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长生侯》 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序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章:不速之客 “驼背公,破衣裳,拄着一根弯拐杖;蒙着脸,弯着腰,走起路来晃又摇!” 白杨村外来了个怪人,这可是村子里这么百十年来的头一遭。 白杨村位于中州北部群山之中,这里是中州第一大河渭水的源头。 那渭水如同盘龙,围绕着巨大的中州流淌,画了一个大圆,美中不足的是与源头仅仅一山之隔,那如同触手般的只流更是遍布了中州的土地,滋养着整个中州的子民。 白杨村就座落在渭水源头中不知名的只流当中。 与中州那缤纷美景不同的是,白杨村四周主要的树木便是白杨。密集地白杨挺立直指天空,如同摆成密集阵列士兵手中的长矛,它们就像是不知疲倦地哨兵,日日夜夜守望并且保护着白杨村的村民们。 这里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他们不与外界交流,也罕有外人来此,他们活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直到一切宁静被这个外来人打破。 那人低头赶路,将整个身体隐藏在布满血迹且千疮百孔的红色披风之下,一时间没人知道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裹,步履瞒珊,有一步没一步得前行着,即便如此,行动的不便并没有阻挡住他前进的脚步。他依旧像是一个耄耋老人一般一步步地朝前面缓缓地移动着。 “妈妈,妈妈,快看,有怪人!” 村头玩耍的孩童们最先看到这个怪人,对于年幼的他们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格外新鲜的,当然,新鲜的景色根本比不上眼前这个家伙。 听到呼喊的妇女们,从当中跑出,看到自己的孩子们正围绕着一个衣着跟举止一样奇怪的家伙边跑边跳。 “驼背公,破衣裳,拄着一根弯拐杖;蒙着脸,弯着腰,走起路来晃又摇!” 孩子们一边唱着一边笑,他们用自己的想法来形容一个步履瞒珊地人,他们并不以为然,毕竟谁的怒火又能敌得过他们天真无邪的笑容呢? “过来,快过来,离那个人远点!” 面对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母亲们可丝毫笑不出来,她们快步上前将自己的小孩揽在自己的怀中,还不忘在孩子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上几巴掌算作教训。 毕竟她们能够看得出孩子们口中的弯拐杖,可不像个一般玩意。对于陌生的来客,这帮妇女们可没有孩子们那么好奇,她们所表现得更多的是疑惑还有警惕。 面对充斥在耳旁不友好的欢笑,这个驼背公可没有半点责难的意思,他只是低头继续前行着,一刻也不停。 “站住!” 一声恢宏的嗓音所爆发出的呵斥声像是洪钟作响,让在场的女人还有孩子们吓得不禁发出一声惊叹来。 众人纷纷望去,只看到那驼背公前行的道路上站着一位壮汉,那壮汉赤裸着上半身,皮肤呈古铜色,身高有近两米,在阳光的照射下,他身上的肌肉线条分明。 他双手环抱交叉,瞪大那通红地双眼怒视着眼前的这个驼背公。毫不客气地横在路中间,阻挡住了这位驼背公前进的道路。 拦住道路的人是白杨村中最强壮的家伙,他的名字叫沆,是上一位周游各州来此地的名云的老人赐名。 云老先生看中了这里山清水秀,与世隔绝,自然是内心欣然,所以就住了下来,左右村民自然是好奇这位鹤发童颜目光炯炯,五彩青纱随风荡漾老家伙,老仙人仙风道骨,谈吐非凡,更是有一手妙手回春,凡是去他那瞧病的人,只要不是大限将至,不过三日,药到病除。 因为沆身强力壮,他自然成为了云老先生的弟子兼护卫,保护着云老先生的安危,当然,作为回报,云老时不时会教他一些简单的医术,以便野外劳动自救。 作为云老人的唯一弟子,沆自然是神气非常,同样对云老忠心耿耿。 看到驼背公无视一切地朝前走,眼看着距离云老的住宿越来越近了,他挡在路中央,粗暴地阻挡住了这家伙前进的道路。 驼背公停下脚步,他依旧低着头,浑身上下,除了那如同屏障一般的披风,赤裸的双脚,确是看不到其他的部位。 “我无意冒犯,可是还请你让出路来。毕竟我要找的人在那里。”说着,这个驼背公缓缓伸出干枯的手直指沆身后的那间白杨木搭成的木屋。 “如果我说不呢。”沆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轻蔑地冷笑,显然,他是不相信这个佝偻的“老家伙”有什么惊人的本事。 那驼背公缓缓抬起头来,在红色的斗篷之下,那张枯瘦的脸苍白得如同远处山峰上皑皑白雪,深陷地眼窝,脸骨分明,如此干瘪,他的双眼却如同恶狼一般通红。 “哼哼哼……” 这驼背公咧开嘴巴发出一阵阴沉地笑,犹如那深夜中呼啸的寒风,他持弯拐杖的手缓缓向上,紧紧握住那拐杖的顶部。 虽然驼背公笑得阴冷,可是沆并没有为此察觉到危险的所在,毕竟整个村子里的男人没有一个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个驼着背,看起来弱不经风的家伙呢? 身体强壮的素质给了沆足够的胆量,人们都说沆的胆量跟饭量是相当的,沆一顿能吃一盆米,自然是不会轻易被吓倒。 “老师可不愿意见外人,特别是像你这样丑陋的家伙!”沆出言不逊,实是不欢迎这个外人拜访扰了老师云老先生的清净。更何况这个驼背的老乞丐跟自己非亲非故,不是这白杨村的人怎么随随便便出入,更何况是见云老。 “我一向不喜欢浪费我时间的家伙,”驼背公轻叹了一口气,“恰好你符合一切标准,罢了,免得浪费时间,速战速决吧。” 只见那驼背公说着,迈开脚步缓缓向前,那手持的弯拐杖倾斜倒地。被驼背公的右手反手拖动着,只见那银光乍现,原来那毫不起眼拐杖竟然是一把长刀。 “这是什么?” 没见过兵刃的沆看到那转眼间持剑的驼背公,着实受到了惊吓,只见他冷汗连连,呆立在原地瞪大双眼望着这驼背公地靠近。 见刀出鞘,在场的人无不大惊失色,女人还有孩子早已连连后退,更有些胆小的大声哭喊着远远跑开。 这刀足足有一人多长,攥在驼背公的手中更显得夸张。 驼背公不紧不慢地向前,拖着那柄长刀,那刀也不紧不慢地被抽出,这刀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那刀身上刻着的字如同光明之下的阴影,是铿锵两大字——斥候! 第二章:锁龙钉 长刀刻字,那必然不是一般人,更何况是个驼背翁。 这驼背翁通红的双眼中散发出寒光,冷得让与之对视的沆不禁毛骨悚然,沆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个驼背公的对手,至少他散发出来的气场是那帮跟他挥拳示威的庄稼汉所不能够比拟的。 沆还是咬紧牙关站在原地,他的双眼已经不再聚焦越来越近的驼背公,而是他手中足有一人多长的刀。 沆脸上的狂妄之色消失地无影无踪,有的只是迟疑跟恐惧,他心想着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有如此兵刃。 现在好了,横在路中间的是他,大肆羞辱的也是他,现在面色苍白的是他,浑身颤抖的也是他。 是进,那必然是死路一条没得跑,是退,那么刚刚所表现出来的勇敢又作何解释,内心的挣扎让沆陷入到了 “汝乃堂堂中州斥候禁卫,为何来此偏远之地?” 就在那驼背公准备扑上去的时候,一声略带沙哑的嗓音如同洪钟,惹得所有人都惊叹一声,年老者为这浑厚的内力连连称奇。 慌乱不已的村民们试图远远逃开,可是在这声音的安抚下停下了逃跑的脚步,他们纷纷回头,朝着云老先生的房屋望去。 驼背翁艰难的抬起头来,只看一老者站在沆的身后,那老者一身白色素衣,白发白眉,却总发至顶,编成一个辫子垂至脑后,两鬓白发自然下垂。此时天气晴朗无风,他的衣发却无风自起,再看他的容貌,鹤发童颜,实是奇特,整个人宛如天上白云,却比那白云多了几分生气。 “莫非他就是这呆头汉口中说的云老?”驼背公暗自思索着,不禁停下脚步原地驻足。 “师傅……” 沆颤颤巍巍地回过头来望着身后的云老,他的眼眶中包含着泪水,见到云老如同落汤的鸡雏见到母鸡一般,故作镇定的倔强在此刻轰然崩塌。 云老没有理会沆,而是径直地绕过沆来到驼背公的面前,云老的双眼清澈干净,眼瞳漆黑深邃。哪怕是驼背翁手持长刀杀气腾腾地,云老先生还是慈眉善目,笑脸相迎。 他微眯着双眼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驼背公,那驼背公艰难的抬起头来。 驼背公艰难的抬起头来,他是如此费力地将自己弯曲的背部抬到了尽可能高的高度。 原来这驼背公隐藏在披风之下的铠甲布满了裂痕,在胸口心脏的部位更是有一个惊人的大洞,不知被什么利器贯穿了,铁质的板甲密布着深深地残痕,如同那破败的楼阁一般腐朽易碎,好在里面的锁子甲还算完整,这柔软结实的锁子环支撑着外面破碎的铠甲。 “你受伤了?”云老微微歪头,一脸疑惑地望着眼前的驼背公。“可是你并没有那么痛苦,也不像是受到重伤的症状。” 对于云老的询问,驼背公不言,只是抬起右手,然后将手中的长刀狠狠地插在地面上,接着,双手握住搭在肩膀上的披风,猛地向后一掀。 “哗——” 这时候在场的每个人看着驼背翁的背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母亲更是伸手捂住自己孩子的双眼,免得如此恐怖的场面吓着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难以抹去的阴影。 驼背翁背过身去,如此狰狞恐怖的伤口全部暴露在云老先生的面前。 只见四个如同钻头一般的铁块镶嵌在驼背公背部,分布在脊梁的左右,这么偌大的铁块就生生打在肉里,钉在骨头上,硬生生地将他的脊椎弯曲成S型。其上面肉还在溃烂,并且没有愈合,伤口上的肉毫无保留地裸露在外,血液都凝固成了固态,这怎么看着都令人胆寒。 “天呐。” 站在云老先生身后的沆被吓得不禁连连吐舌头。 云老先生自己看到如此场面也收敛了自己的慈眉善目,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的面色还有惊讶地目光。 “锁龙钉!” 云老认得这东西,当看到驼背翁背上的锁龙钉他立马脱口而出,“锁龙钉是斥候的利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 “只是讽刺地是这东西竟然用来对付斥候自己。”驼背公自嘲地说着,禁不住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听说云游九州的云老先生有妙手回春之功,还请能够助我一臂之力,拔了这背上的锁龙钉。” 对于驼背公的请求,云老先生并没有及时回应,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警惕,他瞪着眼睛注视着眼前的驼背公,口气中都带有怀疑:“据我所知,锁龙钉都是用来对付一些难以处理的家伙,一般的武人一个锁龙钉就会武功尽失空留下半条命,钉上两个就连最强装的武士都会殒命,可是你连被钉了四个,你到底是什么?你又为何而来。” 眼看着眼前的云老先生疑问,自然是不肯这么随随便便就答应这个驼背公的。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只是来求你帮我拔掉这背上的锁龙钉。” “我要说不呢。”云老先生阴沉着脸,能够从他的表情中看得出他拒绝地是如此果断决绝。 大概是早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驼背公的脸上完全没有因为被拒绝而露出惊讶的神色,相反,他只是报以淡淡地微笑对眼前的云老先生,就好像他早已经意料到了这件事似的。 “对于此事我并不奇怪。”驼背公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僵硬地微笑,“我曾拜访过不少名士,他们都有理由拒绝我,我不远万里跨过整个中州而来,自然是有我的理由跟信心。” “恐怕你来错地方了!”云老先生冷冷地对他说着,所表示的显然是拒绝,“我医治可是凡人,可治不了像你这样的怪物。” 驼背公微笑着站在原地,紧接着就看到他提起剑来指着不远处观望的村民们。 “我知道你定然会拒绝的。”驼背公不紧不慢地说道:“所以我也不打算苦苦哀求什么的,不过我能够跟你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云老紧皱眉头地看着眼前的驼背公。 “要么给我将锁龙钉拔出,要么,他们死在你的面前!” 驼背翁说得不紧不慢,可是字里行间中所透露出来的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 云老的眼睛里透露出寒光,他警惕地望着眼前这个大言不惭的驼背翁,紧咬着牙关,可以说是从牙缝当中挤出了两个字:你敢! 驼背公微微摇头,他艰难的转身,接着走到身后的不远处将刀鞘拾起,因为不能直立,他只能将刀横在地上缓缓插进去,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艰难。 “你会改变主意的,先生。”驼背公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们拭目以待。” 第三章:犀头蛮 驼背翁似乎并不匆忙让云老治疗他背上足以致命的伤口,也不知道背上锁龙钉所造成的巨大创口会伴随着怎样的疼痛。 也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疼痛吧,或是说已然麻木,他自顾自地走出了村子,在村外不远处找了一处山洞,他就坐在洞口,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像野兽一般蜷缩在那里。 不得不说锁龙钉的厉害,竟然让一个生生活人变得跟野兽一般。 他真的能做到不吃不喝的,整个人卧在洞口一动不动,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与此同时,拒绝了驼背公的云老坐在自己的家中,而沆在门口来回踱步,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步伐频率也越来越快。 “师傅,他一定是隐瞒着什么,不然他不会如此淡然。”沆在外面冲着屋内的云老说着,云老并不为之所动,只是缓缓睁开双眼,轻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罢了罢了,且等等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招。” 云老好歹也是周游九州,是个见过世面的人,怎么可能被这么一个连被钉了四个锁龙钉的家伙给威胁住? 却不知怎么的,云老的内心却忐忑不安,他端坐在房子里,左右两边的窗户都敞开着,黄昏的余晖透过窗户照射在他的身上,将他那一身洁白无瑕的衣服染地金黄。 他时不时地抬起头来透过左边的窗户望着那蜷缩在不远处的驼背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这驼背公所躺的地方恰好是在他左边窗户中。 云老只要一抬头就能够看到他,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他蜷在洞口一动不动,活像是一座石雕。 “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云老先生在心里自己询问着自己,再抬起头来望着那个可怜虫,四个锁龙钉,这都没有死,在云老称奇之余,一股从心底涌起的慈悲情怀占据着他的内心。 黄昏过后便是黑夜。 驼背翁睡得迷迷糊糊,可能是多年的训练让他在睡眠当中都要提起十足的戒备,还可能是脑袋中那根紧绷的线不会松动反正整个人的睡眠质量不够,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苏醒。 这不,他在混混沌沌的睡梦中听到了由远渐近的脚步声,警惕让他立马睁大双眼,顺势,右手身处按住放在身旁的刀柄。 驼背公一抬起头来循声望去,只看到不远处的云老先生正朝他缓缓走来。 “你醒了。” 对于驼背公如此举动云老先生倒是见怪不怪地上前了几步,只见他提着一个白色的布袋,里面沉甸甸的装满了东西。 “怎么?是终于想通了,还是慈悲心理作祟。”驼背公笑了笑,一边嘲讽着一边放下警惕,讲手中还未出鞘的刀放到身后,接着回过头来望着越来越近的云老先生。 “你不远千里来到这里,一定是饿了吧。”云老先生缓缓蹲下身,左手捧着那白色的布,右手解开那上面的结,不紧不慢地打开,那布里面躺着几个白面馒头。 “给,吃吧。”云老先生将这几个白面馒头捧到驼背公的面前。 透过月光这馒头洁白如玉,还是温热地,还能够闻到馒头所散发出来那股诱人的麦香味。 望着馒头,虽然驼背公真的很久没有吃过饭了,不是他吃不到,只是自从被钉上锁龙钉后,他就再也对食物提不起兴趣。 “不用了。”轻嗅了两下,驼背公还是伸手将云老先生手中的馒头推开,“我已经忘记了上一次吃饭是什么时候,同样,我也忘记了食物到底是什么滋味,不管是人王餐桌上的璧盘珍馐还是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饭,只要入口,便会激烈的呕吐。” “不食人间烟火,你果然不是凡物。”云老先生紧皱着眉头,迟疑地收回了馒头,接着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叫什么名字?” “明光。”驼背公思索了片刻,再三确认道:“在斥候中他们都这么叫我。” “明光。”云老先生复述着。“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明光,与日月同光,好名字。” “大概吧。”明光挤出了一丝勉为其难的笑容,很显然他并不对此。 “我帮不了你,孩子。”云老先生对明光冷冷地说道:“我不知道你犯下了怎样的罪过,可是现在的你必须要赎罪。” 明光抬起头来望着云老先生,眼神当中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光在闪烁,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将反驳的话说出口来。 “啊!!!”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从安静地白杨村中传来,明光和云老连忙回过头来,只看到白杨村的东边燃起了熊熊大火。 在火焰剧烈地燃烧当中,还能够听到隐隐地低吼声,像是牛,又不像牛,总之是说不出名字的野兽在白杨村流窜,肆无忌惮地破坏着房屋,屠杀着村民。 “怎么回事?”云老的内心咯噔一下,心想着难道真的来了吗? “师傅,师傅!” 沆从不远处快步跑来,他是如此匆忙,以至于手脚并用的爬到了云老的面前。 “师傅,师傅……”沆的面色惨白,眼含着泪光,上气不接下气地望着云老,“怪物,有怪物!” “什么?” 云老猛然坐起,连问沆:“什么怪物?它们长什么模样?” “有一丈多高,头顶长有角,那角就像是长刀一般,像人,可是不是人!”沆说着说着,涕泗横流,他被吓坏了,一个人高马大的壮汉竟然被吓得跟孩童一般放声大哭。 “犀头蛮!” 正在云老猜测这到底是什么怪物的时候,在他身后的明光就已经说出了那怪物的名字。 “你怎么知道?”云老回过头来疑惑地望着明光。 “犀头蛮是阳州王因陀罗的爪牙,冲锋陷阵的士兵。”明光说着,继而伸手撑地,整个人支撑起来跪在地面,抬起头来望着云老说道:“如果想要保护白杨村的村民,那就请为我拔去锁龙钉。” 这明显是威胁,在大敌当前时的威胁,云老先生跟他的弟子沆相互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明光,虽然不知道他到底犯下了什么样的过错,可是锁龙钉在背,就一定是个罪大恶极的犯人,不拔,那么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犀头蛮将整个白杨村踏为平地,如果拔了…… 犀头蛮身高一丈有余,身上长着厚重且粗糙地皮肤,浑身肌肉饱满,宽大的三只巨手可以手持兵刃,也可以像是野兽那样用它们那坚硬如同犀牛一般的头颅横冲直撞,活像是一座微型的山,移动起来轰轰作响。 “该死的,不管了!”云老先生神色不淡定,他终于坐不住,只见他猛地回过头来望着沆,对沆大声说道:“快,我们进洞,把锁龙钉!” “嗯!” 沆自然是不敢迟疑,他猛地点头。 “但愿你能够值得我的信任,明光!” 云老回过头来双眼死死地盯着明光,沉着嗓音重重地说道。 第四章:拔钉 在山洞中,明光对着里洞跪在地上,他重新掀起披风,透过月光,将钉着锁龙钉的后背显露出来。 云老伸手轻轻触碰着这狰狞恐怖的锁龙钉,这种人间极强的兵器,也是对于凡人最为残忍的东西此时就生生钉在明光的后背,光是那狰狞的创口就足以让人胆颤。 “锁龙钉是中州绝密兵器,用通天塔四下散落之神兵接触地心火焰熔铸而成。”云老一边抚摸着明光背部的锁龙钉,一边呢喃着。 “这东西外形似长矛,可是矛头内部却有四个隐藏地齿,当矛头刺入肉体中撞击在骨头上的时候,那铁齿就会像樱花一般绽放,向周围的肉体刺出,如同一只魔爪一般死死地抓住人肉,运气不好甚至会伤着筋骨,这可是一个让人痛不欲生的玩意。”明光面对着洞内潮湿的石头,淡淡地说着,他的眉眼之中找不到一丝温度,活像是他所看到的石头一般,“我曾经熟练使用这玩意,知道用这东西可以折磨与消灭了数以百千计反对中州王浮黎的‘敌人’,没想到这东西竟然会钉在我自己的身上。”说到这里,明光稍稍有些失神,“这也算是恶有恶报吧,是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对我的一场集中报复,真是讽刺啊!” “取这东西,可要费不少功夫。”云老先生摸着那锁龙钉断裂的尾部,对明光接着说道:“这东西要快些取出来,不然会要人命的。” “那就用这个吧!” 还不等云老先生说完,他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把匕首,那是明光从自己的铠甲中抽出来的,他右手捧着这匕首递到云老先生的面前,“用这个,划开皮肉,不然是取不出锁龙钉的。” “这个……”云老先生有些迟疑。 “难道你想要眼睁睁地看着白杨村的百姓都死掉吗?”明光厉声说着,他拾起地上的披风,扭成一团塞进嘴里,话语从他张开的嘴边喊道:“来!” 云老先生低下头,望着正躺在自己双手中的那柄铁质的匕首,这匕首上雕刻着奇怪的花纹,泛着寒光的刀刃却在这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格外耀眼。 又是多年前那场人神大战遗落在凡间的神兵,云老先生握着这匕首上下打量着,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光,目光中带出一丝诡异。 好家伙,直接递匕首了,那态度是再果断不过了的,云老先生看了看身后的沆,用眼神示意沆可以开始了。 “师傅……” 沆看了眼云老先生,又看了看明光背上的锁龙钉,吞咽了一口口水,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考验他内心的事情。 “你可要抓稳了,沆!” 云老先生招呼着沆,只见他反手握住匕首,那锋利地刀尖抵着明光背后的皮肉。 “准备好了吗?”云老先生询问明光。 “嗯……”明光紧咬着破旧的披风,他瞪大双眼,腮帮子鼓起如同青蛙一样,不难看出他非常卖力,尽管刀刃还没有接触到他的皮肤。 治疗也无异于酷刑,毕竟锋利地刀刃在肉体上划出一道道伤口来说是怎样的疼痛都难以想象。 匕首的刀刃触碰皮肤,如此锋利的刀刃都不需要云老先生用力,只是轻轻一按,就像是微风拂过青草地,皮肉在这一刻左右分开,粉红色甚至有些发黄的血水流了出来。 “这是脓,真严重啊。”云老先生一边切割,一边小声感叹着,他身旁的沆强忍着,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展露无遗,沆的双手都在微微颤抖着,他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锁龙钉是以正纹路,可分为四齿、八齿、十六齿,所幸这是四齿的,否则用八齿或者十六齿,恐怕要取下来,必须直接将整块肉取下来吧。”明光苦笑着,忍受着疼痛,等待着他们两个取出锁龙钉。 明光刀刃划开肉体,明光整个人都在抽搐着,他紧咬着破旧的披风,整张脸刷得一下全红了。 云老先生按照锁龙钉在周围皮肤上造成的纹路划开十字口,然后招呼着沆道:“拔!” “咔!” 沆咬紧牙关双手发力,只见那锁龙钉在明光的背上伴随着撕裂地声音被猛地拽出,带起明光背上的锁子甲发出一声哀嚎。 云老只感觉眼前蓝光一闪,这光芒如此耀眼,让他一时间睁不开眼睛也跟着沆一同仰面后退了两步。 “哼——” 在锁龙钉拔出的那一刻,明光的身体猛地颤抖了一下,这样痉挛一般地疼痛几乎让一个普通人昏厥过去。可是明光没有,他的面色极度苍白,整个人像是失去支撑得木头,直挺挺地趴倒在地上。 沆看着明光背上那块黑洞洞的血窟窿,再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锁龙钉的头部,这四个铁齿布满了鲜血跟碎肉,看上去分外狰狞。 “呜哇——” 沆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腹部中的翻江倒海,整个人捂着肚子污秽之物就冲破了他的口齿,如同瀑布一样倾泻而出。 在沆呕吐的同时,云老先生却淡定非常,只见他此时已经过来伸出手扶起明光,小声询问道:“还能够坚持的住吗?” 明光只是喘着粗气,微微点了点头。 “好!” 云老先生可没有半分迟疑,只见他操起匕首,就对着明光下部脊椎偏右的第二根锁龙钉。 “沆,别愣着,快来扶住!” 沆一抹眼泪,接着抹去嘴角的污秽,他丢掉手中的锁龙钉到底是没有胆子再看上一眼。 他走过来,握住云老先生匕首所在的锁龙钉,云老先生加快了速度,他也顾不上照顾明光的感觉,只见他咬紧牙关,挥舞着匕首像是个施加酷刑狱吏,疯狂且极快地在明光的背上划出四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里面锁龙钉的铁齿就静静地躺在里面。 “拔!” 随着云老先生的一声招呼,沆扎起马步双手紧握住锁龙钉的尾端,接着只听一声低吼,他双手用力,将第二根锁龙钉猛地拔出。 “咔!” 又是一阵转瞬即逝地蓝光闪过,整个黑暗的洞口都被点亮。 锁龙钉的铁齿伴随着被扯裂破碎而飞出的锁子甲铁环,沆整个人后退两步,抬起头来看到的依旧是一个深坑一般地血洞。 “呜!” 沆捂住嘴巴,胃部又是一阵抽出,空气中的血腥味还有眼睛里看到的一切无时无刻都在折磨着他的内脏,特别是胃部。 他想吐,可是除了胃里面的酸水,确实没有别的能够吐出来的。 明光就像是昏厥过去了一般,整个人都开始变得像失去根基的树木摇摇欲坠,他的眼神迷离,呼吸都变得虚弱。 如果说不是因为担心外面白杨村的百姓,云老先生可能会让明光休息片刻。 “师傅……” 沆捧着刚刚拔出的锁龙钉,带着哭腔地看着云老,“我们再这么拔下去,他就真的会死的!” 犀头蛮只有三头,可是仅仅这么三头却在如此短的时间里却将半个白杨村夷为平地。 白杨村的男人们聚集在一起,他们手持草叉等农具,可是这些木制的家伙可撕不开犀头蛮的表皮。 犀头蛮单单用他们那坚硬地角就能轻而易举地将这些弱不经风地凡人掀翻在地,村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践踏土地,将无力逃跑的老人,吓傻的孩子踩成肉饼。 一时间,男人跟女人的哭喊声与犀头蛮的号角汇成了一片,彻底打乱了整个白杨村头顶的夜空。 此时,不断闪烁的蓝光引起了外面大肆破坏的犀头蛮的注意,他们并不像是丛林中无脑甚至畏惧火焰的野兽。 “吼……” 只听到其中最高大地那头犀头蛮仰天长啸,其余两头犀头蛮也停止了杀戮,纷纷调转牛头跟随着为首的犀头蛮朝着那闪烁着蓝光的洞穴扑去。 云老的房屋就阻挡在他们的面前,可是他们并没有选择绕行,而是及其蛮横地撞开了木制的墙壁,将整个房屋顶起。 “轰!” 伴随着折断木头的呻吟声,整座房屋都轰然倒地,在横飞的茅草与碎木屑中,犀头蛮疯狂地冲了出来,它们怒吼着,争先恐后地来到了洞口。 “师傅!” 沆再一次惊呼,云老低下头,只感觉犀头蛮奔跑带来的震动让头顶不断落下碎石与泥土。 云老猛地站起身来,看着洞口,洞外还是天空,上面密布着点点繁星,那是华胥的琼楼玉宇。 华胥高悬于天空,那是所谓神仙的宅邸,据说他们还会从人间选派天军,可是自从上一次的九州联军和攻华胥之后,华胥神族被屠戮得所剩无几,自此华胥与九州再无联系,人们想要看到华胥,也只能在夜晚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繁星。 云老望着那繁星却失了神,那短暂的呆滞随着那星空被犀头蛮那巨大的头颅遮挡。 “吼!吼!” 犀头蛮太大了,洞穴又太小,让它卡在了洞口,只见这犀头蛮大声怒吼着,咆哮声几乎能震聋一个人的耳朵。它口中的倒延四溅,甩得洞壁上到处都是。 云老的目光中露出一丝狠色,只见他的右手有一股看不清楚的气团在涌动。 “如果想活着的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老只听到身后明光的声音,他先是一惊,手中那似有若无的气团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连忙回过头来,却发现明光已经背对着他挺起的脊背。“那就继续拔钉。” 洞内没有多少光,只能听到犀头蛮的怒吼声。 云老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沆。” 无人答应。 “沆!” 云老将嗓音的分贝提高了八度,可是还是无人回应。 “他已经晕倒了。”明光回答道:“这下,可要劳烦云老自己亲自拔钉了。” 云老没说什么,在充斥着震耳欲聋地咆哮声中他却能够做到心如止水,只见他摸黑来到明光的背后,右手提起匕首,左手揪起明光身上的锁子甲,“光线太暗,我就先把你的铠甲给取下来吧,不然,它就跟你长到一块了。” 第五章:长生客(上) 这个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从拔出第一根锁龙钉所迸发出的蓝光就已经足够让云老先生疑惑的了,一开始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眼,可是第二次蓝光迸射更加激起了他的疑惑。 毕竟凡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蓝光?蓝色的血液不应该是神的专利吗? 云老先生百思不得其解,可是眼前这个把头塞进洞穴里的犀头蛮大声怒吼着,他的獠牙与舌头不断外露,试图尽可能的触及云老,但是云老并不以为然。 他手持匕首,不愧是上古神兵,锋利地刀刃能够轻易地划开明光后背的锁子甲,尽管这锁子甲已经极度破旧,并且被肮脏的脓血与碎肉沾染。 “哗啦……” 锁子甲外裹的已经破碎的板甲失去了支撑,如同没有支柱的楼阁轰然倒地,破碎的甲片散落一地,致使明光整个人的上半身裸露出来。 