 阮大小姐一激动,就喜欢许下豪言壮语,她小手一挥,慷慨激昂:“各位乡亲,你们放心,只要有我阮绵绵在,一定一年当中让你们家家户户盖新屋!不过你们要是偷懒的话,我就不保证了。” “不偷懒,谁偷懒就让他给一村人倒夜壶去!” “哈哈哈……” 众人大笑中,族老被人搀了起来。 族老站起来后,目光如刀瞪着陈老壮:“陈老壮,现在你还有什么要说的?你还不把乡亲们的钱还出来?” 到底姜是老的辣,要说阮绵绵的钱,众人还不会那么有共情感,现在变成了乡亲们的钱,众人立刻都怒了。 一个个穷凶极恶的瞪着陈老汉,大有陈老汉不拿出钱就要跟陈老汉拼命的架势。 陈老汉见一群人都盯饿狼盯着肉般盯着他,心里也是发毛的。他要是真拿了阮绵绵一百两银子也就算了,偏偏根本就没拿!要他平白交出一百两银子他怎么肯干? 他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四丫头,你这么讹我的钱,你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阮绵绵微微一笑:“我阮绵绵向天发誓,如果你手里的一百两银子不是我的,我遭天打雷劈!” 古时候人很重誓的,要不然之前阮绵绵说发誓让贾氏不得好死,贾氏也不会那么愤怒了。 所以本来就认定了陈家拿了阮绵绵钱的村民更加相信阮绵绵的话了。 阮绵绵其实根本不怕应誓的,她是天师传人,除了作恶多端让老天都看不过眼想收了她,否则任何誓言对她都无效。关键她也没乱发誓啊,陈家现在的钱可不都是阮家的么?阮家的不就有她一份子么? 阮绵绵笑眯眯地看着陈老汉,眼底却没有一点的温度。 陈老头想了想道:“村长,我就拿了些布匹,钱真没见到,布匹东西我可以还给你们,要钱,你就问贾氏要吧!一定是贾氏拿去的,她要不拿出来,你们揍死她,上官府告她都行。” 陈老头摆明了就是耍赖,一副要命一条,要钱没有架势。关键还扔出去的还是贾氏的命! 贾氏一看不好,眼下所有的人都帮着阮绵绵,就算是她咬死了没拿钱,估计大家也不相信。 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阮绵绵的面前:“四丫,都是娘的错,娘不好,求求你,放过娘吧!娘知道错了,娘以后改好不好?” 娘跪女儿那是真要遭天打雷劈的。 得亏阮绵绵不是真的原主,否则贾氏这么一跪,原主以后进轮回之道定然会受烈火油煎之刑。 阮绵绵更是厌恶透贾氏这个黑心黑肠的渣娘了,都这样还不忘害人。 “既然娘知道错了,那把钱交出来吧,毕竟那是乡亲们的辛苦钱。”阮绵绵扶起了贾氏,一副为难的样子。 贾氏会装,她不会装么? 贾氏身体一僵,脸色难看之极,心里暗恨阮绵绵这个祸害说话害她,现在在阮绵绵的口里,钱变成乡亲们的钱了,她要是不还,乡亲们不得剥了她的皮啊?可是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一文钱,这钱让她哪去找啊? 她没钱可朱氏有啊! 死贫道不如死道友!何况陈老头不是把她扔出来么?那么她就把朱氏拉下水!要死一起死! 她看向了朱氏,扑通一下跪在了朱氏面前:“婆婆,求求你,把钱还给四丫吧,那不是四丫的钱,那可是乡亲们的钱啊?我就说不能要四丫的钱,您偏说是要孝敬您的,我当媳妇的碍于孝道只能答应了,可是这钱现在是乡亲们的啊,咱们可不能昧下乡亲们的钱啊。婆婆求求你,把钱拿出来还给乡亲们吧。” 贾氏不愧为人才,这一番话,直接把她拿阮绵绵的钱说成了朱氏抢的,还把自己变成了受害人一方。现在口口声声说是乡亲的钱,就是为了逼着朱氏把钱拿出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没有能力让朱氏拿出钱的,能逼着朱氏拿钱的只有乡亲们。 朱氏气得全身发抖,对着贾氏就是一个耳光:“好你个贾氏,居然连老娘都害!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我看你们谁敢问我要钱!” “不给钱我们就搜屋子!”一个脾气爆的村民大吼了起来。 “对,搜屋子,连我们的钱都敢贪,反了她了!她以为我们都是阮家姐弟们?一个个任他们欺负?” “别跟他们多说了,他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搜屋吧!” 村民们一个个激愤起来,就要往里冲。 陈老头拿起了栓子就挡在路中央,大吼:“谁要敢搜屋,别怪我不客气!今天要想搜屋,除非我死!你们要不怕摊上人命,你们就来吧!” “要死一起死!”朱氏也拿着笤帚与陈老汉并肩而立。 一时间两方人马僵持在那里,村民又不是真正的强盗,还能真入室抢劫?要是惹急了陈老头,真出了人命,那就完蛋了。 阮绵绵这时道:“村长,既然爷爷奶奶不愿交出一百两银子,就不交了吧。” “四丫,那你的钱怎么办?”众乡亲一听不要交这钱了,都不答应了,没有钱明天怎么付鲜花钱啊? “对啊,你没有钱,哪来钱付我们鲜花钱呢?” “乡亲们别急,你们明天去采鲜花,这采回来就得晚上了,我明天一早就去美人居,再问掌柜借个一百两银子便是,美人居的掌柜是个非常好的人,她会理解我的苦衷的。” “人家才借你一百两银子,你连一个香胰子都没给人,人能愿意再借给你?” “也不是一块都没给人,之前给了几十块了,所以不算没有抵押,大家就不用操心这事了,就等着明天收钱就是了!” 一听有钱,乡亲们就安静了下来。 阮绵绵笑了笑,对众人道:“正好族老,村长,还有大家都在,我有一个想法想让大家给参考一下。 我是这样想的,现在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大伯身体不好,大伯娘忙着照顾大伯都来不及,自然照顾不了爷爷奶奶,三叔忙着读书,身边也离不开三婶侍候,四婶子平日要照顾三个孩子也不容易,我们姐弟三以后有香胰子的生意,恐怕也照顾不了我娘。 所以我想让我娘留在陈家,好好照顾爷爷奶奶,一方面她能尽孝,二来也不用跟着我们受苦。当然,我们也不要爷爷奶奶白养娘,那一百两银子就算是娘的养老钱。你们说这样可好?” 村长还没说话,村里人就叫道:“这还有什么不好的?贾氏本来就是朱氏的买来的童养媳,照顾朱氏陈老汉那是理所应当的。村里哪家童养媳不是得把老的养老送终的?何况你还给了一百两银子生活费,你对贾氏也是尽了孝心了。这一百两银别说贾氏一个了,就算是两个贾氏都够花了。” “说的没错,四丫就是干大事的,这心胸没的说!” “老陈家这么对待她姐弟三,她还这么孝顺老陈家,还给老陈家一百两银子,这简直就是孝顺子孙的典范啊!” “陈老头,四丫这么为你们着想,你们羞愧不羞愧啊?” 陈老头脸色铁青,他一分没拿着,却被说成了拿了一百两银子。阮四丫这个小贱人没拿一文钱,却被说成了孝顺的典范,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他要不答应,阮四丫一定让他赔钱。 左右贾氏在家里还能干活,留着就留着吧。再说了,怎么说贾氏都是阮家姐弟的亲娘,他就不信把贾氏控制在手里,那三姐弟还能撇开他们一家去自己享受去! 朱氏虽然不愿意多一个贾氏多一张嘴,可是刚才贾氏陷害她的事,她可记得清清楚楚,既然阮四丫要把贾氏留下来,那正好,看她怎么搓磨贾氏! 陈老头与朱氏对望一眼,都答应了下来。 贾氏脸色霎白,连连道:“不,我不留下来,我要帮她们姐弟三做饭,他们这么辛苦,我舍不得。” 阮绵绵被贾氏的无耻给气乐了,脸上却笑道:“娘啊,你这话说的,说的好象我们都不孝顺,要使唤你似的。而且还阻止你向爷爷奶奶尽孝,这罪名我们可不能承担啊!将来沉央可是要科考的,你要是真为他着想,那就好好在爷爷奶奶面前尽孝,到时等沉央得了功名,就给你请封一个诰命,那时你就是风风光光的老封君了。你就定定心心地在陈家好好尽孝,将来美名远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呢!” “我不……” 贾氏还没说完,就被村长打断:“贾氏,你推三阻四做什么?难道你不想尽孝?难道你以前那么孝顺都是装出来的?四丫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在陈家尽孝就是帮着他们姐弟三个了,难道你心里就想着享福,没想到着帮姐弟三?我可听说了,你住在祠堂那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饭捡干的盛,肉挑好的吃,连个碗也不洗,你这是干啥?当少奶奶去了?” 村长这话一说出来,众人都哗然了。 “不会吧,贾氏平日那么勤快的样子,到了四丫那边会这么懒?” “贾氏在朱氏面前跟个老鼠见猫似的,咋到了四丫那就变了个人了呢?” “那有什么稀奇,贾氏敢对着三个孩子动刀子,她敢对朱氏动刀子么?” “那贾氏还是在朱氏这里呆着吧,要是哪天她又发疯了伤着三个孩子怎么办?” 村长对陈老头喝道:“行了,这事就这样了,你们把贾氏带回去好好说道说道吧!” 朱氏大手一拽,拉着贾氏就往里走,一面走一面骂了起来。 贾氏面如死灰,仿佛没有生命般任朱氏往里拖。 抬眼间,她看到阮绵绵亮晶晶的眼正讥讽地看着她,她突然拼命挣扎,一把推开了朱氏冲到了阮绵绵的面前,凶相毕露:“贱人!小贱人!你说,你是不是有意的!” 阮绵绵唇微翕动:“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让你们狗咬狗!现在你尝尝被咬的滋味吧!” “啊!我杀了你!你这个祸害!” 贾氏疯了般伸出手就要挠向阮绵绵的脸。 阮绵绵惊叫一声,躲在了众人后面。 阮二奶奶抬起一脚,把贾氏踹飞了出去,铁青着脸道:“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娘,四丫全心全意为她考虑,她竟然反而恨上了四丫,简直就是混蛋!” 吴氏也道:“平日里看她倒是个好的,怎么现在变成了这样?每次看到四丫都恨不得杀了四丫,这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啊?老头子,以后可不能让贾氏跟阮家姐弟多接触了,免得出大事。我看贾氏在陈家倒是好好的,以后就拘在陈家少出门吧。” 村长也一阵的后怕,对陈老头斥道:“你看看,你看看你家都养的什么人?本来贾氏挺柔弱的一个人,却被你们逼得跟疯子似的!现在我以村长的名誉命令你,以后别让贾氏出门了,免得伤了人,知道么?” 村里人接二连三的看到贾氏发疯要杀人的行为,对贾氏也有些忌惮,生怕哪天贾氏发疯把他们砍了,那他们哭都没地方找去。 于是一个个都强烈要求陈老头把贾氏管教起来。 陈老头怕犯了众怒,只得忍着气答应了。 不过他答应归答应,还不忘害阮绵绵一把:“四丫,你说的一文一斤的鲜花,可是谁的都收?” “是的。”阮绵绵知道陈老头以为她不会收陈家的,所以有意这么问,想破坏她在众人面前的形象。 但她偏偏不如陈老头的意! 反正收谁的都是收,收上来都是她挣钱,她为什么不收? 陈老头眼中闪过一道恶意:“你一块香胰子就卖五百文。你一斤鲜花才给一文钱,你这不是吸乡亲们的血么?乡里乡亲的,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就少挣些,至少该给十文钱一斤吧?” 第八十四章 尧螭玖你这个大流氓 众人一听都露出了不满之色。 谁也不是傻子,一个香胰子就五百文,一块香胰子总用不了十斤的花吧?就算用十斤才十文,阮四丫这一下子就挣了他们四百九十文,真是太黑了! 陈老头一见众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的挑唆成功了。充满皱褶的老脸一脸的得意,你阮四丫不是要做好人么?让你好心没好报! 阮绵绵淡淡道:“一块香胰子是卖五百文,但是你们知道一块香胰子要用多少鲜花么?” 反正用多少别人又不是知道,还不是随她说? “还能用去十斤的花去?”有人试探道:“十斤的花可是那么一大堆啊,都放在香胰子里,那香胰子得多大啊?手能拿得过来么?你不是说拿了几十块给美人居的掌柜了么?我们可没见你拿什么大家伙送出村去啊!” 众人都纷纷点头,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十斤?”阮绵绵嗤之以鼻的摇了摇头。 那人脸色一变:“还能是二十斤?” 阮绵绵还是摇了摇头。 那人愣了愣道:“总不会是五十斤吧?” “五十斤还少。”阮绵绵一脸的淡然。 “五十斤还少?”众乡亲的脸色也变了,齐道:“难不成还要一百斤不成?这一百斤的花堆起来比你人都高了。” 众人眼神有些不善了,觉得阮绵绵这是在蒙他们呢。他们虽然纯朴但却不愿意被人当傻子糊弄。 村长瞪了眼阮绵绵道:“好了,别卖官子,让乡亲们猜来猜去了。” 阮绵绵这才笑道:“你们只看到一百斤的花能堆上一堆,但你们知道一百斤的鲜花如果压榨成汁提练出来可用的东西有多少么?” “一百斤的稻子去掉壳还有七十斤的米呢,这一百斤的鲜花磨成汁至少也得小二三十斤吧?” “小二三十斤?那行啊,下回我就按十文钱一斤收纯花汁如何?” 众人一算,十文钱一斤纯花汁,那十斤鲜花就一百文了,四丫能这么爽快的抬价,肯定是十斤花榨不出一斤的汁来,十斤鲜花连一斤的花汁都榨不出来,那难道说十斤才能榨出半斤来? 那这么一算,一百斤的鲜花也最多榨五斤的花汁,甚至更少。 这么算来,众人觉得似乎阮绵绵也没那么黑心黑肠了。 于是有人问:“四丫,那你说一百斤能榨多少汁?” “能用上的就这么多!”阮绵绵伸出了一个小指头,然后弯了弯。 众人一片的茫然:“这是多少?” “就我这小指头一个指节这么多的液体。” “啥?一百斤才能提出这么点汁水?那才几钱啊?四丫,你不是蒙我们吧?” “蒙乡亲们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说实话大家不相信我也没办法,当然大家也可以拿一百鲜花放臼里舂,试试能舂出多少汁来。”阮绵绵脸色微沉了沉,说实话,这山里到处都是鲜花,都是无主的,这乡下到处都是人工,都是廉价的,只要她愿意,别说一文钱一斤了,就算一文钱两斤,有的是人愿意采来卖给她。 只不过是看在乡亲的份上,愿意把这挣钱的机会给大家,却没想到这些人被陈老头一挑拔,就见钱眼开了。 听阮绵绵这么说,知道阮绵绵心里是生气了。 乡亲们到底不敢真把阮绵绵给得罪了,于是有人就圆起了场子:“四丫啊,说一千道一万,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香胰子到底是干啥的,也不知道香胰子是做什么用的,不如你拿出来让我们见识见识,也让我们心里有个数怎么样?” “说到香胰子,我这里正好有两块,是四丫让我明天拿给族长看的。”吴氏笑眯眯地拿出了两块香胰子,她先把话说在前头,免得被人说嘴她拿了四丫的两块香胰子,一块可是五百文了,两块就是一两银子,这乡下收人一两银子的东西那可是大事了。 吴氏把香胰子递给了身边的几个妇人道:“你们看,这就是香胰子,你们闻闻这香胰子,香不香?” 阮二奶奶先拿了一块迷迭香的闻一下,就夸张的叫道:“哎呦喂,这可真香啊,香死个人了!” 旁边一人急着从阮二奶奶手里抢过去,一闻脸上露出惊喜:“呀,这就是香胰子?可真香,这香胰子咋这么香这么好闻呢,闻着我都馋了,这是不是糕点啊?” 有人就笑道:“哎呦他三婶子,你傻啊,美人居是卖口脂的,又不是糕团铺子,香胰子怎么可能是糕点呢?” 那三婶子有些尴尬道:“这不是看着太好看,闻着太香了么?放手上还滑溜呢。” 吴氏也笑道:“别说阿莲把她当成吃的了,就算是我家老头子,第一眼看到也差点咬了一口呢!” 吴氏这么一说,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不过都是善意的笑。 被吴氏口中叫阿莲的三婶子也笑了起来。 村长则老脸一红,狠狠的瞪了眼吴氏,道:“谁知道四丫头这心是怎么长的,竟然想出这么个好看又香甜的玩意,居然还不是吃的!” 众人又起哄道:“村长,知道咱们阮家的子孙聪明,您就别在这里吹了!” 三婶子则拿着香胰子又闻又看,越看越喜欢,都舍不得脱手。 不过舍不得也不行,早就被一边看热闹的抢走了。 众人一边看一边议论着,都对香胰子充满了好奇心。 陈老头见此,脸阴沉的厉害,他好不容易激起了乡亲们对阮绵绵的不满,没想到两块香胰子让众人忘了初衷。 这时三婶子叫了起来:“哎呀,你们快闻闻,你们闻闻你们的手,这香胰子都不在手上了,这手咋还这么香呢?” 经手过香胰子的人立刻闻了闻自己的手,一闻之下都露出惊喜之色:“别说,这手还真是香的,这香胰子也太神奇了吧?居然过手便香,真是个宝贝。” 三婶子急道:“四丫,这香胰子是不是就是用来香手的啊?” “不是的,三婶子,是用来洗手洗脸洗衣服的。” “啊?洗手洗脸洗衣服的?你是说这玩意会越洗越少?”三婶子一脸的心疼:“这五百文的东西不能香一辈子啊?” “噗!”吴氏笑了起来:“哎呦,阿莲啊,你傻啊,要是能用一辈子,咱们得多亏钱啊?” 三婶子如梦初醒,一拍大腿道:“对,对,说得没错,得很快用没才是,最好拿香胰子洗衣服,这一洗衣服,估计没几天就用没了,这样咱们的生意才能长长久久。” 有人又道:“三婶子,这可是五百文一块的香胰子,你舍得洗衣服?” 三婶子瞪了眼那人:“你傻吧?我是舍不得洗,但是有钱人愿意洗啊?这洗完了衣服上全是香味,谁不愿意呢?” “说得没错。”吴氏伸出手道:“你们闻闻,之前我洗了一回手,这手上多香。” 几个妇人凑过去,果然闻到吴氏手上淡淡的香味,看向香胰子的目光就充满了灼热,似乎都有跃跃欲试的购买欲。 村长见此对香胰子未来的销售之路更是充满了信心。 就村里脸朝黄土背朝天,家里没有几文钱的村妇都有想买的冲动,那些有钱人还能不疯了似的买? 村长轻咳了咳,道:“行了,大家看也看了,说也说了,现在轮到我说两句了。” 众人遂都目不转睛的看着村长。 村长这才正色道:“香胰子大家都看到了,都知道这玩意好,过手留香,那么我问你们,平日里你们都采过花的,采过后手上还有香气么?” “有倒是有,不过一会就散了,不如香胰子这么长久不散。” “没错,知道为啥么?” “村长您说是为啥?” “是因为香胰子里的香气是鲜花里提练的精华!”村长回头问阮绵绵:“四丫,是精华吧?” 阮绵绵笑着点了点头。 村长又一脸懂行的样子,严肃道:“你们知道啥是精华不?” 众人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从鲜花的液体里提练出来最香的那一滴!十斤鲜花才提出一滴,你们看到手中的香胰子了么?知道里面有多少滴精华液么?至少得这个数!” 村长伸了一只手翻了四翻。 众人眼睛都直了,惊呼:“啊,天啊,得到二十滴,妈呀,那一块香胰子不得用上二百斤的精华液啊” “不用两百斤能这么香么?真是好东西啊!怪不得要卖这么贵呢!” “成本高啊!” 众人又一阵的交头接耳。 村长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道:“这一块香胰子光放些精华就得二百斤的鲜花,成本就得二百文了,那你们以为光有精华液就行了么?不,还得好些别的!你们知道里面还有什么么?” 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一副求知欲很强的看着村长。 村长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满面红光道:“还有灵芝!灵芝知道是什么不?大家都听过没看过吧?就这么一点,就得卖几十两银子呢!”村长伸出手指比了比个指甲大小的形状,继续侃侃而谈:“灵芝好啊,不但能救命,还能美容,涂在脸上能让脸色焕发出青春靓丽之色,从此告别暗沉肤色,远离雀斑,老人斑,黄褐斑,日晒斑,黑斑,锈斑,是姑娘夫人们的最爱!” “哈哈哈,村长啊,锈斑那是长在地里水稻叶子上的,不是长在人脸上的,咱们水稻叶子也要用灵芝来美容,那得多败家啊?” 众人都大笑了起来。 村长老脸一红,知道吹过了,不过到底姜是老的辣,露出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们懂啥?我说的不是水稻的锈斑,是脸色发锈的锈斑,懂不懂?” “懂了!”众人大叫道。 村长又道:“现在让你们再开开眼,我也再透露一点配方了,不过你们可不能说出去,这可是咱们以后发财的立身之本。” 众人连忙正色的表示绝不说出去。 村长这才道:“你以为放些灵芝就好了?还有更好的呢!知道是什么吗?” “村长快说,别卖官子了,更好的是什么?” “就是人参!那可不是十年的人参,而是百年的人参!人参你们都知道不?就这么一根须子就得十几两银子!人参是好东西啊,放在香胰子里洗脸洗手,那小手就能嫩白得掐出水来,小脸蛋更是跟新煮出来的鸡蛋那么光滑。再加上还得放枸札,放山茱萸等等,那些都是秘方,我就不能一一说出来了。你们说这得多少成本?你们自己算算吧。”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然后进入了疯狂的计算中。 阮绵绵也听得云里雾里。 她的香胰子里有这么多的好东西,她怎么不知道呢? 她对村长的口才佩服的简直就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村长得亏不是生长在现代啊,要是现代妥妥的是一个营销的精英,要是去搞传销,铁定是骗死人不偿命那种。 “哎呦,妈啊,这哪是香胰子啊,这简直就是十全大补膏啊,这玩意别说用了,就算是吃我都舍不得啊!” “谁说不是啊,听着我都心疼,这些多好东西就放在香胰子里了。” “怪不得卖这么贵呢,要不是里面的东西好,美人居的掌柜又不是傻的,能出这么高的价格买这香胰子?” “这么一说,我都舍不得用了,我真想吃了它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开来,如果说一开始对阮绵绵挣这么多的钱还有意见的话,现在听了村长的话早就烟消云散了,相反对阮绵绵还充满了浓浓的感激。 村长见火侯到了,又语重心长道:“大家都是会算账,这么一算也能算出,你们想想,一块香胰子里有二百斤的鲜花是你们挣的钱,去掉那些贵重的药品钱,其实四丫就是挣了点辛苦钱。四丫这么累死累活的,大头倒是给你们挣了。你们说是这个理不?” “是这个理!要不我们少挣些吧,不能让四丫亏了钱!” “没错,这鲜花都是山里自己长的,又不用成本,我们就是花了点力气,也不能亏了四丫吧!” “村长你说吧,你给个数,我们就按那数结了。” 阮绵绵看着七嘴八舌的村民,突然觉得村民有时也是挺可爱的。 村长道:“既然四丫说一文一斤就一文一斤,这事不会改变,咱们做生意就得言而有信。还有啊,这鲜花现在山里是多,但山里也有采完的时候,以后要想要鲜花还得自己种,到那时四丫会给大家再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大家都心里有数就行。 最后我还一句话跟大家说道说道,你们要知道四丫收鲜花,只要是好的鲜花,谁给的她都能收,也不定非要你们采的是不是?所以你们不要听了别人的挑唆,就自以为是,到时把自己发财的路子给断了!” 众人一听吓了一跳,是啊,如果四丫一生气不收他们的鲜花了,收别人的鲜花去了,那他们采的鲜花卖给谁去?不卖鲜花他们挣个屁钱啊? 没有钱,他们拿什么买米买肉盖房子过上好日子? 顿时,众人对着陈老头怒目而视,要不是陈老头挑拔,他们怎么会误会四丫呢? “陈老头,你竟然敢阴我们!” “陈老头你这个老软蛋,平日看着老实巴交的,没想到心眼这么坏!” “怪不得朱氏跟你睡一床时还想着前夫,原来你就是个乌龟王八蛋!” “跟这个老不要脸的东西说什么?揍他丫的!” “对,揍他!” 几个激进的村民越想越气,越想越害怕,直接就扑向了陈老头,抓着陈老头就是一顿的揍。 只几下就把陈老头揍得鼻青脸肿。 陈老头一面躲一面叫道:“村长,救命啊,救命啊,你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打我么?要是打死了我,你们可是要吃官司的。” 村长皱了皱眉,对着几个追着陈老头打的人斥道:“行了,别打了,看在四丫面上饶了他一回吧!” “哼,陈老头,看在四丫份上这次饶了你,你要再敢使坏心眼,别怪我们不客气!” “就是,老都老了,还满肚子的坏水,怪不得一家子读了这么久的书,没一个考上秀才!” “呸!” 陈老头气得脸都黑了,又叫道:“你以为四丫是好的么?她要真只挣这么点钱,为啥不把秘方交给村里,让村里平分这挣出来的钱?说到底她还是想独吞大钱!就你们一个个拿了点小钱就以为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眼皮子浅的泥腿子!呸!” 村长气乐了:“陈老头,你是不是被揍得脑子糊涂了?这秘方是四丫的,凭什么要交给村里?你问问村里的人,哪家有秘方会拿出来给村里平分利益的?别的不说,你陈老头会么?你咋以前不把阮家的老宅给大家一起住啊?这老宅子还不是你陈家的呢,你咋占着不放呢!” 本来有些心动的村民都回过神来,是啊,将心比心,谁会愿意把家里的方子贡献出来? 差点又上了陈老头的当了! 于是又抓着陈老头一顿揍,把陈老头揍得如死狗般的瘫在地上。 这次村长也不管他了,村长心里恨极了陈老头没完没了给四丫头上泼脏水,打定主意让陈老头吃些苦头。 村长冷冷地瞥了眼陈老头,才道:“再说了,你咋知道四丫没把方子给村里?本来我还不想说,既然你说起来了,那么我就当着大家的面把这事说出来了,你们知道么,四丫已经决定把方子给族里了,以后这香胰子族里是占着份额的!不但香胰子占份额,连牙膏,洗发膏,面霜,精油等这类与美人居合的东西都跟族里分成!” “什么?都跟族里分成?” “天啊,我是不是听错了?” “那什么牙膏,面霜,洗发膏,虽然我没听过,但如果跟香胰子一样的东西的话,那岂不是得发死了?” 吴氏一脸嫌弃的样子道:“什么跟香胰子一样啊?那精油四丫可说了,一瓶就得卖一百两银子呢!香胰子跟精油比算啥?” “啥?一百两银子,我的妈啊!我是不是听错了啊!” “这哪是精油啊,是金油吧?” “天啊,发财了,发财了,这次真发了!” 阮姓村民们一个个喜笑颜开,笑得只见牙不见眼,仿佛丰收般的开心。 不是阮姓的村民则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不过阮姓村民安慰他们道:“别急,就算是没有族里的分红,还能帮着干活,你想想光鲜花就能挣一年三百多两,以后四丫要做这么多好东西,一定还要人工的,四丫这丫头仗义,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非阮姓村民这才脸色好看了多。 族老们也都惊喜交加,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族老更是一把拽过了村长,急急道:“大富,你说的是真的么?四丫真愿意跟咱们族里平分所有的好处?” “是的,大伯,四丫只是不知道未来到底能走到哪一步,所以她说先试试销路,等确实好的话,到时就给咱们族里一份股份,股份就是份额的意思,比如挣上一百文,她拿五十文,其余的五十文就归咱们族里了。到时买族田,养族里的老人,培养族里的小辈,修祖坟等等都从这里出。” “好,真好!太好了!”大族老高兴的流下了泪:“真是祖宗显灵了,这下我们阮家要起来了!四丫,大祖爷爷代表阮家的祖宗谢谢你了!” 阮绵绵谦虚道:“祖爷爷客气了,我本来就是阮家的子孙,为阮家付出那是分所应当的。” “好孩子,好孩子啊!”大族长不知道怎么夸阮绵绵了,只一个劲的说好孩子。 阮姓人听了更是兴奋之极,族里有钱了,就意味着他们不但能分到钱财,而且他们的孩子就能不要钱上族学了,有了族里的培养,以后考取功名就不是奢望了。 就算是考不上功名,但认字的话以后出路也多了许多! 这在以前他们是想都不敢想的,没想到阮绵绵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阮姓人一个个看向阮绵绵的目光就充满了感激了。 陈老汉见了又气又恨,指着阮绵绵破口大骂:“忤逆不孝的东西!你的方子就是我们陈家的方子,你居然敢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方子给了村里,你这眼里还有个长辈么?我现在命令你,立刻把方子交出来!到时让你三个叔伯经营,只要你好好听话,不会少你口吃的!你不要忘了,我们陈家才是你的娘家,等以后你出嫁靠的是我们陈家的人!听到没,快把方子拿出来!” “放屁!”村民勃然大怒:“我们阮姓的子孙什么时候成了你们陈家的人了?吃着阮家的住着阮家的用着阮家的,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么?忘了你以前穷得家里没有夜饭米的日子了么? 将来四丫出嫁,婆家要敢欺负她,我们整个阮姓的人都是她的娘家人,我们看谁敢欺负她! 你当四丫的娘家?呸,给你脸了!陈老头,你要识相的赶紧滚回去,你要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们揍死你!” “你们……你们……”陈老头又急又恨,急的是这么好的来钱机会就没他家的份,恨的是阮绵绵太不孝了,居然宁愿把好处给村里人却不给他们!那可都是钱啊! 陈老头仿佛看到了金山银山都离他而去,心疼得他五脏六腑都抽抽起来了。 可是被打了两次,他也不敢再犯众怒,只得恶狠狠的瞪了眼阮绵绵就灰溜溜的跑进内屋去了。 阮绵绵眼微沉了沉,这香胰子的方子就是下金蛋的鸡,陈老头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估计下回秦青云该出面了。 看了眼微垂着的窗户,阮绵绵唇间勾起了一抹讥嘲的弧度。 村民们正围着村长族老说话,村妇们则向吴氏问东问西,那香胰子更是被人传来传去,引起一阵阵的惊叹。 吴氏笑眯眯的说着香胰子的好处,还把之前阮绵绵说的牙膏等物的好处又宣扬了一番,得到了众人又一番的惊叫声,吴氏听到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心里非常的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就算是老头子也没给她带来过,倒是借了四丫的福。 吴氏看向阮绵绵的目光更是慈爱宠溺了。 整个村里热闹的跟过年一样。 终于,村长大手一挥:“行了,都散了吧,有的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家早些睡觉,明儿个就去山里摘鲜花去。那鲜花就是迷迭花,还有野菊花,大家都认识,你们采就是了,不过丑话说在前头,烂的,脏的,带泥的,带杆的我可不收啊,只求一朵花,知道不?” “知道了!”众乡亲情绪高涨的应了声,然后各自结伴回家了。 一个个脸胀得通红,兴奋的不得了。 村长与阮绵绵说了几句,也跟着走了。 吴氏亲热的拉着阮绵绵的手道:“四丫,以后有什么事来找奶。” “谢谢村长奶奶。” “还有我!”阮二奶奶也笑眯眯道。 “谢谢二奶奶。” “行了,快回家吧,明儿还得去镇上找美人居掌柜借钱呢。” “好的,村长奶奶,二奶奶,慢走。” 阮绵绵等人都走光,看了眼瘫软在地上失魂落魄的阮蔓青,轻叹一声:“沉央,咱们扶大姐回家吧。” “嗯。”沉央应了声,与阮绵绵去扶阮蔓青。 阮蔓青慢慢地抬起头,看着阮绵绵与小包子目光里闪过一道慌乱:“二妹……沉央……你们还……还要我么?” 小包子看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淡淡道:“你是我们大姐,只要你要我们姐弟,我们怎么会不要你呢?走吧,天色不早了,回家吧。” “诶!”阮蔓青用力的点了点头,眼泪流了出来。 她站起来后,对着阮绵绵道:“二妹,你放心,娘拿你的钱,我会挣来还你的。” 阮绵绵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然后点了点头。 小包子看了眼阮绵绵,眼中闪过一道深思。 “二妹,你和沉央先回去吧,我想等等再回去。” “好吧。”阮绵绵知道阮蔓青虽然选择相信了她,但是对她的行为还是不能赞同,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既然阮蔓青想一个人静静,那就让阮蔓青自己好好想想吧。 反正村里人虽然为了钱财这种小事闹归闹,倒都是纯朴的,没有什么流氓恶性事件发生过,倒不怕阮蔓青一人在外面有什么问题。 阮绵绵拉着小包子往祠堂走去。 走到半路,小包子打量了周围一番,见没有一个人,才小心翼翼地问:“姐,娘真拿了你一百两银子么?” 阮绵绵没回答,笑了笑道:“你说呢?” 小包子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姐你真把一百两银子放在布一起,那娘一定会拿走的,不过姐你这么狡猾奸诈的人,明知道娘是什么样的人,是绝不可能把银子放在布一起的,所以我分析你根本没把一百两银子放在布一起。姐,我说的对么?” 阮绵绵一巴掌打在了小包子的后脑上,瞪了他一眼:“你都说我狡猾奸诈了,我还能说你说得对?” 小包子嘿嘿的傻笑,扯着阮绵绵的衣袖道:“姐,你告诉我,我到底分析的对不对嘛!” “你这么急着知道做什么?是不是也跟大姐一样认为我对娘太狠了?” “不是!”小包子急道:“我才不是担心娘呢,我是担心一百两银子!” 阮绵绵:…… 好嘛,更不孝的在这里呢。 “你为啥不生气我这么对待娘?” “我不生气,我知道姐做的一切都是有道理的,就算你设计了娘也是为娘好。” 对于盲目崇拜她的小包子,阮绵绵高兴坏了,一把搂过了小包子,对着小包子肉呼呼的脸就是亲了一口。 小包子这两天吃得好,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长肉,白白嫩嫩的,让阮绵绵早就垂涎三尺了。 小包子一下脸红了,忸怩道:“姐,我是大男子汉了,你不能亲我了!” “你再大也是我弟弟,我咋不能亲了?难道你想让别的女人亲么?”阮绵绵不讲理了。 小包子急了:“没有,没有,我才不要给别的女人亲呢,我只给姐亲!” “那不就行了!”阮绵绵大乐,看着小包子的小脸蛋发出的狼光,尤其在这夜里更是让人瘆的慌。 小包子有一丝的慌乱,感觉似乎上了贼船。 阮绵绵这才道:“沉央啊,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感想么?” 小包子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想了想道:“要么不做,要做就得一击而中。” “说来听听。” “娘来祖祠住,姐因着大姐和舆论也不会把娘赶走,但是娘在家里住,就不能保证香胰子秘方的安全性,所以姐就设了这个计,没想到娘还真中计了,这样姐就能名正言顺的把娘给送回了陈家了。而且还能一劳永逸。” “分析的不错,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虽然厌恶贾氏,但还是给她留了一个机会。但凡她有一点慈母心不,不把布匹东西拿到陈家去,那么今天的事一点也不会发生。可惜她没禁受得住考验,最后她选择了陈家。虽然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做,但既然是她的想法,那我就尊重她的选择。所以沉央,不要怪姐心狠。姐给过贾氏机会的。” 小包子摇了摇头:“我没怪姐,我只是心疼那些布匹。那可是咱们做衣服的。” 阮绵绵笑道:“本来就是买的麻布也不是什么好布,明儿个咱们去镇上买些棉布,反正大家都知道咱们有钱了,穿细棉布也没啥了。再说了那几匹麻布就值了一百两银子呢,咱们不亏!” 小包子一听占便宜了,高兴了起来。 姐弟两说说笑笑地走着,就快走到祠堂门口时,被一道声音给叫住了。 阮绵绵回头一看来人,居然是魏魁扬。 “怎么是你?” “什么叫怎么是我?难道我不能来这里么?”魏魁扬脸色不好道。 “能,你随意!” 阮绵绵淡淡的说了声,拉着小包子绕过了魏魁扬就走。对于一个她根本不放在心上的人,她连多说一句话都嫌烦。 魏魁扬一下拦在了两人的面前,脸色铁青道:“阮四丫你什么意思?” 阮绵绵抬眸,奇怪道:“魏魁扬,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你拦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知道好狗不挡道么?” “你说什么?你敢骂我是狗?” “你不挡着我就不是了,就看你选择了!”阮绵绵不耐烦道。 魏魁扬脸色一变又变,本想甩袖而去,可是想到这次来的目的,终于还是放软声音道:“好了,四丫,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就算是想引起我注意,可也得注意分寸吧?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行了,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快把我娘的欠条还给我!你说你也真的,闹得差不多就行了,居然还让我娘写欠条!这是人干的事么?真是没有家教!还有,婆母说几句你居然动了手,你这名声传出去好听么?到时别人不会说你不好,只会说我魏魁扬不会调教小妾,你这是丢尽了我的脸知道么?以后我抬你进门后,你就给我消停点,不要再给我惹事了知道不?” 魏魁扬劈头盖脸的一顿话,把阮绵绵气得胸口疼。 真是人至贱则无敌。 这魏魁扬哪只眼睛看到她是欲擒故纵了?还小妾?去他妈的小妾!就魏魁扬这种货色,连她鞋底的灰都不如,还让她当小妾?哪来的脸啊? 魏魁扬见阮绵绵不说话,以为阮绵绵妥协了,还算清秀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对了,刚才你在陈家门口发生的事我都看到了,你做得很好,这样你才会在村里有一个好名声,对我将来为官也是有点帮助的。我也希望我的妾室是个能旺夫的。” 想到什么,魏魁扬又皱起了眉来:“不过,你的想法是好的,做法也是对的,但是你不应该自己就做主了,分成给族里这种大事,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商量就自己作主呢?你这么做置我于何地?这种事,以后就应该由我来提出来,这样村里才会承我的情知道不?夫为妻纲,你还是秀才的女儿,你到底是怎么学的? 还有,你给出去的也太多了点,你这是把我们魏家的产业给分出去了,这事要是让娘知道了,非得不同意你进门不可!这次的事就算了,我帮你瞒住了娘,以后这种事千万不能发生了,你可知道? 另外,一个香胰子的方子就行了,象什么精油啊,牙膏什么的,都不要给出去了,这些方子都是魏家以后的立身之本,哪有平白无故给他人的道理!你说你也是,身为魏家的妾室,吃着魏家的,用着魏家的,连最码为魏家打算都没有,你简直快气死我了!赶紧,你把欠条给我,然后把方子也写出来给我,到时我来跟你们村长商量分成的事。我在说话你听清楚了没?” “听清楚了!”阮绵绵已经气得没脾气,只当听吠了。 “听清楚了那还不把欠条与方子拿出来?” 阮绵绵冷笑:“我只说听清楚了,为什么要把欠条与方子给你?你谁啊?” “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魏魁扬脸色变得很难看:“阮四丫,你要知道什么事都得适可而止,过了就适得其反了!你不要以为我一定要纳你为妾的,我这还不是为了报你父亲这么多年的提携之恩么?” “谢谢你不娶之恩,现在马上立刻给老子滚吧!信不信你再在老子面前恶心老子,老子立刻把你打残了?” 魏魁扬终于感觉不对头了,他脸色苍白道:“阮四丫,你是来真的?” “不滚是吧!” 阮绵绵抬起脚一脚踹向了魏魁扬,魏魁扬连躲都没来得及躲就被阮绵绵踹飞了出去,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阮绵绵把脚往地上跺了跺,怒道:“踢他都脏了我的鞋!沉央,走,回家!” 小包子面沉如水,寒着脸道:“等我考上了状元,我弄死他们全家!” “小孩子别这么粗暴!”阮绵绵拍了拍小包子的脑袋,然后嫣然一笑:“不过,我喜欢!” 小包子笑了。 “一个女人自称老子,不知道你们村长知道不知道?”这时身后传来阴恻恻声音。 阮绵绵脸一黑,一种无力感袭向了她心头,她回过身,有气无力道:“九王爷,求放过!” 尧螭玖从暗中闪了出来,打量了她一番后,阴沉的眼看向了阮绵绵的脚。 阮绵绵只觉一阵阵的冷,脚上似乎被毒蛇盘旋着。 她不动声色地把脚藏到了裙子下面去。 尧螭玖脸色更加的难看了,寒声道:“藏什么藏?你以为藏起来就能掩盖对不起本王的事实了么?” 阮绵绵想哭了,要是换别人,她一定一拳击飞,一脚踹飞,可是这个神经病王爷她惹不起啊。 “把脚伸过来!” “干……干嘛?”阮绵绵吓得往后倒退了数步,急道:“我什么也没做,你不能砍了我的脚。” 尧螭玖脸黑成了炭,恶狠狠地威胁:“本王数到三,如果你不把脚伸过来,就别怪本王真的砍了你的脚。” “不要!” 阮绵绵才不相信这神经病王爷说的话,直接拉着小包子就往祠堂里跑。 才走几步,就觉得后脖子一紧,人就腾空而起。 “尧螭玖,你究竟想做什么?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你知道不知道,就算你是王爷,你这种行为也是强抢民女,是犯法的懂不懂?” “强抢民女?”尧螭玖墨眸冰冷地上下打量了一番阮绵绵,淡淡道:“你觉得你这前平后扁的身材,黑得掉煤堆里找不出来的容颜值得本王强抢?” “我前平后扁怎么了?我为国家省布料!我骄傲!我黑怎么了?掉进煤堆里能保命!不管你怎么打击我,掩饰不了你强抢我的行为!不然你告诉我,你现在的行为算是什么?” 阮绵绵气坏了,她还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男人!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可以这么嚣张么? 有权怎么了?有权就可以这么……呃,好吧,这是古代,有权还真可以为所欲为。 阮绵绵恶狠狠瞪着尧螭玖,准备用眼神杀死他一千遍。 “哼,女人就是口是心非,刚才还把本王骂得一钱不值,现在却又脉脉含情的看着本王,不过,看在你这么爱慕本王的份上,本王允许你以后可以经常用这种眼神看本王。” “……” 阮绵绵风中凌乱,这么自恋又神经病的男人,怎么不去死啊!啊啊啊! 她明明是恶狠狠的眼神,怎么到这男人眼里就成了含情脉脉了? “好了,虽然你的欲擒故纵手段在本王的眼里根本幼稚可笑,不过你还是成功了。” “……” 这话怎么这么熟呢? 对了,刚才魏魁扬也这么说了。 可是魏魁扬她可以一脚踹飞,这位她惹不起啊! 阮绵绵想哭了。 只是她还没哭出来,就觉得脚上一凉。 她大惊失色:“流氓,你脱我的鞋子做什么?你这个大变态,我告诉你,我决不会用脚帮你做那种事的,我宁死不从!” ------题外话------ 今天去给新买的鞋钉后跟,两块小胶皮收了我二十五,我觉得我比鞋匠差多了。我写五小时才九元钱,我准备哭屎在厕所。 第八十五章 另类疼爱 “本王能用你的脚做什么事?”尧螭玖一脸的冷酷,嗤之以鼻:“做红烧猪蹄么?”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大胆!” “咣啷!” 随着尧螭玖一声怒吼,一道冷光划破天际袭向了阮绵绵。 阮经绵一惊,条件反射就此一滚,可是她忘了她正被尧螭玖抱在手中,惊慌之下,她一把揪住了尧螭玖的衣襟,带着尧螭玖一起滚向了地面。 措不及防的尧螭玖就这么华丽丽的摔了下去,与阮绵绵滚成了一团。 “王爷!” “姐!” “二妹!” “阮四丫!” 四大侍卫的惊怒声,小包子的焦急声,阮蔓青的惊恐声,还有魏魁扬的愤怒声,都交织在一起来。 朱雀直扑向了阮绵绵,欲把阮绵绵从尧螭玖的身上扯下来。 压在王爷身上,还要不要命了? 小包子一见朱雀明晃晃的剑闪着寒光就逼向了阮绵绵,也顾不得人小力薄了,直接扑在了朱雀的脚上,盘住了朱雀的腿,不让他有丝毫的动作。 阮蔓青更是直接拦在了阮绵绵与尧螭玖的面前,势若疯虎的大叫:“要杀我二妹,你们先杀了我!” 魏魁扬则如抓到了出轨的妻子般,羞愤地指着阮绵绵破口大骂:“阮四丫,你这个淫妇,你居然敢背着我勾搭野男人!” 勾搭野男人的阮绵绵脸一黑,扬起手就要挥向尧螭玖,怒不可遏:“看你干的好事!” 尧螭玖脸一沉,一把拽住了阮绵绵的手,冷笑道:“辱骂皇族,威胁龙子,还敢试图攻击本王,你说你该死多少次?” “你有种杀了我啊!来啊!”阮绵绵怒目相向。 “本王不杀你,不过本王可以杀了你最亲的人。”尧螭玖的目光看向了正拦着侍卫的阮蔓青与挂在朱雀脚上的小包子,眼底一片的森冷。 “你敢!” “你可以试试!”尧螭玖冷酷的张开了唇:“朱雀,把那小……唔……” 尧螭玖的眼一下突了起来,带着一丝的怒意瞪着正强吻他的阮绵绵。 该死的女人每次都来这么一招! 这已经是这个女人第二次强吻他了。 他堂堂一个王爷居然被一个女人给强吻,还强吻了两次!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眸中闪过一道厉色,他大手一挥,抓住了阮绵绵的后脖,强迫阮绵绵离开他的唇,寒声道:“女人,这种事只能由本王主动!” 最后一个字随着他的动作消失在了阮绵绵的唇间。 扑天盖地的幽冷药香疯狂的袭向了阮绵绵,阮绵绵连还手之力也没有,口腔里就充满了尧螭玖的味道。 极香! 极冷! 又极魅惑! 明明应该反抗的,可是他的味道似乎带着麻醉人的功效,让她竟然除了承受只能承受…… 他的薄唇呈辗压式的在她的唇上肆意的蹂躏,滑腻的舌更是肆无忌惮的侵犯着她整个口腔,甚至连她的丁香小舌也不放过,不停的袭卷着,逗弄着,逼着她与他一起共舞,又似发泄着他所有的怒气。 “唔……” 阮绵绵只觉肺部的空气都被抽空了,舌根更是被吸得发麻发疼,整个人就如躺在煎锅里的鱼,被翻来覆去的折磨。 眼前的男人却还不依不饶的啃咬着她的唇,抢夺着她的呼吸,强势压榨着她肺部的空气,一副要置她于死地的架势。 她的鼻中,她的口中,她的脑海中,甚至她的血液里都全部充斥着尧螭玖的味道,挤压掉了她所有的力气。 身体慢慢的瘫软过去,瘫软过去的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牛头马面的到来。 难道她要成为始上第一个被男人亲吻憋死的女人么?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粗暴的吻着她的男人,觉得头越来越重,空气越来越少…… 本来只是想惩罚她的尧螭玖,哪知道越亲越觉得香甜,越亲越是沉迷,最后竟然完全的投入进去了。 要不是他无意中看了她一眼,还不知道她已经被亲的闭过气去了。 以后一定要让她好好锻炼身体,不然连他的吻都承受不住。 尧螭玖嫌弃地松开了阮绵绵的唇,手却做着相反的动作,轻柔的把她嘴角的银丝给抹掉。 在尧螭玖松开她的瞬间,快死过去的阮绵绵只觉一股新鲜的空气强劲的窜入她的鼻中,她立刻如注血复活般,贪婪的吮吸着来之不易的空气……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才感觉到活过来的美好。 该死的尧螭玖,难道真想亲死她么? 都怪这具柔弱身体,总有一天她要回到前世颠峰状态,她倒要看看,到底谁把谁亲憋过气去! 突然,她僵了僵。 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她是这是被尧螭玖亲傻了么?不是应该想着杀人报被轻薄之仇么?怎么还想着亲回去? “不是想死么?死的滋味怎么样?” 头顶上传来尧螭玖冷漠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温度。 她陡然回眸,怒目而视。 “还有力瞪本王?看来刚才本王还不够努力。” 尧螭玖眼微眯了眯,眼神里满满的威胁。 阮绵绵吓得一个激灵,怂了。 “不,不,王爷,九王爷,您刚才已经很努力了,你真是太威猛了,简直就是一夜七次郎的典范,奴家……” “说人话!”尧螭玖冷冷地瞥了眼阮绵绵。 阮绵绵立刻道:“人话就是我知道错了。” “嗯。”尧螭玖轻哼了声,眼底闪过一道笑意。 阮绵绵打蛇随棍上,伸出小爪子就往尧螭玖的胸口去…… “你做什么?”尧螭玖一把拽住了阮绵绵的小手,森然道。 “放手,放手,你抓疼我了!我没想做什么,我不是怕你刚才憋久了气伤着了肺,帮你摸摸么?” 尧螭玖看了她一眼,沉默不语。 良久,只听尧螭玖淡淡道:“你是说你刚才闭过气去了,所以想本王帮你摸摸?” 阮绵绵:真没那想法! 她想哭,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摸尧螭玖这个大魔王的胸的。 “想要本王摸你,等你有了本钱再说。” 尧螭玖嫌弃地扫了眼阮绵绵的旺仔小馒头。 阮绵绵:…… “你混……” “嗯?” 阮绵绵被尧螭玖一声淡哼立刻吓得把骂人的话缩了回去。 看到阮绵绵憋屈的样子,尧螭玖唇角微翘,大手一伸,把阮绵绵抱了起来,还是个公主抱。 阮绵绵大惊失色,双臂条件反射的圈上了尧螭玖的脖子,大叫:“登徒子!你做什么?” 尧螭玖冷睇了她一眼:“嘴里骂本王登徒子?手却本王搂得这么紧?女人真是言不由衷!” 阮绵绵一阵气结就想松手。 尧螭玖眼闪了闪,直接把阮绵绵往空中一抛。 阮绵绵吓得一下抓住了尧螭玖的脖子,不但手抓得死紧死紧的,连脚也盘在了尧螭玖的腰上, 为了怕摔着,还把脚交叉起来。 “尧螭玖,你有意的!”阮绵绵咬牙切齿地瞪着尧螭玖。 尧螭玖讥讽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脑子不笨嘛,居然看出本王是有意的!” 你不埋汰人会死么? 她怎么这么倒霉?她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就惹来了这么个大魔王? 如果时间倒流,她一定会在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躲得远远的。 突然,她身体一僵,眼慢慢地垂下,入目的是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手指白而修长,宛若葱根。 大手正捧着两片桃形物体,似乎感觉手感不错,大手还捏了捏。 阮绵绵的脸顿时红得跟彤云似的,脸上更是热得快把水都能煮沸了。 尧螭玖这个大流氓,居然摸她的屁股! “尧、螭、玖!”她一字一顿,满目羞愤。 冷傲的睇着她,寒声道:“怎么了?” 怎么了? 你居然一面捏着女人的屁股一面面不改色地问那个女人怎么了? 你知道不知道你是大秦朝最冷面的王爷?你怎么能用这么冷傲的态度做这么无耻的事呢? 你的高冷呢? 你的节操呢? 阮绵绵气得心口疼。 “怎么了?”阮绵绵冷冷一笑:“高贵的九王爷,请问你那对掌握生杀大权的双手放在什么地方了?要不要我提醒您一下?” 尧螭玖微垂了垂眸,看了看,又意犹未尽地捏了捏。 “应该是屁股。” 废话! 她能不知道是屁股么?还是她可爱的小屁屁! 尧螭玖顿了顿又道:“或许你更喜欢叫后臀尖?” 阮绵绵:……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怂到底的阮绵绵只敢在心里骂,把尧螭玖的祖宗十八代都骂成了猪,却不敢骂出口。 阮绵绵郁闷坏了,恹恹道:“容我提醒九王爷一声,您是一个有身份有地位有教养有涵养的人,我呢,是一个智慧与美貌并存,才学与修养比肩,待字闺中的少女,你这么抱着我,于理不合。” “前面一句本王同意,后面一句你确信说的是你么?” “……”阮绵绵气道:“我怎么不是智慧与美貌并存,你眼瞎啊?眼瞎就去治!” “本王瞎不瞎,你这辈子都是本王的人!” “你说什么疯话?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了?” 尧螭玖脸一下冻成了冰,森冷道:“你拿了本王的信物,难道不是本王的人么?” “那不是我要的,是你硬塞给我的!现在我就还给你!” “你敢!”大手猛得一捏,阮绵绵惊得叫了起来,更是羞得满脸通红:“尧螭玖,你再捏我我就不客气了!别以为就你会捏!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小心我捏死你!” 尧螭玖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你捏吧!既然你是本王的女人,你想捏哪里本王都同意了。” 阮绵绵:…… 她这是被开车了? 鬼才要捏他呢! 他以为他是饺子啊,她这么喜欢捏? 阮绵绵正在愤愤不平时,尧螭玖抱着她往祠堂走去。 “等等,你做什么?你快放我下来!” “你确定你要下地?” 阮绵绵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小脚丫。 勃然大怒:“要不是你把我的鞋扔了,我能光着脚?你赶紧把我的鞋给我捡回来!” “那鞋都碰过别的男人了,你还想要?难道你还真喜欢上这种男人了?” 你见过用踹飞来表示喜欢的么? 尧螭玖,你的脑回路是怎么长的? 阮绵绵腹诽。 “可是也不能这么回家吧?这象什么样子?”阮绵绵气急败坏道。 回家两个字似乎取悦了尧螭玖,他脸上稍霁道:“本王抱着你是你的福份,你还怕丢人么?” 怕啊。 阮绵绵心里道,不过不敢说出来,只能敢怒不敢言地瞪着眼。 这时魏魁扬终于弄明白了尧螭玖的身份,竟然兴奋的满脸通红的跑了上来:“王爷,王爷,请留步!” 尧螭玖目不斜视抱着阮绵绵直往里走。 这种蝼蚁般的存在尧螭玖根不可能关注的。要不是与阮绵绵有关系,甚至魏魁扬都不可能出现在他的面前。 阮绵绵眼珠一转,道:“王爷,你等等,听听他说的是什么嘛。” “你确定?”尧螭玖似笑非笑道。 想到魏魁扬恶心人的本事,阮绵绵立刻坚定地点了点头:“嗯,我确定。” 恶心不死你!哼! “好,希望你不会后悔!”尧螭玖若有所指的道,然后停住了脚。 “九王爷,草民魏魁扬叩见九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魏魁扬见尧螭玖竟然真的停了下来,惊喜若狂地跑了过来,然后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尧螭玖的面前。 天啊,他竟然见到了传说中最为得宠的九皇子了,真是祖宗积德啊! 尧螭玖默不作声,眼却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看我做什么?这胃溃疡又不是想讨好我? 尧螭玖手又用力捏了捏。 阮绵绵惊跳,美目圆睁冒火地瞪着尧螭玖。 尧螭玖微勾了勾唇,将唇凑到阮绵绵的耳边:“本王发现,你浑身上下也就这里有些肉了,不过还是太瘦了,手感不好!” “那是因为我还没长身体!”阮绵绵亦低吼。 吼完才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脑子长坑了,她跟他解释什么?难道还想着自己长多肉了让他捏起来手感好么? 阮绵绵想屎。 她将脸埋在了尧螭玖的脖间,一动不动。 装屎。 没脸见人了。 尧螭玖很享受阮绵绵这种小鸟依人听话的感觉,唇角又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这一切都被魏魁扬偷偷地看在眼里,他心里又是高兴又是不甘。 高兴的是阮四丫这个要身材没身材,要长相没长相的村姑竟然入了王爷的眼!那么作为阮四丫的未婚夫,是不是就可以向九王爷索取一些好处呢? 毕竟强抢人妻这个名声不怎么好听,到时九王爷为了名声也得对他进行安抚。锦绣前程那是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魏魁扬一阵的激动。 不甘的是阮四丫手中那些生财的方子就不可能落在他的手里了,那些可都是能生金蛋的鸡,让他就这么眼睁睁的放手,他怎么舍得呢? 想到这里,他又一阵的懊恼,要是把魏钏箜带来就好了。 就阮四丫这种货色都入了九王爷的眼,那以他妹妹的姿色不得把九王爷迷得神魂颠倒了? 到那时作为九王爷的小舅子,不是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了? 他再抬了阮四丫进门,阮四丫的生钱方子不还得落在他的手里么?而且他还能可劲的折磨阮四丫,一报刚才她踹他之仇! “九王爷,您手中抱着的是草民的未婚妻!”见尧螭玖不理他,魏魁扬决定提醒尧螭玖,让尧螭玖对他产生愧疚感,那他就能借机提出要求了。 “是么?本王怎么听说她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王爷明见,那不过是四丫她跟小民置气闹着玩的。” 听到魏魁扬竟然当着他的面这么亲热的叫阮绵绵四丫,不知道为什么尧螭玖胸口涌出一股子怒意。 这股怒意化为实质,以冷气压的方式向魏魁扬倾泄而去。 魏魁扬只觉突然全身发冷,似乎连周围的空气也变得森冷了,吓得拼命的磕起了头。 头顶响起了尧螭玖喜怒难辩的声音:“如此说来,你是在指责本王抢了你的未婚妻?” “草民不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宾莫非王臣,不过是个女人,王爷喜欢的话,草民献给王爷好了!” “献?”尧螭玖迤逦如星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气得牙痒,妈的,本来是想恶心尧螭玖的,没想到把她给恶心到了。 魏魁扬是她什么人?居然敢把她献出去? 阮绵绵习惯性的抬起了脚,就要向魏魁扬踹去。 尧璃玖一把拽了过来,然后放在自己腰上,恶狠狠道:“女人你敢用你的脚碰男人试试看!” 阮绵绵一个激灵,盘得更紧。 尧螭玖这才脸色微霁,对朱雀吩咐道:“处理了。” 朱雀应了声,把不知所措的魏魁扬给带走了。 阮绵绵一惊:“你不会把他给杀了吧?” “怎么?你心疼?” “我心疼个屁啊?他罪不致死,你杀了他是会影响你的气运的。” “气运?那是什么东西?本王还怕那些么?”尧螭玖根本不在乎道。 阮绵绵幽幽道:“每个人生来都自带气运,有的气运是属衰运,那么这样的人会越过越差,最后孤独困顿而亡。有的气运平平,那么一辈子就平平淡淡的过去了,有的则是气运旺盛,那么这样的人注定的站在庙堂之高,叱咤风云,过着风生水起的日子。” 尧螭玖嗤之以鼻:“要你这么说,人一生下来就不用做任何事,也不用去努力了,反正一出生就注定好了他的命运了?那这样,为何每朝每代兄弟父子之间为了争夺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如你所说,反正命运早就安排,就每天吃喝等死便是,最后有气运的自然就登上帝位了?”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么?人一出生就有特定的气运是不错,可是气运不会一成不变,会随着人的行为而改变,比如说如果这人本身气运属衰运,也就是我们说的霉运,本来吃口凉水都塞牙,如果他逢好事必做,那么慢慢的就会改变衰运,会能够平淡活到老,要是他积善行德,做了更多的好事,那么甚至可能变成大运道,过上子孙满堂,富贵荣华的日子,最后甚至还能泽及数代子孙! 反之,有人本身气运是上好之运,但他肆意妄为,妄加杀戮,为非作歹,那么就会慢慢消耗原来的气运,先是变成平运,最后变成了衰运,末了就潦倒终身。 魏魁场罪不致死,你要杀了就会影响你的运道,也许你不在意,可是有可能因为少了他这一分气运,会使你致身于危险之中。气运之说十分玄妙,你不能不相信。” “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心疼本王?”尧螭玖似笑非笑道。 阮绵绵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你想多了!” 尧螭玖琉璃般的眸子闪了闪道“:按你这么说,那么征战沙场的将军都不可能得到善终了?还有哪个皇家在改朝换代之时不沾染了无数的人命,那他们又怎么能千秋万代?” “古来征战几人回?每次又有多少将士能活着回来的,他们都把命送了,还有什么气运之说?再说了,你看哪个活下来的将士能得到善终的?活下来的大将军大多都是因为功高盖祖而被卸磨杀驴不得善终,这就是气运用尽之因! 难得有那么几个得到善终的,也只是因为他的杀人行为造成救的人比杀的人更多。还有你说什么千秋万代,哪个朝代千秋万代过?最多不过十代就得玩完!” 尧螭玖陡然身上冷气迸裂,淡淡道:“阮四丫,你似乎忘了本王就是皇族这人,居然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阮绵绵一愣,连忙讨好:“我话还没说完,除了咱们大秦朝,对,就是这意思。咱们大秦朝当初的先帝可是救民于水火,积了无数的功德,功高盖世,能福泽子孙,延绵不绝,所以大秦朝能长长久久,开创天下太平的大盛世。” “天下太平大盛世么?”尧螭玖低喃了句,随后厉声道:“如果做不到,阮四丫,你知道本王会怎么收拾你的。” 阮绵绵:…… 建立一个太平盛世这不是帝王的事么?干她何事啊?怎么又跟她有关了? 真是神经病! 脸上却笑道:“王爷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包在我身上个屁!反正大秦朝还有大概五代的传承,那时她早就化成灰灰了,看这死变态去哪找她算账去! 尧螭玖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你不是村姑么?你怎么知道这么了解天师之道?又怎么这么了解皇家手段?你究竟是什么人?” 阮绵绵心头一惊,连忙道:“书上看的,你知道我父亲是秀才,那可是很了不起的存在,家里好多书呢,有这么多……” 阮绵绵作出一副得意的样子,然后小手比了一米高的高度。 尧螭玖深深的打量着她,然后默不作声地往里去。 “等等,九王爷,你这是去哪?” 看着尧螭玖的方向,阮绵绵心头涌起不妙的感觉。 进了屋子,看了三间隔开的小屋,尧螭玖扫了一眼后拔脚就往阮绵绵的那间走去。 “哎,谢谢王爷,你把我放床上就行了,天色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呃……尧螭玖,你……你做什么?你脱衣服做什么?” 阮绵绵吓得惊叫起来。 阮蔓青与小包子也疯了似得冲了进来。 “处理了!”尧螭玖冷酷的吩咐。 “尧螭玖,你要是敢杀他们,我就算是化作灰也要杀了你为他们偿命!”阮绵绵尖叫起来。 “噪呱。”尧螭玖皱眉道:“难道本王在你的心里就是那么嗜杀的人么?本王只是让人把你大姐与弟弟点了睡穴而已,到于魏魁扬本王也没杀的,不过是按你说的送到了县大牢里去了。” 阮绵绵放心了,有些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误会了你。” “嗯。”尧螭玖点了点头表示接受,然后粗鲁的命令:“现在睡觉!” 瞬间所有的美好都化为灰烬,阮绵绵跳了起来:“什……什么?你说什么?” “本王说现在睡觉!还不快过来!”尧螭玖不耐烦地瞥了眼阮绵绵。 阮绵绵炸毛了:“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不知道?你凭什么睡我?” 尧螭玖一脸古怪的看着阮绵绵,纠正道:“本王只是想睡你的床,没想睡你,你多心了。” 阮绵绵轰的一下脸红了,恼羞成怒的瞪着尧螭玖。 尧螭玖冷酷的脸上现出一丝微笑:“如果你实在想让本王睡你的话,你把暗器的图纸给本王,本王倒是可以考虑。” “你去死吧!” 尧螭玖脸色一沉,森然道:“就算是死本王也拉着你陪葬!” “你……混蛋!”阮绵绵气结道:“你不但强抱我,还强睡我的床,还强抢我的东西,你还是王爷么?你简直就是强盗!” 尧螭玖微皱了皱眉,不悦道:“胡说!本王哪有强暴你?就你这豆芽菜,本王就算是下了口还嫌塞牙。” 阮绵绵咬牙切齿地怒吼:“我说的是抱着的抱!不是暴风雨的暴!你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王八蛋!” 话音未落,一道劲风袭向了她,她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尧螭玖压在了身下,只见尧螭玖阴沉脸,眸光如刀般逼视着阮绵绵:“你想给本王戴绿帽子?” 阮绵绵:…… 好想屎怎么办? 这个神经病脑子想法不一样,她把握不住啊! 骂他一句王八蛋,他就能联想到她出轨去了,这日子还怎么活啊? 她生无可恋地看着尧螭玖,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尧螭玖眼闪了闪,然后身体一沉,将她搂在了怀里,冷声道:“睡觉!” 阮绵绵傻眼了,愣愣道:“这就完了?” “你还想本王做点什么?”尧螭玖淡淡道,如星般的眸却扫向了她的脖子。 阮绵绵吓得打了个寒点,连忙道:“没想做什么,睡觉,嗯,对,睡觉。” 生怕尧螭玖做些少儿不宜的事,她还强调了睡觉两字。 尧螭玖的眼底微闪过一道笑意,然后将头埋在了她脖间,闻着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味道,感觉着她身体的柔软与温度,心神放松而惬意。 就是这种感觉! 自从吸了她的血后,他就一直想着她的味道,没有她在身边,他竟然难以入眠了。 温暖的鼻息喷薄在阮绵绵的颈动脉上,引起她身体的一阵阵的酥麻。 阮绵绵以为她会睡不着,哪知道这一觉竟然睡得十分香甜,而且还是她来古代后睡得最香甜的一次。 一直到早上,枝头的鸟叫声把尧螭玖吵醒了,他微颤了颤如蝶般致密的墨睫,慢慢的睁开了如刀锋般冷厉的双眸 打量了一番四周后,目光落在了怀中的女人身上。 此时的阮绵绵如猫儿般倦缩在他怀里的,小鼻翼因为呼吸还一张一张的,那模样让他看了,冷硬的心竟然有化为春水的感觉。 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跟女人这般的亲近。 而且这种感觉真是该死的好! 尧螭玖线条冷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的笑容。 收起了爪子的阮绵绵可爱的让他都想变成禽兽,再把她欺负的在他身下求饶。 尧螭玖耳尖浮起几不可见的一丝的粉色,不知道是为了他禽兽的想法,还是因为这暖昧的氛围。 他将她娇软的身躯往身体拢了拢,将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几乎不留一线的缝隙,然后低下头贪婪地吮吸了口属于她的气息。 突然,他皱了皱眉。 太瘦了,这骨头都咯着他了。 他一定要把她养得胖胖的,最好养得跟幽玉一样的胖呼呼的,抱在手里软绵绵的,才不枉的她的名字。 “青龙!” 青龙如幽灵般的闪了进来。 “去,做镇上最好的点心店,把最好的点心各买十斤回来。” 青龙的唇扯了扯,每样十斤,主子这是喂猪么? “是!”青龙应了声,消失了。 尧螭玖想了想又道:“白虎。” 白虎是男子,自然不能象青龙一样进入阮绵绵的房间,他只是在门口道:“主子。” “去采盏极品血燕来。” 白虎:…… 这时候让他去哪采极品血燕啊?这极品血燕难是大白菜长在地里等着他随时去采的? 主子的话不得不听,白虎咬着牙点了点头。 才抬腿,身后传来的话让他脚步一顿,差点摔倒。 “一个时辰内要炖好。丫头等着吃。” 青龙去买糕点了,白虎去采燕窝了,这下有干的,也有补的了,还差点什么呢? 尧螭玖的目光落在阮绵绵玉润的红唇上,喉结上下移动了动。 盯了一会,克制了上去亲吻的冲动。 嗯,还得有些粥。 “朱雀!” “主子!”朱雀的声音亦从门外传来。 “去熬点粥!记着里面多放些红枣莲子再放些参,参不要放太多,以免发苦,而且多了上火。” 朱雀:…… “怎么还不去?”尧螭玖不悦道。 门外传来朱雀闷声闷气的声音:“主子,属下熬的粥狗都嫌弃,您确信阮姑娘会喝么?” 尧螭玖沉默了一会,骂:“你不会去一品香粥店把掌厨的给掳来煮粥么?” “是,属下现在就去!” 行了,糕点有了,燕窝也有了,粥也有了,还差什么? 尧螭玖想了想道:“玄武。” “主子!”门口传来玄武无奈的声音:“属下要是离开了,这里就没有人保护主子了。” “本王就那么弱,需要你们的保护?” “属下知罪。” “嗯,一会自己领罚去,现在去打只山鸡来。” 玄武一听这不用费时间,估计有一柱香的时间就能办成了,于是立刻答应了。 终于都全了,尧螭玖圆满了。 然后将长臂一挥,将阮绵绵又朝着他拢紧了些,抱着阮绵绵香喷喷的身体惬意地眯上了眼。 阮绵绵是被热醒的,她只觉整个人都被困在一个火炉里,怎么跑都跑不出去。 最后她一个挣扎,终于睁开了眼。 然后她就惊呆了。 入目的是男人性感撩人的人鱼线,结实清晰的腹肌,宽阔紧实的胸肌,整个身体都散着了强烈的荷尔蒙,把阮绵绵看得口干舌燥。 尤其是弹性的肌纤维还泛着珠润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绸缎让人禁不住有摸一把的冲动。 阮绵绵傻乎乎的伸出了手,对着隆起了胸肌轻轻的戳了戳,指尖的弹性瞬间就酥麻了她的心。 妈呀,这手感真是杠杠的。 阮绵绵的眼睛都快冒红星了,小手指就这么一戳一戳,戳个没完没了。 闭着眼的尧螭玖瞬间就睁开了眼,如夜空里的繁星,亮得惊人,又带着勾魂摄魄的迷离。 “好摸么?” 声音里透着暖昧的沙哑,慵懒如优雅的猎豹,漫不经心之间带着丝丝的魅惑。 瞬间所有的旖旎都散得一干二净。 阮绵绵如被烧灼般缩回了手,然后转过身就往床下逃。 尧螭玖脸一黑,他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么可怕么? “都睡了一夜了,现在跑好象来不及了吧?”尧螭玖一把拽住了她,盯着她如玫瑰般的红唇,做了一件自从懂来就一直想做的事…… 他低下了头,狠狠的吻住了阮绵绵柔软的唇瓣,吮吸啃噬着她丰满的红髻,舌头更是撬开了她的洁白的贝齿,在她香甜的口中肆意的肆虐索取。 阮绵的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挣扎,她费力的抟过头,想闪躲他如焚烧般的热情,不料却引起了尧螭玖的不满。 他大手落在了她的腰侧,轻轻的揉捏着。 “唔……”腰间是阮绵绵最敏感的地方,一股巨大的快感袭向了她,眼前仿佛有无数的烟花绚丽绽放,她脑海中一片的空无,晕沉。 不知道过了多久,尧螭玖终于满足了,离开了阮绵绵的唇,两人之间还有一丝的银线牵连着,让尧螭玖见了眸色更深了深。 阮绵绵幽幽的醒来,正好看到了尧螭玖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神,吓得她一下从刚才欲生欲死的迷惑中清醒了过来。 她一把推开了尧螭玖,飞奔向了门口。 这次尧螭玖措不及防,没抓住她。 尧螭玖气得脸都黑了,这女人真是翻脸无情! 明明刚才还是很享受他的亲吻,被他亲得不知道今夕是何年,哪知道转眼间就弃他而去了。 “过来!”他咬牙切齿地命令道。 鬼才过去呢! 阮绵绵直接就跑出门了。 “本王叫你过来!”尧螭玖一声怒吼。 就算是不看也知道尧螭玖在暴怒的边缘,阮绵绵傻了才会过去呢。 她二话没说就冲向祠堂另外的房间里,飞快的锁上门,背靠着门,大口的喘着气…… “让开!”门外传来尧螭玖冷酷的声音。 什么? 阮绵绵一愣,虽然心里不想离开门,但身体倒是第一反应远离的门口。 “砰!” 房门就跟一张薄纸似的,连挣扎余地也没有,就被尧螭玖一脚踹飞了。 阮绵绵眼睁睁地看着尧螭玖登堂入室。 “九王爷,我,我错了,别打我……” “本王打你?”尧螭玖被阮绵绵的话气疯了,他堂堂王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品了?居然打女人? 他向来只直接砍了企图靓觎他的女人!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本王要是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起你这一番话?” “不……啊……尧螭玖,你这个混蛋,你居然敢打我的屁股!我跟你没完!” 站在院外的村长听到里屋传来阮绵绵的尖叫,男人的粗喘,还有类似某种运动带着节奏的啪啪啪的声音,有片刻的石化。 这…… 想到一个可能,村长一下弹跳了起来,疯了似地拍着门:“开门,开门,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就砸门啦!” 完了,全完了…… 阮绵绵欲哭无泪,她的清白名声算是完完全全的毁在了尧螭玖这个大魔王的手里了。 她以后该怎么面对村长啊? ------题外话------ 每日一笑:同事,女,一日,老公给她送饭,也没说话放下就走了。一新来的男同事问:刚才那男人是谁啊?她回答说:送外卖的。新来同事又问:怎么沒给钱?她说:不用给,晚上陪他睡一觉就好了。新同事瞬间凌乱地看着她,沉默了。第二天,男同事给她带了午饭! 第八十六章 香胰子火了 阮绵绵打开门时,村长正准备破门而入。 门开的那瞬间,村长就踉跄着扑了进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村长。”阮绵绵惊呼,连忙扶好了村长。 村长不等站稳,就急急道:“四丫头,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的?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阮绵绵扯出一抹牵强地笑道:“哪有人会欺负我?村长爷爷你听错了!” “我听错了?”村长疑惑道:“不可能啊,我分明听到你在那里尖叫,还有那……” 说到这时,村长老脸一红。 阮绵绵也小脸微红道:“我真的没事,谢谢村长爷爷关心了,是有人在那里练剑,我被吓着了而已。” 她有意把练剑两字中的“剑”说得重了些,听起来变成了“贱”。 一股冷气压瞬间弥漫开来,村长打了个哆嗦,看向了冷气的来源。 一见之下倒吸了口凉气,不远处一个气宇宣昂的男子正负手而立,就这么一动不动,就彰显了无与伦比的矜贵霸气,一股君临天下的威压更是扑面而来,让人情不自禁的匍匐臣服。 男子不但气势逼人,而且还美绝人寰。 他面如冠玉,鼻梁高挺,唇色寡淡,一对如幽潭般的眼睛静静的望过来时,眉眼之间自带滔天煞气,却又难掩瑰丽仙姿。 男子的五官美艳却又冷戾,似天兵神器,令人战战兢兢。 村长双腿不禁有些发软,一把扶住了阮绵绵,压低声音:“四丫,这人是谁?” “他啊?”阮绵绵有气无力道:“如果他没说谎的话,那他就是当今的九王爷呗。” “噢,原来是九王爷啊……什么?你说他是……是谁?”村长吓得眼珠子都突了出来,抓着阮绵绵的手陡然一重。 一股戾气袭卷而来,村长还没反应过来,他就被一股劲风给扇了出去。 “你弄疼她了!”男人阴森森的话从村长的头顶传了过来,让村长有种骨头都冻伤错觉。 “尧螭玖,你做什么?你伤着村长爷爷了!”阮绵绵勃然大怒,一把推开了尧螭玖拽着她的手,跑到了村长边上,小心翼翼的扶起了村长:“村长爷爷,您摔着哪了?您动动手,动动脚让我看看。” 村长连忙摇了摇头:“没事,没事,我老骨头好着呢,一点没问题。” 阮绵绵看村长手脚没有什么问题,遂放下了心。 “尧螭玖,你懂不懂敬老啊?村长爷爷这么大年纪了,哪受得了你这么一推?” 尧螭玖薄唇紧抿,琉璃碎星般的眸子就这么淡淡地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一阵的心虚,不管怎么样,尧螭玖也是为了她好,她这么做似乎有些不知好歹。 脸微红了红,她细声细气道:“对不起,尧螭玖,刚才我的态度不好,不过村长爷爷年纪大了,你这么做真的可能会伤了他了。” 尧螭玖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你……”阮绵绵跺了跺脚,低声嘀咕:“什么人嘛!这么小心眼!” “四丫……”村长一把扯住她:“他真是王爷么?” “你说是就是呗。” “死丫头,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耍贫嘴?”村长气得眼珠一瞪:“你存心要急死我么?” “我真的不知道啊,不过看样子挺象的。”阮绵绵笑道:“反正他没在您面前表露身份,你就当不知道呗。不然村里来了个王爷,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咱们村里还能有安稳的日子过么?到时一堆堆的人来讨好王爷,惹得王爷心烦生气怎么办?还有啊,引来了那些攀高枝的也就算了,要是引来了杀手什么的,伤了王爷那咱们村可就完蛋了。” 村长脸一下就白了,连忙道:“你说的没错,这事不能传出去,我就当不知道这事,对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连二丫与沉央也不能说。” 阮绵绵无语:“村长啊,我都知道了,您说姐和沉央会不知道么?” “这倒也是,知道了也没啥,一会我跟两人好好说说里面的厉害关系,让他们不要传出去。” “嗯,对了,村长爷爷您这么早来这里做什么?” “瞧我这记性!”村长一拍额头道:“快,快,快去我家,美人居来人了。” “好。” 阮绵绵听了也心头一喜,美人居这么早来找她肯定就是因为香胰子的事,香胰子一定卖断货了。 虽然早就知道香胰子一定会火爆,只是没想到这才一天就被百姓接受了,还脱销了,那可是五十块香胰子啊。 不得不说美人居的影响力还是蛮大的。 来到了村长家,美人居的伙计小五正急得团团乱转,看到了阮绵绵顿时眼睛一亮,如见了亲人一般扑了过来。 “你干啥?”村长一把拦住了小五,眼神不善。 要不是知道他是美人居的小二,村长一定一脚把他给踹飞了,当着他面扑四丫,当他是死的啊? 阮绵绵噗哧一声笑了起来:“小五哥哥,不过一天没见,这么热情啊?” 小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急道“哎呦,四丫妹妹,我的小祖宗,你快救救小五哥吧。” “怎么啦?有人要追杀你啊?这我可没本事。” “你有,你怎么没有!”小五急道:“你再给我来五百块香胰子我就能活命了,你可不知道,我都快被那些小姐夫人们给活撕了,她们说了,今天要是不把香胰子给送到她们府上,以后我就不用在镇上出现了。小祖宗啊,你可得救救你小五哥啊。” 村长惊喜道:“小五兄弟,这香胰子卖的这么火啊?你说的可是真的?” “哎呦,老村长,您可别称我兄弟,我当不起!您就叫我小五行了。香胰子这哪是火啊?简直就是火疯了!本来放在那里还没有人问,直到快打佯时正好县太爷家的林小姐带着一帮子人来店里买口脂,我就跟林小姐推荐了香胰子,林小姐试用了下,老村长,你道怎么了?” “怎么了?”老村长虽然明知道肯定是好结果,但也禁不住紧张起来。 “那林小姐不过用桔子味的香胰子洗了洗手,结果手上的疤就淡了! 我的天啊,我可是亲眼看着那疤慢慢的淡了的,当时我们所有的人眼睛都直了! 还有一个不信邪的小姐,手上正好有一个小小的烫伤,据说是昨天给她奶奶做汤时烫的,很小的一点淡红色,用了迷迭香的香胰子,这一洗,我的妈啊,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手上完全没有一点的印子,而且还似乎白嫩了些。 这哪是香胰子了,这简直就是神药啊! 当时那些小姐眼珠子都红了,一拥而上抢柜面上的香胰子,为了抢这些香胰子竟然当众打起来了。您可没见那场面,真不敢相信平日里那么端庄优雅的小姐们,居然为了一块香胰子大厅广众之下打得天翻地覆,看得我们瞠目结舌。 我们又都是男的,也不敢拉她们啊,这外面围得人山人海的全是看热闹的,我们美人居可算是出了大名了。 幸亏我们媚掌柜及时回来了,当下拍板,把所有的香胰子给这些小姐平分了才制止了这场闹剧。 本来以为送走了这些小姐们这事就算完了,哪知道不过一盏茶时间,美人居门外就来了一群的丫环婆子,都一个个叫着要买香胰子了。 香胰子早就被那些小姐们拿光了,我哪还有香胰子给她们啊? 可是不给不成啊,她们说了不给她们就不走了。哎呦,老村长啊,您可没看到那架势啊,乌秧乌秧的人围在美人居,围得那是水泄不通,我们店从昨天就没能关上门,到现在门口还全是那些丫环婆子等着呢! 您看看,看看我这衣服?都是被她们给扯破的!要不是我跑得快,我就得光着身子跑您这里来了。”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村长激动的大笑了起来。 “哎呀,村长啊,您这可不厚道啊,我都成这样了,您还说太好了?”小五不答应了。 村长连忙道歉:“我是说销量这么好真是太好了,不是说你这样子太好了,你别多心,老婆子,把咱儿子的衣服找一件好的出来给小五换上。村里人的衣服都不是什么好料,小五你别嫌弃就成。” 吴氏喜出望外的应了声,香胰子卖的这么好,以后可都是钱,她也不心疼家里的好衣服了,真找了件最好的衣服。 小五连忙推辞:“不用了,村长,我就穿这件就成,这衣服给我们掌柜看到了,知道我多么的尽力干活,说不定一感动还能打赏我一翻呢,您还是让四丫快把香胰子给我吧,这比衣服可强多了。” 村长见小五不肯换衣服,也不强求,遂问阮绵绵:“四丫,你那里还有香胰子么?有的话先给小五拿去救个急。” 小五连忙拱手作出拜托之状。 阮绵绵笑了笑,心里也不禁有些诧异,要说香胰子比普通的皂角好用那是勿庸置疑的,有些美容美白去疤的效果也是可能的,但是立竿见影的功效就太夸张了。就算是药也不可能这么快。 她回想了自己制作的步骤,突然想到当时提纯出来的花瓣汁她觉得似乎少了点,就拿了些空间里的灵泉水兑了些进去,难道空间灵泉水不但能催长植物,强身健体还有美容的功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以后她是不是得拿空间里的水洗澡了呢?这样这一般黑漆漆的皮肤也许就能回到前世那么白嫩了。 想到这里,阮绵绵心头火热起来。 “香胰子倒是有,不过得等一个时辰才能成型。” “那行,我等!”小五急道:“要不要帮忙?要帮忙四丫妹妹你开口。” “不用了,我都做完了,等着就行了。” “那行。” 阮绵绵手里其实没有香胰子,村长就送了那一块猪油,能做出五十多块香胰子就不错了。 不过手里没有自己做的香胰子,但有现成的啊。 没穿之前,她买了一批物资准备捐给灾区去的,里面就有某个品牌的香皂。 她只要把所有的香皂给溶了,再加些灵泉水进去重新成型就行了。 做这一切有个一个时辰那是足够了。 回到家里,家里一片的安静。 阮蔓青与小包子被点了睡穴,还睡得正香甜。 尧螭玖正跟她置气,估计在哪里窝着呢。 她也不在意,没有在家正好。 她一个闪身就进了空间,空间里寻金鼠正在吃着千年人参吃得热火朝天,把阮绵绵看得一阵的牙疼。 她算是上了这寻金鼠的当了,说什么它吃几根千年人参就能吃饱,那说的是它没长大的时候。 随着它越长越肥,它的食量也越来越多。 那种出来的千年人参也就够它一人吃的。最多能给阮绵绵留下几根就不错了。 不过不用阮绵绵养这只败家鼠,阮绵绵就偷笑了。 至于吃人参灵芝什么的,就吃吧,看多了也不心疼了。 总算吃完了这灵泉的水变得更多了,几乎积满了一池塘了,阮绵绵想着洗澡水算是有了。 阮绵绵直接就进了别墅的仓库里,把一箱子的香皂都拿了出来,应该有两三千块的样子,阮绵绵让寻金鼠找出了五百块来,然后把所有的包装给去了,包装就留在了空间。 这些东西都不是古代所拥的,扔到古代没的污染环境不说,还招来祸事。 好在那些包装还能通过淘宝废品回收店回收,这样可以解决废旧物资的出处问题。 不过以前在现代,垃圾只要分类扔在垃圾筒里就行,政府出资会进行处理。 但现在她扔给淘宝却还得付一部垃圾处理费。 这点小钱阮绵绵也不在乎了,因为她现在财大气粗了,之前放在淘宝店里卖的一根千年人参她卖出了一千万的高价,这钱能够她挥霍一阵子的了。 而且她发现村里姑娘绣的东西如果卖到现代去,还是蛮值钱,不管绣功怎么样,也好歹是古董,而且古代的绣功比不上现代的苏绣湘绣大师,但比一般的还是好了许多。 等采鲜花这事忙过后,她就在村里收绣品,也能让村里的女孩子多一份收入。 别小看这份收入,凭着这钱能让女孩子嫁到婆家去得到应有的地位。 何况要是村里姑娘把绣品卖到镇上去,好的一副只能得个二十多文,差的一副绣品才十文不到,绣上一个月也就挣上一百文就了不起了。 这钱也只够买一百个鸡蛋的。 但这些绣品卖到现代去,那就不是一百个鸡蛋的钱了,怎么说也得五六千个鸡蛋的钱,或者会更多。 她就当中拿些少量的差价,就够把垃圾处理费挣出来了。 阮绵绵觉得自己越来越融合村妞的生活了,居然开始算计这种小钱了。 阮绵绵很快就把香皂给融合完毕了,在里面洒了一些灵泉水,然后再灌到竹筒里去了。 等这一批卖完了,她决定找人做一些木盒子,上面雕些花,这样就能做出形状各异,又有花纹的香胰子了。 女人嘛总是喜欢新奇的事物的。 想到尧螭玖的病,阮绵绵心头一动,又回到了别墅,从别墅的药房里抓了些药,用研磨机磨成粉后,又把灵泉水兑进去,放在紫砂壶里煮了起来。 等药效全部溶解在灵泉水里后,阮绵绵将药渣子过滤了,把水装进了一瓶古色古香的小瓷瓶了。 这只小瓷瓶是她在美国拍卖会上买的,花了她一千万美元,她还是挺喜欢的。 不过这瓶子如果放在现在,估计也不会入尧螭玖的眼。 因为古董这玩意值钱就是值钱在它的年代久远,至于这瓶子的做工,比不上现在最好的工匠。 这也是为什么阮绵绵用这瓶子装药水的原因。 出了空间,整个院子还是静悄悄的,唯有厨房里传来声音。 阮绵绵好奇地走到了厨房,看到一个大胖子正在挥汗如雨的熬着粥。朱雀则跟监工似的站在一边看着。 “朱雀,你在做什么?” 朱雀看也不看她,只是眼睛盯着大胖子的每一个动作。 好吧,朱雀向来就是除了尧螭玖的话谁的话也不听,阮绵绵也习惯了。 她走向了大锅,粘稠的粥散发出淡淡的清香,泛着淡幽色的新米,配着鲜红的大枣,白如雪的莲子,美得仿佛一副江南氲氤画,让人有些舍不得吃了。 “这粥煮得可真好看。” 大胖子得意道:“那是,我钱胖子凭着这手艺,在一品粥店稳站大厨之位。这粥啊不但好看,还好喝呢,姑娘一会多喝点。” “好,谢谢。”阮绵绵笑眯眯的点了点头道:“钱叔,您是专门过来给王……呃九公子熬粥的么?” 钱胖子一听,刚才还是笑着的脸顿时哭丧了起来:“我哪是专门过来熬粥的啊?我是被他给掳来的!哎,今天我们一品粥店该开不了张了,也不知道我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我们掌柜的会不会开了我!” 阮绵绵心想,到底是王爷,就是这么任性,吃口粥还把厨师给抓来了。 她安慰道:“钱叔别着急,你好好熬粥,只要九公子吃得高兴,赏钱是少不了你的,说不定赏钱就能让你开一家粥店了。” “那不成,我们东家人可好了,我才不会自己开粥店做忘恩负义的事。” “既然你们东家人这么好,相信他也不会随便开了你的,那么你还担心什么呢?” “是啊!我担心什么啊!”钱大厨又高兴起来,全神贯注的熬起粥来了。 这时白虎满头是汗的跑了进来,看到钱大厨眼睛一亮:“喂,你会做燕窝么?” 钱大厨白了眼白虎,慢吞吞道:“小伙子,一点没礼貌,我年纪比你大这么多,你不叫我钱叔也得叫我一声钱兄,或者叫我钱大厨,哪有叫我喂的?你出去,重叫!” 白虎哗的抽出了剑,刷地横在了钱大厨的脖间:“钱大厨,你会不会做燕窝?” “会……会……会!”钱大厨脸上的肉一颤,结结巴巴:“我最擅长的就是熬粥做燕窝了,是一品粥店的招牌。” “那行,这血燕给你处理了,半个时辰内必须做好。” “半个时辰?那时间太少了,来不及!” 白虎把剑往钱大厨的脖子上用力靠了靠,威胁道:“现在来得及了么?” “来……来得及!”钱大厨快哭了,接过了燕窝,以与他身材完全相反的速度快速处理起燕窝来。 燕窝还是刚从燕子窝里取出来的,还带着许多的细毛,得先放水里泡上一会,撇去表面的浮毛后,还得拿小摄子把燕窝里小的杂毛一根根取出来。 一盏燕窝至少得取个一个时辰。 钱大厨到底是大厨,这手法真是好,每夹一下就有一根几乎看不出来的细毛给夹出来。 他那只胖手居然能在一秒中达到十次的速度夹细毛。让阮绵绵几乎只看到残影闪动,让人叹为观止。 阮绵绵看了一会,就去找尧螭玖了。 找了一圈没看到尧螭玖,阮绵绵又回到了厨房:“白虎,你们主子呢?” “主子不在屋里么?”白虎一惊,连忙跑到各屋里去找一番,没见到尧螭玖后勃然大怒,对着阮绵绵就骂:“你怎么回事?我们主子不见了你也不知道么?亏我们主子还想着你,让我们帮你又是买糕点又是熬粥又是炖燕窝的,现在连主子去哪里都不知道,你对得起我们主子么?要是我们主子出了什么事,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阮绵绵一愣:“你是说那粥和燕窝是你们主子让你们帮我做的?” 白虎铁青着脸,不理她,纵身一跃就出门找尧螭玖去了。 阮绵绵呆呆地站了一会,没想到那个大魔王还会照顾人。 就在这时,尧螭玖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板着脸的白虎。 “尧螭玖你回来啦!”阮绵绵高兴的迎了上去。 尧螭玖看了她一眼,错过她进了她的屋子。 她连忙跟进去,拽着他的衣袖。 他回头扫了眼她的小手,冷声道:“放手!” “我不放!” “放手!”声音里充满了暴戾。 阮绵绵心里有些委屈,她都放低姿态了,他还要怎么着? 她慢慢的松开了手,然后把怀中的药瓶放在了桌上,淡淡道:“这是治你病的药,你愿意喝就喝,不要就扔了。”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尧螭玖沉默了许久,然后伸出修长的手拿起了药瓶,看了一会药瓶,眼中闪过一道疑惑之色。 指尖轻点,瓶盖就打开了,里面逸出一道浓烈的药香,就算是闻上一闻,尧螭玖都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 白虎看着尧螭玖手中的药瓶,欲言又止。 尧螭玖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药瓶递给了他:“你闻闻,这里面都有什么药!” 白虎立刻恭敬地接过了药瓶,先是看了一眼:“主子,这瓶子有些古怪。不象是咱们这时的雕刻手法,这瓶子的胎色也烧得十分精致,不是咱们现在的工匠能达到的水平。如果这烧胎的水平换成咱们大秦的国手来雕,这瓶子就价值连城了。” 尧螭玖冷冷地睇了他一眼:“本王让你看药你看什么瓶?” 白虎连忙低下头,打开药瓶仔细的闻了闻,眉眼间一片的迟疑:“主子,属下无能,无法闻出这药里的成份。不过唯一能确定的是有千年人参的成份。此药应该也不是咱们大秦朝能练出来的。” 尧螭玖看向了药瓶,微点了点头。 白虎这才小心谨慎的从瓶子里倒出一滴液体放在掌心,轻舔了舔。 大秦朝有三医,一个是神医离洛溪,第二个是毒医是司马雪,还有一个是邪医。 邪医不似神医与毒医那么招摇,世人只知其名却不知其人。 却谁也不知道尧螭玖手下的四大侍卫之一白虎就是邪医。 白虎舔完后,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王爷,属下无能,还是无法尝出这药到底是什么配制的。” 一个村姑拥有强大的医术,手中更有闻所未闻的暗器,还会天师世家不传之秘的术法,更懂得帝王之道,对他也没有对皇族的敬畏感…… 尧螭玖的眼眯了眯,墨眸幽深中闪过一道异彩。 “朱雀,查!” “是!” 朱雀如影子般飘然而去,尧螭玖把玉瓶放在手中把玩着,唇角微勾:“阮绵绵,不管你有多少秘密,本王一定会找出来。” 脖子一仰,轻抿了口玉瓶中的药汁。 “主子!”白虎大惊失色:“这药还未曾让人试用过,不知道后果如何,主子这么直接就服用了,如何是好?” 尧螭玖摇了摇头:“之前在森林里她救治过本王,她要想害本王那会就害了,何况她当着你们的面给了本王这药,要是本王有什么事,能饶得过她和她的家人么?” 白虎想了想道:“主子,属下给您把把脉。” 尧螭玖伸出了手。 白虎将指搭在尧螭玖的手腕一会,脸上露出笑容:“主子,恭喜主子,寒气淡了一分,长期服用下去,就算是不能根治主子身体里的寒毒,也能控制住寒毒不再复发,这药真是神药啊!” 尧螭玖也脸上露了一丝的笑容:“那暗器怎么说?” 白虎摇了摇头道:“属下让唐门的欧阳家主看过,他说……” “说什么?” “连拆都不会拆,更别说看出这里面的玄机了。” 尧螭玖脸色沉了下来:“真是废物,让老东西继续研究,告诉他,发现不了暗器的秘密,这辈子他就在山里终老吧。” “是!” 阮绵绵带着阮蔓青,小包子,还有村长一起跟着小五去了镇上。 小五是坐着马车来村里的,所以几人很快就来到了镇上。 到了美人居的门口,饶是从小五的嘴里已经了解了情况,可是真正看到乌压压的一片人头,还是把阮绵绵他们吓了一跳。 “天啊,小五,你确定今天不是正月十五么?”村长看得目瞪口呆了。 小五哭笑不得道:“老村长,您这不是拿我开玩笑么?这秋高气爽的哪是正月十五啊?” “我咋觉得正月十五那天闹花灯都比不上你们美人居门口这么热闹呢?” 小五把头伸出马车一看,吓得滋溜一下缩回了头:“哎呀妈啊,这人咋就又多了呢?武叔,武叔,快调头,不能去大门口,往后门回去。” 车夫武叔应了声,把车调头了。 这时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快,你们快看,那是美人居进货的马车,马车上一定有香胰子。” “香胰子?快追啊!” 小五吓得直叫:“武叔,武叔,快,快,快把他们甩了!” “好勒,坐稳了!”武叔一个呦喝,马车顿时飞快的跑了起来。 小五打开后面的窗布,只见一群丫环婆子如疯了般追着马车跑,一面跑还一面叫:“你们停下,你们给我停下!” “香胰子!你们快把香胰子留下!” “我的妈啊!”小五身体一颤,把窗帘用力盖上,靠在马车板上拍着胸道:“这女人真是太疯狂了!我咋从来不知道女人为了美居然能变得这么吓人呢?” 阮绵绵抿着唇直笑。 阮蔓青则微笑着,眼底一片的光彩。 村长则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他的祖祠啊,他的祭田啊,他们阮家的后代啊,都靠着香胰子了。 小包子奇怪道:“姐,不就是一块香胰子么?早买晚买有什么区别?又不是没有了,至于这么疯狂么?那些大婶大姐都是好恐怖啊。” 阮绵绵微微一笑:“你是男人永远不会懂女人对美丽的执着。” “女人真是麻烦!”小包子嘟着唇道。 “说什么哪?”阮绵绵给了小包子一巴掌,笑骂。 小包子缩了缩头,笑道:“当然,除了大姐和二姐。” “贫嘴!”阮蔓青笑骂,眼底一片的宠溺。 为了躲开那些疯狂的婆子与丫环,马车生生的在郊外转了一圈,然后把马车上的店标也给撤掉了,小五更是买了块黑布把马车都盖了起来。 这才有惊无险的从美人居的后门进去了。 “绵绵……” 一道娇滴滴的声音从门内响起,阮绵绵瞬间娇躯一震。 她踏着清晨的碎光款款而来,眉如远黛,眸似桃花,鼻如琼脂,齿似玉贝,但笑之间若隐若现。 玉露金辉之下,一袭红衣妖冶绝世。 衣袖飘飘流香倾泄,弥散幽幽,蔓延点点。 阮绵绵头皮一阵的发麻,有种想逃的冲动。 “宝贝儿,你可想死姐姐了。” 阮绵绵的小心肝跳得更快了,下意识的退后了数步。 媚娘眼中妖艳的璃光忽闪,轻舔了舔红唇:“宝贝儿,一夜不见,你又见水灵了呢,把姐姐看得心尖尖都要化了呢。” 阮绵绵脚步一错,掉头就跑了,她就不该来这一趟的! 见阮绵绵要逃跪,媚娘笑得更加的妖媚魅惑了,一个起纵就飞到了阮绵绵的面前。 阮绵绵收势不及,扑到了媚娘的怀里。 媚娘笑得花枝乱颤,柔若无骨的小手抓着阮绵绵的小细腰就往怀里带,阮绵绵的小脸整个就埋进了媚娘那两团快拱破天际的胸器里。 一股子好闻的香气袭来,阮绵绵只觉整个人都快被熏死了。 尤其是那团浑圆的肉,直接就堵住了她的鼻腔与口腔,就算她想呼吸呼入的也全是媚娘身上的味道。 阮绵绵拼命的挣扎,媚娘笑得狂浪。 村长与阮蔓青看得目瞪口呆。 唯一淡定的是小包子,因为昨天他已经看到过自己姐姐被这么蹂躏过了。 至于小五,媚娘是他的老板,老板做什么都是对的! 阮绵绵苦啊,伸出小爪子狠狠的捏了把那滑腻的丰盈,妈的,你大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就求祖宗保佑这里面装的不是硅胶吧,否则老子捏爆你! “唔……” 媚娘娇媚的轻吟一声,把阮绵绵吓得一抖,身体都软了半边,小手再也不敢瞎抓了。 妈呀,来道雷劈死她算了。 她刚逃离尧螭玖这个大魔王,怎么又碰上媚娘这样的变态啊! 古代不但盛产美男,也盛产变态啊! 司马雪要剥她的皮。 尧螭玖要睡她的人。 连媚娘这个女人都想占她便宜。 终于媚娘过瘾了,松开了对阮绵绵的钳制,眼含春水的瞥了眼阮绵绵,娇嗔道:“坏丫头,居然捏我,一定是嫉妒我胸大!哼!” 阮绵绵面无表情地看了她的胸一眼。 她真不嫉妒,就她这小身板,要是有这么一对胸器,那一定是怪物。 “行了,行了,快进屋吧。”媚娘笑眯眯地拉着阮绵绵小手往屋里走,对村长与阮蔓青和小包子看也不看。 “等等,还有村长,我大姐还有我弟弟呢。” 阮绵绵才不跟这变态的女人进去呢,她连忙一手拉着阮蔓青,一手拉着小包子,生生的隔绝了媚娘想拉她小手的想法。 媚娘眼微挑了挑,终于看向了村长,媚笑道:“哎呦,原来是村长哥哥啊,怠慢了啊,村长哥哥可别生气啊。” 老村长羞得脸都通红子,板着脸道:“这位姑娘,你叫我阮村长就行了。” 媚娘眼闪了闪,笑道:“那我跟绵绵一样叫你村长爷爷吧。” 阮绵绵的唇狠狠的抽了抽,刚才还叫老村长哥哥,这转眼就把辈份抬成了爷爷了。 村长看了眼媚娘,要不是还得跟美人居做生意,他一定转身就走了。 这女人太不正经了,哪个要当她爷爷。 村长板着脸道:“就叫阮村长吧。” 媚良眸中闪过一道杀意,随后笑了笑,不再理村长率先而行。 “村长,这美人居的掌柜只是逗我玩的,其实很精明的。” 阮绵绵生怕村长得罪了媚娘引起媚娘的杀机,连忙跟村长打招呼。 村长点了点头。他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真要如青楼妓子般的女人怎么可能当上美人居的掌柜? 一行人进了后室,小五连忙把五百块香胰子搬了进来。 媚娘拿了一块放在手上,摸了摸,感觉十分的细腻,又闻了闻。 眼中闪过一道疑惑:“绵绵啊,这香胰子似乎与之前的不怎么一样了,比之前的细腻了许多,而且也精致了许多呢。” 阮绵绵笑道:“媚掌柜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不同了。这是我昨天又用新的配方作的香胰子,不过这配方比较费事,清洗的也会更彻底一些。” “噢?那我试试。小五,打盆水来。” 说到正事,媚娘一本正经很有威严的。 小五连忙端了一盆水放在了媚娘的面前。 媚娘伸出了如玉般的小手,先沾了些水,然后用香胰子洗了洗,眼睛一亮道:“这个香胰子洗起来果然比之前的更干净,不过洗完了倒没有之前的滋润了。” “效果是一样的,不过有人皮肤比较干燥,那么就要用滋润型的香胰子了,有人的油性的肌肤,那么就要用干爽型的香胰子,还有人是中性的,那么就用温和型的。之前给的五十块是滋润型的,这次的是干爽型的。” 媚娘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分类型好啊。这样更有针对性了。也免得有人用了不合适自己的香胰子坏了香胰子的口碑。绵绵啊,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能制出香胰子来也就算了,居然还做出不同种类的来,你说这么聪明你让我们这样的可怎么活呢?能不能告诉姐姐,这香胰子你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呢?” 村长一听就急了,怕阮绵绵被媚娘套出方子去。 村长算是看出来了,别看媚娘表现的跟四丫亲的跟一家子似的,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奸商,她这是糊弄四丫呢。 阮绵绵笑了笑,这话媚娘昨天就试探过她了,被她绕过去了,没想到媚娘今天还不死心,又开始套她话了。 “瞧媚掌柜说的,您一人就掌握了美人居这份生意,是我们望尘莫及的。我也只不过为了有口饭吃,不小心想出个点子而已。”阮绵绵谦虚道。 媚娘眼闪了闪。 不小心就能做出这么火的香胰子,要是小心了岂不是要做出惊天动地的东西了? 这话是蒙谁呢? 脸上却还是带着笑道:“既然妹妹你这么说,我也不跟你说虚的了,你也看到了这香胰子真是太火了,我想着与其你这么忙着几百块几百块的累死累活的自己动手制作,不如把方子卖给姐姐如何?你放心,姐姐也不让你吃亏,一万两银子买这香胰子的方子如何?” “一万两?” ------题外话------ 祝大家三八节快乐,支持正版,也让我快乐快乐,哈哈。 第八十七章 问我侄女要钱去 阮绵绵指轻敲着桌子,似乎有所动心。 村长大吃一惊,瞪着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媚娘,手中的杯子扑通一下掉在了地上。 一万两银子! 天啊,他不是做梦吧? 别说一万两了,就一千两银子就能把整个村子都重新改造了! 到时再拿一千两银子出来开个学堂,阮家子孙还怕没有机会飞黄腾达么。 老村长想到这里,血液都沸腾起来,一双老眼期待地看着阮绵绵。 阮蔓青也傻眼了,一个方子居然能卖一万两银子? 她不是幻听了吧? 有了一万两银子,沉央读书的钱有了,二妹的嫁妆钱也有了,她这辈子就对得起弟弟妹妹了。 阮蔓青激动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小包子则面不改色。 别看小包子年纪小,但这几天跟着阮绵绵也锻炼出来了。 眼皮子早就不是以前那么浅了。 刚才美人居门前的火爆场面他可是亲眼目睹的,一个小小的镇上就能引起这么疯狂的抢购行为,要是换成大县城呢? 按着县里有购买力的人口计算,一个县里至少一年能购销售出十万块,整个国家至少有一百个这样的县,那就是一千万块香胰子。 按着五百文一块算,那就是五百万两银子的收入,这还是保守的估算。 香胰子属于高收入低成本的产品,去掉成本,一年至少就能挣上四百万两银子,媚掌柜想用一万两银子买下方子,真是异想天开。 除了小包子,其余的人都眼巴巴地看着阮绵绵。 媚掌柜笑得胸有成竹,惬意地拿着茶轻抿了口。 虽然阮绵绵表现的让她另眼相看,可是再表现出众也是一个乡下长大的丫头不是么? 何况她已经在昨夜调查过阮绵绵所有的资料了,知道阮绵绵在前几天还是吃着糠,穿着不能遮体的破衣。 试想这么穷得农村丫头,突然放了一万两银子的巨款在她面前,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所以媚掌柜心里的笃定阮绵绵会答应了。 “媚掌柜,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想过了,这方子我还是不卖了。” “什么?你说你不卖?”媚娘豁得一下站了起来,美艳的脸上闪过一丝的狰狞,随后立刻又笑得妖娆,嗲声嗲气道:“哎呦,绵绵啊,你是不是没听清啊,我可是说的一万两银子啊。”阮绵绵淡淡道:“我听得很清楚,一万两银子,但是我回答的也很清楚,不卖!” “为什么?”媚娘脸色不好了,语气生硬地问。 “没有为什么,不卖就是不卖。”阮绵绵也不是吃素的,既然媚娘口气强硬,她也不会笑脸相迎。 她是握着配方的,她才是占了主动权。 媚娘盯着阮绵绵看了一会,皮笑肉不笑道:“妹妹啊,不是我这个当姐姐的吓唬你,你也是读过书的,应该知道匹夫无罪怀壁其罪吧?这香胰子才卖得火,好些人还不知道呢。但这生意场上有一点风吹草动都很快会被那些老狐狸知道,到那时那些人可未必如姐姐我这般温和呢。” “媚掌柜这是在威胁我么?” “姐姐这是在提醒你。”媚娘笑得花枝乱颤:“虽然姐姐疼爱你,可是姐姐毕竟是美人居的掌柜,不可能一直在边上保护你不是么?要是你因此而受了什么损伤,姐姐可是会心疼的呢。但如果方子是美人居的就不一样了,这世上还没有哪个不开眼的会来找美人居的麻烦。” 阮绵绵也笑:“其实我也特别想知道哪个不开眼的敢来找我的麻烦呢。” 媚娘脸色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媚掌柜真觉得我一个识得几个字的乡下丫头做出香胰子这么奇妙的东西来,是因为我聪明么?” 媚娘桃花眼中带着审视的尖锐,打量着阮绵绵。 阮绵绵但笑不语,拿起了杯子抿了口茶:“这茶不错,地地道道的雨前龙井。今天借媚掌柜的光,有口福了。” 村长,阮蔓青听了这话,没有什么感觉,反正他们对茶一窍不通,喝什么都是一个味。 但媚娘的眼却陡然一突。 明前茶与雨前茶,都是春茶,所不同的是明前茶是清明之前采下的茶叶,雨前茶则是清明之后谷雨之前这几日采的茶叶。 她拿出来喝的雨前龙井更是雨前龙井中的极品,是才过清明第一天采的,就算是对茶极有研究的人也不可能分辩出这是明前茶和雨前茶。除非是那些爱茶成痴的老饕餮。 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吃糠咽菜的乡下丫头却一口就分辨出来了。 这个阮绵绵真是乡下丫头么? 乡下丫头怎么可能眨间就分辩出连老茶客都分辩不出的茶叶呢?别说是老茶客了,她要不是亲眼看着采下来的,她都喝不出这茶到底是明前茶还是雨前茶。 可是阮绵绵她口气那么大,难道她身后还有什么了不得的势力么? 可是如果她身后真的什么了不得的势力,为什么不自己经营香胰子这一本万利的产业,偏偏要找上美人居呢? 真是怎么想也想不通啊! 媚娘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阮绵绵,脑子里却飞快的转着,衡量着里面的利弊,越想却是越想不明白。 实在是太诡异了。 这方子,她是下手还是不下手呢? 联想到前些日子突然出现在阮家村的毒医司马雪,媚娘的眼底又多了一分的郑重。 阮绵绵微垂着眼睑,唇间勾起一抹冷笑。 她活了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么明晃晃的威胁她呢! 她要是不回些礼,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你媚娘就算是想破脑子也想不到我是穿过来的!你慢慢想吧,最好把你那胸器都想瘪了,免得以后憋着我。 “呵呵。”媚娘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聪明的她觉得暂时还是观察一下再说:“绵绵啊,既然你不想卖方子,我这个当姐姐的自然会做好保密措施,不会让人知道这香胰子是你提供的。不过你放心,就算是有人想打你方子的主意,姐姐也会帮着你的。” 刚才你怎么不说这话? 阮绵绵皮笑肉不笑道:“那真是太感谢媚掌柜了。”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媚娘对阮绵绵抛了个媚眼,亲热道:“噢,对了,之前咱们不是签的合约是每个月送五百块么?现在你也看到了,这个香胰子的火爆程度,五百块一个月肯定是不行了,我觉得咱们是不是重新定个合约,一天供应五百块如何?” “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阮绵绵狡诈一笑:“我的制做能力有限,五百块一天的供给实在是超过了我的极限。我这就得找人帮着制造,你也知道这关系到秘方,人工,场地等等方面,这费用方面肯定得增加,所以如果媚掌柜要一个月五百块的话,一块五百文,但如果超过五百块一个月的话,那就得一两银子一块了。” “什么?一两银子一块香胰子?”媚娘脸都青了,眼神不善地瞪着阮绵绵:“妹子啊,你这么做是不是不讲道义啊?咱们做买卖的人可得讲究诚信啊。要是妹子你缺钱,你开口,姐姐有多少给你多少。” 阮蔓青也不安地看着阮绵绵,觉得阮绵绵坐地起价是不对的。 老村长则担心要是得罪了美人居,美人居不收香胰子怎么办。 小包子还是镇定如初。 阮绵绵笑眯眯道:“瞧媚掌柜说的,我哪里不讲道义了?之前定的是每个月五百块供货量,一块五百文,我不是还是遵守的么?我现在跟媚掌柜谈的是五百块之后的价格啊。这做生意嘛,自然是有买有卖,两人商量个合适的价格才能定下合约是吧?我这是开出价了,媚掌柜觉得合适呢就签,不合适呢,就按着老合约办就是了。至于一两银子一块香胰子的供价,我想媚掌柜不要的话,还是有别人要的是不是?” 媚娘一阵的气结,没想到她刚才才拿人身安全问题威胁了阮绵绵,转眼间就又被阮绵绵威胁了。 真是六月债还的快! 她有心赌口气不答应吧,就怕阮绵绵真的把香胰子供给了别人。以着香胰子这么火爆的程度,她绝对相信会有人愿意出这个价格进货的。 但她要是答应吧,真咽不下这口气。想她叱咤商场这么多年,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给拿捏住了,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其实就算是给一两银子一块的供价,对于媚娘来说根本无所谓,因为羊毛出在羊身上,进价贵了,卖的也贵,那些有钱人才不在乎多那么五百文呢。 这不是她不想让阮绵绵那么得意么? “一两银子一块太贵了,那些顾客也不是冤大头,要是这么贵的话,买得就少了,这么一算,还是少赚了,绵绵你说对不对啊?不如让点利给姐姐,姐姐呢也帮你好好宣传宣传,多卖些出去,你的利润也不会少,这样两全齐美可好?” 阮绵绵笑而不答,只道:“噢,对了,昨儿个无事,我又做了一些小东西,不如媚掌柜试试?” “什么东西一会再说吧,不如先把香胰子的事谈好如何?”因为被阮绵绵算计了一把,媚掌柜对阮绵绵就没那么亲切了,连说话都变得懒洋洋的了。 “还是看看我的新玩意再说吧。” 阮绵绵也不在意,笑着拿出一个小竹筒来。里面是她放的雅诗兰黛鲜活亮彩晚霜。 “刚才媚掌柜用香胰子洗过手,不是说感觉有些干么,正好用这晚霜擦上些,你看看还干不干。” “晚霜?那是什么?香膏么?我们美人居自己也是生产香膏的,妹妹这是让我自己拆自己的台么?”媚娘似笑非笑,明显对阮绵绵的晚霜不感兴趣。 不过阮绵绵执意要让她看,她就免为其难看一眼了,懒洋洋地接过了竹筒,媚娘嫌弃道:“妹妹啊,你用这个竹筒装,就算再好都没有人买呢。” “这不是才弄出来还没找到合适的东西装么?我正准备找人做一些造型,以后供应的香胰子也会有不同的造型,还会刻上些浮雕花纹来分辩不同的种类。” 媚娘眼睛一亮道:“这主意好。” 突然间,她觉得不买方子也不错。阮绵绵层出不穷的主意,让她都感觉耳目一新,按着这样的理念进行销售,一定会引起空前的反响,到时说不定她数钱都数到手软。 如果买了方子后,这些好点子,好主意,阮绵绵自然是不可能再告诉她了,她能卖的就只是香胰子了。 媚娘慵懒地闻了闻晚霜,一闻之下,腾得站了起来,震惊道:“这……这……这香膏是什么东西做的?这味道……这味道怎么这么好闻?” 阮绵绵微微一笑:“这香膏的味道媚掌柜觉得比贵店的香脂怎么样?” 媚娘并未回答,而是沉迷在了晚霜的香气里。 她越闻越是喜欢,恨不得把竹筒子藏起来,这会她可一点也不嫌弃竹筒子丑了。 阮绵绵看出了她的想法,笑了笑道:“媚掌柜要是喜欢的话,就留着吧。” “那姐姐就不客气了。”媚娘连忙回答,生怕晚了阮绵绵就后悔了。 “妹妹啊,好妹妹,这晚霜是什么啊?你是用什么东西做的呢?” 媚娘假装漫不经心地闻着晚霜,又不着痕迹地打探起晚霜的配方了。 阮绵绵笑了笑,真不愧是做生意的好手,打探无处不在。 “晚霜就是晚上涂的,可以对白天受损的肤肤进行夜间的调理,修护。晚霜中的活性成份含量比日霜高,质地也比较滋润,具有美白抗皱的功效,能延缓皮肤的衰老,保持皮肤的紧致,让你一夜醒来青春焕发。” “这晚霜除了好闻,还有这么强大的功效么?” 媚娘惊喜若狂,越看晚霜越喜欢,就差直接往脸上涂了。 只要是女人都是爱美的,尤其是媚娘这种女人。 终于,她忍不住了,抹了些在手上,等了一会,兴奋道“真舒服!绵绵,你看,我的手是不是比刚才白了许多?” 阮绵绵唇抽了抽,这就是普通的晚霜,又没加灵泉水,哪能这么立竿见影啊? “哪有变白啊?就是滋润了些而已,你把涂的地方跟没涂的地方比较一下就知道了。” “说好听的骗骗我高兴会死啊?”媚娘嗔怒的瞪了眼阮绵绵,然后仔细的比较擦过与没擦过的手的区别。 看了一会道:“你说的没错,这确实滋润的不少。” 眼珠一转,笑得亲热无比:“妹妹啊,这晚霜怎么供货呢?” 阮绵绵脸色淡淡道:“正在试验阶段,还没打算供货。” 试验个鬼! 小骗纸! 媚娘足尖一点扑到了阮绵绵的怀里,撒娇:“好妹妹,把晚霜也卖给我嘛!” 看着胸前一颗不断耸动的美人脑袋,阮绵绵石化了。 媚娘,你的节操呢? 在媚娘的软磨硬泡下,阮绵绵终于答应以后的晚霜也供给美人居,价格等她成批做出来后再说。 这次媚娘不敢再说方子的事了。要是得罪了阮绵绵,以后这丫头再出什么新产品,肯定不会再找她了。 她可见识了阮绵绵的本事了,她现在就差把阮绵绵当财神菩萨供起来了。 何况阮绵绵答应她,以后所有的这类美容产品只供给美人居。 既然独自垄断了,那该定什么价格还不是她说了算么?她也就不在乎阮绵绵那点成本钱了。 香胰子五百块以上按一两一块结,媚娘也大手一挥,直接从此全部按一两银子一块结,有多少收多少,但最低得一天供五百块。 她算过了,美人居分布在各县有一百多家,五百块一天供应合到每家也不过一百块多点,这点数根本就不够用的。所以签下五百块一天的量,她是毫无任何的压力。 她现在只是担心阮绵绵那边不能准时供货。 在商言商,她还把这些写进了合约里,如果不能按时供货的话,那就得赔偿十万两银子。如果把香胰子供给别人的话,赔偿十万两银子。 如果把方子卖给别人的话,就赔偿十万两银子。 如果没银子的话,以方子抵。 说到底,媚娘对方子还是不死心,不过是用了比较温和的方式而已。 阮绵绵自然不怕赔偿,她有万能的淘宝,支付宝里有一千万的人民币,买香胰子能把空间都堆满了。 阮绵绵也不怕香胰子方子被泄漏出去。因为没有她灵泉水,做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跟她的香胰子有一样的效果。 既然效果不一样,那方子就是不一样的。 阮绵绵也不会吃亏,追加了一条,如果超过一天五百块香胰子的话,就得增加百分之二十的供货价。 媚娘看了这条款有些憋屈,别人就怕要货不多,这阮绵绵可好,要多了还要加什么加班费。 不过形势比人强,她有什么办法呢? 只是有些后悔,之前应该谈成一千块一天。这样也能省下不少钱。 媚娘满脸堆笑地把阮绵绵送走了,临走时还送了许多的胭脂给阮绵绵。 阮绵绵不用这些东西,空间里也有更好的。不过现在她表面上不是还没研究出来么?所以她是高高兴兴的收下来了,准备回村里找一些品行好的少女发下去,也做个人情。 送走了阮绵绵一行人,媚娘看着五百块香胰子,终于有了底气,大手一挥:“小五,把香胰子搬出去。” 小五苦着脸道:“掌柜啊,千万不要啊。您又不是没看到外面的情况,这五百块香胰子一出去就得抢光了,那买不着的人不得活剥了我啊?” 媚娘想想也是,能买香胰子的都不是缺钱的主,要是一人买上二三十块,这五百块香胰子也就够二十个人分的,买不到的肯定会闹事。 “你昨天盘库时看到香脂还有多少?”媚娘问。 小五一听香脂,眉飞色舞起来:“说到香脂,这次咱们真是赚大便宜了,永安县发大水,路都被堵住了,咱们总部的供货车送不过去,所以总部多了一千瓶香脂,正好我去的巧,就跟管库的张大叔求了半天,让他把永安县的香脂都给咱们,这下咱们可不愁没的香脂卖了。” 媚娘豁得一下跳了起来,指着小五的鼻子道:“你说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那咱们美人居不是得有两千瓶香脂了么?两千瓶你让我怎么卖得光啊?卖不了剩下的钱你赔啊?” 小五吓了一跳,委屈道:“这不是掌柜您自己说的么?跟库里打好关系,能多拿些就多拿些么?再说了咱们香脂卖得这么好,怎么可能卖不了呢?” 媚娘语塞。 美人居的香脂是自制的,里面用了许多昂贵的材料,有一味药比较难找,所以香脂都是限量供给每个店里。 媚娘经营的这家美人居,香脂尤其卖的好。一千瓶一年的定额根本就不够用的,所以媚娘本着多吃多占的心理就给小五下了这个指示。 可是那是建立在没出现阮绵绵的晚霜的基础上的啊! 媚娘是什么人?以着她的眼光,她已然预见只要阮绵绵的晚霜一出现,美人居以前的香脂一定会无人问津! 媚娘微皱了皱眉,手指轻敲着桌面,突然,她的手微顿:“小五,你传出话去,就说香胰子数量有限,只有买五瓶香脂的人才能够购买五块香胰子。” 小五不解道:“这样咱们的香脂岂不是很快就得卖完了?那以后别人要香胰子咱拿什么给他们啊?” “嘁,以后不会有人会买咱们美人居的香脂了。” “啊?” “别问为什么了,这是机密,现在你先下去操作吧。” “是!” 小五领命而去,不一会,小五又匆匆的回来了:“掌柜,主子来了,已经在楼上等您了。” “主子来了?”媚娘一惊,匆匆的上了楼。 到了楼上,看到侍卫魑站在门口,压低声音道:“魑,主子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魑看了眼媚娘,淡淡道:“主子的事我们当属下的怎么知道?” 媚娘一涩。 魑进屋去向里面的主子通报去了,不一会他走了出来,示意媚娘进去。 屋内装饰极尽奢华,天价蛟丝纱做成的帐幔随处可见,缀各式各样泛着柔幽光的珍珠,玛瑙,主石,颜色搭配成别具一格的图案。 不但美得巧夺天工,风一吹过更人发出如海浪吹拂的声音,让人仿佛置身于异国海域,充满了神秘感。 地板是用上好的墨玉石铺就而成,光可鉴人,翡翠玉石雕成的屏风矗立在紫檀木刻雕的龙腾九天太师椅之后。 旁边的一鼎古色古香的凤鸣炉正袅袅的逸出轻烟丝丝。 一身墨衣的男子正背对着门,负手而立。 光看背影,就能感觉到男子一股子君临天下狂霸矜贵之气。 媚娘走进去后,恭敬地行了个礼道:“主子。” “嗯,坐吧。”男子慢慢的转过身。 男子长身玉立,芝兰玉树,墨眉斜飞,鬓若刀裁,双目深沉如幽潭,又暗藏瑰丽璃光,直视之时,看似有情却又无情。 凌厉而又俊美无双的容颜,让人有种飞蛾扯扑火,死而后已的冲动。 媚娘痴迷地看着男子,直到男子的眸光隐约出淡淡的怒意,她才惊醒过来。 “谢主子!”媚娘连忙收起了心神,低下了头,避开了男子冷寒的目光。 “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多人?”男子的声线很平稳,平稳仿佛是机器的声音,没有一点的起伏与温度。 “回主子。她们都是来抢购香胰子的。” “香胰子,那是什么东西?” 媚娘拿出一块香胰子,放在了男子的面前:“属下正准备向主子汇报,正好主子来了,主子,您看,这就是香胰子,是类似皂角一样的东西,不过效果非常显著,能让手上的疤痕瞬间就消失。” “噢?这么神奇?”男子眼中闪过一道兴味,拿起了香胰子闻了闻,只瞬间就把成份给读了出来:“猪油,草木灰,迷迭香,没想到这三样东西混合在一起就成了香胰子,发明这东西的人心思真是很巧妙。这东西供价多少?” 媚娘听到男子对香胰子的成份分析,心都凉的半截,没想到她当作宝贝的东西,成份竟然如此的普通。 再听到男子问进价,更是将一颗心都沉到了底。 “……一……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男子轻笑。 明明是轻轻一笑,可是听到了媚娘的耳中却几乎让她的心脏停止。 媚娘把头低得恨不得埋在自己的胸里去了。 “魑。” “主子!” 门外的魑听到男子的呼唤推门而入。 “把这块香胰子拿去洗一下你的手。” “是!”魑接过了香胰子走了出去。 男子看了媚娘一眼:“你最好确定这玩意确实能去疤。” 媚娘的头皮发麻,却还是硬着头皮道:“知县家的林小姐已经试过,就是因为有效才会火起来了,富商家的王小姐也试过了,确实有效、” 男子并未作答。 对于他来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一会,魑回来了,将手伸给了男子看,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激动:“主子,这香胰子确实在去疤的效果。” 媚娘听了松了一口气。 男子看了一眼魑的手,眼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沉吟了下道:“媚娘,去取些草木灰,猪油,还有玫瑰水来。” “是!” 媚娘办事很快,几乎瞬间就把草木灰猪油还有玫瑰水取来了。 美人居不远处就是一家酒店,酒店里猪油,草木灰那是随取随有。 至于玫瑰水,美人居是卖什么的?这玩意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混合了!” 媚娘拿起三样东西混合在一起。 为了让东西快速凝结,媚娘还取来了一些冰块。 很快,混合物凝结成一块不规则的脂状物体。 男子看了眼块状物,对魑道:“去洗一下你的手臂。” 魑的手臂上也有一个伤疤的。 魑拿起了块状物就下去了,不一会走了进来:“主子,这块与之前的香胰子洁净程度差不多,但没有去疤的效果。” 听到魑的回复,媚娘悬在一半的心终于全放下了。 男子眼微闪了闪轻笑“:真是有点意思。这一两银子倒是值得。” 媚娘笑道:“本来属下想买方子的,不过那姑娘不肯卖。所以属下与她签了一天供货五百块合约。” “为什么不肯卖方子?你是不是开价少了?” “不少了,是美人居所有方子的最高价了。” “一万两银子都不肯卖?这让我倒是更好奇了。” “主子,您看看这个?属下试过了,比咱们美人居的香脂好用多了。” 男子接过了竹筒,眼微闪了闪,唇间勾起戏谑的弧度:“这竹筒倒是精巧。” 打开竹筒一股子幽香扑面而来,男子脸色微变,好看的眉也皱了起来:“这香味……我竟然分辨不出是什么做的。” 男子又不死心的刮了一些在手中摩擦了下,又闻了闻,还是没得出结论。 媚娘见了笑意更深了。 要知道这世上所有的东西,只要给主子闻上一闻,摸上一摸,就能知道里面是什么材料制成的。 可是现在这晚霜主子居然看不出是什么做的,这岂不是说她立了一个大功劳? 能得到主子的赏识,媚娘心都飞扬起来了。 “主子,这叫晚霜,不管是香气,还是细腻度,都比咱们现在的好上几倍不止。而且效果也非常的明显。如果我们能销售这种晚霜的话,应该可以把整个秦朝的香脂都垄断了。” “魑,涂一下!” 男子一声命令,魑就拿了一点涂在了手上,马上,魑粗糙的皮肤就变得细腻柔和起来了。 男子眼光琉光闪动:“不论多少代价,一定要拿到这款香胰的经营权。” 媚娘笑道:“主子放心吧,都已经谈妥了。” “对方是什么人?” 媚娘一顿:“说来主子都不信,那只是个十四岁的乡下丫头。长得还面黄股瘦的,要不是拿出了这些东西,属下真不敢相信这些东西是出自那姑娘之手” 男子微微一笑:“没想到秦朝还真是人才济济,小小的一个村姑还有如此本事。你说我是不是该去会会这个姑娘呢?” 媚娘心头一沉,默不作声。 她心情很复杂,潜意识不想让阮绵绵与主子多接触。 她不知道是嫉妒阮绵绵得了主子的青眼,还是害怕阮绵绵被她的主子伤害。 “怎么?你不乐意么?”男子似笑非笑。 媚娘心头一凛,自嘲地笑了起来,她真是傻了,主子做事哪轮得着她来置喙? “不敢,属下这就把那姑娘的资料给主子,那姑娘住在阮家村,名字叫作阮绵绵……” 走出美人居,村长还在石化状态。 不敢相信本来五百文一块的香胰子成了一两银子了,按着一天五百块供货,那就是一天收五百两银子,这一个月就能有一万五千两银子。 算完账,村长看向阮绵绵的眼神都变了。 到底是秀才的闺女,这脑子就是灵活! 想到他刚才差点就被一万两银子给迷了眼,老脸一阵的通红。 阮绵绵刚才媚娘那里收了五百五十块的香胰子钱,那是五百五十两的银子。 财大气粗的她直接就拉着村长与阮家姐弟走进了一品粥店。 今天早上看到了钱大厨的手艺后,阮绵绵就馋上了,只是被村长急急的拉走了,倒是没有尝到钱大厨的手艺。 不过一品粥店肯定不止钱大厨这么一个大厨,钱大厨擅长的是熬粥做燕窝,那么肯定还有别的大厨擅长做别的菜肴。 一品粥店名字虽然叫粥店,其实是镇上最大的一家酒楼。 只是一般的酒楼不经营早点,而一品粥店经营早点,所以才起名叫一品粥店的。 不过这早点也不是一般人能吃得起的粥,就看钱大厨那一手就知道粥价定然是极为昂贵的。 老村长看到一品粥店的装璜就吓得不敢进去了,还是阮绵绵硬拉着才走进去的。 因为现在不是早上,也不是中午,所以顾客倒是并不多。 但即使如此,上座率也达到了七成。 可见这家店的火爆程度了。 小二见阮绵绵一行人走进来,连忙迎了上来,倒并没有因为他们穿得平凡而轻视他们。 这让阮绵绵很满意。 阮大小姐满意了,向来都是拿钱把别人也砸到满意。 于是阮绵绵延袭了前世的作风,赏! 直接一个十两的银元宝扔了过去,把小二喜得眉开眼笑。 把老村长吓得差点瘫倒在地。 阮蔓青虽然心疼,但觉得这钱是阮绵绵挣的,自然阮绵绵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小包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 一行人就在小二更加的殷勤下走入了大厅。 小二找了个张靠窗的位置让几人坐下。 这张座位能纵观整个大厅,还能看到外面大街上的情景,算是整个厅里最好的位置了。 钱果然不是白花的。 阮绵绵也不知道这里什么好吃,就让小二把招牌菜各上一道。 小二拿了阮绵绵的银子,也不乱叫菜,于是按着他们的饭量叫了五菜一汤。 菜式是晕素搭配的。 五个菜分别是珊瑚牛肉,白云猪手,兰花飞龙,百花豆腐,玉兰大虾。汤就是翡翠白玉汤。 菜名很好听,等菜上来后,阮绵绵笑了。 所谓珊瑚牛肉其实就是蕃茄炖牛肉。白云猪手是鸡蛋白上放了几块烧得软酥香弹出蜜汁的猪蹄。兰花飞龙是紫萝卜雕成了花,花中间盘了一条清蒸鳗鱼。百花豆腐最是巧妙,居然把豆腐雕成了一朵朵的鲜花,每块还染上不同的颜色,放在洁白的瓷盘上,如百花齐放一般,美得让人不舍得下口。 有了前面几个出彩的菜肴,玉兰大虾就略显普通了。就是白萝卜做了朵玉兰花,边上放了十几个手指头那么大的油爆虾。 翡翠白玉汤纯粹是讨个好听的名字,就是青菜与鱼丸做的汤,不过汤是高汤而已。 老村长看到后眼睛都直了,手抖着不敢下口。 嘴里直道:“这哪是菜啊,这么好看,让我怎么敢下筷子啊?” “噗!”阮绵绵笑道:“村长爷爷,这菜已经上了,你吃也收钱不吃也收钱,快吃吧,这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阮绵绵亲自用公用筷夹了些菜放在村长的碗里,村长吃了一口后,顿时眼睛一亮,不用阮绵绵招呼就吃了起来。 一品粥店的菜果然味道鲜美,让阮绵绵这个前世品尝过世界美食的人都赞不绝口。 这可都是原汁原味的高汤烧出来的,不象后世加了各种的增鲜剂,吃起来就是齿颊留香。 让人吃了还想吃。 古代的人也实在,不象现在都是一小盘一小盘的菜,一大盘的菜量那是足足的。 四个把五菜一汤吃得干干净净,肚子都撑得圆滚滚的了。 村长满脸的惬意,看着阮绵绵更是慈祥了。 他当了一辈子的村长,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好的菜,这全是靠了阮绵绵的福。 不过这笑容只维持到小二收银的前一秒钟。 “什么?这几个菜要五十两银子?你们这是抢钱么?”村长惊得跳了起来。 小二依然笑容满面道:“这位大爷,您放心,我们一品粥店是童叟无欺,都是这个价呢,不信您可以看我们的菜单。” “我不看!这卖多少钱还不是由着你们说的?你们不就把跟蛇一样的鱼,全是壳的虾子,都是骨头的猪蹄子烧熟了一下么?怎么能收这么贵的钱呢?这不是糊弄人么?” 小二保持着微笑道:“大爷,真不敢糊弄您,您要是不信您可以问问其他的人。” 村长正要再说,阮绵绵笑着拿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小二道:“小二,我爷爷这是跟你开玩笑呢,这是银票,拿去吧。” 小二接过银票看了一眼,脸上扬起了笑容:“好勒,我一看大爷就知道大爷是个幽默的人。姑娘,这钱正好,以后您可常来啊。” “还常来?再来该卖田卖地了。”村长不悦的咕囔,越想越是心疼,直向阮绵绵呲牙:“你这丫头,这可是五亩上好的地啊,就这么一叭叽嘴没有了!你咋这么败家呢!” 阮绵绵笑道:“村长爷爷啊,钱挣了不花那挣钱做什么?您想想以后咱们每个月挣的钱,就不心疼这钱了。” 村长想想也是,不过到底节约惯的人,怎么可能不心疼呢。 一行人出子一品粥店,想到被朱氏他们抢走的布匹,阮绵绵又拉着去了布店买了几身细棉的衣服。 不但给每人买了几套,还给村长也买了两身。 村长连说不要。阮绵绵说以后香胰子发展起来,少不了要村长出门跟人沟通,这衣服就算是工作服。 村长考虑到门面问题,才答应了。 一行人吃好了,也买好了,终于决定回家去了。 才走了没一会,就听到一人嚣张道:“不就是欠了你们五十两银子么?至于这么不依不饶么?五十两银子算什么?你们知道美人居么?那个火得快把美人居拆了的香胰子么?知道香胰子是谁供的么?告诉你们,是我侄女供的!行了,别得得了,你们拿着欠条跟我回家,我问我侄女把钱给你们就是了!” 阮绵绵脸沉了下来。 老村长更是气得脸都黑了。 ------题外话------ 感谢1025845526小美人投的两张月票,么么哒。 第八十八章 我也想当村姑 现在香胰子卖的这么火,谁手里有方子,谁手里就等于拿着一只会生金蛋的鸡。 要是让人知道方子竟然是在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村姑手里,这不是给四丫招祸么? 这陈再壮简直就是丧尽天良! 老村长恨不得上去把陈再壮痛揍一顿,偏偏不敢轻举妄动,免得让有心人猜出什么。 阮绵绵冷着脸道:“咱们走。” 老村长点了点头,拉着小包子快速的离开。 “哈哈,陈再壮,你就吹吧,你知道香胰子火了就把香胰子说成你侄女的了?你以为你说这话我会信么?你咋不说一品粥店的老板是你家的亲戚呢?真是阎王讲故事——鬼话连篇! 得得得,别在这里胡说八道了,你今天就给个准信,你还不还这五十两银子?你要不还,就按着赌场的规矩,砍下一只手。”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子冷笑道。 旁边几个打手讨好道:“就是,陈再壮,你这个王八蛋,你连我们龙哥也敢骗?你这是长了几个胆了?” “我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跟龙哥耍心眼。” “兄弟们,别跟他多说了,直接砍了他的手,看他还敢蒙人不!” “别,别,别,别砍我的手,我真还。”陈再壮脸色都白了,哭丧着脸:“龙哥,龙哥,我真不敢蒙您,您信我一回。美人居的香胰子真是我侄女供的,不信你们……” “妈的,给你脸了是不?还在这里胡说八道!你以为老子是骗大的么?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龙哥叫嚣道。 