明光的身体就跟他的脸一样干枯瘦弱,上面肋骨分明,如同逃难多年食不果腹的难民。 白杨村外冥冥地黑暗当中出现了沉重地马蹄声,望着犀头蛮背影的白杨村民们回过头来,足不出户的他们再一次被惊讶了。 不远处的羊肠小道上,有一骑士缓缓而至,他的相貌如短吻犬,头顶有双峰,长得青面獠牙,身披青铜鳞甲,右手持形如三尺鱼叉的乌色铁矛。 铁矛垂在马侧与战马身披的鳞甲不断碰撞发出清脆地“沙沙”声。 白杨村民们可没有见过这么恐怖的家伙,他们尖叫着,哀嚎着四散而逃。 那骑士似乎并没有杀戮的欲望,他只是策马从混乱的人群中走过,缓缓来到云老先生被夷为平地地的废墟之上。 他的眼睛如同恶狼一般,在黑夜中闪烁着幽幽地绿光,死死地注视着不远处的犀头蛮。 犀头蛮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那个骑士的存在,他们被蓝光吸引,为首的已经将头塞进洞穴,两个粗大的手掌不断挖掘着,将大把大把的碎石跟黄土扬向天空。 眼看着洞穴快要坍塌了,这个骑士依旧是停在原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云老再一次将匕首尖抵在明光那瘦弱的脊背上,这是在他肺部的倒数第二个锁龙钉。 云老先生很熟练地就切开了锁龙钉旁的伤口,脓血再一次流了出来,打湿了他的手,云老单手握住锁龙钉,只是轻轻一拉扯,整个镶嵌在脊椎旁的锁龙钉就被拽了出来。 又是一道蓝光闪过,让整个洞穴瞬间明亮片刻,就这么一眨眼的光芒足以让洞口的犀头蛮再度发狂。 “吼——” 犀头蛮大声咆哮着,拼命往里钻,眼看着洞口的泥土还有石头不断翻起滚落。 “最后一个!” 云老再一次地提起匕首,在黑暗中很快就找到了明光背上锁龙钉的位置。 “还是请您快一些吧。”明光跪在地上,他的左手紧紧地捧着长刀刀鞘,右手紧握着刀柄,因为疼痛,他的双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着。 到底是疼痛带来的颤抖还是因为兴奋,一切都不得而知,在忍受了撕裂肉体疼痛之下的明光竟然还能够坚持住,这确实让云老开始担心他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这最后一枚锁龙钉的拔出。 “嗯?” 许久没有动静,明光有些疑惑的侧过头来询问云老先生:“为什么不拔呢?” 云老先生迟疑了,他手摸着明光背上这最后一根锁龙钉,这枚锁龙钉跟其他三个不同的是,这锁龙钉位于胸膛的最中央,也就是心脏的部位。 锁龙钉卡在这里,应该是抵在心脏的位置,如果随随便便就将其拔出,这下出来的可不就是那被撕裂地血肉还有脓血那么简单了。 “你这东西,可是非常不凑巧的出现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了。”云老按着明光的后背,表情严肃地对明光说道:“如果这么强行拔出来的话,你会死的。” “哈,先生真是会说笑话!”明光干笑了一,显得不以为然,只听他接着说道:“这锁龙钉刺进去的时候我也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是正如你所见,我依旧活着,甚至都没有表现出虚弱的状况来。” “你这小子!”云老训斥道:“我一生作医生治疗伤病妙手回春,可从来没有在我的手里死过人,你难道想做第一个吗?” “如果不拔,你也会死!”明光反驳,态度无比坚决。“一个行医救人的家伙竟然害怕医死人,说出来不怕被中州的人王笑话。” “唉!”云老眼看执拗不过,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重新握住锁龙钉的尾端,抬起头来望着背对着他的明光说道:“这里可没有办法划开口子,太黑了,我什么都看不到!” “我明白!”明光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我能够明白您的意思,云老儿,我死了也不会怪你的,拔吧!” “好!”云老答应的痛快,他双手握住锁龙钉的尾部,冲着明光喊道:“明光小兄弟,这就看你的造化了!” “开始吧!” 明光呼喊着,颤抖地双腿缓缓站起来,他伸手扶住洞两侧的墙壁,云老也站起来,他双手紧紧握住锁龙钉的尾部,做好了准备。 “拉!” 明光低吼了一声,整个人就这么猛地向前推,而云老则拽着锁龙钉向后拉。 多疼啊,昏暗当中只看到明光的后背上的皮肉被拉扯而起,就像是一座小山包那般,那可是四齿的锁龙钉,铁齿拉扯起来的皮肉所造成的疼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够承受住的。 锁龙钉所造成的创口处涌出了大量的脓血,顺着锁龙钉铁质的尾端将云老先生的双手浸透。 顾不了那么多了,云老先生的双脚深深地陷入到了土壤之中,整个人还被明光带着往前缓缓地走着。 明光额头上被汗水浸湿,豆大的汗珠不断向下掉落,一阵一阵撕裂般地疼痛在自己的背部扩散开来。 明光还是没有就此罢休,他咬紧牙关,迈开腿向前一步。 “咕咕咕……” 锁龙钉发出了奇怪的响声,与其说是锁龙钉发出的,倒不如说是锁龙钉头部的肉里发出的这声音。 脓血流干了,紧接着涌出来的是嫣红的鲜血,锁龙钉的铁齿在里面撕开了肉,眼看着距离表皮你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老明显感觉到明光的力量在飞速地流逝着,他意识到了明光已经体力不支,这也不奇怪,毕竟换作是谁,都不可能选择这么拔钉吧。 “不要放弃,明光,不要放弃!”云老大声呼喊着鼓励着明光。 明光紧闭着双眼,疼痛已经让他的面部扭曲到了一团,他听从了云老的鼓舞,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朝着前面迈了半步。 “咕咕咕……” 锁龙钉周围伤口处肉都翻了起来,那四个角的铁齿的倒勾都在皮肤上显现出了轮廓。在明光背上的伤口,出现了点点地蓝光。 “再用力啊!”云老也咬紧牙关,整个人顿了顿足。 犀头蛮越来越用力,它的一只手都伸了进来在半空中抓握着。 “吼!” 明光一声低吼,瞬间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拉力,“窟通”一声摔倒在地。 云老一个浪呛,仰面倒地,他手中的锁龙钉脱手向后飞去,落到了犀头蛮张开的血盆大口之中。 “嗑嗑嗑……” 犀头蛮贪婪地咀嚼着锁龙钉,吃着锁龙钉上挂着的肉,吸取着锁龙钉上的血。 看来明光的血肉对犀头蛮来说可谓是无上的美味,所以才在它看到蓝光的时候更加狂暴的理由吧。 “明光,明光小友!” 云老躺在地上,犀头蛮的头部就在他的头顶,不过犀头蛮似乎对云老并不感兴趣。 明光一动不动,像是死掉了一般。 “明光,明光!” 云老手脚并用地爬起身来,爬到了明光的身旁,他拍了拍明光的脊背,除了明光背上那碗一般大小的空洞,里面血都不流了。 “我治死了人……” 云老呆在了原地,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局面。 犀头蛮继续向里,它吐露着长长的舌头,这舌头从后面过来,甚至触碰到了云老的脸。 第六章:长生客(下) 犀头蛮低吼着,吼声中带着是一股喜悦,是的,无上的美味就在眼前,他马上就要大快朵颐了! 犀头蛮的舌头继续向前,它那灵活的舌头准备触碰到云老,是应该尝尝这个老人的滋味了。 就在舌头触及到云老脸的那一瞬间,只剑一声尖锐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刷!” 只见手起刀落,那犀头蛮长长的舌头就像是木棍横扫过的芨芨草断成了两截。 “啪嗒!” 清脆地落地声,那断裂的舌头前端在地上不断扭曲抽搐着,犀头蛮口中喷射出来嫣红的鲜血溅满朝着云老先生背上那洁白到不染一丝尘土的衣服扑来。 “吼!!!” 犀头蛮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地惨叫声,它拼命左右摇摆着自己的头颅,张大的嘴巴里还有半截舌头在来回甩动着。 犀头蛮用它那巨大的角不断撞击着洞穴的顶端,大量的石块与泥土落下,仿佛这头愤怒的犀头蛮是要将整个洞穴搅得塌陷了才肯罢休。 “刷!” 黑暗当中只听到一声刀锋划破空气地声音,犀头蛮的牛角被整齐地切割掉,那巨大的角就随着头顶落下的石块一同落在地上。 整个洞穴里都被犀头蛮的鲜血染红了,无论是泥土还是突兀出的石头上无一不沾染着犀头蛮的鲜血。 “咔!” 又是一声脆响,犀头蛮的哀嚎嘎然而止,只看见这犀头蛮张大嘴巴,那长长地刀贯穿了犀头蛮的头颅。 “嗤!” 长刀被干脆利落的拔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犀头蛮像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它那庞大的头颅重重地垂在地上,洞外那巨大的身躯也轰然倒地。 “轰!” 洞穴的顶部最终承受不住打击发生了坍塌,站在不远处观望的骑士那闪烁着幽幽绿光的双眼微微眨了一下。 洞外面不断嚎叫地犀头蛮也停止了,它们两个静静地望着那坍塌的洞穴下陷而出现的凹陷。 犀头蛮并不愿意就此离开,或是说他们发现了什么而打算再一次驻足观望。 只见这两头犀头蛮缓缓低下头,巨大的鼻孔不断吸着气,不放过任何一点从坍塌的洞中流露出来的气息,鼻子凑近凹陷处,吸气地呼呼声不断作响。 “哗!”与此同时,只看到一柄长刀从碎石跟泥土中冲出,在月光之下,只看到那泥土中飞出的长刀划了一个大圈。 “啪啪!” 沉闷地声响后,两支犀牛角落在那长刀周围。 前面还什么都不知道的犀头蛮还在寻找着他们要找的目标的踪迹呢,可是在下一秒钟,它们俩鼻子上的角就被切了下来。 “嗷——” 受到惊吓的犀头蛮哀嚎着,在月光下疯狂地甩着自己不断冒血的脑袋连连后退。 在那坍塌的洞穴之中,只看到明光赤裸着上身的家伙缓缓爬出,他的胸口心脏部位是一个空洞,严格地来说这里面有一朵正在盛开的彼岸花,彼岸花是血红色的,在一片黑暗之下散发出渗人地红色光芒。 可是与胸腔不同的是,在明光的身上,每条血管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光芒像是液体在不断涌动着,在彼岸花的四周形成了一个如同城墙一般地圆。 明光的脊椎变得笔直,被锁龙钉钉住导致的弯曲惊人的恢复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是那四个碗口大的血洞同样消失地无影无踪,骨瘦嶙峋地他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健壮饱满地肌肉。 明光从凹陷中缓缓站起,他抬起头来,瞳孔中散发出来的都是蓝色的光芒,他的右手提刀,那足足有一人多长的长刀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出幽幽地银光,透过月色,那刀身上雕刻的斥候二字格外显眼。 “终于,出现了吗?” 那鬼面骑士地双眼死死地盯着洞穴塌陷出冒出的蓝光,他小声低估着,绿色的双眼微微眯起,像是在期待着那蓝光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只看那明光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坍塌的洞穴,来到了被他杀死地犀头蛮身旁,他双手提着长刀,双眼死死地注视着还在捂着鼻子哀嚎着的犀头蛮。 犀头蛮是高傲的兽族,受到了如此伤害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它们很快锁定了这个割掉他们长角的凶手。 只见这两头犀头蛮怒吼着,四肢着地,低吼着对着明光,明光并不惊慌,而是不紧不慢地从腰间抽出一根锁链,又像是枷锁一般的东西。 这枷锁有一大一小的铁环,大的足有手臂那么圆,小的仅仅只有戒指那般大小。 只见他将小的那环扣在长刀尾端的圆环上,而将大的那环扣在自己的右手臂上。 “吼!” 其中一头犀头蛮咆哮着,迈开蹄子以一股排山倒海地气势朝着明光扑来。在明光身后的那头犀头蛮也扑了过来, 明光迈起小碎步一个闪身,躲过了冲锋地犀头蛮巨大的头颅,接着迈着小碎步不断后退,与那冲撞的犀头蛮擦身而过。 如此庞然大物冲撞起来根本停不下来,在明光躲闪过后,两头犀头蛮停不下来,因为惯性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咚!” 很难想象这么两只庞然大物撞在一起溅起了大量的尘土,两个大家伙被撞的晕头转向地四脚朝天摔倒在地上。 正当它们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的时候,明光并不打算给它们机会,只见他一段助跑,一跃而起跳到了其中一头犀头蛮的背上,他抄起铁剑,对着仰面朝天的犀头蛮的脖子狠狠地刺了下去。 犀头蛮脖颈处流出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喷涌出来,嫣红地鲜血将明光整个人都淹没了那般,可是这嫣红的污秽怎么可能遮挡的住明光身上所不断涌动并且迸发出来的耀眼地蓝光呢? 鲜血配着蓝光让明光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那犀头蛮还在挣扎着,这可激怒了明光。 “死!给我死!” 明光大吼着,手持长刀狠狠地搅动着犀头蛮的伤口。 如此锋利地长刀甚至可以做到削铁如泥,哪怕是犀头蛮引以为傲的犀皮还有粗大的骨头。 “轰!” 不断流血的犀头蛮仰面垂头狠狠地砸在坚硬地地面上,它停止了挣扎,被在它眼中还不如一顿饭的小小人类所杀。 明光抽出了长刀,又望着不远处最后一头犀头蛮,那个犀头蛮被吓坏了,它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两个同伴被这个散发着蓝光的人类给轻易杀死,它失去了战斗的气势跟勇气,哪怕自己有着坚硬的外皮还有粗壮的手臂。 “嗷呜!嗷呜!” 这个被吓破胆地犀头蛮哀嚎着,屎尿齐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不顾一切地远远跑开,只为了能够距离明光远一些,再远一些。 明光站在犀头蛮的尸体上,望着那个月光下仓皇逃窜的身影,他先是一惊,仿佛感应到了一股更加强大的力量。 这力量明光说不出来是什么,他只是感觉自己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明光猛地回过头来,只看到不远处有一双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双眼正在死死地注视着他。 那鬼面骑士只是远远地观望着,在与明光对视一眼之后,他策马回过头,消失在黑暗地白杨丛林身处。 那股威胁消失了,明光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 冷不丁地问题,让明光再次抬起头来,他发现原来是云老先生。 云老先生拖着他那不争气的徒弟沆从洞穴中走了出来,在月光之下,他的衣服上面一点没有被尘土还有犀头蛮地鲜血玷污。 望着明光的所作所为,云老先生并没有丝毫地惊讶,他是如此镇定,他放下沆后望着明光道:“你不同于一般人,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长生客。”明光缓缓回答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叫,可是中州人王浮黎确实称呼像我这种人为,长生客!” 第七章:人王 “孩子给你讲个故事吧。” 白发苍苍的老者轻抚着眼前的小孙子,目光中满是慈爱:“这是我的祖父讲给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讲给我听,我听这个故事时也和你一般大,怎么样,你愿意听吗?” 孩童的盯着祖父,他那黑色的眼瞳充满了灵动,点了点头,表示愿意。 “好,好!” 老人脸上的皱纹因笑容挤成一团:“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相传亿万年之前,那时的世界天地相连,一片混沌,在混沌之中孕育出一个特别的神明,他就是第一个神——盘古,盘古在混沌之中沉睡近万年,一日盘古从睡眠中惊醒,可眼前确实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他不愿被囚禁其中,化神力为巨斧,劈开了眼前的混沌,轻浮的上升化为天,沉重的下降,化为地。为了不让这天地重新相连,盘古顶天立地,随着天不断升高,地不断下降而增长着。直到天地不再相连,长期的劳作必然会疲惫,哪怕是神,盘古也因此体力透支而陨落。,他的身躯化为自然万物,从此一个崭新的世界出现了! 盘古死后,他生前体内巨大的神力并没有因为本体的死去而消散,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有了自己的思想,它们不甘就这样消散却什么都没有留下,便慢慢融合成不同的个体,就像新生的婴儿。也就成了后来人们所祭拜的各路神明,无论他们能力差异有多么巨大,是好是坏,他们都起源于盘古。那么人呢,对!你问的非常好,这就不得不说我们最敬爱的大神女娲了。 那应该是春季,大神女娲独自走在河边,虽然周围处处都是飞禽走兽,让自然充满生机,但是她还是很孤独,因为没有与她相像的物种,她便取河岸边的淤泥按照自己的相貌捏泥,并融合自己的神力,很快,这泥有了生命。她便赐名为人,相传她一共捏下九个泥人,苦于世界如此之大,自己的进度太慢,她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取一柳枝,注入神力,沾泥挥洒,便有了越来越多的人。 为了欢迎人的到来,诸神也为此付出自己的努力,女娲的兄长伏羲传授给人种植粮食,饲养牲畜。火神祝融教会人使用火,教人冶炼,制造工具,武器。文神仓颉教会人文字,语言交流,传授建筑学让人能够建立自己的城市。云中君将人分散至九州的各处,让世界都充满人的踪迹。 既然人有了如此丰富的知识,狼群还要头狼呢,何况是人,就必须要有他们的领袖管理他们。于是诸神就想到女娲亲手捏成的九人,天神东皇太一将世界分为九大州分别是中州,戎州,阳州,翼州,合州,柱州,玄州,迎州,薄州。分封九人为人王,统领着这九州的人类,后人就称呼他们为“九人王!” 天下分封完毕后,诸神便没了踪影,就仿佛是个迷,私下的传言说诸位神明因为将天下分给人类,反而忘记了自己,所以他们退隐到一处遥远的地方,那里名叫华胥。可没有人到过华胥,甚至在什么方位都指不出。有人说华胥太过遥远,人无论是步行还是驾车都没法达到,只有神才行,华胥是一个极乐世界,诸神在哪里享受着凡人无法体会到的快乐,但是那些也是神应得的。从此神就消失了,但是留下了九人王。他们是神的使者,是神明赐给人的礼物,至少他们是这么说的。就像你我的孩子!” 老人将孩子紧紧揽入怀中,害怕下一秒眼前的宝贝会消失不见! “你就是上天赐予我的礼物!”老人的眼角划过一滴泪珠。却是满足的,快乐的! 老人的口中描述着一个完美的世界,人膜拜神明,而神则庇护与教导着凡人,人神共存于世,堪称一个令人神往的时代。 这距离上一次的人神大战,不知华胥过了多少时日,总之凡世已然过了千年。 后世的凡人们基本听不到什么新的神话传说,只有在九大州各自旧有的都城中日复一日地过活着,没人知道他们的底细,或者是说,知道他们底细的家伙们早已作古。 人王们依旧延续着古时候的传统自称自己为神的使者,这其中到底有多少真实性无人知道。 凡人们只是畏惧他们手中无上的权力还有所谓长生久视的神迹。 他们确实活得长久,整整过了十几代人的延续没有中断。 就像是九州的土地上的人们口中流传的玩笑话:你可以叫不出你祖辈的名字,但是你一定记得你所在州的人王。 人王的凡世间的活神仙,相传他们寿命千年,这千年就像是在九州修行一般,旧的人王升天,而新的人王从天而降接替继续统治人间,这是惯例,可是问题却随之而来。 九州的九位人王年限相继过了千年,他们都将像是传说中的那样升天,可是天神却迟迟没有回应,哪怕是一个预兆都没有下达。 中州,顾名思义就是中央之州,也是九大州的中间板块,其余八州并列于中州八方。 位于中州中部有一绵延山脉,围而不合,所以被称之为不周山。 不周山之所以围而不和,那是因为这山的中央有通天之路,那山的缺口便是人王进入通天之路的要道。 通天之路在中州之内,那么中州人王自然是在九人王之中独占鳌头。 可是在千年的期限将近,中州人王浮黎却派遣了大量的军队部署在不周山的通天之路上,他们以阻挡朝圣者为由,实则阻挡得便是其余八州人王。 就在新旧人王交替,世间即将要见到真神的时候,中州人王竟然派遣军队封锁了不周山的通天之路。 这其中到底是为什么,大家众说纷纭,各种说法都有。 当然,最为可信的便是中州人王浮黎故意阻止了天神降下新的人王,而为了完成对中州乃至九州的万世统治而这么做,这样的说法一传十十传百最终越来越多,越传越广,直到八个人王都有所耳闻为止。 虽说是人王号称具备神格,可是神格到底是什么,没人说的清楚。 人世间的闲言碎语,自然是逃不过人王耳朵,流言蜚语听多了,怎么不生疑心,当他们在通天之路外一再被拒绝,特别是被凡人的盾牌跟长矛横向而对的时候。 这样的顾虑与猜忌所带来的怨气与日俱增,终于再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集中爆发。 人神之战过后第一千零四十一年,合州人王因陀罗,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率先发难,率领着柱州合州大军攻入中州,径直朝着不周山而去,为的是打通通天之路,借以觐见天神。 长生客,就是在这诸王秩序大崩坏的环境下出现的产物。 第八章:通天 长生意味着不死,不死用中州的话来说即是长生,如果说长生客到底从何而来,这还是要说一下云老与明光相遇的一年前。 那是发生在不周山通天之路外的人王之战。 不周山外阴云密布,这一日头顶太阳的光辉被乌云掩盖。 仿佛华胥的神明都已经意识到了这场战争的开始,他们躲在厚重的云层当中窥探着下方的一切。 中州的人王浮黎身穿着包裹着红色布的文山甲,外套着红色并且绣着金色花纹的娟制外衣,他的头盔是精铁制成,外面包裹着大块的黄金,黄金被雕刻成睚眦的形状,华丽的铠甲让他看起来颇具一副王者的模样。 只见他端坐在黄金雕刻成的巨大龙椅上,一定是为了维持他人王的显赫身份,无论是出行还是战争,他都会带着这座沉重地王座。 这一次也不例外,他端坐在王座上,位于军阵的最中央,观察着整个军队在忙碌着。 士兵们将通天之路用木头搭建成的简易围墙团团围住,他们构建起层层防御来试图抵御两个大州军队的进攻。 没人知道他们将会面对的是什么,每个人都按照人王浮黎的要求劳作着。 终于,一切都到了不可以对话的程度,这对于中州人王浮黎来说是早已经预料到的事情,他为此并不慌乱,而是安排着中州的士兵按部就班地着手防御。 他早已经准备好了战争,至少是他自己一个人是准备好了,中州上上下下的臣民都不知道人王到底是为什么投入到战斗当中,就像是羊群跟随头羊一般,他们跟随人王,自然是跟随着人王。 中州士兵在不周山外整整建立了五道防线,将整个山口层层围住,很难相信这样疯狂地举动,就好像是如果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浮黎甚至会改变不周山的地貌将其合围也不一定。 整个中州都沉浸在一股战争的阴云当中,跟千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联合起来征讨华胥,而是自相残杀。 所有的谈判都已经破裂了,因为所有人王都已经意识到了如果想要进入通天之路,就必须要过中州人王浮黎这一关,而嘴皮子说不动的东西,那只能用拳头砸开了! 合州跟柱州人王的军队将至,他们的目的再明确不过,因为合州跟柱州距离中州最近,两位人王带领的大军也是最先到达。 对于其他六位人王,他们的态度是几何还不得而知,至少能够说明的是,就柱州王跟合州王的军队,都是中州王浮黎应付起来颇为头疼的存在。 “柱州的军队跟合州的军队已经会师,他们正在朝这里赶来。” 轻骑兵从远处赶来,将这个信息通报给了浮黎,浮黎的表情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变化。 冷酷跟面无表情可能就是人王的标志吧,这也能够彰显他与凡人的不同,毕竟活了一千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以前跟野兽斗,现在跟人王斗,同样相同的是都是要付出鲜血跟生命,不同的是前者靠的是本能,后者靠的是力量跟策略。 “东岭与北境的军队距离这太远了,他们根本到达不了,南部边墙的军队被合州的军队牵制,戎州王苏鲁亚还没有出兵,现在还不能够确定他们跟合州王柱州王是否达成共识。” “戎州人在水里活像是鱼儿。”这时候中州王浮黎终于开了口,他的声音浑厚,但是阴沉冰冷,“他们长时间泡在水里,身上都长了鳞片,那帮鲛人离不开水,他们在岸上无力的就像是耄耋老人,根本不足为虑。” 这时候浮黎缓缓站起身来,望着前方,在吗乌云的尽头处出现了大批黑压压的“洪流”,那“洪流”跟头顶的乌云显得相得益彰。 浮黎这时候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地神色,他缓缓从座位上站起身来,他刻意让自己看起来十分镇定,可是表面故作镇定的克制依然不能够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惊讶。 “天呐,我的天呐!” 站在城墙上的士兵们不禁瞪大双眼,他们彼此招呼着聚集在城墙上,每个人都瞪大双眼,望着从那遥远地地平线上缓缓而来的军队,他们像是黑色的海洋,正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泛起层层汹涌地波涛,以一股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不周山而来。 “防御!防御!” 在城寨最高处的瞭望塔上,持旗的号令手挥舞着旗帜大声呼喊着,下方的鼓手在战鼓上不断敲打出急促地鼓点。 “呜——呜——” 沉闷地号角声如同惊雷炸响,一声声在五层城墙向外扩散开来。 “备战!备战!备战!” 士兵们丢下手中搬运的石头,拿起兵器,成千上万名士兵沿着大大小小的道路奔跑着,中州防线上爆发出如同闷雷隆隆而起,持续不断。 最先到达外围战场的是弓箭手们,他们头戴黑布制成的头冠,身体与肩膀上披着的是用质地较为坚固的竹片拼接而成的扎甲,因为他们总是要快速进退,所以轻便地防护必不可少。 弓箭手在军阵的最前方他们列成两排,张弓搭箭,等待着合州跟柱州的军队缓缓靠近进入到他们的射程当中。 随后而来的弩兵在弓箭手身后,他们手持大弩,据说这弩的威力能够掀翻全副武装的战马,拉弦就更是麻烦,必须要脚蹬弩臂双手拉弓弦才行。 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对冲锋的敌军发起一次致命地打击。每个士兵穿戴黑色的皮盔皮甲,他们半跪在弓箭手身后,他们每个人只有一发弩矢。 在他们身后的土地上搭着木板,这是他们后退的道路。 “呼!呼!呼!” 柱州王跟合州王的军队缓缓靠近,他们大声怒吼着,数以万计的怒吼声甚至盖过了中州军队隆隆地战鼓雷动。 他们的旗帜遮天蔽日,浩浩荡荡的大军甚至让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人,可怕的人,庞大的数量足以让天神为之汗颜,他们有足以撼动大地的威力,不论是多么凶猛地野兽还是邪神,在如同海洋一般的大军面前不得不败退或者俯首称臣。 这还仅仅是两州人王的军队,如果八州人王齐聚于此共同进攻,那么别说是浮黎,就是天庭华胥的大军再一次降临人间都会被歼灭。 “天呐,天呐……” 面对如此阵势每个人的脸上所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惊讶和恐慌,他们怎么可能想到柱州跟合州的军队会来得如此浩浩荡荡。 他们不紧不慢地来到距离中州军队不足五百米的距离,在这个距离上,除非是神,否则凡间的兵器可没有能打到这里的。 “我曾经听我的哥哥说,合州有很多体型庞大的怪兽,这帮怪兽发起火来能够撼动合州王城的城墙,他们就在驯服这些野兽,让他们成为冲锋陷阵的战士,我真希望他们没有将那些怪物带来。” “兴许吧,兴许吧!” 中州的士兵们默默地祈祷着,每个人都在恐惧着,等待着,这时候战鼓停息,整个战场都一片寂静。 第九章:犀头蛮 合州的大军停了下来,他们为首的是身穿硬皮甲的轻步兵,他们的装备简陋,只有一件重甲还有一顶铜制头盔,每个人的手中有一根长矛。 后续,太远了,看不到后续,现在中州的士兵们只能够看到在天空中飘扬的旗帜。 这时候只看到他们的旗帜缓缓向左右移开,这时候只看到一头披挂着金色黄铜铠甲的战象缓缓走出。 这巨象如此庞大,整整有三丈之高,长长的牙齿被涂成黑色,头顶上更是披着符合合州特色的布,并且描绘着龙的图案。 巨象的背部绑着一个王座,此时的合州王因陀罗正端坐在王座之上,好一头巨象,如同一座山峰一般,使得因陀罗能够站在军阵当中就能够将眼前的局势一目了然。 因陀罗穿着与鳞片甲相互编制在一起的锁子甲,腹部跟胸部用皮带束紧的四镜甲,头戴着镶嵌着金边的头盔,顶部是铁兜,而帘布则是用锁子甲编织而成。 因陀罗端坐在巨象背部的王座上,跟浮黎一样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中州防线。 柱州境内大部分是干燥的荒原,那里的人适应风沙,所以服装也是宽松地长袍加上包裹着头部的白巾。 每个士兵都手持圆盾,盾面上雕刻着螺旋装得花纹,他们手持简易地长矛,他们是先锋士兵,柱州王巴赫拉姆似乎并不打算让他们有更好的武器与铠甲。 在他们的阵前是一排块头不大的长刀战车,上面的柱州士兵手持长矛弯刀,在半空中挥舞着狂呼酣战,叫嚣着想要多收割中州士兵的人头。 此时只看到一铁甲骑兵缓缓走出,那人穿着周身的锁子甲,头戴着螺旋尖角的头盔,胸前挂着厚重的圆盘铁甲,挎在全身披挂着锁子甲的战马上。 他独自一人,现在军阵的最前端,他跟合州王因陀罗一样,目视着前方浮黎所在的中州军防线,面若冰霜,毫无表情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柱州王巴赫拉姆,柱州人心中的战神。他代表着战争跟杀伐,战争指引他来到此地,同样他的到来也伴随着战争。 中州人王浮黎此时位于第四道城墙之上,因为每一道城墙就像是台阶一样建立,这样通过缓坡,哪怕是敌人撕毁了第一道城墙,也会在进攻第二道城墙中的距离上吃尽苦头,第三道城墙也是如此。 三位人王隔着遥远的距离相互对视着,沉默不言,他们早已经没有谈判的打算,如果有这个可能,那就是拼拳头,将对手打服了。 双方军队在不足五百米的距离上相对峙着,整个场面的气氛跌至冰点。 合州王因陀罗与柱州王巴赫拉姆相对视,恐怕在此之前规划太久以至于在现在完全不需要在做沟通,只需要对视,然后一个眼神的交流,不,只需要对视一眼,他们就已经直到该做什么了。 “呜——” 悠长地号角从两方联军的身后响起,士兵们跟随着号角声挺起武器向前推进,一时间脚步的轰鸣声再一次让不周山下的土地颤抖起来。 四百米。 “准备!准备!” 号角的想起就意味着战争的开始,位于第一防线的弓箭手们张弓搭箭高举过头顶。 在城墙上,巨大的床弩缓缓推上前来,操作的士兵操弄着巨大的床弩,接着,只听到一声惊雷炸响。 