一群打手听令后都冲上去对着陈再壮拳打脚踢起来了。 旁边的百姓见了指指点点。 “作孽噢,瞧他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却是个赌钱的。” “就是干点什么不好,偏偏要赌钱!” “赌钱哪有个好下场的?哪个不是输得倾家荡产的。” “他要是还不出钱来,估计龙哥真能要了他的手。” “什么真能要了他的手?之前一个外乡人欠了赌场一百两银子,结果还不出来,龙哥就砍掉了那外乡人一条腿呢。现在那外乡人还在城门口讨饭呢。” “不,不要!不要砍我的手!” 陈再壮听了又惊又怕,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挣脱了一帮子的打手,拔腿就往外跑。 “妈的,还敢跑?追!”打手们先是一愣,随后骂骂咧咧的追了上去。 “让开,快让开!” 陈再壮一面大叫一面跑。 怕被龙哥他们追上,陈再壮把两边的摊子都拿起来往龙哥他们身上扔。 不一会,路上全是菜叶子鸡蛋,甚至还有热滚滚的油。 街上的人吓得纷纷避让开来,小商小贩们更是破口大骂,骂陈再壮缺了八辈子的德,这么祸害人。 小贩们咒骂着追着陈再壮要他赔钱。 就这么追陈再壮的队伍越来越多。 眼见着就要追上了,陈再壮急得满头大汗。 突然,他看到了十几米远处正慢悠悠走着的阮家姐妹。 陈再壮眼珠子一转,坏心思就浮上了心头:“沉央!沉央!等等我,等等四叔!” 他没叫阮绵绵,知道阮绵绵根本就不会理他的。 小包子到底人小,回过了头。 “沉央,接着这孩子!” 就在小包子回头的一瞬间,陈再壮居然抓着了一个妇人手中抱着的孩子就扔向了小包子。 那孩子还在襁褓里,估计也就六个月大的样子,被扔到半空后,吓得哇哇的哭了起来。 “我的孩子……小宝……”妇人尖叫着扑了过来。 只是她扑得再快哪有孩子落地的速度快? 眼见着孩子就在掉在地上,摔得脑浆横流死于非命。阮绵绵眸光一冷,纵身一跃,一手拎住了绑带,往天上一带,趁着孩子一上一下的功夫,阮绵绵气定神闲的接住了孩子。 那妇人疯了似的冲了过来,一把抢过了孩子,然后举起手就扇向阮绵绵:“天杀的小贱人!你差点害死了我的孩子!” “你做什么?”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妇人的手。 “你们这些丧天良的东西,连小孩子也要抢!你还问我做什么?我要杀了你!”妇人眼珠子都通红了。 她都快四十了,好不容易生了这么个男娃子,这就是她的命。 谁抢了她的儿子,她就跟谁拼命。 阮绵绵脸色一沉:“你眼睛不好么?没看到是我救了你的儿子么?你要拼命找那个祸害你儿子的人去。” “谁不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当我没听到么?那是你们的四叔!”妇人声嘶力竭道。 这时被陈再壮扔了东西的小贩们也围了上来:“谁?谁是那王八羔子的亲人?在哪里?” 妇人指着阮绵绵一行厉声道:“就是他们!他们就是那个天杀的王八蛋的侄子侄女。” “你们怎么回事?你们的四叔把我们的菜都糟蹋了。” “你们究竟还有没有一点的道德?你们赔我们的菜!” “既然我们是一家人,那个男的打翻了我的鸡蛋,你赔我鸡蛋!” “还有我的油!我那可是一整锅油!至少赔我五十文。” “我的卖的鞋子被他这么一扔也少了两双,一双十文,你赔二十文!” “我的糕点……” 小贩们一个个义愤填膺,逼着阮绵绵他们赔钱。 要不是看在阮绵绵姐弟是女人和小孩的份上,早就动手打了。 老村长正要说话,阮绵绵拿起了一块砖头就用手一捏,顿时砖头捏成了粉末,冷着脸道:“现在还有谁要问我要钱么?” 众人顿时噤若寒蝉,纷纷忌惮地看着阮绵绵。 老村长也惊得眼珠子都突起来了,不敢相信阮绵绵居然还有这么一手。 “说啊?怎么都不说了?” 众人哪敢再说话?吓都被阮绵绵吓死了。 这么硬的一块砖都能捏成末末,要是捏他们的脑袋岂不是跟捏豆腐似的?他们傻了才会当这个出头椽子呢。 这时那妇人嗫嚅道:“你们抢孩子还有理了不成?”’ “说跟我没关系,你们偏不听,等着!” 阮绵绵推开了众人,就追向了陈再壮。 陈再壮真是太恶毒了。 他居然敢把那么小的孩子扔给小包子,真是其心可诛! 这是生生地想断了小包子的仕途啊! 只要小包子没接到那个孩子,那么小的孩子必死无疑,一个沾上人命的读书人,哪怕读书读的再好也别想考科举了。 要知道他如果想借孩子脱身,完全可以扔给阮绵绵的,可是偏偏把孩子扔给了完全没有可能接住的小包子,那心思可想而知了。 果然是朱氏生的种,一样的恶毒。 阮绵绵板着脸,心里盘算着千百种让陈再壮自食其果的方法。 要不是陈再壮沾了她这身体叔叔的名份,她亲自动手杀了陈再壮会毁了她的道行。她一定让陈再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见阮绵绵跑了,众人顿时满血复活了,骂得那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村长有心回嘴吧,那些都是女人,他一个大老爷们总不能跟着女人吵架吧。 可是不说两句吧,心里实在是憋屈。 小包子冷着脸道:“你们别骂了,我是她弟弟,我在这里她不会跑的,她是去抓祸害你们的人了。” “都离这么远了还能抓着?” “就是,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怎么可能跑得过一个男人?” “小子,你别骗我们了,别以为我们会放过你们。” “你说,你是不是想麻痹我们,然后趁着我们不注意就跑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不相信小包子的话。 小包子也不说话,只是冷睇着众人。别看他人小,倒是越来越有气势了。尤其是眉眼之间与阮绵绵发怒时是一模一样。 不一会,阮绵绵拎着陈再壮回来了。 一路上陈再壮破口大骂:“阮四丫!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你这个丧良心的小贱人!你居然敢打我!哎呦,疼死我了!你这个有娘生没爹教的小贱种!我要去告官!告你们不孝!” 村长怒道:“陈再壮,你是她爹还是她娘?你告她不孝,你告得着么?” 陈再壮蛮横道:“村长,我是她四叔,就是她长辈,她刚才竟然敢打我,就是不孝!对了,我不但要告她不孝,还要告她谋杀!哎呦!我要死了!我疼啊!我活不了了!” 陈再壮叫着叫着,突然一躺在地上,全身抽搐了起来,然后嘴里还流出一抹鲜血来。 老村长冷笑道:“陈再壮,你别耍赖,你以为你装死就能不赔众人的钱了么?给老子快起来!” 众人也道:“是啊,你装死就不用赔钱了么?做梦!” “快赔钱!” “赔我们钱!” 老村长走到了陈再壮的身边,用脚踢了踢陈再壮。 陈再壮一动不动。 老村长又踢了几下,陈再壮还是一动不动,嘴里的鲜血却是流得更欢实了。 老村长看着心里有些发毛了,不禁颤抖着手伸向了陈再壮的鼻子下试探。 一探之下,吓得一个激灵:“四……四丫……没……没气了!” 众人立刻尖叫:“天啊,杀人啦,杀人啦!” “快,快去报官啊!” “不要让那村姑跑了啊!” “快把他们都抓起来啊!” “天啊,连自己的亲叔都杀,还有没有人性啊!” “哎呦,我们的东西可怎么办?谁来赔我们啊?不行,你得赔我们钱!” “对,你杀了他,你就替他赔钱!” 阮绵绵冷笑:“这年头没听说杀了人还替被杀人还债的,你们不是怕没有人还你们钱么?没关系,他还有家人,让他家里人还!” “他人都死了,他家里人还能认?再说了,你不就是他家里人么?”众人面面相觑。 “谁说我是他亲人的?我承认了么?” 众人愣了。 “你们到底还要不要钱?不要就算了。”阮绵绵不耐烦道。 “要!要!要!” “谁有纸,谁有笔,拿来,你们报金额,我来写,然后让他摁手印,让他们家人赔。” 众人一听登时眼睛亮了,本来以为人死了这钱也要不回来了,没想到还能收回来。 旁边正好有书店,有人跑进去借了笔墨纸出来。 阮绵绵就地写了起来,一面写一面看着陈再壮冷笑。 你不是装死么?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陈再壮还真能装,居然一直等阮绵绵写完欠条,拿着他的手揌上手印,他都装死不醒。 老村长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扯着阮绵绵的衣袖就道:“四丫啊,你别忙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快去找大夫吧,看看有没有救啊!你可不能吃上人命官司啊。” “叫什么大夫?这种祸害死了就死了!”阮绵绵满不在乎道。 老村长快被阮绵的给逼疯了,这要真死了,她不得去偿命啊? 死了陈再壮没什么,可是阮绵绵手里拿着能兴旺整个阮氏家族的方子啊! 阮绵绵淡淡地瞥了眼老村长:“村长你放心,如果我要偿命的话,我一定把方子给你。” “你……” 老村长被噎的没话说了,干脆一赌气不理她了。 阮绵绵耳边安静了,她拿起欠条吹干:“行了,你们拿着这欠条去阮家村找陈老壮要钱吧,这人是陈老壮的小儿子,他家就住在村东头的第五间屋子里,他家有钱着呢。不会赖你们一分的。” 众人将信将疑。 “这……这拿了欠条真能要着钱么?” 阮绵绵道:“欠债还钱怎么就要不着钱了?不给钱你们就去告官,这可是有他家儿子手印的。” 众人觉得这话有理,不过又有人怀疑道:“他家儿子死都死了,他们还能还我们钱?” “他儿子是你杀的?” “不不不!”那个吓得一个激灵,忙不迭的摇头。 阮绵绵道:“这不就得了?父债子还,这儿子死了,当爹的还呗,你怕什么?” “有道理!” 众人转忧为喜,一时间倒没有人管陈再壮的死活了。 老村长见阮绵绵这种时候了不想着自己怎么脱离人命案,还想着坑陈家,气得都快没脾气了。 这时传来龙哥气势汹汹地声音:“都让开,都让开。” 众人连忙让开了一条道。 一个打手看到陈再壮躺在地上,登时一个激灵,问:“这是怎么回事?咋好端端的人躺在地上了?是你们打的?” 陈再壮打翻了小贩们这么多的东西,打手以为是小贩们把陈再壮给揍晕了。 小贩们连忙摇头:“不是不是,不是我们打的,我们可根本没下手,是他的亲侄女打的。” “对,他亲侄女把他给打死了。” “哎呦,龙哥,你可没看到,他侄女就一掌把砖头给捏成了粉末,再一掌就把这人给劈死了,当时就口吐鲜血而亡了。” 那人说得活灵活现跟真的似的。 龙哥一惊:“啥?劈死了?” “对,没错,就这么一下子就死了!” 龙哥看了眼阮绵绵,再看看陈再壮,一脸的不信:“你们去看看,他是死是活。” 一个打手凑过去,一探,也吓得缩回了手:“龙哥,没气了。” “什么龙哥没气了?你会不会说话?”龙哥回手给手下一个巴掌。 那手下摸了摸痛处,讨好地笑:“口误口误,龙哥,那王八羔子没气了。” “真没气了?”龙哥脸色不好了,人都死了,他找谁要钱么? 他眼骨碌碌的打量着阮绵绵,问:“你是陈再壮的侄女?” “不是!”阮绵绵一脸的嫌弃。 “那他们怎么说你是他侄女?” “是陈再壮这么说的。” “……”龙哥皮笑肉不笑:“你把陈再壮打死了?知道不知道杀人是犯法的?” 阮绵绵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龙哥,赌场的打手居然说杀人是犯法的,真是好笑。 龙哥不悦道:“你笑什么笑?别以为老子不打女人!” “龙哥是吧?” “怎么?”龙哥斜睨了阮绵绵一眼。 “听说陈再壮欠了你五十两银子?” “怎么?你想替他还?那行啊,拿钱来吧!反正杀人偿命,你留着也没用,不如结个善缘。说不定我还能替你烧个纸什么的,让你在阴间过得好些。” “非亲非故的,我替他还什么钱?”阮绵绵摇了摇头道:“不过能认识龙哥倒是我的荣幸,我呢想给龙哥出个主意。帮龙哥把钱要回来。” “噢?说来听听!” “这人死了,该偿命该怎么着是我的事,不过不能耽误了龙哥是不是?所以我建议龙哥把他的手砍下来,然后拿着手去找他爹娘要钱,告诉他们爹娘不给钱就收尸,龙哥你觉得怎么样?” 狠! 真狠! 龙哥眼眯了起来,精明的目光审视着阮绵绵。 看眼前这女娃子一身农村姑娘的打扮,没想到手段这么阴毒! 本来还怀疑阮绵绵是不是真杀了陈再壮,现在他不怀疑了。 连死人都要算计一把的人,有什么做不出的? 这恶毒的心思,连他都望尘莫及! 众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狠毒的话是一个小小的少女说出来的。 “天啊,我这是不是听错了?” “人死为大,都死了还要毁尸?这真是作孽啊!” “姑娘啊,不能啊,你可不能这么缺德啊!这可是要遭报应的啊!” 众人对着阮绵绵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阮绵绵巍然不动,只当作没听到。 村长吓得呆滞了,如见鬼般愣愣地看着阮绵绵。 阮蔓青快哭出来了:“二妹啊,不能啊,那可是咱……” “姐!”阮绵绵厉声打断了她:“你要你亲妹妹还是要帮他?” 阮蔓青顿时不说话了,只是不断的流眼泪。心里打定主意,要是要偿命,她就替妹妹认罪偿命去。 龙哥笑了起来:“呦喝,姑娘,真是不错啊,如果你不死,以后你再来镇上报龙哥的名字,龙哥照着你。” 阮绵绵淡淡一笑。 “小子们,割手!”龙哥脸一板,一声令下。 打手们向来唯龙哥之命是从,真的就拿起了刀走向了陈再壮。 阮绵绵居高临下地看着陈再壮,她倒要看看陈再壮能忍到什么时候! 他摁借条时都忍着装死,就是为了逃避龙哥一行人。 现在逃不过去了,该不装了吧? 果然,打手的刀还没碰到陈再壮的手,陈再壮尖叫一声跳了起来:“不要,不要跺我的手!我还活着呢!” 打手吓得差点把自己的手给割了。 “哎呦。龙哥,您可真是大富大贵之人,居然还有起死回生之术呢!您这下居然把死人都给救活了,这救命之恩总得一百两银子吧!”阮绵绵笑眯眯道。 龙哥大笑了起来:“哈哈,妹子,你这话说得哥哥我心里舒服啊,哥哥这辈子都没能成大富大贵的人,借妹子吉言,以后富贵了定然忘不了妹子。” 本来阮绵绵只是随口一说,听了龙哥这话,倒是认真的相了相龙哥的面,没想到这么一相,发现龙哥还真有大富大贵之相,而且虽然身为赌场的打手,身上倒是没沾过人命。 当下甜甜一笑:“那我就等着了。” 陈再壮气得直跳脚,指着阮绵绵就骂:“阮四丫,你这个小贱人,你这个千人骑万人跨的表子货,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你居然敢害老子!老子可是你的亲四叔,你这么害老子,你还有没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你还是不是人?你就是个畜生!老子杀了你!” 老村长见陈再壮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哪还不知道陈再壮是装死了? 想到刚才阮绵绵因为陈再壮作的孽,受尽众人指责的样子,老村长就一阵阵的心疼。 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陈再壮面前怒道:“陈再壮,你干啥?你还要不要脸?你凭什么骂四丫?你说你是她四叔,你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你干的是人事么?你把那么小的孩子往沉央身上扔,你还有点人性么?你还装死陷害四丫,你这是为人长辈做的事么?我还没问你呢,你倒猪八戒倒打一耙了?” “村长!你这是包庇!”陈再壮叫嚣道:“我不服!你没看到她把我跟个狗似的拎过来么?这是对亲叔的态度么?你没看到她把我打得没有还手之力么?这天下有小辈打长辈的么?你没听到她让龙哥砍我的手么?这是亲侄女该做的事么?你没看到她让人强摁我的手印让我赔钱么?这还有点人性么?这样忤逆不孝的人,就该沉塘!” “放屁!”龙哥眼睛一横:“你他妈的吃着人饭不干人事,活着都是祸害!我妹子没弄死你就是看你一大把年纪都活到了狗身上的份上了!我妹子现在的行为叫什么你知道么?这叫大义灭亲懂不懂?行了,别得得了,你们有什么事回去再说,现在把钱还来!不还就砍手!” “龙哥,龙哥……”陈再壮一下软了,扑通一下跪在了龙哥面前:“你看,我这不是没钱么?但我没钱,我有侄女啊,你也看到了这两个都是我的侄女,一个十五,一个十四,都长得眉清目秀的,不如你把她们拉去抵债吧。我也不多要,一百两,还了债你再给我五十两就行了。” “两个一百两?”龙哥似笑非笑地看着陈再壮,抬脚就踹了过去:“妈的,你当我的傻子啊?两个村姑要一百两银子?你怎么不去抢啊?小的们,砍手!” “别,别,别!”陈再壮吓得涕泪横流,也顾不得被踹得心口疼了,扑到龙哥脚边搂着龙哥的腿就道:“价钱好商量,你要是嫌贵好商量。我再添一个小的。我把侄子也卖给你!这下总值一百两了吧?” 阮绵绵眼一下沉了下去,阴冷地盯着陈再壮。 老村长气得冲上去举起拳头就对着陈再壮打了起来:“妈的,陈再壮,你算什么玩意儿?你凭什么卖阮家姐弟!我这个当爷爷在这里呢,你居然敢当着我面卖我家的儿孙!你当我是死的么?” 陈再壮滋溜一下跳了起来,一面护着头,一面回头骂:“老东西!别以为你是村长我就怕你啊!我警告你啊,你赶紧给我住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两人一个追,一个跑,老村长到底年纪大了,追了一会气喘吁吁的跌坐在了地上。 小包子扶起了老村长,小脸板得严肃而冷漠,大眼更是冷冷地盯着阮再壮。 陈再壮跑回到了龙哥面前,涎着脸道“龙哥你倒是说句话,你同意的话,我立刻画押签字。你看我那小侄子可长得白白嫩嫩的,听说县里的老爷们就是好这一口呢。” 阮绵绵手一捏,有种杀人的冲动。 阮蔓青脸色惨白,不敢相信的看着陈再壮。 老村长气得差点晕倒,在一边捂着胸直喘气,恨恨道:“除族,我要将你除族!不能让你一颗老鼠屎害了我们一个村!” 陈再壮鄙夷道:“得了,老东西,我是姓陈的,你是姓阮的,你凭啥把我除族?” 老村长怒道:“你也知道你是姓陈的?那阮家姐弟是姓阮的,你又凭啥卖他们?” “就凭我是他们四叔,我要他们活就活,要他们死就死!卖了他们还是我仁义。”陈再壮无赖道。 阮绵绵淡淡一笑:“陈再壮,你确定要把我们卖了么?” “我不但要把你们卖了,还要把你们卖到妓院去,让你们天天千人骑万人跨!”陈再壮眼中迸射出怨毒之色,恶狠狠道。 “好啊,那你卖吧!” “四丫!” “妹妹!” 老村长与阮蔓青都急叫了起来。小包子也眼中露出焦急之色。 龙哥颇有兴趣地看了眼阮绵绵。 阮绵绵对着龙哥笑了笑,若有所指道:“龙哥,陈再壮可不识字,这卖身契你们写吧。” 龙哥的眼微闪了闪,对打手使了个眼色道:“好。来人,去找个秀才写卖身契。” 一个打手心领神会,屁颠颠的跑进了边上的书肆,不一会拿着一张写满字的纸跑了出来。 龙哥接过一看,念道:“今有陈再壮,将侄女阮蔓青阮绵绵还有侄子,卖予富贵赌坊,卖银一百两。” 龙哥拿着卖身契扔给了陈再壮:“你自己看看吧,没有问题的话,就签字画押吧。” 陈再壮不识字,但能认识壹百两这三个字,看到金额没问题,高兴的点了点头。 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怕龙哥坑他,还把字数数了数。见龙哥读的字字数跟上面写的字数一样,才放下了心。 他也不拿红印,直接从嘴里扣出点血放在手上就印上了一个鲜红的手印。 龙哥见了眼中划过一道讥诮之色。 “龙哥,给,这是卖身契,现在您把借条还我吧,还有五十两银子您看是不是现在就给我呢?”陈再壮想到五十两银子的进账,乐得眉眼都快挤在一起来。 “什么五十两银子?明明是一百两银子。”龙哥诧然道。 “一百两?”陈再壮先是一愣,随后高兴道:“龙哥真是仗义啊,居然把我的欠条给抹了?真是太感谢了。” “不客气!”龙哥皮笑肉不笑道:“把一百五十两银子拿来了。” “什……什么?什么一百五十两银子?”陈再壮结结巴巴:“我……我……我怎么听不懂呢?” “听不懂?二子,给他好好算算!”龙哥对着一个打手示意。 那个叫二子的打手嬉皮笑脸道:“之前你可欠了我们富贵赌坊五十两银子,这你认吧?” “认啊。” 二子拿出刚才所谓的卖身契念道:“今有陈再壮,感谢富贵赌坊龙哥的救命之恩,自愿出银相谢,共计一百两。” 扬了扬手中的感谢条,二子笑眯眯道:“陈再壮,这白纸黑字,可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签的感谢条,这里这么多的乡亲可都看着呢,你该不会不承认吧?这里是一百两银子,再加上五十两银子的欠债,加起来不就是一百五十两银子么?” “不……不……”陈再壮傻眼了:“这不是他们姐弟的卖身钱么?怎么成了感谢钱了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二子脸一板,冷笑:“陈再壮,你这王八蛋胆子够肥的啊,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糊弄我们龙哥?你姓陈的居然敢卖姓阮的,你当我们龙哥是傻的么?你这是想让我们龙哥吃官司去么?” “不,他们是我的亲侄女,我是长辈,自然是可以卖他们的。” “放屁,你姓陈的怎么可能是姓阮的亲叔呢?就算是亲叔,改姓了就不算一家人了,你一个外姓人竟然敢卖本家的子孙,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要不是我们龙哥看在他刚救了你一条命的份上,不忍你吃上官司,否则非得把你送官办一个买卖人口的罪!到时你就等着吃牢饭去吧!行了,别费话了,回去准备一百五十两银子吧,拿不出来,就等着少一只手一条腿吧。” “不是!我只欠了五十两,没欠后面的一百两啊!”陈再壮急得快哭了。 “什么?”二子凶神恶煞道:“你敢不报我们龙哥的救命之恩?龙哥,这小子不想报你的救命之恩怎么办?” 龙哥沉吟道:“这人可不能白救吧?” “那行,我明白了,兄弟们,把他往死了打!咱龙哥可不白救命!” “是!” 打手们捋起袖子就要揍陈再壮。 陈再壮一看,哪还敢再争一百两银子的事,急道:“别打,别打,我给钱,我给钱就是了!我这就回去筹钱,一百五十两银子……对了,龙哥,我刚才说的就是我这侄女,她有香胰子的方子,她手里真有钱,你问她要钱!” 陈再壮这么一急,突然想起香胰子事了,又把阮绵绵给供出来了。 老村长就急了:“放屁!陈再壮你简直就是丧尽了天良,害四丫是不是害出瘾来了?一会卖了她,一会又说她做什么香胰子!她要能做香胰子,还能让你这么欺负?” 龙哥心头一动。 香胰子可是一本万利的好东西,连他这从来不关心女人用的东西都知道了,可见影响之广了。 要是真能拿到香胰子的方子,那真是…… 不过…… 龙哥看着面不改色的阮绵绵,又想到她整陈再壮的手段,自己的亲人这个村姑都能眨间眼算计成这样。 要是别人得罪了她的话的,岂不是得被算计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想到这里,龙哥打了个寒颤,立刻放弃了方子的想法。 一直到多年之后,他坐上了阮绵绵手下的四大掌柜之一,龙哥才庆幸当初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 既然打算与阮绵绵结个善缘,龙哥自然是帮着阮绵绵了,他一脚踹在了陈再壮的心口,骂道:“妈的,老子真是最厌恶你这种人了!打着长辈的名行着害晚辈的事!你说我妹子有香胰子的配方?你这是蒙谁呢?我妹子要是有配方还能穿成这样破烂样子?我妹子要有配方还能让你这种人渣这么欺负?你他妈的要害人也得过过脑子!蒙人也不知道找个让人相信的理由!滚吧,看在你和我妹子同村的份上,老子给你三天的时候筹钱,要是到时不还,你自己看着办!” 众人也指着陈再壮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说自己是当叔的,我咋看你是仇人呢?” “就是,这一路过来我可看清了,没少陷害这姐弟三,谁要是有这个当叔的,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不可!” “就算是亲叔,为了赌钱把侄女卖到青楼去,也是禽兽不如!何况还不是亲叔!” “亲叔个屁啊?人家亲爷还在这里呢!他这是人贩子!” “把他送官吧!” “对,把他送官,一会冒充亲戚抢别人的孩子,一会陷害人,一会还装死讹人,一会又卖人了,天啊,这种禽兽不送官送谁?” “对,对,把他抓起来送官!” “不!不要!我真是他们的叔啊!老村长,你快告诉他们,我真是他们的亲叔!” 老村长冷着脸道:“我一个老东西,知道个屁啊?” 陈再壮扑通一下跪在了沉央的面前,哭道:“沉央,救救四叔吧!你以后可是要读书当官的,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四叔被别人误会么?当着你的面被人活活打死么?” 阮绵绵眼冷似冰。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就这样还想着陷害小包子。 小包子要是不救他,那就落了个见死不救的恶名了。陈再壮再怎么着占了一个叔叔名份! 阮绵绵对着小包子使了个眼色。 小包子眼微闪了闪,对着陈再壮结结巴巴道:“我……我……” 话未说完,小包子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阮绵绵一把接住了小包子,厉声道:“陈再壮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你做尽了恶事,你不思悔改也就算了,竟然把我弟弟毒晕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啥?毒晕了?”众人一惊,凑上去一看,叫道:“哎呦,夭寿啊,这小孩子嘴皮子都黑了,这陈再壮怎么这么心黑啊,居然下毒手把人给毒晕了!” “真是个恶毒的,刚才还把人六个月的孩子往地上摔呢!” “送官,一定要送官!” “不,不是我,我什么也没做啊!二丫,快告诉他们,我什么也没做!”陈再壮吓疯了,他急道:“你们相信我,我真没下毒啊,就算是下毒我也不能光天化日下毒啊,我只能背地里下毒!” “啥?你还想背地里下毒?畜生啊!” 这下激起所有人的愤怒了。 龙哥直接手一挥,把陈再壮给架着送去县衙了。 一行人都义愤填膺地涌了过去,要当证人。 不一会,整个大街的人都走光了。 只留下老村长,阮家姐弟还有龙哥和几个打手。 老村长急道“四丫,沉央怎么了?还不快送医馆?” “不用了,这毒就是普通的鸡头毒,我正好有解药。”阮绵绵从怀里掏出一片维C往小包子嘴里一塞,顺手把他嘴上的黑口红给抹掉了。 “有解药好!有解药好!”老村长连连点头。 阮蔓青也放下心来。 龙哥看了看阮绵绵笑了笑道:“妹子,今天真是有所得罪了,哪天再来镇上,哥哥作东。” 阮绵绵微微一笑:“龙哥辛苦了,这些小意思给兄弟们喝茶。” 龙哥接过阮绵绵递来的一张银票,眼微闪了闪。 看着阮绵绵一行人走远的背影,二子凑了上来:“龙哥,你咋跟一个村姑这么客气呢?” 龙哥瞥了一眼二子,把阮绵绵给的银票扔给了他:“给,这是村姑给你们的茶水钱。” 二子接过一看,眼珠都突了起来:“妈呀,一……一百两!龙哥……我……我也想当村姑。” “滚!” 第八十九章 收花风波 “四丫啊,你啥时候学的武功啊?” 走到路上,老村长终于忍不住地问。 实在是四丫那一手碎砖功夫太吓人了。 “我没学过武功啊?村长爷爷要是说碎砖功的话,那您也可以啊。” 阮绵绵自然是学过武术的,作为天师世家的传人怎么可能不会武术呢? 但不代表阮绵绵愿意让老村长他们知道。 “尽瞎说,我老头子哪有这本事能一拳捏碎砖头?要是能的话,我不得睡着了也笑醒啊?”老村长瞪了眼阮绵绵。 “真的,不骗您,不但您可以,姐和沉央也可以。” 沉央一听自己也可以,大眼里露出好奇之色。 阮绵绵笑嘻嘻的从背篓里拿出几块砖来一一递给了三人:“这是我刚才捡的,你们捏捏看。” 村长试着捏了捏,还没怎么用劲,砖头就碎成了渣渣。 村长一下惊呆了,看着自己的手发愣,喃喃:“天啊,我啥时也练成了铁沙掌了?难道是一品粥店的饭菜能让人长出神力来?那五十两银子可花的真值。” “噗!”阮绵绵喷笑了起来。 阮蔓青与小包子也好奇的试了试,两块砖无一例外的都碎成了末。 阮蔓青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那个,二妹,这是咋回事啊,我这还没用力呢。” 小包子也一脸的求知欲。 阮绵绵笑道:“之前在路上看到这几块砖觉得颜色挺好看的,就想捡回去当个装饰什么的,哪知道一捏就碎了,你们要问我咋回事,我哪知道?” 村长拿起了砖头看了一会,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脸色不好道:“哪个黑心肠的烧的砖?这砖没烧好,居然拿出来卖了。怪不得一捏就碎。四丫,你在哪捡的啊?咱们得回去告诉砖头的买主,这砖可不能用,砌完了房子就塌了。” “就在路上捡了几块,估计买主早发现有问题了,所以扔掉的。” 村长这才放下了心。 阮绵绵笑了笑,这砖还真不是古代生产的,而是拜现代黑心砖厂所赐。 隔了几代的小表妹来她家玩,拿走了一车好吃的,却把带来的小兔子留她家了。 总是一条兔命,她不能不管。 她就在淘宝网上买了些砖,准备让人砌个兔子窝,哪知道运来的是黑心砖,这样的砖自然是不能用的。 后来兔子不知道逃哪去了,阮绵绵也没急着处理这些砖头,一直扔在角落里,没想到正好拿来吓唬人。 回到了村里,村长就带着阮家姐弟去找族老了,准备把今天的事跟族老说上一说。 哪知道到了大族老家里,大族老三儿媳小吴氏说族老们都在祠堂等着他们呢。 想来是今天早上小五急急的来村里的事让大家知道了。大家都着急知道香胰子到底卖的怎么样。 这毕竟是关系到整个村的未来生计。 一行人就又回到了祠堂。 打开门,就看到阮二爷的脑袋往外探,看到村长他们,眼睛一亮,就迎了上来。 “大哥,怎么样?” “急什么?”村长瞪了他一眼道:“这么大的人真沉不住气。” 阮二爷憨憨地笑了笑。 走到了里屋,几个族老都坐在那里,一个个眼睛都充满了焦虑,看到村长与阮绵绵后都露出急切之色。 大族老到底是年纪大,沉得住气,问:“大富啊,你们吃过没?” “吃过了。四丫请我在镇上吃的。”村长连忙道。 “你一个当爷爷还让四丫请,你好意思?行了,不说这些了,坐下说说情况吧。” 一品粥店的价格,就算是卖了他的老骨头也请不起啊。 村长尴尬地笑了笑,没跟族老争辩,而是把情况说了下,当说到一两银子一块的供价时。 族老都惊得跳了起来,一个个瞪大了老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村长。 族老更是一把揪住了村长的领子:“大富,你再说一遍,你说清楚,是多少钱一块?” “哎呦,大伯,您松手,快松手,伤着了我不要紧,可别累着了您。您慢慢坐下,对了,慢慢坐下。” 村长见族老激动得脸都胀得通红,一副快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把族老扶住了。 “一边去!”族老一挥手:“我还没老到会一下蹦了的程度。四丫,你来说!你告诉祖爷爷,真是一两银子一块么?” 阮绵绵不动声色的扶在了族老的腕脉上,发现族老脉膊跳动有些快,有些高血压的症状,眼微闪了闪笑道:“祖爷爷们,你们先坐下,这银子又跑不了,早说晚说都一样!” 村长忙道:“对,对,四丫说得没错,几位伯伯叔叔先坐下来。别激动啊,千万不要激动。” 村长是经历过那种感觉的,那时听到一两银子一块的时候,他的血液都快沸腾了,心脏有种骤然停止的感觉。 几位族老年纪大了,可经不起这么突如其来的激动。 族老坐了下来,阮蔓青十分乖巧的送上了几杯水。 喝了几口水后,族老们才慢慢地稳定了情绪。 阮绵绵这才笑眯眯道:“确实是一两银子一块的供价,而且之前的五百块也一两银子供了。现在是每天一千块的供量,以后如果增加的话,还得涨价!” “还得涨?”族老惊跳。 “那当然,这鲜花又不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原料以后咱们可得出钱种,种的不够还得买,这不都是成本么?” 村长道:“四丫说的没错,这一两银子一块还是便宜了美人居了呢!” 族老白了村长一眼:“你还真是做奸商的料!一两银子一块还便宜?你倒是买上几块试试?” 村长讪笑了笑。 阮绵绵忙道:“祖爷爷,这回可多亏了村长爷爷,您可不知道美人居的掌柜虽然长得美,但那心可是黑得紧,就见我小想欺负我来着,幸亏村长爷爷稳如泰山镇住了媚掌柜,才谈得这么顺利的。” 要想在村里做事,村长是必须维护好的。 阮绵绵自然不会吝啬说些村长的好话。 村长听了果然笑了起来了,一副得意的样子。 族老点了点头道:“这不是他应该做的么?” 村长又道:“对了,几位伯伯叔叔,这次四丫还试验了一个叫晚霜的东西,那玩意也值老大钱了,美人居的掌柜也定下了。以后你们就请等着发财吧。” 众族老又追问了一番,一个个都欣喜若狂。 看阮绵绵的目光慈爱的几乎把她溺死了。 让阮绵绵这样脸皮厚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族老对着阮绵绵慈祥地笑:“好孩子,一定要好好干啊,不要辜负了美人居的一片厚望。” 明明是美人居靠她发财好嘛? 阮绵绵腹诽着,脸上却笑着应了。 趁着大家高兴,村长把陈再壮的事说了一遍,瞬间把族老们气得脸都黑成了炭了。 大族老恨得直跺脚:“祸害啊,祸害!这陈再壮就是来祸害咱们阮族的!之前倒是看他们一家还算识趣,就懒得管他们的事,没想到纵着他们,倒纵得连脸皮都不要了!这黑心黑肝的,简直就是畜生!” 赌钱输了也就算了,居然还卖起亲侄女亲侄子来了,还是往不干不净的地方卖,这是哪个当叔的能干出来的事? 村长也气得不行:“可不是怎么的?那黑心肠的还当众说香胰子是四丫弄出来的,这不是把四丫往火坑里推么?大伯,你可没看到,那街上可都是人围着呢。要是里面有一个两个心思不正的,那四丫哪还有消停的日子?” “禽兽!禽兽啊!”几个族老恨恨道。 村长又道:“这事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要是谁都这么算计四丫一把,以后四丫光应付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就没完没了了,哪还有时候弄什么香胰子的事?大伯,这事你可得作个主。” 族老沉吟了一会看向了阮二爷:“老二,去,把陈家族长请来。” 阮二爷应了一声就跑去了。 阮绵绵这时从怀里取出了的一百两银子递给了族老。 族老一愣:“这是啥意思?” “祖爷爷,我说过,以后这香胰子的钱会给村里一部分股份。我先拿这一百两银子给族里,其余的以后等结账后再给。” 大族老看了看一百两银子,又看看阮绵绵,心里感慨不已。 知道是一回事,看到真金白银又是一回事。没想到这么个瘦弱的女娃子真能给村里挣出这么大一份家产来了。 大族老想到以前对阮家姐弟不闻不问,心里一阵的惭愧。 “四丫,这钱我代表族里收了,我也代表族里谢谢你。” 阮绵绵微微一笑:“族老客气了。以后沉央还得靠族里的爱护呢。” 大族老心里明白,正色道:“你放心,我们阮族人定然会保护好沉央的,不会让他的名声有一丝的损害。” 阮绵绵点了点头。 她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沉央以后的仕途。虽然朱氏陈家不是他们的血亲,但却占了长辈的名份。 她注定会与陈家势不两立,那么也就避免不了陈家对沉央的诋毁。 有了大族老这话,就算是陈家再怎么乱说八道,都不足为虑了。 不一会,陈家的族长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陈家的族长年纪不大,与村长差不多年纪。 陈家是外来户,之前还是比较安分的。后来人口逐渐壮大了,就有了些别的心思。两族之间经常有些摩擦。 不过现在阮绵绵带着大家做香胰子,陈家看到了好处也知道自己族里以后跟阮家是天下地下的区别了。所以又夹起尾巴做人了。 毕竟没有谁会跟钱过不去。 如果阮族人真的一火起来,把陈族人屏弃于香胰子之外,那陈族人哭都来不及。 鉴于此,陈族长那是来得屁颠屁颠的,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气焰。 见了陈族长,大族老也不客气,直接把陈再壮的事说了一遍,并问陈族长该咋办。 陈族长自然是把陈再壮给骂了个狗血淋头,直嚷着要把陈再壮除族,不过骂完后又涎着脸跟族老求起了情。 陈老头与陈族长可是亲堂兄弟,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阮族不管阮家姐弟与陈家事的原因之一。一管就是上升到两姓之间的争执了。 族老也知道现在让陈族长把陈再壮除族是不现实的,除族是个大事,又不是杀人放火,卖个亲侄女的事还真达不到除族的程度。 何况现在陈再壮还被送到牢里了,也算是惩罚过了。 大族老不过是给陈族长警告,希望陈族长给陈老壮一家人施压,让陈家人以后消停点,别没事找事。 陈族长又说了些好话,然后才脸带着笑容回去了。出了门就板起了脸,让人把陈老壮叫来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让他管好小辈,别给陈家的人惹祸。 陈老汉黑着脸听完骂,气冲冲地回去了。想找陈再壮问问情况,才发现陈再壮根本就没回家。 这一切朱氏都不知道。 朱氏正带着一家子女人在采鲜花呢。 朱氏虽然不想干活,可是现在房子房子没有了,地,地没有了,虽然手里有那么些的存款,但是坐吃山空的道理朱氏还是知道的。 采鲜花来钱这么快,朱氏是傻了才不去做呢。 小朱氏懒惯了,自然不愿意去,朱氏说了,不去可以,家里养不起闲人,回朱家去住吧。 小朱氏一听不懒了,立刻跟着走了。 方氏向来最会拍马屁,朱氏让去就立刻答应了。不过去了后方氏一副悲秋伤月的样子,在花里走来走去,又是念诗又作对,倒是把一边忙着采花的妇人们恶心了一把。 文氏还是一如既往,直接就拿了些瓜子坐在花边上磕了起来,脚边还带了个茶壶,一看就不是来干活的样子。 把朱氏气得够呛,对着文氏就骂了起来。 文氏照旧磕着瓜子,说要是朱氏觉得人手不够,没关系,她回去把她家老娘叫来一起采。反正她没嫁的时候,家里的活也都是老娘干的。 这话把朱氏气得肝都疼了。这不是戳她的心窝子么?当年她就是被骗了,才把文氏这个懒骨头娶进门的! 再说了,文氏采的话,钱是归她的。文氏的老娘来采花,那钱算谁的? 朱氏拿文氏没办法,谁让人家有三个跟熊似的亲哥? 这就是古代娘家有人的好处。 儿媳这样了,朱氏把目光放在了几个孙女身上了。 这次不但陈香玉,陈彩玉,陈美玉,秦莲儿都来了,就连陈娇娇也出动了。 陈香玉与陈彩玉平日里也是拿针线绣过花的,所以采花这种事做起来倒也象模象样,让朱氏好一番欣慰。 至于秦莲儿,要是让她干别的,她一定是不干的,但采花她还是愿意的。她觉得采花还是比较高雅的,很符合她的身份。 不过她为了显示自己与众不同,采花的手法也是别具一格。 能采就好,朱氏也不要求更多了。甚至还觉得自己的孙女就是高人一等,这采花的手势都比旁人好看几分。 她却不想想,她卖的是花,又不是采花的手势。就秦莲儿这样子,一天能采几枝花? 陈美玉最小,采着采着就去扑蝶玩泥巴去了。朱氏叫了几回,陈美玉很快就故态重萌了,朱氏也懒得管了。 至于陈娇娇,那是真的娇生惯养的,平日里那是当成大小姐一样养在陈家的。哪能真的采花啊。 就采了几朵,朱氏就心疼了,直嚷着是不是把陈娇娇的小嫩手给磨疼了。 这慢声细雨,端茶送水的,还撑了把小伞挡着太阳,这哪是来采花的,就是来郊游的。 偏偏小懒看不上大懒,陈娇娇自已撑着伞坐着那里啃着水果,还看不惯文氏,话里话外把文氏说道了一遍,激得文氏差点跟她打起来。 一家子就跟笑话一样让众人采花之余多了几分笑料。 本来当笑料就笑料吧,偏偏丑人多作怪。 没一会就出了事。 “小朱氏,你干啥?你咋拿我摘好的花呢?” “谁拿你摘的花了?我拿的是地上的花!你说是你的,你倒是叫叫它啊,看它应不应你啊?” “小朱氏,这一堆花明明是我刚剪好理干净了,回去拿个篓子,你就把它们都偷了,你还要不要脸?” “你说什么?谁偷了?谁偷了?你再说一遍!小心老娘撕了你的嘴!” “就你偷了怎么了?不告而取就是偷,你倒是问问你家二弟媳是不是这个理?你们不是总是说自己是读书人家么?读书就是教你们偷东西的啊?你们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众人正采着花,就听到两人争了起来。 抬头一看,是阮二爷的二媳妇江氏与小朱氏在那里吵了起来。 一听吵架的原因,不用想,定然是小朱氏趁着江氏去拿篓子装花的空隙,把人江氏采好的花都给偷走了。 朱氏一听小朱氏拿了江氏的花,三角眼一转,就冲了过去,一把拽着江氏头发:“你这个小浪蹄子,你说什么?什么叫偷?你这个毁人名声的小贱人!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么?” 阮二奶奶正在边上呢,看到朱氏竟然敢打她的儿媳,一捋袖子就对着朱氏的肥肉掐了起来:“朱氏,你这个老骚货,你放开我儿媳!你们这一家子不要脸的畜生,男的男的没皮没脸,女的女的厚皮厚脸,偷偷拿我家的东西还不是偷是什么?你还有脸打人?谁给你这脸了?” 朱氏肉厚,疼得呲哇直叫,放开了江氏就跟阮二奶奶打了起来,嘴里自然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阮二奶奶也是个泼的,不甘示弱的跟着对骂。 两人一面骂一面打,就在地里滚了起来。 小朱氏见婆婆被打了,自然也要帮忙。 江氏不可能看着小朱氏与朱氏两个打她婆婆一个,也拽着小朱氏打了起来。 陈彩玉,陈香玉向来与朱氏亲,又是小朱氏的亲生女儿,看到有人打自己的亲奶奶,亲娘,也不答应啊。 于是陈彩玉,陈香玉也加入了打架的行列。 小朱氏有女儿,江氏没女儿,但江氏有妹子,江氏为了多挣钱,把娘家的妹妹都叫来了。 这一叫来堂的亲的表的,加起来近二十个呢。 古时候人家族观念都是很强的,所以这十几个堂妹表妹亲妹一个不落的都上去打了。 顿时一片蓝幽幽的花圃里全是打得热火朝天的女人。 旁边乡亲直叫着别打了别打了,却没有一个上去拉架的。 阮姓人看着现在阮姓人占了上风,自然不可能去拉架,恨不得把朱氏她们打得狠一些。 陈姓人也不想帮,一来朱氏平日眼睛朝着天,看不起他们,跟他们不亲。二来,他们现在指着阮绵绵收花挣钱,也不想得罪阮族人。 至于方氏这种自鸣清高的人,别说打架了,就连骂人都觉得降了她的身份,她怎么可能出手去帮忙啊? 秦莲儿身为她的亲生女儿,自然是传承她的习性了。 陈美玉还小,就算上去也帮不上忙,何况她还被文氏拘着呢。 文氏还把一把瓜子塞在了陈美玉的手中,让陈美玉一面吃一面看。 陈娇娇倒是急,但也仅限于在一边跳脚。 她可不敢去打架,要是抓花了她如花似玉的脸怎么办?她还想不想嫁到有钱人家去了? 可怜朱氏带来的人也不少,但就三个帮她的。可见她做人的失败了。 见打得差不多了,吴氏喝道:“行了,别打了,你们是来采花的还是来干架的?要采花就给老娘踏踏实实的采,要干架,出去打,别祸害了这么多的花!” 乡亲们才惊觉,因为她们打架,竟然压蹋了一大片的花,这可都是钱啊!顿时破口大骂朱氏缺德。 阮二奶奶一家子占了光,又把朱氏一行人打得头破血流,出了口恶气自然收手了。 朱氏一家人就惨了,脸上全是一道道的血痕。 小朱氏更是连头发都被拔掉了一半,疼得她连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陈彩玉,陈香玉还好一些,江家的姐妹们有心眼,没往看得见的地方下手,全是掐在了身上。 所以陈彩玉与陈香玉表面上看着狼狈了些没啥伤,其实身上却全掐青了。 朱氏吃了这么大的亏,大叫:“你们竟然敢这么对待我!我让四丫不收你们的鲜花,让你们吃屎去!走,去找四丫说说去!” 朱氏带着一帮子人,来时浩浩荡荡,去时灰头土脸。 “呸!” 阮二奶奶对着朱氏吐了口唾沫:“就你那么对四丫,四丫能听你的?你做梦吧!偷了我家的花,我也不要了,嫌脏!就拿去给你买药去吧。” 听了阮二奶奶的话,本来还担心阮绵绵不收他们的花的人倒是放下了心来。 众人看着一片被压的花,心疼的不知道怎么是好。 不过没有了朱氏这一帮子人,氛围倒是好了许多。 朱氏骂骂咧咧地往回走,一路上把阮二奶奶家的祖宗十八代都诅咒了个遍,诅咒完后又把没参与打架的人骂了一通。 方氏说着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无奈,不象文氏身体好能帮上忙,然后把自己瘦弱的身体显示在朱氏的面前,直接把朱氏的火拱到了文氏身上。 文氏可长得不瘦,居然还在那里吃瓜子看好戏,这怎么着也说不过去。 朱氏又把矛头对上了文氏。 文氏扔了一句:“你咋不叫陈娇娇帮忙啊?陈娇娇的身材和我可差不多。” 说完文氏理也不理朱氏,拉着陈美玉就走了。把朱氏气得要死。 陈娇娇是朱氏的心肝,朱氏怎么舍得她吃苦头?自然不会骂她。 朱氏还柔声问陈娇娇,是不是被吓着了。 陈娇娇娇滴滴的说没有,还说以后一定要嫁个有钱人,让夫家把得罪朱氏的人都抓到大牢里去。 朱氏被哄的眉开眼笑,直夸陈娇娇孝顺。 陈香玉,陈彩玉被掐得满身是疼,却不见朱氏说一句好。在一边看戏的陈娇娇却反让朱氏嘘寒问暖,朱氏区别对待,让两人脸色很不好看。 一行人各有心思,背着竹篓子回家了。 天色不早了,山里也不能多呆,虽然这里靠着村子里,但也不能保证晚上是不是有凶猛野兽出来觅食。 毕竟几年前还有过狼的。 于是吴氏为了安全,就招呼众人一起回村了。 回到村里,吴氏就拿着大秤来到了村里的打谷场。 打谷场热闹得跟之前收稻子似的,全是乌秧秧的人,一个个都脸上含笑。 “二狗子家的,你家采了多少花啊?” “我家啊不多,就采了三百斤不到吧!”二狗子娘嘴里说不多,眼里却一片得意。 “三百斤还不多啊?你家才出了两人啊!” “呵呵,运气好而已。对了,你家采了多少?大草娘。” “我家啊?也不多,就采了五百斤的样子!” “什么?你家采了五百斤?你家出了几人?” “就我和大草小草三人采的。” “三人采了五百斤,你们也太厉害了吧?”二狗子娘刚才还挺得意,现在一看自己家没人采的多,脸色就不好了。 大草娘也露出了显摆的笑容:“我家大草小草一向手快,我都说让她们慢一些,别累着,可是她们偏不听,一定说要多采点,挣的钱给我买衣服穿,唉,我这么个老婆子还穿啥新衣啊?你们说是不是?可这两孩子就是这么不听话!真是让我操碎了心!” 大牛娘笑道:“哟,大草娘,你这是埋怨呢还是显摆呢?你要真是觉得大草小草不好,把两闺女给我家呗!我可稀罕你家两闺女呢,长得又水灵又能干。” 大草娘听了笑得嘴都合不拢,笑骂:“得了吧,大牛娘,你还羡慕我家闺女?你家两小子可能干着呢,前儿个还跟你家那口子打了头野猪回来,真把我家当家的羡慕死了。直说都是生儿子,咋你就这么会生儿子呢?看我家那小子,除了会干点农活,啥也不会!” 大牛娘也乐得眼眯成了线,笑道:“谁说的,你家小子不是还会干木工活么?那可是好手艺呢。那啥,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儿子,那就把你家两闺女给我当媳妇呗。我两儿子可是你看着长大的,那品行你也知道,怎么样?舍不舍得啊?” 大草娘心里一动。要说大牛二牛还真是长得浓眉大眼,又吃苦耐劳,关键还有一手打猎的好手艺,家里条件也不差。 这样的情况在打谷场里时有发生,阮绵绵也没想到自己收个鲜花,还能促成几对良缘。 不一会,阮蔓青带着阮绵绵来了。 阮绵绵有意锻炼阮蔓青,所以什么事都带着阮蔓青。 吴氏见阮家姐妹来了,就大声道:“大家静一静,大家排好队,不要争不要抢,都能排上啊。现在开始收花了!” 众人立刻自觉的排好了队。 有担心晚了收不到钱的,想依老卖老插个队。 吴氏狠狠地瞪了眼:“要是谁插队那就不收了。” 想插队的顿时老实了。 几个族老辈份高,所以村里人自觉让族老家的先称份量。 “三弟妹,先把你的花散开让我看看吧。”吴氏对着大族老家三儿媳小吴氏,笑眯眯道。 小吴氏是吴氏的堂妹,嫁的又是村长大伯的三儿子,两人算是亲上加亲。 小吴氏应了声,招呼着自己的儿女把花散在了大扁里。 这大扁有一张十人坐的圆台那么大,是村里用来晒面粉的。 吴氏走上前,用心的检查了一下,见全是花朵,连一点杆都没有,满意的点了点头。 “乡亲们,大家都来看一下,咱就按着这个标准收了,免得一会大家说我作弊啊。” 吴氏半真半假的招呼着众人前来看小吴氏送来的花。这村里的人各有心思,谁懒,谁滑,谁奸,谁爱占小便宜,吴氏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这么做就是防着一会有人交出来的东西不好,嘴里却说出不好听的话来。 众人都围上去看了看,然后跟自己要交的比较了下,差不多的自然是放下心了。差了些的自然就心里忐忑不安了,差得远的直接就往后退了,然后倒在扁里重新加工了。 这一切吴氏都看在眼里。 等检查完了小吴氏交来的所有的鲜花,吴氏才给上了秤,对着阮蔓青报了个数。 “三奶奶,这一共是一千零五十斤,这是一两零五十个铜子。你点点。” 阮绵绵早把换好的零钱放在了阮蔓青那里。 阮蔓青记了个数后,就把钱递给了小吴氏。 记账的方法是阮绵绵交给阮蔓青的,用的是最简单的阿拉伯数字,方便的很,也很好学。 小吴氏接过了钱,对着银子咬了一口,笑得见牙不见眼:“对,对,对,没错。这是一两零五十个铜子。” 有人起哄道:“哎呦,吴三婶子,你只咬了银子,可没咬铜子,你咋知道那五十个铜板是真的呢?也咬一下吧!” 小吴氏笑骂道:“呸,我牙不好,要咬你来咬!还有哪个想咬,来来来,我提供铜子。” “那咬完了把铜子给我不?”阮小二凑趣道 “行啊,被你的狗牙咬了我还不要了,你把你家鲜花给我补上就行!” “那还是算了!”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 “四婶子,五百六十文。” “张二奶奶,七百八十文!” “江婶子,五两五百七十六文!” 阮蔓青一个个的付着钱,一面报着数。 报到江氏时,众人听了眼珠子都红了。 “天啊,五两五百七十六文!江氏怎么采了这么多啊?这一采就采了五千多斤?我的妈啊,这到底是怎么采的啊?” “五两银子啊,一天就挣了五两银子!我这不是做梦吧?” “人家来的人多,江家把他们姐妹都叫来了,来了二十多个呢,她们年青手快,采五千斤很正常好么?” 江氏接过了钱,高兴的人都傻了。 一天就挣五两银子,换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这分到姐姐妹妹手里,每个都能得个二三百文。 一天挣二三百文别说是女人了,就算是男人也不可能。 可想而知,她的姐妹以后在娘家,婆家会得到怎么样的厚待了。 而她也在江族里会有什么样的地位了。 别看女人嫁了人说是吃着夫家的饭,但其实骨子里还是靠着娘家。就看文氏贾氏的待遇就知道娘家有人的好处了。 江氏笑得嘴都合不拢了,把钱递给了阮二奶奶。 阮二奶奶也高兴的很,笑道:“给我做什么?还想使唤我这老骨头帮着分钱么?” 江氏脸一红,把钱放在怀里。 阮二奶奶见江氏心不在焉,等着回家分钱,也不留她在这里呆着,就打发江氏回家去了。 好在陪江氏来的还有好几个姐妹,倒不怕路上发生什么恶性事件。 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也不可能有什么抢钱的事。 江氏带着姐妹们兴高采烈的回家了。一路上一个个喜笑颜开的。 收花还在按步就班的进行着,有人的花带了些杆,吴氏就铁面无私的扣了些钱。 那人知道自己做的不对,也不好意思争,只能想着明天采花时,一定要把杆都处理掉,只留花盏。 也有人真的偷奸耍滑,不但连杆还有叶子甚至连泥巴都带来了。 吴氏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老婆子:“哎吆,朱姐姐啊,我这可是收的鲜花,不是收的鲜叶子啊,你还是把叶子杆子处理了再来吧。” 朱婆子脸一翻:“咋的?这上面不是鲜花么?你不是收的鲜花么?你咋收别人的不收我的呢?是不是欺负我老婆子啊?” 吴氏也不客气了:“朱婆子,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我跟你客气三分,你可不要给脸不要脸,不是老了就可以依老卖老了。这年头只是坏人也会变老而已。你要卖花可以,按着我们旁边收的那样子交上来,你要是不一样,你就让开,后面的人还等着过秤呢!” “吴氏,这个老骚货瞎得得啥?啥叫坏人变老了?老娘可是阮四丫的亲姨奶奶,她敢不收我的花么?阮四丫,阮四丫,你给我出来!你出来!” 朱婆子是朱氏的亲妹妹,两人的长相可谓如出一辙,连脾气也是差不多了。 她三角眼一翻,就在那里叫嚣起来。 阮绵绵走了出来,淡淡地看了眼朱婆子:“这位老太太,有什么事么?” “什么老太太?”朱婆子见阮绵绵叫她老太太,高兴的合不拢嘴,凑到阮绵绵身边套着近乎:“哎呀,四丫啊,我是你奶的亲妹,你可得得叫我姨奶奶。” 她以为阮绵绵叫她老太太是尊重她呢,毕竟现在只有有钱人家的老夫人才会叫老太太的。 她不知道阮绵绵是不想叫她朱奶奶,怕沾污了奶奶这两个字。所以直接把前世叫老年妇女的称呼拿出来了。 阮绵绵奇怪的眼光看着她:“老太太是不是搞错了?这村里哪个不知道我阮四丫的奶奶是独女?” “什么意思?”朱婆子眼一瞪,立刻就翻脸了:“你这是说我冒认亲戚么?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县太爷家的小姐么?我要上杆子的认亲戚?” “这么说你也知道你不是我亲戚了?” “屁话,你一个小浪蹄子,谁跟你是亲戚?” “既然不是亲戚,我凭什么要收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朱婆子这才知道被阮绵绵给绕进去了。 她愣了愣,一盘腿就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哎呦,老天爷啊,你可开开眼啊,这年头怎么出现个这么一个白眼狼啊,有了钱就不认人啊?姐啊,你快来啊,你亲妹可被人欺负死了啊!” “谁?谁敢欺负我妹妹!” 朱氏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一脸的横肉配着露出凶光的三角眼,要多狰狞有多锈狰狞。 第九十章 谁是亲娘 “干啥?干啥?都想干啥?一个个的欺负我们朱家没有人了是不是?”朱氏蛮横的插着腰,指着围观的人一个个的瞪了过去。 “谁敢欺负你们?你们不欺负人就不错了。”有人不乐意的嘀咕。 “说啥呢?有种你大声点说!”朱氏凶残目光扫了过去:“都不想卖花了么?” 正想跟朱氏呛呛的人听到后面一句,顿时就没有声了。 朱氏虽然与阮家姐弟闹得不可开交,但是到底是阮家姐弟的长辈,要是真不让收,弄不好阮家姐弟为了孝道就不收他家的花了,那他不是白损失了这么多钱? 和那人想法一样的人挺多,都一个个噤声了。 阮绵绵见了脸色沉了下来,以后香胰子系列的活计会越来越多,钱也会越赚越多,别说是朱氏这样本就关系近的了,就算是搭上点边的都恨不得粘上她。 要是让朱氏在众人心里留下能替她作主的印象的话,那以后朱氏定然会借着她胡作非为。 “朱家奶奶,这是做什么?你要是来卖花,还请排队,毕竟这都是乡里乡亲的,你插队也不好意思不是么?这一次别人是让了你了,这以后总不能次次都让吧?” 阮绵绵不咸不淡道。 “啥?你叫我啥?你这个小贱人!你皮痒了是不是?我可是你亲奶奶,你居然叫我朱奶奶?你以为出了陈家门自己当家作主了就翅膀硬了么?别忘了,这些年可是我养大了你们,你们要是敢不孝顺,就等着我上县衙告你们去!你们不是想让沉央这个小野种科考么?我倒要看看不孝的玩意儿皇上还能让他当官!行了,你赶紧把你姨奶奶的花还有我的花都收了,也不用多,给个五十……呃……不,一百两好了!你连没亲没故的族里都能给一百两银子,我这个当奶奶也不能少!快点,称花,我还等着回去做饭呢!” “啥?四丫你给了族里一百两银子?”朱婆子眼睛都直了,对着阮绵绵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满眼的算计。 众人也议论纷纷。 “天啊,一百两银子,四丫这不是才卖了五百块香胰子么?咋就给了族里一百两呢?” “按着一成算,那四丫这五百块香胰子不是卖了一千两了么?” “这还是卖的香胰子么?这是卖的金蛋蛋吧?” “那都卖二两银子一块香胰子了,是不是鲜花的价格也得给咱们涨涨了?” “别瞎说了,昨天看过合约的,就五百文一块,四丫能给一百两那是四丫仗义。咱们可不能没了良心。一斤花一文钱,又不要本钱,你还不满意么?” “呵呵,我就这么一说,说着玩的,心里感谢着四丫呢。” “那就行,咱们可都是庄稼人,四丫给了咱们这个挣钱的机会,咱们得懂得感恩,要是再有什么花花心思,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哎呦,二哥瞧你说的,我就这么一多嘴,你倒是当了真了。” 阮绵绵听着众人议论,面沉如水。 朱氏开口小贱人,闭口小野种,还挑拔她与村里人的关系不说,居然还想着她给一百两银子。这朱氏到底哪来的脸? 还有她这才拿一百两银子给族里,怎么这么快朱氏就知道了? 难道…… 想到一个可能性,阮绵绵的脸色更不好了。 “你这小贱人,你发什么呆啊?快给钱啊?咋问你要钱要的这么费劲呢?你吃老娘的用老娘的时候咋没见你推三推四呢?” 朱氏伸出手推搡着阮绵绵。 小包子急了:“你干嘛?” “哎呦,你这个小杂种,你胆子大了啊?居然连老娘也敢推?老娘揍死你!” 朱氏顺手抓起一根扁担就往小包子头上砸了下去。 阮绵绵瞳仁一缩,这一扁担下去,小包子非死即伤,弄不好就成傻子了。 秦青云…… 阮绵绵心里一字一顿的念着这个名字,眸光冰冷如刀。 阮家就剩姐弟三了。如果小包子死了或傻了,那么按着女子不得继承的惯例,她创下的这些家产就只能由近亲男丁继承或者跟她亲奶一样招赘。 朱氏是继奶没有任何权力,陈老壮,陈大壮不用说,陈再壮也没有血缘。 但是秦青云却是与她们姐弟有着真真切切的血缘的,是他们的亲叔叔。 秦青云就能名正言顺的掌管她们所有的财产,到时不但财也得了,还能继续奴役她们姐妹。 真真是好算计啊。 秦青云不但算计了她们,还算计了朱氏。 朱氏要是打死或打残的小包子,依着她们姐妹的心性,定然是会不依不饶,拼个不要名声也得把朱氏送进大牢。 等朱氏进了大牢了,那么秦青云头上就再也没有谁能压制他了。也不用担心朱氏会利用长辈的名份逼着他把方子钱财分给陈大壮与陈再壮,陈娇娇了。 得了钱,扔掉了朱氏,还甩掉了只会占他便宜的亲兄弟,亲妹妹,再把阮绵绵控制在手,为他做牛做马。 秦青云简直比陈家的人更恶毒。 果然不愧是朱氏的种! 只可怜朱氏这么疼秦青云这个儿子,到头来却被最疼的儿子算计到了牢里去了。 不过估计朱氏被利用也心甘情愿,朱氏可天天做着白日梦,指着秦青云让她当诰命夫人呢。 诰命夫人? 做梦去吧! 想害小包子的人,不论是朱氏这个冲在前面干坏事的,还是藏在后面使诡计的,她一个也不会饶过。 阮绵绵眸中冷光一现,抓着朱氏的手用力一扭。 “哎呦呦,疼……疼……疼……”朱氏痛得尖叫起来:“死丫头,贱丫头,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快……快放开老娘!不然老娘就打死……打死你娘!你娘要是死了,就是你逼死的。” 朱氏知道现在阮绵绵不容易管教,就拿贾氏说事。 贾氏是阮绵绵的亲生母亲,她倒要看看阮绵绵担不担得起逼起亲娘的恶名。 “滚!” 真是恶心! 阮绵绵厌恶地推开了朱氏,拿出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你要打死就打死吧,别忘了贾氏可是我付了一百两银子的养老钱放在你那里孝顺你的。你打死了贾氏,到时别人只会说你为了贪我的一百两银子打死了亲媳妇。我看以后哪个敢把女儿嫁给你家孙子!” “你……你……” 除了秦青云,孙子就是朱氏的软肋。 阮绵绵这么一说,朱氏就傻眼了。 没达到目的,朱氏一拍腿,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呛地:“你不孝啊,天啊,快来道雷劈死她吧!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 “行了,朱奶奶,你也别号了,你想打死打残沉央,让你儿子秦青云霸占我的心血,这梦你就别做了!告诉秦青云,就算我们阮家姐弟都死绝了,我也不会把钱和方子留给秦青云的!” “你敢!你这个丧良心的东西,你想把我儿子的财产给败光么?你这个败家精!”朱氏一下跳了起来,凶神恶煞地瞪着阮绵绵。 阮绵绵微微一笑:“我都不知道我的钱怎么成了你儿子的财产了?你这是承认你刚才想杀了沉央霸占我家家产了么?朱氏,你企图谋杀我弟弟阮沉央,我可是可以去县衙告你的。” “胡说!你胡说!我哪里谋杀小野……沉央了?我是他奶奶,他对我不孝,我还不能打他么?你敢胡说,我撕了你的嘴!” “怎么?朱氏,你儿子秦青云没告诉你,如果你杀了或伤了沉央,我是一定会把你弄死在牢里的么?” “你敢!” “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的么?没有了沉央就是断了我们阮家的根,我都没有了依靠,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阮绵绵陡然眸光如刀直射向了朱氏,朱氏只觉一股子的凉气从脊梁骨弥漫开来。 朱氏心底涌起一阵的惧意,嘴上却喃喃:“不会的,不会的,我儿不会害我的。” 众人一见心里哪还有不明白的,都暗骂秦青云缺德黑心肠。 阮沉央可是他的亲侄子,不同于陈大壮与陈再壮。连有血缘的亲侄子也下手,这还有人性么? 更可怕的是不但对着亲侄子下杀手,还算计自己的亲娘。 朱氏对秦青云怎么样,村里人可是有目共睹的。现在为了阮四丫的钱,算计亲娘当杀人犯。这丧尽人良也是没谁了。 “天啊,平日里看秦青云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我还觉得他挺不错的,哪知道心思这么恶毒?” “谁说不是啊,本以为他就是高傲一些,瞧不起咱们乡下人,哪知道连心都是黑的!” “这阮家姐弟可是供着他读书读了三十多年,他怎么能下得去这手的?” “这有什么下不去手的?财帛动人心啊,再说了,他连朱氏都能下手算计,侄子一条命算什么?” “妈呀,下回见到秦青云我可得离远点,别给他算计了还帮他数钱呢!” “嘁,你有什么可让他算计的?你有四丫那么多钱么?你手里有四丫的方子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哎,四丫姐弟可真可怜,摊上这么如狼似虎的一家子,真是连条活路都没有。” “还读书人了,我看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怪不得读了这么久都没考上童生,一定是心太黑,老天爷怕这种人做了官祸害百姓。” “没错!” 众人一面说一面用鄙夷的目光看着朱氏。 朱氏失魂落魄地听着,听着他们抨击自己最疼爱的儿子。 不,不行,不能让他们这帮子下贱人毁了她儿子的前程。 说什么云儿算计她,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云儿可没让她杀了沉央,是方氏说要是没有了沉央,阮家姐妹只能靠着她过日子了。她才想到要杀沉央的。 就算方氏都没让她杀沉央,一切都是她的主意。 哼,一定是四丫这个贱丫头的诡异。是她想离间他们母子的情份,想坏她儿子的前程。 “阮四丫,你胡说!你胡说!”朱氏拍着大腿就大哭:“哎呦,天啊,这是要逼死人啊?没有的事都逼着人承认,这是亲孙女干的事么?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我还不如去死了!死了也就不用受孙女的气了,死了也不用看着孙女冤枉亲叔叔了,这黑心黑肠的孙女啊,我没教好啊!” 朱婆子在边上装模作样道:“姐姐,快别哭了,这谁家不有个不孝的子孙啊?以后好好教导就是了!依我说啊,就是你们平日太疼他们,太惯着他们了,养得他们无法无天了。这么大的事都让他们自己作主,这哪成啊? 这收花的事以后就得你们自己做,还有那方子可是老陈家的,怎么能让一个丫头片子拿在手上呢?” 转过身依老卖老道:“四丫啊,不是姨奶奶说你,你这脾气可得改改,不然以后嫁了人就算是婆家也不会喜欢的。你看你把你奶奶气的?得了,听姨奶奶的劝,向你奶奶赔个礼道个歉,你奶还能真跟你计较不成? 一会那方子也别自己拿着了,你一个丫头哪能看得住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交给你奶保管吧! 还有,收花这种事你怎么能让外人帮忙呢?这外人要是不地道,手上轻一轻,就差了不少银子去了,这当然得找信得过的人。姨奶奶别的本事没有,看称还是挺准的,这样吧,看在你是我姨孙女的份上,我也就帮你这个忙,以后这收鲜花的事我来做吧。保管你做得好好的。” 朱婆子一副不情不愿,只是为了阮绵绵不得不帮忙的样子,把众人看得无语之极。 被说成不地道的外人的吴氏,更是气得脸都白了。 阮绵绵安抚地拍了拍吴氏的手,笑道:“这位老太太说得不错。” 朱婆子一喜,以为说动了阮绵绵,径自走到了吴氏边上,把吴氏往边上一拱:“一边去,现在这里归我管了!老二,快把咱们的花拿上来过称。” 朱婆子的二儿媳秦氏应了声,喜滋滋地拿着之前被拒收的花放在了秤上。 朱婆子一看,一百斤,就叫了声:“二百斤。二丫,记下了。” 