只看到整个床弩为之一振,架在上面的巨大弩矢瞬间在空中化成一道残影朝着远处浩浩荡荡呼啸而来的敌军射去。 “咔!” 巨大的弩矢瞬间贯穿了三人,紧随其后的是源源不断地弩矢落下,不断有人被生生贯穿钉死在路面上。 可是这并不能够阻挡住两州人王的大军继续向前,他们如同潮水,淹没了死者,继续怒吼着冲锋。 三百米。 中州防线上的位于弓弩手身后出现了大量的铁甲士兵,他们身穿密不透风地步人甲,全身都是银色碎甲片穿插而成,无论是头部还是手臂,甚至是手都用锁子甲编制成的手套包裹,碎甲片包裹全身,只有眼睛部位露出一条并不算宽得缝隙,可谓武装到了牙齿,中州人称穿戴这样的士兵为铁浮屠。 铁浮屠不计其数,他们在弓弩手的身后列成了一道密集地人墙,挺起足足有他们一人多高的巨大盾牌,并且将长枪架在盾牌上。 铁浮屠的长枪俗称梨花殇,枪身上绑着三寸多长的铁炮仗,里面装满了铁弹或者石弹,后面有击发的引线,有专门手持烧红的长矛的持矛手负责点火。 “咔咔咔……” 弩矢如同冰雹落下,不断在密集地敌军人群中溅射出血花,可是合州柱州的军阵依旧旗帜招展,怒吼声震荡山谷,丝毫没有半点示弱的意思。 二百米。 中州防线上的投石机的吊绳缓缓放下,士兵们将一个个包裹着引线的石弹投入其中,并且引火点燃。 “放!”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投石机共同运作起来,只看到木制手臂扬起,无数燃烧着火星的石弹飞出落在敌军军阵当中。 “轰轰轰……” 石弹爆炸,却没有炸飞一个人,这里面塞着的可不是实质杀伤性弹丸,而是白色的烟雾。 这烟雾说来奇怪,只要是沾染上烟雾的人立马皮肤溃烂,吸入烟雾的更是口鼻处喷吐着鲜血,双手卡住自己的脖子哀嚎着倒地。 石弹投出,两州军队的前方瞬间被致命地白色烟雾所包围,无数士兵躺在地上痛苦地挣扎,这样的打击让两州的先锋军队阵脚大乱,浩浩荡荡地进攻也随即停止。 “什么?就这么结束了吗?” 防线上中州的士兵们疑惑着望着眼前的一切,他们怎么都不敢相信两州军队竟然会在白色的烟雾中吃了瘪,这么说来他们一定会后退并且试图弄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吧。 “人王万岁!” 早已经有按耐不住自己内心喜悦之情的士兵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着,是的,至少浩浩荡荡地两州军队根本不可能靠近中州军队的第一道防线。 “轰隆隆……” 不知为什么,在惨叫与哀嚎声中,整个大地颤抖地越来越厉害,这时候察觉到一丝不对的中州士兵停下欢呼,他们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的白雾,没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吼——” 只听到一声野兽悠长地怒吼声,那声音直冲上九霄高空,接着落下传入到每个中州士兵的耳朵当中。 “呼呼呼……” 整个白雾被猛地冲散,这时候中州士兵这才亲眼看到一丈多高的巨型怪兽怒吼着从合州王的军阵当中冲了出来,他们的如此之多,每头野兽都身负着厚重地铁甲。 他们根本不害怕白雾,且移动速度惊人。 “犀头蛮!犀头蛮!” 尽管厚重的铠甲遮挡住了他们的模样,可是那头部巨大的角是每个人再熟悉不过了的。 士兵们大声尖叫着,弓箭手们更是张弓搭箭,哭喊着朝着眼前的犀头蛮放箭。 “刷刷刷……” 密集地箭矢在犀头蛮厚重的铠甲上被弹开,这如同牙签一般地箭矢根本不可能对犀头蛮造成任何伤害。 “让开!让开!” 弩手手持重弩,他们大声叫骂着用重弩推开眼前被惊呆的弓箭手,他们列成一排,瞄准眼前的犀头蛮。 “咔咔咔……” 箭矢化作残影,硬生生地钉在犀头蛮外面的铁甲上,可是穿透了铁甲,下面犀头蛮厚重的皮肤仍然没有穿透,这如同针扎一般地疼痛让犀头蛮加快了速度,直直地朝着中州军阵扑了过来。 第十章:铁浮屠 “跑!跑!跑!” 犀头蛮近在眼前,无力反抗的弓弩手们自行溃败下来,他们招呼着,丢下自己的武器,只为了能够让自己跑得更快一些。 “啊,啊!啊!!!” 混乱之中,跑不掉的家伙们放声尖叫,面对眼前越来越近的威胁他们什么都做不了,每个人的目光中流露出来的都是无尽的恐惧。 因为他们无法知道自己是否能够逃出这如同风暴一般的冲击。 犀头蛮越来越近,那股如同洪流奔腾而来的气势让人胆寒,中州的前列弓箭手们瞬间乱成了一团。 每个人都明白,他们自己那瘦弱矮小的身躯怎么可能抵挡地住体型庞大的犀头蛮。 虽然犀头蛮体型庞大,可是它们那如同旋风一般地移动速度在如此近的距离上爆发出极强的冲击力。 它们低吼着垂下脑袋,鼻子上巨大且锐利地撞角如同骑兵冲锋地长矛,四只巨大的蹄子溅起的尘土遮天蔽日,让人看不清它们身后的虚实。 犀头蛮撞进了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中州弓箭手的人群当中。如同奔腾地洪流涌动,吞噬着眼前的凡人。 无数士兵被洪流卷起飞到了半空中,他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中州军阵,他们的胸部被犀头蛮的尖角贯穿,他们的四肢跟头部被犀头蛮践踏得粉碎。 逃跑者如同四散地鸟兽,他们踏过木板,身后持盾的铁浮屠赶忙为他们让出道路来。 直到跑到第一列军队的后方,他们这才像是失去了骨头一般瘫倒在地,此时每个人的脸上所洋溢出的表情还是惊恐万状,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还有对于犀头蛮隐隐的后怕让他们不由得发出阵阵哭泣的声音。 此时犀头蛮已经距离他们不过五十米的距离,他们虽然号称铁浮屠,身上套着大量铁片拼凑成的厚重铠甲,可是依旧难以遏制住他们内心的恐惧。 犀头蛮越来越近,脚下的土地也颤抖地越来越厉害,士兵们面面相觑,每个人都咬紧牙关,嘴唇早已经颤抖地说不出话来。 “列阵!架枪!架枪!” 在军官的命令下,士兵们挺起梨花殇搭在盾牌上,将矛尖对准眼前呼啸而来的犀头蛮。 手持烧红长矛的士兵将矛头挺起,一个接一个地点燃梨花殇上的火焰引线。 “吼——” 犀头蛮发出了一声悠长地吼叫,它们看起来并不喜欢这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家伙,它们有一种爱好,就是看到它们不喜欢的东西,就会践踏并且破坏掉! 他们奔腾而来,用它们引以为傲的长角向前,准备一鼓作气地继续前进。 “砰砰砰……” 在犀头蛮距离铁浮屠军阵不足十米的距离上,只听到一声声炸裂如同惊雷作响,霎那间中州军铁浮屠军阵火花四溅,烟雾缭绕,无数铁弹飞出击中奔腾而来的犀头蛮。 铁弹的危机十分惊人,在爆炸中飞出,硬生生地将犀头蛮的头部所包裹得铁甲片击碎,甚至是藏在铁甲下面同样厚重坚实的外皮被铁弹生生揭开。 全副武装的犀头蛮竟然在铁浮屠手持的梨花殇面前被打得皮开肉绽,大量的外皮被掀开,露出了里面嫣红地鲜血还有粉红色的肉。 冲锋在前的犀头蛮被乱弹打倒,它们哀嚎着,接二连三地倒下。 怕是没有见过这么闪烁着火光又如同惊雷一般的玩意,后面的犀头蛮纷纷停下脚步,它们嚎叫着,像是在回应躺在地上的犀头蛮的哀嚎。 它们这是在迟疑,恐怕是没有想到人类竟然会有这样的武器,它们是野兽,遇到危险迟疑并且逃避那是它们的本能。 后面的犀头蛮驻足观望,他们哪怕长得再怎么吓人,也摆脱不了它们属于兽的这一定义,哪怕再怎么强大,对于没有见过或是能够伤害到它们的东西从内心里产生畏惧。更何况是铁浮屠手中的那能够轻易将它们坚固地外皮击穿的梨花殇。 梨花殇的火药筒射程只有十余米,并且杀伤力还要更小一些,最为关键的问题是装弹方面更加麻烦。 一阵射击之后,梨花殇所散发出来的烟雾这挡住了在场所有人都望着的视线,并且硝烟的味道不仅是刺鼻还有辣眼睛,整的在场的士兵们手忙脚乱的。 步人甲如此厚重,让穿戴者都不能抹去自己眼睛里流出的泪水,在这其中他们也只能够强忍着站在原地。 “重新装填,重新装填!” 军官们大声呼喊着,士兵们将架在盾牌上的梨花殇拿下,将整根长矛递交到身后的士兵手中,一层层地交接,直到新的能够发射的梨花殇递交到手中。 “给我武器,给我武器!” 整个场面都显得手忙脚乱地,前面的士兵招呼着后面的士兵尽快将新的梨花殇交到他们的手中,因为烟雾,整个场面又显得非常混乱,用过的在后面被重新装填,新的递交上来重新架在大盾上。 与此同时,在战场的另一端面对着柱州王军队的面前,同样撕破白雾的是成群结队的铁甲骑兵。 他们是柱州王巴赫拉姆的骄傲,大名鼎鼎地卡卡罗纳的冲击骑兵,他们全身被锁子甲所包裹,外面还套着坚固地胸甲,导致他们能够硬生生地撑过有毒的白烟,成群结队地朝着眼前中州军队扑来。 他们聚集在一起如同一座巨大的移动堡垒,无数长矛直指天空,如同丛林一般。他们匀速前进,只为了在最后一刻给予眼前的中州铁浮屠以最为沉重的打击。 “咔咔咔……” 又是一阵弓弦绷弹的声音响起,无数弩矢飞起,落在眼前的移动堡垒之中,不断有骑兵被贯穿倒下,这依旧不能给卡卡罗纳骑兵造成任何威胁? “放箭!放箭!” 弓箭手们对准的重甲骑兵,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下,可是撞击在卡卡罗纳骑兵身上厚重的铠甲上丝毫不起杀伤的作用。 卡卡罗纳的骑兵们在距离中州军队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上加快了速度,如同山林一般地长矛倒下直指眼前的中州军队。 “弩手!弩手!” 弓箭手有秩序地后退,半跪在地上的重弩士兵举着重弩,瞄准了他们的目标。 “咔咔咔……” 无数箭矢如同闪电,瞬间击中了迎面而来的卡卡罗纳骑兵。 只听到惨叫声不断,加上战马的哀鸣,如果弓箭的箭矢不能够击穿厚重的铠甲,那么就用重弩为箭矢加快速度,也提高了贯穿的能力,就是如此,一整排的卡卡罗纳骑兵被弩矢杀得人仰马翻。 “咔咔咔……” 中州城墙上的投石机再一次发威,这一次他们投掷地可不是毒弹,而是一块块燃着大火的石头,一发石头落下,大片骑兵连人带马地倒地。 “愚蠢啊,让自己的骑兵在作无谓地进攻!” 就连在城墙外面的中州士兵都在感叹着柱州王这么做无异于指挥自己的骑兵们发起自杀式地进攻。 “铁浮屠,备战!” 中州的号令兵手持铜唢呐吹响尖锐地号子,铁浮屠的士兵们在让弓弩手撤退回下来后重新列阵。 此时眼前的卡卡罗纳骑兵阵型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可是他们还是怒吼着,展现出一副视死如归的精神继续朝着中州军阵发起进攻。 就在卡卡罗纳骑兵距离中州铁浮屠军阵不足二十米的距离上,满身鲜血的卡卡罗纳骑兵依旧怒吼着,一鼓作气地准备与铁浮屠较量一番。 “掀开挡板,掀开挡板!” “哗哗哗……” 这时候只见铁浮屠面前的挡板被猛地掀开,下面是早已经挖好的壕沟,里面布满了尖锐的木桩。 “该死!该死!” 冲锋地卡卡罗纳骑兵来不及停下,瞬间连人带马地落入壕沟之中,被竖起的木桩生生贯穿。 有的卡卡罗纳骑兵反应迅速,策马一跃而起夸过了壕沟,可是被铁浮屠的巨大盾牌阻挡住,接着面对的就是四面八方的长矛刺来,就算是再厉害的家伙也难以招架如此之多的长矛。 势单力薄的骑士被挑落马下,倒在血泊当中咽了气, 第十一章:蝎尾狮 柱州的卡卡罗纳骑兵并没有放弃,虽然灰头土脸的冲锋到距离,纵然是华丽的铠甲上布满了血污跟灰尘,他们还是倔强地面朝着眼前的铁浮屠士兵大声怒吼着。 “预备!” 只听到一声令下,铁浮屠的士兵们架起了梨花殇。 卡卡罗纳骑兵在他们军官的命令下从后背抽出标枪提在肩头,他们怒视着眼前的铁浮屠,每个人就像是紧绷的弓弦,一触即发。 “放!” “啪啪啪……” 一声声梨花殇如同惊雷炸响,无数铁弹炸膛飞出,在眼前的几十个卡卡罗纳骑兵惨叫着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还有不服输的卡卡罗纳骑兵怒吼着朝着眼前的中州铁浮屠军阵投出标枪,可是标枪落在铁浮屠军阵的盾牌上被弹开。 “他们有陷阱,他们有陷阱,我们过不去,后退,后退!” 一脸茫然的卡卡罗纳骑兵们手持长矛,看着眼前的一片白烟,这白烟中的中州铁浮屠们正躲在盾牌后面忙着更换梨花殇。 “哞!!!” 只听到一声类似于牛的吼叫声,可是这样的咆哮声并没有引起铁浮屠的士兵们的注意,他们正忙着将新的梨花殇接过并且架在盾牌上。 这时候左右两侧的卡卡罗纳骑兵向后退去,并且让出了条条足够宽敞的道路,进攻受到挫折并没有让他们沉沦反而是激起了新的怒火。 他们在刺鼻的硝烟当中高举起手中的武器大声欢呼起来,他们在欢呼,其中夹杂着怒吼,像是有了新的办法对付眼前这难以逾越的壕沟。 “吼……” 这时候又听到一声声咆哮声响起,那声音从天上来,士兵们不由得循声望去,只看到的是雄狮。 不,应该是说长着翅膀的狮子,虽说是狮子却长着一张人的脸,如果说没有那如同尖刀的长长獠牙。尾部不是尾巴,而像是蝎子一般的毒刺。 “什么怪物?什么怪物?”中州士兵们大声惊呼。 中州人王浮黎这时候也从座位上惊坐而起,他望着远处这些奇异地野兽。 只见那蝎尾狮从天俯冲而下,就像是一阵旋风刮过,从铁浮屠的士兵们的头顶掠过,像是雄鹰一般瞬间叼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铁浮屠士兵。 很难想象一个人正常重量有八十公斤,加上步人甲的近五十公斤那就是一百三十公斤,这样的重量蝎尾狮竟然还像是抓小鸡一般将整个人提起,张开那巨大的翅膀掠过让整个中州军队中的士兵都会抬起头来望着这个一个恐怖身影并且从内心里发出一句疑问: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刷!” 当蝎尾狮飞到中州军第一防线的城墙上,它松开了巨大的狮爪,那重大一百三十公斤的铁浮屠士兵从天惨叫着落下。 “咚!” 那士兵重重地砸在城墙上的弩床上,如此巨大的重量将整座弩床砸成了两截,那士兵也承受不住如此冲击力口鼻流血,一命呜呼。 近百只蝎尾狮从天而降,让见识到它们威力的中州士兵们意识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他们大声呼喊着,将梨花殇高举过头顶。 “砰砰砰……” 蝎尾狮太高,飞翔起来又太灵活,加上梨花殇的射程实在是近的可怜,那打上天空的铁弹如同天女散花一般落下,搭在士兵们的铠甲上发出叮叮当当地声响。 见自己手中的武器堆眼前的蝎尾狮根本不起作用,士兵们不得不挺起放过梨花的长枪对准头顶,以应对蝎尾狮的天上袭击。 “吼!” 只听一声怒吼,那十几头蝎尾狮从天而降,撞进已经显得混乱的铁浮屠军阵当中,它们挥动着翅膀还有巨大且杀伤力十足地利爪,一个接一个地撞击或者拍倒这些笨重的铁浮屠士兵。 只见一士兵手持战斧,面对蝎尾狮他丢下盾牌,双手持斧怒吼着扑了上去。 没想到这蝎尾狮竟然怪叫着一跃而起,从头顶俯冲下来一下就按倒了那士兵,只见他尾巴上锋利地毒刺弯曲,狠狠地捅进了那士兵的腹部。 扎甲并不能够抵挡住蝎尾狮的毒刺,只见被刺伤的士兵喷出几口黑色的血,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去死!去死!” 说时迟那时快,这蝎尾狮残忍的杀死这铁浮屠士兵的时候给了其他士兵足够的时间,他们持起梨花殇,对准眼前还在疯狂蹂躏战友尸体的蝎尾狮。 “砰砰砰……” 一阵乱枪,那蝎尾狮刚刚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十几只梨花殇打得千疮百孔,哀嚎着倒地。 因为畏惧那毒刺尾巴,就在这蝎尾狮只剩下抽搐的力气时周围的士兵都不敢上前将其处决。 四周,蝎尾狮将一个个士兵抓起来飞上高空,并且在半空中就用毒刺贯穿了铠甲,然后将快要死掉的士兵丢上城墙,砸坏那固定在原地的弩床。 “弓箭手!弓箭手!” 这时候弓箭手们在城墙上集合,他们张弓搭箭对准头顶的蝎尾狮。 “咔咔咔……” 无数箭矢上天,将那毫无防护的蝎尾狮击落,天空中不断有中箭受伤地蝎尾狮落地然后被蜂拥而上的士兵用长矛疯狂捅死。 “哞——” 又是一声长啸。 只看到被疏通的道路上出现了一道庞大的黑影,那黑影越来越近,就看见一头体型庞大的蛮牛,蛮牛地头部披着厚重的金属板甲,骑在牛背上的骑士更是全身板甲,手持铁盾,挥舞着系着铁链的狼牙棒,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而来。 铁浮屠军阵中的士兵匆忙架起梨花殇,后续的士兵点燃火焰。 “砰砰砰……” 一阵响雷炸起,因为没有把握好距离,梨花殇根本没有对这披着坚甲的蛮牛造成伤害。 这蛮牛带着上面的骑士一跃而起,跨过了满是尸体跟鲜血的壕沟。 “防御,防御!” 回过神来的铁浮屠士兵挺起盾牌,可是这是蛮牛而不是战马,重量还有冲撞的能力更是一般人若不能承受的。 “咚!” 蛮牛硬生生地撞倒了一片铁浮屠士兵,牛背上的铁甲骑士更是挥舞着自己手中的狼牙棒左右挥砍,狼牙棒巨大的杀伤力哪怕是身穿重甲的铁浮屠士兵都难以承受的。 一锤下去,铁浮屠的头盔就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再一下,整个人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一个转身,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柱州王竟然硬生生地撕开了中州铁浮屠地防线,各种没有见过的怪异生物出现在战场上,这着实让人王浮黎大为惊讶。 在看向合州王那边,铁浮屠军阵中还在按部就班地更换着梨花殇,一阵阵开火让整个阵地都在刺鼻地烟幕中,不可一世的犀头蛮被压得不敢向前,看来这条线是稳住了。 但是威胁已经逼近了第一道防线,在如此惊人的速度下,还是让人汗颜的。 “巴赫拉姆还有因陀罗,你们这一千年里都做了什么?”浮黎望着不远处的战场,口中念念有词道。 第十二章:斥候禁卫 柱州一线的铁浮屠军阵在不断后退,失去梨花殇威慑的卡卡罗纳骑兵不断越过壕沟,加入到这片混战当中。 本以为并不强势的柱州军队竟然率先将战线推到了中州的第一道防线。就像是浮黎自言自语地疑问那般,到底是怎样的实力,竟然会在这短短的一千年之中冒出了这么多奇形怪状的东西。 铁浮屠是中州人王浮黎最为倚重的军队,他们曾经在千年以前生生抵挡住了华胥的大军从天而降地冲击,加上新装备的梨花殇这么一种看似非常花里胡哨的武器,对于普通的步兵还有骑兵来说这种武器无异于超前且致命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的是合州王还有柱州王已经带领着大量的根本看不懂的生物出现在战场上,这势必意味着现在中州与其他大州的军事平衡已经变得不再遥遥领先。 这时候在中州军阵的第四道防线,人王浮黎所在的地方来了一队装束怪异的家伙们,他们跟随在一位头戴乌纱帽,身穿一身紧身短衣飞鱼服,外套着从翼州引入的原牛皮甲。 他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那是因为他身上的护甲上挂满了各种飞刀暗器,这些本不应该显露在外的暗器却被他毫无遗漏的像是荣耀一般张扬在外,也向着世人展示着他不同于一般人的身份。 在他的左侧一列共十个人,他们同样穿着飞鱼服,头戴的是镶铁的乌纱帽,外套着黑色的牛皮甲,背负着四根一米多长的“标枪”,不过这标枪的头部却用铁筒套住,似乎不能够轻易显露给世人。他们的左侧腰间挂着一柄短刀,右侧腰间挂着一柄乌铁制成的长刺,是用来破甲。 居于右侧的则宛如铁人一般,他们头戴暗银色的锅盔,身穿铁质板甲,里面套着锁子甲,不论是肘部还是腿部都有坚固的板甲片所包裹,虽然没有铁浮屠士兵那么厚重的铠甲,可是他们的铠甲保护程度要远远比铁浮屠优秀得多,这是在不过于影响行动力的同时将仿佛提升到了极致。 他们也背负着像左侧那些斥候所背的标枪一样,只不过他们只背两根。 “斥候禁卫!斥候禁卫!” 层层护卫人王的士兵们自然认得这帮人的身份,不需要提醒主动让出道路来,对于斥候禁卫的地位,每个人都能够非常清楚的明白。 斥候禁卫是浮黎手下王牌中的王牌,他们从孩童的时候便被挑选在人王麾下加以训练,他们是潜藏在光明背后的阴影。 斥候禁卫分为朱雀与玄武,朱雀负责人王大殿的安全,并且处理一切祸害民间的野兽,对于玄武,身披重甲自然是要处理一些朱雀难以处理的家伙,比如世外高手,或是一些说不上名字的恐怖存在。 脏活累活斥候来干,功成名就人王来享,这便是几百年来的规矩,也是斥候禁卫存在的意义。 “明光,明光!” 他们为首的军官侧过头来,望着身后站在他右侧的明光。 “我知道你是才从少司命那里过来的,可是多年的训练没有让你的对于人王的礼仪有半点遗漏吧。” 明光连连摇头,接着回答道:“没有,您就放心吧,队长!” “好!” 那人接着回过头去,带着队伍继续前进。 “喂,” “人王!” 为首的那人来到人王浮黎的背后跪下毕恭毕敬地呼唤着。 这时候浮黎侧过头来望着身后的那为首的家伙,他的嘴角露出来的分明是微笑,他可没怎么笑过,至少是对大多数人。 “于邪,你来了。”人王浮黎缓缓说着,“我想要的东西,你给我带来了吗?” “带来了!”于邪回答的非常果断,并且表情中透露出来一丝丝得以,他对于自己的工作非常满意,“一共五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就放在那最后一道防线上。” “好,不愧是我中州的第一杀手!”浮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邪魅的微笑,他接着伸出手来抚摸着于邪的头部就像是抚摸,一条狗。 浮黎当然注意到了跪在于邪身后的明光,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扫了一眼,他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出口来。 “呜——呜——呜——” 一声声的号角声绕有节奏,曲调轻快,却又十分诡异,听着这音乐仿佛感觉到是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在自己的耳旁轻声耳语着。 伴随着诡异地笑声还有低吟,乐曲调子当中仿佛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不知为什么合州军阵竟然会用这样的号角声作为他们进攻的声音,可是即便如此,这样听起来欢快的声音却让在场的铁浮屠士兵们一点也笑不出来。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架着梨花殇屏住呼吸,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命令。 士兵们又开始不寒而栗起来,每个人都被惊得汗流浃背,至少是望着眼前的沙尘。 是的,沙尘,不知从何出扬起漫天的扬尘,这沙尘如同风暴呼啸,却又像是帷幕摇摆,将整个合州军队遮挡在视线之外。 “不要慌乱,不要慌乱,架枪,架枪!” 铁浮屠的百夫长们用他们惯用的命令的口吻鼓舞并指挥着军队,他们自己的嗓音都带着颤音,满脑子还有耳朵里面充斥的全部都是那号角声所带来的低吟。 “呼——” 那似有若无的轰鸣声响起,像是野兽的怒吼,又像是哀嚎,到底是什么? “大蟒!!大蟒!!” 这时候只听一声惊呼,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这时候只看到沙尘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涌动着,伴随着低声地嘶吼。 那扬尘越压越近,仿佛是那冲天的海浪,带动着一切席卷而来,碎石跟扬尘在半空中飞舞着,砸在每个士兵的头盔上发出“叮当”地声响。 “御!御!” 在颤抖地命令声下,士兵们架起梨花殇,眼看着那沙尘如同一堵城墙压了过来,这时候士兵们在沙尘中看到了一个个高达一仗有余的巨大身影,它们如同巨树挺立。 “射!射!” “砰砰砰……” 一排排的梨花殇炸响,无数铁弹飞进沙尘不见踪影,甚至那白色的硝烟都被狂风卷起,消失的无影无踪。 “嘁嘁嘁嘁……” 这窸窸窣窣地声音越来越近,只见一道阴影从沙尘中冲出,一口咬住了一位持盾的铁浮屠士兵。 “啊!啊!啊!!!” 那士兵惊声尖叫着,所有人都循声望去,只看到一个去两人合抱般粗的大蟒从沙尘中飞出,一口咬住那士兵接着猛地提起,那士兵被提到空中,接着被拉进了沙尘之中。 “鬼怪!鬼怪!鬼怪!” 士兵们再也承受不住惊吓,每个人都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哭喊着,这时候沙尘中飞出无数巨蟒,它们出其不意地出击,将一个接一个地士兵叼起拉扯进沙尘当中。 士兵们崩溃了,他们提着盾牌不断后退,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第十三章:樱花 樱花,在最美好的时节盛开,中州王城中家家户户都会有樱花落下,因为地处高处的显赫人家都会在自家的庭院当中种植樱花。 观赏得,无非就是樱花开,还有樱落。 观赏樱花的人分为两种心态,一种是喜,一种是悲。 喜,是因为观赏那花开花落,将那一方小小天地染地浑然一色,那诱人的粉,魅惑的红,总是让人赏心悦目,毕竟能够赏樱,可不是一般人所能够享受的特权。 至于悲,那就是留给那些多情的诗人们,他们总是在樱花落下时感叹时光易逝,也在来年花开时嘲弄这可笑的轮回。 赏樱,首屈一指地便是中州王宫中那后院的一座偏宫当中。人们常说,如果能够在中州王宫里赏一回樱花,便没有白白来人世间这一遭。 中州王宫后院巨大,大得足足容纳了一座小山,四下都是树林,宛然一座花园与城中心,在花园的东北角落有一棵巨大的樱花树,这树足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整棵树如同朝天的巨伞。 这树凡间樱花不同,这樱花不在乎任何时节,不论春夏秋冬,这樱花树百花齐放,枝丫伸向宛如一座巨大的花盖一般展开。远远望去就像是一座粉红色的山,从来没有过如此巨大的樱花树,这也成为了世人们为之羡慕的地方,毕竟这里从未有人踏足过。 人道是这树受到了神明的庇护,以至于无视暴雨与冰雪的摧残,也有人说那是用神血滋补,是通灵的。 虽然樱花生得漂亮,可是这里却像是一处禁地一般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连人王浮黎也是如此。 这说来也是非常稀奇的,人王的王宫必然是属于自己的应有财产,可是他也只能在门外驻足观望,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况,除了那参天的樱花树。 可是他却像是心怀什么执念一般,一大把年纪了还是像不懂事的孩子一样,对于得不到的东西总是念念不忘,好比那院落之中的樱花树,还有那掩盖的门。 那是距今十年前,当时的明光仅仅只有十六,他并不算个天才,不过是一个家世显赫的大家子弟,此时没有姓只有名,明光父亲名玺,酷爱诗歌,自从听了一句:謇将憺兮寿宫,与日月兮齐光,所以孩子便名明光。 明光从小就学刀剑之术,十岁便会舞刀弄枪,十四便入了斥候,在朱雀营任职。 复明年明光十六,旧任侍神使故去,新神使便从那中州斥候禁卫中挑选。 侍神使是个隐蔽地职业,可以说整个大九州只有一人,当然这神使不能是人王,也不能有人王血统的王族,只能是凡人。 虽不清楚是谁定下的这规矩,可是人王浮黎却将这严守与条例。 侍神使的条件严格,只要十五岁至十八岁的少年,而一旦被选中,那就意味着终生都将是侍神使。 这可是一个莫大的荣耀,也是那布衣世家梦寐以求的能够改变自己命运的一个途径,可是这希望,简直跟没有一般。 侍神使的规定由所谓的神来定夺,凡人甚至人王浮黎都说得不算。 浮黎自然是重视侍神使这位置,所以他尽可能的将其安排为自己人,这其中最为信赖的,也不过是自己麾下的斥候禁卫军,这是自己的眼线,也是自己操纵的棋子,不知道为了什么,可是总应该有意义。 刚刚从朱雀营提入玄武营的明光连同整个斥候禁卫中的所有符合年龄的少年们被集中到了一起,他们成两侧,站在那长着常年不败的樱花树的偏宫门前。 每个少年都挺胸站立,如同一座座栩栩如生的雕像一般,浮黎在站在一旁,他倒是好奇神会选择谁。 只有明光,他被那樱花吸引,双眼被那远处的花瓣紧紧抓住,不知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应该属于这里。也怪明光这位置上观赏樱花刚刚好,要知道凡人可没有机会踏足于此,倒不如抓紧机会看个够,免得故作镇定错失了这大好良机。 明光是如此投入,甚至都忘记了那偏宫的大门敞开,一座雕刻别致的轿子从里缓缓飘出。 少年们猛吸了一口气,胸膛更是往前挺了一挺,只有明光在那观赏樱花,并不知晓。 这轿子无人抬而自起,也怪那行动悄无声息,只见这轿子静悄悄地从这帮少年的面前而过,没有片刻停留。 直到在明光的面前。 他太投入了,侧着脸,嘴角挂着若隐若现地微笑,显得是那么自然,与其他紧绷着的脸不同。 轿子在明光的身前停留,明光浑然不觉,他还在心里盘算着怎么跟家人说说那樱花有多美,一想到父母脸上惊讶的表情,明光就内心欣喜不已,早已经忘记了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好看吗?” 只听那轿子里传出一声询问,那声音空灵轻柔,仿佛微风拂过山林夹杂着鸟语,又像是涓涓细流静静流淌,容不得半点打扰,这隐隐间还带有一丝回音。 明光如梦惊醒,他回过头来,惊讶地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轿子,那轿子窗口无风自起,明光看到了一双明眸,那眸子生得如同秋水映月,惹人心动。 一时间明光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了心脏不能跳动,捂住了口鼻不能呼吸。 仅仅是那一瞬间,那入纱一般地帘布拉下,将那明眸掩盖。 “好看,好看……” 明光回答地吞吞吐吐,有气无力,他感觉自己闯了大祸,不能够全神贯注地投入到挑选可是对神的大不敬。 “好看,是啊……” 那轿子里传来的声音夹杂着叹息,可是依旧那么动听。 明光这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脑袋里一片空白,他颤颤巍巍地站在原地,跟其他人一样停止了自己的胸膛,可是身体就像是抖着筛糠一般。 他不时回过头去望着身后不远处的人王浮黎,可是浮黎并没有注意他,而是双眼死死地盯着那轿子,一言不发。 “好看,那就进来看吧。” “什么?” 明光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责备,还是其他,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再看左右,其他人望着他的表情有的是疑惑,有的是嘲弄。 “明光!” 这时候,明光听到了浮黎的呼唤,他赶忙回过头来望着浮黎。 “既然选中了你,那你就随她进去吧。”浮黎话语冷冰冰,可是在明光的心里却像是春风涌动。 “唉,王上安排你去守护那个大美人,现在不凑巧地将你征召回来加入到战场之中,你一定非常抓狂吧!” 一声调侃让明光猛然惊醒一般,他赶忙抬起头来望着身旁的战友阿古。 “哈,怎么会,你怎么说这样的话!”明光连忙为自己辩解,“我这是在担心我们的人王,并且不清楚他所要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这东西看来难道真的能够左右我们的战局吗?” “哈,明光,你可管的真宽,现在连我们王上的事情都开始操心起来了。”阿古哈哈大笑道:“不要担心,明光,我知道我们的对手强劲,可是我们的王上可是活了一千多年的怪物,什么大风大浪他没有见过?你就放心吧,最终的胜利,必然会是在我们的手中。” 第十四章:凋零 “吼!吼!” 第一防线以外狂风肆虐,在风沙组成的屏障之下,犀头蛮怒吼着接二连三的越过壕沟,冲撞入铁浮屠的军阵当中。 他们是身材巨大,并且披挂着坚硬铠甲的战兽,他们的前足已经进化成了三只的巨手,甚至能够抓握普通人难以举起的巨大的铁锤还有狼牙锤。 它们高举起手中恐怖的武器左右挥舞着,那手持盾牌并身穿重甲的铁浮屠士兵根本不可能承受如此巨大力量的打击,瞬间如同被风吹过的落叶飞出了数米。 恐怖的巨兽,在它们的面前,人类是如此地脆弱,他们身穿的铁甲就像是纸片一般不堪一击。 “后退!后退!后退!” 军官们连连招呼着铁浮屠军阵的后几列士兵们,他们组成密集阵列缓缓向后退去,他们已经放弃了前几列的士兵,朋友他们被野兽拼命撕咬屠杀着。 战略性地放弃也是为了能够将战略上的优势重新夺回来,士兵们重新架枪,将装好弹的梨花殇对准眼前。 “弩呢,弩呢,我们的弩哪去了!”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落入下风,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被野兽撕碎,鲜血将脚下的土地玷污成了红色。 纵然是自认为天下无敌的铁浮屠大军此时所面对的窘迫境地也显得力不从心。 无数生命如同蝼蚁一般快速消逝着,死者生前最后的惨叫与哀嚎就像是烙印一般雕刻在生者的眼睛与耳朵里。 每个人都热泪盈眶,咬紧牙关从牙齿缝隙里挤出一声声“畜牲!”,可是愤怒却满含着无奈,空有的愤怒根本对敌人造不成任何的伤害,也只能用来给自己的无能为力一个充分的理由。 怀着疑问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更大的惊讶。 蝎尾狮如同擅长偷盗与破坏的贼,他们如同鹰隼一般在城墙上空来回徘徊着,它们盘成圈,乘着在场混乱的士兵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猛地从天而降,将一座座床弩掀翻。 它们是卑劣的偷袭者,是残忍的凶手,又是令人琢磨不透地野兽,它们的进攻总是出其不意,却又十足地致命。 “他们尽力了,可是又那么的无可奈何,不是吗?”阿古叹着气,倚靠在铁质密封地铁箱子前,那箱子如此巨大,足足能够塞下十多个人。 像这样的箱子还有四个,这些就是人王浮黎所说的秘密武器,可是没有人知道这里面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或许是跟犀头蛮一样的野兽,又或是像蝎尾狮那样说不上飞禽还是走兽的怪物。 阿古的双眼失神,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战场,相信如果有可能他会挥舞着长刀冲进去跟士兵们并肩作战,可是现在他有职责在身,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以看管着秘密武器的理由在后方对于前方的局势冷眼旁观。 第一道防线的士兵们被孤立,他们没有任何援助,人王浮黎也并没有打算给他们提供任何援助的意思。 纵然是再怎么坚持,也只能在那合州与柱州军队如同海啸一般的冲击下摇摇欲坠,逐步松动,最终崩塌瓦解。 败退下来的弓箭手们跑进了第二道防线的城墙后,他们需要重新调整,站在城墙上,每个人都在颤抖着,在打理着这里的长弓时还时不时地擦拭着自己的眼睛,抹去眼角的泪水。 他们都是死里逃生的除了第二道城墙他们再也没有别的可以去的地方,现在他们必须要重新调整,以便在最终第一防线铁浮屠士兵崩溃的时候给予敌人更加沉重地打击。 犀头蛮用最为蛮横地方式在混乱的人群之中冲杀着,他们一路上如同平原刮起的风暴,肆虐并且横扫草地,倒下的野草很快就铺满了地面。 犀头蛮怒吼着,它们并排挺立,巨大的撞角径直地冲向了第一道城墙,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他们忘记了疼痛还有恐惧。 它们刚刚还是面对梨花殇都在颤抖地如同野兽,现在却变成了一种不知道畏惧的怪物。 “砰砰砰……” 又是一阵乱枪响起,无数梨花殇同时开火,密集地铁弹飞来将犀头蛮披挂着的铠甲打得稀烂。 犀头蛮一个个皮开肉绽的惨状并没有让它们出现任何恐惧的表现,他们甚至在脸上都没有露出一点痛苦的哀嚎。 它们蛮横地冲散了试图阻挡住他们的士兵,它们忘记了疼痛和恐惧,纵然是伤痕累累,它们还是不肯后退,就是这么顽强挣扎着不肯死去。 “轰轰轰……” 撞击地轰鸣声传至千里,响彻天地,轰鸣声下,成片地城墙结连倒塌,不管是在下方翻起倒地的犀头蛮还是在城墙上尖叫着想要逃跑的士兵,都像那蜉蝣随那坍塌崩坏的城墙所散发出来的烟尘中被埋葬。 这样的轰鸣声让在场的其他中州士兵的肩膀都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哼哼哼……”轰鸣声刚刚落下,在那烟尘还没有散去的时候,在明光身旁的阿古竟然开始发出一声声渗人的冷笑。 “你笑什么?”明光一脸疑惑地回过头去,望着那倚靠在铁箱子旁双手交叉抱胸,把头埋得很低。 阿古什么都没有说,一言不发地诡异模样着实让明光为之惊讶,毕竟他平时可不是这样,说不定平时并没有像这样的战争吧。 “吼——吼——” 一声声咆哮不断靠近,第二防线的士兵们特别是铁浮屠军阵的士兵铠甲下面是一张张极度紧张而布满冷汗的脸。 他们也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的城墙也野兽大军的面前时如此地不堪一击。 “第一城墙快守不住了。” “那么我们的弓弩手在做什么?”浮黎大声质问着身旁的将军。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这一片混乱当中还有太多的中州士兵,他们还在依次撤退,不过敌人前进的速度更快一些吧。 “我不是在向你们请求!” 浮黎回过头来怒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军官,他压低了嗓子,吐出的语气里都带着十足地威胁口吻。 “是,王上!”虽然在心里极度反对人王浮黎的想法,可是军官将领们没有一个提出反对的意思。 “射!射!” “轰……” 万千弓弦一同怒吼,那声音如同一道惊雷炸响,一时间,只看到天空密集地箭矢遮天蔽日,如同一整团乌云从天而降,气势汹汹地压了下来。 “咔咔咔……” 只听那盘旋在半空中的蝎尾狮哀嚎着坠落地面,随之一同倒下的还有不少没有盾牌与坚硬铠甲的中州士兵。 “列阵!列阵!” 第二道防线的士兵们望着眼前的惨状,他们也只能咬紧牙关挺起盾牌备战。 第十五章:一穿三 本以为汇集了各种床弩与投石机加上坚不可摧的铁浮屠大军便能够中州的防线就像是中州的城墙一般坚不可摧。 哪怕是其余八州全部过来也难以撼动的自信心随着那第一道城墙的轰然坍塌而碎了一地。 固若金汤原本是一种自豪,可是现在却成为了一句玩笑。 中州人却不曾想到这一千多年来敌人在不断壮大,只有中州人在原地踏步,最终让这积压了整整一千年的错误在这样集中的时刻爆发出来。 “吼——吼——” 那嘶鸣一般地长啸瞬间从那烟尘中传了过来,这时候只看到那扬起地烟尘如同云层一般来回翻滚着,这时候只看到了一头三丈多高的巨象冲出了烟雾,朝着中州的第二道防线径直而来。 怕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庞然大物,这巨象更是身负着能够包裹住它那巨大具体的铠甲,它不断嘶鸣怒吼着,不断迈开那巨大的脚掌伴随着轰鸣而来。 他的两侧,无数犀头蛮也在怒吼着冲出,他们的来势汹汹,颇有一股无坚不摧的气势。 “咔咔咔……” 无数弩矢飞起,钉在那巨象的身上,锋利并且贯穿力极强的弩矢击穿了巨象身上的铠甲,刺穿了巨象的皮肉。 可是巨象没有倒下,倒是小了很多的犀头蛮不断在弩矢的贯穿下不断哀嚎着倒地。 “架枪!架枪!” 如同一座山一般的怪兽压了过来,这可让在场的士兵们吓坏了,他们挺起盾牌不断后退,很多人甚至架起梨花殇,试图用这射程不足十米的玩意给予这连床弩都奈何不了的巨兽。 “嗖嗖嗖……” 无数箭矢从巨象北部飞出,打在下方铁浮屠的头顶,不断有士兵眼部中箭倒下,他们的空缺很快被弥补。 巨兽一步数米,缓缓压了过来,同时在它身后的烟尘当中,第二头,第三头巨象也依次而来。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士兵们流着眼泪大声呼喊着,这更像是在感叹着人生的不幸,他们被吓坏了,从来没有过的恐惧感涌上心头。 不足十米了,只听到在第二防线外的千夫长跑到战鼓台上,他一把夺过木锤,扯着嗓子声嘶力竭地大声吼道:“进攻!进攻!” 他一边吼着,一边挥舞着棒槌狠狠地敲打着战鼓? “咚!咚!咚!” 鼓声如同炮响,一下下叩击在每个士兵的心头。 “进!进!进!” “喝!” 整个铁浮屠大军挺起盾牌,士兵们用吼声振奋着自己的勇气,他们重新鼓起勇气迎着那巨兽而去。 巨象在驭象者的驾驭下加快了速度,与迎面而来的铁浮屠对冲。 “杀!杀!杀!” 绝望的士兵们妄图用自己人数的优势将巨象阻挡在城墙之外。 “啪啪啪……” 一阵枪响,密集地铁弹打在巨象的身上,让这本已经挂满了标枪,伤痕累累的巨兽更是不堪重负。 它哀鸣着,甩动着自己硕大地头颅用长长地象牙扫倒了成片的士兵。 最终在鲜血直流之下承受不住伤势地折磨,整头巨兽哀鸣着跪倒在地,接着像是乘风破浪地巨舰最终承受不住风暴地摧残而倾覆倒下。 上面的驭象者还有弓箭手被压得粉碎,这时候铁浮屠士兵们这才惊讶地望着自己手中的梨花殇,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小小的东西竟然能够掀翻如同山一般大小的巨象。 可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在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庆祝的时候,第二头巨象已经近在咫尺。 “架枪!架枪!” 士兵们慌忙地着手准备梨花殇,可是巨象并不打算给他们想要的时间。 “轰!” 只听一声咆哮般的声音响起,只看到那象牙出喷出熊熊火焰,瞬间吞噬了大片的铁浮屠士兵。 高温将铠甲融化与皮肉粘成了一块,火焰点燃了他们随身所装的火药。 “砰砰砰……” 一声声剧烈爆炸响起,火焰爆炸伴随着无数铁弹的四射而出,如此近的距离下就连铁浮屠身上沉重的铠甲都如同纸糊的一般脆弱,无数如同鲜花盛开而四射出来的铁弹打在了周围士兵的身上在他们银白色的铠甲上绽放出一朵朵绚丽地血色之花。 成片成片的士兵哀嚎着倒下,他们在巨象面前不堪一击,此时的巨象化身成为一柄无形地大镰,成片成片收割着生命。 “进!进!进!” 千夫长吼哑了嗓子,可是他还是奋力敲打着战鼓,指挥着残存的士兵继续进攻。 从远处的一支箭矢在这飞沙走石之中飞来,瞬间贯穿了那千夫长的脖颈,他再张口,鲜血汹涌而出,再让他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低下头望着以满是鲜血的战鼓,咬紧牙关,高举起手中的棒槌,可是这棒槌瞬间有千斤沉重,是他难以承受的,他被那棒槌带动,整个人仰面倒下。 “哼哼哼哼哼……” 阿古笑得越来越放肆,他望着眼前的惨状,笑得更加诡异。 “喂,你笑什么!” 阿古的笑招来了周围人的不满,毕竟正在颓势之时,正是紧张严肃的时候怎么可能容忍的了这么一个破坏气氛的家伙。 只见朱雀营的小伙白扑了上来一把抓住了阿古的锁子甲,冲他大声怒吼道:“现在正在万分危机的时刻竟然能够笑得出来。” “哈哈哈……”阿古笑得更加放肆,他抬起头来望着白,嘲讽道:“看看吧,我们的同胞在接二连三的倒下,可是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看着他们并且等死啊!” “混蛋!” 白牙根一紧,挥起拳头狠狠地给了阿古一拳将阿古打翻在地。 “我杀了你!” 白怒吼着,“刷”的一下拔出了自己挎在腰间的铁剑双手高举就要朝着阿古的头部砍下去。 “刷!” 只觉得一道劲风而过,白猛地定格在了原地,只见他的脖颈上架着一把长刀,这刀之快让本身就是敏捷铸成的朱雀营的白大为惊讶,他低下头去望着近在咫尺的刀刃,在侧过头看着明光,眼里是恐惧,还有不解。 “哈哈哈哈……”阿古缩在地上放声大笑,像是嘲笑白不能够实现他的妄言。 “他是我们玄武营的人,应该有玄武营的人来处置!”明光沉声说道:“你是朱雀营的,白,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你的身份,你没有资格杀玄武营的人!” “你……” 白想说什么,可是明光手里的刀刃动了动,到底是让他打消了说话的念头。 此时第二道城墙的士兵们彻底崩溃了,他们四散而逃,巨象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它的巨型脚掌将一个个人踏碎,在地上印出一朵朵血色之花。 烟雾中又多了三头巨象。 “轰!” 第二道城墙被巨象轻而易举地撞出了一块巨大的缺口,冲垮城墙的巨象仰天长啸,仿佛是在嘲笑着中州的防御时如此的脆弱。 浮黎站在王座前,望着越来越近的敌军,他紧握住拳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 第十六章:你在做什么 “哼哼哼……” 缩在地上的阿古依旧是笑个不停,他就像是疯了一般,整个人不知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溃败的太过突然让这个骄傲的汉子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 “阿古,你怎么了?” 明光回过头来望着那躺在地上的阿古。 “该死的,我们都是一路人啊,我们都是凡人,我们所面对的敌人为什么会是自己人!”阿古笑得涕泗横流。“这就是一场错误的战斗,这是无谓地自相残杀,该死的,该死的!” 他可真是奇怪,明明嘴巴上还在笑着,可是眼泪就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不住流淌着。 “看看,看看这个懦夫!” 年纪轻轻的白满脑子里面全部都是如何效忠于人王与迎面而来的敌人死战到底,可是眼前竟然有一个满口都是丧气话,行为举止严重影响军心的家伙在军阵当中大放厥词。 这可是对人王的不忠诚,是对这新一代斥候禁卫对于人王信仰的玷污。 狂热的白怎么可能允许这种家伙的存在?他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去,完全不在乎明光架起来那明晃晃地刀刃。 “砰!” 白用自己的身体撞开了在迟疑地明光长刀刀口,这样粗野的举动让明光心头一颤,他连忙回过头来却看到自己的刀刃已经在白的脖颈上拉出了一道伤口。 “杀了你!杀了你!该死的畜牲!” 白捂着冒着鲜血的脖子,提着刀,不断叫骂着,径直朝着阿古而去。 “够了!”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到一声咆哮,接着就看到黑影闪过,就听那“叮当”一声脆响。 白低声惨叫了一声,他手中的的刀应声落下,弹落在地上。 “谁!” 白气不过,他猛地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着胆敢暗中伤人的家伙。 “够了,白,现在可不是内讧的时候!” 这时候从白右侧不远处,也就是明光的背后,于邪缓缓走出来,他弯腰拾起白遗落在地上的刀,接着走过来。 “现在可不是置气的时候!”于邪大声责备着白,接着来到白的面前。 白还是不服气,他倔强地抬起头来怒视着的于邪,他打心里还是不服气,不服气的是这个玷污了他的信仰的家伙竟然还受到多人的庇护。 “阿古的两个哥哥在第一阵列!”于邪走到白的面前,将百落下的刀狠狠地按在他的胸口。 这时候白的脸上才闪过一丝惊讶之色,他再望着远处已然崩坏的第一阵列,那里不管是城墙还是防线,都已经彻底沦陷在合州与柱州大军的脚下。 那里是一片死亡之地,没有人能够活下来。 白沉默了,他怯生生地看了阿古一眼,虽然他的眼里有一丝因为失礼而感觉羞愧,可是他并没有任何道歉的意思,毕竟信仰不允许,狂热的信仰不允许他这么做。 “阿古,起来,起来!” 明光走过去,将阿古整个人拉扯起来,并且为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阿古镇定多了,只不过他的表情木讷,整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 “我没事,明光,我没事。” 阿古抬起头来望着明光,从他的脸上勉为其难的挤出了一丝笑容。 眼下,三头巨象并排向前,它们仰天长啸,怒吼着朝着第四道城墙而来。 人王浮黎此时正站在第四道城墙之上,他们怒视着越来越近的巨象,回过头来招呼着麾下的军官道:“给我将投石机全部瞄准这帮该死的畜牲!” 还不等其他的将领们开口,浮黎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王座让,他弯下腰,从王座下面抽出了一柄巨大的斩马剑。 浮黎捧着斩马剑,意味深长的说道:“老伙计,好久不见!” 因为是人王,浮黎的身高要比一般的凡人高半个人身,是个名副其实的巨人族,因为是承载着人王之血,所以身高自然是尤为明显。 他手中的斩马剑名为伏龙,据传说他当年曾手持此斩马剑投入到了轰轰烈烈地九州征华胥的战争,还手持此斩马剑制服了天神座下的龙,一战成名,承王血,为人王。 “来啊!来啊!”浮黎高举着手中的斩马剑高声怒吼着,他招呼着在场的侍卫士兵们,跟随他一同投入到眼前的战场中。 “人王来了!人王来了!” 正在每个士兵苦苦应对着溃退下来的逃兵与眼前近乎不可战胜的敌人同时,只听到身后传来满是惊喜的呼喊声。 士兵们纷纷回头,只看到那城墙下的城门缓缓打开,人王浮黎拖着跟他一样长的斩马剑身披华丽地铠甲缓缓来到了他们的身边。 因为身高的优势,士兵们看着人王无不是抬起头来望着浮黎,他们的眼中无不流露出对于人王浮黎的崇拜,还有对于王血信仰的狂热。 浮黎拖着斩马剑,一步一个脚印地向前走着。 “因陀罗,巴赫拉姆……” 浮黎默念着他们二人的名字,怒瞪环眼,咬碎钢牙,面对着庞大的战象完全没有任何恐惧的意味。 溃退下来的士兵们看到了人王纷纷停下了脚步,人王投入踏上了战场。 士兵们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长矛,他们将目光投向了人王浮黎,每个人的眼睛中都闪烁着若隐若现地光芒他们这是在等待着,看看人王浮黎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 “现在合州与柱州已经兵临城下,他们试图夺走我,与你们的祖辈随帝幸征讨华胥的证明!”说着,浮黎提起剑来直指着眼前越来越近的敌军,“跟随我,跟随着我的脚步,他们妄图亵渎神明,那么我们就用我们的力量,我们的信仰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像是盾牌一样阻挡住他们,像是利剑一样刺伤他们!让他们明白我们依旧强大,我们依旧坚不可摧!” “吼!” 浮黎的声音如同那洪钟撞响,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士兵们高举起武器大声地欢呼着,他们纷纷响应着人王浮黎的号召,他们驱逐了恐惧,重新鼓起了勇气面对着眼前的合州与柱州大军。 “他来了!” 浮黎的怒吼声传至千里,远在战场后方的因陀罗与巴赫拉姆都睁开了双眼,他们抬起头来,望着混乱的战场,不约而同地解开嘴巴,露出了一丝渗人地笑容。 “他欺骗了我们,他欺骗了我们!” 阿古远远地坐在一根废弃的木头让,听着浮黎的鼓动还有士兵们的怒吼,他全然没有感受到任何一丝心血来潮。 令人惊讶地是,明光也是如此,他在其他人欢呼的同时镇定异常。 “为什么?” 阿古抬起头来,瞪着惊讶地双眼望着明光:“为什么你没有被他们鼓动,难道说,身为侍神使的你,早已经被神明净化?” “大概吧。” 明光淡淡地回应,他双手抱胸依靠在铁箱子旁,抬起头来望着阿古:“少司命教给了我很多东西,最先的,我想就是洗涤了我的灵魂吧。”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阿古垂下头去,紧接着,他那阴冷地笑声又来了,“哼哼哼哼哼……” 第十七章:赌注 巨象咆哮着,它迈开步子,挥舞着它那长长地如同钢鞭一般的鼻子,在空中挥舞着,向着中州大军耀武扬威地炫耀自己的体型还有威胁。 这隐隐当中像是在质问着在场的所有中州士兵以及中州人王浮黎是否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实力。 “该死的畜牲!该死的的畜牲!” 浮黎眼露凶光,身上隐隐散发出一股暴灸之气,他拖着伏龙,挥舞起来直指前方,大吼了一声:“射!” 人王怒吼之下,只见万千箭矢夹杂着燃烧着火焰的石块从第四第五道城墙上一同冲上蓝天,在半空中低声呼啸着,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石块好比那中州士兵怒吼着挥起的拳头,一拳一拳击打在巨象那偌大的身躯上。鲜血跟痛苦让这些巨兽难以忍受,它们哀嚎着,长啸如同那悲痛地号角,在战场上久久回荡着。 “王上投入到了战斗中,我们也要一起,我们也要一起上去!” 看到浮黎带领着铁浮屠大军,在朱雀营的还有玄武营当中对于浮黎崇拜的狂热份子们早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们以白为首地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怒吼着,像是要进攻的雄狮。 “前进!前进!” 浮黎怒吼着,带领着重新鼓起勇气的士兵们一同步入到了战场当中,他一马当先,提着巨大的斩马剑爬上巨象偌大的躯体,将那巨象身上挣扎着想要从座位上爬起的合州士兵一剑削成两段。 “这是你自作自受!” 浮黎望着那温热的尸体大声辱骂着,他没有任何怜悯,只有人王伴随而来的高傲跟残忍。 他拖着斩马剑,从已经死去的战象身上一跃而起落入到了随后涌上来的合州大军之中。 浮黎单手握住剑柄,在人群中抡起,刀光闪过,无数士兵身首异处,他宛如杀神一般在人群中冲杀。 不愧是人王,整个人挥剑如同风暴一般收割着在场试图挑战他实力的家伙们。 一时间鲜血狂涌,凡是能够走到浮黎剑刃所致的地方,鲜血染成的鲜花不断绽放,鲜花绽放,就有一条生命消逝。 铁浮屠大军爆发出如同战鼓一般地低吼生,他们挺起盾牌,挺起长枪,步步推进,他们就像是坚不可摧的盾牌,紧紧跟随在人王浮黎之后。 浮黎在沙尘当中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身影,那身影正朝着他迎面而来,在距离不足五米远的地方,浮黎这才看得清楚那是一头高达一丈。 浮黎暗叫了一声不妙,急忙侧身闪到一旁躲避。 只感觉到眼前一阵劲风吹过,浮黎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头犀头蛮。 那犀头蛮一下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而是一头撞进了紧紧跟在浮黎身后的铁浮屠军阵当中。 一瞬间,成片的士兵被撞倒,后续的士兵们这时候才想到了他们枪上的火铳,他们没有火焰点燃引线,只能够用不够锋利地矛头去刺那犀头蛮身上坚固的铠甲。 见自己一头扑了一个空,犀头蛮挺起那长角连连甩头,它低声怒吼着转过身来,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人王浮黎。 浮黎挺起剑来架在肩膀上他的双眼紧盯着眼前的犀头蛮,犀头蛮低吼着,迈开脚步快速向前,他的手机还握着一柄巨大的铁锤。 犀头蛮跑动着,只见他一跃而起,高举起那巨大且恐怖的战锤。 浮黎的双眼一沉,他紧盯着眼前这家伙的一举一动,接着整个人向前一个翻滚。 “咚!” 那战锤砸在地上,溅起大片的泥土,当犀头蛮将那战锤拔出来的时候,那地上已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好一头野兽!”浮黎在心中暗自掂量着,“这样的力量,完全跟人王一个力量等级,这样看来必须要防备了!” 正在犀头蛮转身的时候,浮黎低吼了一声,只见他高举起手中的斩马剑,猛地朝犀头蛮的头部狠狠地砍去。 “当!” 只见那电光火石的一下,大量火星溅起,犀头蛮哀嚎一声,扭了扭头转过身来怒视着浮黎。 “该死的,该死的来吧!”浮黎叫骂着,冲着那犀头蛮招了招手。 野兽毕竟是野兽,在浮黎的勾引下忍受不住,它怒吼着,疯狂甩动着自己鲜血淋漓地头部,不顾一切地朝着浮黎冲了过来。 浮黎一个躬身,挺起斩马剑,只听到“嗤咔”一声,那犀头蛮落地,接着就看到他的腹部下面满是鲜血,它哀嚎着挣扎了几下,瞬间鲜血跟肠子散落一地。 “窟通!” 犀头蛮倒下,只剩下喘息的力气。 “畜牲就是畜牲!” 望着那还在喘气地犀头蛮,浮黎挺剑,可是他猛然间觉得有危险近在眼前,他眼疾手快,立马着手防御! “当!” 只看的眼前一道黑影一闪而过,幸好浮黎防御得够快,以至于没有受到伤害,可是这一下打得他连连后退,双手发麻。 浮黎抬头一看,原来是合州王因陀罗。 “因陀罗?”浮黎轻声说着。 因陀罗狞笑着,挺起手中的长长的弯角长刀直指眼前的浮黎,“我不想将你赶尽杀绝,浮黎,让出道路,让我们见神!” “怕是不能如此所愿了,因陀罗!”浮黎还是不肯松口,他抖了抖自己有些微微颤抖地双手,抬起头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因陀罗。 “王上都投入到了战斗当中,他被包围了,对手还是人王,我们不能不管!”白在人群中鼓动着众人,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于邪,他们的长官。 每个人都拔剑出鞘,紧紧地攥在手中,这是对于邪无声的抗议以及质问。 经受不住部下的抗议,于邪无可奈何点头允诺。 这时候明光意识到了大势所趋,所以他赶忙提起长刀,一路小跑着来到一同抗议地人群当中。 明光也像为中州尽力,哪怕是浮黎这么做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这都有待商榷,可是身为中州的人,他就必须要为中州的安危做出自己的努力。 “明光!”于邪很快从人群当中看到了明光,他走上前去,一把将明光拽了出来。“你不能去!你不能上战场!” “为什么?”明光不解,“我是中州的斥候禁卫当中的一员,我有武器,我还有铠甲,我每天都在刻苦训练,我能够保护自己!” “这不是主要的问题,明光!”于邪粗暴地打断了明光的话,他回过头来望着明光,“你是侍神使,虽然仍然是斥候当中的一员,可是现在的你已经不能够再这么冒险跟我们一同进入到战场中。你跟我们现在不一样,我们死了,还会有新的人来接替,而你死了,神会降下惩罚与王上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这是命令!”于邪粗暴地打断了明光接下来还想要坚持的执拗。 “给!拿着。” 不管明光怎么说,于邪还是非常强硬地将手中的斧头狠狠地塞进明光的手中,“记住,号角响起的时候,砍断锁链!” 于邪说着,拍了拍自己胸口挂着的号角,那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 不等明光点头,眼下确实没有别的做法,他们只有将一切赌在明光的身上。 第十八章:夹击 “踏踏踏……” 合州的甲士扑了上来,他们挺起椭圆形的盾牌与铁浮屠军队的大长方形阔盾对撞在一起,双方军队在人王浮黎与因陀罗周围打得不可开交。 “折返吧!”浮黎挺起斩马剑剑指因陀罗,“在这里,在我的面前,你什么都得不到!” “不!”因陀罗的回答是如此果断决绝,他也挺起自己的长刀直指浮黎“我只要通天之路,我要见神,见帝幸,见太阳。” “没有什么太阳,也没有什么帝幸!”浮黎咬了咬牙,“没有神明,他们抛弃了我们,可是,在九州之下,难道成为永世统治的人王不好吗?” “那是你,浮黎!”因陀罗紧紧攥着手中的长刀,咬牙切齿地,“人王千年的统治本身就是已经形成正统的规定,吾等将依神而归天,如果你现在明白这个道理,折返,然后让我通过面神,我将不在追究你的傲慢跟自私,浮黎。” “那你只有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浮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不过我不在乎,我死了,你们就永远不可能见到神!” “那么我就将你的手脚折断!”因陀罗大声怒吼着:“这样你就没有办法反抗了,乖乖的跟我一同去见神!” 因陀罗说完大声怒吼起来,像是一头十足发狂的野兽,只见他挺起长柄弯刀直指浮黎,上前两个大步接着一跃而起。 因陀罗的身影遮挡住了头顶太阳的光芒,那所投射下来的阴影将浮黎的脸都遮挡住。 浮黎紧咬着牙关,挺起斩马剑架在手臂上,迎着眼前的因陀罗猛地抬起。 “当!” 一声巨响,浮黎只觉得自己的胳膊往下一沉,眼前闪过的是一片火花,浮黎后退两步,他的右脚狠狠地踏在地面,将自己整个人的身体固定住。 “该死的,看我的!” 浮黎低吼了一声,接着两腿发力,将他整个人像是弹簧一般拉起,一下弹出,乘着因陀罗落地还没有站稳就给他致命一击。 浮黎双手持剑挺起,锋利地剑尖直指因陀罗。 “去死吧!” 因陀罗刚刚落地,因为重心不稳让他稍稍向后仰起,他低下头,看到浮黎已经近在眼前,他双手持剑,那锋利的剑锋大有要将自己贯穿的气势。 因陀罗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瞪大双眼紧紧聚焦在这越来越近的剑锋。耳朵边回想的是那浮黎口中所说的一遍遍:“去死吧,去死吧!” “砰!” 在浮黎就快要得手的那一刻,突然间一道黑影闪过,接着浮黎惨叫了一声,整个人都被撞飞了出去。 因陀罗这时候回过神来,他抬起头,看到柱州人王巴赫拉姆骑着一头蛮牛在他的面前。 巴赫拉姆昂起头来一副傲人的姿态展示给因陀罗,并且高傲地对因陀罗说道:“真正的高手过招都是几招之内,没想象到刚刚交手你就露出了破绽!” “那只是我的脚滑了,巴赫拉姆,现在还轮不到你来指责我!”因陀罗蛮不服气地怒视着巴赫拉姆,看来人王之间还是相互不服气的! “哦,是吗?”巴赫拉姆的嘴角微微上扬,显得是那么的洋洋得意。“不管怎么说,你还是欠下了我一个人情,为了这个人情,你也只能够在踏上通天之路慢我一步才是应该的!” 因陀罗冷哼了一声,随即提起长刀直指眼前的浮黎,“那就先把这个混蛋击败了再说吧,到时候我再看看你有没有真的本事走在我的前头!” “浮黎啊!”巴赫拉姆回过头来望着躺在不远处的浮黎,他脸上的笑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敌视的目光紧紧地盯着。 浮黎左手捂着腹部,右手持剑,支撑着自己十分牵强地爬起身来。 这一下可真的沉重,打得浮黎整个人都如同散架了一般。 “人王可不应该是这样的,至少是不应该如此脆弱不堪,特别是自以为最强的你,我说的没错吧,浮黎.伏龙者!” 巴赫拉姆沉声说着,接着他整个人站在牛背上,手持一柄巨大的铁质弯刀,那弯刀厚重,却锋利无比。 “哼哼哼……” 浮黎低头冷笑着,张开嘴巴,紫色的鲜血说着他那洁白的牙齿留下。 “你说的对,巴赫拉姆。”浮黎抬起头来,伸出左手一把拭去那大把的紫色血液,那可是王族之血,九州之内最为贵重的东西之一。 