秦氏拿着篓子就要往之前堆在那里已收过的鲜花里倒。 阮绵绵一把拦住了她:“你干嘛?” “哎呦!”朱婆子笑道:“姨孙女,不是你让我管收花的事么?我为了你,就算是拼了老骨头也得帮忙啊,这不是帮着收花么?你快一边去,别碍着我做正事,对了,你一会让二丫找一快成色好一些的银子给我啊,我要拿去给你表哥订亲用的。” 说完,又让秦氏倒花。 “你谁啊?谁让你倒的?走开!”阮绵绵推开了秦氏。 秦氏不悦地瞪着阮绵绵:“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没看到大人在做事么?你赶紧回家去,帮你奶把饭做了,该干嘛干嘛,别在这里耽误大人干活。” 阮绵绵被气乐了:“我都不知道给自己做事居然自己倒成了碍事的人了!行了,你们走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 朱婆子翻脸了:“四丫,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请了我老婆子来帮忙,难道是拿我老婆子开心的么?” “真是好笑,我什么时候请你了?麻烦你照照镜子。” “什么意思?” “免得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脸啊!”阮绵绵不耐烦道:“行了,你想收花就收吧,麻溜的回家躺被窝里做梦收去,别在这里讨人厌了。” “哈哈哈!”众乡亲大笑。 阮二奶奶笑道:“朱二巧,四丫说的没错,你想收花回家做梦收吧。” “快走吧,别挡在这里了,我们还要收花呢!” “就是,没皮没脸的,还说什么免为其难的帮忙,搞得好象四丫求着她似的,真不要脸!” “她们朱家的人姓朱,一个个脸皮子都跟猪皮那么厚,皮下就是骨头了,哪还有脸啊?” “赶紧走吧!” “呕呕呕!” 众乡亲一阵的起哄,更有身强力壮的婶子直接把朱婆子与秦氏给挤走了。 朱婆子勃然大怒,想跟挤她的人干架,但看挤她人又壮,人还多,她明显干不过。 于是她长吸了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阮绵绵:“四丫啊,你人小不懂事,今天人多我给你点面子,就不当众说道你了。这样吧,把这花收了,我先带你婶子回家了。” “不好意思,你的花我不收!不但今天不收,明天不收,这一辈子都不收!”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朱婆子勃然色变。 “说一千遍也是这样,你走吧,你们朱家的花一概不收!你再多说,以后连你们朱家村的花都不收!” 这一下嫁进村里的朱姓人都急了,有的是朱氏与朱婆子的本家,他们怒道:“朱婆子,都说不要你的东西了,你还强买强卖不成?赶紧走吧!” 朱婆子脖子一横,眼一瞪:“咋滴?凭啥不收我的收你们的?要不收都不要收!” “你也不看看你送的是什么花,人能要你的么?求求你,三姨,你赶紧走吧,你别害得咱们整个村都不被四丫待见,到时你还能回娘家么?” 朱婆子的亲外甥女,也嫁到这村里的朱花儿急道。 朱婆子脸色变了又变,终是不敢冒让整个朱氏都恨上她的风险,恨恨地瞪了眼阮绵绵,对秦氏道:“走,回家!她不收自然有人收!我还不信她成了一言堂了!” 秦氏立刻拿起了篓子,对着阮绵绵吐了口唾沫,才跟着朱婆子趾高气扬地走了。 阮绵绵不禁摇了摇头,见过无耻的,还第一次见过这么理所当然无耻的。 吴氏正要收花,朱氏拿起了花往前一站:“先收我的!” 准备放花的人看了眼朱氏,又看了眼板着脸的阮绵绵,将自己的花收回了,对吴氏道:“吴婶子,既然朱氏要先收,就让她先收吧。” 吴氏懒洋洋道:“那行,朱氏你把花放在扁里。” “干啥?我给亲孙女采的花,难道还能不好么?吴氏,别以为你收花就怎么样了啊?说白了你就是我家的一条狗,给我家干活的!” “你什么?”吴氏拿起了手中的秤杆就往朱氏脑袋上砸:“你他妈的给老娘再说一遍!你这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东西!你说谁是狗?你再说一遍!” 朱氏捂着头叫:“四丫,你这个小贱人,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欺负你奶么?你这个丧良心的货。” 阮绵绵一脚踹翻了朱氏拿来了花篓子,冷笑:“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奶,你自己看看,你有没有当奶的觉悟?你看你都送来的什么东西?除了根就是土,里面有几朵花?就这你还好意思让我收下?还有吴奶奶是我千请万请才请来帮忙的,在我的心中那就跟我亲奶奶一样亲,朱氏,你算是什么东西?” “我就算是你继奶也是你奶,你就该孝敬我!送些土给你怎么了?你的钱都全是我的!”朱氏叫嚣道:“今天你这花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还得一斤一两银子收!一共一百斤,你给一百两银子吧!” “继奶?”阮绵绵诡异地笑了起来:“你确定?” 朱氏结结巴巴道:“我怎么不是你继奶了?我可是你亲爷爷明媒正娶的妻子,难道不是继奶么?” “谁证明?” “整个村子都能证明!” “是么?有三媒六聘么?有大红花轿么?上了族谱了么?” 阮绵绵连问三个问题,把朱氏问得张口结舌。 乡亲们也面面相觑。 有知道的老人就说了,因秦林是入赘的,所以再娶时为了表示对原配的尊重,秦林就没三媒六聘娶朱氏,因为又是一个村的,直接拿了红绸子就牵回阮家老宅了,还真是没有大红花轿,至于上族谱的事,朱氏都改嫁了陈老头了,怎么可能名字还在阮家的族谱上呢? 不过当初娶朱氏倒是办了酒的,所以朱氏倒并不在意是不是三媒六聘上没上大红花轿了。 乡下人办酒就表示名正言顺了。 何况当初她是上着赶子要嫁给秦林的,她要是敢提什么条件,秦林根本不会娶她。 朱氏没想到当初的疏忽倒成了她名不正言不顺的证据了。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阮绵绵轻蔑地瞥了眼朱氏:“无媒而娶视为妾,不上宗族不为长。你既不是我祖父的妻子,又不是我阮氏的长辈,你又是我哪门子的奶奶?说到底你不过是我祖父的一个妾室而已,这自古以来还没听说过妾室能当嫡子的家的。叫你一声朱奶奶都是给你脸了,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么?” “不!我不是妾!我不是妾!”朱氏如疯了般的吼了起来,恶狠狠的盯着阮绵绵:“小贱人,你不过是个买来的姨娘生的下贱货!就算我不是正妻,也是能管着你的!” “呵呵,是么?”阮绵绵嗤之以鼻:“镇上有的是大户,你倒是去问问,一个妾还能管着下面的小主子么?看在你不懂的份上,今儿个我就好心给你普及普及,也让乡亲们知道知道你的身份。 富贵人家的老家主的妾,哪怕是贵妾也是妾,也可以由正妻随意发卖的,更别说可以自已再嫁的。 你朱氏再嫁已为不贞,要是在富贵人家,早就让小辈抓了去进猪笼了。 好吧,我父亲仁义,不跟你计较。由着你嫁了陈家没管你。但是你得知道自己的身份,你对于我们阮家来说,就是个半奴半主的东西!我们阮家几个都是你的主子。 别拿贾氏的身份说事,就算我们是童养媳生的,我们还是你的主子!这富贵人家的庶子对于任何妾来说都是主子!这些朱氏你明白了么?以后也不该叫你朱奶奶了,叫你一声姨奶奶才是配了你的身份。对了,这个姨奶奶可不是亲奶的姨母,是奶奶辈的姨娘而已。这个称呼是告诉你,你之于我亲奶而言,你就是妾,就是个奴才!” “你……你……我杀了你!” 朱氏好强了一辈子,因为手里掌握着阮家的钱财,在陈老汉面前也是说一不二的主,现在居然被说成了奴才,还成了阮奶奶的奴才,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阮绵绵眸光一冷,抬起脚就踹了过去:“不知好歹的东西,既然给你脸不要脸,那就干脆把你的脸都剥光了。来人,请族老!” 吴氏一惊,扯着阮绵绵的手:“请族老做啥?四丫,咱们乡下不作兴什么姨奶奶的,你这么说吓吓她就得了,真拿到台面上来说,会被乡亲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阮绵绵很是无奈,她就知道会是这样,才会对朱氏一家一忍再忍,否则早就让这家子不能翻身了。 这农村对后宅还没有真正的等级概念,与大户里根本不能比。 要是大户里,这种事根本不会发生,直接发卖了了事,让人连说嘴的余地都没有。 拍了拍吴氏的手,阮绵绵安慰道:“村长奶奶,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吴氏看了眼阮绵绵,想着阮绵绵虽然人小,但脑子还是很灵活的,做事也有分寸,也就不管了。 不一会族老急匆匆的赶来了。 一路上自然也听到了事情的经过,大族老先是厌恶的瞪了眼朱氏,然后对阮绵绵道:“四丫啊,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可是再不舒服,也得委屈你了。这朱氏怎么说也占了长辈的名份,咱们村里人又不讲究富贵人家的那一套。你要是处置了朱氏,大富大贵人家自然认为是份所应当的。但小门小户里的人就未必都懂礼知数,到时人嘴两张皮,说出来的话肯定不好听。 你一个眼见着就要订亲的姑娘,还有沉央也要科考,这名声传出去就难收回来了。 今儿个给祖爷爷一个面子,就让朱氏走吧。祖爷爷会责令陈族长,朱族长好好管教她的,怎么样?” “祖爷爷,我让您与几位族老爷爷来这里,并非为了刚才的事,而是为了澄清我与朱氏之间的关系。” “关系?啥关系?朱氏不就是你口中所说姨奶奶的关系么?” “不,她连姨奶奶的关系也不是!她于我根本就是陌路人!” 大族老脸色一正:“四丫,这可不能胡说啊,这传出去别人会说你数典忘祖的。就算她是妾的身份,也是你亲爷的妾,你不认的话,那是对你亲爷不敬啊!” “族老爷爷,如果我爷的妾是不干不净的女人,我爷还会认这个妾么?” 大族老大惊失色,厉声道:“四丫,就算你再恨朱氏,可不能毁人名声啊,毁人名声等于坏人性命,你不能这么毒啊!” 朱氏也凄厉的尖叫:“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贱人!早知道你会这么祸害我,我就该在你出生时就把你捏死。” 阮绵绵冷眼睇了她一眼,冷冷道:“朱氏,你以为你做过的事别人就不知道么?你倒是敢对着乡亲们大声发誓,你不是陈大壮的亲生母亲么?你说,如果你是陈大壮的亲娘,那陈大壮就死无葬身之地!” “什么?朱氏是陈大壮的亲娘?这怎么可能啊?” “对啊,陈大壮明明是陈老壮的妻子所生的啊,怎么可能是朱氏生的呢?” “如果陈大壮是朱氏生的,那秦林岂不是娶了个破鞋啊?” “说得没错,陈大壮可是比阮道谛还大着呢。” “天啊,这么说,朱氏与陈老壮早就有了首尾,然后生下了陈大壮再嫁给了秦林为妾,等秦林失踪后,朱氏再与陈老壮再继前缘了?” “哎呦,怪不得朱氏会在秦林失踪后跟陈老壮勾在一起了。我说怎么朱氏这么黑心的人能对陈大壮这么好,还这么喜欢陈大壮生的儿女,敢情是亲儿子亲孙子孙女啊。” “妈啊,秦林之所以失踪,会不会就是朱氏与陈老壮杀掉的吧?” “我去,你别吓我好不好?朱氏不敢这么做吧?” “那可难说!” “那既然朱氏与陈老壮生下了陈大壮,后来等秦林走了又跟陈老壮好上了,会不会两人一直勾搭着,那秦青云弄不好也是陈老壮与朱氏的种吧?” “我看没错,你没见陈老壮对秦青云多好么?跟亲儿子没啥两样!原来是亲的啊!” “我说怎么就虐待阮家姐弟三呢,原来他们都是一家子啊!” “别说,现在这么看,陈大壮还真象朱氏,那小眼睛不是跟朱氏长得一模一样么?” “陈老壮的妻子说是自杀的,这么看来说不定就是给朱氏与陈老壮合伙害死的!” “天啊,太可怕了。这真是跟唱大戏一样的精彩啊!” 众人说着说着就把之前可疑的地方一串联,越说越相信阮绵绵说的话了,看向朱氏的目光充满了厌恶。 朱氏脸色一下白了,尖叫:“不,你胡说!你胡说!陈大壮不是我生的!他是陈老壮的儿子!小贱人,你坏我的名声,我就算是做鬼也饶不了你!” 大族老也紧张了:“四丫,你这话可不能胡说啊,这关系到人命啊。” “我有证据!” “什么证据?”众乡亲的眼睛都盯着阮绵绵。 朱氏也惊惧地看着阮绵绵。 阮绵绵微微一笑:“朱氏,你以为你不发誓就可以掩盖事实的真相了么?没关系,我会让事实说话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液体道:“诸位乡亲,看到这瓶液体了没?这是神医给我的。可以证明任何两是不是有血亲关系。一会大家可以试试。现在谁拿十几个碗来,再拿一桶水来?” “我去!”阮小五这种事最起劲,屁颠颠就带着一帮子小子去了。 阮绵绵居高临下的看着朱氏,对着她眉心的一抹死气,邪魅一笑。 死气,就意味着朱氏会有死劫。 朱氏的死劫对她来说却是福音。要不是这一团死气让她多看了几眼朱氏,还没发现朱氏与陈大壮有母子面相呢。 朱氏不是老拿着长辈来说事么?没有了关系,看她拿什么来说事! 不一会,阮小五带着一帮子小子来了,手里拿了十几只大海碗,估计把他家吃饭的碗都拿来了。 阮二奶奶哭笑不得地看着自己的孙子。心里想着这憨孙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就把家里的碗都拿光了,要是这碗以后不能用了,他家拿啥吃饭啊? 不过想到豆芽的事,心里对阮绵绵感激不尽,倒就不心疼这几只碗了。 “把碗都放在桌上,然后每个碗里放些水,不用多,有些就行。” 阮小五照着做了。 阮绵绵拿出小瓶子,往每个碗里滴上一滴液体。 那液体是白色的,滴入碗里根本看不出任何区别。 乡亲们都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看着。 就连族老们也露出期待之色。 “现在请五对母子,或父子,各滴一滴血到这碗里。” “我和大草来!”大草娘拉着大草走了出来。 大草娘三十多岁,是个爽利的人。 大草娘是江村的人,和江氏有些亲戚关系,又嫁给了阮姓的人,自然是帮着阮绵绵的。 大草是个十三岁的姑娘,村里人长得都是黑黑瘦瘦的,不过大草的眼睛很亮,很干净。阮绵绵看着很喜欢。 “婶子,大草妹妹,辛苦你们各滴一滴血了。” “辛苦啥?你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还让我家挣了这么多的钱,我们心里知道你的好。这点小事不算啥!” 大草娘直接就要把指头往嘴里伸,去咬破手指头。 阮绵绵吓了一跳,连忙阻止 :“婶子,别介。我这有针呢!用不着这么多血,要是让叔知道了,非得削我不可!” “他敢!他敢削你我削他!”大草娘笑着接过了针,直接扎了一针后,挤出一滴血在碗里。 大草接过她娘手里的针也依葫芦画瓢,滴了一滴血在碗里。 农村人经常受伤,这点血不讲究,把沾血的手指放嘴里抿了抿就算完事了。 这时凑上来的人惊叫:“大家快看,快看,这血溶了!” 众人都蜂涌而上,只见两滴本来还离得有三四厘米远的血滴,竟然慢慢的靠近,渐渐的溶成了一滴更大的血滴。那鲜艳的血滴圆滚滚的迸射出夺目的红光。 “大草啊,这下证明你娘是你亲生的娘,以后你娘让你干活,你不会再说你是捡来的了吧?” 大牛娘开玩笑道。 大草的脸羞得通红。小女孩嘛,得不到满足时有时乱发脾气胡说的,没想到被大牛娘打了趣。 大草娘也笑道:“大草啊,你现在知道你是娘亲生的了吧?以后娘可劲使唤你,你也不敢找所谓的亲娘了。” “娘!”大草羞得躲进了亲娘的怀里。把大草娘乐得直呵呵。 小草叫道:“娘,娘,我也要试试,我也要!” “试啥试?”大草娘板着脸道:“不用试,我告诉你,你就是我捡来的!” “娘!”小草不依了,跺了跺脚:“就会蒙我,我知道我是你生的。” “你知道还试啥?” “好玩嘛!” “去去去,大家做正事呢,你玩啥?” 大牛娘觉得挺好玩的,也拉着大牛上去试。 大牛有些腼腆,死活不上去。 大牛娘道:“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呢?难道你怕不是我生的不成?还是说你出生后自己跑去跟别人换了?” 众人大笑:“大牛娘啊,要是大牛生出来就会跑去跟别人换了,你就该偷乐了,这哪是生的儿子啊,生的分明是神童啊。” 大牛娘也笑得合不拢嘴。 大牛还是跟着大牛娘上去试了。 不用说也是溶合了。 这时有人打趣道:“要不让村长与村长婶子试试吧!” 吴氏呸了一声,红着脸道:“哪个嚼舌头的出馊主意?我们是夫妻,试啥试?” “不是四丫说不是母子,父子就不溶么?婶子你就和村长试试是不是真的呗。” 村长道:“行,我跟你婶子试。” 阮绵绵拿出酒精把针擦了擦,才递给吴氏。 吴氏细心,就问:“这是啥?咋一股子酒味这么冲呢?” “这就是提纯的酒,叫酒精,能杀毒的。这样别人身体里有病毒也不会传染给下一个人了。象如果家里有传染病人的,他用过的碗筷什么的,用酒精消毒了下一个就能用了。要是没有酒精的话,就把用过的物品给煮一下,煮开了,也能把细菌给杀死。” 吴氏惊道:“这你都是跟神医学的?” “是啊。都是神医告诉我的。”阮绵绵把司马雪拿出来糊弄人,心里毫无压力。 “神医果然是神医啊,知道的就是多。记得咱们村里有一家外来人,他家男人就是得了肺痨,结果后来全得了,最后死了。要是早知道用开水煮的方法,他家的人就不会死了。” 大草娘道:“谁说不是啊!挺可怜的一家人。死了四个呢!” “行了,不说了。跑题了。”吴氏拿着针扎了一下,滴了一滴血。 村长也一样做了。 众人伸长脖子看着,两滴血就这么在碗里转着,就算是快靠近时,也会跟受排斥般瞬间分开。 等了好一会,都没象之前大草娘与大草,大牛娘与大牛一样融合。 大族老难得开玩笑道:“大富啊,你看,你家媳妇的血都嫌弃你,都不跟你融合呢。” 众人大笑。 吴氏也笑道:“就他这个天天得罪人的臭脾气,我哪能跟他融合?” 众人又是一顿笑。 接着又有几个父子母子,和无关的人试了下,结果完全正确。 朱氏吓得面如土色。 阮绵绵把玩着手中的瓶子,其实血融合在一起来确定亲子关系,自古就有,这就是所谓的滴血认亲。 但现代的人都知道这是不靠谱的,只要血型是一样的就能相融。 所以阮绵绵在液体里加了些DNA融合剂,这是阮绵绵之前在读博时无聊时做的小试验。这样,血的融合不但需要是同血型,还需要DNA达到百分之九十九的相似度才能融合。 也就是说,阮绵绵手中的液体是真正意义上的滴血认亲试验剂。 等大家都试完了,大族老才正色道:“小二,你去采一滴陈大壮的血去!” 陈大壮腿断了,正在家里养着呢。 阮二爷点了点头,带着人就往阮家老宅去了。 朱氏大惊,跌跌撞撞的就拦在了他们面前,疯狂的叫:“不许去!不许去!” 大族老见此,眼中闪过一道厉色:“拉开她!” 几个壮硕的妇人就扑上去拉住了朱氏。 朱氏拼命地挣扎,披头散发如同厉鬼,尖声道:“阮四丫,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啊……呜呜……” 朱氏瘫倒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见到这样的情景,村里人都肯定陈大壮就是朱氏生的了。 大族老的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 朱氏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么淫乱后,他不知道不说,还纵容朱氏用着阮家的吃着阮家的虐待阮家真正的子孙。 这不是对他威严的挑衅么? “血来了!血来了!” 阮二爷拿着一个碗跑来了。 阮绵绵一看,乐了,这阮二爷是把陈大壮给割了么?好家伙,这一小碗血! 大族老皱了皱眉“:咋这么多血?” “陈大壮他不肯放血,我们这不是动作强烈的点,一不小心就多放了些。”阮二爷一脸的无辜。 大族老怎么不知道他是公报私仇,瞪了他一眼道:“让人把朱氏弄点血来,一滴就够了。” 生怕阮二爷把朱氏也放出一碗去,大族老先警告了一番。 阮二爷嘿嘿一笑,让妇人去采血了。 朱氏死活不肯,在地上撒泼打滚。 只是她一人自然不能打得过这么多人,很快就被采到了血,还不少。 两滴血滴入了碗里,众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碗里的血。 第九十一章 秦青云是谁的儿子 “融了!” “真融了!” “天啊,原来陈大壮真的是朱氏所生的。” “这真是太离奇了。” “朱氏咋这么大胆,未婚就先孕了呢?那时陈老壮可是娶了婆娘的啊。她要是喜欢陈老壮为啥不早点嫁给陈老壮呢?为啥等陈老壮有了婆娘再跟陈老壮粘乎啊?” “这你还不知道?她看不上陈老壮呗,你不想想陈老壮多穷啊?朱氏这么势利的人能看上他?” “可是她看不上为啥还跟陈老壮通奸啊?” “那里痒了呗!” “哈哈哈……” 众乡亲议论着,对着朱氏指指点点。 朱氏瘫倒在地,脸色白得跟雪一样,嘴里直喃喃:“我没有,我没有,陈大壮不是我的儿子,你们害我!你们害我!” 突然她一跃而起,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瞪着阮绵绵,尖叫:“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害我?你这个丧良心的贱人!你害我!我跟你拼了!” “朱氏,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自己丢人现眼做下这种不要脸的事,还怪四丫?你还要不要脸?”大族老怒斥道。 “我……我……” 看着大族老厌恶的眼神,众乡亲鄙夷的目光,朱氏哭道:“不是我!我没做过,是死丫头冤枉我……呜呜……族老,你要相信我啊,你看我是这样的人么?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么?乡亲们,你们看过我跟村里哪个勾勾搭搭么?你们不能听四丫的话啊,她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哪来的这种神奇的药水?分明是骗你们的! 我知道我作为四丫的继奶,平日里有偏心了,对四丫不好让她记恨上了我,可是我做过的事我承认,没做过的事我不能认啊! 这女人的名声可大于天,四丫她怎么这么心狠要丧我的命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怎么养了这么个狠心的狼啊……呜呜……” 朱氏一向强硬,突然哭成了这样,让村民们措手不及。 有些心软的不禁说了:“哎呀,族老啊,朱氏嫁给陈老壮后还一直没见她跟哪个男的有什么首尾,会不会是四丫搞错了啊?” “对啊,四丫毕竟小啊,她拿的东西怎么能作数?” “再说了,四丫再怎么着也是朱氏养大的,这么对付朱氏也太过份了吧?” “这女娃子心也太狠了点。” 阮二奶奶不乐意了:“你们说啥呢?说啥呢?四丫她怎么心狠了?四丫这是为她亲爷抱不平呢?我来问你们,亲爷亲还是继奶亲啊?四丫明知道她亲爷头上戴了绿帽子还不说,那不是不孝么?难道你们都喜欢胳膊肘往外拐的小辈啊?行啊,你们说吧,等哪天你们老了,你们孙子辈都讨好你们老头子纳的小的,你们就等着吃苦头去吧!” “哎,二嫂子,你这是咋说话的?你这是咒我啊?” “我咒你啥了?我不是顺着你的语气说的么?你不是可怜朱氏指责四丫么?你既然这么喜欢朱氏这样的,想来等你老头子纳了小的,你一定会教育你孙子都孝敬小奶奶的。” “你……”那妇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阮二奶奶哼了声:“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别人一套,到了自己身上又一套。人啊,得讲究良心,别占了别人的好处还说丧良心的话。你以为你是谁?县太爷么?指手划脚的论人是非?你倒是回马桶里翻个跟斗重新投个胎啊,下辈子当了官就能管着人了,到那时,你便是黑的说成了白的,我也不会管你!” “你……你……二嫂子,你这话太恶毒了!你怎么能诅咒我去死呢?”那妇人被说得满脸通红,掩着脸哭了起来。 “呸,许你胡说四丫,自己就受不得别人说了?你咋这么大的脸呢?” 大草娘也道:“就是,都是嘴皮子一搭,想说啥都说啥的人,不是我说你,许婶子,你这爱出风头的毛病得改改,这什么样的风头能说,什么样的风头不能出不知道么?你也这么大年纪了,难道没有一点的是非观么?” “说得没错!”大牛娘道:“难道让朱氏这么欺骗我们才是对的么?难道让秦林在地下死不瞑目就是对的么?依我说啊,四丫做的好!四丫这么做才是孝顺呢!不然等以后咱们到了地底下,都不好意思见秦林。你好意思告诉秦林,说你家的家财都被朱氏给贪了,朱氏也早就跟人有了首尾,你都不知道,你真是活该啊!” “够了!别说了!”大族老厉声道:“朱氏,你说,你想怎么办?” “我……我……不是我做的!你们冤枉我!我不服!”朱氏双目无神,只是摇着头。 “行啊,不是冤枉你么?那就告官吧!让县太爷来作主!”大族老见朱氏还在那里死鸭子嘴硬,也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接道:“你们来两个粗壮的婆子把她捆了去见官。就告……告她通奸!对,就这个罪名!” “不!我不去!我不去!”朱氏吓坏了,这被告通奸的话,她就是死路一条了。 她扑通一下跪在了大族老的面前,磕着头道:“我说,我说,不要送我见官去!我都说……唔唔……陈大壮是我跟陈老壮生的,陈大壮是我的亲生儿子,不过那都是在嫁给秦林之前啊,我不是通奸,我那会还没嫁人呢,最多算是跟陈老壮有些不干不净的关系。” “那我来问你,陈老壮的老婆是不是你们给弄死的?”大族老脸色铁青道。 “这……”朱氏心虚的将头扭了过去。 “真是你们弄死的?”大族老跳了起来,手指着朱氏直发抖:“你们……你们……你们敢杀人?” 突然,大族老身体一抽,晕了过去。 “大族老!大族老!快,快去请陈郎中。” 众人大惊,都拥了上去。有人拔脚找陈郎中去了。 吴氏恨恨地踢了脚朱氏:“朱氏,你这个老贱人,你要是把大族老气出个好歹来,你就等着沉塘吧。” 朱氏吓得直哭,跌跌撞撞的就要往大族老身上扑:“大族老,大族老,你醒醒啊,你千万不要有事啊,我不是有意气你的啊!” 人还没扑到,就被阮二奶奶拦住了,不屑道:“你干啥?你这是勾引人勾引出习惯来了?连大族老也不放过?” 朱氏脸一阵青一阵白,要不是担心大族老的生死,她非得跟阮二奶奶拼命不可。 村长怒喝:“朱氏,你还想做啥?还嫌这里不够乱么?你消停点吧。” 朱氏怯怯道:“我只是想看看大族老怎么了。” “不用你看,你离远些就是帮忙了,我怕我爹一张眼看到你被你气死了。”大族老的三儿媳小吴氏冷冷道。 阮绵绵道:“你们散开,快散开,让我看看。” “你?”小吴氏脸色不好道:“四丫,知道你跟神医呆了几天,但现在你还是别裹乱了。” 要不是四丫给她带来了挣钱的路子,小吴氏真要骂人了。 “吴奶奶,让我看看吧,我真能帮着大祖爷爷,现在陈郎中不是没来么,来了我再让陈郎中就是了。” 阮二奶奶也劝道:“巧珍,让四丫看看吧。说不定四丫能看好呢?” 吴氏也劝道:“没错,阿珍,我看四丫是个稳重的,而且跟着神医这么多天了,神医的医术就是漏个小指缝出来,也够一般人一辈子用的了。要不四丫怎么能这么快就弄出香胰子这个好东西叫?” 小吴氏想了想,点了点头:“四丫头,你确定能救你祖爷爷?” “放心吧,吴奶奶,我一定救活祖爷爷的,救不了你拿我抵命去!” 小吴氏听阮绵绵这么说,终于放心了,让开了身子:“你快,快给你祖爷爷看看吧。” 阮绵绵先翻了翻大族老的眼皮,又搭了搭脉息,听了一会道:“没事,急怒攻心,受了刺激晕过去而已。我给祖爷爷吃颗药就行了。” “这是啥药?”小吴氏不放心地问。 “我也不知道,是神医给的救命药,说是有人突然晕了就能用的。” 阮绵绵拿出了一瓶安宫牛黄丸,取出一颗塞到了大族老的嘴里。又给大族老推宫过穴,让药效尽快的发作。 不一会,大族老幽幽地醒了过来,看到阮绵绵后,老泪纵横:“四丫,是大族老对不起你啊!” “祖爷爷,快别说了,我知道您对我是好的。您刚才都气晕过去了,现在可千万不能激动啊。我可还指着您帮我呢。” “我不激动,不激动!”大族老连连道。 回过头,目光如刀尖般直射向了朱氏:“朱氏,你竟然敢杀人,你就等着进大牢吧!来人,把陈老壮给抓来!” “不,不,不要把我送进大牢!我没杀那张氏,张氏不是我和陈老壮杀的,张氏是被我们气死的!呜呜……我们不敢杀人的!” “气死的?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朱氏眼光躲闪,不敢说实话。 “不说是么?不说就送你去县衙!” “不要,我说,我说!”朱氏哭哭啼啼:“张氏生了儿子没多久,我就生下了壮儿,可是我一个没嫁出门的女人哪能养孩子啊?我就找陈老壮商量怎么办才好。 本来我说把壮儿送人的,可是陈老壮却舍不得把壮儿送出去,后来陈老壮出主意,他说正好张氏也生了儿子,就把张氏的儿子送人,然后把壮儿带回家充作张氏儿子养。我想着这样挺好,有人养着儿子,也能天天看到儿子,就同意了。 后来陈老壮把壮儿抱回家了,张氏的儿子比壮儿大了三个月,张氏当娘的怎么可能不知道呢?张氏就逼问陈老壮儿子去哪里了。 陈老壮说壮儿就是张氏生的,张氏不答应,就跟陈老壮打了起来,被陈老壮推倒后就撞伤了额头。张氏儿子找不到了,又受了伤,身体就一直不好。 陈老壮嫌弃张氏病歪歪的,有一次拉着我在陈家就……就……” “就怎么了?是杀了张氏?” “不不不,就是跟陈老壮亲热的一番,哪知道张氏是个气量小的,听到了动静,又知道陈大壮是我们两的儿子,一下子就给气死了。族老,我们可真没杀张氏!是张氏自己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自己把自己给折腾死了。 不过就丢了儿子嘛,有什么生气的?偏偏还跟陈老壮打起来。我与陈老壮也没说要伤害她,就算是幽会也尽量避着她,她这么还不满足,怪谁?我们本来做那事都躲到柴房里去了,哪知道她还跑柴房看去,真是不要脸,这样的人不死,活着也是浪费米粮。” 朱氏开始还哭着说没杀张氏,后来竟然恶声恶气地指责起张氏来了。 众乡亲听了朱氏的话,都被朱氏不要脸的言论给惊呆了。 天啊,你都把人儿子弄没了,还不准人伤心? 你偷了人家的老公,还说是照顾了张氏? 人家张氏都气死了,你居然还说张氏气量小? 这还是人说的话么? 大族老差点又气晕过去,指着朱氏已经被朱氏无耻的言论给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陈家的人更是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 这个女人居然是他们陈家的媳妇。这让他们陈家以后的女娃子怎么退人啊? 不一会,陈老壮被人给五花大绑的抓了过来。 被抓过来的陈老壮拼命的挣扎,脸上露出狰狞地狠意。 “你们这是干啥?你们这是犯法的,我要告状!我要告到你们牢底会穿!” 大族老冷冷道:“行啊,告吧,我们正好也问问,张氏是怎么死的!” 陈老壮身体一僵,随后梗着脖子翁声翁气道:“张氏怎么死的?是自己想不开把自己憋死的呗!你们要是不信就开棺吧,我没杀张氏,我不怕开棺验尸!” “陈老壮!你简直就是畜生!人死为大,你竟然想开棺惊扰亡灵?你还是人么?” 陈老壮舛舛怪笑:“不是我要开棺啊,是你们硬说我杀妻啊!我这不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么?我这么配合你们还不满意么?要说惊扰亡灵,也是你们这些人作的孽!” 大族老长吸一口气:“陈老壮,我来问你,你与张氏的儿子到哪里去了?” 陈老壮一惊,看向了朱氏,知道朱氏把所有的事都说出去了。 他倒也不急,淡淡道:“死了!” “什么?死了?”大族老惊地看向了陈老壮,不敢相信道:“你再说一遍!” 朱氏也茫然地看着陈老壮。 陈老壮不耐烦道:“说是死了就死了,你们还问什么?” “不是,朱氏不是说你把那孩子换走了,就把那孩子丢给别人养了么?”大族老不死心道。 “谁有那功夫跑出去扔孩子?要是让人发现孩子是谁家的再找回来怎么办?我就把孩子扔到了山里了,估计被狼吃了吧!” 陈老壮毫无人性道。 “你说什么?你……你……你……” “族长,族长。” 陈姓人都惊叫起来,这次不是大族老晕了,而是陈族的族长晕过去了。 陈族长的媳妇蒋氏急急道:“四丫,你那神药还有么?求求您,给我来一颗,要多少钱我都给。” “给,不用钱的,蒋奶奶别急。”阮绵绵拿出一颗安宫牛黄丸递给了蒋氏。 蒋氏顾不得道谢,拿起了药丸就塞入了陈族长的嘴里。 不等蒋氏乞求,阮绵绵就给陈族长推宫过穴了。 陈族长到底比大族老年青,很快就醒了过来。 醒来后直叫:“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陈族长心灰意冷的对着大族老道:“大族老,这事您全权作主吧,我们陈姓人不管了!” 大族老点了点头,看向陈老壮的目光里充满了厌恶。 虎毒还不食子呢,这陈老壮连老虎也不如啊。 要是不喜欢张氏可以不娶。娶了却这么虐待张氏。 不喜欢张氏也就算了,儿子总是自己的吧?结果还把亲生儿子送给了野兽吃。这哪是人干的事啊? 众乡亲也不相信耳朵听到的事,议论纷纷。 要知道陈老壮平日里看上去还是挺老实的,对朱氏那是照顾周到,百依百顺,对不是亲生的秦青云都极为疼爱,更别说对陈大壮,陈再壮,陈娇娇这三个亲生的孩子了。 对陈娇娇简直就是捧在手心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热着那么宝贝。 谁能想到这样的人,会是逼死原配,害死亲子的禽兽? 这时有人道:“不对啊,既然陈老壮连亲生儿子都能下毒手,为啥对秦青云这么好啊?” “是啊,亲生儿子都能忍下心,对没有血缘的好个啥啊?” “莫不是秦青云也是陈老壮与朱氏生的吧!” “对啊!你说有很有道理啊!不然以着陈老壮的心性,咋能帮着别人养儿子呢?不弄死就算是心善了,还这么疼爱?” 众人一下如找到了答案般,眼里满满的八卦之色。 阮绵绵微微一笑,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这一刻。 朱氏不足为虑,不过是个继奶,现在又没有名份,充其量就是个姨娘的角色。以后对小包子的影响不大。 但秦青云不一样,占着血缘亲叔的名份,而且秦青云还有脑子,手段恶毒,如果不把秦青云弄到泥里去,以后防不胜防。 “滴血验亲!”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对,滴血验亲!” 大族老也道:“朱氏,我来问你,你说秦青云到底是谁的儿子?” 朱氏一惊,连忙道:“是秦林的,我发誓,是秦林的。” 大族老冷冷一笑,看向了陈老壮。 陈老壮眼微闪了闪,低下了头。 “来人,验血!” “不行!不能验啊!云儿是个考状元的,验了血就有了污名不能科考了!大族老,求求你,不能验血啊!” 朱氏吓得脸都脱了色,对着大族老就拼命磕头。 她越是求情,大族老越是怀疑。 大族老气坏了,没想到弄了半天,这一大家子住在阮家的房里了,享受了十几年阮家的钱财,居然连一个人跟阮家都没半毛钱关系。 “你们去把秦青云叫来。”大族老皱着眉,吩咐道:“如果他反抗,直接就绑了来。” “不用了,我来了。” 这时一道声音传了过来。 秦青云踏着读书人特有的鹅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一路上闲停信步,显得气定神闲。 “族老找我?”秦青云淡淡一笑,仿佛一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阮绵绵眸光一深,细细打量着秦青云。 感觉到了阮绵绵的目光,秦青云对着阮绵绵微微一笑:“四丫,你看看你,不过是些家务事,兴师动众的倒让大族老劳累了。” 果然是读书人,淡淡一句话就让众人觉得阮绵绵不懂事了。 乡下人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不管朱氏做什么,怎么说都是家务事,而且朱氏还是阮绵绵名誉上的奶奶。 大族老脸色一沉,冷冷道:“这可不是什么家务事,而是关系到我们族里的脸面,还关系以后的村风。既然你来了,就别多说了,验血吧!” 秦青云眼中闪过一道阴狠之色,随后又笑得云淡风轻:“验血?验什么血?我虽然不才,却是有功名在身的,要想弄伤我,好象不是村里人能做到的吧?还有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哪能不经过父母的允许就自己作主呢?那岂不是不孝?难道族老想让我当不孝之人。” 众乡亲面面相觑,村里人对读书人有着天然的敬畏,加上朱氏总说秦青云怎么着怎么着的厉害,让众乡亲倒不敢轻举妄动了。 大族老也目色深沉,他年纪大了经历也多了,自然看人看得比较多。 这秦青云可是遗传了朱氏的狠辣,但偏偏又是个读书人,这要是真惹急了,恐怕会给村里人带来灾祸。 可是不验血,难道就这么让秦青云不清不白的占了四丫亲叔的名份? 阮绵绵看了眼小包子。 小包子心领神会,露出了高兴之色:“三叔,您啥时候考上童生了?这真是太好了!” “对啊,秦青云不是考了这么久都没考上童生么?啥时候他考上了?” “他不是去年考过么,下次考不得等后年么?怎么他就成了童生了。” “啥童生啊,他自己认的吧!” “就我看啊,他这种水平,估计一辈子连个童生都考不上!” 秦青云听着乡亲们的议论,平和的脸上终于现出了一丝的龟裂。 他阴冷的目光如毒蛇般刺向了小包子,小包子吓得哇哭了起来,躲到了大族老身后:“三叔,你干啥这么看着我,我怕!” 大族老一抬头,正好看到秦青云来不及收回的狠毒目光,顿时勃然大怒:“秦青云,你干啥?” 秦青云敛下眼皮,淡淡道:“大族老,难道你住一个孩子的话不相信我一个读书人么?” “读书人?你也知道自己是读书人么?你没考上童生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童生,你信口胡言,早就丢尽了读书人的脸。” 秦青云的眼中闪过一道阴鸷“你不是我,怎么知道我没考上童生?村里不知道只是我比较低调而已,不想搞得人人尽知。如今我也是有功名在身的,大族老真要冒天下之大韪而要我的血么?” “你……” 大族老有些迟疑了,有功名者见官都不跪,何况他们这些村里人呢? 阮绵绵轻笑了起来:“秦三叔,不知道你到底是中了秀才还是童生?” 秦青云以为阮绵绵取笑他,脸色不愉道:“有人一辈子都考不上秀才,考上童生已然是不容易了。不过我相信下年下场,我定然能够一举夺三魁,到时别说是秀才了,便是殿试也是去得的。” “那我在这里先恭喜秦三叔以后心想事成了。” 秦青云脸色稍好,不过听到阮绵绵的称呼不悦道:“我是你三叔,为何加个姓?这么大的人了连点规矩也没有!看来没有爹娘管教总是不行,大族老,以后他们姐弟还是由我来教养吧。我毕竟是他们的亲叔叔,没有道理让他们住在外面不管不顾,这不是让人笑话么?至于母亲,我也会跟母亲好好谈谈,让她以后好生对待他们姐弟,毕竟他们也是我的亲侄子亲侄女,相信母亲会听我的劝的。” 朱氏忙不迭道:“我听云儿的,对他们好。我知道以前是错了,大族老,我发誓,以后对他们好。要是做不到天打雷劈。” 反正她不虐待这三个小贱种,可以指使儿媳们做,何况还有贾氏这个听话的刀子呢。 还是云儿厉害,三言两语就把三个小贱种骗回家了,到时还怕方子不到手么? 朱氏扬眉吐气般用慈爱的目光看着秦青云。 阮绵绵冷笑不已,都这种时候了,还在那里做着方子的白日梦。 这自恋是陈家的遗传么? 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不劳秦三叔费心了,我姓阮的自然由阮族人照顾,有大族老爷爷,村长爷爷教养,难道秦三叔还不放心么?” 秦青云脸色一变,他要是说不放心,就是得罪了大族老与村长。他要说放心了,就不能得到三姐弟的抚养权了。 没想到这四丫短短几天的功夫变得这么厉害。 秦青云目不转睛的打量着阮绵绵。 阮绵绵笑道:“秦三叔,听你刚才所言,你只是童生不是秀才,是不是?” 秦青云微顿了顿,道:“确实。” “可是据我所知,这只秀才才能见官不跪,童生好象什么也不是吧?还有就算是秀才也是有祖宗的,别说是采一滴血了,便是鞭杖刑责也是可以的。 这自古以为我还没听过哪个当了秀才可以忘记祖宗的,难道秦三叔觉得可以? 听说当今的权相秦相都五十多了,还被老母追着打,秦相却毫无怨言的任打任罚,孝名传遍了整个朝野,难道秦三叔觉得自己比秦相还厉害么?” 秦青云脸色难堪得一踏糊涂,再也不掩藏眼底的阴冷,直直的看着阮绵绵,森然道:“四丫,你就一定要跟三叔对着干么?” “不。”阮绵绵笑得清雅:“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也希望秦三叔还大家一个真相!毕竟父未明,对秦三叔未来的科考也是有碍的,相信秦三叔也不希望自己的身世糊里糊涂吧!” “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父亲是你亲爷爷,这勿庸置疑。” “这得事实说话了。”阮绵绵不依不饶。 “你……”秦青云看向了大族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大族老,你就由着四丫一个丫头片子胡闹么?就让她毁了咱们村里的名声么?” 大族老不客气道:“毁村里名声的不是四丫,是你的亲娘朱氏!你要是还想在村里有个容身之地,我建议你还是滴血认亲的好!” 秦青云一僵,强扯一抹笑道:“先不说大壮哥的事是真是假,但母亲嫁给父亲后向来是守着本份的,这乡亲们也是有目共睹的。” “守本份就不会有陈大壮的出生了。行了,你别推三阻四了,你给个话吧,你验不验!不验,就直接改姓陈吧!” 听阮绵绵说童生什么也不是,就算是权相也得乖乖的受长辈的罚,大族老深觉刚才被秦青云给糊弄住了,心里生着气,自然不愿意与秦青云多得得了。 秦青云脸色一变再变,黑得跟墨似的。 他本以为乡下人愚昧,容易被欺骗,所以才主动走出来。 这样还让大家都觉得他不心虚,没想到被阮四丫三言两语就给破坏了。 如今他倒是骑虎难下,不验吧,大族老直接说他是姓陈的,这就把他打上了奸生子的标了。奸生子是根本不可能科考的,这是断了他的仕途了。 可是验吧…… 他真不敢确认自己是不是秦林的种。 一时间他左右为难,看向朱氏的目光也充斥着杀意。 都是这个淫妇,让他陷入了两难之境! 阮绵绵看着秦青云眼里的杀意,不禁嘲讽一笑。 亏朱氏这么疼爱这个儿子,哪知道事关利益,这个儿子竟然想杀她,要她的命。 秦青云,果然不除掉不行! 一个连亲生母亲都能毫不顾忌的人,有什么做不出来? “来人,验血!” “不!不行!不能验!”朱氏尖叫着。 陈老壮也挣扎着,目色如鬼般恶狠狠地瞪着大族老,大嚷:“谁敢验!你们谁敢验,老子弄死他!” 看他们这样子,本来就迟疑的秦青云心都凉了下来。 “验!” 大族老一拍桌子,气怒道。 ------题外话------ 猜猜秦青云是不是陈老壮的儿子。 第九十二章 极品总不断 “不,你们不能强制我滴血!我是有功名的人!”秦青云脸色霎白,对着大族老色厉内荏地叫嚣。 “功名?”大族老冷笑:“屁!一个童生也好意思说自己有功名?别说你童生过没过了,就算是秀才也没用!除非你今天想出族,否则你就必须验!” 秦青云勃然色变:“大族老你这是威胁我?” “我不是威胁你,而是告诉你一个事实!你说你验还是不验吧!”大族老也不跟秦青云费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你不验也可以,来人,拿族谱!” 秦青云因为姓秦,名字不在阮姓的族谱上,但是为了让秦姓有一个根,所以村里单独给秦林写了个族谱,上面除了秦林就他了。 虽然族谱上的人名少的可怜,但也是上报过官府的。一旦他被除族了,这辈子就别再想考功名了。 所以一听族老拿族谱,秦青云就急得眼珠子都红了:“大族老,你这是在逼我去死么?” 大族老眼皮一拉:“我只是想知道事实真相,至于你死不死是你自己的事,你要有什么怨恨就问你的亲娘吧!谁让朱氏把你生得不清不白的?” 朱氏哭喊道:“不能验啊,不能验啊!求求你,大族老,让我去死吧,都是我作的孽啊,跟我的云儿没有关系啊,我的云儿将来可是要考状元的啊。求求你,大族老,别验……呜呜……” 朱氏跪着大族老的面前拼命地磕着头。 陈老头眼珠子腥红,怨毒的瞪着大族老,拼命的挣扎,嘴里恨恨地骂:“阮大方,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看到这样子,大族老还有什么犹豫的,心里早就明白了秦青云的身份。 大族老心里恨不得扒了朱氏与陈老汉的皮!他们怎么敢?怎么敢就这么戏弄阮姓之人?他们把阮族人当成什么了? 大族老愧疚地看了脸如寒霜的阮绵绵,回过头厉声道:“拿纸笔,改族谱!” “等等!”秦青云抢上一步,铁青着脸:“我验!” “不!云儿,不能验啊,娘求求你,不能答应啊。”朱氏哭喊着。 陈老汉也老泪纵横:“三儿,不能验啊,听你的娘的,不能验啊。” 秦青云低垂着眼皮,掩住眼底的恨意。 他能不知道不能验么? 可是现在由得了他么? 早知道他的身世为什么不告诉他?那他还能有所准备。 现在在这么多人面前却做出这个样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他们的奸生子么? 秦青云此时对陈老汉与朱氏动了杀意。 可怜陈老汉与朱氏还在为秦青云担心不已。 大族老指着一个干净的碗,寒声道:“滴一滴血在这碗里。” “知道。”秦青云冷着脸应了声。 人走到了碗边,碗里已经放了水与试剂。 这只是一碗普通的水,普通的看不出任何的不妥。 可是秦青云在这碗水面前却害怕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他有朝一日会害怕一碗毫无异处的清水。 这碗清澈见底的水就是他催命的毒药。 他定定地看着这碗水,又惊又痛又怒又怕。 只要一滴血,这碗水就能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快滴!”大族老不耐烦的催促。 秦青云眼微闭了闭,再睁开时,眼底一片的阴残之色。 他发誓,今日这关如果过了,他日他定当一雪今日之辱,他要这帮子人都死无葬身之地! 尤其是阮家姐弟! 他们身为他的侄女,不是就该成为他的踏脚石,为他铺路的么?哪怕为他送了命都是他们的福份么? 可是他们却敢反抗他!那就去死吧! 秦青云的脸上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容,慢慢地划破了手指。 一滴血落入了碗中。 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到的众人听到了“笃”的一声,血落水中的声音。 “不!”朱氏尖叫一声,晕死过去。 陈老汉则如被抽干了身体里的力气般,呆呆地看着秦青云,唇不停的颤动,低低呢喃:“不能验……不能验……” 秦青云淡淡地看着,冷漠的脸上没有一点的表情。 “陈老汉,该你了!”大族老喝道。 陈老汉一个激灵,抬起死灰般寂静的昏黄老眼,阴冷地瞪着大族老,一字一顿:“阮大方,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大族老勃然大怒:“采血!” 阮小二一把抓起了陈老汉的手,也不客气,拿起了针用力扎了下去。 陈老汉如同没有感觉般,只是如毒蛇般用幽冷的眼直直的瞪着大族老,仿佛随时要咬上大族老一口。 大族老嗤之以鼻,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了,还怕一个老无赖么? 又是“笃”的一声,陈老汉的血滴入了碗中。 秦青云心头一紧,眼紧紧地闭上,不敢再看。 他的手紧紧握起,手背上青筋直冒。 耳边,是众人好奇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穿破了一片宁静,屏弃了所有的杂音,无限扩大的在他耳边回响,切割着他的神经…… “融了没?融了没?” “不知道。” “你倒是说啊?融了没?” 融了没? 秦青云不敢听,不敢看,可是又想听又想看。 他被如被放在煎锅上烤的肉,焦虑难安。 大族长漫不经心地看着碗里,在他看来,结局早就是预知的。 突然,他眼睛瞪了如铜铃般大,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怎么回事?”后面的乡亲看到大族老难看的脸色,都猜测了起来。 村长也看向了碗,脸色也变了变。 吴氏,阮二奶奶,江氏,都在看过碗后表情生硬。 阮绵绵看了眼后,眼中划过一道诧异之色。 她再次看向了秦青云,此时,秦青云正紧紧地闭着眼,根本没注意到阮绵绵正在打量他。 就因为秦青云闭着眼,所以一道如头发丝般纤细的光亮在秦青云的印堂上闪过。 枯木逢春之相! 阮绵绵心头一惊,眼死死地盯着那丝白光。 枯木逢春,原指枯干的树遇到了春天,又恢复了活力。比喻垂危的病人或事物重新获得生机。 在相面术上却是指本该毫毛途地的死劫突现一线生机。 如今秦青云已然被逼到了绝地,可是就因为印堂上的一线生机让他得以绝处逢生。 真是浪费了这一次大好的机会啊! 没想到如秦青云这般恶毒的人居然也有救人性命的时候。 不管他是无意还是有意的,因为这一功德,却让他逃过了今日一劫。 因为被他所救这人命极尊贵,气运鸿厚。就靠那人传递给他的一线气运,就帮助秦青云今日转危为安了。 “没融!”大族老闷闷的声音传了出来。 秦青云眼陡然睁开,光芒闪现。 他看向了碗中,看着两滴互相排斥的血滴,欣喜若狂。 “哈哈哈……没融!没融!我是秦家的子孙!我娘是清白的!”秦青云大笑着,叫喊着。 朱氏醒来听到没融二字先是一愣,随后喜极若狂高叫:“我是清白的!我就说我是清白的!云儿是我与秦相公生的!呜呜呜……” 陈老头却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佛要吃人般看着那只碗,粗哑着嗓子问:“阮大方,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族老厌恶地撇了眼陈老头,冷冷道:“没融,这不是趁了你的意了么?” “没融……”陈老头喃喃地念着这两个字,仿佛在想明白这两个字中的含义,突然,他回过头,狠狠的揪着朱氏的衣襟,如厉鬼般盯着朱氏,低吼:“朱氏,你说!你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秦青云的血和我的不融?” 朱氏吓得一个激灵,一巴掌拍开陈老汉的手,斥道:“你疯了么?没融不是对的么?他本来就是我和秦林的儿子!” “你和秦林的儿子?哈哈哈……”陈老汉松开了手,亦大笑了起来。 朱氏心虚的低了下头,随后又看着秦青云喜笑颜开。 村民们不淡定了,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什么?没融?” “这是怎么回事?不应该啊?” “就是,刚才看朱氏与陈老壮那么紧张的样子,怎么看秦青云都象是两人偷情生的,怎么可能不融呢?” “会不会是碗里的水出问题了?要不重验吧?” “不可能吧?这水都是一样的,加的试剂也是一起加的,怎么可能有问题呢?” “难道秦青云还真是朱氏与秦林生的?” “那秦青云还真跟四丫他们有血缘关系了?” 众人议论纷纷,大族老村长他们脸色很不好看。 阮绵绵走到了那只碗边,拿起碗闻了闻,又伸出手指放在里面沾了沾,最后又闻了下手指。 “四丫在做什么?” “不知道。” “怎么看她是在检查一般?是不是她怀疑这水有问题啊?我就说不可能不融的。要是不融一定是水有问题了。四丫一定能检查出来。” “不会吧。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呢,难道秦青云还能做手脚不成?” “四丫,你看出什么来了?”大族老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有误,毕竟要是秦青云真的是秦林的儿子,朱氏与陈老壮不会那么害怕。 可是偏偏这验血就是验出秦青云与陈老汉没有血缘关系。 阮绵绵笑了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他手指上有盐。”阮绵绵压低声音在大族老耳边道:“只要有盐,这水里任何血都不会融的。” 大族老大惊失色:“他……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好歹也读了这么多年书,异闻杂记里看到的也说不定。” 这就是气运开的金手指。 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知道盐加在水里能让至亲之血不融的事,居然被秦青云知道了。 而且秦青云还真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居然在陈大壮被采血与朱氏滴血认亲的后,预先作了准备。 “不行,我要揭穿他!”大族老没想到到这地步了,还能让秦青云逃过去。还能让朱氏没病没灾躲过去。 要知道陈大壮是朱氏与陈老壮生的,与秦青云是朱氏与陈老壮生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陈大壮是朱氏与陈老壮生的,只能说朱氏婚前不检点。 但秦青云如果是朱氏与陈老壮生的,那就是通奸了。 婚前不检点,最多是被人指指点点,骂上几句,或者族里抓去打上一顿。 但通奸是要沉塘的。 也就是说,如果不能证明秦青云是朱氏与陈老壮通奸生的,那么就不能惩罚朱氏。 最关键的是秦青云一旦还占着阮家姐妹亲叔的名份,阮家姐弟就会受秦青云的制约。 “祖爷爷!”阮绵绵一把抓住了大族老的衣角,摇了摇头道:“没用的。” 气运要救的人,便是强求也不可能有结果了。 阮绵绵身为天师自然是知道。 不过不能强求预先的结果,但给添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为啥没用?” “刚才是所有的水同时倒的,所以他说不出什么来。可是一旦我们不承认之前的验血,要重验的话,他会有千百个理由说我们是陷害他的。到时候我们反而被动。” 大族老一窒,恨恨道:“难道就由着他这般猖狂?” “未必!”阮绵绵唇角浮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祖爷爷,您看陈老汉凶残的表情!您别忘了陈老汉可一直以为秦青云是他的亲生儿子的,他这么多年把秦青云当成了宝一样,现在才发现秦青云不是他儿子,您说以陈老汉这种阴狠冷戾的性格,能放过秦青云么?还有,不跟陈老汉融,也不能证明就是秦家的种啊。毕竟朱氏是有前科的啊。” 大族老看向了陈老汉,果然看到陈老汉腥红着眼珠子,如要吃人般盯着秦青云,那样子象极了山里蹲伏在隐秘之处,随时准备撕咬猎物的猛兽。 大族老心底划过一道鄙夷。 果然天道轮回,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三十年前,陈老汉把亲儿子送到山里喂了狼,没想到三十年要跟另一个亲儿子互相残杀。 果然秦青云的血里流着的是陈老汉这种恶毒的人的血,一样的黑心黑肠! 斗吧,杀吧!最好斗个两败俱伤才趁了他的心。 “大族老,云儿与陈老汉的血没融,这就证明我是清白的吧?你们还不放开我?” 朱氏立刻满血复活,神气活现起来。 大族老冷冷道:“秦青云与陈老汉血不融,只能证明他们两不是亲父子,也不能证明秦青云与秦林是亲父子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朱氏尖叫道。 “什么意思还用我来说么?朱氏你婚前不检点,婚后又有谁来证明你就是个守本份的?”大族老向着众人道:“你们觉得呢?” 众人一听来了神了,乡下人本来就爱没事传个闲话什么的,能把没影的事都说得活灵活现。 现在朱氏都把把柄送上门给人说闲话了,哪个还不发挥想象力,天马行空的胡猜一番。 “没错啊,朱氏既然在姑娘的时候都敢跟人未婚先孕,凭啥跟了秦林就不会偷嘴了?” “就是啊,我看秦林也不喜欢朱氏,和朱氏成婚后不是经常夜不归宿么?” “还说秦林是赶考失踪了,我看一定是朱氏与奸夫在床上被秦林抓奸抓到了,所以朱氏一不做二不休把秦林给弄死了!”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了,朱氏说秦林去赶考了,可是毕竟我们谁也没看到过秦林出村子啊,怎么一个大活人就没有了呢?” “再说了,就算是赶考,这考没考上总得回来吧?不能回来也得报个信吧?这没人没信的就没有了人,朱氏连两年都没守,就改嫁陈老壮了,这说明朱氏根本就不伤心秦林的失踪啊。” “哎呦,你们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经常看到秦林不在家,晚上有人往阮家老宅去呢。” “我也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家那口子喝多了,一直闹到早上快破晓的时候,我出去打水,看到朱氏把一个男人送出来,我还以为自己一夜没睡看花眼了,现在想来朱氏是偷汉子啊。” “我也想起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 一个想起来了,就会有更多想起来的事。 哪怕很正常的事,在乡亲们这样议论下,在这种状况下都变得不正常了。 阮绵绵倒是能肯定,朱氏确实在与秦林婚姻期间偷人了,不过偷的应该是陈老汉。 大家看到的也应该都是陈老汉。 毕竟秦林也许不喜欢朱氏,不那么注意朱氏。 但陈老汉应该是喜欢朱氏的,不然也不会为了朱氏,逼死原配杀死亲子了。 所以陈老汉应该紧紧地盯着朱氏的,不会让朱氏有机会跟别的男人有什么首尾的。 乡亲们越说越离谱,最后居然说亲眼看到朱氏跟三个男人在草里滚了。 朱氏听了简直就快疯了,她尖叫着,怒吼着,跟个疯狗一样,看到谁说她坏话,她就扑过去挠谁。 平日里早就为朱氏抱不平的陈老汉也诡异的平静,竟然低垂着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秦青云脸色铁青,紧抿着唇。 “大族老,你就这么由着他们污辱我娘么?”秦青云瞪着大族老,愤愤道。 “咳咳咳。”大族老轻咳了咳:“你娘做的难道还不让人说的么?” “你……”秦青云气得一噎,随后闭了闭眼,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和:“大族老,就算我娘年轻时做错了事,可是那也是未嫁的时候,至于嫁人之后,我娘可是守着本份的,没有证据的事,我可是可以告村民一个诬蔑罪的。难道大族老想看着村民进衙门么?” 大族老听了笑了:“秦青云,你这是在威胁我么?先不说乡下人说闲话会不会治罪,就说你告状的事,你想告你就去告吧!我倒是想知道到时候是谁丢脸!别忘了你大哥可是私生子,你觉得朱氏还有什么贞洁可言么?” 秦青云咬着牙,阴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大族老。 大族老哪能怕秦青云啊,只是冷笑了笑。 “行了,都别说了。”大族老摆了摆手道:“既然秦青云与陈老壮不是亲父子,那么以后大家就不要对这个事情嚼舌根了。不过现在也不能证明秦青云是秦林的儿子,只能等找到秦林或者秦林的尸骨滴血验亲了。所以在这之前,我以阮姓大族老的身份宣布,秦青云不得以阮家姐弟亲叔身份自居,否则我们阮姓一族将告秦青云一个混淆血脉之罪。” 古人注重血脉传承,乱人血脉那是大罪。 之所以通奸罪重,就是因为通奸是会乱人血脉的。 朱氏一听急了:“凭啥?我儿就是秦林生的,就是阮家姐弟的亲叔,他们的方子钱都是我儿子的,阮大方,你敢为了侵吞我家的方子,我要去县衙告状!” “去吧,去吧,快去吧!”大族老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你要不怕死你就去告。你要想你儿子从此无缘科考就去吧。” 朱氏一下没了锐气,秦青云的仕途就是她的死穴。 她指着阮绵绵就怒骂:“阮四丫你这个小贱人,你这个祸害精!你就这么跟着别人害你亲叔叔么?你说你一个赔钱货,你要方子做什么?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都去贴野男人么?你不把方子和钱给你亲叔,你这是不孝! 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方子拿出来给你三叔,以后就把这事效给人三叔去做,等你三叔以后有了钱有了权,帮你找个有钱人家嫁了,当个姨娘什么的,那就是你前世修来的福份。 噢,对了,你明天就去告诉美人居的媚掌柜,就说你三叔看上她的,她要是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来给你三叔当小,否则我们的香胰子就不会跟她合作了。 还有,以后她要是嫁过来了,就别想着再出去抛头露面了,以前挣的钱也不交给你三叔保管,以后就在家里好好的侍候你三叔。知道么?死丫头,你倒是听到没有?你也给个信啊?” 阮绵绵愕然地看着朱氏,要不是朱氏还在那里条理清晰的为秦青云打算,她还以为朱氏是疯了呢。 这朱氏是哪来的脸敢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 她与陈家都到这份上了,大族老刚才说秦青云与她们姐弟没关系了,朱氏居然转眼就来要方子? 要她的方子也就要方子了,好歹她跟陈家还有着那般牵扯不断的干系。 但媚掌柜跟陈家有什么关系?居然心血来潮想让媚掌柜当小?不但要人家的色还要人家的钱,朱氏她这是疯了还是活腻歪了? 阮绵绵想到媚掌柜杀手的身份,默默地为朱氏点了三柱香。 秦青云听到朱氏的话,眼中闪过一道亮色。 眼前仿佛出现了媚掌柜妖娆妩媚的身影,那惊鸿一瞥间的惊艳,让他至今难忘。 他以为那抹影子只能放在心里肖想一下,没想到他老娘却帮他说了出来。 瞬间,他感觉热血沸腾起来。 男人只要娶了媚掌柜那样的女人才算是活得不亏啊。 秦青云犀利的眸光看向了阮绵绵,厉声道:“四丫,你听到你奶说的没?你还不按着你奶说的做?还有,以后收鲜花这种事你一个女孩子出面也不好,就交给你三婶做吧。” 阮绵绵给气乐了。 敢情这神经病还能遗传啊? 她看向了大族老。 大族老已经被朱氏与秦青云气得无语了,直接道:“来人,把朱氏陈老壮打三十大板,以正村风。” “你们干啥?你们想干啥?”朱氏一反刚才的嚣张,急得就跟人撕扒起来。 “婚前失贞,与人私通,打你三十大板你还不乐意么?”大族老冷笑道:“那就游街去吧。” 朱氏一下又焉了,一游街岂不是毁了她云儿的名声? “你们不能打我!我是状元的娘!”朱氏又不甘心地叫。 大族老淡淡道:“等秦青云考上状元你再说这话。打!” “你们连状元娘都敢打,这帮子挨千刀的货……呜呜……” 朱氏哭喊着被摁在了地上。 陈老头先是挣了挣,随后认命的趴下来了。 让人想不到的是秦青云竟然跪下来求大族老,要求替继父与亲母承受六十大板的板子。 朱氏那是感动的哭得一塌糊涂。 陈老汉倒是没说什么话,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虽然后来大族老没有答应让秦青云替代两人挨板子,不过秦青云的名声倒是好听了许多。 村里人还是喜欢孝顺的人。 末了,秦青云还帮着一起抬陈老汉与朱氏回去了,一种上嘘寒问暖的,仿佛朱氏不是因为不检点受罚,倒是受了什么表彰似的。 阮绵绵深深地看了眼秦青云,眼微眯了眯。 众人见没什么好戏看了,也都散了。 一个个走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毕竟突然收了这么多钱,心里都止不住的开心。 等阮绵绵准备回去时,五族老把阮绵绵叫住了:“四丫!” “五族老。”阮绵绵回过头,看向了五族老。 “我有事跟你说,你让他们两先回去吧。”五族老一副长辈的样子。 小包子眸光一凉,抓紧了阮绵绵的手。 五族老眼一瞪:“咋了?我还指派不动你了不成?” 小包子不作声,冷冷地看着五族老。 连阮蔓青也充满敌意地看着五族老。 五族老有些下不来台,脸色不好的看向了阮绵绵,责备道:“你看你,都是怎么带沉央的?把沉央带得这般不懂礼数?” 阮绵绵淡淡道:“沉央连一句话也没说,我倒不知道他哪里不懂礼数了。说到没有人管教,五族老倒是说对了,毕竟这么十几年,族里也没谁来教过我们。” 五族老一愣,老眼眯着打量着阮绵绵。 阮绵绵站得笔直,一副任你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样子。 五族老微微一惊,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你可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 “知道。” 阮绵绵淡淡一笑,多亏阮二奶奶的普及,阮绵绵对五族老这人还是挺了解的。 五族老阮大北按着辈份是阮绵绵亲祖爷爷阮大东最小的弟弟。 阮大北与阮大东是同父异母的。 当初阮大东死了亲娘,没几天阮大东的父亲阮海就继娶了阮大北的亲娘林氏回来。 林氏是阮海的青梅竹马,与阮海那是情深似海。 只是因为林氏的父母势利,把林氏送给了大户人家当妾。 本以为可以享尽荣华富贵,没想到才嫁过去不到半年,嫁的老头子死了,林氏也就被原配赶回了娘家。 一个当过大户人家的妾的女人,比一般死了丈夫的寡妇都不如。 