只见浮黎将血液涂在他手中的斩马剑之上,那剑痛饮了人王之血竟然散发出幽幽地紫色光芒,仿佛在沁染了人王之血后,那沉甸甸地死物,都有了新的生命。 “以人血祭器,看来你是铁了心的想要跟我们斗争到底了,浮黎!”因陀罗淡淡地说着,接着挺起自己手中的长柄弯刀直指浮黎,“那就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王血来祭祀你的武器!” “哞——” 巴赫拉姆胯下的蛮牛怒吼着,一个跃而起,带着背上的巴赫拉姆一道朝着浮黎直扑过来。 浮黎一个侧身,接着挺剑,巴赫拉姆挥砍过来的弯刀正好打在那长长地斩马剑上。 “当!” 利刃接触溅起了耀眼的火花,浮黎连连后退两步,因陀罗接着挺起长柄弯刀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朝着浮黎刺了过来。 浮黎招架不住,连忙向后仰,那刀刃划在浮黎的文山甲上,被那坚硬甲片弹开。 失手了,可是因陀罗并没有觉得沮丧,相反的是,因陀罗反而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得意地微笑。 猛然间,只见浮黎面前的长柄弯刀猛地一转,浮黎的眼前露出一丝惊讶,他暗叫了一声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那弯刀刀背的勾链挂住了浮黎的文山甲边缘,然后就看到因陀罗双手发力,勾住浮黎将他整个拉起来拖到自己的脚下。 “去死吧,浮黎!” 因陀罗大吼着,他高举起手中的长柄弯刀,用刀柄底部的尖锐矛头朝着脚下的浮黎狠狠地刺了下去。 浮黎见势不妙,立马挺起伏龙挡住。 “丁!” 一声脆响,伏龙剑身抵挡住了矛头,浮黎顺势一拨,就将因陀罗手中的长柄弯刀拨开。 浮黎挥舞起伏龙,用剑护手狠狠地击打在因陀罗的腿部。 因陀罗左腿往外一撇,整个人半跪下来。他立马单手撑地,借助长柄弯刀的支撑将自己猛地一推,立马远远避开了浮黎的剑刃。 “哞!” 又是一声嘶吼,浮黎回过头来,只看到巴赫拉姆已经驾驭着蛮牛冲到了浮黎的身前,蛮牛挥动起两只前蹄高举,朝着浮黎踏了下来。 “嗖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乱军之中飞出两柄飞刀击中了蛮牛的眼睛,蛮牛因为忍受不了疼痛而调离了牛蹄。 “咚!” 牛蹄踏空,浮黎立马侧过身去,在地上连打了三个滚,好不容易躲开了危险地带,来到了安全的区域。 “哦?还有人来帮忙?” 因陀罗站起身来,巴赫拉姆伸手安抚着蛮牛并且回过头来寻找飞到飞来的地方。 那里站着一群人,以于邪为首的,朱雀营与玄武营。 第十九章:对决 “哈哈,可以啊浮黎。”因陀罗一边鼓掌一边哈哈大笑,他的眼神当中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堂堂人王,竟然开始以凡人作为盾牌。真是可怜,我也察觉你这一千年来根本没有成为人王的能力,浮黎!” “我们是王上的侍卫,守护王上是我们的职责所在!”还不等浮黎开口,于邪就已经开始反驳了,他挺起自己手中的锥剑直指眼前的因陀罗,“我们是人王的盾牌跟长剑,我们将是你的对手。” “对手?”因陀罗阴阳怪气地重复着,接着转过头来冲着巴赫拉姆呼喊道:“喂,巴赫拉姆,你瞧瞧,我们有了一群对手!他们看起来,嗯,像是一群难缠的对手……” “是啊,是啊,因陀罗!”巴赫拉姆站在蛮牛背上,他肩扛着弯刀,一副非常无聊地模样望着不远处于邪等人,嘴里还念念有词道:“一帮瘦弱且矮小的凡人们,他们真是一群无知且无畏的家伙们,明明知道自己脆弱不堪的肉体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可是他们的脑袋并不知道自己是面对什么样的存在,巴赫拉姆。”因陀罗上前一步,他的眼神当中流露出来的尽是嘲讽,“无知的凡人流淌着卑贱的凡人之血,在人王面前竟然不乖乖跪在一旁反而想冲着我们舞刀弄枪,真是不知好歹!” “我们效忠的是中州人王浮黎,而不是你!”于邪回应着,只见他身子向下一沉,接着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的箭冲了出去。 “于邪!” 看到于邪朝着因陀罗扑了过去,浮黎先是一惊,接着他也迈开步子,随着于邪一起朝着合州人王因陀罗所在的方向扑去。 跟随于邪的白等一群朱雀营还有玄武营的侍卫们一同紧跟着于邪的脚步,朝着合州王因陀罗而去。 “哞!!!” 这时候只听到一声蛮牛地长啸,吃过一次亏的浮黎自然是明白这到底怎么回事,只见他整个人猛地停下脚步,接着巴赫拉姆驾驭着蛮牛扑到了他的面前。 “你的对手是我,浮黎.伏龙者!”巴赫拉姆狞笑着注视着浮黎,只见他也像是浮黎一样,将手按在弯刀的刀刃上缓缓拉动,就看见那被割开的伤口里所流出来的紫色的人王之血如同一条条触手一般密布并且包裹住刀刃,渐渐蔓延至整个刀刃。 “人王对战人王,这本身就非常公平!”巴赫拉姆狞笑着注视着眼前的浮黎,接着就看见巴赫拉姆的血正围绕着他的刀刃缓缓旋转,涌动着。 “风刃!” 浮黎先是一惊,接着他整个人连忙挺起染有自己鲜血的伏龙挺身在前。 “不错!不错!”巴赫拉姆一边点头,一边蹲下身去身处受伤的手来放在蛮牛地面前,蛮牛伸出舌头来不断舔舐着巴赫拉姆受伤的手中渗出的鲜血。 “人王的血液所带来的能力都是截然不同的。”巴赫拉姆望着自己的刀刃看着浮黎说道:“都说你的王血斩下了龙,很好,我到要看看,能够斩下龙的王血,到底有多么奇特!” 浮黎没有反驳,他挺起伏龙,用左手按住伏龙的剑身,这时候,整柄伏龙剑都燃起了熊熊烈火。 “好嘛!好嘛!” 巴赫拉姆站起身来,舔舐了人王鲜血的蛮牛瞬间被一股劲风所包围,接着就看到它仰天长啸,迈开巨大的牛蹄,朝着浮黎冲了过来。 就在距离还有十米远的距离上,浮黎就已经感觉到了一股非常强劲风暴拂面而来。 这股风暴之强劲,都让伏龙剑上的火焰都在朝着浮黎的方向燃烧着。 “给我停下来吧!” 浮黎提起剑怒吼着,挺剑猛地朝前面猛地眼前刺了过去。 那一瞬间,从伏龙剑上喷射出的如同长蛇一般地火焰朝着眼前越来越近的蛮牛影子喷射过去。 “呼!” 火龙没有飞出去多远,却被那劲风吹了回来,浮黎赶忙往身旁一闪,那火焰对他擦身而过。 随着火焰而后的是巴赫拉姆胯下的蛮牛,这蛮牛在舔舐了巴赫拉姆的人王血之后,那笨重且庞大的身躯跟那旋风化为一体,它是如此之快,几乎只能够看到它的影子。 可是浮黎是人王,他的感官自然是要比普通人高不止一点半点,凡人捕捉不到,可是浮黎的双眼却能够紧盯着那蛮牛的影子。 “该死的畜牲!”浮黎低吼着,将剑狠狠地插在地上,接着双眼锁定着眼前的蛮牛,口中喊了一声:“破!” 只见一团小小的火球从剑身而下钻入土地当中。 “轰!” 在火团进入地面的那一刹那,就看到蛮牛地身前破了一个小洞,接着一股巨大的火焰直冲上天空,剧烈地爆破声在蛮牛地头部炸裂开来。 蛮牛哀嚎一声,就看那巨大的身躯向后一仰,整头牛都跳起来,接着轰然倒地。 “这头牛可不轻!” 浮黎故作嘲讽地语气,接着缓缓站起身来,望着那在地上挣扎的蛮牛,这团火焰的威力确实非同小可,竟然将如同缸一般大小的牛头烧的漆黑。 蛮牛在地上不住颤抖着,挥舞着四只蹄子不断蹬着腿,像是在挣扎着。 它确实起不来了,哪怕是舔舐了人王的鲜血,可是它所面对的毕竟是人王,在真正硬实力的面前真的不堪一击。 蛮牛倒下,伴随在蛮牛四周的风暴都停了下来,这可是人王之血催动的,风暴停下了,那就意味着王血的作用停下了。 浮黎缓缓站直身子,他轻轻喘着气,接着长长吐出,击败了蛮牛,他着实松懈了不少。 “喂,在这里!” 这时候浮黎猛然听到巴赫拉姆的呼喊声,他刚刚放松下来的心再一次绷紧。 这时候风暴再一次涌起来,接着浮黎抬起头来,就看到巴赫拉姆竟然在半空中。 “死吧!” 巴赫拉姆挥刀落下,浮黎躲闪不及,用胸膛上的铠甲硬生生地接下了这从天而降的一击。 “咔!” 一声脆响,浮黎就觉得自己像是被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胸口,那种冲击力就像是刚刚被蛮牛给冲撞了一下。 浮黎整个人连连后退,接着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伏龙者,怎么?一千多年未动手,整个人都已经失去了原本应该有的敏捷与警惕吗?”巴赫拉姆看着自己手中的弯刀,上面燃着浮黎的鲜血,他举起刀,伸出舌头舔舐着染血的刀刃。 “一千多年了,没有想到我已经一千多岁了,真是惊人无比惊讶的岁月啊。”巴赫拉姆不住感叹着。 “虫子!虫子!虫子!” 因陀罗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长柄弯刀不住挥舞着,因为眼前于邪还有他的手下将因陀罗团团围住。 他们的分工非常明确,玄武营因为身穿着重甲,手持长苗刀,不断挥舞着长刀,让因陀罗难以招架。 如此多的刀剑让因陀罗难以招架,他的腿上,胳膊上布满了丝丝裂痕。 第二十章:合州王血 “这帮令人讨厌的,丑陋恶心的中州害虫!” 因陀罗大声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长柄弯刀,如同挥舞着巨大的“苍蝇拍”驱赶那围在四周的带着尖刀利刺的苍蝇。 这帮朱雀营的家伙们仗着自己轻便的铠甲还有常年训练所造成的灵活的身体与充沛的体力成为了他们的优势。 他们从四面八方袭击而来,打得因陀罗难以招架,所以因陀罗开始变得气急败坏,他大声咆哮着像是一个十足狂暴的狮子,挥舞着手中的长柄弯刀来回挥舞着,漫无目的地挥砍只是为了能够让一切试图靠近他的朱雀营士兵在进攻之前掂量一下自己的实力。 “白!攻其左下侧!” 在于邪的命令下,白没有片刻的迟疑,只见他像是一道风一般朝着因陀罗直扑过去。 因陀罗发现了白的举动,他的双眼死死地锁定着这个朝他冲过来的小家伙,嘴里还念念有词道:“又一个,又一个该死的臭虫!” 因陀罗叫骂着,接着高举起他手中的长杆弯刀,对于杀掉这个小东西,他已经是志在必得了的。 不过白并没有孤身一人,在他不远处,于邪也在快速得飞奔着,他从自己挂满飞刀的抽出了两柄,双眼紧盯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因陀罗。 “去死吧,去死吧,你个小东西!”因陀罗大吼着,高举起手中的长柄弯刀,用那弯刀底部的矛尖直指眼前的白。 即便如此白还是没有降低任何速度,他依旧飞快地奔跑着,全然不去畏惧那锋利地矛头会随时撕裂他那本身就脆弱的身体。 在不远处,于邪快步飞奔,他在自己胸口悬挂的一排飞刀之中抽出了两柄飞刀紧紧握在手中。 因陀罗太想杀掉眼前距离他最近的白了,这帮如同猴子一般上窜下跳的家伙们,总是需要杀一儆百地让他们看看人王的实力。 因陀罗根本没有发现于邪的接近,在四周战斗的混乱声音也完美地掩盖了于邪的脚步声,让他跑到了距离因陀罗不足十米的距离。 “刷!” 于邪没有迟疑,只见他猛地抽手,将手中紧握的两柄飞刀掷出,那飞刀一柄直冲像合州人王因陀罗的右眼,因为因陀罗侧着头关注着的人是白,所以在感应到飞刀之时已经晚了。 “嗤!” 因陀罗猛地仰头,那飞刀就从他眼皮子下方的皮肤划了过去,这还不算完,第二柄飞刀接踵而至,狠狠地插在了因陀罗的脸上。 “啊!!!” 整个战场上都能够听到合州人王因陀罗的惨叫声,这时候就看到他捂住受伤的脸部连连后退。 因陀罗被暗器所伤,白抓住这机会冲到了因陀罗腿部,他挥动起手中的利刃,“刷刷刷”地狠狠在因陀罗的腿上留下了数道见肉的刀口。 因陀罗忍受不住,跪倒在地。 “该死的,该死的!” 疼痛让因陀罗大声怒吼着,他就像是一头受了伤的雄狮,在群狼的围攻下难有招架之力。 “锁龙钉!锁龙钉!” 于邪招呼着朱雀营的侍卫们,他看到了一次千载难逢的猎杀人王的机会。 这时候,在一旁观望的朱雀营士兵过在这时候意识到了因陀罗的疲弱,他立马从背上抽出了一根锁龙钉冲了上去,试图在人王因陀罗半跪倒在地上的时候对他的头部来一记重击足以让其致命。 “进攻他的头部,进攻他的头部!” 过在一路奔跑着,在他的身后,于邪一遍遍怒吼着,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每个人都瞪大双眼望着距离人王因陀罗越来越近的过。 每个人都在心中暗暗呐喊道:“成啊,一定要成啊!” 只看到过双手持锁龙钉的过怒吼着,他眼看着就要撞向因陀罗那巨大的头部,接着将这用神兵制成的锁龙钉狠狠地刺进因陀罗的头部接着杀死人王。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近得深知能够听得到因陀罗那沉重的呼吸声,接着能够感受到因陀罗那鼻孔中用呼出的气体。 “成了!成了!” 士兵们的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州朱雀营士兵即将完成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猎杀人王! “啪!” 那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嘎然而止与空中,鲜血混着脑浆溅了一地。 所有人都爆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望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就连于邪也一样,他的双眼珠几乎是要从眼眶当中跳出来,张大的嘴巴,就连里面的舌头都在打颤,最终说出了一声:“天呐!” 因陀罗伸手握住了过的脑袋,如此巨大的力量让因陀罗硬生生地将过的脑袋捏碎,提着那连着骨头的还在不断抽搐的尸体。 “你们终于让我失去了应该有的耐心,小朋友们!”因陀罗笑得狰狞,他缓缓站起身来,欢呼着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的其他九人的朱雀营士兵。 只见因陀罗缓缓站起身来,他左手提着过的尸体,右手持着长柄弯刀。 从他身上的伤口处流出的鲜血竟然没有像其他正常血液一样流淌出来洒在地面上,却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漂浮起来,接着再因陀罗的挺直胸膛,那血液就像是恒星上的卫星一般旋转。 “本以为对付你们这帮瘦弱的家伙们根本不需要我的王血,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陀罗摊开双手,那血液旋转的越来越快。 “也好,这样也好!”因陀罗仰天放肆地狂笑着,“你们向我证明了你们的实力,中州的人类,你们确实远远超出了一般人,同样,你们也让我觉得厌倦了,凡人。” 因陀罗举起过的尸体示意给在场的所有人接着说道:“很快,你们就像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一样死去。” 话音刚落,就看见因陀罗的身体泛起了绿光,在绿光的照射下,因陀罗身上围绕他旋转的血液纷纷气化变成绿色的烟雾在因陀罗的四周。 “颤抖吧,凡人,你们将见到的是九州最为强大的人王之力。”因陀罗狞笑着,望着自己身体产生的变化,“我很强,强到,让你们看不见我的刀光!” “一派胡言!” 一朱雀营的士兵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他掏出锁龙钉,从因陀罗的身后袭击而去。 “砰!” 因陀罗早已经发觉了那士兵的意图,只见他仅仅是回头,接着就将左手提着的过的尸体甩了过去,将那人砸飞数十米落在乱军当中。 “人王……” 于邪看到因陀罗如此狂暴的力量,他的肝都在微微颤抖,同样颤抖的嘴唇缓缓张开,好不容易吐出了这两个字来。 第二十一章:危机(上) 望着眼下的争斗,明光早已经是心急如焚,他居高零下的观察着整个战况,自然是看得清楚。 浮黎被围攻,而朱雀营的士兵们正在卖力地围攻人王因陀罗,可是人王毕竟是人王,不仅仅是因为他有着巨大的身躯。 那冲动的士兵已经不知道了死活,因陀罗激活王血之后所爆发出来巨大的能量以及气场让在场的每个人都瞠目结舌。 王血爆发,这可是在场所有精锐的朱雀营以及玄武营的士兵们根本没有训练过的科目,他们最多只是学习了如何狩猎各种大小魔兽,可是从来没有将目标转向人王。 “该死的,是因为太急于求成的缘故吗?” 于邪紧皱着眉头,现在他也对于中州人王因陀罗束手无策,毕竟实力上巨大的差距已经注定这样的战斗非常艰难。 “来吧,来吧!”激活了王血的因陀罗可谓是自信与自负感爆棚,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柄弯刀,不住嘲讽在场的所有人。 “嘭!” 一声沉闷地声响,所有人纷纷循声望去,却看到劲风吹拂过去,中州人王浮黎已经躺在地上不断挣扎着,柱州人王巴赫拉姆正狞笑着提着染着浮黎鲜血的弯刀朝着浮黎缓缓走去。 “看吧,你们的人王就跟你们这帮可怜的凡人一样弱不经风!”因陀罗嘲笑着,在他四周悬浮的气流越来越迅速。 “玄武营!玄武营!”于邪大声呼喊着“保护王上!保护王上!” “领命!” 玄武营的士兵抽出苗刀,并且从腰间抽出一根长达半米多长的棱刺,他们将棱刺尾端与苗刀刀柄相对接。很快他们手中的苗刀就变成了可近可远的武器。 这八个玄武营的士兵朝着柱州王巴赫拉姆扑去,巴赫拉姆似乎并不以为然。 “凡人啊!”巴赫拉姆轻声感叹着,接着就看见他手中的刀刃上的那属于浮黎的鲜血开始翻滚,接着燃烧起了熊熊火焰。 “你们根本不知道人王的真实实力到底有多强!你们这是不自量力!”巴赫拉姆说着,他挥舞起自己手中的弯刀,朝着眼前的玄武营士兵猛地挥去。 混合着两个人王之血的刀刃如同神兵一般借助着狂风带动起一片火海,瞬间,那汹涌翻腾地火焰将那八名玄武营的士兵吞没。 那火焰的浪潮并没有因此而停止,而是继续向前,如同万马奔腾那般的气势直冲到不远处还在激烈搏杀的人群中,军阵被冲散,还有不计其数的士兵被火焰吞噬。 战场上充斥的是燃烧的声音夹杂着士兵们的哀嚎,这攻击不分敌我,凡是被火焰吞噬的地方,都会有伤痛伴随着惨叫。 风停了,火焰也随之熄灭,巴赫拉姆的面前躺着横七竖八还在不断蠕动的人。 火焰伴随而来剧烈地高温将他们的铠甲融化,那肉体跟铁块融成了一体,他们还没有死透,不过跟死亡的距离不过是多一口气还有少一口气的差距。 “天呐!天呐!” 于邪吓傻在了原地,他呆呆地望着那些遵循了他的命令而惨死的士兵,他们可都是多年来中州培养的精锐,每个人都有近七年以上的刻苦训练,可是没有意义,在人王的王血之力的面前,凡人就是凡人,甚至连一回合的机会都支撑不住。 “队长!” 这时候一朱雀营的士兵发现了于邪的不适,就看到于邪两股打颤,面如土色,整个人颤抖地跪倒在地。 “队长!” 剩下的士兵们回过头来,望着那个似乎失去了勇气的于邪,他瞪大双眼不住喘息着,再抬起头来看着因陀罗,眼睛当中充斥的尽是恐惧。 “是吗?见识到人王的威力而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才会出现的颤抖吗?”因陀罗挺起长柄弯刀直指眼前的于邪,“退下,饶过你的性命,不过到后来你会死于谁手,我就不管那么多了!” “可恶!”于邪紧紧握住拳头,可是他的脸上却失去了原来的那一份坚定,他的面部阴晴不定,确实是在人王强大的实力面前失去了信心。 于邪再抬起头来,猛然看到因陀罗的身上,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砍出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到底是怎样恐怖的实力才会如此啊,于邪再心里暗暗感叹着。 “该死的畜牲,尽是一些狂妄之语!” 就在这时,只听到白一声怒骂,就看见他从背上抽出锁龙钉,他用头部抵着锁龙钉锋利地尖端,默默地念了一句:“一切为了人王!” 这时候,白是再也等不得,他再一次迈开脚步,朝着人王因陀罗的后背扑了过去。 “我看到你了,卑微的臭虫!” 因陀罗咧开嘴巴露出了狰狞地微笑,接着就看到他挥舞着长柄弯刀猛地转身朝着白挥刀砍来。 那刀刃高举在半空中,这时候四周绿色的烟雾瞬间向上凝聚在弯刀的四周,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绿色风暴。 “死吧!” 因陀罗朝着眼前越来越近的白大吼着,接着那带着绿色气流的弯刀应声而下,白继续向前,可是他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绿雾却无可奈何。 “躲不开了吗?”白在心里自问着自己,他明白人王之血的威力,这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就能够接下的,正如因陀罗所说的那样:凡人就是凡人。 在刀刃落下,所有人都以为那白必然会身首异处的时候,只见到一黑影闪过,将白卷起落在一旁,硬生生地躲开了冒着绿光泛着绿色烟雾的弯刀。 “还有不知死活的凡人胆敢挑战?”因陀罗注意到了那黑影,他定睛一看,原来是一个玄武营的家伙。 “你没事吧!” 白躺在地上,他睁开双眼,看到的是明光的脸。 “明光?”白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你不是在看守着王上的绝密武器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人替我看守了!”明光说着,一把将白拉起来推到身后,“退下吧,你太小了,没有足够的实战经验!” 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显然,他对于明光的说法非常不认同。 不等白反驳,明光转过身来面朝着因陀罗。 “还有幸存者,巴赫拉姆,你的实力我真是要质疑一番,看看吧,这个小家伙还在我的面前活蹦乱跳的,真令人讨厌!”因陀罗低头看着明光,他的眼神中尽是嘲讽,接着他耸了耸肩,故作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就像是举手之劳,帮你拍死一只苍蝇吧!” 因陀罗的话音刚落,他的身上再一次泛起绿光,隐隐中属于人王应有的气势在因陀罗的身上展露无遗。 “心怀着感激,接着就这么死去吧。”因陀罗的身上重新腾起血雾,那绿色的雾气涌动,包裹着因陀罗让他看起来亦真亦幻。 第二十二章:危机(中) “你就这么陪着我,就这么陪着我,然后,死去吧。” 不知为什么,当因陀罗说出这样的话时,明光竟然迟疑了,他的心中有那仿佛银铃般脆响的女声在心中如那余音绕梁般回响,回响,那。 明光顿了顿,可就是这迟钝,让他错过了躲避的最好时机。 “怎么,吓傻了吗?” 因陀罗在质问着他,当明光回过神来的时候,因陀罗已经朝他扑了过来,就像是一束绿光,将明光的眼眸染绿。 “嘭!” 因陀罗的得意还没有持续一分钟,他的笑声便嘎然而止。 一团火焰,从他的脚下爆裂而出,如同火山喷发,炙热且致命地火焰如同一只巨手一般将他抓起包围,接着爆裂。 明光望着眼前的爆炸,他侧过头来望着不远处趴在地上的人王浮黎。 浮黎大口喘着气,将手中的伏龙插在地面,他缓缓站起身来,用伏龙支撑着自己不至于再次倒下。 “王上!王上!” 士兵们上前将浮黎扶起来,浮黎却望着明光,他的眼神坚定,站直了,对明光还有在场的所有人说道:“让我们一起对抗他们!” 明光重重地点了下头,接着看向不远处躺在地上的因陀罗。 “该死的东西,袭击者,卑劣之徒!”因陀罗躺在地上气急败坏地打着滚,他猛地坐起身来,好家伙,那从地下冲出的炙热火焰烧的他整个人没有了一个人样,火焰将他整个人的表皮灼烧的扭曲成了一团,让他整个人成为了一团血一样的家伙。 可是在绿光的包裹之下,他身上的被灼伤被烧焦的皮肉缓缓地恢复,焦黑碎裂的皮肉脱落,从里面重新长出了新的皮肤。 “因陀罗在用他的王血给自己治疗。”浮黎给在场的人解释道:“这么严重的伤势只会让他消耗大量的血液,这只能让他非常虚弱,在王血没有恢复的同时。” “那么意思就是集中力量将因陀罗打败!”于邪补充道:“这就交给我们吧!” 还不等浮黎点头允诺的空挡,巴赫拉姆一个箭步来到了因陀罗的面前,他磨砂着自己手中的弯刀,一脸得意地对因陀罗说道:“你又欠了我一个人情,在你准备诛杀一个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的凡人时,这可真是讽刺!” “那也是因为你的问题,巴赫拉姆!” 因陀罗还是不肯示弱,他抬起头来朝着巴赫拉姆怒吼道:“如果你没有给我盯紧浮黎,让他如此轻而易举地对我实施偷袭,那么我也不会如此狼狈。” “哈,因陀罗,他可是人王,不是凡人!”巴赫拉姆说着,举起刀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弯刀,那弯刀正在冒着白烟,像是从火焰同拿出,并展示在三九寒冬之天上。 巴赫拉姆的眼中充斥地尽是贪婪地神色,他接着说道:“浮黎的王血中饱含着如此炙热的火焰,狂暴地如同金乌一般,配合着我的狂风,那火焰的威力几乎可以将神从空中击落,多么霸道又强力的王血啊。” 巴赫拉姆的眼神从刀身转向了眼前的浮黎,“这么好的王血,就是禁不住一下的挥砍,真的是,好怀念的曾经啊!” 浮黎推开试图扶持他的士兵,他紧紧攥住剑柄,拖着他那长长的伏龙走上前来,举起手中的伏龙直指眼前的巴赫拉姆,沉声说道:“我,中州人王,浮黎,向你,巴赫拉姆,噬神者,发起挑战!” 望着浮黎坚定的目光,巴赫拉姆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接着惊讶被冷笑取而代之,“看来你还没有老,一千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如此清楚,我还以为过了这么久,直到这件事的人都已经化作了枯骨,没有想到还有你,浮黎。” “轰!” 浮黎手中的伏龙重新燃起了熊熊烈火,他缓缓俯下身去,左手五指按住地面,双腿绷紧,继而如同一阵旋风般朝着巴赫拉姆扑了过去。 “好,好浑厚的王血之力!” 巴赫拉姆哈哈大笑,接着舔了舔嘴唇,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打败我吧! 巴赫拉姆冲着浮黎冲来的方向迎面而上,他那巨大的身躯化作了一团旋风瞬间扑到了浮黎的面前。 “当!” 狂风与烈火相互碰撞,在那接触的一刻瞬间发起了惊人的爆炸! 浮黎向后一跃,他的人王之血像是山洪一般在他的血管之中飞奔着,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了熊熊烈火。 巴赫拉姆从狂风中闪出,他的速度如此之快,只见他一跃而起,从侧面直扑过来,却被浮黎手中的伏龙生生挡住。 巴赫拉姆想要抽身,却被浮黎燃烧着的手臂紧紧抓住刀背,他挣脱不得,努力地想要抽出弯刀,可是浮黎的手就像是老鹰的利爪,将弯刀死死地卡住。 浮黎的嘴脸露出一丝冷笑,他面带嘲讽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巴赫拉姆,张开嘴巴小声对巴赫拉姆说道:“去死吧!” 巴赫拉姆瞪大双眼,他望着浮黎手中的伏龙剑插在地面上,那一颗火种飞速落下,钻进了剑尖刺入的土地当中。 “不好!” 巴赫拉姆低吼一声,可是接下来,脚下的土地土地裂开,里面所蕴含的蓬勃火焰之际爆发出来,他躲闪不及。 “轰!” 又是一声爆炸响起,那火光形成了一根巨大的柱子直冲天空,如同一根巨大且鲜红的旗帜在战场的正中央,格外显眼。 “呼!” 火焰之中飞出了一道黑影,那黑影自由落下,落在不远处的空地上,发出沉闷地摔倒声,溅起了大片的尘土。 尘土散去,只看到巴赫拉姆现在那里不住大口喘着粗气,如此剧烈的爆炸,如果是一个普通的凡人早已经灰飞烟灭,可是现在的他竟然完好无损,如果不算是他身上早已经破碎不堪的铠甲。 在爆炸中央,烟尘散去,就看到浮黎仰面躺在地上,他正面的铠甲早已经被这剧烈地爆炸撕地粉碎,他整个面部被火焰灼烧地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可是王血在他的脸上蔓延,弥补并且修复他的创口。 “真是让人惊讶,这么不顾一切的进攻!”巴赫拉姆不住感叹着,他空着双手,有一步没一步得朝着浮黎走来,每走一步,他身上破碎的铠甲如同凋零的树叶一般一片片落下。 “我是风,我随风而起,不会被火焰吞噬!”巴赫拉姆一边走着,一边如同念诵经文一般喃喃着,“可是你不同,你这样自杀式的攻击只会让你挥霍更多的鲜血,让你无比虚弱,最终虚弱的如同凡人一般。” “保护人王,保护人王!” 在于邪的惊呼下,明光没有迟疑,从腰间抽出一柄棱刺按在刀柄上接着用锁链挂住刀柄并且将手臂紧紧缠住,朝着巴赫拉姆冲了过去。 第二十三章:危机(下) “明光,你疯了!” 望着那迎着巴赫拉姆而去的明光,于邪忍不住大声惊呼起来。 明光刚刚参加战斗,他也只是怀着满腔热血而战斗,可是初来的他根本不清楚巴赫拉姆的实力,巴赫拉姆可是激活了王血的人王,而明光呢?不过是一个凡人! 虽然清楚地听到了身后的呼唤,这并没有让明光有任何退缩,他继续向前,双手持刀柄放在脸前,透过那刀刃的寒光直指眼前的巴赫拉姆。 “凡人!凡人!” 巴赫拉姆空着双手,踉踉跄跄地朝着浮黎走来,他感觉自己快要赢得这场战斗,虽然只是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他也注意到了这个朝他冲来并且无所畏惧的年轻人,虽然他身上穿得是能够为他提供防护的铠甲,可是巴赫拉姆毕竟是人王,明光如此矮小的躯体在他的面前,还是不够看的。 “为什么你们总是像杀不完的蝗虫一般,为什么?为什么!”巴赫拉姆再往前迈步,众人看到他背上的血肉模糊,原来他根本没有夺过浮黎的轰炸,不过相比较于浮黎,他所处的位置是较为远的。 “就像是飞蛾扑火一般无畏且无谓,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心怀恐惧!”巴赫拉姆大声质问着,接着他挥起拳头朝着明光重重地砸了下来。 “咚!” 拳头落地溅起大片碎石烟尘,明光一个侧身加翻滚躲开了。 他并没有因此而停下继续向前的脚步,紧接着就看到明光侧身挥刀,锋利地刀刃狠狠地砍在巴赫拉姆的手臂上。 “啊,该死的,该死的!” 巴赫拉姆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他也因此惨叫着抽回手臂。 明光还是不依不饶地,他步步紧逼,挺起苗刀一步向前将刀刃狠狠地刺在巴赫拉姆半跪在地的大腿上。 巴赫拉姆再次发出了一声低吼声,吼声很快就嘎然而止,他竟然能够忍着剧痛继续反抗。 巴赫拉姆伸出手来就像是抓一只小动物一样去抓明光,不难看出恢复其间的巴赫拉姆如此虚弱并且反应迟钝,他还在反抗,不遗余力地驱赶着明光,也不过是为了让明光不再他的身上制造出更多的伤口来。 “凡人,收手吧,我会赐予你好死!” 巴赫拉姆阴沉着嗓音对明光说着,像是在警告明光他继续这么做无异于自杀,可是明光并不在乎,他右手紧握刀柄,左手按住刀背猛地向前推去。 锋利地刀刃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巴赫拉姆的皮肉,接着明光拔出刀刃,所溅射出来的鲜血喷涌在明光的身上,将他身上的铠甲染成了紫色。 明光依旧不依不饶地,只见他挺起苗刀后面的的棱刺,朝着巴赫拉姆的臀部狠狠地连刺了十几下。 巴赫拉姆就像是一头无力反抗的巨大狮子,只能够眼睁睁地望着如同鬣狗一般的明光不断袭击他的屁股。 可是不知为什么,巴赫拉姆在如此剧痛之下并没有感到恼羞成怒,他反而露出了一丝诡异地微笑,就这么任由明光的胡作非为。 “杀杀杀!” 明光一边用棱刺捅这,一边大声怒吼着,仿佛怒吼能够给他带来十足的气力,让他能够接着战斗,在猎杀人王的这一刻。 