村里自然谁也不可能娶这样的女人,于是林氏就想到了阮海。 没想到阮海已经成了亲了。 要是一般人知道以前的情人成亲了,自然会注意影响,但是林氏却与众不同。 她竟然找到了阮海,又是哭又是跪,哭着哭着两人滚在了一张床上。 于是两人就经常偷偷的鬼混,只是瞒着村里人而已。 阮海本想着家里有一个妻子,外面有一个情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可是他却小看了林氏的心思,林氏可不愿意这么黑不提白不提的跟着阮海,她是想当阮海的妻子的。所以一日两人颠鸾倒凤后就被捉奸在床了。 事情捅了出来,阮海的发妻正好怀胎九月了,于是一气之下,动了胎气。 痛了二天二夜,孩子是生下来了,但发妻也死了。 发妻才死三天,阮海立刻就娶了林氏。 林氏嫁过来后倒是争气,一口气就生了三个儿子,分别叫阮大南,阮大西,阮大北。 生下三个儿子后,林氏就在阮家站住了脚,也没有人说林氏当妾的事了。 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这话自古就有道理。 何况阮海从来就不喜欢阮大东的亲娘,自然也不善待阮大东了。 阮大东就在这种吃不饱穿不暖受尽欺压的环境下长到了二十岁。 等二十岁了,本该是成亲了。可是林氏舍不得花钱给阮大东娶亲不说,还想着利用娶亲挣些钱财,竟然帮阮大东找了个有些小钱的寡妇。 要是正常的寡妇还好一些,只是这个寡妇儿子都快跟阮大东差不多大了,年纪比阮大东足足大了二十岁。 阮大东就算是再老实也不愿意啊。于是就离家出走了。 这一走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年后,阮大东是衣锦还乡的。 回来后,阮海与林氏还没死。看到阮大东手里的钱,连眼睛都直了。 只是当初阮大东一走,林氏怕阮大东以后回来分家产,直接就把阮大东从族里除名了。 除了名就不是阮海的儿子,阮大东带再多的钱也跟阮海没有关系了。 阮海带着林氏跟阮大东闹,但是闹了半天也不过占了些小便宜。 看到阮大东过得跟财主一样的生活,住着那么大的房子。 阮海与林氏怎么可能不眼红? 于是两人就找到了族里,以阮大东只有一个女儿,不能继承家产为名,要将阮大南的亲儿子过继到阮大东的名下。 阮大南的亲儿子都二十多了,阮大东怎么可能要这个儿子?何况这明摆着是来抢他的家产的,他怎么可能答应呢? 阮大东不答应,阮海就与林氏闹,骂阮大东不孝。甚至还想出了恶毒的主意,把了人想非礼阮绵绵的亲奶,想让阮绵绵的亲奶不得不嫁给他们相中的人,从而达到霸占家产的目的。 被阮大东识破后,阮海又一不做二不休,又动起了阮大东妻子的主意,因为阮大东的发妻已死,所以阮海从亲戚里给阮大东找了个女人,找的还是那种好吃懒做的歪瓜咧枣。 阮大东自然不可能答应。 阮海又上县衙告阮大东不孝。 县衙一查族谱,阮大东都不是阮海的儿子,阮海又凭什么让阮大东孝顺? 不但没管这事,还把阮海给打了出去。 一番作为把阮大东最后一点亲情也给耗尽了,最后阮大东直接就招了秦林为婿,断了阮海他们的念想。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阮海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大的家产落到了旁人的手里,怎么肯着善罢甘休? 于是恶向胆边生,直接买了毒药准备毒死阮大东一家。 为了逃避责任,阮海与林氏还专门请了族里的人,说是请族里说合,想好好的过日子。 族里人自然欣然应允。 只是不知道怎么了,到最后没毒死阮大东一家,反而是阮海,林氏,还有闹得最凶的阮大南,阮大西给毒死了。 族里的人大惊,彻查了此事,发现毒药是阮大南买的,菜是林氏做的,而菜里的毒是阮大西下的。 阮大东连手都没沾。 自己把下毒把自己毒死了,也是奇葩。 这事报到了官府,官府一笑了之了。 尽兴的是阮大北当时去赌钱了,所以没在家,倒是逃过了一劫。 虽然逃过了一劫,但阮大北却最不消停,天天耍着无赖问阮大东要钱。说什么阮大东杀了他们一家,所以得赔偿他。 阮大东忍无可忍,告到了族里,族里出面警告了阮大北,阮大北终于消停了。 这样一过几十年,当初的人都死了,阮大北却还活着,还按资排辈成了五族老。 阮绵绵觉得当初阮海一家的死应该是她那亲祖爷爷下的手。毕竟亲祖爷爷在外面闯荡了这么多年,能一文不名变成了腰缠万贯的人,定然是有些手段的。 当初回来时必然还想着光宗耀祖,孝顺阮海的,没想到阮海一家子对他一逼再逼,逼到他没有了退路,亲祖爷爷终于也不念旧情,痛下杀手了。 阮绵绵斜睨着阮大北,有些不地道的想,当初怎么不把他也给毒死了。 阮大北面相刻薄寡恩,眉型主凶,双眼露白,鼻梁无肉,唇薄而斜,印堂发黑,这是一副妥妥的小人之相。 “知道了还不跟我客气点?”阮大北听阮绵绵知道他的身份顿时来了神,气势汹汹道:“你亲祖爷死的早,没有机会管着你,眼下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跟你多说了,你那方子以后就交给我保管,以后所有的事我自然会帮你处理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天天往外跑算什么样子?这不是丢尽了我们阮家的脸面么?还有,以后沉央也不用读书了,毕竟他爷爷,他亲爹也没有考上什么功名,可见不是读书的料。 不如以后我让你大表哥带着他跑腿,以后这香胰子的生意也不会落下他一份的。至于你和二丫,你们的终身大事我也不会不管的。毕竟你们都是我阮家的骨血,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们没有好的归宿是不是?行了,现在就把方子给我吧!还有,那以后再出什么方子,别再自作主张了,都给我拿过来,听到没?” “听到了。” 阮绵绵点了点头,然后对小包子与阮蔓青道:“走,咱们回家。” 小包子听话的跟着阮绵绵走了,阮蔓青自然也跟着一起。 阮大北见三人就这么明晃晃的转身就走,先是一愣,随后大步追了上去,大怒:“四丫,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 阮绵绵愕然道:“五族老你这是什么意思啊?你说话时我们可是恭恭敬敬地听着呢,一直到你说完了我们才走的啊,你还有什么事么?” “你……”阮大北黑着脸道:“方子呢?拿出来!” “什么方子?难道你们阮家有祖传方子给我么?” “别给我装傻,你刚才不是说听到我说的话了么?既然听到了就把方子交出来!” 阮绵绵冷冷一笑:“五族老,你还真是给脸不要脸!不要以为你老了就可以不要脸皮了!你所说的话我是听到了,听到不代表要照做吧?你谁啊?见人就伸走,你是乞丐么?就算是乞丐,你也得有乞丐的样子吧?我想给你就给,不给你就得受着!现在你麻溜给我滚远点,惹急了我没你的好果子吃!朱氏就是例子!” “反了你!”五族老举起手就要打阮绵绵。 阮绵绵手一动,五族老只觉手上一痛,然后整个身子都不能动了。 “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今天风大,你就在这里吹会清醒清醒吧!” 阮绵绵说完就带着阮蔓青与小包子回家了。 三人回到祠堂,进门就看到司马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哎呦,回来了?” 阮绵绵眼闪了闪,让小包子与阮蔓青先去做饭。 小包子与阮蔓青听话的走了。 司马雪走到了阮绵绵的身边,盯了着阮绵绵看了一会,满意道:“这两天不见倒是长得水灵了。皮色更好了呢!” 阮绵绵不动声色的退后了几步,拿出了试验剂:“这是滴血认亲的试剂,想不想要?” 司马雪眼微闪:“这不是我给你的么?你问我想不想要?” 司马雪拿阮绵绵糊弄乡亲的话来怼她。 阮绵绵也不生气:“你说要不要吧!” “条件!” “你过来……” 阮绵绵对着司马雪耳语了数句。 司马雪奇怪地看着她:“你确信你是村姑么?现在的村姑都和你一样毒么?” ------题外话------ 感谢旺财旺旺旺小美人送的两张月票。么么哒 第九十三章 算计一出又一出 “其实何必这么麻烦,一滴毒药就能让这些讨厌的蛆虫都死的一干二净了。” 司马雪脸上泛着迷人的微笑,嘴里却说着狠毒的话。 阮绵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天道轮回,人命由天,随意出手干预他人的命运,会遭到天道的报应的。” 司马雪嗤之以鼻:“天道?那是什么东西?本座杀了这么多人,也没见遭到什么报应!乡下丫头就是胆小如鼠。嘁!” 阮绵绵也不在意,警告道:“反正我跟你说了,你不要插手这事!” “你刚才还让本座帮你办事,这会又说不要本座插手,你到底是要本座插手还是不要?” “你明明知道我是让你不要妄自杀人。”阮绵绵皱眉道。 “本座岂是那种招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司马雪笑嬉皮笑脸的凑到了阮绵绵身边。 阮绵嫌弃的避开:“那你想怎么样?” “不如把你从本座那里拿去的什么救命丸给本座一瓶?顺便把制作的方法也说上一说如何?”司马雪涎着脸,靠得更近了,远远望去,阮绵绵弱小的身影完全被他高大的身影所包围,几乎融于一体。 阮绵绵柳眉微蹙退后数步:“说话便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 “本座不是怕你听不到么?本座一向是个温柔的人。”司马雪不退反进,伸手撩起了阮绵绵的秀发,轻拈了拈,然后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陶醉之色:“这就是你新做出来的什么洗发膏么?味道不错啊!比之前那个桔子皮,迷迭香做的好闻多了,哪天给本座也来一桶!” 司马雪住在祠堂里,祠堂里的什么动静自然瞒不过他。 何况这种香胰子小儿科的东西对于毒医来说只看一眼就知道成分了。 阮绵绵用的是别墅里的洗发水,自然是与自制的香胰子味道不一样。 阮绵绵一把拽回了头发,脸色不善道:“一桶?你用来洗澡么?” “要是你帮本座洗,本座也可以啊。”司马雪更加的无赖了,伸出手就要往搭向阮绵绵的肩。 “你再动手动脚的话,别怪我有什么好东西都不给你。” “你能有什么好东西?”司马雪嘴上这么说,手却还是安份了不少,晶亮的眼更是闪着星光看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瞥了他一眼,勾唇一笑,菱唇微启念出了一道方子:“两钱头碱,五钱钩吻,三钱曼陀罗,六钱夹竹桃,八钱莽草,四钱红茴香,一钱金环蛇毒液,半钱河豚血,两钱蜂毒,还有我继续念么?” 随着阮绵绵念的毒草毒物名越来越多,司马雪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一把抓住了阮绵绵的手,激动道:“快,快,继续说!” 阮绵绵但笑不语,眼底却毫无温度。 眼睑微垂看向了司马雪抓着她的手。 顺着她的目光,司马雪看向了自己的手,然后嗖得收了回来。 脸上却露出嫌弃之色:“这么瘦,你以为本座想抓你么?还不是看在你那方子差强人意的份上?” “既然差强人意入不了您老人家的眼,那就不说了。” 阮绵绵轻哼一声掉头进屋了。 “别啊!”司马雪手疾眼快抓住了阮绵绵的衣摆,阻止了她的脚步:“既然都说了一半了,就全说出来吧,咱们可以共同探讨是吧?都是为了治病救人,救死扶伤,互相交流也是为了那些可怜的病患,哎呀,这年头不小心中毒而死的人真是多啊,本座有时想救也有心无力啊。” 阮绵绵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司马雪以为阮绵绵怪他抓住了她,连忙道:“本座可没抓你的手啊,本座抓的是你的衣摆。” “不是。”阮绵绵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奇怪你一个毒医居然跟我讲什么救死扶伤,治病救人,你不感觉很诡异么?你不会冒充神医冒充的入了戏,真把自己当神医了吧?还有,我刚才念的明明是个毒方,用来害人的,哪是救人的?你连治病救人的良药还是害人的毒药都分不清了么?既然你连这最起码的药还是毒都分不清,我跟你还交流个什么?” “……”司马雪眨了眨眼,然后用无辜的眼神看向了阮绵绵。 他一身红衣艳似火,两扇排扇般的睫毛,如蒙上一层雾般的桃花眸,再加上无辜的表情,简直就是一个人畜无害的美少年。 如果不知道他身份的人根本不可能把他跟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毒医联系起来。 “小绵绵……”司马雪眼波流转,突然发出娇滴滴的呼唤声。 阮绵绵吓得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司马雪连忙扶住了她,柔声道:“小绵绵,你看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要是摔疼了你,本……呃……我可是会心疼的呢!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你娇弱的肌肤啊……” “打住!”阮绵绵连忙挥开了他的手,退后数步,一脸的恶心:“求你,别这么说话,我冷。” “冷?你多穿点啊!要不穿我的吧。”司马雪一脸的关心,就要脱衣服。 “停,我不冷了。” “不冷了啊?我冷了!绵绵姐姐,我冷了,脱件衣服给我穿吧,好嘛?”司马雪扯着阮绵绵的袖子就摆了起来。 阮绵绵:…… “司马雪,你还要不要脸?” “脸是什么?”司马雪嘟着红得快滴血的唇,睁着大眼睛,一副求知欲很强的样子。 阮绵绵决定不理这个变态了。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姐姐……好姐姐……”司马雪拽着阮绵绵的衣袖死活不放,那一声声娇媚的声音快把阮绵绵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停!别叫了,我说,我说还不成了?”阮绵绵快哭了,她还真没碰上司马雪这样的变态过。完全没皮没脸。 她情愿司马雪用对待别人的态度对待她,她还能以暴制暴! 司马雪立刻笑得妖娆妩媚,对着阮绵绵抛了个媚眼,终于正常了:“好,说来听听,本座为你指导一番。” 阮绵绵差点就掉头而去,不过想到司马雪这变态的手段,还是忍住了性子,把剩下的几味药说出来了。 司马雪眼睛亮得惊人:“这是方子叫什么名字?” “刮骨丸。” “刮骨丸?是指用了这药骨头会疼得有如刀剐一样么?” “差不多吧。”阮绵绵敷衍道。 “我不信!”司马雪是毒医,听着这药方子就感觉不会是阮绵绵说的那么简单。 阮绵绵幽幽的目光看向了司马雪,道:“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司马雪重复着这两个字,突然笑了起来,笑得那明媚灿烂,美得如妖花乱颤。 阮绵绵有种不好的预感,为了怕司马雪再在她面前装嫩扮可爱恶心她,她连忙道:“其实这药就是会让中毒者身体里产生一种特别痒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在皮肤上,而是在骨头里,痒得人最后受不了,用刀把自己的血肉一片片的刮掉了,然后在骨头上刮着止痒。这药最厉害的地方是,等血肉全刮完后,便是只留下一副骨架子,中毒者还会在那里机械的重复着刮骨的动作,持续三天三夜后才会身亡。” “这么好的药啊!”司马雪的眼中闪着奇怪的光芒。 阮绵绵看了他一眼,微叹了口气。 司马雪的面相中有一执念,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她只希望这药方子能让司马雪解除执念,不坠魔道。 “司马雪。”阮绵绵正色道:“我把这方子给你,希望你能发个誓。” “发誓?什么誓?” “这方子只用一次。” 司马雪眸光一沉,桃花眼中迸射出一抹杀意,一把扼住了阮绵绵的脖子,凶残道:“你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阮绵绵平静道:“如果我说我会相面,你信不信?” “你会相面?”司马雪眼中划过一道异色:“这可是天师才会的,你一个小小的村姑如何可能知道?” 突然想到什么,司马雪的手陡然收紧,眼中戾气浮现:“说!谁派你来的!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一个小小的村姑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东西?” “司马雪!”阮绵绵生气了,直接把戒指上的麻药针扎在了司马雪的手臂上。 司马雪没想到阮绵绵手上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武器,措不及防被一针扎中,瞬间一股子麻意袭卷了全身,让他动弹不得。 “你……这又是什么毒?”司马雪又惊又怒:“是不是之前你用来对付五族老的毒?这毒究竟是如何制作的,居然连本座这种百毒不侵的身体都能毒倒?你告诉本座这毒的制法,本座就饶你一命!” 阮绵绵脸一阵的黑:“司马雪,貌似你现在是落在我手上吧?你还威胁我?” 司马雪微一愣后,横声道:“本座倒是忘了。好吧,你如果告诉本座这是什么毒,本座到时一定把你的皮子用最好的香料保存如何?” 阮绵绵:…… “去死吧!” 阮绵绵掉头而去。 才走几步,就听到司马雪道:“今天你要不就杀了本座,要不就放了本座,否则等本座好了就去杀光陈老汉全家。” 阮绵绵一阵的气结:“你去杀好了,关我什么事!正好他们是我的仇人,我嫌他们烦呢,你杀了他们我还感谢你八辈子祖宗!” “嘁,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么?你不是说天道轮回么?你不是天师传人么?如果我是因你而杀人,那业报是该报在你身上吧?”司马雪露出邪恶的笑容。 阮绵绵有种想打死他的冲动。 她慢慢地转过身,双目冒火,恶狠狠地瞪着司马雪:“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不是毒医么?怎么会知道因果业报之说?你杀了这么多人就你还能相信这些?” “嘿嘿,本座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什么不知道?本座自然是不相信啊,不过本座相信不相信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相信啊。”司马雪笑的得意。 “噢,司马雪,不好意思啊,刚才一时疏忽,我把方子漏了一味药。”阮绵绵也笑得恶劣。 比心眼么? 那就比比谁心眼更多! 司马雪:…… “等等!小毒女,你赢了。把毒给本座解了,本座答应你那药只用一次。” “发誓!如果你违誓了,这辈子报不了仇。” “你……”司马雪恶狠狠的瞪着阮绵绵,阮绵绵毫不畏惧的反瞪回去。 良久,司马雪终于收回了目光,恶声恶气的发誓:“本座发誓,阮绵绵给的这个方子本座只用一次,如违此誓,本座一辈子报不了仇。现在把漏掉的那一味药告诉我。” “什么漏掉的药?我这记性还能漏掉么?你按着之前说的药炼就行了。” “你……” 司马雪一阵的气结,没想到他多年打鹰反被鹰啄瞎了眼,被一个丫头片子摆了一道。 看着司马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阮绵绵高兴了。 “这才乖嘛。给,我也不欺负你,给两个好药。这是安宫牛黄丸可以救治突然晕厥的人,这是亲子试验剂,用处你也看到了。多救人多做好事,给自己积积德吧。” 阮绵绵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把两瓶药塞入了他的怀里,准备走人。 “等等,你还没给本座解毒呢。” “解什么毒?你不过是中了麻药,依你的功力现在应该好了。对了,好了就去干活去,不要白拿我的药!” 司马雪试着运了运功,居然发现身体又能动了。 他大喜过望,一跃而起,冲到了阮绵绵身边,又用柔得快滴出水来的声音对着阮绵绵:“绵绵……” 阮绵绵眼珠子一瞪:“你再用这腔调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你真变成这样?” 司马雪笑容一凝,然后将手搭在阮绵绵肩上:“是不是好姐妹……” 阮绵绵一阵的无力,正欲挥开司马雪的爪子。 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阮绵绵一巴掌拍开了司马雪的手,然后离司马雪五步远,这一个动作那是行云流水,速度堪比火箭。 但一做完阮绵绵就后悔了。 她怕什么啊? 她跟司马雪清清白白的,根本没有一点暖昧。 再说了,就算有什么又怎么样?跟尧螭玖有什么关系? 阮绵绵正在那里懊恼。 偏偏司马雪还唯恐天下不乱,笑眯眯的看向了尧螭玖:“哎呦,这不是九王爷么?久仰久仰啊。” 尧螭玖看也没看司马雪,如刀般犀利的眸光射向了阮绵绵,寒声道:“过来!” 凭什么啊? 阮绵绵心里这么想着,可是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尧螭玖走去。 司马雪笑容微顿,眯着眼打理着阮绵绵与尧螭玖。 在阮绵绵经过他身边时,突然他长臂一伸,将阮绵绵一把拽在了怀里,皮笑肉不笑: “九王爷,总有个先来后到吧?本座与阮姑娘可说话说得好好的呢,你要是想跟阮姑娘聊天,那下回请早吧!” 尧螭玖冷冽的眸光终于看向了司马雪。在看到司马雪似血红衣,绝色的姿容时,瞳仁缩了缩。 “你是谁?” 尧螭玖的声音如同冰川里的冰碴子般的冷寒,几乎能把人冻伤。 司马雪笑得妖媚,将阮绵绵搂得更紧:“你问本座啊?小绵绵,你告诉他啊。” 阮绵绵压低声音,冷冷道:“你是不是想试试刚才不能动的滋味?” 司马雪低下头,温柔似水道:“小毒女,本座可是在帮你!难道你愿意面对尧螭玖这个冷面阎王?” 阮绵绵眼珠微转了转,躲在司马雪的怀里没有动。 与司马雪相比,尧螭玖更可怕。 阮绵绵向来识趣,知道趋吉避凶。 司马雪一下笑了起来,活脱脱的欠揍模样。 尧螭玖眸光更加的阴冷了,薄唇轻抿了抿,淡淡道:“朱雀,玄武,打死勿论!” “是!” 朱雀玄武应了声后,揉声而上。 要是一人攻击司马雪,司马雪还能一面护着阮绵绵一面轻松对敌,但是两人一起上,司马雪就没这么轻松了。 司马雪抱着阮绵绵左突右支的对抗着朱雀与玄武,这么打了一百多招,司马雪就觉得有些难以应付了。 至于阮绵绵看得更是眼花缭乱。 原来这就是古代的武功,还真是比电视上看得过瘾。 司马雪还怕阮绵绵害怕,打到一半偷眼看了看她,见她看得津津有味,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这没心没肺的死丫头,是天生来克他的么? “小毒女!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欺负本座么?” 阮绵绵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难道我闭着眼,他们就不揍你了?” 司马雪:…… 见司马雪一面打还一面跟阮绵绵打情骂俏,尧螭玖的脸色更难看了,直接道:“白虎,你也去,要是一百招之内拿不下他,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 白虎纵身一跃,冲向了司马雪。 本来司马雪与朱雀玄武两人斗在一起就有些吃力,现在再加上白虎,更是感觉力不从心了。 他一咬牙对阮绵绵道:“你坐树上去!” 不等阮绵绵反应过来,她就被司马雪扔了出去。 尧螭玖眼一眯,足尖一点,后发而至,直扑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眼看着就快抓住树杆了,腰间突然一股大力袭来,她看也不看,条件反射后腿跟一踢,踹向了尧螭玖。 尧螭玖一心想抓住阮绵绵,不想阮绵绵却突然攻击他,就算是他武艺高强,也差点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给打到了。 眼见着带着劲风的小脚丫就要踢到他的腿间要害之处,尧螭玖脸色一冷,大手一伸拽住了阮绵绵的小脚丫。 阮绵绵瞬间就倒栽葱一样的头朝下栽了下去。 她发出一声尖叫,两只小手在空中拼命的抓着。 司马雪听到她的叫声,抬头看到尧螭玖竟然抓着她的脚,似乎要把她扔出去,顿时大吃一惊:“尧螭玖,你要敢伤害她,本座定然与你不死不休!”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的死活吧!本王的女人不劳你毒医费心!”尧螭玖阴恻恻道。 “原来你知道本座是谁?既然知道了还敢伤害本座的女人,你好大的胆子!”司马雪亦森然道。 “你的女人?”尧螭玖只觉一股子怒意泛上了心头,低眸看向了手中的还在扑腾的阮绵绵,冷冷道:“阮四丫,你说你是谁的女人?” “老子谁的女人都不是!”阮绵绵咬牙切齿道。 阮绵绵气晕了,不过是看个戏,怎么成了别人的女人了?还是两个男人的! 妈的,这是想她浸猪笼么? 司马雪大笑:“九王爷看到没?你就算是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天下的女人都趋之若鹜又怎么样?小毒女根本就看不上你!” 阮绵绵:…… 死变态,你是不是二货啊?你跟尧螭玖正在打架好不好?你刚才说的话除了最后一句,前面怎么听着是夸人的话啊?你他妈的脑子打糊涂了吧? 尧螭玖冷冷地瞥了一眼阮绵绵后,慢悠悠道:“那又如何?就算你毒医飘然若仙,治艳无双,风流倜傥,又医术高明,毒术无双,不也没入了她的眼么?” 阮绵绵:…… 原来二货这毛病还能传染啊? 还是说这两人其实是有奸情的?早就互相倾慕了? 阮绵绵眼珠骨碌碌的转着,一会看看尧螭玖,一会看看司马雪。 一个黑衣猎猎,霸气高贵。 一个红衣如血,妖娆妩媚。 黑与红的碰撞,威武与娇柔的互补,冷酷与阴狠的共进。 妈呀,妥妥的强攻与强受。 阮绵绵一下子眼睛就冒红光了。 尧螭玖回头看到阮绵绵那诡异的眼神,怒道:“你这是什么眼神?” 阮绵绵冲口而出:“你们谁攻谁受?” “什么” 司马雪与尧螭玖异口同声,两个表情都神同步,同时皱着眉瞪向了阮绵绵。 他们都是极为聪明之人,从阮绵绵的口气已然感觉她所说的他们听不懂的话定然不是好话! “嘿嘿。没什么。你们继续打!” 阮绵绵心虚的笑了笑,就准备往里走。 “等等,你哪去!”尧螭玖一把拽住了她,寒声道:“你把刚才的话解释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说清楚!小毒女,嘴里一定没好话。”司马雪心中偷闲亦恶狠狠道。 尧螭玖回头:“你闭嘴!玄武,你们都是吃素的么?” 朱雀他们一听加快了对司马雪的攻击。 趁着四人打成一团,尧螭玖如老鹰拎小鸡一样抓着阮绵绵就往屋里走。 “你们去哪?” 司马雪急急的追了上去。 朱雀三人怎么可能放过他,齐齐的攻向他。 司马雪回手扔出一团粉末,森然道:“逗你们玩呢,你们还真当本座打不过你们么?” “不好,快闭气!” 三人一惊,连忙闭上气。 只是就算闭上了气,三人也立刻中了毒。 只听扑通三声,三人倒在了地上。 司马雪拍了拍手,笑道:“闭气?呵呵,本座下的毒闭气有什么用?” 尧螭玖冷冷道:“司马雪,本王命令你立刻给他们解毒。” “嘁,九王爷,本座凭什么要听你的?” 尧螭玖沉默了一会:“说吧,什么条件!” “条件啊……”司马雪拖了长长的尾音,桃花眼妖娆的看向了阮绵绵,似笑非笑:“如果本座说要你怀里的女人呢?” “不行!”尧螭玖眼中闪过一道杀意,冷冷道:“重提!” “如果本座只有这个条件呢?” 尧螭玖一字一顿:“司马雪,你找死!” “本座是不是找死本座不知道,但本座知道没有本座的解药,你三个手下一定死翘翘!本座下的毒,天下有谁能解!哼!” 阮绵绵看不惯司马雪的嚣张样,撇了撇唇道:“那可未必。” 尧螭玖眉一皱:“你会解?” 阮绵绵还未回答,司马雪道:“小毒女,你倒是先说说他们中毒的原因吧。如果你能说出他们是如何中毒的,那本座就把解药拿出来如何?”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了算计了人心而已。这种毒药要是正常呼吸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但一旦闭气就立刻中毒了,因为这毒只有人身体里缺氧的瞬间才能让人中毒。” 司马雪眼睛一亮:“哎呦,小毒女,本座真是越来越爱你了。你居然连本座刚研究出来的一息毒都能看出来?” 尧螭玖一听,胸中涌起一股子怒意,挥拳攻向了司马雪:“司马雪,让本王来会会你的一息毒!” “行啊!谁赢了,小毒女就是谁的!” 尧螭玖还未说话,阮绵绵就气急败坏道:“你们都给老子滚!老子是自己的,谁的都不是!” 说着了,阮绵绵拿起了门边的笤帚就要打人。 尧螭玖冷冷道:“本王赢了你就把解药交出来!” “好!”司马雪应得干脆,还又带了句:“本座赢了,小毒女归本座!” “司马雪你去死吧!” 司马雪回头对着阮绵绵妖媚一笑:“小毒女,快去做饭,一会本座回来吃!” “滚!” 阮绵绵把手中的笤帚狠狠的甩向了司马雪。 司马雪大笑着翻墙而出,笤帚正好在快碰到他衣服时掉了下去。 阮绵绵气得跺了跺脚,就往里走。 才走几步,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阮绵绵脚下一顿,捡起了地上的笤帚拿起了气急败坏的冲到了门口,拉开门就骂:“你们有完没……呃……大草婶子,您怎么来了?” “四丫……呃……你这是干啥?好好的举了个笤帚。” 大草娘看着阮绵绵举着笤帚要打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阮绵绵连忙把笤帚往地上一扔,讪笑道:“这门上有个蜘蛛网,我所掉你头上正在勾呢。” “噢,原来是这样啊,吓了我一跳,还以为你不欢迎我呢!” “怎么会呢!大草娘您来是……” “噢,我这不是做了几张饼么?寻思着你们回来晚可能还没来得及做,就给你们姐弟送几块来,你们也不用做饭了,炒个菜就行了。” “那怎么好意思呢?”阮绵绵看着食盒着五六张脸盆那么大的饼,连忙拒绝。 古代可不是现代,几张饼不值什么钱,以大草家的情况,这几张饭能够一家子吃一顿的。 她怎么好意思收人这么重的礼呢。 “啥不好意思的?你叫我一声婶子,我给你带几张饼还不行么?再说了,你帮我家这么大的忙,我谢你还来不及呢!” “我也没帮你家什么忙,这收鲜花大家都是这样收的,便是不收你的也得收别人的。” “不管怎么样婶子就记着你的情呢,行了,别客气了,把饼拿进去吧,这食盒我可没说送你,得还我!” 大草娘开着玩笑道。 阮绵绵见实在推辞不过,于是接过了食盒。 “大草婶子,进来坐吧。” “行,你们搬来后我还没来过呢,正好进来看看,要是地方宽裕,以后让大草小草一起来玩。” “地方大着呢,要是大草小草有空就来吧。对了,我听说大草的绣功挺好的,大草娘,以后让大草帮我绣点东西呗,我给钱。” “说啥钱啊?你这鲜花可让我们挣了大钱了,绣点东西算啥?不用钱,让大草帮你绣就是了,只是你别嫌她绣得不好看。” “哪能啊,大草的绣功可是出名的好。不过钱还是要算的,我可不是绣一副两副的,我也是绣了出去卖的,大草妹妹绣完后卖给我,肯定比县里的价钱高。” “啥?比县里还高?”大草娘惊道:“四丫你疯了吧?这不是要把你赔死啊?不行,不行,我不能让大草把绣品卖给你。” “不会的,大草婶,你听我说,我这次去镇上无意中认识一个收绣品的,他说要收许多的绣品卖到海那边去,所以收的价格比较高。你放心吧,我不会做赔钱的买卖的。” “可是他镇上收不就行了么?为啥要问你收呢?”大草娘摆明的不信。 她家的大草绣活是不错,那也只是在村里,要跟真正的绣的好的比还是有差距的。 而且象大草这样的绣品随便去村里收就能收到好多,为什么偏要高价买大草的呢?这不是明显照顾大草么? 这占人便宜的事大草娘可不干。 “我告诉他我能让绣品都带着香味,而且能三个月不散。所以他就高价收我的了。” 阮绵绵满嘴跑火车,把大草娘哄得一愣一愣了。 “噢,原来这样啊,那行,一会我回去跟大草说,让她好好绣,一定不给你丢脸,不过价格不用这么贵,跟镇里一样就行了。这都不用跑腿挣一样的钱,已经很好了。” 阮绵绵喜欢大草娘这种不贪的性子,笑了笑道:“我挣的更多,放心吧,大草婶,亏本的生意我可不做。” “那行,听你的!”大草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送走了大草娘,阮绵绵拿着饼和阮蔓青小包子一起吃了起来。 三人的胃口都不大,一张半饼就把三人打倒了。 忙了一天,阮蔓青又头上的伤没好,早就累了。 于是三人就洗洗睡了。 才躺下没多久,就听到了拍门声。 阮蔓青连忙披衣起床,看到阮绵绵后,道:“二妹,你睡吧,我去开门。” “别的,还是我去开吧。就是来找我的。” “你咋知道?” 阮蔓青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傻话,这不来找二妹还能找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有些失落。 她总以为自己是长姐,能撑起这个家,能为妹妹弟弟遮风避雨,可是现在才发现,原来她才是最没用的。 门外传来一阵的喧闹声,然后就听到小朱氏的哭闹声。 阮蔓青连忙走了出去,正好看到小朱氏对着阮绵绵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后面还跟着一群的乡亲。 阮蔓青大惊失色:“二妹,这是怎么了?” 不等阮绵绵回答,大牛娘就抢着道:“这小朱氏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路把我们每个人家的门都拍开了,然后就要我们一起来你们家里。来了也不说话,就向四丫跪了下来。对了,小朱氏,现在四丫也出来了,你倒是说说,你到底想做啥啊?” 小朱氏哇得一下就哭了起来:“四丫啊,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题外话------ 猜猜小朱氏到底要救谁?猜中有奖噢。只限今天,快来猜吧,么么哒。 感谢xwyy502,邢悦39,1025845526,QQ070121pc36f821几位小美人的月票,么么哒。 第九十四章 阮四丫杀人了 大草娘一把拽起了小朱氏,不悦道:“朱嫂子,你有话就说话,这话还没说就跪是咋回事?知道的说你心急,不知道的还以为四丫怎么着你了!你这是来求人还是来害人的?” 大草娘这话说完,本来觉得阮绵绵有些得理不饶人的村民不禁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小朱氏。 阮绵绵也暗中给大草娘点了个赞。 这人还得有几个关系好的,关键时候有个帮着说话的。 小朱氏哭声一顿,三角眼凶光闪烁地瞪了眼大草娘。 大草娘不甘示弱道:“你瞪我干啥?难道我说错了么?乡亲们,你们来给评评理。这小朱氏看见四丫二话不说,哭哭啼啼地就这么一跪,这在理不在理?” “不在理!哪有这样做事的?这不是逼着四丫答应她条件么?” “就是,就算她占了长辈的名份,也不能这么逼人吧!” “要是你让四丫去杀人放火,四丫也得因着你这一跪去干了?” “四丫,你别怕,听听小朱氏说啥再说!” “没错,我们都支持你!” 众乡亲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把小朱氏气得手帕子都绞出水来了。 这时一道刻薄的声音传了过来:“哎呦,你们都吵吵啥,小朱氏好歹都是四丫的长辈,这四丫一个晚辈让长辈跪也不怕遭雷劈啊。” 阮绵绵眸光一冷,看向了来人。 来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正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阮绵绵。 阮绵绵微皱了皱眉,她的记忆里从来没见过这个妇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个妇人。 至于原身,以着阮绵绵对原身的了解,那么胆小的人也不可能得罪村里人。 这妇人长得五大三粗,皮肤粗黑,小眼鼻尖,唇薄颧高,从面相与身材来看就是一个贪吃奸诈,心肠歹毒之人。 古代以身材的肥胖来判定家境的好坏,肥胖的人说明家里吃的好,所以才能长肉。 这阮家村里都不是什么富户,胖的人除了朱氏与小朱氏,还真找不到几个。 现在阮绵绵又看到了一个,可见这个妇人是个能吃的。 阮家村除了村长家就以前的陈家条件好,这妇人在这么差的条件下还能把自己吃成这么胖,可见是个自私的。 而且这妇人眼睛很小,小得几乎成了一条线。 眼睛是心灵的窗口,能反映出这个人的内心。 大眼睛的人一般天真,小眼睛的人大都有城府。如果眼小而有神,能射出光芒,那这个必然是精于算计之人。眼睛小的人有着缜密的思维风格,行事滴水一漏。 眼睛小并非坏事,坏就坏在这个妇人的眼睛不但小而且眼珠又常上翻而露出下三白,这样的眼睛从相书上来说就是自私自利,阴险凶狠,心肠歹毒之相,而且报复性极强。 妇人鼻头下垂如勾,而且薄而无肉。也是俗称的鹰勾鼻。 鼻梁坚挺,鼻尖微勾,这样的鼻型配上好的面相,还能让整个脸增添光亮。 但妇人的鼻尖勾的十分明显,几乎弯出了一定角度去,让人一看就很违和。这种鼻型属无财阴险好算计他人的鼻型。这种鼻形的人可以说一毛不拔,心里一直为自己打着小算盘,时不时以整别人捞好处为乐。 妇人的颧骨也很高,高得跟西藏人高原红那种感觉出来了。从相书上来说,颧高之人下手狠辣,六亲不认。 所以妇人整张脸上的五官无不散发出我是刻薄之人的信息。 这样的人,阮绵绵向来了敬而远之的。 “戚氏,你这是啥意思?你没事找事是不是?怎么着?你婆婆朱婆子想占便宜没占上,现在换你来了?” 阮绵绵听大草娘这话,明白了戚氏的身份,原来是朱婆子的大儿媳戚氏。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戚氏与朱氏一样都是声名在外的。两人不但一样的凶狠恶毒,连境遇都有些相似。 戚氏是寡妇再嫁,戚氏死去的夫君家里有些钱财,但那夫君家里的人都体弱多病,看戚氏长得壮实,嘴又会说,就把戚氏娶进了门。 原本是想让基因得到改善,让家里的后代脱离病歪歪的困境。没想到娶到了戚氏后,没改变后代的基因不说,还把一家三口让戚氏给气死了。 把夫君公婆气死后,戚氏把田地房产一卖,带着钱就回了娘家了。 回到娘家后戚氏也不消停,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兄嫂实在受不了,到处求人给戚氏找个婆家。 但戚氏臭名在外,哪个愿意娶回来?又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这么一找就找了两年多,最后兄嫂实在无法,一咬牙,说只要愿意娶戚氏,赔嫁十两银子。 十两银子对村里人来说就是个大数字。这年头娶个妻子,全在里面不过三四两银子,十两银子紧巴点都能娶三个媳妇了。何况还是嫁女儿? 这一传出去,整个村子都轰动了。 不过轰动归轰动,村里人是绝不可能要钱不要命的。 但村里人不会娶戚氏,却把这事当笑话传出去了。 一传十,十传百,不知道怎么了就传到了朱婆子的耳朵里来了。 朱婆子见钱眼开,又有朱氏这个前车之鉴在,当下就迈着小脚拉着大儿子跑了几十里地跑到戚家村去看媳妇去了。 看到戚氏膀大腰圆的样子,朱婆子就有了几分喜欢,觉得戚氏是个好生养的。再加上有十两银子的嫁妆,朱婆子对戚氏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 当下朱婆子就毛遂自荐了。 戚氏的兄嫂正头疼这个小姑子在家里没办法处理,一听朱婆子愿意娶,高兴坏了,再一听离家还有几十里地,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了。 当下一拍板,啥聘礼都不要,直接把人带走吧。 戚氏本来不愿意,可是看到朱婆子的大儿子方正浓眉大眼,身材魁梧,倒是有些心动。 末了,戚氏借着天色不早,留朱婆子与方正在家里住了一宿。 住了一宿后,戚氏就满面含春的答应了。 为啥答应呢? 因为戚氏那个死鬼夫君身体不好,两人的夫妻生活有等于没有。但方正正当年青,火气壮着呢,这二十的大小伙从来没碰过女人,一碰到戚氏后,立刻就是干柴烈火烧了一整夜,把戚氏弄得死去活来。 戚氏从来没享受过这样的快乐,自然是千愿万愿的跟着朱婆子走了。 戚氏的兄嫂被两人淫糜的声音闹得一夜没睡,起床后脸色都不好看。本来戚氏就恶名在外,现在又添了个淫荡名声,哪个兄嫂能心情好啊? 不过还好,戚氏愿意跟着朱婆子走,总算是把这个瘟神送走了,兄嫂倒是吁了口气。 别看方正长得身材高大,却是个懒惰成性的人,成天里就知道偷鸡摸狗,做些上不得台盘的事。要不也不会这么大年纪没有人愿意嫁给他了。 方正虽然啥也不行,但有一样不错,就是嘴甜,把戚氏哄的心花怒放,再加上床事上的勇猛,戚氏对方正那是死心踏地的。 现在戚氏嫁给他后,两人一个尖酸刻薄,一个不务正业,倒是配成了一对。 戚氏又给方正生了两儿两女,朱婆子把戚氏当成了菩萨那样的供着,戚氏生活的更是如鱼得水。 不过村里人都知道那一家子的德行,向来避而远之。 阮绵绵向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没想到这次倒是见着了。 这时戚氏脸一板,横肉跳了跳,指着大草娘道:“咋了?大草娘,是不是怕我占了四丫的好处就少了你的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还给四丫送东西来着!呸,真是不要脸!四丫没发迹时怎么不见你这么殷勤的送这送那?怎么才有钱了你就粘上来了?你以为你的心思我不知道?不就是想占便宜么?告诉你,四丫有我这个长辈在,你就别想占一点的便宜!四丫小不懂事,还有我们这些能作主的长辈呢!” 大草娘气得发抖,她从来不占任何人便宜,只是因为感谢阮绵绵给他家一条生财的路子拿了些吃的送去,却被说成了别有用心的小人了。 “你……” “你什么你?怎么?说中你心事了?说不出话来了?呸!不要脸!去去去,一边去,这里没你事,这是我们的家事,你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戚氏劈里啪啦一顿说,把大草娘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加上周围异样的目光,大草娘委屈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戚氏见了得意不已,转过头用长辈挑剔的目光看向了阮绵绵:“四丫啊,不是婶娘说你,什么人该交什么人不该交,你不懂就问问长辈,知道么?长辈毕竟是跟你沾着亲的,还能害你不成?” 阮绵绵冷着脸道:“不好意思,你哪位啊?”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有好事之人就叫道:“哎呦喂,戚氏,人家四丫认都不认识你,你倒是充的哪门子长辈啊?” “就是,就算是朱婆子都不算四丫的长辈,这戚氏也真是厚脸皮,居然敢称四丫的长辈。” “谁让四丫有钱了呢,这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叫穷在老林子里啥啥啥,有钱了啥啥啥?” “屁,说反了,是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对,对,对,就这句话。说什么长辈,咋四丫三姐弟连饭都吃不上一口时,那些长辈一个都不见,现在四丫才好些了,一个个长辈跟竹笋似的冒出来了?” 戚氏被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突然,一跳起来,指着那帮人就破口大骂:“你们这些王八蛋,你们都说什么哪?不想过日子了是不?不想过就说一声,回头让我家方正去帮你过!” 正说笑的众人听了立刻不说话了,脸上却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方正名为方正,却立身不正。根本就是一个地痞无赖,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是个头上长疮脚底流脓的货色。 因着兔子不吃窝边草,平日里只是在村里小偷小摸,最多看到大姑娘调戏几句就算了。 但到了镇里就不一样了,打架斗殴,强抢民女的事都能做得出来。镇里人怕他跟怕鬼似的,这名声在村里也是知道的。 现在戚氏这么一说,村里人还真怕方正犯浑,到时到家里来打砸抢一通。 戚氏见自己一句话就把众人给镇住了,心里得意不已。要说她这辈子做的最得意的事就是气死了原夫嫁给了方正了,让她过足了官太太的瘾。 戚氏转过头,对阮绵绵斥道:“看你这死丫头,一点都没规矩!平日里不来孝敬我这个长辈也就算了,居然连长辈也不认识!记住了,我可是你的亲表婶。以后有什么事我会帮你拿主意的。” “亲表婶?我记得我奶就生了我爹一个,没有什么兄弟啊。”阮绵绵笑眯眯道。 “我婆婆朱氏是你奶的亲妹妹,按着辈份我就是你表婶,知道没?以后你得孝顺我。”戚氏以为阮绵绵真不知道,耐着性子解释道。 “不对啊,我奶奶姓阮,你婆婆姓朱怎么可能是我奶的亲妹妹呢?噢,我明白了,你说的是我爷的妾室朱氏吧?哎哟,这位婶子啊,你可能不知道,这妾室家的亲戚可不能算是亲戚啊,以后可千万不要说是我长辈啊,传出去会让人笑话我家没规矩的。” “死丫头!你说什么?谁是妾室亲戚了?”戚氏这才明白被阮绵绵给嘲弄了,气得指着阮绵绵的鼻子骂道:“小贱人,给你脸了是不是?告诉你,今天这亲戚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不认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到时把你卖到窑子里去,让你天天接客去,让你被千人……哎呦……谁……哪个王八羔子把狗屎扔到我嘴里……呸……啊……” 戚氏还没骂完,就被一股大力给击飞了出去。 众人只看到戚氏庞大的身躯突然飞到了半空,然后穿过了他们的头顶…… “砰!” 一声巨响后,地上扬起一阵的尘土,戚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众人吓得一个激灵,纷纷看向了阮绵绵。 阮绵绵淡定的让开了身子,笑了笑:“不用看我,不关我的事。” 身后,司马雪红衣妖娆,邪魅的靠在破旧的门框上,笑得妩媚。 众人哪看过男人笑得这么好看勾魂的?看得眼睛都直了。 司马雪笑容微顿,眸光浮现淡淡的杀气。 村长急急赶来,正好对上司马雪泛着杀意的笑容,脸色微变了变:“神医息怒,神医息怒,不知道戚氏怎么得罪了神医,我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杀意顿时收敛,眼睑微垂,司马雪唇角微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弧度:“别问本座,人可不是本座打的。” “不是神医打的人,那是……” 司马雪微侧了侧身体,露出了身后一身黑衣,神情冷酷,俊美无双的男子。 男子如一支出鞘的神兵利器怒立于天地之间,眉宇间堆积着睥睨天下苍生的威严。 “九……九王爷!”村长吓得一个激灵,差点跌倒在地。 边上的人连忙扶住了村长,还打趣道:“哎呦,村长,这是咋了?被婶子榨干了腿软了?” 村长用力推开了那人,跌跌撞撞的扑到了尧螭玖的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去:“九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啥?九王爷? 众乡亲都傻了眼,没想到小小的祠堂里竟然住着一个王爷! 天啊,这不是在做梦吧? 王爷啊,那可是天这骄子,是龙子龙孙啊,居然在他们这么个小小的村沟沟里现身了,这一定是还没睡醒吧? 阮小二对着身边人就用力一扭。 那人疼得呲牙裂嘴,可是却不敢出声,只压低声音怒道:“你干啥?” “你疼不疼?” “费话,揪你自己一下你就知道疼不疼了!” “真疼?那我这不是做梦了?” 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真见到了王爷了,还在那里一个个呆呆地站着。 村长跪下后扭头一看,全傻站着,顿时急了,骂道:“你们还不下跪给九王爷请安?” 众人如梦初醒,一个个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 顿时满地都是人头,一个个匍匐在地,战战兢兢不敢透气。 尧螭玖看也没看,迈开大步越过众人就笔直的走向了阮绵绵。 众人低着头,只看到金丝团云随着衣摆似隐似现,同色描金刻玉长靴每走一步都发出震摄人心的擦擦声。 直到那靴子终于停住了,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 只是才安定下来就听到一声娇斥,吓得他们差点失了魂魄。 “尧螭玖,你做什么?” 被尧螭玖一把拽在怀里的阮绵绵勃然大怒,挥出小手就要把尧螭玖推开。 尧螭玖冷冷的威胁:“你敢推试试看。” 阮绵绵手微顿:“怎么?你也想把我打飞不成?” “本王是那种打女人的人么?”尧螭玖冷睇了眼阮绵绵,似乎很不高兴她这么误解他。 阮绵绵的唇抽了抽。 你九王爷不打女人,那戚氏怎么就飞出去了? 象是听到了阮绵绵的心声,尧螭玖冷哼道:“本王打之前没发现那是女人。” 阮绵绵:…… 她觉得戚氏还是晕了比较好,否则听到这话非得活活气死不可。 “不过一会的功夫,你就被欺负成这样,你之前对待本王的手段都哪去了?还是说你那些手段只针对本王?”尧螭玖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阮绵绵。 阮绵绵撇了撇唇,她这不是还没来得动手么? “怎么?本王还说错你了?你还不乐意了?”尧螭玖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阮绵绵一副想跟他撇清关系的样子,心底就涌出一股子的怒意。 这世上哪个女人要是有他这个靠山不是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恨不得为所欲为弄出点事来让他收拾,彰显自己的地位?怎么轮到她就不行了呢? 可是他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偏偏她越想跟他撇清关系,他就越想帮她做事。恨不得这个该死的小丫头片子搞点事出来,最好是她解决不了的事,然后他英明神武的从天而降,帮她挥挥手解决了,高高在上的接受着她仰慕的目光。 “行了,这个女人本王帮你处理了!”尧螭玖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道:“朱雀。” “不要!”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尧螭玖。 尧螭玖更生气了:“你什么意思?都被欺负到头上了,你还想当缩头乌龟不成?你何时会这么委屈求全了?你要是真有这贤慧淑良的性子,怎么没见你对着本王展现一番?” “不是,一个乡下的蠢婆娘没的脏了你的手。” 戚氏罪不致死,就算她做什么恶事,也不该因她而死,她才不想因为戚氏这样的人,沾了不该沾的恶业。 尧螭玖却不知道阮绵绵心中所想,还以为她不愿意承他的情,冷冷道:“放心,不用你承情。朱雀,处死!” “是!”朱雀手一挥,一道冷光疾射向了戚氏。 “不要!”阮绵绵惊叫一声,抬出手枪对准冷光就是一枪。 虽然阮绵绵没有武功,而且是后发的,但是手枪的速度比匕首的速度那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只听叮的一声,匕首被打成了粉末。 朱雀大惊失色,戒备地盯着尧螭玖怀中的阮绵绵,生怕阮绵绵对尧螭玖不利。 尧螭玖眼中闪过一道怒意:“你手上的好东西倒真是不少!这东西十分危险,没收。” 阮绵绵还没反应过来,只觉手中一空,手枪又被尧螭玖抢走了。 看着空空如也的小手,阮绵绵先是一愣,随后怒道:“尧螭玖,你这个王八……唔……” 话未骂完,小嘴就被尧螭玖的唇给堵上了。 村民们听了恨不得耳朵聋了,天啊,阮四丫这不是疯了吧? 居然连王爷也敢骂? 村长更是吓得直接连滚带爬地滚到了尧螭玖的面前,拼命的磕头:“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四丫她还小,她不懂事,求王爷念她年幼无知,饶她一命!” 尧螭玖垂眸看向了被他亲的快晕过去的阮绵绵,眼中闪过一道戏谑之色。 年幼无知? 年幼倒是年幼,无知也就未必了。 依他来看,这整个大秦都找不到比她知道的多的女子了。 层出不穷的点子,点石成金的方子,还有随手拿来的药物,更别说连他见都没见过的强大暗器就有两支,不,也许还不止两支,只是不知道她藏在哪里而已。 想到阮绵绵竟然把这么危险的东西藏在身上,尧螭玖的脸一下黑了。 他伸出了大手就往阮绵绵身上摸了起来。 阮绵绵正被亲得缺痒窒息了,突然感觉身上一只大手正在上下其手,而且越摸越下流,居然摸到了她的小屁股,顿时急得咬了口尧螭玖。 趁着尧螭玖疼痛时的一顿,阮绵绵小手一翻,一针扎在了尧螭玖的身上。 “啪!”阮绵绵一巴掌扇了过去,气急败坏地骂:“尧螭玖,你这个大流氓!” 村长听到扇耳光的声音,吓得扑通一下晕了过去。 尧螭玖一把拽住了她的小手,眼底一片的杀意:“你竟然敢打本王?” “打你怎么了?你这个混蛋,竟然占老子的便宜!” 刚悠悠醒来的村长又扑通晕过去了。天啊,都敢自称王爷的老子了,四丫这是疯了还是疯了啊!这可让她怎么活啊? “你……”尧螭玖咬牙切齿,脸上神情一变再变,大手越捏越紧。 “九王爷这是欺负她娘家没有人么?” 司马雪寒着脸挡在了两人之间,白玉般的指疾点向了尧螭玖的命门。 尧螭玖不敢轻敌,连忙松开了对阮绵绵的钳制。 趁着他这么一松懈的功夫,司马雪把阮绵绵拉到了身后,皮笑肉不笑道:“九王爷要是喜欢女人的话,本座可以送几个给九王爷,环肥燕瘦随王爷挑,她却是本座看中的女人,九王爷还是识趣点为好!” “刚才没打够么?”尧螭玖冷冷地看了眼司马雪,然后越过司马雪的身影,看向了躲在司马雪身后的阮绵绵,皱着眉道:“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还不过来?” 听着尧螭玖这么亲热的话,司马雪峰眉也皱了起来,只觉浑身都不舒服。 “九王爷,小绵绵不想跟你多说话,还望九王爷有自知之明为好。” “她想不想与你无关吧?” 尧螭玖怼了司马雪一句后,又把目光看向了阮绵绵:“你确定不过来么?” 鬼才过去! 阮绵绵又不是傻,还送上门被他欺负啊? 再说了,刚打了他一巴掌,对他这种天之骄子来说就是极大的污辱,说不定他会怎么报复呢。 “不去!”阮绵绵嘟着唇道。 “你再说一遍!”尧螭玖浑身寒气直冒。 “我才不送上门给你打!” 尧螭玖长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怒意,刻意将声音放柔道:“本王不打女人。” 戚氏还躺着呢。 这话谁信? 阮绵绵别过了头。 尧螭玖的好性子终于被磨没了,他大喝道:“朱雀,玄武!” 两人心有灵犀直攻向了司马雪。 司马雪微一避让,就现出了躲在身后的阮绵绵,尧螭玖如鹰击长空飞扑向了阮绵绵,拎起了她的领子,足尖连点三点,就带着她消失在了夜空。 这一切都快如闪电,让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阮绵绵连影都没有了。 司马雪铁青着脸骂了句该死,然后与朱雀与玄武缠斗了起来。 朱雀与玄武这次有了准备,司马雪的毒药对他们也起不了作用,一时间三人打得难舍难分。 众人只见三条人影,一会缠在一起,一会分开,看得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三人打了一会,朱雀大笑一声:“司马雪,我们兄弟不陪你玩了,你自便吧!” 顿时,朱雀与玄武如疯了般,将十成功力扑向了司马雪。 这两道力量如果打实在了司马雪的身上,司马雪必伤无疑。 司马雪脸色一变,连忙退后了数步,就在这一息之间,朱雀与玄武疾飞而去,瞬间就没有了身影。 “可恶!”司马雪望着两人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脚。 就在司马雪要追上去时,小朱氏一把拽住了司马雪的腿:“神医,救命啊!” 村长又惊又怒,担心地看着司马雪。 司马雪喜怒无常,连九王爷都敢下手,如果小朱氏得罪了他,岂不是要丢了性命? 虽然小朱氏人品不好,可十分的讨人厌。 可毕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要是就这么枉送了性命,岂不是冤枉? 司马雪抬起腿就要踢开小朱氏,突然想到什么,就没踢下去。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小朱氏,冷冷道:“什么事?” “神医,求赐一颗灵药,我婆婆年纪大了受了杖刑身体受不了了,还望神医救命。” “小朱氏,你婆婆那是咎由自取,而且下手之人也是手中有数的,哪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你别在这里捣乱,还不快下去?” “村长,我婆婆真的不行了,她年纪大了别说是三十大板,就算是三大板也受不了啊。神医,看在我婆婆把四丫养大的份上,把四丫手中的灵药给我们一颗吧!” 小朱氏又哭又求,一副可怜的样子。 村长看了也有些不忍,为难地看向了司马雪。 司马雪神情淡漠,问:“你说的是要之前阮姑娘手中的那种灵药?” “对,对,对,就是救了大族老和陈族长的灵药。” “噢,正好,刚才阮姑娘把药瓶还给本座了,你拿一颗去吧。” 司马雪从怀中掏出个瓶子,拿出了一颗药丸子。 小朱氏大喜连忙接过了药丸子,又不放心道:“这是四丫还给神医的药么?” “嗯。”司马雪点了点头。 “谢谢神医把四丫的药给我们。” 众人听着这话别扭,不过倒没往深里想,只以为小朱氏不会说话。 司马雪眸中闪过一道讥嘲,唇间勾勒起冷残的弧度。 小朱氏屁颠颠地拿着药跑回去了。 村长又警告众人不要把九王爷的事说出去,免得给村里带来灾祸。 众人心头一凛,都应了下来,然后都散了。 门外就剩下司马雪,村长,还有戚氏了。 村长看着半死不活的戚氏,愁眉不展。 “神医,能不能……” “不能!” 司马雪不待村长说完就打断了村长的话,欺负小毒女的人他不弄死她就算善良了,还想他医治? 做梦! 司马雪红飘飘走回了屋子,阮蔓青与小包子担心地看向了他。 他脚下微顿,扔下了一句话:“别担心,九王爷不会伤害她的。” 最多占些她的便宜。 司马雪心里这么想,不过想到刚才尧螭玖亲吻阮绵绵的场面,心里一阵的烦燥。 见司马雪脸色不好,又知道阮绵绵不会有什么危险,阮蔓青与小包子也放下心了。 阮蔓青拉着小包子就进屋睡觉去了。 司马雪见了更加生气了,觉得他好象被全世界抛弃了般。 想了想,司马雪还是不甘心,足尖一点,向着之前尧螭玖消失的方向去了。 阮家老宅,小朱氏高兴地把药丸带回来了。 她把药丸子递给了方氏:“二弟妹,快给娘吃吧,娘吃了就会好了。” “大嫂辛苦了。”方氏给小朱氏倒了杯水,还很热情的端给她。 小朱氏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接过了水:“不辛苦,有啥辛苦的,等娘好了,咱就去找那小贱人算账!哎呦,二弟妹啊,你可不知道,现在那小贱人可攀上高枝了,居然攀上个王爷,哎呀,我的天啊,那可是龙子龙孙啊,那长得俊美啊,穿得那好啊,我都看得眼睛都直了。” “什么?你说什么?你说她攀上个王爷?”方氏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抓住了小朱氏的脖领子,凶相毕露:“你给我说清楚!” “呀呀,别,别,松点松点,我喘不过气来了!”小朱氏被方氏突如其来的凶狠吓着了,加上领子上的力量加强,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方氏一下清醒过来,连忙帮着小朱氏抹胸,露出愧色:“哎呀,我这是怎么了?咋听到了九王爷就这么激动呢!真是乡下人见识短,难得听到贵人就不能控制自己了,差点伤了大嫂,大嫂不会怪我吧?” “不会,不会!”小朱氏摆了摆肥手:“别说你了,我当时也都吓得差点尿了呢!哈哈哈。” 方氏掩饰住眼底的鄙夷,附和道:“快说说九王爷是怎么跟那死丫头认识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九王爷与死丫头好着呢,哎呦,你可不知道,死丫头真是胆大包天,连王爷也敢打!可是王爷居然没治她的罪,只把她带走了。” “什么?她打了九王爷?”方氏又跳了起来,小朱氏吓得离开数步,生怕方氏又勒她的脖子。 方氏见自己失态了,又是好一阵的安抚小朱氏。 等坐定后,方氏才问:“你看到她打九王爷了?” 小朱氏摇了摇头:“没看到,不过听声音是这样的。” “没看到必然不是了。”方氏放下了心,她说嘛,哪个王爷能这么没脾气,被一个女人打了还不弄死那个女人? 一定是小朱氏听错了。 既然这样,那计划还是可以实施的。 方氏又陪了些好话,让小朱氏去休息了。 小朱氏人胖又懒,又在阮绵绵家门口受了惊,早就想睡觉了,听方氏这么一说,立刻就走了,走得还飞快,生怕方氏让她留下来侍候朱氏。 方氏见小朱氏走没影了,才关上了门。 这时秦青云从暗处走了出来,来到朱氏的面前,阴冷地盯着朱氏。 朱氏迷迷糊糊吃了小朱氏带回来的药,又睡过去了。 方氏走到了秦青云的身边,柔柔道:“相公,刚才小朱氏说的你可都听到了?” “嗯。”秦青云阴沉着脸点了点头。 “既然听到了,你怎么想啊?”方氏娇柔地靠在秦青云的身后,伸出手帮秦青云捏着肩。 秦青云靠在方氏娇软身体上,眼微合。 良久才道:“别说现在阮四丫与九王爷的事未必是事实,就算是事实又怎么样?这朝中可不止一个王爷,圣上年老,皇子之间关系也是复杂着呢。” 方氏眼睛一亮道:“你是说九王爷其实很不得宠?所以根本不足为虑?” 秦青云眼一睁,眼底划过对方氏的轻视,斥道:“真是井底之蛙,什么都不知道!九王爷可是皇上最宠的皇子!” 方氏手微顿了顿,眼中流露出一抹不悦,不过没表现出来,唇间却荡起一抹笑意,拍着马屁道:“妾身自然是头发长见识短,哪如相公这般聪明睿智,要是相公这次下场,定然能高中状元,到时封侯拜相,荣华富贵指日可待呢。” 秦青云爱听这话,脸上浮现出一丝的微笑,拍了拍方氏的手道:“等我他日位极人臣,定然不忘夫人的好。便是不能给夫人请封诰命,定然也会让夫人富贵一生。” 方氏银牙一咬,差点就把牙给咬碎了。 秦青云这还没高中呢,就想抛妻另娶了!真是可恶。 哼,等到那一日,她决不会让任何一个贱人抢了她的地位。 方氏心里恨得要命,脸上却笑得甜美:“相公啊,你是不是真喜欢上了美人居的媚掌柜啊?” 秦青云想到媚掌柜妖娆的身段,不禁色与魂授,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确有此意,媚娘是个知书达礼之人,而且听说还是饱读诗书的,他日进了门,你可得与她好好交往。切不可欺负于她。” “相公,这人还没进门,你就帮着她,我可不依呢!”方氏心里恨不得杀了媚娘,嘴里却撒着娇。 “哈哈哈,新人嘛,总是要多疼爱几分。但你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最敬重的还是你。”秦青云不以为意,根本不明白方氏心中的恨,还以为方氏真的是在撒娇呢。 方氏听了更加怒火难奈了,敢情她侍候了这么多年,出了这么多主意,全心全意为了他,最后却只能落个相敬如宾啊? 等媚娘进了门,她一定要弄死这个狐狸精! “对了,相公,那这次能不能成功啊?” “放心吧,这次一定成功!”秦青云露出了狠毒之色,咬牙切齿道:“今日之辱都是那小贱人给我带来的,既然敬酒不吃那就吃罚酒吧!这次,我不但要方子,还要她们姐弟的命!” “相公……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我……”方氏转到了秦青云的面前,扯开了衣襟,露出里面白嫩的肌肤,坐在了秦青云的身上扭了起来,娇滴滴道:“相公……” 秦青云眼一下红了,一把扯开了方氏的衣服,狞笑:“娘子,相公来喂饱你那张饥渴的小嘴!” 清晨,阮蔓青正准备起床烧早饭,就听到门口震耳欲聋的拍门声。 “开门!开门!快开门!” 阮蔓青急急的跑了过去,才打开门,两个凶神恶煞的衙役冲了进来,对着阮蔓青道:“你是阮四丫么?” “我……我……”阮蔓青见来者不善,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你是阮四丫?那就行了,抓走!”衙役见阮蔓青支支唔唔的,以为她不敢承认,遂一挥手就要抓人。 小包子迷迷糊糊地走了出来,看到两个男人要抓他大姐,顿时急了:“你们做什么?干嘛抓我大姐?” “你大姐杀人了!我们是奉命抓人!” “什么?我大姐怎么可能抓人?你们是不是认错了?”小包子大惊失色。 “她是不是叫阮四丫?如果是的话那就对了。” “她不……”小包子正想说衙役抓错人了。 阮蔓青一下制止住了他,对着衙役道:“我就是阮四丫,不过我没杀过人!” “杀没杀人由县太爷说了算,你说我说都不算,走,带走!” 第九十五章 先打三十大板 “啪啪啪” “呜呜……尧螭玖,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开老子!” “还骂?看来你还有力气,那就继续吧。”尧螭玖也不禁喘息了起来,动作却越发的激烈了。 这次不但啪啪啪的声音更加的响亮,连树也富有节奏的摇晃了起来。 朱雀与玄武守在十几米外,听到这种暖昧的声音不禁面红耳赤。 朱雀道:“主子真是英明神武啊。” 玄武道:“是啊,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吧?主子真是雄风不倒。” 朱雀骄傲道:“那是,咱主子是什么人?做什么都是首屈一指的。” 玄武亦有同感道:“说的没错,主子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一鸣惊人。” 青龙翻了个白眼:“你们两能不能不要那么白痴,主子不就是打个人么,至于说得这么下流么?” 朱雀与玄武不悦道:“你怎么就这么无趣呢?难道让我们想象一下都不行么?我们做梦都想着小主子的出生呢。” “嘁,自欺欺人!脑子有病!”青龙嗤之以鼻,转身走了。 朱雀与玄武对看了一眼。 朱雀叹道:“玄武啊,你说咱们主子啥时候能开窍啊?本来看主子对阮姑娘有些与众不同,还以为主子终于开窍了,哪知道抓了过来就是一顿打,这样子,阮姑娘是脑子有病才可能喜欢上主子啊。” “唉,我不也愁么?上次主子不是怒气冲冲要找一个村姑么?那心急火燎的样子,我还以为主子终于动了心了,哪知道又没声息了,主子这是放弃不查了?” “没不查,只是让暗卫去查了。不过主子似乎也没那么急切了。估计那个村姑在主子心里的地位也下降了。唉,亏我还高兴了半天呢,还以为主子真的对女人有兴趣了呢,谁想到鸭吃龙糠白欢喜了一场。” “你说主子是不是眼神有问题啊?” “你瞎说什么啊?” “你自己想啊,之前找的是村姑,现在主子好象对阮四丫又有些不一样了,阮四丫也是村姑啊,难道咱们主子有喜欢村姑的癖好?” 朱雀翻了个白眼:“这话你有种问主子去!” “嘿嘿。”玄武讪笑:“我可不敢。不过我感觉主子对阮姑娘似乎是不同的,说不定这次阮姑娘会给咱们带些惊喜呢。” “不可能!主子能看上这么个又凶又瘦,还恶毒的小丫头片子?” “那主子为什么总是对阮四丫虎视眈眈的?” “你忘了阮四丫手中的厉害暗器么?我估摸着主子是施展美男计,想得到那暗器的制作图纸。” “原来如此!”玄武感慨万千:“主子真是不容易啊,为了暗器也是蛮拼的,连这么个丫头片子都下得去口,真是委屈主子了。” 这话幸亏没给阮绵绵听到,否则阮绵绵一定打得他们满脸桃花开,让他们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什么叫对她下口就是委屈了尧螭玖? 委屈的是她好不好? 此时她就非常的委屈,委屈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她正被尧螭玖压在树上,小屁股翘得高高的,尧螭玖大手不停的落在她的小屁屁上,一下又一下的打着。 阮绵绵又气又疼又恨,两世为人,她还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被人压着打小屁屁。 “尧螭玖,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被打的阮绵绵还输人不输气的回头威胁着。 “啪!” 甩狠话的结果就是屁股上又重重的挨了一下打。 打完后,又怕她疼似的,大手又用力的揉了揉。 阮绵绵羞愤欲死。 “别这么说自己,本王都把你当人看,你怎么自己说自己不是人呢?” 尧螭玖慢悠悠的声音里带着微喘,不知道是因为手感太好引起的生理反应还是阮绵绵诡异太多让他应接不暇。 小丫头真是磨人的小妖精,别人被抓了就老老实实的认错了。 这死丫头却是各种诡计层出不穷,把他折腾的够呛。 得亏这小丫头不是他的女儿,要是他生了这样的女儿,一定会短寿十年的。 突然尧螭玖大手微顿,看向阮绵绵的小脸心神一动,突然觉得,要是他真有个象这小丫头一样的女儿,他一定会放在掌心上宠着,然后纵得她无法无天。 想到这里,大手就揉得暖昧了,有一下没一下的揉着那微颤的触感,如同刚蒸的奶羹一般滑嫩可口。 尧螭玖突然感觉口干舌燥,有种想扒开她的小裤子,啃上一口的感觉。 许是尧螭玖的目光太灼热,又许是他手上的温度太炙人,阮绵绵头皮一阵的发麻。 她回过头,对着尧螭玖怒目而视。 正好看到他琉璃般的眼中盛满了浓浓的欲望,幽黑如深潭的瞳中竟然是她可爱的,肉嘟嘟的小屁屁。 顿时她大惊失色:“尧螭玖你这个登徒子,你想干什么?你要是敢非礼我,我一定天涯海角追杀你!” 尧螭玖一下清醒过来。 暗骂自己脑子不清楚,居然对一个没胸没臀,狡诈凶残的丫头片子动了心思。 明明他只是想得到她的暗器图纸的,怎么会慢慢的改变了心思了呢? 尧螭玖微蹙了蹙好看的眉,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想不通就不想了,就按着本能去做吧。 尧螭玖又用力揉了揉她的小屁屁:“这算不算非礼?” “你……”阮绵绵气得吐血,这大魔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啊!明明应该是高冷的撒开手,然后对她说出不屑一顾的话来,怎么变成了变本加厉了呢? “比起你天涯海角追杀本王,本王更希望你是天涯海角追着本王。” 尧螭玖低沉的声音飘过阮绵绵的耳膜,顺着耳膜如同一根羽毛般飘过她的心房,引起她心跳加快。 该死的大魔王,明明平日里的声音都冷得能把人冻死,怎么现在却加了痒痒粉似的,让她的心都跟着酥痒起来? 不但心酥酥麻麻的,连血液都变得痒痒酸酸的。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让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尧螭玖,你这个大混蛋!你欺负我!”阮绵绵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可是她的哭意在尧螭玖的耳朵里却如春药般刺激着他暴戾的血液,让他有种更加弄哭她的疯狂。 尧螭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变得这么恶劣,无耻。 可是却控制不住自己。 “欺负你?怎么欺负你了?是这样欺负么?”尧螭玖眼中划过一道笑意,将坚硬的身躯与阮绵绵娇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 两人身体诡异的合拍,贴合的密不透风。 阮绵绵甚至觉得他的心跳就在她的胸腔中,两人共用一颗心脏。 他的两条铁臂交叉穿过她的小腹,将她牢牢锁在了他宽敞的怀里。 闻着他身上传来幽冷的药香,听着他轻喘般的呼吸,感受着他炙热的体温,阮绵绵只觉脑子越来越晕…… 不,不行,她不能被他的美色所迷! 她可是天师世家最优秀的传人,怎么可能为一个男人所左右心神呢? 阮绵绵用力咬了咬唇,将身体努力移开:“尧螭玖,你不用这么委屈自己。” 正享受着阮绵绵娇软曲线的尧螭玖身体一僵。 他的僵硬让阮绵绵心头一痛,也更认定了心中所想。 “你不就是要想手枪的图纸么?行,你放了我,我给你,要几张都行!我什么也不求你,只求你拿到图纸立刻就滚,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见!” “你说什么?” 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怒意与杀气。 阮绵绵如同陀螺般被转了一百八十岁,直接就与尧螭玖面对面站着。 他一把掰正了她的脸,乌黑幽冷的眸子直直的射向她,盯着她的眼厉声道:“看着本王的眼睛,告诉本王,刚才就是你心中所想。” 阮绵绵眼神躲闪,扭过了头,轻咬着唇。 “说啊!你刚才不是说得挺溜的么?为何现在不说了!”尧螭玖有种杀人的冲动。 刚才浑身暖洋洋的幸福感瞬间变成了地狱般阴冷,冷得他仿佛身上的寒毒发作了,让他恨不得把眼前的女人给撕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 他从出生起就因为皇子的身份而善于伪装自己,从来不会在任何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想法。 可是当他面对阮绵绵时,他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听到她居然想永远的离开他,更是让他止不住的想发狂。 “你似乎忘了,你拿了本王的信物,你就是本王的女人了!就算你把图纸给了本王,你也别想离开本王!”尧螭玖冷冷道。 他果然是为了图纸! 阮绵绵的心一痛,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尧螭玖你不觉得你太过份了?” “过份?”尧螭玖眸光一沉:“是什么让你误会本王能对你一忍再忍?阮四丫,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村姑,本王捏死你就跟捏死一个蚂蚁似的,何况要你的人?” 阮绵绵的脸一下变得霎白。 是啊,她不是前世那个叱咤风云的天师传人了,不是那个意气奋发睥睨天下的所在了。 她现在只是个渺小的小村姑,是个人都能随意的拿捏她。 甚至连朱氏这种村野小泼妇都能对她指手划脚! 醒醒吧,你不过是富贵人家的玩物,逗你玩一会,还真把自己当成了人物了? 阮绵绵惨然一笑,把那颗驿动的心又包裹的紧紧的。 她慢慢地抬起头,唇间勾起一抹清冷的笑容:“是啊,王爷你说的没错,能入王爷的眼就是我的福份,那我就等着王爷享用了。” “你……” 疏离的眼神,冰冷的话语,冷漠的神情,让尧螭玖心底涌起一股难以控制的恐慌。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离他而去。 不,他不允许! 她是他的! 愤怒,恐惧,担忧的吻狠狠的辗压上她的唇,他的舌更是狂暴地冲入了她的口腔,以龙卷风般的破坏力逼迫着她的小舌与他共舞。 舌根被他吸得生生的疼,可是这样却还是不能平息他滔天的怒意与惧意。 他紧紧的掐住了她的细腰,那掌上的力量几乎把她的腰给折断了。 牙,啃咬着她花瓣般的红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鼻间传来一股子铁锈味。 那是她血液的味道。 他的心有一瞬间的心疼,血液却因此而兴奋起来。 似乎只有两人的血液相融,才能证明可以永远相伴。 他拼命的啃着她的红唇,将舌伸入她洁白的贝齿中,诱惑着她。 她逃避,他追逐。 为了让她进入他的设计,他更是直接吞噬了她的呼吸,挤压掉她所有的氧气。 他要让她全身都沾染他的气息,要她连血液,连肺腔都只有他的味道。 “唔……” 频死中,阮绵绵终于不再逃避了,而是顺应着他的心思,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舌。 他眼底闪过一道得逞的笑意,啃咬愈加的疯狂了。那浓烈的如同火山暴发的怒意,几乎把阮绵绵焚烧怠尽。 两人的口舌近乎于凌虐般互相的嘶咬,拼杀。 血,鲜红的血从两人的唇角沁了出来,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她的。 他甚至还逼迫她把两人的血吞进去…… “唔……神经病……混蛋……你放开我!”阮绵绵在吞了两口鲜血后,终于受不了了,小舌头死命的推搡着他狂妄的大舌。 “答应本王,永远不离开本王,本王就放开你!” “你混蛋!你知道不知道你的舌头快给我咬断了?”阮绵绵几近崩溃的轻吼。 她从来没碰上这么变态的人过!居然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达到目的。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种手段,只限于关心他的人? “断了就断了!”尧螭玖眸中带着执着的疯狂:“说,你不离开本王。” “你……你疯了!你真疯了!” “不说是吧?” 尧螭玖低下头,又欲吻上阮绵绵的吻。 阮绵绵吓得扭开头,崩溃地大哭:“不要,不要再亲了,我答应,我答应你,不离开你……呜呜呜……” 尧螭玖笑了,笑得颠倒众生。 他将阮绵绵搂在怀里,下巴蹭着她的秀发,轻喃:“你是本王的。” 阮绵绵乖巧的伏在他的怀里,泪流满面。 这个人是疯子! 血,一滴一滴的滑落,浇在了她的肩上。 她突然推开了他。 “怎么?你后悔了?”尧螭玖眼猛得如狼般阴冷地看着她。 “不……不是……”阮绵绵摇了摇头:“你再不这么下去会流血而亡的。” 尧螭玖眼中露出一丝的喜意:“你是在担心本王么?” 阮绵绵本想摇头,但想到他刚才的疯狂举动,只得违心的点了点头。 尧螭玖低下头,就欲亲吻她。 “你做什么?”阮绵绵吓了一跳。 “没事,就亲你一下。本王心里高兴。” 这次尧螭玖说话算话,只是亲了亲她的额头就放过了她。 阮绵绵愣愣的抚了抚额头,上面有他的温度还有他的血。 “帮本王治伤。”尧螭玖松开了她,顾自坐在了树下。 微仰着头靠在树杆上,一只腿平放着,另一只腿曲着,一只手搭在那个曲着的腿上,另一只却拉着她的小手。 大手几乎把她的小手包裹住,从他手上传来的温度与力量将她禁锢。 她抿了抿唇,倔强的瞪着他。 目光落在她被咬破的唇上,还有被泪沾染的睫毛上,尧螭玖心微颤了颤,低声道:“对不起。” 阮绵绵愕然地看着他:“你是说不该咬我么?” “不,本王不后悔咬你,咬了你,你与本王的血才能如此的相融,本王才会感觉到你的存在。” 阮绵绵:…… 好吧,她还是高估了疯子的思维。 “本王说不该打你。”尧螭玖歉然的看着她。 雪白皮肤,不断流淌的鲜血,那样子又孱弱又可怜,让阮绵绵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跟刚才疯狂的人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尧螭玖软弱的让她心生怜惜。 “噢,没关系。” 阮绵绵无意识道,说完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 她这是傻了么?她的小屁屁都快被打肿了,她居然说没关系? 她真是被他美色所迷了么? 对,一定是这样! 这大魔王不但变态疯狂,而且狡诈奸滑,装柔弱博取同情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了! 想明白了,阮绵绵大眼一睁,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看着她杏眼圆睁跟个炸毛的小猫似的,尧螭玖笑了。 如果再有一次,他还会打她的小屁屁的,那颤抖着的手感可真好。 阮绵绵是没听到他的心声,听到了非得气疯不可。 “过来!”他把她往身边拉。 她想挣扎,但没强得过他如铁箍般的大手。 顺从的坐了下来,与尧螭玖面对面的坐着。 “你再不帮本王疗伤,本王真要失血而亡了。” 阮绵绵一抬头,看到尧螭玖唇间的血如泉般涌了出来,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掰开了他的嘴。 “都这样了还在那里得得得,你真不要命了么?” 埋怨的话冲口而出,说出来后觉得似乎太亲密了些。 刚才两人还跟血海深仇似的咬得你死我活,转眼间就关心他了? 尧螭玖笑了笑,心里柔软之极。 这一刻,他甚至如果受伤能换来阮绵绵的关心,似乎流尽了血都值得呢。 于是他做了一个平生最愚蠢的动作,他制止了她准备帮他疗伤的行为。 “你干嘛?” “再让它流一会,谁让它刚才侵犯了你呢?” 嘴里说着这话,尧螭玖的眼却直直地盯着阮绵绵红唇,尤其是她说话时那忽隐忽现的小粉舌。 被尧螭玖这么直勾勾地看着,阮绵绵只觉脸都快烧起来了。 这该死的色狼,都成这样了,还想着欺负她。 “你看什么看?”阮绵绵凶残的瞪了他一眼。 “看美人。”尧螭玖脱口而出,随后也觉得不好意思,又补了句:“其实你长得不美。” 阮绵绵才涌起的窃窃喜意瞬间被打击了。 抬起头,恶狠狠的看了他一眼,粗鲁的掰过了他的头,一手直接就伸入了他的嘴里。 他双目含笑地看着她,舌尖轻舔了舔她的指。 她吓得缩回了指,含羞带怒的瞪着他:“消停点,再不好好配合,我不给你治了。” “好。”尧螭玖脾气好得吓人,那对冷酷的眸子里竟然荡漾着柔情点点,看得阮绵绵浑身不自在。 阮绵绵豁得一下站了起来:“我去给你找伤药。” “不用了。本王怀里有。” “那你拿出来吧,我帮你上药。” “好!” 尧螭玖拽住了阮绵绵手。 阮绵绵不解地看着他。 “你帮本王拿。” 抓着她的小手就往怀里放。 阮绵绵想缩回小手,怕这个疯子又发疯,只得听从他的安排了。 小手就伸入了他的怀里,划过他坚实的肌肉,手指仿佛被炙烫了一般。 微微一缩。 尧螭玖不允许她退缩,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腕,声音带着诱惑的低哑:“不在这里,在下面。” 阮绵绵如同被催眠般将小手放在了他壁垒分明的小腹上,弹性紧实的小腹滑如丝绸,让阮绵绵禁不住的捏了捏。 “嗯……” 耳边响起尧螭玖暖昧的低吟。 阮绵绵瞬间清醒,想到自己做蠢事,连忙握紧了拳头。 “继续……” “继续你个头!”阮绵绵气恼地瞪了他一眼,这该死的色狼一定是故意的。 见阮绵绵回过神来了,尧螭玖眼中划过一道遗憾的薄光。 “本王想起来了,药在这里呢。” 尧螭玖慢条斯理地从袖子里拿出一瓶伤药来,这次没逗弄阮绵绵。 他是一个十分优秀的猎手,向来知道尺度。 既然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他自然不会允许阮绵绵逃离他的掌握。 阮绵绵:…… 阮绵绵瞪了他一眼,接过了伤药,闻了闻,虽然这伤药在古代算是十分不错了,但比起她空间里的云南白药还是差的比较远。 “怎么?这药不行么?”尧螭玖可不是那些村民,傻乎乎的以为阮绵绵的医术是从司马雪那学来了。 以他所见,阮绵绵的医术绝对是甩司马雪八条街的,甚至比离洛溪也高了不少。 阮绵绵迟疑了下:“这药在古代来说算是很好的了,不过……” “古代?”尧螭玖抓住了阮绵绵的语病,眉微蹙了蹙。 阮绵绵连忙道:“我的意思是这药一定是由古方制作成的,按着那个时代来说应该算是不错的了,不过还差了几味药,要是放全了效果会更好。” “是么?”尧螭玖不置可否。 “你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么?不相信我的话,就别找我上药!” 阮绵绵最讨厌别人怀疑她的专业术养,所以说话就不客气了。 尧螭玖摇了摇头:“别生气,我只是在想少了什么药而已。” 说到药理,阮绵绵眉飞色舞起来,甚至忘了她与尧螭玖的恩怨了。 “你这药里放了散瘀草十六钱,苦良姜六钱,淮山药十二钱,田七四十钱。起主药作用的只是田七而已,要是再放老鹳草八钱,白牛胆五钱,穿山龙十钱,冰片五钱,那这药就十分的完美了。 老鹳草有祛风,活血,清热解毒的功效,可治疼痛,痉挛麻木,跌打,肠火与痢疾。纲目拾遗中有著:去风,疏经活血,健筋骨,通络脉,治损伤,痹症,皮风,可浸酒常饮。 白牛胆又叫过山风,毛柴胡,有祛风散寒,行气利湿,解毒消肿的功用,主治风寒感冒,咳嗽,风湿痹痛,泄痢,肝炎,湿疹。 穿山龙亦是祛风除湿的良药,能活血通络,止咳。是治疗跌打损伤,痈肿的良药。 至于冰片又名片脑,龙脑香,是从龙脑香科植物龙脑香的树脂和挥发油加工品提取获得了结晶,入心,肺经。能通诸窍,去翳明目,消肿止痛。别录中曾方:妇人难产,取龙脑研末少许,以新汲水调服。 这几味药加入后,才能让所有的药相辅相承,快速的达到最佳的效果。 你这药等彻底治好你口中的伤至少得十天的样子,用了我改良的方子,有两天就可以治愈了。” 看着阮绵绵说起药理,侃侃而谈,眉飞色舞的样子,尧螭玖觉得自己的心似乎更被迷惑了。 这阮绵绵到底是什么人? 明明只是个小小的村姑,甚至在几天前还食不裹腹,衣不蔽体,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耀眼了呢? 她的光芒是他所知道的所有的女子都不能比及的。 尤其是那对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睛,让他恨不得藏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她的美。 “尧螭玖,你听到我说的话了么?” 见尧螭玖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不说话,阮绵绵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手被突然抓住,他微微一笑:“听到了。” 阮绵绵有一瞬间的痴迷,尧螭玖向来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就算是笑也是冷笑与嘲笑,没想到他温柔一笑竟然有让百花齐放的暖意。 让她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低下头,掩饰住失态,假装察看药丸道:“你先等一会,我再把剩下的药草采来,和这个重新炮制一下。” “不用了,本王就吃这药。” “为什么?”阮绵绵一愣。 “因为这伤痛是你给本王的。” 阮绵绵瞬间就脸红了,谁说这大魔王只知道施暴不会说情话? 这情话说得她都心跳如雷了。 就是因为她给的,所以不管好坏他都甘之如饴么?因为是她给的,所以哪怕是痛他要多留一会么? 阮绵绵的脸上烧得厉害,她没想到她那颗沉寂了八百年,古井不波的心居然还有被诱惑的一天。 “你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阮绵绵把药瓶子塞入了尧螭玖的怀里,拔腿就跑了。 尧螭玖也不追她,拿起了还带着她体温的药瓶,轻轻的摩梭了下,然后打开瓶,倒出十颗小丸子吃了下去。 要不是不吃会对生命有威胁,他都不想吃这药丸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他还是少吃了十颗。按着医嘱,一次得吃二十颗,一天两次。 吃完药,他拿出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唇,舌根传来一阵刺痛。 想到他的舌根上还留着她的牙印,尧螭玖笑得温柔。 玄武远远的看着,瞠目结舌。 “朱雀。” “干嘛?” “你打我一下!” “砰!” 玄武被一脚踹飞了。 好不容易玄武爬了起来,对着朱雀打了过去:“朱雀,你疯了么?你居然踹我?” “不是你让我打的么?”朱雀不解道。 “你……我让你打我一下,不让你把我踹飞了啊!”玄武气急败坏道。 “有区别么?” “……”玄武郁闷了一会,摸了摸屁股嘶声道:“还真是疼啊。” 朱雀给了他一个白痴的眼神。 “朱雀,我既然真疼,那代表我没看花眼。我怎么刚才看到主子笑了呢?” 朱雀一脸的鄙夷:“主子笑不是很正常么?主子又不是没笑过!” “不是啊,以前主子笑得瘆人,而且主子一笑就意味着谁要倒霉啊。可是刚才主子笑得真温柔啊,就跟那春水似得荡啊荡啊荡……” “我看你是发骚了!”朱雀扔下一句就走了。 “哎,你等等我啊,我跟你说啊,我真没看错……呃……白虎回来了,快,去看看什么事。” “主子,事情就是这样!”白虎恭敬地向尧螭玖汇报着。 玄武冷笑道:“方明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主子护着的人也敢动,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么?” 朱雀道:“主子,要不要属下去解决了?” “不用,去把丫头叫过来。” 说起丫头这两个字,尧螭玖的眼睛温柔地都能滴出水来。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朱雀微愣了愣,就去找阮绵绵找来了。 阮绵绵采了几把药走了过来,疑惑的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尧螭玖。 把尧螭玖看得喉间一阵的干燥,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眸光沉了沉。 “过来!”尧螭玖伸出了手。 阮绵绵看了看,然后往一边走去。 尧螭玖讪讪地收回了手,脸上倒没有什么表情。 朱雀他们如见鬼般的看着尧螭玖,什么时候主子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每次阮绵绵这丫头违背了主子的要求,主子不都会狠狠的惩罚她么? 难道是鬼附身了? 见四个属下都用惊异的目光看着他,尧螭玖目光一冷,哼道:“一会回去都练一个时辰马步。” 四人欲哭无泪。 原来主子还是主子,只是面对不一样的人才会有不同的态度。很明显他们决不是能让主子善待的人。 “丫头,你姐姐被带到县衙去了,罪名是杀人。” 阮绵绵豁得一下冲了过来,一把拽着尧螭玖的衣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咣!” 四大侍卫都抽起了长剑,交叉着横在了阮绵绵的脖子上,只要阮绵绵稍有异动,定然会身首异处。 “下去!” 尧螭玖怒道。 “主子!”四人不敢置信地看着尧螭玖。 什么时候主子的脾气这么好了,居然被人拎了衣襟都不生气? “没听懂么?没听懂再加一个时辰!” “……” 四人互相看了看,收回了剑,退了下去。不过眼睛却不错眼珠的盯着阮绵绵的动作,只要阮绵绵稍有对尧螭玖不利的动作,哪怕是拼着被尧螭玖惩罚,他们也不会放过阮绵绵的。 尧螭玖抓住了阮绵绵的手:“你抓本王也没用,不是本王做的事。” 阮绵绵已经回过了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我知道不是你做的,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卑鄙,竟然抓了我大姐。” “你知道?”尧螭玖探寻的目光扫视着阮绵绵。 “嗯。”阮绵绵一阵心烦,挥了挥手道:“我回去了。你自己玩吧。” 尧螭玖:…… 他玩什么啊? 他以为他跟她是闹着玩么? 他是想让她当他的女人的! “本王帮你!” “不用!”阮绵绵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让尧螭玖帮忙确实是最快的办法,但也是麻烦的开始。 先不说那些吸血的极品亲戚虽然会被震摄,但对权力与金钱的欲望也会让他们冒出层出不穷的算计来对付她。她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们斗心眼。 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尧螭玖身为皇上最疼爱的皇子,一举一动都被人盯着呢。 以着尧螭玖的性子是决不可能帮一个名不经传的她的,但一旦出手,她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各种阴谋都会随之而来,她将来应付的是比救阮蔓青难上千百倍的麻烦。 而最最重要的原因是,她才不会跟尧螭玖不清不楚的纠缠着。她的心乱了,她不能让这种状态持续下去。 如果是现代,她还可以跟尧螭玖谈个恋爱什么的,到时合则聚,不合则散。 可是偏偏尧螭玖是古人,古代男人的女人就算是不喜欢也不会放走了。 她可不想当一个王府后院的怨妇。 她还想做她的老本行,走遍天下,吃遍天下的美食,收尽天下的妖魔鬼怪呢。 要是跟尧螭玖有了关系,那她这个梦想就真成梦了。 她虽然情商低了些,但也不会迟钝到为零。尧螭玖明显就是对她有了好感了。否则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容忍她一再挑衅呢? 尧螭玖何等的聪明,已然从她的表情中知道她所想了。 不过他是最有耐心的猎人,他不怕猎物逃离她的掌握。 至于别的担心,他既然出手定然会帮她做的干干净净的。 “你放心,本王不会留下一点的蛛丝马迹,不会让人把你与本王联系在一起的。” 阮绵绵没有答应,只问:“说我大姐杀了谁?是朱氏么?” 白虎看了眼尧螭玖。 尧螭玖瞪了他一眼:“问你就说,看本王做什么?” “是!”白虎应了声才道:“不止是朱氏,还有陈族长,你们的大族老。” “是么?”阮绵绵笑了:“真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出动了。不错,既然他们出招了,那老子就接招了!” 尧螭玖额头一阵的黑线:“你一个丫头片子,天天嘴里老子老子的,你也不怕影响你的形象?” “我有什么形象?我不就是一个粗鄙的村姑嘛。”阮绵绵翻了个白眼。 尧螭玖对她招了招手。 “干嘛?” “你再在本王面前说老子两个字,老子就亲死你!” 阮绵绵:…… 朱雀:…… 白虎:…… 青龙:…… 玄武:…… “青天大老爷!青天大老爷,你可得为小民作主啊!”陈老汉跪在县衙大堂里,对着林子逸就磕起了头。 林子逸定睛看了看,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身边的师爷对着林子逸耳语的数句,林子逸的眼神变得有些微妙了。唇间勾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下面跪者何人?” “回大人话,小民是阮家村的村民陈老壮,小民要状告孙女阮四丫谋杀亲奶,害死小民亲堂兄,与阮族的大族老。” “一派胡言!来人,给本官打!” “大人!”陈老壮大惊失色,抬头看向了林子逸。 一见之下,惊叫:“大人,你……你……你……” “本官怎么了?”林子逸不动声色道。 “大人可是数日前去过小人的村子?”陈老壮厉声道。 “真是可笑,是本官审你还是你审本官?来人,拉下去先打三十大板!”林子逸冷笑数声,扔下了令牌。 “大人,你不能打小民,大人,你判案不公!草民不服!”陈老壮挣扎着,吼叫着。 这时围观的百姓小声的议论着。 “等等。”一直在边上旁观的一个四十岁左右师爷模样的人阻止道。 林子逸微抬起眼皮,淡淡道:“陈师爷这是何意?难道陈师爷也觉得本官判案不公么?” “呵呵,不敢,不敢。”陈师爷皮笑肉不笑,他只说不敢,没有说不会,心里已经是肯定了林子逸循私了。 林子逸眸光一沉,如利刃般疾射向了陈师爷。 陈师爷只作不见,笑道:“不过小人倒是有个问题问大人,为何不打被告之人却要打告状之人?大人如果不解释清楚,小人相信不但是陈老壮不服,就连百姓也不会服吧?” 林子逸眼皮微抬看向了围观的百姓,百姓虽然议论纷纷,但倒没有什么情绪。 毕竟林子逸为官清正,一向奉公廉洁,没有什么可让百姓诟病的。 既然林子逸这么做,那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 林子逸冷笑道:“不知道陈师爷的这番话是代表你自己呢还是代表百姓呢?如果百姓的话,还请让百姓给个投名状来。” 陈师爷一愣,讪笑道:“小人哪能代表百姓质问林大人啊,小人也是随着知府大人经常一起审案的,如今看林大人问案手法与众不同,所以忍不住想求教一番,回去也好向知府大人汇报一二。” 拿知府来压他? 林子逸冷冷一笑。 “本官以为陈师爷跟随知府大人多年了,定然是深得知府大人的器重,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不足之处,无妨,既然陈师爷要向本官学习,本官就教导陈师爷一番,将来也能为百姓多做好事。” 陈师爷听了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 这话分明是暗指知府不学无术,什么也没教给他,还让他为百姓多做好事,这不是说他以前尽不干好事么? 这话要是传到了知府的耳朵里,恨林子逸的同时,定然也会恨上了他,认为他给知府丢脸了。 一个被主子厌恶的下属还能有出头的日子么? 陈师爷又气又急,也不客气了:“林大人!虽然小人不才,但也从来没见过上来就打原告的,这与理不合!” “陈老壮满口胡言欺瞒于本官,本官难道还不能打他么?” “大人怎么知道陈老壮欺瞒于你?”陈师爷咄咄逼人。 “他既姓陈,为何他的孙女姓阮?他要告便告,说是告阮四丫即可,偏偏带上阮四丫的身份,这不是让众人误会阮四丫忤逆不孝谋杀亲奶么?这祖辈告晚辈,不管对不对,先打晚辈四十大板,这陈老壮分明是想利用本官对被告痛下杀手,如此心机不纯之人,本官怎么可能不小惩大诫,以正官威?否则来个人都想利用本官,本官还有何脸面开堂审案?” “这……”陈师爷冷汗连连,暗中埋怨陈老壮心太狠,本来光阮四丫杀人这罪名就让阮四丫死无葬身之地了,偏偏还出妖蛾子,想让阮四丫伏法之前再受些皮肉之苦! 这下好了,没算计成阮四丫,却把自己算计进去了。 陈师爷想了想道:“便是如此,但小人想事出有因,陈老壮也不可能胡乱攀亲戚吧?不如大人审问清楚了再打陈老壮如何?” “有什么不清楚的?”林子逸似笑非笑道:“刚才陈老壮不是问本官是不是去过阮家村么?现在本官就告诉你,本官还真去过,正好还处理过他与阮家姐弟的矛盾,对他与阮家姐弟的关系还真一清二楚。” “那不知道陈老壮与阮四丫有什么关系?” “毫无任何血缘关系。如果实在要说有,那也是霸占阮家姐弟家产的关系吧。”林子逸话风一转,斥道“:对了,再回二十大板,霸占他人财物之罪!” “大人!草民父亲冤枉啊!” ------题外话------ 高估了自己,没写到秦渣渣被虐,明天虐。感谢lily1213小美人送的月票,么么哒。订阅前别忘了点一下页面上的订阅红包啊,数量有限,先到先得。本来是给订阅我文文的亲图个乐子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好些人从来不订,也能拿走订阅红包的。好奇怪。 第九十六章 反将一军 “你又是何人?见本官为何不跪?”林子逸眯了眯眼睛,看着堂下站得笔直,一身青衣直缀的秦青云。 “回大人,草民秦青云,乃是陈老壮的继子。”秦青云拱了拱手。 “你是秀才?” 秦青云微微一愣,摇了摇头:“回大人,草民是童生。” “原来是童生啊?”林子逸莫名的笑了起来:“既然是童生为何见本官不下跪?” 秦青云微愕道:“大人,草民可是有功名在身的,可以见官不跪啊。” “嘁,真是可笑!一个小小的童生居然敢说见官不跪?”林子逸被秦青云无知气乐了。 他看向了陈师爷,意有所指道:“陈师爷,本官不知道何时咱们大秦改了律法,童生可以见官不跪,陈师爷你一向消息灵通,不知道可曾收到这消息过?” 陈师爷陪着笑,摇头:“不曾收到。” 嘴里这般说,心里把秦青云骂了个狗不吃屎,这秦青云怎么回事?连童生要跪县官这个道理都不懂了? “秦青云,大秦律法规矩,只有秀才才能见官不跪,你一个小小的童生算什么?还不跪下!”陈师爷对着秦青云扔去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秦青云立刻就跪了下去,心里却涌起了一股子羞辱感。 不是秦青云有意挑衅林子逸,他是真以为自己可以见官不跪的。 他在阮家村高傲惯了,总是一副村人皆下品,唯有他清高的嘴脸,时间长了,他都把自己麻痹了,以为自己多了不得,生把秀才享有的权力套在了自己身上了。 见秦青云跪了,林子逸自然不会跟他再纠缠。 “秦青云你为陈老壮申冤,不知道陈老壮有什么冤枉呢?” “大人,父亲一向忠厚,从来都是与人为善的,阮四丫从小生在我家,由我父母养大,说是她的爷爷奶奶也是情有可原,大人不问青红皂白就责打我父亲,草民不服。” 陈师爷连忙道:“林大人,秦青云这话说的没错。这生恩不如养恩,虽然陈老壮夫妇不是阮四丫的亲祖父母,但好歹也养大了他们,从道义上来说应该算是阮四丫的祖父母。既然陈老壮挨了打,那阮四丫也不能不打,不如大人下令把阮四丫拉上来先杖责一番,免得世人以后都以不是亲生父母而忘了养育之恩,坏了风气。” 林子逸笑了笑,对衙役道:“来人啊,把陈师爷请来上座!” 陈师爷大惊失色:“大人,你这是何意?” “本官看陈师爷咄咄逼人,分明是想取本官而代之,本官一向和善,便成全你这心思如何?” 林子逸冷笑。 陈师爷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拼命的磕头:“小人不敢!大人恕罪!” “不敢?本官看你敢得很!”林子逸眉眼一厉:“陈成,是谁给你这样大的胆子敢在本官断案之时对本官指手划脚的?是你们方知府示意的么?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本官倒要上金銮殿问问皇上,大秦的律法有没有上级官员可以直接指派身边没有功名的幕僚直接行使下级官员权力的说法。” 陈师爷吓得连身体都抖了起来,要是林子逸真的这么做,别说他没命活下去,就连方知府也得被他连累了。 别看方知府平日里笑眯眯的样子,实际上阴狠着呢,他身为方知府的师爷,就为方知府做了许多损阴德的事。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陈师爷连连讨饶。 “行了,念你并非有意,坐下吧。”林子逸挥了挥手。 陈师爷被这么一治应该老实了。 毕竟说什么告御状也是吓唬陈师爷的,真要告上去,皇上第一个也饶不了他。这种小事都找皇上,皇上不得烦死啊?而且这种小事都处理不好,那岂不是说他没有能力?没能力还坐在县太爷的位置上?不如换人吧。 林子逸久在官场,自然是明白其中的道理的。 本来他还想着怎么让陈师爷老实下来,没想到陈师爷自己送了这么个机会来。 “秦青云,你现在还坚持要为你父亲申冤么?” 秦青云瑟瑟发抖,连陈师爷都被林子逸责罚了,他一个小小的草民还有什么底气。 这时侯秦青云终于是认清了事实。 秦青云摇了摇头:“既然大人这么断案,自然是有大人的道理,草民毫无异议。” 林子逸眼中划过一道惋惜之色,要是秦青云坚持多好啊,他还能借机责打一番。 没想到秦青云倒是个聪明的。 不过打不了,吓吓他也是可以的。 “秦青云,你可知道昨日你们族里就送来了族谱?” 秦青云想到大族老说把自己除族的事,吓得一个激灵,连忙高呼:“大人,小民冤枉啊,小民真是秦家的子孙啊。” “嗯?”林子逸眼底含笑,脸上却露出不解之色:“你这是何意?” “一切都是误会,经过验证小民真的不是陈老壮的亲生儿子,只是继子。”秦青云生怕林子逸不信,忙不迭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林子逸虽然知道结果,但还真不知道事情经过,那听得津津有味。对阮绵绵更多了几分好奇。 一个能玩弄人心如同喝水一样简单的少女,一个能让九王爷都用心的少女,一个让司马雪恶狼变绵羊的少女,一个连离洛溪也敢敲诈的少女,真是让他十分的想结识一番呢。 想到离洛溪那家伙,还在满大秦的找那个踹他的少女,却不知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林子逸不厚道的笑了。 说来也是凑巧,在村长把阮绵绵贬得一钱不值之时,他无意中看到了阮绵绵狡黠的眼神,觉得这个少女不应该是表现的那般懦弱,就留了个心眼,让人盯着。 没想到这么一盯,还真给他带来想不到的欣喜,再联系阮绵绵不断拿出让人震惊的神药来,他要是想不明白阮绵绵就是离洛溪要找的人,那他就是傻子了。 不过,他是不会把这事告诉离洛溪的,就让那家伙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找一会去吧。 “噢。”林子逸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秦青云心里更没底了,忐忑不安地看着林子逸。 林子逸见吓得差不多了,才缓缓道:“阮族的大族老让人送来的族谱,说是为了避免以后的麻烦,要求在族谱上加了一项说明,证明阮家姐弟并非由陈家抚养,陈家只是拿着阮家的钱对阮家姐妹实施照顾之实。这也就是说,你们陈家与阮家姐弟没有任何抚养的事实,阮家姐弟与你们陈家只是寄养关系。” 秦青云一听就急了,抚养与寄养可是天差地别的关系。 抚养的话,就算没有血缘,将来阮家姐弟也摆脱不了与陈家的亲情关系。就算阮家姐弟不承认,陈家就是阮家姐弟的祖父母。 姐弟要是不孝,陈家就能发动百姓声讨姐弟三个。 但寄养就完全不同了,好些个大户人家会把不得宠的子孙送到远房亲戚,或者直接给奶娘带走,给些钱财的补贴而已,这就是寄养。 寄养相当于买卖,寄养人与被寄养人之间是毫无任何可以羁绊关系的,除非被寄养人感激收养他的人,愿意花钱给收养人养老。否则就算是说到天边去,也不可能用各种手段逼迫寄养人对收养他的人尽孝。 虽然他这次告阮绵绵是胸有成竹,但他也怕横生枝节,万一不行还能有条退路,可以借着两家之间的关系,再想法子迫使姐弟三就范。 村里的闹剧,在秦青云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只要他不承认,又能怎么样? 何况现在他还找到了靠山。 但是一旦经过官府的证明,他就算是想摆布阮家姐弟也不可能了。 这一刻秦青云简直是恨死了阮家姐弟。 你说你们三个就不能消停点么?不就是要他们的方子么?不就是让他们多干点活么?不就是让他们吃点糠么?又不是要害他们的性命! 这十多年下来了,他们不都活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改变现状呢? 他对阮蔓青还不够好么?之前朱氏说要把阮蔓青送给李家去陪葬,他都阻止了。为了打消朱氏的主意,他好不容易托关系联系到了浙江的巡抚家的管家,准备把阮蔓青送给这管家当妾。 虽然管家年纪大了点,快六十了,但年纪大才疼人不是么?他这全是为了阮蔓青着想啊。 他本来还想着借着管家的关系,搭上巡抚这条路子,等他高中状元后,就把阮四丫送到巡抚后院去,虽然阮四丫身份不够当妾,送进去也只能当个通房,可是这不是有他这个叔叔在边上帮衬着么?就算是当通房也能享受富贵荣华。 何况巡抚都七十多了,要是再给巡抚生个老来子,熬上两年把巡抚熬死了,他再给阮四丫出些主意,再加上管家的帮忙,姐妹同心,那巡抚的万贯家财不全是四丫与那孩子的么? 这么好的事要不是阮家姐妹是他的亲侄女,他能便宜她们? 可惜他一片好心被当成了驴肝肺,两人不但不跟着他安排好的路子走,还反咬了他一口。 不但害得他少了一条通天的路子,更是让他在村里失了脸面。 姐妹两就是祸害! 还有阮沉央! 阮沉央是他的亲侄子,他就是长辈,他就算要阮沉央去死也是应该的,何况他从没想过让阮沉央去死,不但没想过,还准备给他铺上一条通天大道! 圣上的胞兄定北王喜欢娈童,是他千方百计才打听到的秘辛,而且就在下个月定北王就要来离阮家村十里之远的玉龙雪山观雪景。 阮沉央虽然瘦弱,但长得却精致可人。只要养些日子,定然能长得玉雪可爱。这样的孩子是定北王的最爱,如今定北王府里活着的几个孪童也都是这样的相貌,可见定北王的喜好了。 只要阮沉央入了定北王的眼,阮沉央还怕以后没有好日子过么? 搭上了定北王这条路子,以后就算他想不飞黄腾达都不可能了。 亏他为这姐弟三想得这么周到,可谓是呕心沥血了,可恨三人不接受到他的好意不说,还分家出门,真是气死他了! 既然不听话,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大人啊,您不能答应啊!” “噢?为何不能答应?本官已经同意了。” “大人,阮家姐弟从小生活在我家,一向乖巧听话,他们只是听了有心人的蛊惑才与我们这些血亲生份了,我身为他们血缘亲叔,如何能看着他们一错再错?小民恳请大人收回成命,小民愿意将姐弟三领回家去,好好教养。定然不会让他们再犯错误。” “是么?你确信要为他们承担责任?”林子逸似笑非笑。 “是的。”秦青云心头一动,要是由县太爷决定他能掌握三姐弟的命运,那么就算是三姐弟不服,村里翻了天也没有用了。 想到这里,秦青云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好,来人,把秦青云拉下去重打三十大板。”林子逸又扔出了一条长令。 秦青云大惊失色,急道:“大人,这是何意?” “你不是说为他们姐弟三个负责么?你继父告阮四丫杀了朱氏,而你不但是阮家姐弟的亲叔,又是陈老壮的继子,这等于是陈老壮告你教养不当之错。父告子,向来不论缘由,先打三十大板再说,秦青云你还有异议么?” “不……不……我……”秦青云傻眼了,他一心只想着占阮氏姐弟的便宜,却忘了阮四丫还沾着人命,更不知道还有这律法。 “拉下去!”林子逸厉声道。 衙役们如狼似虎的拉着秦青云就下去了。 秦青云哭叫道:“大人,大人,小人不服。你刚才明明说阮家姐弟已经在族谱上声明了,他们与陈家并无抚养关系,只是寄养关系,既然是寄养,那与小民又有什么关系?小民为何要为他们的行为负责?小民冤枉啊!” “等等,拉回来!” 衙役们又把跟个死狗一样的秦青云拉了回去。 “秦青云,如此说来,你是确定与阮家姐弟没有任何关系了?” “确定确定!” 陈师爷急道:“大人等等!” “怎么?陈师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要指点本官么?” “这……”陈师爷一顿,讪笑道:“大人误会了,小人只是觉得血缘亲情就是血缘亲情,哪是秦青云说断就断的!虽然陈家与阮家姐弟是寄养关系,但秦青云确实是姐弟的亲叔叔,这可是有血缘证明的。” “噢?怎么证明?本官刚才听秦青云所言,他只能证明与陈老壮非亲父子,并不能证明与秦林是亲父子。这事还得找到秦林再说吧?” 陈师爷一顿,陪着笑道:“大人这话岂不是逼死了朱氏?这名声大于天啊!” “朱氏婚前不轨,又婚后与陈老壮通奸,民不举官才不究,这样的女人早该浸猪笼了,哪来的名声?陈师爷怎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着陈家说话,莫不是与陈家有亲?” 陈师爷脸色一变,连忙道:“只是都姓陈,有几分香火情而已。大人误会了。” 林子逸笑了笑。 陈师爷心虚不已,转头看向了秦青云,对着秦青云狂使眼色:“秦青云,虽然说阮四丫犯下了杀人大错,你有教养不利的罪过,但毕竟杀人害命的事与你无关,你且受了这次惩罚,也知道以后该如何教养阮二丫与阮沉央了,这是林大人给你一个改过的机会,你还不快谢谢林大人的责罚?” 秦青云一听,陈师爷这是让他绝不能否认了与阮家姐弟的关系。 只要他挨过了这三十杖,那么等阮四丫定下杀人罪后,那方子就是阮蔓青与阮沉央的了,到时侯,他以亲叔的名誉要掌握方子,那就名正言顺了。 到那时,之前阮四丫与村里的协议他可以直接废除,拿了方子与知府合作,那钱就会跟雪花一样涌到他的腰包里来。 有了知府这条路子,他何必再走巡抚管家的路?直接把阮蔓青送给巡抚当通房,到时他就有了知府与巡抚两条路子。 等定北王爷来赏雪,他再借着巡抚把阮沉央献上去,得了定北王的欢心,他还怕不升官发财么? 到那时,他钱也有,权也有,定然要把阮村那些人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方解他心头之恨。 想明白了这些,秦青云不挣扎了,直接咬着牙道:“大人说得没错,子不教父之过,阮家姐弟父亲不在身边,小民身为叔父就有教导责任,如今阮四丫杀人,小民愿意为她承担教导有失的罪名。” 林子逸微微一笑:“既然认罪就好,拉下去吧。” 秦青云惨白着脸被拉了下去。 陈师爷看向了林子逸,正好对上林子逸似笑非笑的眼神,心头一颤,不知道为什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觉得知府大人给他的任务未必能圆满完成。 不一会陈老壮与秦青云被拉了上来。 两人都被打得够呛,屁股上全是血。 两人也跪不了了,直接就趴在了地上。 陈老壮身体不错,被打成这样居然没有晕过去。 拉上来后,陈老壮在陈师爷眼神的示意下,就告阮四丫杀死朱氏了。 林子逸让人把阮四丫拉上来。 这一上来,秦青云就叫了起来:“回大人,她不是阮四丫,她是阮二丫!是阮四丫的姐姐!她居然冒名顶替,戏弄大人,大人一定要重责于她。” “是么?”林子逸看向了阮蔓青:“堂下何人,快快报上姓名。” 阮蔓青跪在地上,低声道:“回大人,民女阮蔓青。” “你不是阮四丫?” “民女……民女……” 阮蔓青支支唔唔,她虽然不相信阮绵绵会杀人,但是她知道被官府带走不但名声会受损,也可能还得受皮肉之苦,她帮不了阮绵绵,只能替阮绵绵承受这些苦难了。 可是眼下陈老壮与秦青云把她认出来了,她怎么办才好呢? “说!”林子逸惊堂木一拍。 阮蔓青吓得哭了起来:“大人,民女不是阮四丫!” “那你是何人?” “民女……是……是阮二丫,阮四丫的亲姐姐!” “简直胡闹!你竟然敢挠乱公堂,混淆视听!来人啊,把秦青云拉下去重打十个大板!” 秦青云听到要打阮蔓青正高兴着呢,没想到林子逸要打的竟然是他,登时他傻眼了。 “大人,大人,您说错了,不是打小民,而是打阮二丫!” 林子逸眼神一厉:“你是说本官错了?” “不!”秦青云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阮二丫冒充阮四丫,大人不是该打阮二丫么?怎么打小民了呢?” “你不是说养不教父之过么?你这叔叔要代父行责,阮二丫冒充阮四丫,这行为不是因为你平日教导无方才会引起的么?本官不打你打谁?” “大人……” “怎么?你不想认这侄女?没错,来人,准备笔墨纸砚让秦青云写下证明。” “不……不……不……”秦青云连忙摆手,这一写下去刚才的三十大板不是白打了么? 不,不行,事到临头,就算他想退缩,方知府也不会饶过他的。 打吧!不就是十大板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总有一天,他会把今天所受的屈辱都还给这些人。尤其是林子逸! 等他封侯拜相了,第一个弄死林子逸。 他眼底的阴狠都被高高在上的林子逸看得一清二楚,林子逸讥嘲的笑了笑,让人把秦青云拉下去又打了十个大板。 秦青云可不是陈老壮,向来不干体力活,身体弱得很,这么四十大板打下去,虽然不说出气比进气少,但也奄奄一息了。 林子逸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唇间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 阮蔓青都呆在那里了,不是该打她么?怎么就变成了打秦青云了? 她抬起妙目偷偷的看了眼林子逸,正好林子逸也看向了她。 她连忙低下头,脸都胀红了。 林子逸抿了抿唇,眼角微挑,心里想着,阮四丫这么精明狡猾,怎么有一个跟小兔子似的姐姐呢? “阮二……呃阮蔓青,你为何要冒充你妹妹呢?你难道不知道冒充罪犯要罪加一等的么?” 林子逸语气温和地问道。 “我……” 不等阮蔓青说话,秦青云恨恨道:“大人,是小民教导不利,小民请大人狠狠地责罚于她,以免她以后再做错事。” 秦青云因为阮蔓青被打了十大板子,对阮蔓青是恨之入骨了。 林子逸脸色一沉:“秦青云,你这是在教本官做事么?咆哮公堂,你是不是还想再打十大板?” 秦青云吓得一个哆嗦,不敢再说话了,不过看向阮蔓青的眼神里满满的恶毒。 阮蔓青结结巴巴道:“回大人的话,民女没有冒充二妹。” 阮蔓青想明白了,她想冒充也不行了,干脆就不认了。 “你撒谎!”秦青云尖叫:“要不是你冒充的话,衙役怎么可能把你抓来?难道你是说衙役跟你一起欺骗大人么?大人,她在撒谎,绝不能饶过她!” 秦青云被打了四十大板,脑子已经有些糊涂了,完全没有了往日的精明,他被仇恨迷住了眼,心里只想着要责打阮蔓青。 林子逸勃然大怒:“来人,拉下去重打十大板!” “是!” 衙役又扑上来抓着秦青云就往下拖。 秦青云大叫:“你们抓错了,不是我,是她,你们该抓阮二丫下去打!” 衙役冷笑道:“秦青云,你数次咆哮公堂,公然对林大人指手画脚,林大人给你机会,你却不改过自新的,不打你打谁?” 围观的百姓道:“就是,一个小小的草民居然不停地对林大人下命令,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先不说阮二丫有没有冒充阮四丫,他身为叔叔一个劲的想让阮二丫受罚,这是什么亲戚啊?” “谁说不是啊,阮二丫这么瘦小,又是女孩子,爱妹情深,就算是冒充也是情有可原,秦青云不想着怎么救阮二丫,却还落井下石,简直就是畜生!” “惯不得姐弟三个不认他呢,要我有这种亲叔我也不认,说不定被他卖到什么肮脏的地方去了!” 有知道阮家姐弟事的人就把他们身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这下百姓更是把陈家人秦青云恨之入骨了,骂声不断。 阮蔓青又傻眼了,她没说什么话,怎么秦青云又被拉下云挨揍了? 她张着嘴,愣愣地样子,被林子逸看在眼里,一阵的好笑。 林子逸的眸色微柔,和颜悦色道:“阮蔓青,你说你没冒充,为什么衙役却把你拉来了?” “我……我……”阮蔓青不知道怎么回答才能对阮绵绵有利,眼底充满了纠结之色。 这时小包子冲了过来,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大人,小民阮沉央,小民知道所有的前因后果。” “那你说来听听。” 小包子就把事情经过说了出来,然后道:“就是小民所说的,我大姐吓傻了所以没说完话,只说了我是两字,并未承认自己是二姐。” 林子逸叫来了衙役经过确认,衙役也有些傻眼,当时阮蔓青确实只说“我是”两字,后面表明身份的话并没就出口。 他们心急,听了“我是”两字就以为阮蔓青承认自己的身份,就把阮蔓青给抓来了。 事实真相大白,阮蔓青并未冒充,那么就没有阮蔓青什么事了。 被打完十大板的秦青云拖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后,气得吐了口血。 众百姓一听阮蔓青没有冒充,也都拍手叫好。 陈老壮与秦青云更是气得差点晕过去。 他们明明是来告状的,现在被告的人没任何事,而他们却被打得半条命没有了。 陈师爷也感觉有些不对头,可是林子逸所作所为让他说不出一点不对来,他就算是想拿知府来压林子逸也不可能。 他怕做得过份,又让林子逸给拿捏住了。 算了,不去管这愚蠢的父子两了,要不是他们太蠢,何至于吃这么大的苦头? 也算是活该了。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把阮绵绵弄到牢里,然后把方子弄到手。 “大人,既然阮四丫还末捉拿归案,那还是尽快派人抓捕阮四丫,免得夜长梦多,阮四丫趁机潜逃。”陈师爷对着林子逸建议道。 林子逸点了点头,赞道:“陈师爷所言极是,张三李四,你们堂下听令,立刻去阮家村抓捕阮四丫,如有反抗,格杀勿论!” “是!”张三李四领命而去。 陈师爷听到格杀勿论四字,之前的怀疑慢慢的消散。 林子逸看了眼神冰冷,唇角勾起讥嘲的弧度。 “不必了,我来了!” 一道清亮的女音传了过来。 林子逸精神一振,看向了引起这么大轰动的阮绵绵。 她逆光而来,金色的阳光铺洒在她的身上,仿佛将她笼于金辉之中,浑身散发出一股圣洁的光芒。 衣袂飘飘间如仙如魅,发丝飞舞,似精似怪。 就算看不清阮绵绵的长相,林子逸眼中都呈现出一抹惊艳。 这还是之前他看见过的小丫头么?这还是之前村长口中被说得一钱不值的丑村姑么? 林子逸敢打包票,只要离洛溪看到这样的阮绵绵,一定会认出这个少女就是他要找的人。 人的长相可以改变,但气质是不可能改变的。 这么强大自信,风华万千的女人注定是不会被埋没的。 “林大人!民女阮绵绵,小名阮四丫,今天要告状,状告阮村陈老壮为谋私利毒害族长陈直。状告阮村五族老阮小北图财害命,毒害大族老阮海,状告阮村秦青云为掩盖事实真相毒杀亲母朱氏!” 第九十七章 惊天大反转一 “你……你……你胡说!简直一派胡言!”陈老壮大惊失色,对着林子逸就磕头如捣蒜:“大人,冤枉啊,您千万不能听这个死丫头胡言乱语,她这是想冤枉草民!草民与陈直乃是亲堂兄弟,怎么可能毒杀于他呢?” 秦青云也叫道:“没错,大人,朱氏是草民的生母,草民又不是畜生不如的东西,怎么可能杀自己的亲生母亲呢?定然是阮四丫杀人在先,嫁祸在后,此等恶毒阴狠之人,还请大人严惩。” “噢?”林子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陈老壮:“陈老壮,本官来问你,阮四丫只说告你杀害陈直,又未说是下毒,你又怎么知道陈直是死于中毒呢?” 陈老壮身体一僵,匍匐在地,半晌没说出话来。 秦青云一看不好,连忙解释道:“大人,乡下人之人杀人的手段除了下毒就是砍杀。砍杀见血残忍,村民肯定立刻就知道了,定然马上就报案到大人这里,而且明明人是阮四丫所杀,现在阮四丫却敢反告小民父亲,可见定然是无人可以看到事实经过,那么小民可以肯定,陈族长定然是被见不得人的手段所害,那就只有毒杀了。小民继父也是惯性思维才脱口而出,并非真正杀害陈族长之人。 而且小民继父与陈族长乃是亲的堂兄弟,又怎么可能下手杀害自己的亲人呢?定然是阮四丫狗急跳墙,诬告于小民继父,望大人明查。” 陈师爷也适时道:“大人,这秦青云说的没错,乡下人杀人的手段无非那两种,既然不是其中之一,定然就是那种,纯属口误,大人莫要误解了,放过了真凶反而冤枉了苦主。” 林子逸淡淡一笑,若有所指:“陈师爷对杀人的手段倒是了如指掌,如数家诊,知道的是知道陈师爷体察民情,不知道的还以为陈师爷在乡下杀了多少人呢。” 围观的百姓一听都用异样的目光看向了阮师爷。 有的直接低声道:“这陈师爷不是县里人么,怎么对乡下杀人的手段这么清楚?” “难道他真的杀过人?” “对了,这陈师爷可不是什么县里人,也是乡下人,他的发妻不就是不明不白的死掉的么?他发妻一死他就娶了县臣寡居在家的妹妹为妻,你说他发妻是不是被他毒死的啊?” “不会吧?那可是他的妻子啊,他下得去这手么?” “有什么下不去手的?碍着了他的升官发财之路,那就是杀父仇人。” “你们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陈师爷本来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发妻的家人好心收留了他,后来还供着他读书考中了童生,考了几年没考上秀才,他就娶了他的发妻,后来机缘巧合当了知府的慕僚,没多久他的发妻就死了,发妻死后他岳父一家子突然就误食了有毒的蘑菇,然后全家都死绝了。” “天啊,听你这么一说,那陈师爷的岳家一家会不会全是陈师爷毒杀的啊?怪不得他精于此道。” 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讨论的比阮四丫杀人案件还热烈。 林子逸也不阻止,而是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陈师爷背上冷汗直流,他杀妻灭岳家之事做得天衣无缝,怎么突然间就被翻出来了呢?难道是有人想背后阴他? “陈师爷……” 林子逸懒洋洋的声音到陈师爷的耳边响起,把陈师爷吓了一跳。 他蹭得一下差点跳了起来,却把手中笔给摔在了地上。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陈师爷强扯出抹一笑:“刁民们胡言乱语,还请大人莫放在心上。” 林子逸不置可否地勾了勾唇:“是不是胡言乱语得看事实,陈师爷你当了知府这么久的幕僚,应该知道这个道理吧?” “是!是!大人所言极是!”陈师爷背上的衣服全都湿了,他只听从知府的吩咐前来帮着秦青云的,没想到忙还没帮上,似乎得把自己也搭上了。 他心虚地看着林子逸淡漠无波的脸,心里七上八下。 林子逸倒没跟他多费口舌,现在没空来收拾这个畜生。 等这事了了,定然不会饶了他! 谁让他倒霉撞到了他手上呢? 林子逸唇间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意,对着身边的师爷招了招手,师爷附耳过去后,微微一愣,然后点头领命而去。 阮绵绵眼微闪了闪。 林子逸看向了秦青云,冷冷道:“秦青云,是谁给你的胆子,胆敢在这公堂之上公然的欺骗本官?难道你认为本官是无知愚昧之人,任由你随意的戏弄的么?” 秦青云头皮一麻,低头道:“小民不敢,小民所言句句是实。小民身正不怕影歪,愿意接受大人的调查,不过是小人先告阮四丫杀人害命,大人不是该先拿阮四丫是问么?” 林子逸神情一厉:“秦青云,你这是在教本官如何断案么?” “小民不敢!” “秦青云,既然你心中有服,那本官来问你,陈族的族长与你是何关系?阮族的大族老又与有何关系?” 秦青云一愣:“回大人,陈族长与小民并无任何关系,不过却是继父的堂兄,阮族在大族老与小民亦无任何关系。” “那本官再来问你,他们可有子女?” “自然是有的。” “秦青云!”林子逸声音陡然一厉:“你可知罪!” 秦青云大惊:“大人,小民不知道何罪之有,还请名断!” “秦青云,今天就让你死也死个明白!你既然与陈直,阮大族老没有任何关系,你又怎么知道他们被阮四丫毒死?难道你是未卜先知他们会死么?如果是这样,那你可知道你会什么时候死?” “大人……”秦青云面如死灰,唇色全无。 他真是太大意了,只是因为陈师爷说已经帮他打点好了,他就以为万无一失了,竟然犯了这么一个致命的错误。 围观的百姓也纷纷指指点点。 “哎呦,说得没错,看他这么言词凿凿的样子,我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证据证明那丫头杀人呢,弄了半天是贼喊捉贼啊!?” “可不是怎么的,人家亲生儿子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死了,他们却先来告状了,不是他们下的毒手又是谁?” “真是太可恶了,杀人了还嫁祸别人。说不定那朱氏还真是秦青云杀的。” “天啊,那秦青云与陈老壮怎么这么恶毒啊,这可是三条人命啊!为了诬告自己的侄女,竟然弄死三条人命,这也太恐怖了吧!” “不对啊,就算是恨亲侄女,也不能这么下毒杀了三人吧?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财帛动人心啊,你们不知道了,是这样的……” 听着百姓一声声的怒骂声,秦青云呆如木鸡。 这时陈师爷道:“大人,就算按你所说秦青云身上有疑点,可是阮四丫也同样告了秦青云与陈老壮杀人,难道她就没有杀人的嫌疑么?” 林子逸深深地看了眼陈师爷。 看来真是个冥顽不灵的,自身难保了还想着陷害别人。 林子逸对阮绵绵道:“阮四丫,你可知罪?” 阮绵绵摇了摇头:“民女不知。大人,刚才秦青云口口声声说状告民女杀祖母,那么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朱氏就是民女的祖母?既然朱氏是民女的祖母,那祖母死了,作为孙女难道不能状告原凶么?” 秦青云愕然:“你不是不承认我娘是你祖母么?” 阮绵绵狡黠一笑:“你不是不肯承认朱氏不是我祖母么?” 众人听了一阵的晕,这是绕口令么? “你……”秦青云快气晕了,感情她阮四丫想承认就承认,想不承认就不承认啊?只看对她有没有利啊? 秦青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可是他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林子逸是帮着阮绵绵的。 既然这样,等阮绵绵定了死罪,看这个昏官怎么帮她! 秦青云咽了口恶气,怒道:“就算我娘是你的祖母,那阮大族老又与你何干?人家没子没女么?” 阮绵绵一副看白痴的模样看着他:“三叔,你不会是被打傻了吧?你忘了我姓什么了么?我身为阮家子孙,明知道自己的祖爷爷是被奸人所害,还忍气吞声,只作未知,那我还是人么?” “说得好!” 百姓一阵叫好,还拍起了手。 秦青云气得一阵的肝疼,恨不得扒开众百姓的眼睛,让他们好好看看,这阮四丫又奸又狠,哪是她口中这种义薄云天之人? “阮四丫,饶你奸诈似鬼,可是你别忘了陈族长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又凭什么代他告状?” 阮绵绵笑道:“谁说我没有关系就不告的?你看这是什么?” “什么?”秦青云看着阮绵绵怀里掏出来的纸,心头涌起不祥之感。 阮绵绵将状纸拿出来,道:“大人,这是陈家的委托我状告陈老壮的状纸,请大人过目!” 陈老壮一听大叫:“大人,这是假的,这是阮四丫这个小贱人骗你的,你千万不能相信啊!” 陈师爷也道:“大人明鉴,阮四丫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村姑,陈家怎么可能把这么大的事让她处理?分明是她贼喊捉贼,企图混淆大人的视听。” 阮绵绵冷笑:“真是可笑,阮家村离县衙又不是十万八千里,快骑不过半个时辰就能到了,我是不是骗人大人能调查不到么?陈师爷你这是又在为林大人作主了么?