猛然间,明光手中的苗刀怦然落地,明光站在原地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他浑身感受到了巨大的疼痛,整个身体如同得了痉挛一般不断抽搐。 “可恶!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明光缓缓跪下,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因为浑身都覆盖着厚重的铠甲,他还是能够从铁索环下看到鼓胀,整个血管都泛起了紫色的光芒,仿佛真的有王血在体内流动。 看到明光此时身体的变化,在场的其他人无一不是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时的明光,或者是说他们不明白为什么明光会突然愣在原地,他们只能够在远处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明光的名字。 可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没人能够体会到此时的明光到底承受着怎样的痛苦,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所染满了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的鲜血,那鲜血就像是寄生虫一般钻进了明光的皮肤充斥着他的血管。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能够早点收手我能赐予你好死,可是现在,浸泡在高贵的人王之血下吧!” 巴赫拉姆缓缓站起身来,他低下头看着僵硬到不能够移动的明光,用戏谑的口吻对明光说道:“你看看你,不过是凡人之躯,怎么可能承受的了人王的血液。” 接着,巴赫拉姆伸出手来,抓住明光的脖子,像是提起一只鸡一样将明光提起来。 这时候的明光不仅浑身抽搐,甚至口中连连吐出嫣红的血液,他都说不出话来,浑身上下的血管里面充斥的尽是巴赫拉姆的血液。 染着紫色血液的血管如同爬在明光身体里的长虫一般,不仅仅是在他的手臂上,他的脖子上,脸上,头顶,都充满了紫色的血管。 “看看吧,承载了人王之血的凡人,多么痛苦,多么可怜啊!”巴赫拉姆的脸上露出一丝狞笑,“众所周知,王血是人王的武器,可是对于凡人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明光想说什么,可是一张口,鲜血就汹涌而出,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到底是没能开口。 “算了,你已经离死不远了,我就不再追究什么。”巴赫拉姆轻叹了一口气,算是对于一定胆大妄为的凡人道一声惋惜。“你活不了多久,如果你要能活下来,那你就是人王了,可怜的家伙,你到底不过是凡人!” 巴赫拉姆摇了摇头,随手就像是丢弃一个垃圾一样将明光丢下。 明光躺在坚硬的地面上不住抽搐着,他仿佛是置身于一个炙热的火炬当中,王血像是火焰,一遍遍炙烤着明光的肉体,渐渐的,明光的意识变得模糊。 “明光!该死的!”于邪挥起拳头重重地捶打在地面上,在他身旁的白也变得大惊失色,他连忙回过头来看着于邪,吞吞吐吐地说道:“怎么办,大人,明光,明光可是侍神使。” “还有谁?还有哪个不自量力的凡人!” 巴赫拉姆仰天大笑,他站起身来,浑身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攻!把明光夺回来!” 于邪眼含着泪水,斩钉截铁地命令道。 朱雀营的士兵们抽出锁龙钉,他们四散开来,朝着巴赫拉姆冲了过去。 “哈,来了,来了!” 巴赫拉姆紧握住拳头,面对着眼前几个朱雀营士兵,嘴角还露出一丝,小声说道:“不自量力的凡人!” “轰!!!” 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声音一来,伴随着如浪潮般的火焰,瞬间将仅有的六位朱雀营士兵吞没。 “什么?” 于邪瞪大双眼,赶忙朝着火焰来的地方望去,只看到扬尘中缓缓走出一头巨象,那火焰正是从它那偌大的象牙中喷出,不愧是人王的座驾,做了如此精心的改造。 “巴赫拉姆!” 因陀罗缓缓站起身来,那巨象就来到因陀罗的身旁,因陀罗一边抚摸着巨象,一边对巴赫拉姆说道:“这一次,全是你欠我的!” 现在场上只剩下了于邪跟白两个人,整个朱雀营和玄武营死伤殆尽,剩下的只有在场上横七竖八地焦臭的尸体。 于邪紧咬着牙关,低下头看向自己挂在胸口的号角。 第二十四章:长生客 “没,还没完呢!” 浮黎挣扎着坐起身来,他看起来如此虚弱疲惫,可即便如此,浮黎还是挣扎着站起身来,他身上的王血将伤口覆盖,接着凝结成痂,继而重新融入到身体中,化成了新的皮肤。 巴赫拉姆回过头来望着浮黎,他咧开嘴冷笑着,不紧不慢地说道:“看来这一千年来你的日子混得不错,养了一千年的鲜血,到这个时候可算是派上了用场。” 一边说着柱州王巴赫拉姆弯下腰拾起遗落在地上的弯刀,他回过头来望着还在不断抽搐的明光以及紧紧锁在他手臂上的苗刀。 “真是个命硬的家伙,即便是这样了,都不肯放弃吗?”巴赫拉姆疑惑地小声自言自语着,不过没有关系,正如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凡人承受不住人王之血,这个疯狂地家伙必死无疑。 他面朝着浮黎缓缓走去,提着弯刀,哪怕没有人王之血的浸染,那刀刃还在微微颤抖着。 “进!进!” 当看到人王站起身来,中州士兵们的眼睛里似乎重新燃起了火焰,他们挺起旗帜,朝着人王浮黎所在的场地上继续前进,每个人挺起盾牌还有长矛,试图再度靠近人王浮黎。 “这群狗,这群狗!”因陀罗望着眼前如同潮水而来的一片白,忍不住露出一丝鄙夷地冷笑,“看到自己的主人受到了创伤,所以急不可耐地想要上来护主吗?可怜的家犬!” 因陀罗说着,拍了拍他身旁的战象,转而对不远处的巴赫拉姆说道:“你去收拾那帮凡人,我来对付浮黎。” “为什么?”因陀罗的提议被巴赫拉姆直接否决掉,“应该是我来对付浮黎那个弱者,你来替我收拾掉这帮没用的凡人!” “可是我要比你强的多,巴赫拉姆!”因陀罗刻意压低嗓音对巴赫拉姆说着,隐隐之中像巴赫拉姆暗示着自己的体内可有的是王血,但是对于巴赫拉姆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我可不想在敌人面前跟你交恶,因陀罗。”巴赫拉姆瞪大双眼紧盯着不远处还在抚摸着战象的因陀罗,他手中的弯刀隐隐之中冒出一股气团。 在两个人王看来,对付眼前的中州士兵,显然是累人且脏手的杂活,高贵的人王可不屑于干这样的脏活累活,对于独自面对千军万马,跟一个不相上下的人王对抗才来得合适并且符合身份。 “好吧,好吧。”看得出巴赫拉姆的不肯退让,因陀罗但是主动退步,他冲着巴赫拉姆挥了挥手,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对巴赫拉姆说道:“既然柱州人王不愿意面对卑劣的凡人,那么这样的脏活累活,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说着,因陀罗拍了拍手,就看见合州军阵当中冲出了一骑,那人坐在一头长角的山羊背之上,那羊如同战马一般巨大,头顶巨大的长角更像是两根骑枪一般。 山羊身披着铠甲,一边小跑着,一边用那覆盖在背上身上的铠甲甩动拍打着,发出“咔咔咔……”地声响。 其背上的骑士更是长得怪异,他的相貌如短吻犬,头顶有双峰,长得青面獠牙,身披青铜鳞甲,右手持形如三尺鱼叉的乌色铁矛。 “夜叉,既然柱州人王不愿意干这种脏活,那么就交给你了。”因陀罗说着,还故意看了眼不远处的巴赫拉姆,目光当中尽是嘲讽之意。 对于因陀罗的嘲讽,巴赫拉姆并没有在意或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因为他的全部注意力放在了这个新出阵的名为夜叉的家伙。 夜叉身材不高,不过是一凡人之躯体,可是在他的身上微微散发出跟合州人王一样的绿光,那种气息对于身为人王的巴赫拉姆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的,只有人王才能够感应到人王的存在吧。 “怎么,怎么回事?”巴赫拉姆冷汗连连,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对一个凡人露出了一丝畏惧,虽然感觉自己的实力远远在其之上。“人王?不可能,合州不可能有两个人王!”巴赫拉姆在自己的内心里连连纠结着。 同样,中州人王浮黎也瞪大了双眼惊讶地望着夜叉,夜叉也在看着浮黎,四目对视,浮黎感受到了夜叉体内散发出的人王之力,至少是在王血的驱动之下。 “去吧,夜叉,摆平那些试图插手的混蛋!” 只见因陀罗大手一挥,夜叉驾驭着他胯下的山羊如同一道闪电一般冲了上去。 “列阵,列阵!” 士兵们大声呼喊着,挺起盾牌,可是夜叉的公羊越来越快,直直地撞进了铁浮屠士兵所组成的坚固防御之中。 “咚!!!” 公羊猛地撞在一人多高的盾牌上,巨大的冲击力竟然生生撕裂了盾牌,并且将沉重的多名铁浮屠士兵带起。 一时间铁浮屠军阵上惨叫连连,没有人能够阻挡住不断前进并且冲撞的公羊,不断有士兵被顶上半空中。 士兵们一片混乱,他们手持梨花殇,可是没有点火人,他们手中致命的火器也不过是一杆长矛而已。 每个人都试图让公羊停下,可是他们笨重的躯体根本靠不近公羊,哪怕是靠近了,也难以在夜叉来回挥舞的三叉戟下幸免于难。 “接下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战斗了!”因陀罗伸手磨砂着手中的长柄弯刀,一边看着不远处的浮黎,跟巴赫拉姆对站而立。 九大人王共同承载王血,可是他们之间王血的能力并不相同,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优劣之分,所以任何人王对战,都是势均力敌,可是现在二对一,这对于刚刚恢复的浮黎来说,可是一件头疼的事情。 但凡是因陀罗跟巴赫拉姆当中任何一个人对浮黎起了杀心,那么浮黎今日必是陨落无疑的。 夜叉化身成为了杀神,他的体内的人王之血向外扩散,那血液带有腐蚀性,不断溅射并且融化刺来的长矛,还有铁浮屠引以为傲的铠甲。 普通的凡人在夜叉的面前节节败退,他们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这么一次次的打击终于击垮了在场所有人脆弱的神经,士兵们开始溃败,他们用短刀割断束缚着铠甲的皮绳,挣扎着脱下步人甲四散而逃。 合州与柱州的军队继续向前,他们践踏着散落在地上的铁浮屠铠甲,一步步向前,朝着最后空荡荡的第五道防线。 战场上一片寂静,四下密密麻麻站立的都是合州还有柱州的士兵。 战争终于有了一个结局,至少是千年来还没有长足进步的中州大军在中州人王浮黎的带领下最终走向了覆灭,他们难以挽回颓势,哪怕是曾经纵横天下的铁浮屠都不能成功。 太强了,眼前的合州与柱州两大军队所使用出的各种怪兽可谓是让在场的中州士兵大开眼界,他们终于明白自己已经难以为继,不可能与之为敌。 哪怕身负重甲,手持梨花殇,这些不疼不痒的武器根本不是对手。 浮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败,他望着四周将他团团围住的合州与柱州的士兵,手中的剑都在颤抖着。 “怎么?高贵的中州人王。”因陀罗故意询问道:“你终于肯低下你那高贵的头颅了吗?” 浮黎不语,他低下头握着伏龙在不住颤抖着,像是在隐隐按压着自己内心的怒火,又像是在因为自己的无能而啜泣。 “呜——呜——” 冷不丁传来的号角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这时候所有人循声望去,就看到坐在一旁的于邪正在吹响号角。 “吵死了,你以为这么做真的能够派来救兵吗?”不厌其烦地因陀罗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朝着于邪狠狠地投掷过去,并骂道:“这算是回礼,卑劣之徒!” “嘭!” 石块不偏不倚的砸中了于邪的额头,将他头顶镶嵌着铁块的乌纱帽打落,于邪应声倒地,鲜血顺着他的额头,铺满了他的整张脸。 “一定要听到啊!一定要听到啊!”于邪躺在地上,手中还紧握着已经碎了的号角,不断有气无力地呢喃着。 第二十五章:长生客 “怎么,终于认命了吗?” 阿古听到了号角声,缓缓睁开双眼,眼前可谓是跟他刚刚所看到的大不相同。 四下的战场上已经看不到威名赫赫的铁浮屠的身影,余下的只是一地散落的武器还有正在拾荒的合州与柱州士兵。 阿古苦笑着,望着眼前的狼藉,再远远眺望那在人群当中一个人孤独站立的浮黎。 “杀人的凶手!” 阿古紧咬着嘴唇,他是如此用力,以至于嘴角都流出了嫣红的血液。 对于两个哥哥的死,他无法原谅浮黎的做法,这个毫无根据且没有意义的对抗。 “去他的斥候禁卫,去他的玄武营!”阿古骂着,连拉带扯地将自己的铠甲撕扯下来,断裂的的皮带加上完整的甲片,以及那只有单薄外衣身体。 阿古站起身来,他阴沉着脸,掂量着手中的斧头,如果说相比较于人王因陀罗还有巴赫拉姆,阿古想要浮黎死掉的心绝不在他们之下。 “虽然贵为人王,却也是该死的!该死的!”阿古忍不住唾骂着,拎起斧头转身准备离开,可是那号角声再也没有响起,刚刚走了两步,阿古停下脚步,他沉吟着,紧咬着牙关,仿佛心中总是有个梗在卡着他,让他难以移动脚步。 阿古最终提起了斧头,他攥着斧柄,低下头望着斧刃,粗糙的斧头根本让阿古看不到自己的脸,可谓是一片模糊,就像是他此时内心一样。 “我到底该怎么做?” 阿古自问着自己,还有人在战斗,还有人幸存,他们也不应该为此而死。 周围的人早已经逃的不见踪影,现在只有五个铁皮箱子放在一片倒塌的旗帜与战鼓旁。 这五个箱子里面可就是中州人王浮黎最后的秘密武器了,对于所谓的秘密武器,所有人包括阿古在内对于这里面的东西都怀有十足的好奇心。 他缓缓走过去,看到第一个铁箱子上的锁链,好一个箱子,上面密密麻麻地挂满了锁链,在这里面不管是怎样的魔兽,都不可能将锁链挣脱吧。 阿古,抓住锁链试了试,接着挥起斧头狠狠地劈砍了下去。 “当!” 一声脆响,接着只看到几束火花四溅,一根锁链应声断裂。 这一切好似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根锁链断裂之后,其他锁链纷纷松动,接着从铁箱子的两侧滑落。 “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阿古惊讶地瞪大双眼,他接着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斧头,在确认这一切都是真的之后,阿古抓住铁门的把手,猛地拉开。 “吱嘎!” 铁门打开,在阿古还没有看见里面的东西之前,一股腐烂的味道就飘散了出来。 “什么?这是什么东西?” 阿古捂住鼻子睁开眼睛望着里面,却发现里面堆积着十来个人的尸体。 他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死相各异,但无不是狰狞扭曲,甚至这其中很多都是爆体而亡,它们每个人仿佛在生前都受到了非常巨大的痛苦。 尸体因为长时间死亡已经高度腐烂,可是他们的脊椎竟然在一堆腐肉当中冒着幽幽地蓝光,甚是奇特。 “这,就是所说的,秘密武器吗?” 阿古望着这一堆已经化为腐肉的尸体,他实在是想不出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够让这堆已经化为腐肉的尸体战斗。 “那么,第二个呢?”阿古说着,跑到了第二个铁箱子处,他挥起斧头狠狠地砍了下去接着拉开铁门。 又是一股难以抗拒的恶臭迎面扑来,阿古不信,接着拉开铁门,里面除了横七竖八地尸体以及散发着蓝光的脊梁骨以外,什么都没有。 尸体腐化出的粘液沾满了整个铁箱子的底部,阿古的肚子里泛起恶心,他赶忙关上门,大口喘气。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秘密武器吗?”阿古在心里思考着。 第三个,第四个。 阿古连开了两个箱子,里面还是腐烂的尸体,阿古依靠在紧闭的铁门上缓缓坐下,不知为什么,他竟然发出了一阵阴阳怪气的笑声。 “浮黎啊,没有想到,你所谓的秘密武器,竟然是一堆会发光的尸体。”阿古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感叹着没有想到浮黎也会有今天的这种下场。 “嘭!” 突然间,阿古听到了一声拍打的声响,他抬起头来,循声望去。 那是第五个铁箱子,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什么?什么声音?” 阿古用手指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像是害怕听错了一般。 “嘭!嘭嘭!” 又是几声拍打,这可吓坏了阿古,他赶忙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眼前的铁箱子,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莫非,前面四个都是假的,只有那最后一个是真的?” 阿古捧着斧头来到第五个铁箱子前,他紧握着手中的斧头,望着眼前的锁链,不断吞咽着口水。 “莫非,这也是一头,我根本没有见过的野兽?” 阿古的脑袋里面瞬间想到了犀头蛮,这样的铁箱子,最多也只能够装下像犀头蛮这样的野兽了吧。 “喂,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地呼唤让阿古的心头一颤,他连忙回过头来,却看到的是一个野兽头颅挎着头部染满了鲜血血液山羊的怪物,这不就是那个刚刚那在乱军中如同杀神一般的夜叉吗? “这是什么?”阿古不由得内心里惊声呐喊着。 夜叉挺起手中的三叉戟直指阿古,长着獠牙的嘴巴一张一合,接着说道:“虽然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可是我觉得你并没有做好事,现在把你手中的斧头放下吧,中州人。” “不!” 阿古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竟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接着挥起斧头狠狠地砍在铁链上。 “当!” 这一声脆响震得阿古虎口发麻,眼前的铁链应声断裂。 “你这是在做一件危险的事情,中州人,既然你不愿意服从,那么,久去死吧!” 夜叉驾驭着巨羊朝着阿古冲了过来,阿古为了躲避,闪到了铁箱的侧面,在匆忙之中到处寻找自己遗落的苗刀。 夜叉越来越近,就在即将来到铁箱之处的时候。 “嘭!” 一声巨响,就看见那掩盖在铁箱的铁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打飞,撞在夜叉的公羊身上。 公羊甚至都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就被沉重的铁门撞飞,连同夜叉一同消失在眼前。 “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 对于这样的怪力,将阿古的世界观彻底的颠覆了,他僵硬在原地,只看到那充满腐烂味道的箱子口出现了一只染满鲜血瘦弱地手。 接着,一个身上披挂着如同破布片的裸体女人走了出来,那女人浑身鲜血,看不清脸到底是什么模样,只能看得见她的北部脊椎上闪过着耀眼的蓝光。 第二十六章:女孩 那女人小心翼翼地迈步第一步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她是如此瘦弱,修长的头发上面挂满了染着血液的浓稠粘液。 她还是一个少女,一个纤细地,看起来弱不经风地少女,看起来的年纪不过十三四岁。 她的身上披着一个千疮百孔地布袋,很难想象这样打了几个洞就套进去的东西竟然能够成为衣服,更不用说那衣服上面浓稠的血液与碎肉,仿佛她曾如同婴儿一般蜷缩在腐烂的尸体当中,久而久之与那鲜血碎肉融为一体。 最为显眼的,就是那女孩的脊梁,一排骨节,每一个骨节上都有一颗如同闪烁着炫目光芒的蓝宝石,那宝石像是活着的,富有生命的。 它们镶嵌在血肉之中,又仿佛像是一个整齐,在女孩的脊椎上涌动,那分布在脊椎周围的血管也在不断涌动着蓝色的光芒。 真的吗?那沉重的铁门,真的是这个少女拍飞得吗?连同那夜叉与其胯下的公羊,这个似乎有王血之力的家伙,铁浮屠大军都无法阻挡他脚步的怪物,竟然被这样一个少女击败了。 “她到底是什么来头?”阿古惊讶地望着她的背影,呆立在原地。 女孩回过头来,她的双眼紧紧锁定住呆立在原地的阿古,虽然身上满是说不清楚的污秽,血肉模糊显得如此肮脏,可是她那如同女神胸口佩戴的宝石一般纯洁无瑕的眼眸闪烁着若隐若现地光芒。 她的眼眸如同头顶夜空一般深邃,可是脸上却毫无表情,没有欢笑与愤怒,甚至都没有所谓的敌意,就是这么冷冷地表情,仿佛世间的一切都不能够让她为之改变。 只见她伸出手来指着阿古,却没有说什么。 这可是一个隐藏在少女皮囊之下的怪物啊! 阿古在心里一遍遍提醒着自己,不由得后退了两步,紧握着手中的斧头,面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少女所带来的巨大压迫力,手中紧握的斧头似乎能够给他带来聊胜于无的安全感。 “你,你手里的东西。”少女指着阿古手中的斧头,用略微带着沙哑的嗓音对阿古说着。 “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出低下头来望着自己手中的斧头,寻思道:“难道这个女孩想要我手中的斧头?” 这么想着,阿古抬起手中的斧头冲着那女孩扬了扬,像是在询问:难道你是说这个吗? 女孩点了点头,接着手做出抓握状,吞吞吐吐地说道:“给,给我。” “什么?什么意图。”阿古望着眼前的女孩,他是如此紧张以至于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着,他缓缓将斧头放在脚下,接着整个人如同一阵风一般一溜烟地跑出了几十米外,只是为了找自己的苗刀。 女孩望着阿古逃跑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接着迈开脚步来到斧头前,弯下腰将斧头拾起来,在自己手中掂量着,自言自语道:“嗯,不错,也只能用这个了!” 女孩的话音刚落,只感觉身后一阵狂风,她的双眼一沉,猛地向左侧一闪,接着,她就看到侧面原来所站得地方出现了一根三叉戟的染满鲜血跟碎肉的头部。 继而看到的是一头满头是血的公羊,还有骑在羊背上的夜叉。 “刷?” 斧头挥砍下来,如同弯曲朝天的明月,伴随着肢体断裂的脆响加上鲜血。 仅仅是一瞬间的时间,夜叉就听到一声公羊的哀嚎,与此同时,他觉得自己胯下一沉,整个人都重重地跌落下去,速度之快,都不能留给他片刻反应的时间。 “轰!” 夜叉脸朝地重重地摔在地面上,连同他胯下的公羊,两个庞然大物在土地中翻滚溅起大片的扬尘。 “你,中州的少女!” 在灰尘之中,夜叉用左手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来,他身上的铠甲染满了尘土,看起来非常狼狈,可是越狼狈,越能够激起夜叉此时怒火,毕竟他的对手不过是一个连一件像样衣服都没有的女孩。 夜叉挣扎着站起身来,望着不远处只有三只蹄子朝天的公羊,断裂的肢体处还在不断的喷涌着鲜血。 那躺在地上的公羊头顶断了一只角,那生生被折断的箭正无力地连着一层薄薄地皮肤挂在公羊的头部。 那公羊侧躺在地上,它看起来还是不甘心,哪怕它已经断了一只前蹄,难以站起来或是说,已经没有任何战斗的价值可言。 它躺在地上,尽可能地张大鼻孔一呼一吸着,它的眼睛里含着泪水,那里面的倒影全部都是夜叉的背影。 夜叉回过头来,望了望这个早已经不堪重负的老战友,仅仅只是一眼。 随后,夜叉用三叉戟抵在地面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他瞪着一双绿色的眼睛紧盯着眼前的少女,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除去污秽以外再普通不过的女孩。 “我并不喜欢将杀戮的长矛对准女人。哪怕我曾经是凡人的时候,我便将此作为我的信条,哪怕是如今这般模样,我都没有变过。”夜叉那丑陋的嘴巴一张一合,从里面吐出的声音也是含着一口水一般混浊沙哑,他抬起双眼,杀气腾腾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孩,“你的力量让我无比惊讶,所以我决定打破现有的规矩,毕竟杀人嘛,谁都一样!” 面对夜叉的威胁,这个女孩反而是无比镇定,她低下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斧头,自言自语道:“真希望这玩意能够结实一些。” 没有决斗前的任何礼仪,在此期间女孩的一举一动时刻刺激着夜叉的神经,让他积压的怒火燃烧的越来越剧烈。 夜叉微微躬身,接着一个助跑向前冲锋,挺起三叉戟朝着女孩一跃而起,在半空中挺起三叉戟朝着女孩直刺过来。 女孩举起斧头,一脸淡定。 “啪!” 浮黎的脸上受到了因陀罗长棍的狠狠一记重击,接着倒地。 巴赫拉姆用弯刀别住了浮黎的伏龙剑,让浮黎一时间挣脱不得才有了后面因陀罗的袭击。 “浮黎啊,整整一千年的时间,你竟然没有一点精进,真是让我们失望啊!”因陀罗摸着自己的长杆上的血液,将其沾染着在自己手指中不断搓揉着。 “放弃吧,浮黎,我对你并不感兴趣!” 因陀罗将那手指间无比珍贵的王血在自己的外衣上蹭了蹭,接着回过头来。 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一切都将结束的时候,因陀罗又猛地转身用手中的长柄弯刀的柄部狠狠地击打在浮黎的肚子上。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浮黎浑身凌乱并且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蜂拥而上的士兵们将其用绳索捆住。 “现在可以告诉其他六个懦夫了。”因陀罗不屑地摆了摆手,“告诉他们我们摆平了浮黎,是时候面神了。” 第二十七章:怪物 “你到底不是我的对手啊,浮黎。”因陀罗把目光投向了跟着浮黎一块绑在一起的于邪与白。 “哦,我还忘记了,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因陀罗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于邪还有白,他们才不过十几或者几十年的寿命,跟人王相比,人王可谓是活过了上千年的老怪物。 “你们的祖辈的祖辈曾经和我们并肩而战,可惜啊,旧人已去,新人,却站错了队伍,跟浮黎一样,你们都疯了。”因陀罗说着,轻叹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我早已经厌倦了,对于你们,现在,你一定非常想看到我们重聚并且打开通天之路吧,这样也好,我就要让你看看,当然,浮黎也一起来,毕竟我们还是需要你的血液。” “那么,就让我们……”正在因陀罗最为得意的时候,只看到在中州第五道阵线中飞出一个人影伴随着阵阵惨叫声。 “咚!!” 那人影从高处落下,溅起大片的尘土,所有人都望着那个趴在地上狼狈的人影。 “夜叉?” 因陀罗的语气中夹杂着难以置信,他紧皱着眉头望着从地上缓缓爬起的夜叉,“怎么,还有一个棘手的对手,或是说。” 因陀罗的脸一下阴沉下来,他接着说道:“或者是说,难道有其他人王加入到了浮黎的阵营之中?” “一个女孩。”夜叉爬起来的第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为惊讶,独身一人力战铁浮屠大军的夜叉竟然会被一个女孩给打败,而且是如此狼狈的姿势,这换作是谁,都会认为这是一个玩笑话。 士兵们开始惶恐起来,每个人都在议论纷纷,纷纷猜测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会将因陀罗帐下首屈一指的大将夜叉给轻松击败,难道说浮黎还真的有超出人想象的存在? “薄州王文姜是女王,难道是她假扮小姑娘偷袭了夜叉。”巴赫拉姆紧接着说着。 “不可能!”因陀罗连连摇头,“文姜虽然为人王,可是她的王血能力是冰,冰火难以相容,她怎么可能来帮浮黎,再说了。”因陀罗转而看向夜叉,接着道:“就算是文姜,那么夜叉的身上应该有冰的痕迹,可是你们看,夜叉完全是被蛮力打倒的!” “她来了!” 这时候夜叉指着中州第五道防线的方向大声惊呼着,所有人纷纷回过头去,只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高处一跃而起继而落下,她的左手持着一根染着紫色血液的斧头,右手提着夜叉的公羊。 那可是一头巨羊啊,竟然被这瘦小的女孩提着从高处落下,重重地砸在地上。 “嗯?” 女孩抬起头来,望着在场的人山人海,特别是每个人手中都紧握着各种不同的兵器,女孩松开羊角望着众人,一脸诧异地说道:“这么多人,难道都是所谓的敌人吗?” “真的是一个小女孩!” 看到这个伶着斧头的姑娘,所有人的心都不由得绷紧,毕竟这个女孩,可是带着一头巨羊跳下来的。 “就是她……” 夜叉此时表现得像是在外面挨了揍,正在向自己的父亲哭诉着不幸遭遇的孩子。 与之相同的是,因陀罗也阴沉着脸,他磨砂着自己手中的长柄弯刀,缓缓地走出了军阵。 “女娃……”因陀罗思索了片刻,接着说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它想见一个人。”女孩指着那公羊对因陀罗说道:“刚刚那个被我打飞的丑陋家伙,这家伙是他的朋友,你瞧,它还在一直看着它哩!” 所有人把目光转向女孩所指的那公羊,那公羊早已经死去,不肯闭上的双眼无神且无力,并且沾染着泥土看起来混浊不堪。 好一个手持斧头的少女,虽然身材单薄,可是那浑身鲜血自己那渗人的斧头,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 “巴赫拉姆,我们看起来有着麻烦了。”因陀罗说着,低下头望着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臂,接着说道:“这个女孩看起来并不好惹,我是说看起来。” “哼,那也仅仅是看起来。”巴赫拉姆冷哼了一声,接着走上前来,对因陀罗接着说道:“你不会是被吓坏了吧,毕竟,人家不过是一个小姑娘。” “巴赫拉姆,不能轻敌!”因陀罗赶忙提醒道:“连我的部下夜叉……” “这里只有你跟我,因陀罗!”巴赫拉姆双眼死死地盯着因陀罗并且粗暴地打断了他的话,“我还没有好好的问问你这个丑陋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呢,总之,在我面见神明之后,我再来好好问问你,合州人王,因陀罗!” 巴赫拉姆根本不听劝阻,只见他站立在军阵之前,高举起右手。 他麾下的士兵们看到这举动也挺起长矛,这数千枚锋利地长矛直指眼前的少女,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巴赫拉姆那高高举起的右手。 “我就不相信,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女孩,还能掀起怎样的风浪来!” 