我看林大人说得没错,其实陈大人一直想取代林大人审案呢。只是不知道陈师爷你府试第几名,又是何时中的秀才,何时中的举人?殿试进三甲没有。” 陈师爷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不过是个童生,怎么可能中秀才?更别说中举了!殿试?那更是做梦也不敢想! 这阮绵绵真能哪痛往哪戳!怪不得不讨陈家人的喜欢,一个个都想弄死她! 见陈师爷哑口无言,林子逸微微一笑。 看了会状纸,对着陈老壮道:“陈老壮,陈直告你毒杀于他,你可知罪?” “大人,全无此事!这都是误会!”陈老壮吓得脸色都白了,对着阮绵绵露出痛心疾首的模样:“四丫,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我也从来没短你吃过,少你穿过,只不过是不同意你自己相中的男人,不答应解除你父亲为你订的亲,你就恨上了我,恨上了你三叔,更恨上了陈家,竟然用这种毒计害陈家,你怎么对得起你爹,对得起你娘啊?” 秦青云眼珠一转也道:“四丫,别闹了,听三叔的,对着大人认个罪,三叔就算是砸锅卖铁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你减轻罪过的。你还小,毕竟还未成年,林大人又这么喜欢你,三叔相信林大人也必然会法外施恩的。” 陈师爷也露出感动之色道:“阮四丫,你看看你祖父与三叔对你多好?你便是为了一张方子杀了你亲祖母,还杀了陈族长与阮大族老灭口,犯下了这等杀人的大罪,他们都没有放弃你,听你祖父与三叔的,对大人认个罪,以着大人对你疼爱之心,会对你从轻发落的。” 众人听了都露出惊疑之色。 原以为是长辈虐待非血缘的晚辈,还要抢晚辈的方子。 怎么听到现在变成了晚辈不满长辈定下的姻缘,想偷了长辈家的秘方私奔,被发现后又一不做二不休杀了阻拦她的亲祖母,又因为被人撞见连杀两人了? 天啊,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叫阮四丫的女孩子就太恶毒了! “你们胡说!你们全是胡说!”阮蔓青听了眼珠子都红了,疯了似得抢过了衙役手中的杀威棒就要往陈师爷身上打。 陈老壮,秦青云她是不敢打的,毕竟是她的长辈。 但陈师爷她就不管了。 陈师爷一惊,连忙跳开,勃然大怒:“疯子,疯子!竟然敢在堂上行凶伤人,快把她给我抓起来!” “你敢诬蔑我二姐,骂我大姐,我咬死你!”小包子小脸胀得通红,扑向了陈师爷,对着陈师爷的脚就是狠狠的一口。 “啊!”陈师爷痛得直跳,捂着痛处,就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杀了这个小兔崽子!” 秦青云也在一边叫嚣:“简直无法无天,快抓了阮家姐弟,重重的责打!” 两人在那里叫得起劲,衙役却是一动不动,仿佛看好戏一般。 陈师爷终于感觉到了诡异,捂着腿,看向了林子逸,怒道:“林大人,你这是何意?难道你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行凶伤人而不管么?” “行凶伤人?谁?哪个?谁是凶手?伤了谁?”林子逸一连串地问。 陈师爷气得胸口一噎:“大人,阮二丫与阮沉丫就是凶手,伤的就是小人!这里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是么?我没看到,你们谁看到了?” 百姓一听都乐了,陈师爷一向鱼肉百姓,又恶名在外,哪个会帮着他啊?现在连县太爷都光明正大的包庇阮家姐弟,百姓自然是愿意帮着青天大老爷的。 于是百姓都齐声道:“大人,我们都没看到阮家姐弟行凶伤人。” “说得没错,要说伤人就是陈师爷伤人才对!他把老得不能再老的皮肤硬云硌阮沉央的小嫩牙,真是太可恶了!” “哎呦,沉央小弟弟,你的牙有没有硌疼?要是疼的话,正好县太爷在这里,你可以告陈师爷行凶伤人的。” 阮沉央一本正经道:“他不仁我不能不义,看他年老份上,我不追究了。” “哎呦,小子心胸就是宽广啊,将来一定能考上状元,不象有些人一辈子就是童生的命,还把自己当根葱。” “哈哈哈……” 众人大笑,陈师爷却气得要吐血。 秦青云正要说话,林子逸淡淡道:“子不教父之过。” 秦青云吓得一下缩了回去,他哪敢再为陈师爷出头啊,这一出头,他又得因为两姐弟挨上十大板了。 “大人。”秦青云见这事越闹越不利于他,决定快刀斩乱麻:“事有先后,朱氏乃是小民之母,小民要告阮四丫杀母之罪行,请大人受理!” “好!”林子逸点了点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阮四丫杀害了朱氏呢?” “回大人,请允许小民请证人。” 林子逸示意让证人上来。 小朱氏畏畏缩缩的走了上来,看到林子逸扑通一下就跪了下来,颤着声音道:“大人,民妇全说,民妇全说,不关民妇的事啊,民妇只是问阮四丫要了药,民妇不知道那药是有毒的,不是民妇害死了婆婆啊,大人明断啊。” ------题外话------ 感谢xwyy502小美人打赏了2条财财狗,么么哒。 第九十七章 诈尸而来 别看小朱氏平日里嚣张恶毒,可是真正见官,她第一个就怂了。 不等林子逸追问,她就把事实一五一十的讲清楚了,末了还强调一下自己绝没有下毒害朱氏。说害朱氏的一定是阮绵绵。 为了取信于林子逸,小朱氏还把朱氏与阮绵绵之间的矛盾当众说了一遍。 不但说得没有一点的遗漏,还把朱氏的丑行进行了十二分的扩大,只为了让众人知道阮绵绵之所以要杀朱氏是因为忍无可忍。换了任何人都忍不过去。 她这一番话出来引起围观的百姓一阵的愤怒,整个大堂里全是对朱氏的谩骂。 有人甚至说朱氏这样的人就该去死,根本不活着,简直就是畜生。 骂完朱氏后,又把陈家一家子老老少少,都一个个骂了个遍。 秦青云这个朱氏的亲生儿子自然首当其冲被人骂得狗血喷头,有人实在气不过,竟然搬了一筐子的烂菜叶子后溲水泼在了秦青云的身上。 陈师爷要帮着赶人,结果也被泼了一身。 一时间整个公堂乱得跟市井闹市般,谩骂声,诅咒声,声声不绝。 林子逸坐在大堂之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一切,居然没有一点也阻止之意。 阮蔓青不禁又怯怯地偷看林子逸。 在她的思维里,县官都是长得满身肥油,还贪财好色。 没想到林子逸非但不是长得脑满肠肥,还清俊儒雅。更让她感激的是能为她们姐妹作主。 林子逸感觉到阮蔓青感激又怯弱的目光,不禁看向了她。 与她目光相对之时,对着她温和一笑。 阮蔓青连忙低下了头,心如小鹿乱跳,不敢再看林子逸了。 林子逸微微一笑,觉得阮家姐妹十分好玩。妹妹又奸又滑,还胆大包天。 姐姐却又善良又老实,还胆小如鼠。 也不知道贾氏这个自私自利的亲娘是怎么生出两个迥然不同的姐妹来的。 陈师爷简直快要气疯了,他身为知府的师爷,虽然不是知府最得意的心腹,但因为知府身边侍候的久了,任何人见了他的面都给他几分面子。 向来都是被人讨好着,朝南面孔的他居然来了小小的县衙后,诸事不顺。 先是林子逸把他怼得无言以对。 后是百姓把他隐藏的黑历史挖了出来。 现在更好了,直接把臭鸡蛋烂菜叶与溲水来泼他了。 他的威信何在? 他气愤地看向林子逸道:“林大人,刁民如此无礼,难道林大人你也不管管么?” 林子逸眼皮一翻,假装寻找:“刁民?陈师爷你所说的刁民在哪里?本官怎么没有看到?” 看了眼陈师爷,假装恍然大悟道:“噢,原来你说的是你被泼了一身的事啊,这事确实百姓有错,不过他们也不是为针对你,而是针对的陈家一家子,你不过是被殃及而已。无心之过,陈师爷不会咬着不放吧?” 陈师爷气结,这是无心之过么?分明是对着他泼过来的好么?这林子逸分明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师爷长吸了一口气,把心中的愤怒微微平息道:“便是如此,但这也是大堂,让这等刁民如此喧闹成何体统?” “陈师爷!”林子逸突然声音变得冷厉:“你口口声声说他们是刁民,你可知道永德十八年,洪水突来,山村小镇瞬间夷为平地,是你口中这些刁民,拆屋拆墙去堵缺口,最后没有任何阻挡之时,他们竟然用血肉之躯当成了沙包堵住了缺口,这一次洪灾,整个方正县就死了一半的人,而处于方正县下游的清江府完好无损。如今天鸭江下面还有无数白皑皑的尸骨,都是这帮百姓的祖先,你说他们是刁民? 靖德三年,连着数年干旱,整个清江府颗料无收,百姓易子而食,整个清江府的人都涌入了方正县,还是你口中的这些刁民,以一县之力收留了整个清江府的百姓。他们自己舍不得吃穿,却安顿了无数的清江府百姓,一直坚持到朝廷救济下发,这一次本来可以毫发无损的方正县县民,死了大约有数千人。他们用数千人的性命救下了数万人的性命,你说他们是刁民? 嘉喜九年,匪祸为乱,民不聊生,又是方正县的这些百姓用率先与盗匪拼死相搏,将这些匪人牢牢的挡在清江府外,保全了整个清江府的安危,等清江府的救援到达,方正县百姓已经被匪徒杀掉了近一半的人,那些人都是年青的壮劳动力,清江府平安了,可是方正县却数十年伤了根本。你说他们是刁民?” “说得好!” 百姓都激动的大力鼓掌,拍得手都红了。 更有人泪流满面,他们的先祖没有白白的牺牲性命,没白白的救人,原来县太爷都记着他们的好呢。 陈师爷狼狈不堪,目光躲闪。 “大人……啊……” 陈师爷正要说话时,一个臭鸡蛋疾飞而来,一下就打入了他的嘴里。 他又臭又噎又恶心,连忙扒着椅子就吐了起来。 直到吐了不知道多久,才觉心里的恶心味道消除了些。 还没站稳,就听林子逸冰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陈师爷,本官问你,这样的百姓他们哪里刁了?就因为他们不小心泼了你一身水,你就认定人们是刁民? 因为一点小事而生恨于他们,你与朱氏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的祖先救了你的先祖,你不思报恩,反以为仇,你觉得你的列祖列宗会饶过你么? 还是说你认为朱氏他们所做所为没有一点问题,完全符合你的行事风格,所以在为朱氏抱不平么?” “狗师爷,杀了他!” “说得没错!杀妻杀岳的畜生,林大人不要饶过他!” “蛇鼠一窝的东西,不要脸!” “乡亲们,砸他!” 顿时本来扑向秦青云的烂菜叶溲水如飞蟥般泼向了陈师爷,陈师爷被泼得浑身臭味,再也顾不得帮秦青云了,抱着头就往后堂窜了过去。 他敢不跑么?再不跑激起了民愤,直接弄死他,他有冤都没处说去了。 见帮他的陈师爷跑了,秦青云吓得更加不敢多言了。 身上全是伤又被烂菜叶溲水浇了个透,他又冷又疼又怕。 不过心内又是十分的激动的。 虽然他被骂得猪狗不如,但是群众越骂他还越高兴。 因为越是骂得激烈,就说明阮四丫杀人的动机越大。 连百姓都激愤的难以忍受要杀朱氏,那身为被虐待的阮四丫自然是更有下手杀人的嫌疑了。只要阮四丫被判杀人罪,那今天他所受的罪又算什么?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不怕朱氏名声臭,因为朱氏已经死了,谁还能揪着死人不放? 他还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推到朱氏身上,他到时自然能以清白的面容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到那里阮家姐弟,方子还不是尽掌握在他手中? 至于陈家,他姓秦又不是姓陈,关他屁事? 这一刻,他又无比佩服自己的聪明脑袋,找了小朱氏这个又笨又蠢又恶毒的人去问阮四丫要药。 他倒从来没想过让小朱氏做伪证。 让小朱说谎作伪证,只要是给足了好处,她倒是敢,不过他却不敢跟她合作。 小朱氏是什么人?就是一个见利忘义的人,谁给点她好处,她立马就会反面无情,这种人他怎么敢用? 不敢用但可以利用。 所以他让方氏利用小朱氏去向阮四丫要救命的药。 小朱氏现在见自己要来救命的药居然把朱氏毒死了,为了自己她也得咬死阮四丫啊。 这就让小朱氏主动给他做了伪证。 主动作证与收买作证那完全是两个概念。 被收买的人眼神会闪烁,瞒不过断案如神的林子逸。 “好了,大家都静一静。”林子逸抬手制止了激动的民众。 林子逸还是很有威仪的,手这么一抬,众百姓瞬间就安静下来了。 林子逸看向了瑟瑟发抖的小朱氏:“小朱氏,本官来问你,你确信朱氏是吃了你拿去的药而亡的么?你别忘了如果你敢作假证的话,是要接受惩罚的。” 小朱氏肥肉一抖,结结巴巴道:“回……回大人……民妇确实拿给婆母吃了四丫给的药,但婆母是不是吃了这药死的民女也不知道。不过民妇听说陈族长与阮大族老都死了,民妇觉得应该是四丫给的药有问题。” “别的你不用说,你只说你是不是确定朱氏是吃了你从阮四丫那拿的药死的。” 小朱氏想了想,摇头道:“民妇不知。” “那也就是说你并不确定朱氏是吃了阮四丫的药死的?” “是的。”小朱氏肯定道。 小朱氏不傻,她知道如果能确定朱氏不是死于阮四丫送的药,那对她更加有利。 虽然她也很想弄死阮四丫,可是前提是不损害她的利益下。 秦青云大惊,斥道:“大嫂,你说什么话?明明是你送的药给我娘吃了,我娘才死的。我娘就是被阮四丫害死的,要不怎么陈族长与阮大族老同时吃了她的药一起死了呢?” 小朱氏怕林子逸可不怕秦青云,而且早就恨上秦青云什么事也不干,却占了家里最好的资源了。 她两眼一翻道:“三弟啊,你这是让我做伪证么?药是我拿来了不错,可不是我亲手喂的啊,喂可是三弟媳给娘喂的,如果娘是吃了阮四丫给的药死的,那三弟媳可也有嫌疑啊。” 秦青云勃然大怒,这小朱氏真是个蠢货,明明可以把阮四丫弄死,怎么现在突然变了口风了呢? 他也不想想,朱氏如果咬定了药丸有问题,她也是经手人,她也有嫌疑。 钱是重要,命也重要啊。 何况她也不相信秦青云会拿到了方子分她一部分,最好是让阮四丫与秦青云斗个你死我活,两人都有害人的嫌疑,那她再把姐弟控制在手中,自己拿到方子。 到那时…… 小朱氏想到这样的情景,就觉得热血沸腾。 打定了主意后,小朱氏更是不遗余力地开始对着秦青云使刀子了。 “对了,三弟啊,前些日子三弟媳说你要准备贿赂哪个官员,问娘要一百两银子,娘没给,是不是你与三弟媳怀恨在心,所以与四丫联合起来害了娘的性命呢?毕竟你与四丫可是有血缘的亲叔侄呢。” “你胡说什么?”秦青云又惊又怒。 他千防万防小朱氏,没想到小朱氏竟然在公堂上信口诬蔑。 秦青云吓得对林子逸就磕头道:“大人!她是胡说八道的,请大人明察。” 小朱氏见平日里自鸣清高,一副不把她放在眼里的秦青云,对着林子逸磕头求饶的样子,心里一阵的痛快。 竟然越说越把自己所言当成了真,对着林子逸就道:“大人,民妇不敢说谎,不信大人可以问民妇的公公。” 秦青云心头一喜,是啊,他怎么忘了还有陈老壮呢? 陈老壮可是最疼爱他的,绝不可能帮着小朱氏在那里胡说八道的。 “爹,您说句公道话!”秦青云看向了陈老壮。 陈老壮两眼扫向了秦青云,随后看向了林子逸:“回大人,小民的大儿媳所言句句是真。” “爹……”秦青云不敢置信地看着陈老壮,以为自己出现的幻听。 陈老壮耸拉着眼皮,掩住了眼底的一片冷意。 朱氏骗了他多年,他还真以为秦青云是他的亲生儿子,才会这么疼这个会读书的儿子,什么好的东西都尽着秦青云,哪知道却根本是秦林的种! 他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舍得扔到山里去喂狼,别说一个别人的野种了。 既然是野种,他不下手弄死都是心慈手软了,何况现在这么好的机会,他干什么不利用? 等秦青云与阮四丫一起伏了法。 那阮蔓青这个软弱的小丫头片子,还有沉央这个没有任何反抗的小子,还不是由着他捏扁搓圆? 到那时,他带着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拿着方子过着人上人的日子,想娶多少个年轻漂亮的女人都可以。也算是扬眉吐气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秦青云不是傻的,只一转念就明白了陈老壮心里的想法。 他不敢跟陈老壮说自己是陈老壮的亲生儿子。先不说陈老壮会不会相信,就这个奸生子的名声他都沾不得。 秦青云心里真痛啊,没想到关键时候咬了他一口的不是别人,居然是小朱氏这样的蠢货。 当然,更让秦青云恨之入骨的还是阮绵绵。 要不是阮绵绵弄出个滴血认亲来,陈老壮怎么会知道他不是亲生子?怎么可能在这种紧要关头给他迎头痛击? 都是阮四丫这个贱种! 秦青云恶狠狠地瞪了眼阮绵绵,对着林子逸就磕头道:“大人,大人冤枉啊,小民绝不可能与阮四丫联合害自己的亲生母亲,大人您想,小民就是再傻也不可能跟母亲说什么贿赂之事。再说了就一百两银子能贿赂谁去?” 林子逸似笑非笑道:“一百两不够,那得多少两?” 秦青云脱口而出:“至少得三百两吧?” “噢,原来你想问朱氏要三百两银子去贿赂官员,没想到朱氏只肯给一百两,你心中有怨,所以就杀了朱氏嫁祸给阮四丫,对不对?” “……”秦青云看着林子逸嘴皮子翕动,脑子里一阵嗡嗡的。 小朱氏眼露喜色:“对,对,对,大人说得没错。” 林子逸看了她一眼:“你刚才不是说秦青云与阮四丫勾结杀朱氏么?怎么一会就变了口供了呢?” 小朱氏笑容一僵,半晌说不出话来了。 她只想着让秦青云认下杀人罪,没听清后面的话。 陈老壮恨铁不成钢的瞪了眼小朱氏,翁声翁气道:“大人,小民就是要告秦青云为了钱财与阮四丫勾结害死朱氏之罪。” “你确定?” “是的,小民确定!” “那好,朱氏,本官来问你,你那药丸是亲手从阮四丫手中接过的么?” “当然……不是!”小朱氏正理直气壮的想说是,突然想到当时好些人看到她是从神医手里拿到药的。 于是连忙找补道:“那药是阮四丫放在神医那里的,然后民妇问神医要的。” “来人,宣神医。” “不用了,我来了。” 司马雪一袭红衣胜似火,一身风姿凌绝顶的招摇而入。 林子逸的唇抽了抽:“本官招的是神医,你是神医?” “不是!”司马雪摇了摇头,那些村民骗就骗了,林子逸可是认识他的,他再冒着离洛溪的名字,那真是笑话了。 “什么?你不是神医?”陈老壮,小朱氏还有秦青云都大吃一惊:“那你是谁?” 司马雪一脸的鄙夷:“你们这般蝼蚁也配知道本座的名字?” 陈老壮老脸胀得通红。 小朱氏却两眼看得发直,妈呀,真是太好看了,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勾人。 秦青云脸一黑怒道:“既然你不是神医,为何你用神医的名字招摇撞骗?说,你是不是和阮四丫勾结在一起害我亲娘?” 司马雪嗤之以鼻:“就朱氏那样的人,本座要是想杀,抬手就灭了她,还用本座与一个黄毛丫头勾结么?也就是你这么个蠢货,杀了自己的亲娘用来嫁祸阮四丫,真是愚不可及。” “你……”秦青云看向了林子逸,气急败坏道:“大人,你可听到,他是亲口承认了杀人的罪行。” 林子逸瞪了眼司马雪,这人真是看好戏不嫌乱,有意误导他人的想法。 “咳咳!”林子逸咳了咳,警告地看着司马雪:“你既然不是神医,那你究竟是何人?” 司马雪似笑非笑:“大人你不知道么?” “咳咳!”林子逸又是一阵咳嗽,这货不能好好说话么?这么暖昧,不是让人猜疑两人的关系么? 果然百姓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两人。 司马雪微微一笑:“本座不就是你的……” “咳咳咳……” 林子逸拼命的咳,恨不得把肺都磕出来了。 司马雪露出关怀之色:“大人,你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要不让本座为你治一治?保证一治就好?” 你才得了不治之症! 林子逸对着司马雪怒目而视,警告他不要再玩了。 司马雪毫不在意,接着道:“本座一贴药下去,保证大人药到病除,怎么样?大人有没有兴趣试试?” “没兴趣!”林子逸没好气道:“毒药一贴药下去,本官病是好了,命也没有了,确实是药到病除。” 司马雪微微一笑:“原来大人认出本座了。” 林子逸冷笑:“红衣如血,毒医倾城,本官要是还认不出来,本官岂不是愧对这身官服?” “那大人还问本座什么?” 林子逸被气得想吐血。 秦青云一下脸如土色,看向了司马雪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惧。 天啊,阮四丫竟然认识毒医!要是弄死了阮四丫,毒医报复他怎么办? 毒医之所以称毒医,用毒的手段远远超过了医术,弹指间就能让人中毒而亡。他怎么招惹了这么个大魔鬼? 秦青云的心沉了下去,今天还能弄死阮四丫么? 难道他作了这么多,被打了五十大板,却还没法子弄死阮四丫么? “小朱氏,你是说本座给你的药毒死了朱氏?” “不……不……不是!”小朱氏吓得一个激灵,早从司马雪的美色中清醒了过来。 这男人美是美,但有毒啊。 “不是您给的药,是……是……” “是什么?”司马雪虽然在笑,可是笑意不达眼底,让小朱氏只感觉有如钢刀架颈般的冷意。 “不……是……我……啊……”小朱氏吓得晕了过去,然后两腿间一湿,一股子的尿臊尿弥散开来。 司马雪一愣,眼中划过一道厌恶之色。 陈老壮抿了抿唇道:“大人,既然这位毒医都承认了身份,那阮四丫更有与秦青云合伙毒害朱氏的动机了。毕竟毒机给点药,要想害死一条人命是轻而易举的。” 司马雪笑了:“你说得没错,不过本座很不高兴。” 陈老壮强自镇定道:“虽然你很强大,但是我相信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法律是公正的。杀人就是杀人了。” “不,本座是觉得你污辱了本座的专业水准。本座要杀人还能让人查出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司马雪不再理他,而是看向了阮绵绵:“小毒女,你都被这么冤枉了,你自己不说话,却让本座冲锋陷阵,这不道义吧?” 阮绵绵微微一笑道:“我看你玩得挺高兴,给你发挥的空间,怎么?玩累了?” 司马雪斜睨着她不说话。 秦青云见此大叫:“大人,毒医与阮四丫作恶多端,却还在公堂之上眉目传情,分明是不把大人放在眼里。请大人严惩不怠。” “闭嘴!”司马雪斥责道:“本座自然不是把大人放在眼里,本座是把大人放在心里的,大人你说是么?” 说着还对着林子逸抛了个媚眼。 林子逸一阵的恶寒,打了个寒颤,道:“好好说话。” 司马雪笑了笑,随后正色道:“大人,既然秦青云说本座与阮四丫杀了朱氏,而陈老壮与小朱氏又说是阮四丫与秦青云勾结害了朱氏,不如把朱氏带上来验尸吧。” 林子逸点头道:“来人,把朱氏的尸体抬上来。” 不过一会,朱氏的尸体被抬了上来。 朱氏活着时就长得一副凶相,死后脸色苍白铁青,更是一副恶鬼的模样。 加上朱氏明明这么大年纪偏偏爱穿艳红的衣服,活脱脱一个厉鬼再生。 “秦青云,你且看看,这可是你的母亲?” 秦青云硬着头皮远远看了眼,点头道:“回大人,确实是小民的母亲。” 阮绵绵冷冷道:“三叔,你怎么不凑近看啊?是不是做了亏心事,怕朱氏的冤魂找你啊?” 秦青云恼羞成怒道:“胡说八道!我这是不敢惊扰了母亲的亡灵。娘啊……你死的好惨啊……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说完,还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一副就是阮绵绵杀人的样子。 阮绵绵一阵的好笑,差点就为秦青云的演技拍案叫好。 “报仇?好啊,三叔,不如你现在自尽吧,你死了就给朱氏报了仇了。” “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阮四丫,你果然毫无人性,杀死了你的奶奶现在连我这个唯一的亲叔都要陷害!阮四丫,你是不是被鬼附了身了?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你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畜生不如么?”阮绵绵冷笑:“恐怕这话得还给三叔了,三叔,你好好看看,看看朱氏的眼睛。” “眼睛……怎么了?”秦青云总觉得有一种不祥的感觉,眼珠子哪敢看向朱氏? “天啊,快看,朱氏的眼皮在动!”不知道谁叫了声。 秦青云眼皮一跳,惊得看向了朱氏。 就在这时,朱氏眼皮一掀,露出里面腥红的眼珠子,直直的看向了秦青云。 秦青云吓得扑通一下瘫倒在地,眼珠都突了出来,抱着头就大叫:“不要!不要杀我!娘……我是迫不得已的……” “诈尸啦!快跑啊!” 第九十九章 丧心病狂的恶毒 “救救……救……” 朱氏伸出了肥胖的手,手指甲里还带着血,往天空中拼命的抓挠着。 她眼珠子几乎快突出眼眶,血红的眼珠里竟然慢慢地沁出了血来,两行鲜血沿着她又白又肥的脸流了下来…… 得亏是白天,要是晚上非得吓死人不可。 她的眼珠骨碌碌地转着,仿佛在寻找目标,当看到了秦青云后顿时停住了。 “呃……呃……” 朱氏带血的手指指向了秦青云。 “啊……”秦青云尖叫一声,动作快如闪电,窜到了陈老头的身后,尖叫:“娘,娘,你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想害你的,是爹……噢……对了……是爹的主意,你要找人偿命就找爹吧……爹,你快跟娘说……你快告诉她啊,是你要她的命,你跟娘这么恩爱,娘一定会原谅你的,求求你,爹,我不想死啊,你这么疼我,一定不会舍得我去死的,对不对?爹,你快告诉娘啊。” 朱氏听了眼珠子一顿,不敢置信地瞪着陈老壮。 眼珠子如死鱼般带着凶残的杀意,把陈老壮看得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朱……朱……”陈老壮结结巴巴,不停地往后退着。 根本不敢看朱氏。 别说心里有鬼了,就算是没有鬼,看到朱氏这样子也得吓得魂飞魄散。 陈老壮拼命地往后退着,但是秦青云却在后面死死地推着他。 爷俩一个要逃,一个拼命推,两人竟然没有移动半步。 偏偏朱氏还伸出手仿佛要抓他们的样子,陈老壮吓得一个哆嗦,回手给了秦青云一个耳光:“畜生,你给老子让开。” “不……不……爹……我……我怕……” 秦青云做贼心虚,哪敢让开,死活拽着陈老壮不放,还把陈老壮挡在了前面。 他没想过,他是怕,但陈老壮也怕啊! 要是秦青云是陈老壮的亲生儿子,陈老壮还有可能护着秦青云,但之前验血都证明了秦青云不是陈老壮的儿子了,陈老壮没有杀了秦青云都是好的了,还能护着秦青云? “你放开,你这个畜生!你给老子放手!你这个弑母的畜生!你娘是找你,你拽着老子做什么?” 陈老壮一面骂着一面扯着秦青云的手。 秦青云怕得要死,怎么可能放开陈老壮这个天然的屏障,何况,之前被朱氏吓了一跳,他已经乱了心神,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自然不可能承认他弑母的恶行了。 他惊道:“爹,你说什么?不是你说娘死了才是最好的结果么?娘的丑事已经是没法子遮掩了,如今就得有一件更大的丑事来盖过娘的事,所以在阮四丫要杀娘时,你假装不知道,还用孝道逼我不能救下娘么?现在阮四丫杀了娘,不但可以转移众人的视线,更能杀了阮四丫一报前仇,还能得到方子,一举三得么?怎么爹现在说成的是我杀的娘啊?爹啊,你可不能害我啊,娘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不该明知道阮四丫要杀你却听了爹的话假装不知,娘啊……我错了……呜呜……” 秦青云说着跪了下来,对着朱氏磕起了头。 他一这番话,不但坐实了阮绵绵杀人的事实,更是把罪行都推给了陈老壮,也解释了他之前见到朱氏时害怕的原因。 真可谓是手段了得。 阮绵绵冷眼看着,冷笑连连。 秦青云真以为把罪名推给了她,推给了陈老壮就可以了么? 她倒是不急着让秦青云现原形,不过陈老壮可能认这个罪么? 如果说是以前的秦青云,陈老壮自然是会认了,现在…… 阮绵绵只有呵呵了。 果然,陈老壮又气又急,他没想到养了秦青云这么多年,一朝利益冲突,竟然要把他当成替死鬼踢出去。 “你胡说!你这个混账东西,明明是你杀了你娘!却敢怪在我的头上,我打死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 陈老壮真是气坏了,竟然直扑向了秦青云,对着秦青云就打了起来。 秦青云暗骂陈老壮脑子糊涂了,就算是朱氏死了又能怎么样? 都说是阮四丫杀的了,陈老壮不过是知情不报的罪名而已,这罪不过是打个三十大板就没事了,为什么陈老壮不认呢? 偏偏要跟他在这里掰扯,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 他试图跟陈老壮讲,但此时的陈老壮如同疯了一般,揪着他的头发就打了起来。 秦青云吃痛不已,一股子的怒意也不知道怎么就升了起来。 该死的陈老壮,真以为他是他的爹了么? 不过就是个靠着他娘吃软饭的货! 要不是用了他们秦家的财产,过上了好日子,这会子这个该死的老东西还在地里刨食过着食不裹腹的日子呢,哪能过得这么逍遥? 现在只是让这老东西受个三十杖的刑罚都不乐意,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一个不能为他所用的老东西,吃了他这么多年的饭,居然还敢反过来打他? 秦青云也一股子的暴戾怒意腾上了心头,直接反手与陈老壮撕巴了起来。 陈老壮一看秦青云竟然敢还手?这还得了? 揍吧! 于是两人就抱在一起滚了起来,又是扯头发又是咬肉,又是挠…… 朱氏见了啊啊的叫着,老眼中泪如雨下。 秦青云虽然年轻,但到底没做过体力活,又挨了这么多板子,打着打着就接不上力来了。 陈老壮虽然时常下地身体素质好,但年纪大了,也挨了不少板子,与秦青云倒是成了半斤对八两。 父子两人就在公堂上这么扭打起来,打得那是热火朝天。 两人本来还只是打架互相谩骂,不知道怎么了,谩骂就变了味道,竟然变成了互相的揭短。 把这些年来做的阴损丑事都说了出来。 秦青云说陈老壮扒灰,睡了小朱氏不说,还偷看贾氏洗澡。 陈老壮却说秦青云畜生不如,父女相奸不说,还让方氏母女一起侍候他。 秦青云又说陈老壮不是东西,因为与隔壁大忠娘吵架丢了脸,把老鼠药投到了大忠家的井里,幸亏井水多,药少,大忠一家子就拉了三天稀,痛了半个月的肚子,没出人命。 陈老壮说秦青云童试时夹带了小抄,把答案都藏在了鞋底的夹层里,可惜老天有眼,就算这样也没让秦青云考过童生。 然后秦青云又说为报复阮大族长当初不帮忙的仇,陈老壮半夜把阮大族长家的渠给挖了个口子,淹掉了阮大族长十亩地,那一年阮大族长家里收成少了一半。 陈老壮则说秦青云当年想把阮沉央卖给一户人家冥婚,那个死者还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喜欢娈童的男人,因为死前就一个愿望,要十个童男陪葬。后来因为死者家属抓了一个男童撞到了铁板,被人寻仇,连死尸都扔到了湖里去了,这才没让沉央陪葬成。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反正听得百姓那是一愣一愣的,简直被两人的无耻给无数次刷新了下限。 朱氏急得直叫,但喉咙受伤她又说不出话来。 阮绵绵气得连脸都青了。 想到小包子肉呼呼的小脸蛋,懂事的神情,阮绵绵恨不得就把秦青云千刀万剐了。 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畜生! 司马雪笑眯眯地看着,凑到了阮绵绵的身边,涎着脸道:“你这又是给他们下了什么药?给我一点呗?” “你想用?”阮绵绵用古怪的目光看向了他。 司马雪浑身一冷,退后了数步,摇头:“本座只想看看,没兴趣自己试。好绵绵,给本座一瓶看看嘛,本座一定会念着你的好的。” 阮绵绵也冷,被司马雪这撒娇的语气吓冷的。 她抚了抚手臂,蹙眉:“好好说话。” “好!”司马雪从善如流,然后伸出了手:“现在可以给本座了么?” 阮绵绵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回去给你。” 司马雪大喜过望:“话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厉害?” “不过就是一种亢奋神经的药物,能意志薄弱的人变得激动。” 阮绵绵冷冷地看着父子两跟个牲口一样互相的撕杀揭短,眼底一片的冰冷。 毒品阮绵绵是没有的,但从罂粟壳里提练出制幻剂对于阮绵绵来说还是轻而易举的。 罂粟这东西用的好就能治病,用得不好就能害人。 对于陈家父子这种畜生用的话,阮绵绵都觉得是污辱了罂粟花的美。 两人本来就受了伤,受了罂粟粉的刺激,瞬间就进入了幻觉与思维障碍,把自身的感受扩大到最大化,暴露出他们内心深处最丑陋的部分。 百姓就跟看大戏一般的看着两人互撕,揭露出匪夷所思的内幕。 尤其是听到陈老壮还有性侵阮蔓青的打算,群众都愤怒了。 阮蔓青更是脸白如雪,这哪是家啊,分明是虎狼窝啊。 林子逸脸色也黑了,俊美的容颜上布满了寒霜。 终于两人打累了,也骂累了,跟个死狗一样的趴在那里。 陈老壮还意犹未尽,对着秦青云踹了一脚:“小畜生,老子让你害我!弑母的畜生还敢把责任推在我的身上。呸!” 秦青云又疼又累,要不是求生的欲望支持着他,恨不得就此晕了过去。 林子逸终于看完戏了,惊堂木一拍,厉声道:“来人,这两人咆哮公堂,毫无一点敬畏之感,拉下去痛打三十大板。” “大人……” 陈老壮与秦青云又惊又怒,齐声尖叫。 “打得好!” 众百姓拍手称赞。 阮绵绵看着两人被拖了下去,目光落在了朱氏的身上。 她低下身体,将唇凑到了朱氏的耳边:“朱氏,你被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儿子下毒杀害,是不是感觉很痛苦?” “呃……呃……”朱氏痛苦的睁大了眼,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那只手竟然还想打阮绵绵。 阮绵绵轻巧一侧,避了过去。 冷笑:“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想着伤害我?你别忘了,要不是我救了你,你早就向阎王爷报道去了。哪还有机会对着我耀武扬威?你想不想报仇?想想你那人面兽心的丈夫竟然为了钱而害你的性命,你恨是不恨?想想你那一心疼爱的儿子,为了自己的利益,连你都敢杀害,你痛是不痛?朱氏,这算不算是善恶终有报?当初你给我奶奶下毒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也会被丈夫与亲儿子下毒?” “呃……呃……”朱氏惊恐地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着阮绵绵。 阮绵绵心头一沉,她只是试探一下朱氏,没想到失魂落魄的朱氏竟然忘了掩饰,承认了自己杀害她亲奶的事实。 呵呵,她亲奶死的真冤啊。 一个识文断字的闺中小姐竟然死于一个目不识丁的农妇之手。 而这个罪魁祸首竟然是招赘的夫婿。 这里面要是没有秦林什么事,打死阮绵绵她都不信。 一个招赘的夫婿,看似过上了富裕的生活,人人羡慕。可是别说是古代男人了,就算是现人男人,赘婿都是一个耻辱的名称。 所以作为胸有大志的秦林怎么能忍受这个名声呢? 但秦林又舍不得到手的荣华富贵,所以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阮氏生下儿子后弄死阮氏,等熬死亲祖爷爷阮大东后,将阮家的家财尽数掌握在他的手中,然后再娶妻生子,改了儿子的姓,那么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他入赘的耻辱了。 而事实上,秦林也是这么做了,要不也不会有秦青云了。 朱氏就是秦林找的一把刀。 亲手杀妻,秦林是不会这么做的,一旦被人知道了,他从此与仕途就无缘了。 所以他找来找去,找到了朱氏这个恶毒的女人,他用虚假的柔情编织了一张沾满毒液的网,让朱氏认定了是阮氏挡了她的道,再加以引导,就能让朱氏给阮氏下了慢性的毒药。 等阮氏死后,秦林本来是想悄声无息的处理了朱氏的,只是天不随人愿,朱氏也不是吃素的,为了怕自己被秦林利用了,所以偷偷的怀上了秦青云。 加上正好是秦林中秀才的捷报报到了村里,秦林怕处理不好朱氏的事影响他的前途,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娶了朱氏。 只是秦林这种人醉心的是权力,并不可能为美色所迷,何况朱氏还长得如此丑陋,秦林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娶一个对他毫无帮助,又目不识丁的村野农妇?要是这样,他还不如将就着阮氏过日子呢。 于是秦林忍无可忍,直接就卖了一大部分的土地,逃之夭夭了。 朱氏杀了阮氏一来是喜欢秦林,二来是想享受阮家的富贵,哪知道才一生子,富贵被缩水了一大半,连夫君都没了。 朱氏自然是心理极不平衡,就拿着秦林的子孙作贱。 秦青云是她自己的生的,再加上她还指着秦青云给她挣个诰命,以后有机会打秦林的脸,她自然是百般的疼爱。 但阮道谛与阮家姐弟却跟她毫无一点的关系,她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阮道谛大了,而且有阮氏族人看着,她不敢动手,但阮家姐弟有谁当靠山? 等阮道谛走后,朱氏自然是对阮家姐弟为所欲为,把心中所有的恨意都发泄在了阮家姐弟的身上了。 可以说阮家姐弟悲惨的生活都是秦林一手造成的。 朱氏有错么?自然是有错的。 但她的错根本都是被秦林纵容的。 如果秦林没有动了恶毒的心思去招惹朱氏,朱氏就算是再恶毒凶残,又与阮家姐弟有什么关系呢? 无亲无故,朱氏还敢打阮家姐弟么? 所以阮家姐弟所有的痛苦根源都是来自于秦林。 想明白了这一切,阮绵绵终于对当初秦林为什么娶了朱氏这样的女人找到了答案。秦林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娶朱氏,只是为了利用朱氏达到杀妻的目的,还想杀了朱氏以绝后患,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算到朱氏留了一手,自己正好中了秀才,所有的一切都逼得他不得不娶了朱氏。 这也是为什么秦林没有用大红花轿娶了朱氏,没让朱氏上族谱的原因。 因为秦林根本就不承认朱氏! 这时,阮绵绵对秦林这个人是恶心之极。 自己没本事就算了,当了凤凰男也就当了,明明吃着软饭,偏偏要还要软饭硬吃,用心思把恩主都害了,简直就是畜生不如。 阮绵绵慢慢地直起了身,再也不看朱氏了。 这时陈老壮与秦青云被拉了回来。 这次被打狠了,两人真是奄奄一息了。 林子逸淡淡地看了两人一眼:“都消停了?还打么?” 两人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都摇了摇头。 “好,既然不打了,你们说说,朱氏到底是你们谁下的毒手?” 两人对望了一眼,齐声道:“是阮四丫!” 林子逸气乐了:“你们两是当本官是傻子么?来人……” “等等!”秦青云大急,怕林子逸又打他,连忙道:“大人息怒,且等草民与继父说上几句可好?” 林子逸不置可否。 秦青云连忙凑到了陈老壮的身边,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陈老壮用惊怒的目光看着他,最后却还是妥协了。 阮绵绵冷眼看着,心里充满了厌恶感。 不用说,秦青云定然是在蛊惑陈老壮认罪。 经过一顿的毒打,秦青云与陈老壮估计也知道朱氏没有死了。 既然朱氏没有死,那么杀人的罪名不存在了。 虽然陈老壮没有杀朱氏,但陈老壮手上却有别的人命,秦青云自然会用来威胁陈老壮认罪。 毕竟朱氏还活着,陈老壮知情不报的罪名自然就小得可以算是微乎其微了。 见死不救朱氏这种事,对于陈老壮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光彩的。 朱氏丑闻已经传遍了整个县里了,按着古代的刑法,朱氏就该是个死人了。 作为朱氏丈夫的陈老壮不堪羞耻,愤而看着妻子被杀而无动于衷,不但不会得到惩罚,也许还有人赞他大义灭妻。 至于与朱氏偷情的人就是陈老壮,别人却不会管了。 毕竟古代对于女人苛刻,对于男人本就宽容。 女人偷情那是要浸猪笼,男人偷情不过是风流而已。 秦青云就抓住了这一点要陈老壮承认杀妻的事实,不过是被打上几大板而已。但陈老壮如果是杀了别人的话,那就得偿命的。 对于他人杀朱氏不作为的举措,陈老壮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对秦青云却完全不一样,因为朱氏是秦青云的亲娘! 眼睁睁地看着亲娘去死,这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阮绵绵冷笑,秦青云还真不是一般的心黑,骗着陈老壮承认罪行,等一会陈老壮杀陈族长的罪行被暴露出来,那陈老壮就是两罪并发,除了死就是死。 而他却能完美的逃过一劫,反而在弄死了陈老壮与朱氏后一跃成为陈家最有话语力的人,然后再得了她们姐弟的抚养权,那这一场官司对他来说简直就是为他扫清阻碍而生的。 只是秦青云想得很美,她能让秦青云得逞么? 果然,陈老壮扑倒在地,老泪纵横道:“大人,是小民撒谎了,不是秦青云杀了朱氏,是小人的错,小人一时糊涂,认为朱氏丢尽了小人的脸,所以在知道阮四丫要杀朱氏时,不但不阻止事情的发生,还用孝道威胁秦青云不得插手。” “噢,你且说来,为何默认朱氏被杀?”林子逸慢悠悠地问。 陈老壮遂把自己的理由说一遍。 说完后,陈老壮痛哭流涕:“小民都已经说完了,小民实在是不能忍受朱氏这不守妇道之举,才做下这等错事的,大人,小民有错,小民愚昧啊。” 众百姓听了都露出了同情之情。毕竟哪个男人愿意娶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林子逸淡淡一笑:“如果本官记得没错的话,朱氏不守妇道的男人是你自己吧?陈老壮,如果朱氏该死,你这个引诱朱氏做下这等无耻之事的人是不是也该死呢?你为何不与朱氏一起去死呢?本官认为只有这样才能显示出你一雪前耻的决心。” 要不是场合不对,阮绵绵差点就笑了。 这林子逸还真是毒。 百姓立刻也露出应该如此之色,刚才对陈老壮的同情瞬间消失。 差点被陈老壮带偏了,要是旁人与朱氏私通,那陈老壮确实是可怜,别说是眼睁睁地看着妻子去死了,杀妻都是轻的。但这个私通人明明是陈老壮自己,陈老壮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吧。 如梦初醒的百姓顿时勃然大怒,他们差点被陈老壮给欺骗了,成了陈老壮的帮凶了。 面对百姓愤怒的指责,陈老壮又气又怒,老脸憋得通红。 不过他是咬死了朱氏是阮绵绵杀的,就算朱氏没死,也不能掩盖阮绵绵杀人的事实。 朱氏也指着阮绵绵说是阮绵绵给的药想毒死她。 阮绵绵微微一笑:“陈老头,秦青云,朱氏,你们三人都口口声声说是我杀了朱氏,那我来问问你们,你们怎么就认定了是我杀了朱氏?” 陈老壮恶声恶气:“朱氏吃了你的药就死了,难道不是你杀的么?” 秦青云也露出恨铁不成钢之色:“四丫啊,你杀人就是有错,我真是很伤心。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呢?我娘再怎么不好也是把你养大的啊,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你这样让我怎么帮你啊?” 阮绵绵露出奇怪之色:“如果说有杀人动机,我想三叔你和陈老头更有动机吧?” “你说什么?你这个小贱人!”陈老壮露出狰狞之色 “你怎么到现在都还在那里狡辩呢?陈族长与阮大族老可都是吃了你给的药死了,你还不承认么?”秦青云痛心疾首。 阮绵绵笑了起来,对着林子逸道:“大人,我请求让我的证人进来作证。” 林子逸点了点头。 陈老壮与秦青云面面相觑。 这时一行人鱼贯而入。 其中一人进来看到陈老壮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扑向了陈老壮就对着陈老壮一顿的打:“畜生!你这个畜生!为了陷害阮四丫,你竟然连我也敢害?你简直就是畜生!” 陈老壮一见来人,顿时傻眼了,连被打也不会躲了。 他抱着头大叫:“你……你……你怎么没有死?” 来人冷笑:“怎么?我没死你很失望么?可惜你那个毒药不是太毒,没让我当场死了!” 陈老壮眼珠一转,扑到了来人的腿边,嚎啕大哭:“哥,大哥,不是我,不是我害你的,是阮四丫,是她害你啊!你是吃了她的药才会中毒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滚!”来人一脚踹开了陈老壮,走到了堂前,对着林子逸跪了下来:“大人,草民陈直,是陈族的族长,草民要告状,状告陈老壮杀人害命!” “不!不!大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啊!我是你的亲堂弟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陈老壮哭着抱住了陈族长的大腿。 陈族长一巴掌扇了过去,气道:“是啊,你要杀我,我没死成,我要告你就成了心狠了?那我来问你,你下毒害我时,怎么不说自己心狠?陈老壮,你说这些年我对你咋样?可曾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曾害过你?你与朱氏占了人阮家的家财,要不是我带着族人跟阮族的人抗争,你以为你凭什么占这便宜?你慢待阮家姐弟,占了人家的家财还把人当奴才使唤,我说过什么没?我不但没说什么,还帮着你跟阮族对衡,丧良心啊!我被你下毒,那就是我的报应啊!” “不……不……这不是我的错……大哥,不是我害你的,你的情我都记着呢,是阮四丫!对,一定是她记恨着你帮我,所以一不做二不休,下毒把你害了!你要告状就告她!” “放屁!到现在你还在这里欺骗我?你当我是傻子?是死人?要不是阮四丫当初给的救命的药,我早就死了,她用得着再害我一次么?要不是神医给了救命的药,我现在就真死了!陈老壮,我这次是不会放过你的!我就是养了一条毒蛇,被咬了一口还不知道悔改的话,那我就是活该该死!” “大哥……”陈老壮面如土色。 “别叫我大哥!”陈族长拿出一小块烟饼道:“大人,这是陈老壮给我送来的烟饼,我当时没舍得全用了,还剩下一点,请大人验一下,里面是不是放杀人的毒药!” “不是!”陈老壮眼珠子都突了起来,也不知道哪来力气,拼了命的就要去抢那烟饼。 陈族长也不怕他抢,讥嘲道:“你有本事就把烟饼吞下去,否则就算是捏成了粉,都能验出里面有没有毒。” 抢着烟饼的陈老壮手一僵,看着手中的烟饼,感觉不是烟饼,而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是啊,抢到了又能怎么样?他还能吃下去么? 只要这烟饼没办法毁掉,就一定能验出里面的毒药。 “扑通!”陈老壮跪了下去,对着陈族长泪流满面,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耳光:“大哥,我是畜生,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了心窍,你饶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孝顺你!” “呸!”陈族长对着陈老壮就吐了口唾沫:“等你孝顺?把我提前孝顺到棺材里去吧!我有儿有女,用得着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人孝顺么?” “说得没错。陈族长,跟这种人说话都是脏了你的嘴!”阮绵绵淡淡道。 陈老壮猛得看向了阮绵绵,恨恨道:“阮四丫,都是你!都是你搞出来的事!你说你为什么不肯好好的听话?为什么就不去死呢?你死了方子拿出来了,我也就不会杀人来嫁祸给你了,都是你的错!大人,不是我的错啊,是阮四丫的错啊,是她先不孝在先,我才别无他法算计她的啊,大人,你要判就判她的错吧!她是我们陈家养大的,就该替我顶罪!” “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陈族长气疯了,没想到他陈族里竟然出现这么个没皮没脸的人来。 自己杀了人却怪在欲嫁祸的人身上! “陈老壮,要是这么说,哪天看着林大人坐在堂上有官威,你也想过过官瘾,是不是也杀了个嫁祸给林大人,然后被发现后,还怪林大人不早点把官位让给你?否则你也不会生出这等下作的心思?” 众人本来听了陈老壮的话,还真觉得有些道理,认为阮绵绵太作,本来就是陈家养大的,就算是陈家再不怎么样,要个方子给了就给了,偏偏弄出什么滴血验亲来。 把好端端的陈家弄得乱七八糟的,陈老壮想杀人陷害她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是听陈族长这么一说,顿时觉得不对了。 对啊,要是人人都跟陈老壮这样,看到别人好的东西就要抢,抢不到就怪人家拥有好东西的人,那世界不乱了套了? 这样的话,谁都可以随意的抢夺他人的东西,然后说出一番歪理来给自己狡辩,那这世上还有公道可言么? “杀人偿命!” 人群中有人愤怒的叫了声。 顿时所有的人都对着陈老壮叫吼了起来。 陈族长亦对着林子逸老泪纵横:“求大人给小民申冤啊!” 林子逸冷冷地看了眼陈老壮:“陈老壮,你可知罪?” 陈老壮抿着唇,如厉鬼般的昏黄眼珠狠狠的扫了眼众人,恶声恶气道:“草民不服!就算是这烟饼里有毒,也不能证明这是小人下的毒!这烟饼是我三儿秦青云给我的。” “爹……”秦青云大惊失色,连连道:“你说什么啊?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是你要杀陈族长嫁祸给阮四丫,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老壮冷笑:“秦青云,你以为你可以脱得开干系么?你不是我亲生儿子,我为啥要帮你顶罪?” 陈老壮知道朱氏的事还能无理狡上三分,但他堂兄的事,他根本辩不了! 因为烟饼里有麦仙翁一查就能查出来。 既然脱不开身,那就把秦青云拉下水! “大人,小民承认是拿了烟饼给小民的堂兄陈族长,但是小民从来没有害堂兄的心,那烟饼虽然是小民送给堂兄的,但却是秦青云给小民送去了,等堂兄家传来哭声,小民才知道送云的烟饼是有毒的,小民一时害怕不敢申张,被秦青云蒙蔽了,才答应他说是阮四丫所为,至于这毒到底是阮四丫所下,还是秦青云所下,小民一概不知。小民有罪,不该在知道秦青云所为后坐视不理。” “你……”秦青云气得差点把胸都炸了。当场就与陈老壮吵了起来。 两人公说公理,婆说婆理,各有各的说法,把围观的百姓听得也云山雾里,觉得哪个都有理。 不过百姓也知道凶手肯定就在两人当中,至于什么阮四丫,根本就是被他们两设计的。 “咣!”林子逸惊堂木一拍,怒道:“都给本官闭嘴!” 秦青云与陈老壮顿时不敢出声了。 朱氏泪如雨下,不敢相信这两人一个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夫婿,一个是她疼之入骨的儿子,两人都是一心想害她性命。 “司马雪,你有没有办法知道这毒是谁下的?”林子逸看向了司马雪道。 司马雪笑了笑道:“这么容易的事还要本座出手,那也太小看本座了,不过本座帮了忙,林大人可有什么说法没?” 林子逸青着脸,咬牙切齿道:“不知道你要什么说法?” “你知道的!”司马雪笑眯眯道。 “换一个!”林子逸瞪了他一眼。 司马雪笑着摇头:“不换。就这个!” “你……”林子逸一阵的头疼:“那万年雪参是我有用的,要是给了你不过是拿去保养人……呃……那些,你不觉得是暴殄天物么?” “没觉得啊,挺赏心悦目的啊?再说了,本座是用在这丫头身上,怎么都不觉得浪费啊。”司马雪暖昧的目光扫过了阮绵绵身上。 林子逸一惊,看向了阮绵绵,失声道:“阮四丫,你竟然答应他……” 不等林子逸说完,阮绵绵铁青着脸道:“没有的事,大人不用担心,如果大人想知道他们谁是凶手的话,民女倒有一个办法。” “你?” 就在林子逸沉吟之时,陈老壮大叫:“大人,小民不同意,阮四丫就是下毒害人的人,怎么能让她来验证呢?她这是监守自盗。” 秦青云也不跟陈老壮闹了,亦道:“说得没错,大人,让阮四丫验,岂不是贼喊捉贼?” 他们算看出来了,林大人让毒医验的话,就得把万年雪参给毒医,万年雪参是什么?不管什么搭上个万年,什么参字,一定是价值万金的好东西。 这世上哪个愿意把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为一个小村姑证明清白?只要林大人不愿意,毒医一定不肯验毒的来源,那么他们就可以咬死阮四丫! 一时间,刚才还打得头破血流的两人,对望一眼后又达成了协议。 阮绵绵冷冷一笑,陈老头与秦青云,倒是想得很好,但也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大人。”阮绵绵跨上一步,先是拿出了手帕将手包好,然后拿了烟饼放在鼻上闻了闻道:“这烟饼里的毒是就咱们乡间长见的一种花,这种花叫麦仙翁,麦仙翁曾紫色,长得十分的漂亮,它的整个植株其实都是药,主要治疗的就是百日咳等病症。 但是麦仙翁的茎,还有叶子,以及种子都是有毒的。 毒性主要就是在种子里。人中毒后主要是腹痛,呕吐,腹泻,眩晕,低烧,脊柱剧痛,运动困难,如果用量较大时,会昏迷或死亡。” “阮家丫头,你刚才说麦仙翁是咱们乡间长见的一种花,那是长啥样啊?” 围观的人有问。 “大人,有没有纸墨?” 林子逸示意人拿纸墨给阮绵绵,还给了颜料。 阮绵绵随意的铺开了纸,只了了数笔就把一株麦仙翁跃然纸上。 “天啊,这就是麦仙翁么?” “这不是咱们常说的翁翁草么?” “这花长得漂亮,我还常摘了回去放瓶里看呢,没想到却是有毒的!” “我想起来了,我家小子顽皮,摘了一捧这花扔到了草料里,家里的牛吃过后就呕吐不已,吓得我半夜把邻村的大夫请来了,原来是翁翁草作祟啊。” 认识麦仙翁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陈老壮与秦青云面如死灰。 陈老壮还在那里狡辩道:“胡说,这都是胡说的,不过是阮四丫用来蒙蔽你们这帮子贱民的,你们还当真了不成?” 这话一下就捅了马蜂窝,陈老壮以前仗着阮家有钱,在村里就看不起众人,到了公堂上还把自己当根葱,把周围的百姓损了一通。 他也不想想,他一个小小的村民,就算再有钱也没有县里的居民有钱,县里人不看不起他就算好的了,哪轮得上他看不起县里人? “大人,我们都相信阮四丫,让阮四丫证明他们杀人!” “没错,弄死他们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阮四丫,我们都相信你!” 众百姓群情激愤,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当阮绵绵后援,陈老壮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对着众人就破口大骂。 他骂别人不会骂么? 自然有人跟他对骂,他一个骂,别人可是几十个人骂,只把他骂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威武!” 直到公堂上闹得不可交加,跟个市场上时,林子逸才一挥手,衙役们顿时拿起了杀威棒敲了起来。 等安静下来后,林子逸得意地扫了眼司马雪,然后对阮绵绵和颜悦色道:“阮四丫,你真有办法证明谁是凶手么?” “是的,大人,民女这里有一瓶药水,只要接触过麦仙翁的人,哪怕是洗过多遍也没有用。” “我来试!”陈族长挺身而出:“这烟饼里有麦仙翁,我自然是接触过的,我来试!” 林子逸点头道:“阮四丫,你还有什么要求么?” “再来几个围观的百姓就行了。” “我们来!” 几个明显是城里人的百姓跃跃欲试。 林子逸示意这几人上来。 阮绵绵又问人要了一盆水,然后往水里倒了一瓶药水后,用布盖住了盆,只留下一个可以伸手的洞。 林子逸奇怪道:“阮四丫,这是何意?” “大人,这试剂十分的怪异,不能见光,所以我用布蒙着,只要人把手伸入盆中,如果手上沾了麦仙翁后,出来后手就会变色。如果没有的话,那就没碰过麦仙翁。” “噢,这试剂倒是新奇。来人啊,你们一个个试一下。” 陈老壮与秦青云怎么肯把手伸进去? 林子逸惊堂木一拍,说他们如果不伸进去,就表示认罪。 两人听了脸色变了又变,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手伸了进去。 拿出来后,见手没有变色,都露出了喜色。 这时阮绵绵淡淡道:“变色也得过上一阵。” 几个百姓也好奇地把手伸了进去,再拿出来时,也是白白净净的,没有任何变化。 为了证明自己清白,阮绵绵也主动把手伸了进去,而且是把两只手都伸进去了。 过了一会,有人突然惊叫:“青紫了,天啊真的青紫了!” “这也太神奇了吧?” “不,不对啊,怎么都是咱们几个人连着阮四丫的青了,陈老壮与秦青云没变颜色呢?” 众人顿时傻了眼。 林子逸眼向闪了闪,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脸上却露出严肃之色:“阮四丫,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你们的手变青紫了,而陈老壮与秦青云的手却毫无异状?难道真是你杀了朱氏?” 陈族长也慒蒙了,看向了阮绵绵。 陈老壮与秦青云顿时来的力气,神气活现道:“大人,现在你看清楚了吧?就是阮四丫要害朱氏与陈族长,这杀人害命的事根本与我们没有关系”! “是么?”阮绵绵淡淡一笑:“既然你们没有杀人,为何心虚不敢把手放入水中?” 陈老壮与秦青云脸色巨变,恶狠狠道:“阮四丫,你说什么?你想嫁祸于我们不成?” “呵呵。”阮绵绵冷笑数声,对着一个衙役道:“这位大哥,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那衙役看了眼林子逸,见林子逸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遂走向了阮绵绵:“妹子要我帮什么忙?” “麻烦你把这两人的手放入水中!” 阮绵绵揭开了盆上了黑布,露出了里面的清水。 陈老壮与秦青云哪肯把手伸进去,拼命的挣扎。 阮绵绵冷嗤道:“你们刚才都试过了,为何现在不肯了呢?难道是心里有鬼?” 陈老壮强辩道:“你这人最是诡计多端,我们怎么能相信你?” “在大人面前谁敢弄鬼?难道你是不相信大人么?” 陈老壮抿着唇,死活不肯把手伸进去。 衙役一看,哪容得他不答应,直接把他与秦青云的手摁了进去。 不一会,两人的手都变得青紫了。 众百姓也一头雾水,纷纷问:“阮四丫,这是什么意思啊?不是说碰到了麦仙翁的手才会变青紫么?为什么刚才他们的手没事,现在却又变色了呢?还有我们从来没碰过麦仙翁,为何也会手变色呢?” 阮绵绵笑了笑道:“你们如果问陈老壮与秦青云为何之前手没事,后来却变青紫,那么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之前他们心虚没把手伸进去啊,现在手伸进去了,自然就变青紫了。” “可是现在手都是青紫了,怎么就认定谁是杀人凶手呢?” “心中没鬼,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与众乡亲都心中没有鬼,所以之前就把手伸进去了,自然碰到水手就变青紫了,而陈老壮与秦青云,心中有鬼,之前自然不敢把手伸进去,手当然就是没变色了。这谁是凶手,大家还不明白么?” “对啊,阮姑娘真是太聪明了!” “可是阮姑娘,你不是说这药剂能测试出谁是凶手么?你到底有没有药剂啊?” “没有!”阮绵绵笑了笑道:“其实这就是放了碘的水,碘碰到空气时间长了就会变青紫。大家平日削土豆时是不是会发现土豆暴露在空气中时间长了就会变紫黑色呢?土豆里就含有碘。所以把手放入水中的乡亲们也不用担心,这水对身体是没害的,洗洗就成了。” 阮绵绵说完看向了林子逸:“大人,现在还需要我证明自己清白么?” 林子逸点头道:“阮姑娘聪明之极,本官知道谁是真凶了!” 说完林子逸对着陈老壮与秦青云喝道:“陈老壮,秦青云,你们杀人害命,还有什么话可说?” 陈老壮面如死灰,全身瑟瑟发抖。 突然,他大叫:“大人,我招,我全招,我是听了秦青云所说去做的,是秦青云为了阮四丫的方子,所以想害死朱氏来嫁祸阮四丫,他又怕只有朱氏死了不能拉阮四丫下水,还指使小民送了烟饼给小民的堂兄,秦青云不但让小民送了有毒的麦仙翁给小民的堂兄,还指使阮族的五族老送了带着麦仙翁的点心给阮族大族老。小民只是受了秦青云愚弄啊,这一切都是秦青云的错啊。大人明察啊。” 秦青云先是一愣,随后亦道:“大人,小人承认朱氏确实是小人所杀,但陈直是陈老壮所杀,阮族的大族老却是阮大北所杀,与小人毫无干系。” 陈老壮冷笑:“秦青云,你以为把杀害陈直与阮五族老的罪名推到我与五族老身上,你就干净了么?别忘了,朱氏可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弑母可是大罪!” 秦青云也不理陈老壮,对着林子逸道:“大人,小民还有一事要禀报。” 林子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 “是!大人,朱氏并非小民的亲生母亲,而是签了卖身契的婆子而已!” 这话一出,众人都惊呆了,连陈老壮也惊呆了。 连阮绵绵也惊呆了。 阮绵绵对秦青云的阴毒简直是佩服得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真是够狠的! 朱氏可是他的亲娘啊!他不但能下得去手杀了,还能给朱氏弄个奴才的身份,他就真不怕遭天打雷劈么? 阮绵绵看向了朱氏,朱氏已然呆傻了。 她那张痴肥恶毒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朱氏没想到疼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的亲生儿子不但要害她性命,还给她弄了个奴籍,更是否定了她生母的身份! 她啊啊的叫着,却没有人理她。 所有的人目光都盯着秦青云。 秦青云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破旧的纸道:“大人,请过目,这是朱氏的卖身契。其实朱氏不过是小民的奶娘而已。” 奶娘? 阮绵绵眼微闪了闪,明白了秦青云的想法了。 朱氏丑名远扬了,作为她的儿子自然也不可能脱离这种臭名声了。 秦青云可是有大志向了人,岂能就这么担了臭名声。自然与朱氏断了血缘干系最好。 他要是主动与朱氏断了关系,那就是畜生不如。 朱氏就算是名声再坏都是他的亲生母亲,他要是连亲生母亲也不要,那他的名声也不会比朱氏的名声好到哪里去。 但如果朱氏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就不一样了。 没道理要求秦青云去承担一个奶娘的过错。 奶娘是什么人?就是一个奴才而已。 错了打杀了就是了。 所以,秦青云在昨天杀朱氏前就早就作了准备,不管朱氏最后到底是谁杀的,他与朱氏定然会把关系断的干干净净。 反正朱氏死了,也不可能否认了。 现在虽然朱氏没有死,但秦青云也管不了了,什么都比不上自己重要。 第一百章 贾氏来袭 “大人,其实小人的父亲秦林在大娘死后与一名落难的千金相恋,那名千金就是先母。但是为了照顾大哥的感觉,家父与先母决定只交换庚贴,并且低调成婚。婚后先母一面照顾家父,一面抚养大哥,温柔贤惠,尽到了为人妻为人母的责任。 家父也十分的爱护先母,只是好景不长,先母在生小人之时难产而死。家父悲痛欲绝之下,几乎陪着先母而去。但为了大哥与小人,家父强忍悲痛,还是坚强地活了下去。 为了更好的照顾大哥与小人,家父买下了朱氏,让朱氏成为了小人的奶娘,照顾小人。以上之事,小人句句是实,望大人明察。” 秦青云这话说得真是面面俱到。先说他的生母是什么落难千金,一下把他的身份给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后又说他生母抚养了阮道谛,那么阮绵绵要是不认他这个叔叔,那就是违背了孝道。 最后直接把朱氏定义成了买卖的奶娘。 阮绵绵看向了泪流满面的朱氏,那张让人厌恶的老脸泛着死白的灰色与绝望。 是啊,被亲儿子下毒害了不说,还变成了奴籍,哪个女人都会受不了的。 要是朱氏没那么全心全意对待秦青云也就算了,偏偏朱氏还把秦青云当成了心肝宝贝一样的护着疼着,为了秦青云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哪知道供养出来一条白眼狼。 朱氏是既可悲又可恨,阮绵绵却不会对她有丝毫的同情。 这一切都是朱氏自找的,要不是朱氏的恶毒给了秦青云榜样,秦青云也不会变得这么阴狠无情。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这就是自然规律。 林子逸看了一会卖身契,对朱氏道:“朱氏,你可承认这张卖身契?” 朱氏三角眼死死地盯着那张卖身契,半晌不说话。 “朱氏!本官问你承认不承认这张卖身契!”林子逸又厉声喝道。 秦青云扑通一下跪在了朱氏的面前,膝行到了朱氏的面前,抱着朱氏的腿就号啕大哭:“奶娘,我错了,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回吧!我以后一定孝顺你,一定把你当成亲娘一样的对待,你想想,你可是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养大的,你能忍心看着我去死么?就算你舍得我去死,那你可忍心看着文轩没有了父亲,任文轩有一个杀人犯的父亲,从此再也抬不起头来么?奶娘,我给你磕头,求你的原谅,我以后改,我一定改……呜呜……” 秦青云趴在朱氏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这不是后悔,而是害怕朱氏否认了,他就得承认弑母大罪。 朱氏眼珠子本来定定地看着天,渐渐地动了动,看向了秦青云。 这是她的儿子啊,她亲生的儿子啊。 就算是对她再不好,但她怎么舍得亲手送自己的儿子去死? 何况秦青云说得对,就算她狠心让亲生儿子去死,但她的孙子呢?她最疼爱的孙子秦文轩呢?难道让文轩从此有个弑母的父亲,永远低人一等么? 不! 她不允许! 谁家孩子不犯错?难道还不允许改正么? 朱氏虽然恶毒,但对亲生儿子那是贴心贴肺的好,尤其是秦青云,那更是她未来的希望。 所以她决定原谅秦青云了。 她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抚摸向了秦青云的头发:“我……我……不怪你!我本来就是你的奶娘,是我不该情不自禁未婚与陈老壮偷情,连累了你。我还把你当成了亲生儿子养,是我做得不对。” “奶娘……” 秦青云大叫一声,抱着朱氏痛哭不已。 “儿啊!”朱氏也搂着秦青云哭得不能自已。 好一副母慈子孝,浪子回头的感人场面。 在场不明真相的人竟然感动的哭了起来。 林子逸一拍惊堂木,喝道:“朱氏,本官问你的话,为何你不回答?” 朱氏定了定神,抹掉了泪,泣道:“大人,民妇确实如秦青云所言,只是秦青云的奶娘,那卖身契是真的。” “朱氏,你可知道你所说的话都可以作为承堂证供,本官如果调查到你作了伪证,那可是要有连坐之罪的?” 朱氏微一迟疑,又坚定的点了点头:“大人明察,民妇句句是实,大人如果不信,大人可以去查,秦青云出生前一个月,秦家是不是有一个妙龄少女住过。当初民妇就是被买入当丫环侍候主母的,后来主母难产而死,民妇就成了秦青云的奶娘了。” 林子逸看向了陈族长:“陈直,你可知道此事?” 陈族长想了想,点头道:“回大人,确实在阮氏死后,秦林往家中带了一个妙龄少女,不过当时秦林并没有说明那少女的身份,那少女只住了一年的样子就消失了,是死是活,与秦青云有什么关系,小民并不清楚。” 林子逸微微沉吟。 朱氏则长吁了口气。 那女子确实是一个落难的千金,但却是一个青楼妓子,是秦林出门游玩之时带回来的,当时为了这个女子,她与秦林还吵了好几次,但架不住秦林对那女子疼爱有加,她也无能为力。 后来她趁着秦林出游,把那女子毒死了。秦林回来后,虽然勃然大怒,但看在她怀有身孕的份上,也不敢跟她闹得太僵,两人趁夜把那女子给埋了。然后对村里人说是难产而亡,一尸两命。 没想到这事倒成了秦青云身世鱼目混珠的借口了。 林子逸又问了几个乡亲,乡亲就一五一十的把知道的事都说了出来。 这一拼八凑,反正是凑出了当时秦青云出生之前确实有一个少女生活在秦家,少女也确实怀了孕,当时说是一尸两命,现在秦青云咬定是自己是那少女所生,而朱氏也承认自己只是奶娘,那么秦青云还真能认定是那少女所生。 林子逸看向了朱氏道:“既然你说秦青云是少女所生,那么为何对外宣称是一尸两命呢?” 朱氏道:“当时情况紧急,因为秦青云不是正常出生,而是剖腹而生,乡下人对这种鬼生子十分的忌讳,秦林……老爷他怕村里人看不起秦青云,所以说是一尸两命,然后把秦青云说成是我生的。” 鬼生子就是母亲已死,但腹中的孩子还活着,为了救孩子的命,就会剖开孕妇的肚子救出孩子。这样的孩子被认为是鬼生子。 鬼生子不吉祥,会被人耻笑。 “那为何村里人对秦林娶妻之事都不知道呢?为何又让孩子认你为母呢?” 朱氏横道:“这个大人得问秦老爷,民妇只是一个奴婢,哪知道主子怎么想的呢?” 朱氏活过来了后,又变得精明起来了。 林子逸笑了笑道:“你真以为本官能被你等欺骗不成?给你们机会你们不承认,那么就滴血验亲吧!” 朱氏眼皮一跳,恶狠狠地看向了阮绵绵。 就是这死丫头,是她弄出什么滴血验亲来,害得她声名扫地,害得她亲生儿子要害她性命,害得她差点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一切都是阮绵绵的错。 “阮……” 林子逸正要让阮绵绵拿出滴血验亲的药水来,这时门口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声音如林间清风徐徐,竹箫清鸣,丝竹天籁,醇厚如酒。 “滴血认亲?这又是什么好玩的事?不如让本王也见识见识如何?” 百姓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发声之处,一见之下,顿时如同触电一般向两边弹开,空出一条五人宽的大道来。 阳光挥洒,金光耀目,一个白衣男子如踏云步风,飘逸着一股儒雅仙气而来。 男子长眉凤目,波光流转,俊逸挺拔,温润如美玉。乌发如墨,飘洒流泻,划过他洁白光滑的额头,让他温润的气质变得风流魅惑。 相貌极富极贵! 又极为诡异…… 为什么这个人让她感觉魂体与肉身不契合呢? 可是偏偏那身体里只有一个灵魂。 难道…… 阮绵绵心头一跳,又瞪大眼仔细地瞧向了来人。 来人正好看向了她,两人的目光对视的瞬间,阮绵绵只觉心跳漏了一拍,一股子撕心裂肺的痛感袭卷了她的全身。 “姐……” 小包子感觉到了阮绵绵的异样,担心的看向了她。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 小包子这才放心。 阮绵绵低垂着眼皮,手却微抚着胸口。 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看到这个男人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那心痛欲烈的痛楚,让她再也不想承受一遍。 她定定地看着男子优雅的背影,试图从中找出原因。 只是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也没有刚才的那种感觉了,仿佛刚才所有的痛都是一种错觉。 她摇了摇头,也许她真是弄错了。 不过她也弄明白了秦青云与这个男子的关系。 他,就是秦青云结下的善缘! 在男子出现的那瞬间,秦青云眉宇间的黑气顿时消散了,反而露出黎明破晓的极光,那是柳暗花明之兆。 看来,今天秦青云是不可能定罪了。 果然,秦青云在见到男子时,先是一愣,随后露出欣喜若狂之色。 他激动的看着来人,唇翕合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男子走到了秦青云身边,微顿了顿,然后笑道:“你放心,林大人一向公正廉洁,绝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秦青云用力的点了点头,对着男子磕了三个响头。 林子逸眸光微沉,走下了堂,长袍一撩,对着男子跪了下来:“下官恭迎四皇子,四皇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皇子尧冥初,皇贵妃林氏所生,今年二十三岁,是太子最有力的侯选人之一。 既然尧冥初来了,就算是阮绵绵拿出什么滴血验亲的试剂也无济于事了。 秦青云既然知道加了盐就能改变试剂的结果,那么在四皇子的眼皮子底下做些手脚又有什么不可能呢? 果然当阮绵绵拿出了试剂后,证明了朱氏与秦青云没有母子关系。 既然没有母子关系,那么朱氏就是秦青云的奴婢。 主子要打杀奴婢那是一点不犯法的。 秦青云自然是逃过了一劫。 不过陈老汉与阮大北却逃不过了。 陈族长虽然未死但是原告,阮大族老也让自己的儿子前来告状。 最后陈老头与阮大北被判杀人罪名成立,不过因为陈族长与阮大族老都没有死,所以没有判斩刑,只是判了三十年的牢狱之灾。 等上面批文下来后,就发配到北部开荒去。说是开荒,其实是开矿。 这一去自然就不可能活着回来了。 别说陈老汉与阮大北都是这把年纪了,就算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后去了也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要知道矿有多深,尸骨有多深。 可笑的是秦青云捡回了一条命,竟然还想让四皇子作主证明阮家姐弟与他的关系。不过阮绵绵誓死不从,还是那句话,秦青云只能证明自己与朱氏,陈老壮没有母子,父子关系,不能证明与秦林是父子关系。 毕竟之前大家都以为陈大壮不是朱氏的儿子,却变成了朱氏的儿子。认为秦青云是朱氏的儿子却变成了奶娘与主子的关系。 陈家的关系这么复杂,现在凭着秦青云空口白牙,让众人怎么能认可秦青云是秦林的儿子? 四皇子虽然有心帮着秦青云,但是众怒难犯,也不可能逼着阮绵绵认叔。 于是秦青云与阮绵绵的关系属于待定关系。 面对这种结果,阮绵绵自然是承认了。 不承认也不行,她要是咬定了秦青云不是她的亲叔,她也没有证据。她总不能拿出机器来验证吧? 那不得把她当成了妖怪烧了? 不管怎么样,这场官司也算是有利于她。 她再也不怕朱氏仗着她的继奶身份来要胁她了。一个奴婢敢指使主子,分分钟灭了这老妖婆。 还有陈老壮也跟条毒蛇一样在背后一直对着虎视眈眈,这种人她虽然不怕,但时不时被咬上一口也是很烦心的。 现在好了,陈老壮也解决了,算是一劳永逸了。 噢,对了,陈师爷也没落到好处。 林子逸没把秦青云绳之以法,心里不舒服,直接把陈师爷元妻一家子的坟给让人撬开了,然后忤作发现陈师爷原配妻子一家都是中毒而亡后,直接当着四皇子的面把陈师爷给斩杀了。四皇子自然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一个小小的师爷他并不放在眼里,不过知府是他的人,当着他的面把他派系的奴才给杀了,是个人都会有想法的。 不过林子逸不是无名之辈,背景也很深厚,让四皇子只能咬着牙认了。 一行人拜谢了四皇子与林子逸,然后回村子里去了。 离开的阮绵绵并不知道四皇子在她走的时候盯着她看了许久,还问了林子逸她的名字。 林子逸本来想把她的真名告诉四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心念一动,告诉四皇子,她叫阮四丫。 乡下女娃子都是按着排行这么叫的,再加上四皇子也听到朱氏骂阮绵绵时这么骂,也就相信了。 见四皇子相信了,林子逸一直提着心不知怎么的,居然有种安定的感觉。 否则他总有一种预感,如果让四皇子知道阮绵绵的真实名字,定然会引起一番的狂风暴雨。 阮绵绵一行人才进了村,阮大北一家就冲了上来。 阮大北的老妻赵氏带着大儿子阮铁蛋,二儿子阮万贯,大儿媳齐氏,二儿媳居氏,和四个强壮如牛的孙子直接就要打阮绵绵。 要是没有陈族长带着的人,阮家姐弟一定会吃大亏。正好陈族长带了十几个陈族的人,陈族长感谢阮绵绵的救命之恩,哪能让赵氏一行人打阮家姐弟? 两帮人马就在村头打了起来。 赵氏这边虽然有六个男壮丁,但陈族的人也不少,打得那是热闹非凡不亦乐乎。 不过赵氏只有儿子与孙子,没有阮族人的相帮,很快就败下阵去。 吃了亏了赵氏就坐在地上又哭又骂了起来。 “哎呦,我的老天啊,我这是作了什么孽啊?帮人还帮出事来了?老爷子啊?你说你倒是好心要帮着亲戚,亲戚却是白眼狼,要了你的命啊?你念着亲情,谁来念着你的情啊?老天啊,你开开眼吧,把这个不忠不孝的小贱人快劈死吧。” 陈族长冷笑道:“赵氏,你嘴巴干净点,你以为你这么骂就有人信你了么?要不是阮大北居心不良要害阮大族老,阮大北能被官老爷抓走?” 赵氏跟炸了毛一般跳了起来,指着陈族长的鼻子就破口大骂:“老东西,关你屁事?蟥虫吃过界了你管毛的闲事?这是我们阮家的家事,我们阮族的人都不管,哪轮得上你管?你算是什么鸟?自己的鸟上长几根毛还数不清楚呢?还想数别人家的?给你脸了么?” 陈族长气得脸都青了,他自从当了族长后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污辱。 可偏偏他是男人还不能打女人,何况还是阮大北的女人。 “混账东西!混账东西!” 陈族长只能嘴里不停的骂,却拿赵氏这种泼妇没有办法。 赵氏一见更加的得意了:“怎么着?你还想打我不成?你打啊?你打啊?你要不打你就是乌龟王八蛋!你要打老娘,老娘就去官府告你老不知羞想强暴老娘!” 赵氏本就是无赖,为了恶心陈族长,还把外衣有意扯着一条缝来,露出里面的小衣。 陈族长来不及躲避,不小心看到赵氏老皮擦擦的脖子,羞臊地脸都胀得通红了。 赵氏更加得意了,对着陈族长就吐了口浓痰:“呸!老不知羞的老骚公,还偷看我!” “你……你……”陈族长指着赵氏说不出话来,几乎快气晕过去。 “赵氏你这个老骚娘们,你敢勾引我家男人!我撕了你!” 陈族长的老妻蒋氏正好不放心官事的事,迈着小脚往村头来,正好看到赵氏自己脱了自己的衣服给她老头子看,顿时气得冲了过来。 她一把揪起了赵氏,对着赵氏就打了数个耳光。 赵氏措不及防被打得趴在了地上,蒋氏还不消气,更是追上去对着又踢又踹。 这时赵氏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了,哭着喊两个媳妇帮忙。 她的两个儿子,四个孙子一看老娘,奶奶被打了,急得就要过来帮忙。 只是陈家的男人怎么能放过他们? 于是男人打男人的架,女人则打女人的架。 这一架打得天昏地暗,直到阮大族老带着人赶过来,才算是结束了。 好不容易把赵氏婆媳救出来了,赵氏婆媳还不知趣,非得让阮大族老帮着她报仇。 让阮大族老把陈族人的都赶出阮家村去。 阮大族老被阮大北差点害得命都没有了,要不是念在一脉的份上,根本不会管赵氏一家子的事,现在赵氏还在那里得陇望蜀,提出无理要求,阮大族老气得一挥袖子就走了。 阮族的人自然是跟着一起走了。 等阮族的人一走,赵氏一家人顿时消停了。 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头破血流,没有了阮族的人帮衬着,哪个还敢跟陈族的人干? 见阮族的人不帮,陈族的人惹不起。 赵氏就捡软的欺负,直接骂阮绵绵无情无义。 “阮四丫,你这个遭瘟的货!要不是你不死活不把方子给我家老头子,我家老头子至于起心思害了大族老的命么?都是你这个害人精,丧门星!你赔我老头子……呜呜……” 阮绵绵被赵氏的无耻给气乐了,但跟这种人争辩还真是降低了她的格调,她直接拽着阮蔓青与小包子走了。 “你别走!你站住!”赵氏赶到了阮绵绵的面前,一把抱住了阮绵绵的腿,死活不放:“你走就是你心虚了!你也知道害了我家老头子了是吧?行,你把方子拿来当作赔偿,我就放了你,否则你就等着坐牢吧!” “滚!”小包子忍无可忍,拿起了一把镰刀往赵氏的手上砍去。 赵氏吓得尖叫一声,滚向了一边。 小包子恶狠狠道:“你再胡搅蛮缠别怪我不客气!你以为我家没有男人就想欺负我姐是不是?你倒是试试看!以后看到你哪只爪子碰我姐,我就砍你哪只爪子,见一只砍一只,见两只砍一双!” 小包子说完又把镰刀甩向了赵氏,赵氏吓得就地一滚,躲过了镰刀。 看着阮家姐弟相携而去,赵氏在后面又叫又跳:“我要告状!靠阮沉央杀人灭口!我要让阮沉央这辈子都不能赶考!” “去告吧,看县太爷是相信你一个杀人犯的妻子,还是相信我!” 小包子远远的丢下这句话,然后走得更远了。 “娘……” 赵氏的两个儿媳扶起了赵氏。 赵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回手给两个儿媳一人一个耳光:“没用的东西,刚才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出面?现在知道叫娘了?” 两个儿媳十分的委屈,看她们头发都少了几簇了,到现在都疼着呢,怎么她们还不尽力了? 她们被陈族长的儿媳也追着打呢,好不好? 她们才两人,陈族长的儿媳加上陈族的女人有十来个呢,她们能打得过么? 但婆婆就是天,两人就算是委屈也不能说。 大儿媳齐氏向来精明,蛊惑赵氏道:“娘,爹这可不能白死,这方子难道就这么算了?” 赵氏阴恻恻地盯着前方阮家姐弟的三个人影,森然道:“算了?怎么可能?你爹不能白死!这方子必须是咱们的。” “可是……” “没有可是!”赵氏瞪了眼齐氏,压低声音道:“你去……” 阮家姐弟回到了家,先是烧水烧饭,吃饱了后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姐,咱们去收花吧。” “好。” “我也帮着收花去!”小包子急急道。 姐弟三互相一笑,一起往晒谷场而去。 到了晒谷场,那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送鲜花。 除了大草娘还有大牛娘,还有大忠婶还跟昨天一样采了满满的鲜花,其余的人都只采了几十斤,有的才采了十几斤。 更多的是在那里空着手等着。 吴氏看到阮家姐弟后,就迎了上来,关心道:“去县衙没吃苦头吧?” 阮绵绵心里一暖,笑着摇了摇头道:“本来我就没做什么坏事,县太爷公正廉明着呢,怎么会让我吃苦?” “没事就好,我就说你不可能做那种丧良心的事,哪知道这事上居然有那种黑心黑肠的畜生,连杀人嫁祸的事都做得出来,幸亏县太爷明察秋毫。我在家里烧了艾青水,一会拿去洗洗衣服,去去秽气。” 古代有打官司回来烧艾青水去秽气的说法。 阮绵绵虽然不信,但入乡随俗,就跟吴氏道了谢。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高,但也不低,也让围在身边的人都听了个仔细。 村里昨天之所以送花的很多,那是知道能拿到钱。 今天一早知道阮绵绵被抓走了,就怕采了花拿不到钱,所以积极性不高。 现在知道阮绵绵没事了,没采花的后悔不已,顿时一些看热闹的都散了,直接跑回家拿起了镰刀筐子去采花了。 吴氏鄙夷地哼了声道:“都是些小鼻子小眼睛的货,依着我的心思,我都不收他们的花!让他们不相信你!” 阮绵绵笑了笑,这些人与她非亲非故,不相信她也是人之常情。 这采花看上去没有成本,但采花也是要费劳力的,浪费体力就会消耗能量,就会多吃米饭。 乡下人穷得连吃饭都算着粒数吃,哪肯平白的浪费体力啊? 这也不能怪乡亲们,都是穷闹的。 按着品质,吴氏把该收的花都收了。 采了十几斤的看到大牛娘,大草娘还有大忠婶三家拿了好几百文的钱,都羡慕的眼珠子红了。 不过他们等一拿到钱也飞快的跑回家去了,准备趁着天没黑,再摘点鲜花补贴家用。 虽然等明天送来称份量的话,可能会份量轻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大忠婶看到阮绵绵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前阮绵绵被朱氏追着差点被打死的时候,她没能帮上忙。 不过阮绵绵记着她的好,阮蔓青说要不是大忠婶看到她不行了,让人救了她,估计她早被朱氏打死了。 其实真正的阮四丫确实被朱氏打死了,不过大忠婶也是个比较善良的,阮绵绵自然也愿意结交。 “大忠婶,听说你家小忠最近病了,可好些了?” 说到自己的儿子,大忠婶露出了愁色:“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入秋,这孩子就天天地咳,止也止不住,大夫看了好几个,药也吃了不少钱,就是不见效,我娘她都愁得头发都白了许多。” 大忠婶说是娘是指大忠娘,她婆婆。 别看大忠娘泼辣,跟朱氏有一拼,也是个自私的人,说话也跟吃了火药似的不好听,但人却不恶毒,没有害人的心思。 尤其是对唯一的孙子小忠,那是疼到了心肝里了。 小忠今年十三岁,也是个半大的小子。跟大忠一样人比较憨,所以朱氏嘴欠说人家是傻。 也许是精明都给大忠娘一人占了,整个家里,除了大忠娘厉害外,大忠小忠都是个憨厚的人。 阮绵绵想着要不是大忠娘厉害些,就大忠婶,大忠,还有小忠这么憨厚老实的,还不给人欺负死啊? “大忠婶,这秋天总是咳是有原因的,一个就是秋燥,人的肺部喜润恶燥,所以秋燥是会伤肺的,你得给小忠多喝些水才是。” “我咋不给他喝水了?每天我都恨不得拿桶给灌水呢,可不都没有用么?”大忠婶愁容满面道。 “那是不是因为天气忽冷忽热,所以受了风了呢?” “大夫也认为是受了风了,开了药,只是吃了药没用啊。这钱倒是花了不少!唉!” 不是感冒也不是秋燥,那只有一种情况了,那就是过敏了。 阮绵绵心头一动:“大忠婶,那小忠有没有过敏症状啊?” “啥叫过敏?”大忠婶一脸的迷糊。 “就是小忠有没有过无缘无故全身起疹子,脸都肿了,眼睛都肿的情况?” 大忠婶正在回忆时,吴氏一拍大腿道:“有啊,怎么没有?记得前年春天小忠突然间全身起风疙瘩,然后眼睛都肿成了一条缝了,陈大夫说是风疹子,不用管他,后来就好了。” 大忠娘道:“我咋不知道呢?” 吴氏不好意思道:“你是不知道,那次不是小忠和我家孙子一起玩么,我家孙子都被吓着了,然后跑回家找我,我紧赶着把陈大夫叫去了,陈大夫弄了些草药煮水给小忠擦了身,后来看没事了就没跟你说,大忠她媳妇啊,你别生气啊,我这不也是怕你们太关键,耽误了陈大夫治疗么?” 大忠婶连忙道:“吴婶子,你这话说的,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怪你啊?请陈大夫花了多少钱?我把钱给你!” 大忠婶说着就要数钱给吴氏。 吴氏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不值几个钱。说来也是我家孙子不好,带小忠出去吹了野风,我都揍过我家小孙子了,不让他带着小忠去野了。” 村里发生过这样的事,两家孩子出去玩,一家孩子掉水里了淹死了,那家就把另一家孩子往死里打,还要弄死那家孩子给自己家孩子陪葬。 小忠是家里唯一的第三代,大忠婶把他当宝贝一样宠着,要是知道了是吴氏的小孙子带着出去受了风才满身是包的,非得冲过来跟吴氏干起来不可。 所以吴氏没敢告诉大忠娘,先是让陈大夫把小忠治好了,才把小忠送回去了。 大忠婶是个懂道理的,知道吴氏是怕她婆婆闹事,但人家确实是花钱请了大夫给儿子治病了,怎么能不给钱呢? 再说了,两个孩子都出去了,吴氏的孙子一点没事,自己孩子起了包,也不能怪吴氏的孙子啊。 两人在那里你来我往的推着钱,一个硬要给,一个硬不要。 阮绵绵很喜欢这种场面,经过了秦青云的无耻与狠毒,她需要这种真善美来洗洗眼。 “大忠婶,你别争了,既然这事都过去了,吴奶奶也说不要钱了,你就别硬给了。听说你做的推酥饼好吃,哪天做几块给吴奶奶送去就得了。当然要是您愿意给我几块我也愿意。” 这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吴氏点着阮绵绵的额头笑道:“你这死丫头,自己嘴馋倒把我给饶上了。” 大忠婶忙道:“行,明儿我就做。” 大草娘与大牛娘起哄道:“见者有份,我们可都听到了。” 大忠婶老实,忙不迭的答应:“都有,都有!” 阮绵绵这才笑道:“别明儿了,这会子鲜花正开得好,还是把鲜花多摘些,等过了花季,大忠婶再做饼吧。我也不让大忠婶白做,我买面粉与芝麻和油,给您工钱帮着做。” 大忠婶连忙摆手道:“不行,不行,我哪能收你的钱啊,不过几块饼的事,收钱那不是让人戳我脊梁骨么?” “大忠婶,您先别急啊,这可不是几块饼的事,那可是几百块呢,全你让出钱,不得把你家给吃光了?” “啊?几百块?”大忠娘有些傻眼了:“这饼子不能放久了,你吃得完么?” “不是我一人吃,我是想麻烦您做上几百块饼,到时村里每家都发上一些,算是我给大家发的福利。” 吴氏不等大忠婶说话,就赞道:“这主意好,到时我去帮忙。” 大草娘还有大牛娘也说帮忙,还说让大家都一起去帮忙。 大忠婶见阮绵绵是为了发给村里人吃,也不再坚持自己出钱了。她也没这么多钱送人。 “对了,大忠婶,听你刚才说小忠的情况,我感觉小忠一定是过敏性咳嗽。秋季正好的草木花粉,种子花粉到处飞的时侯,以后让小忠少去花多的地方,然后你家采的花别放在院子里,这样会好些。” 大忠婶一听作出恍然大悟道:“你说得没错,我家小忠每年都是秋天就咳个不停,平时还是好的。这么说来还真是过敏。那要不要吃药预防啊?” 过敏性咳嗽,要想根治就得知道过敏源,现在这种时代根本不可能查出过敏源的。 所以阮绵绵摇了摇头道:“没药可预防,只能自己注意些。噢,对了,过敏也不能小看,弄不好会出人命的。” 大忠婶吓了一跳,搓着手道:“那怎么办啊?” 阮绵绵从空间里拿出一拿息斯敏,包装当然给寻金鼠给撕掉了,就一些小白药片,找了个纸包包着。 “大忠婶,这是药片,如果小忠出现心跳加快,全身发颤,呼吸困难的情况下就吃上一片。能让过敏症状迅速消失。” 大忠婶如获至宝的收了下来,连道:“谢谢四丫,谢谢四丫,我就知道你有办法,这是不是之前给治好了陈族长与阮大族老的神药?” “不是,那是救晕厥的,这是治过敏的,不是一种药,可不能瞎吃啊,这只能吃过敏。大忠婶你可记住了。” 阮绵绵怕村里人瞎吃药,要是不对症,良药就成毒药了。 大忠婶连连点头道:“我知道,不瞎吃,绝不瞎吃,这多少钱,我给你钱!” “不用钱,我自己采了些草药做的,都是天然的草药,不值钱。” “那你得费功夫,我不能白拿你的钱!”大忠婶连连摇头,她不是爱占人便宜的人。 阮绵绵调皮一笑:“这不以后还得让您做饼子么?就算药钱了!” “那行,那给你做饼子,你绝不能给钱!否则就得收药钱!” “行!” 阮绵绵也不想把人情变成了金钱关系,既然大忠婶这么说了,她也不坚持给钱了,到时多给些面粉,算是补偿就行了。 人情就是这样你来我往的。 阮绵绵有尿性,只要她认可的人,她愿意多付出。 这时一道阴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吃吃吃,小忠娘,你也不怕吃了这丧门星的药,把你家小忠吃死了!” 第一百零一章 被告偷秘方 众人的笑声一顿。 阮绵绵微蹙了蹙眉,看向了贾氏,不悦道:“你来做作什么?” 阮蔓青扯了扯阮绵绵的衣袖,对着贾氏轻轻叫了声:“娘。” 贾氏先是阴戾的瞪了眼小包子,然后讥嘲道:“哎呦,我可当不起你这一声娘。我就是一个姨娘的命,哪敢让你们这几个小主子叫娘啊?” 阮绵绵本来就厌恶贾氏这种人,听贾氏还这么阴阳怪气的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就叫:“既然你有自知之明,那就好极了。” “你……”贾氏一噎,恶狠狠地瞪着阮绵绵。 阮绵绵撇了撇唇道:“怎么?不是你自己说当不起我们娘的么,我这不是顺着你的话说么,你倒不乐意了?” “小贱人!”贾氏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阮绵绵淡淡道:“虽然你自甘下贱,但我却不得不提醒你,我们要是小贱人,你这个生我们的人是什么?不成了老贱人了么?” 贾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阮绵绵说不出话来。 良久,她才咽了口气道:“我来问你,是不是你把你三叔告了?” “真是可笑,明明是秦青云把我告了,你却说我把秦青云告了,贾氏,你是我的亲娘么?” 贾氏眼中划过一道惊慌之色,随后厉声道:“我怎么不是你的亲娘?这村里人可都看着我生下你的,你要是想忤逆不孝,那可是要遭雷劈的。” 阮绵绵眼微闪了闪,以她多年的经验,这贾氏绝对有问题。 也许她还真不是贾氏的亲生女儿。 她就说嘛,这天下哪有这么恶毒的亲娘。 如果说贾氏是因为不喜欢她而刻意的厌恶她,那么阮蔓青这么孝顺贾氏,也没见贾氏对阮蔓青好,那一镰刀的狠毒,阮绵绵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还有小包子,小包子可是贾氏唯一的依靠,要是换了别人,自然是把这个唯一的儿子当成心肝一样的宠着,可是贾氏对小包子却毫无一点的母爱,更多的漠视。 现在因为小包子跟她们姐弟亲,更是把小包子也当成了眼中钉了。 也许,他们三个都不是贾氏的亲生孩子。 可是贾氏生为一个童养媳,要想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三个孩子都换了,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何况换下来的孩子哪去了? 这村里好象也没听说过哪家孩子跟贾氏一起生。除了方氏…… 等等…… 阮绵绵心头一动,阮蔓青与秦莲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而且贾氏对秦莲儿那是贴心贴肺的好,会不会…… 不,不可能。 方氏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让贾氏把她的亲生女儿给换了呢? 阮绵绵看向了贾氏,突然走到了贾氏的身边,一伸手揪下了贾氏的数根头发。 贾氏痛呼了一声,恶狠狠的瞪着阮绵绵:“你做什么?” “看到你几根白发,帮你拔了。” 阮绵绵伸出手,将手中的数根白发递到了贾氏的面前。 贾氏看了一眼哼道:“天天为你们操碎了心,头发能不白么?对了,我跟你说,你现在立刻到县里去,跟县太爷说,你心里恨你奶,所以拿了老鼠药喂给你奶吃的,跟你三叔没有关系。知道么?” 阮绵绵气乐了:“贾氏,你疯了么?你可知道杀人是什么罪名么?尤其是弑亲的罪?” 贾氏不在意道:“杀人不过是偿命,还能怎么样?你生都是我生的,让你活了这十几年已经是你的福份了,难道你让你做些事都不行么?何况你奶本来就是吃了你的药才死的。” 吴氏气道:“贾氏,你疯了么?你怎么能这么轻飘飘的说出这种黑心烂肺的话?县太爷都已经审清楚了,就是秦青云杀了朱氏,朱氏也承认了这事,你现在让四丫去认罪,你按的是什么心?” “吴氏,管你什么事?你别以为天天跟个狗似的跟在这个丧良心的贱丫头后面,她就能给你好处,你也不看看,我都是生她的人,她孝顺我了么?她可是个白眼狼,别到时候被她反咬了一口,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呸,贾氏,是她不孝顺你么?母慈女孝,你一个当娘的,你尽到了当娘的责任了么?你不慈,凭什么要四丫孝顺你?这个道理你不理么? 何况四丫从小到大你抱过一回么?你给做过一顿吃的么?你做过一件衣服么?你好意思说你是当娘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这口。 你别忘了,你就是个童养媳,都说最童养媳就是姨娘的身份,你一个姨娘来管主子的事,你有多大的脸啊?何况四丫已经给了一百两银子朱氏,对你算是仁至义尽了。你要是识相的就离他们远远的,将来他们几个富贵了自然是少不了帮你养老送终,你要再这么不讲道理,等磨灭了他们所有的孝心,你就等着死了没有人葬你吧!” “你……”贾氏手指着吴氏,气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吴氏哼道:“你什么你?难道我说的不对么?周围这么多的村子里,你倒是问问,哪个当子女的拿出一百两银子来孝敬亲娘的?那可是蝎子耙耙独一份!你这不满足,你不是作妖是什么?” “你……”贾氏气得一口血憋在喉咙里,眼珠子直勾勾地瞪着吴氏,仿佛要吃了吴氏一般。 吴氏继续道:“我什么我?我可是她们姐弟三人的亲长辈,都是阮姓的族人,你这个当娘不帮着他们,我来帮!二丫,四丫,沉央,以后见了她,不用理她!” 后面的话自然是对阮家姐弟说的。 阮蔓青没有说话,她到底与贾氏感情深。 阮绵绵自然是大声应了,小包子迟疑了下也应了下来。 贾氏听了气得一下坐在了地上,又哭又号又骂了起来。 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指责阮家姐弟三个不孝顺。 要是骂阮绵绵,阮绵绵自然不会理她,可是骂小包子,阮绵绵肯定不答应。 她冷笑了笑道:“贾氏,那你认为什么是孝顺呢?” 贾氏立刻不哭了:“你马上去告诉县太爷,就是你杀了朱氏,还有,把你的方子也拿出来,那是陈家祖传的方子,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丫头片子拿着呢?” 阮绵绵笑了起来:“说来说去,不就是为了方子么?贾氏,告诉你,你做梦!你要是说我不孝顺,你就说去吧,反正我不在乎,要是让我再听到你说沉央一点不是,就别怪我不客气!” “你……你……你想做什么?”贾氏看着阮绵绵比冬天还阴冷的笑容,心头一紧,结结巴巴道:“怎么?你还敢弑母不成?” 阮绵绵将两只手用力掰出咯咯的声音,倾身附到了贾氏的耳边,压低声音道:“你信不信,你如果不是生我的人的话,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贾氏尖叫一声,突然一跃而起,撒丫子就往阮家老宅跑去,一面跑一面叫“救命啊……救命啊,阮四丫要杀人啦!” 众人面面相觑。 吴氏问:“四丫,你跟贾氏说啥了?把她吓成这样?” 阮绵绵无辜地耸了耸肩:“我没问啥啊?我就我她,我是不是她亲生的。她就吓得跑了。” 吴氏一愣,沉吟了片刻道:“你问这话贾氏怕啥怕啊?难道你还真不是她生的?” 这时大牛娘一拍大腿道:“哎呦,吴婶子,你这么一说,我还真觉得四丫可能不是贾氏生的,这亲生的女儿咋能这么下狠手的?” 大草娘推了推大牛娘道:“别胡说,虽然贾氏对四丫不好,你也不能说四丫不是贾氏亲生的啊。这村里有的就是虐待闺女的,还有生生把闺女打死的。不能因为贾氏虐待四丫,就说贾氏不是亲娘。” 大牛娘不服气道:“我也不是瞎说话,你忘了,四丫可不是在村里生的啊,是贾氏生完了抱回来的。” 大草娘也露出沉思状,想了一会道:“还真是,记得贾氏说要回娘家,结果在从娘家回来的路上就把四丫生下来了。这四丫是不是贾氏生的还真不知道呢。” 吴氏道:“你们就会瞎猜,要是四丫是个儿子,也许还可能是贾氏借着生孩子的机会出去,然后把人家的儿子抱回家换了自己生的女儿来达到巩固自己地位的目的。可是四丫也是个闺女,贾氏何必把自己的闺女给换掉呢?” 大牛娘道:“那不一定啊,吴婶子,你也不看看贾氏在陈家过的是什么日子,要是贾氏是个生疼女儿的,难道不会把自己的亲闺女把别人的闺女换了么?” “这倒也是。”吴氏听了也迟疑了:“那我问问邻村的,看看有没有人跟四丫同年同月同日生。要是贾氏真换孩子,左右不会离这几个村子太远。” “说得没错!” 大牛娘与大草娘齐刷刷道:“我们也回娘家让娘家人帮着问问,要是四丫真不是贾氏生的,那就好了。省得贾氏天天算计四丫。” 阮家姐弟三人回到祠里,小包子扯着阮绵绵的手不放。 阮绵绵哭笑不得:“怎么了?沉央?是不是担心我不是你的亲姐?” 小包子脸上皱得全是褶子了,一副烦恼的样子。 小包子在这几天好饭好肉的喂养下,早就被养得白白胖胖了。 看着小包子可爱的样子,阮绵绵忍不住的捏了捏小包子的婴儿肥小脸,笑道:“血缘真的那么重要么?你们看秦青云明明是朱氏亲生的,可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秦青云可以猪狗不如的弑母。陈族长的小儿子明明是领养的,可是陈族长对小儿子跟亲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所以,不管咱们是不是有亲姐弟,咱们也会比亲姐弟还亲是不是?” 小包子听了豁然开朗,忙不迭的点了点头。 阮蔓青看着阮绵绵欲言又止。 阮绵绵知道阮蔓青想说什么,无外乎是担心万一她不是贾氏的亲生女儿,怕她报复贾氏。 不过阮绵绵并没有答应阮蔓青什么,因为她怀疑阮蔓青也不是贾氏的亲生女儿。 “姐,沉央,你们给我两根头发。” “好。”小包子向来相信阮绵绵,主动拔了头发给阮绵绵,生怕两根不够,还拔了五根。 他倒不怕疼,连根拔的,阮绵绵心疼得直摸小包子脑袋。 阮蔓青问清不需要连根拔,就拔了半断的几根头发给阮绵绵。 递给阮绵绵时倒是问了声头发有什么用。 阮绵绵只说有用,没说别的,阮蔓青也就不问了。 对于姐弟的表现,阮绵绵表示很满意。 说明两姐弟对她是十分信任的。 要知道古代的身体发肤受之了于父母,是不能随意的拔取的。 尤其是阮蔓青,身为女子,别说是头发了,就算是贴身之物流传出去,都会坏了名声。 阮蔓青能把头发交给阮绵绵,可见对阮绵绵十分的信任。 阮绵绵让阮蔓青与小包子去做饭,自己拿着头发回屋里去了,然后交待两人,不要来打挠她。 定了定神,阮绵绵倾听了一会,知道院里除了姐弟三没有旁人,遂一闪身进了空间。 寻金鼠看到阮绵绵进空间后,高兴的上窜下跳,跃到了阮绵绵的身上就要舔阮绵绵的脸。 被阮绵绵嫌弃的抓着鼠尾扔了出去。 寻金鼠很郁闷,把阮绵绵诅咒了三百遍,然后跳入了灵泉洗澡去了。 因为阮绵绵经常要喝灵泉里的水,寻金鼠打定主意让阮绵绵喝它的洗澡水来报复阮绵绵对它的不闻不问。 阮绵绵不知道寻金鼠的小心思,直接就跑到了别墅里去了。 她着急知道他们姐弟三人与贾氏到底有没有血缘关系。 她把四人的头发打好的标签,然后放入了培养剂,进行细胞核的脱离。 脱离要几个小时的样子,阮绵绵也不在那里傻等着,就出了别墅。 才一走出来,看到寻金鼠在灵泉里游得欢实,顿时脸都黑成了炭。 好嘛,敢情她喝了这么多的灵泉水全是这死老鼠的洗澡水。 阮绵绵大步一跨,揪着寻金鼠的尾巴就把它拎了起来。 湿淋淋的寻金鼠拼命的甩着身上的水,甩了阮绵绵一脸。 阮绵绵一怒之下把寻金鼠扔了出去,追着寻金鼠就要打 于是空间里一阵的兵荒马乱,两人忽上忽下闹得不可开交。 直到阮绵绵追得精疲力尽了,寻金鼠才期期艾艾的跑了过来:“主人,你别生气了,我以后再也不在灵泉里洗澡了行不?” 阮绵绵斜睨着它:“就不洗澡么?” 寻金鼠想了想道:“也不撒尿了。” 阮绵绵:…… 阮绵绵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与寻金鼠斗智斗勇,终于抓住了寻金鼠,几乎把寻金鼠的毛都拔光了。 然后逼着寻金鼠发誓再也不往灵泉里洗澡了。 至于撒尿,阮绵绵虽然恶心,但也没办法。 因为这该死的寻金鼠的尿居然比万年的灵芝还珍贵万倍的灵鼠液,不但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还能洗髓伐筋,别说是凡间了,就算是修仙界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而且寻金鼠属于光进不出的货,一个月就撒十毫升的尿。 阮绵绵想着十毫升在辣么多灵泉里也稀释得找不到了,这样心情就好了许多。 寻金鼠倒是想拍阮绵绵马屁,它说它身体里最珍贵的就是血,不过血是不能给阮绵绵喝的,那样会损害它的身体,但它可以吐点唾沫,它的唾沫比尿还珍贵,阮绵绵每天喝上一滴,保证让阮绵绵美若天仙,而且青春永驻。 美若天仙,青春永驻,阮绵绵倒是有些心动,不过让她喝老鼠口水,阮绵绵想想还是算了。 寻金鼠很生气,又强调它是一只尊贵的鼠,不是老鼠。被阮绵绵又是揪着一顿打后也就认了老鼠的身份了。 阮绵绵出空间时,逼着寻金鼠吐了两滴口水。 她是不喝,但是阮蔓青与小包子可以喝啊。 这寻金鼠吃的不是万年灵芝就是万年老参,这口水还真是人间至宝。 现在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她是不用白不用。 出了空间,闻到厨房里传来阵阵的饭香,阮绵绵知道饭做好了。 于是她就往厨房里走去。 才到厨房,看到一个小胖子正蹲在灶堂边,一面啃着一个鸡腿,一面跟小包子聊着天。 阮绵绵额头一阵的黑线,文氏生了陈小宝这样没心没肺的儿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他的亲奶刚刚差点被毒死,亲爹还在牢里呆着,亲祖父更是判了流放千里的重刑,自己居然还有心思跑她家来蹭饭。 陈小宝怕阮绵绵,看到阮绵绵后先是瑟缩了下,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四姐。” 阮绵绵本想纠正他的称呼,但想到一个孩子,懒得跟他计较,就虎着脸应了声。 别看陈小宝平日里浑,那得看人,见阮绵绵脸色不好,就把鸡腿藏身后了。 阮绵绵更是脸黑了,她是这么小气的人么?一个孩子吃个鸡腿还能不高兴? “吃就吃,藏什么藏?小鼻子小眼睛的样子让人看不上眼!”阮绵绵瞪了眼陈小宝。 陈小宝嘿嘿地笑了笑,拿着鸡腿又啃了起来。 看陈小宝啃得满嘴是油的样子,阮绵绵皱了皱眉道:“急什么?吃没吃相,又没谁抢你的!” 陈小宝眼睛一亮:“四姐的意思是还有一个鸡腿也是我的?” “做梦!那是沉央的。”阮绵绵一下戳破了他的幻想。 “噢。”陈小宝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桌上剩下的鸡腿,然后又是狠狠地啃了口手中的。 “陈小宝,我来问你,你不在家吃饭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陈小宝咬鸡腿的动作一顿,然后露出忧愁的样子:“四姐,你可不知道,现在家里没有人做饭了,我要是不自己找食吃,我不得饿死啊?” “怎么就没有人做饭了?小朱氏不是人?方氏不是人?你娘不是人?再说不还有贾氏么?” “得了吧,指望大伯娘做饭我还不如吃猪食呢,三伯娘更不可能做饭了,那饭做的霸王都不吃!二伯母倒是想做,这不是被奶给打了么?” “打了?刚才不还好好的么?”之前贾氏可是神气活现地要找他们姐弟的麻烦的,怎么回去就被打了呢? “嘁,还不是二伯娘自己嘴欠,说能帮着奶把你的方子要回来,结果被骂回去了,奶气不过就把二伯娘给打了一顿呗。”陈小宝露出讥嘲之色道:“四姐啊,你说二伯娘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这县官都判了是三伯的错了,咋二伯娘非得跟奶说能让你为三伯顶罪呢?还主动要问你拿方子?” 阮蔓青正炒菜的手一顿,急道:“陈小宝你瞎说啥?我娘怎么可能主动跟奶说让我二妹顶罪呢?” 阮蔓青说着还偷眼看向了阮绵绵,见阮绵绵面无表情的样子,更是急得对着陈小宝直使眼色。 只是陈小宝眼里除了鸡腿没别的,就算看到了他也不能帮着阮蔓青。 别看阮小宝长得憨傻,但心眼却不少,他知道姐弟三谁才是最有话语权的。 他讨好阮绵绵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帮着阮蔓青骗阮绵绵呢? “咋是我胡说了?你要不信问我娘!都是我娘亲耳听到的,我娘还说了,二伯娘就是脑子有坑的,自己的闺女儿子不知道心疼,反而可劲的往死里搓磨,总有一天会自食其果。我娘还说……” “你娘还说啥了?” “呵呵,我娘就是说四姐好,让我多跟四姐学学,四姐,你放心,我娘是帮着你的。” “嘁,吃你的吧!” 对于陈小宝说的话,阮绵绵才不会相信呢。要说文氏没有什么坏心思,她倒是信。但说文氏会帮她?她是一千一万个不信。 文氏要帮她早就帮了,那原身也不会死了。 文氏是知道她以后会发达了,所以借着陈小宝向她示好呢。 不过一个家里也不能都是坏的,总得有个说好话的,既然文氏愿意先走出这一步,阮绵绵自然也不会拒绝。 如果说陈家还有人阮绵绵是愿意保持和平交往的话,那也只有文氏和她的三个孩子了。 说到陈小宝的弟弟妹妹,阮绵绵随意道:“对了,你到我家吃了,你家没有人做饭,你弟弟妹妹吃啥啊?” 话音才落,从灶堂后面伸出两个小脑袋来,对着阮绵绵甜甜地叫道:“四姐!” 阮绵绵:…… 好嘛,感情这两人早就躲在灶堂后面了,就是怕她生气不敢出现而已。 阮绵绵气乐了,转过身就要走。 阮蔓青一把拽住了阮绵绵,讨好道:“二妹,家里没有人做饭,四宝与美玉都饿着肚子呢,饿肚子的日子不好过。” 阮绵绵瞪了她一眼:“那咱们饿肚子时,他们在哪里?” 这时陈美玉怯怯道:“四姐,我偷偷给五弟塞过肉包子的。” 小包子忙点了点头。 四宝也忙不迭道:“我也五弟吃过糖的,五弟你快跟四姐说。” 小包子想了想,也点了点头。 阮绵绵哼了往外走,阮蔓青急了:“你这死丫头怎么这样呢,都是孩子,你跟他们计较什么?” “多了这么多人,这点菜哪够吃的?我再去洗把菜来。”阮绵绵没好气道。 阮蔓青笑了起来:“你这丫头,我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想给他们加菜早说嘛,你别去了,你看着这锅,我去洗。” 陈美玉有十一岁了,虽然平日里是傻妞一个,但到这里却机灵起来,连忙道:“我去,我去,我洗菜洗得干净,我娘还总夸我呢。” 阮绵绵也不跟她抢,让他们留下吃饭就可以了,还能不干活?她又不是养大小姐大公子。 因为多了三个人,阮蔓青就多炒了两个菜。 一盆猪肉炖粉条,一盆鸡汤蘑菇,还炒了一盆小青菜,一盆大白菜。 小青菜与大白菜虽然是素菜,但是用猪油炒的,里面还有油渣子。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阮蔓青不吝啬放油,每个菜都炒得油汪汪的,一群小的吃得个个满嘴流油。 陈小宝更是吃了三大碗饭,把小包子心疼的直皱眉头。小包子夹了好几筷的青菜让陈小宝吃,说是让陈小宝别客气,别光吃饭不吃菜。 其实是想让陈小宝把菜吃饱了就吃不下饭了。 哪知道陈小宝没明白小包子的意思,不仅把菜吃了又因为菜太咸,又盛了一小碗饭,把小包子心疼的自己只吃了一小碗饭。 阮绵绵见了暗笑不已。 陈家姐弟三倒不是不懂事的,吃完了还帮着把碗洗了,桌子都擦干净了。 要是以前在陈家,三人都是油瓶倒了不扶的主。 末了,陈小宝又对着阮绵绵欲言又止。 阮绵绵知道他的意思,无外乎是想把剩下的饭和菜拿回去给他娘吃。 阮绵绵差点气乐了,这是吃了还想拿啊?真把她家当娘家了? 不过以着陈小宝这样的熊孩子居然知道孝顺亲娘,阮绵绵觉得也不能打击了这熊孩子,答应他把剩下的饭和菜拿回去给文氏吃,但跟他说清了,以后来吃饭可以,拿吃的回去也可以,干活。 陈小宝连忙点头答应了,高高兴兴的拿着饭菜回家了。 阮蔓青见了欲言又止。 阮绵绵只当没看到,给文氏吃,她还能过得去,给贾氏吃?她情愿倒了也不给贾氏吃。 不一会,陈小宝来还碗了,还带了一大筐的鲜花,估计是有五六十斤。 他说是他们姐弟三采的,全给阮绵绵。不要钱,抵饭钱。 阮绵绵没跟他们客气,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也不能让他们养成不劳而获的习惯。 见阮绵绵收了鲜花,陈小宝吁了口气。终于,他可以理直气壮来吃饭了。 他人小但不傻,也知道白吃白拿是不要脸的行为。 阮绵绵见天色还不晚,就拿了些礼品去大族老家去了。 大族老虽然被救回了一条命,但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骨总是受了伤害的。 虽然下毒的是五族老,但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五族老要算计阮绵绵才引来的祸事。 大族老是村长的大伯,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儿子们早就分了家了,不过大儿子与二儿子常年在外谋生,也不住在村里,所以三儿子为了照顾大族老,还与大族老一起住的。 大族老的三儿媳就是小吴氏,与村长媳妇吴氏是堂姐妹。 因着吴氏对阮绵绵好,而且阮家村还指着阮绵绵收鲜花挣钱,小吴氏倒没给阮绵绵脸色看。 不过也不怎么热情。 毕竟大族老在村里是辈分最高的人了,要是死了那对小辈来说是一大损失。 这次因着阮绵绵差点没了,是个人心里总是有些不舒服的。 大族老倒是没有对阮绵绵有什么想法,躺在床上直骂阮大北不是东西。 阮绵绵给大族老搭了搭脉,幸亏司马雪救治及时,身体虽然受了些伤害,倒不是太严重。 阮绵绵很是歉疚,她算准了秦青云会杀朱氏来嫁祸给她,但没想到秦青云会这么狠毒,为了取信于人,竟然指使陈老壮谋害陈族长,更是没想到阮大北会与秦青云沆瀣一气,谋害大族老。 陈族长也就罢了,本来也没帮过她,甚至还帮着陈老壮谋算了阮家的祖产。 但大族老是从一开始就帮着阮绵绵的,本来年纪就大了,现在还受了这么大伤害,阮绵绵自然是过意不去的。 “祖爷爷,这是我自己做的汤药,给您补补身体,你每天喝上一口,连喝上十天,您的身子骨就会好了。但不能多喝,只能一天一口。” 阮绵绵想了想把空间里寻金鼠的尿稀释了些灵泉水递给了大族老。 纯尿阮绵绵是不敢给大族老喝的,那玩意一滴见效,弄不好大族老一滴下去,第二天比孙子还年青了,大族老非得被村里人当成了妖怪烧了不可。那就不是帮着大族老而是害大族老了。 一滴尿稀释成一大瓶,每天喝点,强身健体还是可以的。 加上每天年轻一点,就算喝完了也不过是看上去年轻个七八岁,也不怎么突兀。 要是有人问,就说是司马雪教她炼的药,里面有万年的灵芝与万年的人参,这样别人就算是眼红也不好意思来问她要药了。 关键是还能扬名。 阮绵绵想过了,她不是做生意的料,这卖日化品的生意早晚就得交给阮蔓青,她就算是暂时不当天师,也能当大夫。治病救人还能有助于灵泉的生长,还能学以致用,她还是愿意当大夫。 阮大族老接过了药,打开闻了闻,然后就着喝了一口。 阮绵绵笑道:“祖爷爷也不问是什么药就喝了,不怕我给的是毒药么?” 阮大族老瞪了她一眼:“你要害我还用得着毒药么?只叫神医不救我便是了……噢,对了,听人说住在你家的不是神医离公子,是毒医司马雪?会不会对你不利?” 司马雪可是刚救了阮大族老命的,阮大族老却为了阮绵绵怀疑司马雪的用心,让阮绵绵十分的暖心。 她笑了笑道:“医毒不分家,神医离公子虽然说是神医,但其实用毒也很厉害的。名字不重要,但看怎么用了。这砒霜是毒吧?用在杀人上那就是毒药,但用来救人上就是好药。司马公子虽然名声不怎么好,但倒是一心一意教我医术呢。” 阮大族老想到司马雪这一阵子的行为举止,倒是认可的点了点头道:“倒是我着相了,司马公子确实给村里还来了不少的好处,就他的那药救了我和陈族长的命,我们不能忘恩负义。既然如此,你好好跟着司马公子学医,将来总有个傍身的技艺。” 阮绵绵点了点头,又与阮大族老说了几句。 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大族老皱着眉骂了声,然后让小吴氏去开门。 阮绵绵也站起了身,说正好要回家了,一起去吧。 跟着小吴氏才打开门,大草娘慌慌张张的冲了进来,看到阮绵绵一把拽住了她道:“四丫,快,快回去。衙役来了。” 小吴氏急了:“咋又来了呢?不是说都审完案了么?说是秦青云,陈老头还有阮大北杀人了么?他们不都承认了么?” 大草娘跺了跺脚道:“不是那事!是陈再壮这个王八蛋告咱们四丫,说四丫偷了陈家的祖传秘方,就是这个香胰子的配方,为了这个配方还诬陷他,把他送到了牢房里。陈再壮还滚了地钉把状告到了四皇子的面前,这事林大人都过问不了,由四皇子亲自审问,现在衙役都在祠堂里,四丫你快回去,二丫都吓坏了。” ------题外话------ 关于断更的解释,首先对读者说声抱歉。其次我想解释一下,不是我不好好更文,实在是没法天天更。我每天写一万字要花四到五个小时,可是订阅就八元到十五元。这篇文写到现在四十多万字,写了有三个月了,一共收入不到二百元,我发红包都发了一百多元。要靠写这文我就饿死了。还有订阅红包,本意是给订阅我文的读者图个乐子的,可是每天就几个真正的读者获得,好些都是从来不订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订阅也能拿红包。所以以后订阅红包我也不发了。对不起支持我的读者了。这文我会写完,但不可能天天更了,还请读者们原谅。如果读者们喜欢我这文的话,一个月看一次吧,或者等完结后看。么么哒。 大结局 陈再壮告阮绵绵偷了他家的秘方。阮绵绵自然不服,于是让陈再壮拿出证据来。 阮绵绵本以为陈再壮拿不出证据来,哪知道陈再壮竟然拿出了一块与阮绵绵做出来一模一样的香胰子来。 在四皇子的一力相帮之下,百姓都认定了是阮绵绵偷了陈家的秘方。 陈再壮得意不已,要求抓阮绵绵去做牢,不但要阮绵绵把香胰子的秘方交还给陈家,还要求阮绵绵把一系列秘方都上交出来。 看着四皇子与陈再壮狼狈为奸的样子,阮绵绵知道自己被设计了。 不过四皇子参与进来是阮绵绵始料未及了。 现在的状况显然不是她与陈家之间秘方的事了,而是尧螭玖与四皇子之间的权力之争了。 秘方只是个引子,赢了代表尧螭玖一方得胜,但彻底得罪了四皇子。 输了,别说秘方了,就算是命也得送进去。 好在四皇子虽然得了秘方,但没有空间的泉水做引了,所以香胰子只是简单的香胰子,根本起不了任何的药用。 这时,尧螭玖接到消息赶了过来。 尧螭玖与四皇子彻底对上了。 在公堂上阮绵绵拿出了自己做的香胰子与陈再壮的香胰子做比较,并找了两个满脸都是化脓的青春痘的少女当试验品。 陈再壮的香胰子用了后,少女的脸没有任何的改变。 但用了阮绵绵的香胰子后,另一名少女的脸立刻出现了脓包收敛的迹象。 由此断定阮绵绵的香胰子与陈再壮的香胰子有着截然不同的功效。所以认定是陈再壮是偷了阮绵绵的配方做的香胰子。 陈再壮偷鸡不着,反而被判了重刑。 四皇子不但没拿到秘方还与尧螭玖之间的战争输了一回,铁青着脸走了。 阮绵绵回到家后,问了原因,才知道配方是阮蔓青受了贾氏的蛊惑给说出去的。 对此阮绵绵跟阮蔓青大闹了一场。 阮蔓青觉得阮绵绵无情无义。 阮绵绵很伤心,小包子安慰阮绵绵。 四皇子垂涎阮绵绵香胰子的配方,出重金要买下阮绵绵的配方。 阮绵绵不愿意和一个陷害她的人交易,何况这人还与尧螭玖是对立的。 为了保住配方,阮绵绵把配方交给了尧螭玖,条件就是原材料还有加工都得在阮家村制作,用的也得是阮家村的人,赢利的百分之一作为阮家村里的财产。 虽然这条件没有之前阮绵绵提出来的好,但阮族长知道在保不住配方的条件下,这种作法已是最好的方法了。 村民们知道配方差点被弄没了,都很气愤。 阮绵绵趁机告诉众人,配方是贾氏泄露出去的。 贾氏半夜被人泼了粪水。 阮家村因为香胰子,洗发水的加工与采摘,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 大草娘,大牛娘,还有大忠嫂都是对阮绵绵释放过善意的,阮绵绵遂又给各家拿了些别的秘方。 几家日子更是过得如日中天。 不过半年的样子,成为了村里最富足的人家,还造了六间屋子。 贾氏气愤阮绵绵胳膊肘往外拐,时不时的给阮绵绵气受。 阮蔓青与阮绵绵也因此有了矛盾。 陈老壮,陈再壮被发配了,秦青云也带着儿女去赶考了,赶考之前,把朱氏所有的钱都卷走了。 朱氏与陈大壮一家,还有贾氏挤在了陈家的老房子里,日子过得越来越难。 文氏在陈再壮被抓后就带着三个孩子回娘家了。 文氏本来就深得父母兄弟的疼爱,就算是带着孩子回家住,也过得如鱼得水。 陈小宝喜欢和小包子玩,时常跑到阮绵绵这时帮着干活,时间长了,阮绵绵倒也喜欢上了陈小宝,陈小宝几乎就吃住在了阮绵绵这里。 阮绵绵在街上遇到了陈小宝的舅舅文氏三兄弟,三兄弟都是屠夫,看到阮绵绵后十分热情的要送肉给阮绵绵。 阮绵绵实在拒绝不了,没接受五斤肉,只要了猪内脏与猪蹄子。 文氏兄弟于是不但把猪内脏和猪蹄给了阮绵绵,还把猪肉也给了阮绵绵。 阮绵绵不好意思,于是把猪内脏的作法交给了文氏兄弟。 文氏兄弟回去试验后,发现猪内脏真的很好吃,还便宜,决定让几个妯娌做内脏生意,去集市上卖卤菜。 文家的日子更是蒸蒸日上,文氏也更加感激阮绵绵,两家倒走动勤了起来。 朱氏知道后,就跑去文家闹,要从中分一杯羹,拿休妻来威胁文氏交出配方。 文氏不是傻子,知道婆家根本靠不住,要靠的只有娘家,怎么也不肯交配方,不但不交,还把朱氏打了出去。 朱氏气呼呼的回到了村里,找陈姓人帮忙,要把陈小宝兄妹抢回来。 整个村里的陈姓人一个也不帮她。 朱氏气愤之极,回到了家里,对着贾氏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贾氏受了气,找阮蔓青哭诉,说阮绵绵没良心,情愿帮着外人也不帮着自己的亲娘。 阮蔓青安慰了贾氏一番,去找阮绵绵说情。 阮绵绵告诉阮蔓青,如果阮蔓青有什么挣钱的方子,可以随便给贾氏或朱氏。 阮蔓青尴尬地走了,心里对阮绵绵这种六亲不认的做法很是难过。 整个村里都排挤着朱氏一家,朱氏过得越来越艰难。 朱氏把主意打到了阮蔓青的头上。 贾氏骗阮蔓青帮她找了一个好婆家,带着阮蔓青去相亲。 结果到了李家村,就把阮蔓青卖给了李大财主家的死儿子当冥妻。 当冥妻的话,如果婆家善良一点,就让冥妻守活寡到死。如果不善良,就会把冥妻活活弄死陪葬。 阮绵绵得到消息后急得跑到了李家村要人,并愿意双倍的价格赎回阮蔓青。 李大财主好不容易给死儿子娶了个趁心的冥妻,怎么也不肯交还阮蔓青。 阮绵绵一怒之下,给李大财主家摆了个败家阵法,并告诉李大财主,如果反悔了就去阮家村找她。 阮绵绵走了不到半刻中,李大财主的店铺就失火了。一刻钟后,李大财主的货船也翻了,血本无归,半个时辰后,李大财主最疼爱的姨娘腿就摔骨折了,一个时辰后,李大财主喝了口不差点被噎死了。 要是店铺失火还能骗自己是阮绵绵找人纵火,可是船在百里之外翻了,可跟阮绵绵没有任何关系了。 再加上李大财主自己差点被水噎死,李大财主怎么能不相信阮绵绵呢? 他连忙找了个轿子把阮蔓青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阮家村,并把阮蔓青的卖身契还给了阮绵绵。 阮绵绵接过了卖身契后,也不亏待李大财主,毕竟好端端的把人家的家业败了也是损了她的功德的。 于是阮绵绵给李大财主摆了个多子多孙阵来弥补李大财主的损失,更告诉李大财主要多做善事,否则就算是再多的子孙都是败家子。 李大财主见识了阮绵绵的手段后,深信不疑,从此从一个吸血鬼变成了李大善人。 一个月后,李大财主的妻妾都纷纷怀孕,十个月后,李大财主的妻妾下了下六个儿子。 本来绝了后的李大财主开心不已,更是全心全意的做善事,甚至把家业的百分之六十都用在慈善事业上。 他的六个儿子后来个个都中了进士,其中两个状元,三个探花,一个榜眼,荣耀了整个李家的门楣。 李大财主活到九十九岁才卒,死前,子孙有一百多人,个个孝顺有出息。 李大财主死前只留下一句话,那就是要子孙多做善事。 阮蔓青被救回后,浑浑噩噩跟傻了似的。 阮绵绵也不劝着,直到一个月后阮蔓青才清醒过来,看着阮绵绵惭愧不已。 她没想到她一直念着亲情,最后却被亲娘卖了,还差点连命也没有了。 从此,阮蔓青对贾氏算是死了心了。 由于李大财主的宣传,阮绵绵会术法的事被很多的人知道,求上门来的人也越来越多。 阮绵绵终于重操了旧业,过得如鱼得水。 京城秦丞相家的宅子不宁,时常有女鬼出现,知道了阮绵绵名声后,求上了门来。 阮绵绵来到了秦丞相府,也见识到了之前村里传闻被母亲打了不敢还手的秦丞相。 到了后才知道这个母亲其实不是秦丞相的亲生母亲,而是秦丞相的岳母。 秦丞相是寒门子弟,因为赶考中了进士,被当时的吴老丞相看中,吴老丞相有一女和离在家,所以吴老丞相想让秦丞相娶了自己家的闺女。 秦丞相于是和吴小姐结了秦晋之好,随之而来的就是在岳父的关照下官运亨通。 只用了十几年就爬上了丞相之位。 吴家对秦丞相有再造之恩,秦丞相不但怕岳母,还惧内,连个妾也没纳过。 到了秦丞相府,阮绵绵发现秦府里怨气冲天,居然有数百条人命被枉死。 在通阴做法时,阮绵绵才知道秦丞相不是东西,这些死去的女人都是秦丞相的女人,有的是秦丞相享用过后怕被吴氏发现亲自弄死扔到后院的荷花池里的,有的是他喜欢的却被吴氏弄死丢在荷花池里的。 荷花池里尸骨遍地,阴风阵阵。 阮绵绵对秦丞相恶心之极,更让阮绵绵恶心的是这秦丞相居然就是她的亲祖父,秦林。 秦林知道阮绵绵竟然是自己的亲孙女后喜出望外,他是四皇子党的,他想利用阮绵绵手中的法术来给四皇子创造更多的机会。 阮绵绵大义灭亲,把一百多条亡魂招来送到了宫里告状。 皇上大吃一惊,虽然死去的女子中有一些是府里的卖身奴婢,却也有一些是良家女子。 杀人偿命,就算是高高在上的丞相也不能例外。 皇上御笔一挥,抄了秦相的家,秦林与吴氏被斩于闹事。家中十岁以上男子都斩首,十岁以下男子则发配为奴。女子都入官籍为妓。 阮绵绵因为是秦林的亲孙女也差点受到牵连,好在她姓阮不姓秦,所以逃过了一劫。 贾氏知道阮绵绵在京中过的如鱼得水,也偷偷摸摸的跑到了京城里来,并告御状阮绵绵不孝,不给她养老送终。一时间阮绵绵的名声臭遍了整个京城。 皇上知道了贾氏童养媳的身份,把贾氏打了五十大板扔出了皇城。 贾氏饥寒交迫,在城外的庙中遇到了避雨的阮冰清,阮侯爷最宠爱的女儿。 看到阮冰倩那张熟悉的面孔,贾氏痛哭流涕,直扯着阮冰倩的裙摆叫女儿。 阮冰倩一脚踹飞了贾氏,贾氏死在了破庙中,死时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贾氏死后,阮绵绵招来了贾氏的亡魂,以把她送入地府为代价,让贾氏说出心中的秘密。 贾氏为了能转世投胎,终于把隐藏在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原来阮家姐弟三个都不是贾氏所生。 阮蔓青其实是方氏所生。 当年方氏生孩子时,贾氏已经生下一女。 贾氏知道自己生了女儿肯定不得阮道谛的喜欢,就趁着方氏生产乱轰轰时,忍着痛,把自己的女儿跟方氏的女儿换了个。 她当时没看方氏生的是儿还是女,只知道不管怎么样,孩子在方氏膝下养大肯定比在她身边养大好。 等贾氏知道方氏也生的是女儿后,只是恨方氏怎么不生了个男孩,这样她就可以在阮道谤面前立足脚跟了。 不过方氏也确实把秦莲儿宠爱入骨,贾氏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过得幸福美满,还时不时的虐待着方氏生的女儿阮蔓青,心里高兴不已。 贾氏怀了阮冰倩回娘家,娘家本来就是养娘,看她回来想吃自己家的东西,就把贾氏赶了出去。 贾氏舔着脸想吃一口,被弟媳推了一跤。 本来一个月以后才生产的贾氏当时就生下一女。 等贾氏稍微好过一些,就被娘家人赶走了。 贾氏抱着女儿回家时,正好在路上遇到了破庙生产的侯夫人。 当时阮侯爷站队现在的圣上,与圣上相争的是当时的五王爷,阮侯爷怕妻子被五王爷要胁追杀,就把侯夫人送出了城,避到了乡下。 侯夫人被五王爷一路的追杀,惊惶失措之下在庙中生产。 贾氏有了之前换方氏女儿的经验,想让自己的女儿能得到更好的生活,于是又把侯夫人生的孩子换成了自己生的女儿。 不过侯夫人生的也是女儿,贾氏还是没有儿子。但阮冰倩与阮绵绵的命运从此对换了。 至于阮沉央,则是贾氏终于生了个儿子,可是她常年营养不良,那儿子生下来就死了。 儿子死了贾氏伤心不已,抱着跑到了村边哭得稀里哗拉。 就在她哭时,听到了不远处有个茅草屋也有孩子在哭。 她抱着自己的儿子跑去了一看,发现同村的阮荣家的姜氏也生了孩子。 阮荣半年前就被征兵征走了,走了不到两个月,就传来了噩耗,说是阮荣死了。 消息一传出来,阮荣的父母双双晕死过去,这时姜氏也怀孕了两个月。 家里穷,根本看不起病,阮荣的父母也在病榻上缠绵了半个月双双相继而亡。 姜氏天天的哭,生生的把眼睛哭瞎了。 要不是还怀着孩子,姜氏也早就自尽了。 姜氏生下了孩子后,就晕了过去。 贾氏见姜氏生下了个儿子,又看了眼自己生的死孩子,于是第三次换子。 这次贾氏如了愿,终于换了个儿子。 只是儿子是换了,阮道谛却要赶考了,所以她母凭子贵的想法没有得逞。 不但没得逞,还因为生了个儿子,成为了朱氏的眼中钉,肉中刺。 贾氏认为自己受的苦都是因为阮沉央的缘故,所以对阮沉央十分的苛刻。 阮冰倩知道自己竟然不是侯门贵女,而是一个乡野村妇所生的,心中十分的害怕。 她一方面拼命的撒娇,讨好侯夫人,一方面让人查探贾氏的身份。 得知阮绵绵竟然就是真正的侯门千金,而且还是九皇子的心上人,对阮绵绵又嫉又恨。 她在太后身边给阮绵绵点眼药,太后因此出手惩罚阮绵绵。并且亲自下手陷害阮绵绵,阮绵绵差点被太后弄死。 在生死关头,太后突然发现阮绵绵就是曾经救她一命,她苦苦寻找的小仙女。 太后在救下阮绵绵之后,彻查了阮冰倩,发现阮冰倩竟然是个冒门顶替的,大怒之下要把阮冰倩砍头。 侯夫人疼爱阮冰倩,竟然求情太后,太后怒其不争,不予应允。 侯夫人怒而责骂阮绵绵,认为她不该来京城把京城搞得一片乱,弄出这么多是非来。 甚至说阮绵绵活该去死。 阮绵绵笑了起来,好在她不是真正的阮绵绵,自然并不在意。 侯夫人一方面不认阮绵绵,一方面却在对于她有利时,让阮绵绵行使身为人女的责任。让阮绵绵烦恼不已。 好在阮侯爷是个清醒的,疼爱的阮绵绵。 四皇子突然心性大变,狂热的追求起阮绵绵。 阮绵绵在接触中发现,原来四皇子是前世的前夫穿越而来。 阮绵绵告诉墨冥初,当初她把肾脏捐给了他的小情人,她与他就断了前世之缘。 墨冥初却告诉阮绵绵,他爱的人始终只有阮绵绵。 阮绵绵笑着说如果他的爱就是把她爱死,她承受不起这么猛烈的爱。 墨冥初为了得到阮绵绵,与尧螭玖展开了轰轰烈烈的夺位之争。 在最后一次宫变之时,墨冥初与尧螭玖本来胜负是五五之数,但在阮绵绵赶来之时,墨冥初自尽了。 死前,墨冥初告诉阮绵绵,他愿意把命还给阮绵绵,只希望下一辈子能娶阮绵绵。 尧螭玖登基后,醋桶模式开启的他把墨冥初的棺材葬到了离京城十万八千里之远的黑河。 阮绵绵告诉尧螭玖,她与墨冥初的情份早就在上世了结了,以后就算是转世投胎也永不可能碰上了。 尧螭玖终身只有一后,阮绵绵与他生下三子一女。 长子十八岁时,尧螭玖就传位于长子。 从此尧螭玖与阮绵绵消失无踪。 2019年五月,故宫中一位俊美无双的男子与一个美貌的少女十指相扣,谈笑风声。 男子无意中还自称为联,引来一片善意的笑声。 结局仓促,感谢大家的支持,谢谢。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