巴赫拉姆说着,接着,只见他的右手狠狠地甩了下来。 “进攻!” 持旗手讲旗帜降下直指前方,持矛的步兵们迈开脚步缓缓向前推进,他们紧握着长矛,随着步步紧逼,他们向前推进的速度越来越快。 “快,快,杀了这个女孩,取下她的人头奖励一千新月币!”带头的军官一马当先,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如同野兽咆哮冲锋在前。 “呼!呼!呼!” 士兵们加快脚步,虽然他们面对的不过是一个女孩,可是在重金之下,他们当然不介意手上染血,毕竟一千新月币可是能够让他们挥霍好一阵子! 他们已经杀了足够多的人了,如果说是噩梦,那就留给以后再说吧。 如此气势汹汹而来的敌人,他们的怒吼声像是要将这个瘦弱的女孩生生撕碎好领取属于应有价值的新月币。 “所以说,你们,都是敌人吗?”女孩喃喃自语着,她的目光凌厉,微微弓下身来,赤裸的双脚挺起,接着,如同那迅捷的鸟儿直冲向前,向着上千人的军队迎面而去。 女孩如同在空中自由翱翔的云雀,她身轻如燕,几个大步一跃而起,接着挥舞着手中的斧头化身成带着死亡与伤痛的旋风卷起,窜进一片混乱的人群当中。 在密集的人群中,女孩带着斧头如同在重重叠叠地水草中穿梭的鱼,斧头夹杂着王血染有无比地剧毒,只要被斧刃划破即刻便浑身血管僵硬接着倒在地上抽搐。 她如同鱼一般灵魂,在一片混乱的人群中总是能够找到她穿梭的空隙,她如同一道光闪过,所到之处伴随着鲜血跟哀嚎。 沿途的士兵捂住脖子,脖子上狂涌的鲜血根本阻挡不住,士兵们虽然手持长矛,但是在密集地阵列当中根本施展不开,最主要,凡人根本捕捉不到女孩的踪迹。 女孩仿佛天生的女战士,抓准了柱州士兵身上铠甲轻盈,防护并不全面,脖颈之处裸露出来显露无遗。 第二十八章:王血 疼痛,浑身如同炙烤一般的疼痛不断折磨着明光的肉体。 明光趴在地上,他的双眼不止一次失明而堕入黑暗当中,总以为冥王的触手会触摸他并且将他带走,可是每一次,总感觉有一双温暖柔和甚至带有一丝樱花香气的手将他紧紧抱住,就像是母亲的怀抱一般。 明光像是襁褓当中的婴孩,在其中沉睡着。 他躺在一滩血泊之中,不仅仅是七窍,还有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流淌着鲜血,明光感觉自己的鲜血都已经流干了,可是他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周围的一切,这恰恰才是他活着的唯一证明。 明光还在喘息,他用尽了自己身体里仅剩下的力量在缓缓移动着,他此时的脑袋里面一片混乱,每每想要努力清醒过来,可是总是伴随着一阵窟通将他再一次打进混沌的迷茫当中。 继而,明光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越发觉得呼吸困难,巴赫拉姆的王血已经将他身体的每一处血管,肌肉。 如此强大,又如此充满剧毒的王血侵蚀着他的肉体,他的眼白变成了紫色。 “不能死!不能死!不能死!” 明光在自己的心理一遍遍地提醒着自己,他咬紧牙关,他是如此努力,如此拼命地试图在剧痛之中夺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 疼痛的呻吟伴随着剧烈且病态的抽搐,明光不断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手指在微微伸缩,关节也在不断弯曲。 又是一阵痉挛一般地疼痛袭来,与之伴随的是麻痹一般的僵硬,可是在这样的痉挛稍稍缓和之后,明光又咬紧牙关,活动起手臂来。 先是手指,接着是手腕,每每活动一个关节之处都会伴随着一阵剧烈地痉挛,仿佛流淌在体内的巴赫拉姆那无比霸道的王血并不配合这个新的躯体的一举一动。 明光也只能在疼痛来临时稍稍缓和一阵,接着继续活动关节,接着缓缓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巴赫拉姆望着眼前人群中不断喷涌出的鲜血伴随着受伤者的惨叫,他的面色凝重,重新拾起弯刀,并用掌心按在弯刀锋利地刀刃上。 “你的王血所剩不多了,还要继续挥霍下去的话,恐怕你身上再出现伤口就愈合不了。”因陀罗在一旁提醒着巴赫拉姆,对于眼下的情况巴赫拉姆自然是在清楚不过了的,可是他又能怎么做? “我们距离通天之路只剩下最后一步了。”巴赫拉姆说着,回头看向身后那残破的防线还有遍野的尸体。 “杀戮并非我们的本意,可是在面见神明至少,杀戮,还是在所难免的!”巴赫拉姆说着,他的左手按住刀刃狠狠地拉动,那至纯的如同紫色血液在刀刃上涌动,巴赫拉姆的眼睛里闪烁着若隐若现地光芒,他紧咬着嘴唇,显得是那么坚定。 “看来我们遇到了麻烦。”因陀罗显然是被巴赫拉姆的沉重表情给带动了,因陀罗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两颗黑色的果实。 “喏!” 因陀罗将其中一颗果实递给了巴赫拉姆,望着巴赫拉姆疑惑地表情,他自然是在疑惑这玩意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巴赫拉姆接过这黑色果实,放在手中不住把玩着,这是一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圆形黑色果实,与其说是黑色,不如说是紫得太深,所以显出了黑色。 “一个能够让你感觉好很多的宝贝!”因陀罗说着,接着回过头来。“它的名字叫王血果,一个能够让我们流淌着一种颜色的家伙们振奋起来的宝贝。” 眼下,那个女孩在人群中肆意屠杀着,眼前柱州的士兵们根本不能够阻挡住她的脚步。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家伙,可是我倒是愿意跟这个女孩过过招。”因陀罗说着,将那王血果高举起来张大嘴巴,右手用力,将那果实挤压,紫色的汁液顺势流进了因陀罗的嘴里。 这时候,就看到因陀罗脖颈上还有脸上的血管暴起,里面紫色的血液疯狂涌动着。他的手臂肌肉鼓胀,隐隐之中闪烁着若隐若现地绿光,这是因陀罗的能力。 “是的,我重新感觉到了无尽的力量。”虽然因陀罗看起来满脸通红,可是他微闭上双眼,显得一副无比享受的模样,“这东西可谓是盘古赐予人王最好的东西,我现在感觉我能够一个人就能打通通天之路!” 看着因陀罗的变化,巴赫拉姆望着自己手中的王血果,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接着对因陀罗说道:“你可真是一个疯子,真的不知道这一千余年你都干了什么?” 巴赫拉姆并没有着急去吃那果实,他只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回过头来望着正被紧紧束缚着蜷缩在地上的浮黎。 “这个家伙一定是你请来的救兵吧!”巴赫拉姆对浮黎说着,他的目光当中充斥的尽是鄙夷地神色,“一个人王,将自己的一切赌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上,真是讽刺啊,浮黎。” 浮黎抬起头来,一脸嘲讽地回应道:“你可不要小看她,她会让你死得很惨!” “哦,是吗?借你吉言,浮黎!”巴赫拉姆先是用弯刀在浮黎的脸上划出一道伤口,接着用手指沾染浮黎的王血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还远远不够,只看到巴赫拉姆伸出手一把将浮黎胸口的铠甲与衣服撕扯开让浮黎裸露出强壮的胸膛来。 “我发现我们本可以成为一个非常要好的搭档。”巴赫拉姆挺起弯刀对浮黎接着说道:“可惜啊,你的自负跟傲慢将你淹没,所以为此你做出了非常多的让我们不能够理解的问题,哪怕你今日在一个小女孩庇护下侥幸活下来,接下来呢,翼州王,戎州王,阳州王,他们会接踵而来。” 浮黎瞪大双眼,紧闭着嘴唇鼻孔张大卖力地呼吸着,他的脸色憋的通红,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巴赫拉姆说着,用手中的弯刀在浮黎的胸口划出了一道惊人的伤口,接着他用刀刃沾染浮黎伤口上的鲜血就像是方才一样。 巴赫拉姆的风之王血加上浮黎的火之王血,在刀刃上融合并且卷起重重火龙卷。 “这是一个大胆的尝试。”巴赫拉姆望着燃烧着熊熊烈火的刀刃,接着将因陀罗给的王血果塞进嘴里。 就在这一瞬间,巴赫拉姆手中的弯刀上火焰燃烧的更加剧烈了。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明光一只手支撑着自己,另一只手在地上摸索着,顺着铁链寻找不远处的苗刀。他的额头上跟身上冒出如黄豆般大小的血汗,就连四周都升腾起滚滚血雾。 “你看,你看,那是什么?” 周围的合州与柱州士兵惊呆了,他们望着缓缓站起身来的明光,特别是他身上的血雾已经那变成紫色的眼睛,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毕竟,这不应该是个死人吗? 第二十九章:男女搭配 这个浑身血管里充斥着蓝色血液的女孩在乱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所到之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狂涌。 就像是一只鸟儿越过了一片丛林那么轻而易举,只看到那女孩一跃而起跳到一士兵的脸上,接着在半空中翻转着。 女孩紧握斧子,伴随着身体的翻滚将身下抬头张望的士兵脖颈划开,接着伸脚踩在那将死之人还没有倒下的肩膀为支撑,接着腿部发力,在半空中一个跟头继而轻盈地落在地上。 女孩轻轻喘着气,看来越过这样的“丛林”还是费了不小的劲,她手中的斧头早已经被鲜血染红,粗糙的斧刃上还挂着被撕裂下来的皮肤与碎肉,在被鲜血染红的稚嫩的脚旁,斧刃上的鲜血连成了一条红色的直线,说着斧头的尖端部位滴落下来。 她的头发被鲜血染地通红,整个瘦弱的身体仿佛在鲜血当中浸泡过一般。 周围与她相距咫尺的士兵们手持长矛不住颤抖着,他们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前与这个血人为敌。 “没有什么能够阻拦我们前进的道路。”巴赫拉姆紧攥着冒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的弯刀来到因陀罗的身旁,他侧过头来用目光斜视着浮黎,“我会让你亲眼看到我们是怎么打开通天之门的!” 浮黎很想反驳,可是他现在的处境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或者说是巴赫拉姆的血库。 “难道这就是你给我带回来的秘密武器吗?”浮黎侧过头来望着坐在一旁的于邪,可是于邪也只能摇头回答道:“王上,我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个人明明给了我五个铁箱子,怎么看都不可能只有这么一个女孩。” “至少她看起来跟强!”浮黎低下头,轻叹了一口气,“是我刚刚太过于自信这样的秘密武器能够给我们带来把握所以就迫不及待地只为削弱他们两个,可是现在看来我到底还是错了,且错得离谱。” “让我们一并快速解决掉眼前的麻烦吧!” 说着,巴赫拉姆来到了因陀罗的身旁,他手持着还在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弯刀,一边紧盯着眼前的女孩。 可能真的是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怕是没有听说过人王威名的女孩眼里可看不到一丝丝畏惧,她重新挺起斧头,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因陀罗还有巴赫拉姆。 “上吧!”只听巴赫拉姆的一声呼喊,两位人王迈开大步朝着眼前的女孩直冲过去。 “我攻左,你攻右!” 因陀罗喊着,接着就看到他一跃而起,手中挺着长柄弯刀朝着下方的女孩直刺过去。 “轰!” 一声巨响,接着就看到灰尘弥漫,因陀罗的长刀刺下击碎了女孩脚下的土地。 “刷!” 女孩从一侧的烟雾中闪出,可是这还没完,接着,女孩只感觉四下一黑,一抬头,就看见巴赫拉姆在头顶。 “尝尝王血的滋味吧,凡人!” 巴赫拉姆冷笑着,接着挥动手中的燃烧着火焰的弯刀挥砍下来,瞬间,从那刀刃上飞出的火焰风暴瞬间将女孩连同那整块地方都吞噬,四下全部都是火焰,剧烈燃烧的温度足以让钢铁融化。 “这一下,你可没有办法躲避了吧,凡人的,女孩。” 巴赫拉姆仿佛自带狂风,在风暴涌动之下缓缓落地,望着四下还在燃烧的火焰,巴赫拉姆冷笑着,低头看了眼手中冒烟的弯刀。 透过那明晃晃地刀刃,巴赫拉姆看着自己的双眼,那双通红的,充满杀气的双眼。 突然间,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仿佛有一股血气上涌,隐隐之间就像是整个喉咙快要炸裂一般疼痛。 “这是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巴赫拉姆自问着自己,接着他发出了一阵剧烈地咳嗽随即心想道:“该死的,因陀罗的果实?” “呜!” 这么想着,只觉得血气上涌,接着巴赫拉姆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接着张口吐出一口紫色的鲜血,那血液落地立马燃烧起火焰来。 “该死的,肮脏的东西。”这时候的巴赫拉姆猛然醒悟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真是贪吃啊,连浮黎的王血都不放过。”一旁的因陀罗冷笑着,语气伴随着嘲讽道:“难道你忘了王血对于凡人来说是无比致命的毒药,可是不同的王血,特别是对贪婪地人王来说,又是另一种致命的毒药。” “该死的,我只是舔了一口!”巴赫拉姆非常倔强地怼了回去,“我怎么知道这会有这么大的副作用!” “你也应该明白血液渗透进你的体内是怎样的下场。” “对,我当然明白!” 巴赫拉姆说着,请不已经地回过头来,望着身后想必那早已经死掉的明光,可是他却瞪大双眼。 “因陀罗。” “怎么了?” “那个凡人!” “什么凡人?” “那个被我的神血渗透的凡人,不见了!”巴赫拉姆说着,此时他所看到的那本应该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却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一滩已经化成泥土的鲜血。 “该死,这是什么情况!”巴赫拉姆的心头涌出了一股极为不好的预感。 “巴赫拉姆!”因陀罗似乎并没有注意巴赫拉姆的话,他只是呼唤了巴赫拉姆一声,接着指着不远处对巴赫拉姆说道:“她还没死!” “那个女孩?” 巴赫拉姆的口气带着惊讶,他顺着因陀罗所指的方向看去,只看到烟尘缓缓消散,接着一个纤细的身影从烟雾与火光中走出。 “怎么可能!”巴赫拉姆的瞳孔紧缩,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孩提着斧头从火焰中出来,如此炙热的火焰将她身上的衣服化成了灰烬,女孩几乎是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两位人王的面前。 瘦弱的身体却凹凸有致,那没有染血的身子在红色的四肢下格外显眼,好一个姑娘,看起来美极了。 可是看着这个女孩,因陀罗跟巴赫拉姆的眼中只有惊恐,因为这个女孩的身上散发出的蓝色光芒所惊骇。 “该死的,就这样都打不死吗?” 巴赫拉姆咬紧牙关,他紧握着刀柄,对因陀罗说道:“我们再来一次吧,直到她再也站不起来为止!” “好!” 因陀罗点头,接着如同一支离弦的箭飞了出去,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柄弯刀,手中渐渐散发出紫色的血液并且泛起绿色的光芒。 “看来浮黎的王血根本对她起不了作用,那还是我自己来吧!”巴赫拉姆抚摸着弯刀,霎那间刀刃上泛起卷卷狂风。 因陀罗挺起长柄弯刀直冲过来,女孩的双眼紧盯着因陀罗的一举一动,她并没有做出躲闪的意思,反而是举起斧头。 “当!” 女孩弯起的脚尖连连后移,在脚下积起一个两个小小的土包,到底还是停了下来,令因陀罗都没有想到的是,这个看起来弱不经风地女孩竟然硬生生地接下了他的冲击! 那斧刃就抵着弯刀的尾端,弯刀的刀尖就距离女孩的腹部不足一厘米。 因陀罗不断用劲,可是长刀却像是被冰封了一般纹丝不动。 “巴赫拉姆!”因陀罗大声呼喊着! “去死吧,女娃娃!”巴赫拉姆低声呢喃着,手中的劲风化成了锋利地刀刃。 就在刀刃即将飞出的那一刹那,巴赫拉姆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股跟他极为相似的狂风袭来,他赶忙躲闪,那股狂风袭涌到他刚刚所站的位置上。 “轰!” 一声炸响伴随着冲天的烟尘将眼前的一切都给遮蔽。 “不对,不对,这是我的招式!” 在狂风中,巴赫拉姆大声呼喊着,他是如此惊讶,却不曾想本身就是独一无二的人王。 狂风散去,在巴赫拉姆身后的不远处站着一个孤独的人影,那人身上腾起鲜红的人血之雾。他右手挂着一根锁链,锁链连接着一根长长的苗刀。 “那个凡人!” 巴赫拉姆惊呼道。 第三十章:男女搭配 “好强的力量!” 因陀罗望着自己手中纹丝不动的长刀,他开始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女孩绝不仅仅是一个所谓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 人王,在凡世间无敌了上千年,怎么可能见识到在这个凡间还有一个毫不起眼的凡人女孩。 他越用力,手中的长柄弯刀就越显得牢固且纹丝不动。 “巴赫拉姆,巴赫拉姆,该死的家伙你干什么去了?” 因陀罗这时候想到了巴赫拉姆,他一边呼唤着巴赫拉姆一边回过头来寻找巴赫拉姆到底去了哪里。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巴赫拉姆高举起手中的弯刀狠狠地劈砍下来,明光没有一丝畏惧,明光裸露出的手臂上泛起紫色的血管,那血管暴起,鼓起来十分狰狞恐怖,一个凡人的臂膀竟然生生扛下了巴赫拉姆从上挥砍下来的弯刀,就像是武器一样,纤细的苗刀竟然能够挺起硬生生地将巨大的弯刀接了下来。 “凡人!” 明光沉声回答着,他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紫色的血液在其中涌动,王血是如此亲和明光的身体,这让巴赫拉姆都感到尤为惊讶。 “呵,有趣,偷了我王血的凡人!” 巴赫拉姆越来越用力,他将弯刀狠狠地压了下去,眼看着明光的身体越来越弯曲。 “我是人王,你是凡人,哪怕是偷了我的人王之血,你也不可能成为我的对手,根本不可能!”巴赫拉姆恶狠狠地说着,他的手臂越来越用力,不难看出人王跟凡人之间力量的悬殊太大了。 明光意识到了如果继续这么硬碰硬下去必然会落入到下风,他一个翻滚躲开了与巴赫拉姆的硬碰硬。 “我才是承血之王!”巴赫拉姆怒吼着,接着就看到他的手中翻滚起一阵狂风,接着他大手猛地一挥,剧烈地狂风朝着明光直冲过去。 “轰!” 明光还没有来得及站稳就被狂风猛地吹开,被那无法阻挡得狂风吹到了十几米开外的地方。 “凡人就是凡人,怎么都逃脱不了这可笑的弱势,中州人。”巴赫拉姆用弯刀插地,阴冷地双眼死死地注视着不远处的明光,阴沉的声音从嗓子的最底部吐出:“去死吧!” 接着,就听到巴赫拉姆的一声低吼,继而猛地拔出手中的弯刀挥了上去。 “轰!” 大片的碎石与干燥地泥土被整个带起,接着就看到一阵强风吹起带起大片碎石化身成为威力巨大的刀刃朝着明光径直地飞了过去。 “不好!” 明光心中暗叫一声不妙,接着猛地侧身,躲过了那看起来极为危险的风刃。 “还有!” 巴赫拉姆大声呼喊着,明光一回头,就看到那风刃出现在了脸前。 “嘭!” 真的很难总语言描述出此时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明光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柄锋利地砍刀击中接着那砍刀上面又有无数地钉锤重重地击打在他创口的其他部位。 “呜!” 明光闷哼了一声接着就被那风刃击退了十余米远。 原本以为这样的打击就已经会让明光这个凡人的肉身承受不住继而死去,可是明光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不仅仅是疼痛,更多伴随着的是一阵温热且酥麻的感觉。 再低下头来,就看到自己的胸部腹部赫然出现一道巨大的伤口,而流淌在体内的王血正在试图弥补巴赫拉姆所造成的伤口。 “不可能!不可能!”明光胸部的情况早已经被巴赫拉姆看得一清二楚,他瞪大双眼,望着明光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的身体。 “你到底是什么?”巴赫拉姆愣在了原地,他别摸了良久才吐出了这么一句话来。人王只有踏上通天之路面见天神才能够被允许传承王血,可是现在,一个活生生的凡人,竟然夺走了自己的部分王血,并且与自己为敌,传承王血可是从古至今的规矩,一切都应该在神明的见证之下传承,并且王血不传凡人,而传给王族后裔或是从天特派人王。 前面的因陀罗帐下的夜叉,现在是眼前的这个明光,仿佛一切都像是有某种巧合一般,仿佛冥冥之中上天的意志被无形地打破,而自己却浑然不知。 “巴赫拉姆,没用的,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因陀罗看到了巴赫拉姆正跟那凡人战斗一时间抽不出手来,因陀罗失望地怒骂着。 “我可是人王!人王!”因陀罗发怒了,他怎么可能允许华胥之下还有比他看起来更强的凡人!他疯狂地像是一头失去理智的雄狮,张开他那血盆大口冲着眼前的女孩怒吼着。“我是人王,你是什么东西?你是什么东西!” 因陀罗连连咆哮着,他的身体上的血管暴起,里面紫色的王血飞速奔腾着,隐隐之中仿佛那王血几乎要爆体而出,因陀罗放开长柄弯刀并且一把抓住女孩的手臂,他的表情狰狞,涌出的鲜血甚至从他的牙龈中渗出,将他的嘴巴染地格外狰狞。 女孩的脸前闪过一丝惊讶,她恐怕还不能够明白因陀罗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着你的狂傲,一起去死吧!”因陀罗双眼怒视着女孩,伴随着一阵放肆地狂笑,就听到一阵巨大的爆炸声。 眼下大量的紫色烟雾瞬间从因陀罗的身体内向外喷射而出,将眼前的一切都淹没在紫色之中。 “因陀罗啊,真是一个疯狂地家伙。”巴赫拉姆站在原地,他还是从刚刚的惊讶当中迟迟不能够回过神来,他站在原地,任由那紫色的烟雾将其吞噬。 这烟雾充满了毒素,就像是因陀罗的王血是毒一样,不远处的士兵们吸入了这紫色的烟尘便面色铁青,继而倒地抽搐,口吐鲜血,要不了片刻功夫便一命呜呼。不仅仅是人,就连铁,都会在这样的烟尘中融化。 借助着微风吹拂,那紫色的烟雾缓缓消散过去,眼前只有因陀罗与巴赫拉姆两位人王。 王一级的交战,凡人自然是快快退开才是应该的,现在整个战场上只有因陀罗还有巴赫拉姆与明光和那个小女孩。 女孩浑身被蓝光包裹,她举起手来望着自己手中仅仅剩下的一根木制的握把,那木柄的顶端的斧头早已经化成了灰烬,连同那木制的斧头柄。 “真是令人惊讶!”女孩望着自己手中已经不过手掌长度的木柄,继而看着眼前的因陀罗。 “可恶!可恶!” 因陀罗紧咬着自己的手指,接着他高举起手中的长柄弯刀,那弯刀上汇集着从四周逐步消散的紫色烟雾。 那紫色烟雾在刀刃上融成了厚重的气团,接着因陀罗低吼一声,朝着那女孩直扑过来。 “嘶!” 从侧面的气流涌动让因陀罗连忙停下脚步,接着就看到一段风刃从他的面前经过,他的脑袋还因此挨了一记石头。 接着就看到明光身轻如燕般地闪到了女孩的面前,他手中的苗刀带着阵阵风暴。 “真是,不可思议啊!”因陀罗紧皱着眉头,暂时放弃了继续进攻的打算。 “给!” 明光从腰间拔出一柄直刀丢到女孩的面前。 女孩望着那刀,她的表情疑惑地询问明光,“你是朋友?” “算是吧!”明光冷冷地回答道。 第三十一章:鏖战 “虽然不是我想要的。”女孩掂量着自己手中的直刀,皱了皱眉头,显然这直刀并没有合她的胃口。 “你就是王上的秘密武器?”明光问。 “秘密,武器?” 女孩紧皱着眉头,看起来她并不能够理解明光所表达的意思。 “我现在不知为什么。”明光低下头来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自从那紫色的血液将我的伤口修复之后,我就特别虚弱,恐怕在接下来帮不了你什么的。” “没有关系。”女孩擦拭着手中的直刀接着说道:“虽然我并不清楚此时到底是什么状况,可是如果他们还是硬要为敌的话,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听到女孩这么傻傻地话,明光那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若隐若现地微笑,他接着说道:“虽然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被王血吞噬还有融合,这一切都像是在做梦一般,可是本以为是梦境却总是用疼痛将我拉回到现实中来,并且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梦。” 明光用苗刀作为拐杖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继而双手紧握刀柄,他的双眼目视前方,眼神当中充斥的是坚定。 “虽然距离她非常遥远,可是我总是能够感觉到她的存在,以及意识到她正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注视着我,可能我能够侥幸活下来,也是她的旨意吧,她不想让我这么随随便便的轻易死去,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 “虽然听不懂你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女孩说着,来到明光的生旁,她的脸上毫无表情,那是一种与死亡紧紧相伴的漠视。只见这女孩侧着头望着明光说道:“我还是认为对于眼前那两个大家伙,你倒是友善很多。” “是嘛?”明光笑着摇了摇头,“那么后面你可能还会看到我更加友善的一面。” 明关提起苗刀,朝着眼前的因陀罗与巴赫拉姆走去,可是没走两步,他立马觉得两腿一软,整个人窟通一声跪倒在地。 “可恶!”明光不住大口喘息着,“难道是王血用到了极限。” 真是讽刺,两个人刚刚达成一同面对敌人的目标时,明光就已经开始关键时刻掉链子了,恐怕这样的虚脱无力是连明光他自己都没有想到的。 “那个凡人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因陀罗侧过头来对巴赫拉姆说着,“不过我怎么感觉他如此怪异。” “就跟你麾下的夜叉一样,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端产物!”巴赫拉姆的口气可是没有半点的客气,直截了当地对因陀罗这么说,着实让因陀罗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他是我大意疏忽的产物,虽然他能够活下来就足以让我惊讶了的,可是现在,我必须要纠正我的错误,没人能阻挡得了我!”巴赫拉姆说着,掂量着自己手中的弯刀。 “你的血液充沛吗?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丝疲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因陀罗说着缓缓单膝下跪,一边搓揉着自己的手腕。 “是的,因陀罗,是的,我早已经疲惫不堪了,看在上天的份上,我还是要继续战斗下去,不知道你的果实还有吗?” “什么,你把那玩意当什么了?那可是极其珍贵的东西,我才带了两个。” “好吧,看来王血指望不上了。”巴赫拉姆无奈地摊开双手摇了摇头,接着挺起弯刀冲着眼前的明光以及那女孩,“那么接下来,就依靠蛮力来处理这件事吧!” 明光轻叹了一口气,接着站起身来,挺起苗刀刀尖直指眼前的巴赫拉姆说道:“来吧,就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处理掉我这个异端的!” “哼哼,好!”巴赫拉姆微微躬身,接着一跃而起,朝着明光直扑过来。 “小心!” 正在明光准备招架的时候,只听到身后的一声呼唤,接着明光就感觉自己屁股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向前栽了一个结结实实地跟头。 巴赫拉姆的弯刀在他落地后直接收手,巴赫拉姆瞪着他那通红的双眼注视着女孩,“是你,这个讨人厌的臭虫!” 接着巴赫拉姆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挥砍,可是每一次挥砍都被女孩轻易躲开。 “轰!” 只听一声巨响,女孩就觉得自己的身后传来一阵狂风,她回过头来,且看到此时她的身后早已经卷起滚滚沙尘,那沙尘当中蟒蛇涌动。 “嘁嘁嘁……” 窸窸窣窣地声音像极了人在窃窃私语,女孩刚刚落地,就看到那沙尘中飞出一巨大蛇头,那蛇足足有碗口那么粗,长长的身体支撑着偌大的头颅如同突刺地长矛朝着女孩袭来。 “咚!” 女孩闪过,接着就看到第二只巨蛇冲出朝着女孩袭来。 不远处的因陀罗将手插进土地当中,他便是这沙尘风暴的始作俑者,尽管他此时的不能随意移动可是他却理智地将自己隐藏在沙暴后面作为保护。 “没有人,能够从我的魔蛇大阵之中挣脱出来!”因陀罗冷笑着,接着只见他一用力,就看到女孩的另一边也同样卷起了狂风伴随着沙尘。 “嘁嘁嘁……” 蛇鸣如同窃窃私语,沙尘之中魔蛇涌动,这可是大破铁浮屠军阵的一大利器。 女孩在其中左躲右闪,可是她并没有因此显出慌乱的神色甚至举动,她依旧按部就班的躲闪着,直到被沙尘彻底包围。 女孩被那无数毒蛇染地难以分身,奈何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在一旁的明光立马发现了因陀罗,他提起刀来从侧面朝着因陀罗跑去。 “站住!” 这时候只听到身后的一声怒吼,明光回过头来,只看到一风刃贴着地面袭来,他不敢迟疑,赶忙躲开。 紧接着,巴赫拉姆迈开大步,他仿佛乘着狂风而至,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落下,伴随着剧烈地狂风。 明光向前一跃,只看到那伴随着狂风地刀刃正在自己的身下掠过。 “窟通!” 因为身负着一身沉重的铠甲,明光重重地砸在地面上,他翻了一个跟头赶忙起身,接着就看到巴赫拉姆提着弯刀从天上挥砍下来。 “嘭!” 幸好明光机灵,躲过了这一下重击。 “怎么了,孩子?”巴赫拉姆故作讽刺地说道:“你已经被吓破胆了吗?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那我们就来试试!”明光不服输,提起苗刀朝着巴赫拉姆迎面而去。 一人拖着跟他差不多高的苗刀,怒吼着面对着高自己整整两个身位的人王。 “死吧!死吧!”巴赫拉姆大吼着,挥舞起弯刀再一次砸了下来。 明光躲闪着跑到了巴赫拉姆的脚下,同样,巴赫拉姆也看到了明光,并且清楚地明白明光还想再一次击伤他的腿部。 “滚开!” 只见巴赫拉姆怒吼着,继而抬起脚来,他的脚下伴随着隐隐流动的气旋继而猛地践踏下来。 “轰!” 从巴赫拉姆的脚下涌出的狂风再一次将明光击飞数米远。 第三十二章:神血 明光重新站稳,他扶住脑袋定了定神,免不得在自己的心中暗暗感叹,毕竟是凡人,跟人王相比,恐怕唯一的优势便是流淌着跟人王一样的鲜血吧! 再看不远处的巴赫拉姆,明光的表现彻底惹怒了他,显然,明光是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出现的一个错误的家伙。 不可否认,巴赫拉姆是一个近乎病态追求传统的人,他是人王,自然再清楚不过人王到底是怎样而来的,对于那些投机取巧的家伙,或者说是沁染了人王血液却不死的人比如明光,他可能眼都不会眨一下便将其诛杀之。 “异端,异端!” 巴赫拉姆的口中呢喃着,只看到他的身上血管暴起像是缠绕在他身上的蛇,而且他的胸口心脏之处更是闪烁着紫色的光芒,仿佛他的胸口是透明的。 “死吧!死吧!” 巴赫拉姆的眼睛里充斥着王血的紫色,王血的冲溢将他的眼白彻底染成了紫色,接着,就看到巴赫拉姆的嘴巴缓缓张开,那嘴巴渐渐张大,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一个极度夸张的地步。 “该死的,这是在自残吗?”看着巴赫拉姆这么夸张的模样,明光惊讶地瞪大双眼,隐隐之中他的心中涌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再看看自己,身上的王血早已经到了极端,毕竟是刚刚融合,自己根本适应不了巴赫拉姆的风之王血的威力。。 巴赫拉姆的嘴巴越张越大,直到嘴角露出裂痕继而伤口拉扯地越来越开,伴随着肉撕扯的声音,不大一会,巴赫拉姆的整个颚骨都张到了非常夸张的程度。 “咔!” 巴赫拉姆的整个颚骨都沉了下来,在那张开的嘴巴里,染血的牙齿红白相间,看起来分外狰狞,这可真的是血盆大口。 就看到四周的气流在巴赫拉姆的张大的最终聚集,很难想象眼睁睁看着那无形与影的气在巴赫拉姆的口中形成了一种实质性的气团,那气团越积越厚,知道看起来如同固态一般。 “嘭!” 巴赫拉姆的口中爆发出一声巨响,接着就看到一发肉眼可见的气团朝着明光飞了过去。 “不好!” 明光的的心头一沉,他赶忙侧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只见那气团如同炮弹,速度惊人得根本让人无法躲闪。 “咚!” 一声巨响,明光只感觉自己眼前一片空白,伴随着耳朵疯狂的鸣叫,整个人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仰面朝天倒下。 这并没有结束,接着就看到第二发,第三发的空气弹在明光的周围炸响,一时间轰鸣声此起彼伏。 “轰轰轰……” 轰击持续了近一分钟的时间而最终停下,被轰击溅射起的烟尘久久没有散去,这一切都是巴赫拉姆的功绩。 “异端,异端!” 巴赫拉姆轻声喘息着,疲惫的口水顺着他那张大的嘴巴牙齿之间流出,他那眼睛上的紫色还是没有退去。 “咔!” 听着就像是错位的骨头重新回到了本来应该的位置上的清脆声,巴赫拉姆闭上了嘴巴,可是那残余在口中的气体乘机顺着嘴角恐怖的伤口窜出溜走。 “哼哼哼……不愧是人王啊,仅仅杀一个凡人!”因陀罗感叹着,他的语气之中夹杂着嘲讽的态势,毕竟同属于人王,谁出风头都是令其他人所不悦的。 显然,在面对那个浑身都充满未知的女孩,因陀罗成功的用自己的蛇阵将其困住,人王毕竟是人王,总是会一些凡人不会的把戏。 “神!神明,通,通天之路!” 巴赫拉姆似乎已经不受自己的意识支配,他转过头来,望着中州那最后一道防线。 木制的城墙,上面的弩炮还有投石机空无一人,懦弱的中州士兵早已经看到了大势已去所以逃跑了吧,虽然他们原本就胜算渺茫。 此时城墙上独独站着阿古一个人,他注视着眼前的一切,他身处在最后一道防线上,他就是那最后一道防线,可是看看他,一身单薄的衬衣,一柄细长的苗刀,除此之外,只剩下一具颤抖地躯体,还有一颗深深怀疑着自己的心。 巴赫拉姆迈开脚步,朝着眼前的第五道城墙走去,他一边走着,一边重新张开还没有愈合的嘴巴。 “天呐,天呐!” 阿古明白巴赫拉姆此番举动的威力,他四下张望着,拼命寻找着自己能够藏身的地方。 “该死的,早知道就在这里看戏了!”阿古抱怨着,朝着一旁的投石机后躲去。 “嘭!” “轰!” 巴赫拉姆嘴里的空气弹如此强力,竟然生生将合抱之木组成的城墙防御瞬间击得粉碎,无数烟尘跟碎木横飞,一段城墙轰然倒地。 “嘭嘭嘭……” 巴赫拉姆就像是一台不停歇地大炮一般不断轰击着,只听到那隆隆地爆炸声连绵不断,顷刻间整个防线的城墙都已经倒塌,气浪夹杂着碎木屑直扑过来,冲打在每个人的身上。 “这个家伙,真的是发了疯!” 巴赫拉姆的气势让因陀罗都忍不住汗颜,他瞪大双眼惊恐地看着巴赫拉姆的背影,“这家伙,哪里学来的招式,太,太可怕了!” “咔咔咔……” 因陀罗的话音刚落,只见那卷起的沙尘之中冲出刀剑的挥砍声与折断的声音响起,因陀罗瞬间瞪大双眼接着哀嚎了一声猛地将插在土地之中的手臂拔了出来。 此刻就看到因陀罗的双手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毒蛇,其中不少还被利器斩断,断裂的蛇身还在因陀罗的手臂上不断扭动着。 “该死,该死的!” 因陀罗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在他的额头上漱漱落下,手臂上的群蛇像是入洞一般纷纷缩了回去,重新变成五指双手。 沙尘瞬间停止下来,只看到那女孩赤裸得站在一大片被斩断的蛇头中央,提着染满紫色血液的直刀,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的因陀罗。 因陀罗瞬间觉得自己的脊背上直冒寒气,他紧咬着牙关,毕竟现在还不是服软的时候。 “喂,巴赫拉姆!”巴赫拉姆听到呼唤,接着回过头来,此时他的口中还有一发没有发射出去的气弹。 “帮助我,巴赫拉姆,杀了这个女孩!”因陀罗说着,伸手抓住自己身旁的长柄弯刀,一个侧身朝一旁躲闪过去。 “杀!杀!杀!” 巴赫拉姆的喉咙颤抖着发出沉闷地咆哮声,渐渐地他口中的气团旋转的越来越快。 “嘭!” 一发气团如同炮弹一般直线飞了出去,如此快的速度是常人根本躲闪不及的。 可是那个女孩,竟然弓下身,那气弹就从她的后背飞出,擦身而过。 “嘭嘭嘭……” 气弹一个接一个,可是那个女孩像是能够洞察气弹的轨迹一般来回躲闪并且径直的朝着柱州王巴赫拉姆冲来。 女孩的浑身被蓝光所包裹着,她的脊椎上的光芒更是闪亮着,如同人王,却不像是人王。 “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因陀罗都有些汗颜,他的嗓音都开始颤抖,哆哆嗦嗦地说了这么一句。 第三十三章:伏王 到底是什么?那围绕在女孩身上的的蓝色光芒,因陀罗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这个似乎不知疲倦地女孩。 “杀!杀!杀!” 巴赫拉姆低吼着,张大的嘴巴不断瞄准着朝着他迎面而来的女孩。巴赫拉姆因为愤怒而暴走,发狂的人王是不可被阻拦的。 “嘭嘭嘭……” 巴赫拉姆的嘴炮不断炸响,一发发实体能够看得见形状的气弹飞出朝着女孩而去,可是灵活的女孩总是能够轻易躲过。 女孩挺起直刀在前,距离巴赫拉姆越来越近。 疯狂地巴赫拉姆意识到了女孩已经到了危险的距离上,这时候他身上的王血再一次涌动起来,接着他的手臂还有小腿还是都泛起气旋,显然,巴赫拉姆试图用王血操动狂风,继而用瞬间的剧烈风暴吹开女孩吧。 只见女孩奔跑着,高举起手中的直刀朝着巴赫拉姆投掷过去。 是不知道力量不够还是刻意为之,那直刀直直地插在巴赫拉姆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 巴赫拉姆抬起一只脚来,狠狠地踏在地面。 “轰!” 气体压缩在地面接着带动起一股不可阻挡得风暴如同冲击波一般沿着巴赫拉姆的脚下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女孩身轻如燕,她一跃而起,像是一只云雀一般灵魂,脚尖轻点那插在地上的刀柄,又是向上一飞。 在女孩脚尖离开刀柄的一霎那,巴赫拉姆脚下溅起的狂风卷起沙尘将直刀淹没,可是那女孩早已经一跃向上,在半空中翻了一个跟头。 巴赫拉姆抬起头来,此时他的嘴巴洞开,一个巨大的气旋正在他的嘴里形成。而巴赫拉姆的双眼正死死地对着那停留在半空中的女孩。 “就这样,巴赫拉姆,轰死她!轰死她!”因陀罗大声呼喊着,他也想上前帮忙,奈何自己手臂上的伤口成块成块没有及时愈合。 因陀罗的眼里含着泪光,这丫头下手真狠,疼得他泪水涟涟,现在好了,巴赫拉姆只差一步就能解决这个小混蛋,眼看着自己的仇人殒命于自己的眼前对于内心来说可谓是无比畅快吧,只恨那亲自动手的不是自己。 “快啊!快啊!”因陀罗紧攥着拳头,恨不得自己就是巴赫拉姆。 只见女孩距离巴赫拉姆不足一米了,巴赫拉姆口中的气弹闪烁着若隐若现地光亮,这意味着即将发射的征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女孩伸出她的右脚,接着狠狠地踩在巴赫拉姆的头部。 纤细的腿竟然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只见巴赫拉姆的头在女孩的脚下猛地下垂,张大的嘴巴对准自己脚下的地面。 眼下已经来不及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巴赫拉姆口中那一发高速旋转的气弹发射出去,直直的打在他的脚下,伴随着震耳欲聋地轰鸣声,冲起的尘土如同帷幕一般将巴赫拉姆的整个身体淹没。 “杀!杀!杀!” 巴赫拉姆还在扯着嗓子低吼着,可是他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继而仰面倒下,巨大的身躯如同一棵巨树一般轰然倒地。 烟尘散去,女孩站在那被气弹轰击出来的大洞旁,她空着双手,微微喘息着,双眼望着不远处的因陀罗。 “巴赫拉姆。” 因陀罗望向不远处的巴赫拉姆,一定是这气弹太过于强大的缘故吧,近在咫尺的轰击甚至连人王都抵挡不住这样的打击而晕倒过去。 “都结束了吗?” 女孩小声呢喃着,她身上的光芒也逐渐退散,可能力量也是用到了极致。 巴赫拉姆倒下了,在他癫狂的时间里被这个被蓝光包裹得女孩给用蛮横地手段将其打垮。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 因陀罗缓缓从地上爬起,他挺起长柄弯刀,手臂上伤痕累累,每一次抓握都费下了十足的气力。伤口的愈合速度惊人的缓慢,这也意味着他的王血已经用到了十分危险的临界值,毕竟他用自己的能力帮助自己麾下的大军突破了中州铁浮屠的四道防线,现在他已然是强弩之末,可是他又如此渴望着进入到通天之路当中。 因陀罗不死心,他侧过头去,望着那被巴赫拉姆轰塌的第五道城墙,烟尘散去,废墟之后的通天之路洞开,彻彻底底地展现在他的面前。 人王口中口口声声所说的通天之路,也不过是一条直行在断裂山脉峡谷之中的一条并不怎么起眼的羊肠小道。 一条普通人眼中,不过是一条杂草丛生并且隐藏在密林中的小路,可是在人王们的心中,这远远要比任何王城之中的宽敞大路要神圣的多。 再回过头来,望着那不远处的女孩,因陀罗的目光中更多的是疑惑还有一丝丝恐惧在其中。 大风大浪都这么经受住了,怎么可能在这个女孩的面前停下脚步。 “我并不在乎你是谁,不可否认的是,你很强。”因陀罗沉声说着,他的表情坚毅,哪怕是明明不是女孩的对手还是要摆出应该有的气势来。 “我不怕你,真的。”因陀罗微微点头,虽然女孩赤手空拳,因陀罗还是明白自己没有胜算,这个本不应该出现在凡间的女孩。 “可是我的信仰,我对神明的渴望,驱使着我无所畏惧!”因陀罗伸手紧紧按住自己的胸口,仿佛一提到神明,那一腔热血就无处宣泄。 “我得到的命令就是守住这里。”女孩说道:“虽然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命令,我只听到了他的声音,所以我照做,这里是不允许有人过去的,阁下还是原路返回吧!” “我要是说不呢!”因陀罗的目光一横,只见他挥起长柄弯刀直指眼前的女孩,大吼一声:“进攻!” 这时候,在合州王因陀罗的身后,由五头巨型战象为首的大军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向前压进,他们的矛头只有那个赤裸的孤零零地女孩。 可是女孩尽管势单力薄,可是在她的眼里完全没有任何畏惧,坚定地就像是她本人立足于原地像是一颗钉子。 进攻的号角再一次吹响,稍稍显得平静的地面又一次被沉重的脚步所撼动。 “杀了她,哪怕,仅仅是拖住她也好!”因陀罗小声说着,缓缓迈开脚步,试图从侧面绕过。 现在他还不能够快速行动起来,至少,他还不能让这个女孩看清自己的想法。 “咦,这么多人吗?”女孩的脸色依旧镇定,她冷冷地注视着眼前向她喊杀而来的千军万马,却看不到任何恐慌的因素。 只见女孩的脊椎上重新闪烁起蓝色的光芒,如同一颗颗镶嵌在骨节上的蓝宝石,接着,她的右手臂一同闪烁起蓝色的光芒。 女孩伸出手来,那闪烁着蓝光的五指接触地面,霎那间,女孩手指下的土地泛起大片裂痕,裂缝处闪烁着跟女孩手臂上一模一样的蓝光。 “轰轰轰……” 接二连三的炸裂声响起,接着就看到在女孩面前的土地上不断爆炸,巨大的威力足以震碎石头。 接着,奇怪的现象发生了,无数碎石,从爆炸之中卷起的碎石悬浮在半空中,它们在空中自行剥离变成尖锐的箭头,随着女孩缓缓抬起的手指的方向直指眼前的合州大军。 “我不会,让你们过去的!” 女孩小声说着,身上的蓝光从脊椎开始沿着各个大小血管流淌进心脏之中,在女孩赤裸的身上形成极为怪异的纹路。 第三十四章:无神 合州大军以犀头蛮为首,柱州大军以卡卡罗纳的铁甲骑兵为主力,他们都是高速度,快速突进的强力部队。 “去!” 女孩只是轻喝了一声,紧接着就看到那在空中剥离成锋利的矛头那般的尖刺直冲朝着眼前的两大军队射去。 如此密集且尖锐的石块击打在冲锋骑兵的铠甲上,如此锋利地石头瞬间撕裂了他们身上的锁子甲,卡卡罗纳的冲击骑兵在无数石矛的穿刺下被杀得人仰马翻。 大量的士兵连人带马地翻倒在地,如此快速地石块如同无坚不摧的箭矢,密集地锁子甲铁环被撕扯碎裂,那些铁皮之下的碎肉更是惨不忍睹。 如此快速地石块击打在冲锋地犀头蛮身上,石块对那坚固的铁甲上碎裂,可是密集地石块越来越大,渐渐的,哪怕是厚重的铁甲根本支撑不住越来越凹凸不平,破碎继而洞开,铁块都破碎了,更不用说那厚重的犀头蛮皮肤。 如此密集地石块将成片成片的士兵与野兽打得皮开肉绽,一排一排地倒下。 女孩身前的土地就像是一个被卷起的巨大毛毯,“毛毯”不断向上卷曲,里面的石块与泥土都汇集成一枚枚锋利的箭头朝着突进上来的两州军队扫射过去。 “这是……这是……” 因陀罗被惊呆了,因为脚下的土地可是盘古的身躯,只有持有神血的神才能够驱使土地为之战斗,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个女孩的身上流淌着的不是什么奇特的王血,而是只有华胥才会存在的神血。 “帝幸!” 因陀罗半跪在地上,望着眼前那个操动着土地化身为利器的女孩不断屠杀着自己的士兵,他们都是蝼蚁,杀死他们,如同践踏蚁穴,用脚踩死那些试图逃跑的蚂蚁一样容易。 因陀罗虽然为人王,可是他毕竟清楚,为什么神血是亮蓝色,而王血是紫色,不同的血液,不同的能力,就像是凡人的血液一般,红色,无用的红色,数量最多的红色,什么都不能做,如果说用来恐吓东西和别人有用的话。 人王之血虽然都是紫色,可是王血之内都有各种不同的能力,就像是浮黎的血液能够驾驭火焰,巴赫拉姆的血液能够产生狂风,因陀罗的血液是致命地毒药一般。 虽然这些看起来都是非常强力的存在,但是这仍然是基本的事物,于凡间都是常见的东西,可是如果说头顶的太阳,明月,云,雨以及脚下的土地这些更加高等的东西,没有人能够驾驭,至少是凡人不能驾驭,人王也一样。 人王的王血只能使用其血液里所带来独有地能力,会让继承王血的人王身材高大,也更加强壮,他们是独有的,是女娲手捏出的人,所以为人王,虽然他们总是跟世人区分开努力强调自己是王,但是还是逃不开王前面的那个人。 因陀罗的表情中充斥的尽是绝望,他毕竟活过了千年,也是当初那场举世震惊的九州大军讨伐华胥诸神的见证者,人神之战虽然人类惨胜,可是华胥诸神的神威总是时时刻在因陀罗的梦境中。 那身体里流淌的紫色血液时时在提醒着自己不过是特殊的凡人,随意他不甘,试问整个九州的人王有谁甘愿活过了千年仍然是人? 所以他想要见神,换血并且飞升成神,只不过浮黎却在这成为人王千年年限的时候封锁了不周山的通天之路,阻止天神下凡,也阻止人王面神。 这毕竟是一个大崩坏的面前,在重申一次,凡人征天大败天神,所以天神的权威已经在凡间跌落谷底,所以凡间没有了神,只有人王。 活不过百岁的凡人不信神,可是活过千年的人王信神,他们见过神,所以迫切的想要成为神,哪怕是仙班最末端。 正因为有如此的执念,所以才走浮黎在通天之路上设下五道防线,合州柱州大军共同讨伐的缘故吧。 现在因陀罗最终绝望的承认了这个女孩体内承载着的是神血的事实,可是随之而来的便是疑问了,为什么居于华胥的神血之人会在凡间,这可是要比夜叉承载着他的王血还要恐怖百倍。 可是新的问题来了,承载神血的女孩出现在中州,中州人王浮黎封锁了不周山的通天之路,那么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联系呢? 因陀罗这么暗暗思索着,越发觉得奇怪,连连他意识到了浮黎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其他六州的人王连同自己与巴赫拉姆都收到了浮黎的欺骗。 “停下来!停下来!” 因陀罗意识到了使用大军团冲锋无异于是自杀,他疯狂挥舞着手臂招呼着士兵们停下进攻,他还不住喊道:“浮黎呢?浮黎呢?” “我在这!” 因陀罗的话音刚落,就感觉眼前一黑,接着是一记重击狠狠地捶打在他的脸前。 因陀罗一下懵了,他整个人仰面倒下,再回过神来,看到浮黎持着伏龙一脸鄙夷地看着。 “你,浮黎!”因陀罗有气无力地说着。 浮黎蹲下身子,一把抓住因陀罗的脖子将其提起,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刚刚还是因陀罗与巴赫拉姆的战俘的浮黎一下翻身换了角色,他看起来如此健康,丝毫没有被这场战斗而影响,毕竟他战斗的时间并不长久吧。 “你,你骗了我们所有人!”因陀罗恶狠狠地瞪着浮黎。 浮黎微笑着,接着松手将因陀罗丢下,继而起身说道:“我说因陀罗,合州的人王,难道成为万人之上的人王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执着于过去陈旧的戒律而执意通天呢?” “那是我们的事情!”因陀罗紧咬着牙关,他想站起来,可是浮黎提前察觉到了他的举动,所以浮黎伸出脚来狠狠地踏在他的胸口上将他死死地钉在地面上。浮黎举起伏龙,那锋利的剑尖抵着因陀罗的喉咙,让他根本发不出声音来,毕竟胜利者根本没有必要听失败者的愤怒。 合州与柱州的军队停下了脚步,他们根本突破不了女孩的防线,那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不得不停下脚步,因为最为主要的问题,可能就是人王被俘获了吧。 “现在的年代是属于人的年代,没有了所谓的神,看看吧,这四周都是人,神已经陨落了,在千年前的大屠杀中死伤殆尽,这世间已经没有神了,只有人,只有凡人,还有人王。”浮黎说着,移开伏龙剑,“你是人王有着不朽的寿命,难道这还不够吗?为什么要进通天之路?已经没有神了!没有了!” 浮黎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不远处闪过一道黑影,浮黎立马警觉起来,接着挥剑格挡。 “当!” 浮黎连连后退,且看到的是因陀罗的部下夜叉。 “王上!” 夜叉一边呼唤着,一边将因陀罗扶起。 “夜叉,分我一些王血。” 因陀罗说着,用手指刺进了夜叉的手臂,不一会儿,他身上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开始愈合。 第三十五章:撤退 局势向一边倾斜,手握着千军万马的合州与柱州大军最终没能再向前一步。 披甲持锐的士兵们,他们在第四道防线的废墟上远远眺望着不周山脚下的那条神圣的通天之路,尽管这路最终隐藏在一片密林之中。 庞大的军阵停留在原地,在一地的尸体后面默不作声,整个战场上仿佛只有尸体,在场的活人,甚至战马,巨象,都没有一个敢哀嚎。 可能这就是神威所带来的威慑吧,士兵们沉默不言,所有人都望着那个女孩,眼里充斥的尽是畏惧。 那强烈的石头风暴最终停歇,女孩颤抖着,身上的蓝色光芒不断涌动,继而不断汇集在她的心脏上,使得心脏越跳越快。 “她毕竟是一个女孩啊!”浮黎望着继而力不从心的女孩,嘴角微微上扬,“这下可算是捡到了一个宝贝,他送给我的礼物真的是,太过于贵重了!” 女孩大口喘息着,接着两腿一软地跪倒在地,她的面色苍白,因为神血的停止使得神力的涌动随之终结,蓝光消散,只留下一个在大口喘息的女孩。 此时女孩注意到了浮黎的眼神,她抬起头来,瞪着那双清澈但又略显疲惫的眼睛望着浮黎。 浮黎避开了女孩的目光,甚至冷哼了一声接着骂了一句:“真是个肮脏丑陋的家伙,原以为礼物,就应该被精致包装一下才行的!” 再反观因陀罗,夜叉的出现着实让浮黎都大吃一惊,“怎么,原来你早已经违反了当初的戒律,为自己准备了一个继承王血的丑陋家伙,或是说,新一代的人王。” 只见因陀罗的手指化身成了一只蛇,在夜叉的身体里大口大口吸食着王血,得到了王血补充的因陀罗身上的伤口瞬间得到了补充。 “刚刚我恐怕难以跟你匹敌,可是现在就说不准了,浮黎!”因陀罗沉声说着,此时他的口气都没有刚刚的慌乱,与之截然不同的是镇定加上淡然,仿佛那王血的补充不仅仅是补充了力气,更多的是补充了应该有的气势。 “原来你更加聪明,早早地给自己准备了一个血库。”浮黎微微摇了摇头,面露鄙夷之色,“即便如此,又能如何?你打不过我,至少,你打不过她!” 说着,浮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女孩,女孩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因陀罗还有夜叉。 “该死的,真是个棘手的对手!”因陀罗紧咬着牙关小声说着,他的目光中充斥着的是怨恨,可是更多所能够表达出来的是无可奈何。 “王上!”这时候夜叉凑近到了因陀罗的耳旁小声说道:“中州的其他军队正在向这里赶来,浮黎麾下的虎骑督已经距离这里不过五里路了。” “中州的援军到了吗?”因陀罗咬了咬牙,看来他不得不放弃此次进攻了,不然,到时候到底谁胜谁负,都难以下定义了。 不过因陀罗还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他抬起头来,一脸似笑非笑的看着浮黎,不慌不忙地对浮黎说道:“是的,我确实做了一件算得上错误的事情,可是现在,我所犯下的错误跟你的错误相比简直不值得一提。” “我不怕你,因陀罗,整个中州也是。”浮黎的脸阴沉下来,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因陀罗,接着说道:“我希望你能够记住这个教训。” “是的,是的。”因陀罗不住点头,“我,印象深刻。” “你本不应该出头的,不应该跟我们为敌!” “可是背弃信仰的最终是你!”因陀罗瞪大双眼,指着浮黎,“我不与中州为敌,我只与你为敌,浮黎!” 因陀罗狠话说完,接着转身离开,浮黎并没有阻拦他,毕竟女孩看起来已经到了极限,而自己,至少一个半因陀罗自己对付起来还是颇为棘手的,倒不如留下一个威慑,免得底细破裂。 因陀罗走到巴赫拉姆的身旁,巴赫拉姆的双眼早已经失去了紫色的光芒,整个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几近昏死过去。 因陀罗将巴赫拉姆扶起,他刚走两步,像是想到了什么,接着就看到因陀罗回过头来怒视着浮黎, 继而缓缓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离去,背影又是如此落寞。 “一切都结束了吗?” 女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浮黎回过头去,望着那个赤裸的女孩,她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在人王面前都不以为自己的着装是有多么失态。 “是啊,试验品,看样子,是结束了。”浮黎回过头去望着合州与柱州大军所留下的一地尸体,光辉的铠甲因为蒙尘而变得黯淡无光,光辉不在,原以为纵横天下的军队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场自以为是的笑话。“这场战斗让我们失去了很多,至少一切还不晚,在能够挽回地余地里,我们还没有失败。” 女孩站在浮黎的身后沉默不言,猛然间她的脑海里闪出一个身影,是那个递给她一把直刀的男孩。 女孩仿佛像是被电打了一般,她四下张望着,到处寻找明光的踪迹。 “啊,啊……” 女孩几度想要开口呼唤,可是她却连要找的那个人的姓名都不得而知,没有办法,只能迈开脚步围绕着战斗的地方寻找,并且拼命地在自己的脑袋里拼凑记忆,试图找到明光所在的位置。 终于,在一处被空气炮轰击得十余处坑洞中,女孩发现了被碎石掩埋的明光,严格的来说是明光的一只手。 “喂!喂!” 女孩一边呼唤着,一边刨开手臂旁那堆积起来的石头。她想要呼唤,可是不知道姓名,她只能一遍遍的呼唤着“喂”。 最终,明光被女孩用双手硬生生地从碎石之中刨了出来,也正因为体内巴赫拉姆的王血抵御,威力巨大的空气弹并没有将明光撕碎,反而是体内跟巴赫拉姆流淌着同样鲜血的作用,所以巴赫拉姆的王血之力打在明光的身上被明光体内的王血所分散,并且极大的减轻了伤害。 “喂,醒醒,醒醒!”女孩抱着明光,伸手轻轻拍打着明光的脸。 可能是因为收到了难以想象的打击,不管女孩怎么叫,明光都无法醒过来。 “他还没死,用不着这么努力!”浮黎在坑旁冷冷地看着女孩,“放心吧,他是一个特殊的人,我们是不会轻易放弃他的,现在,我们要回去了。” “回去?去哪?”女孩的表情满是疑惑,疑惑中又带着一丝恐惧,仿佛“回去”这两个字对她来说是如此沉重。 “中州,我的家!”浮黎不紧不慢地说着。 第三十六章:少司命 中州人王东北部的偏宫当中有一处封闭的庭院,在这里有一棵四季常青的樱花树,这里的樱花与其他地方的不同,这里的樱花花开不败,不论春夏秋冬。 人人都说这里面居住着神明,可是老一辈的人们总会说这不过是上天对于中州人王浮黎的垂怜,所以赐予了一棵不败的樱花树,预示着中州人王的永世不灭。 可是传说到底是传说,其中到底是因为什么,谁都不明白,甚至传言中侍神使,也不过是在庭院里打扫卫生的闲差事,可就是这样的闲差事,人们还是挤破脑袋想要成为侍神使,只不过这样的幸运,地位显赫的孩子总是会有更大的机会。 谁会在乎侍神使到底是干什么的,只要明白侍神使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吉祥便足够了,看吧,凡人的奢望也不过如此。 当明光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看到的是曾经再熟悉不过的木制房檐,里面充斥着各种凡间本不常见的宝物,虽然说华丽,可是太过于争光夺目,却显得整个屋子压抑的很。 地面是打磨光滑的大块羊脂玉铺就,明光所躺的地方铺着一个绣着各色团毯子,不知是用什么料子制成的,躺在上面均匀柔软,让人禁不住全身心的放松,徒而生出一股困意。 可是明光初醒,哪还有什么睡意? 战争就像是恍然隔世的一场梦境,甚至明光自己都非常惊讶为什么会在这里重新苏醒。 明光连忙起身,看到床铺的四角摆放着灰色翡翠制成的长明灯,整个屋子昏暗,只有那门窗的油纸所透出的光加上长明灯中暗淡地火焰,将房屋内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纱若隐若现。 大概是因为昏暗与混浊才会让人觉得压抑吧,明光掀开被子,从铺在地上的床上站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他身上的铠甲消失的无影无踪,却取而代之的是平时睡觉时所穿得白色宽松布衣。 纵然是那房屋内光线昏暗,可是明光早已经对这里的一切都轻车熟路,毕竟这是一个他生活了近十年的地方。 来到门前,伸手拉开紧闭的房门,那被阻挡在门外的光芒照进屋内,驱散了昏暗跟朦胧,眼前的一切瞬间变得明亮起来。 光线太强烈,刺痛了明光早已经适应黑暗的眼睛。 明光用手遮挡,知道能够适应外面的光线。 手背离开眼睛,明光再度睁开双眼,眼前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他身处中州人王浮黎王宫之内的偏宫,严格来说是一处大的庭院,房屋前没走几步是一处平静的湖面,湖心中央是红木建造成的湖心亭。 平静的湖面像是一面镜子,倒映出对面的巨大的樱花树,绚丽缤纷的樱花将整个湖面染地粉红,再向上看,便是一个粗壮的树干,足足有五个人合抱,有了强壮的树干为基础,那顶端碗口粗的枝干也向四周均匀地伸展开来,就像是一枝张开的巨伞,几乎覆盖了这半个庭院。 与其说的伞,倒不如说那是飘浮在空中的一朵粉红色的云,那密布在枝头的樱花,旧的落下,新的便会快速地形成花骨朵继续张开,也正因为如此,樱花树才向远远窥探之人所说的那样永世不败。 旧花落下,新花绽放,也正印证了轮回一说,就像是凡人在世,老人死去,婴儿诞生,不断的新旧交替,这不也算是轮回的一部分吗? 那离开了树枝的樱花将地面染地粉红,像是在树下扑了一层细细的毛毯,远远看去像是跟湖面的倒影连成一体,将整个庭院装饰地粉红一片。 如此美景并没有让明光眼花缭乱,他的双眼紧紧锁定在那樱花树下的女子。那女子身穿着淡紫色的外衣,与四下一地粉红相比显得深沉又夺目。 女子坐在椅子上,面朝着樱花树,她的面前摆放着一个支架,她似乎在忙碌什么。 明光有些好奇,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探了过去。 女子是如此认真仔细,她忙碌着自己手头的工作,无暇顾及其他,哪怕是那正鬼鬼祟祟绕过小湖猫过来的明光。 在距离女子不足五米远的地方,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接着猛然回头! “呼!” 明光被女子的举动吓住了,他身体不自然地向后倾斜,瞪大的双眼瞳孔里面全是那女子的脸。 黑色的长发在头顶盘起如那惊鸿过水,“鸿雁”两侧装饰各种珠宝首饰,最为亮眼的还是那额头上悬挂着一颗蓝色眉心坠,那眉心坠颜色亮蓝是绝世珍品,左右各装饰四串黄金绳链,如同刘海一般。 女子的皮肤白皙,面容端庄秀丽,是凡间极为罕见的盛世美颜,惊鸿一瞥,能让男性为之倾倒;一颦一笑女性为之面红,这或许算是神颜,也只有神,才能长出这般模样吧。 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明光足足看了有十年,不能说他不动心,只是他没有这个胆量。 可就是这样早已经熟悉的脸,这么猛然一瞥,还是让明光为之心动而后硬生生愣在了原地。 她叫少司命,至少人王浮黎尊称是如此,她是凡间唯一的神,没人知道她是从何开始下凡,也没人知道她会何时离开,回到她应该待的地方,这处种着樱花的偏宫便是为她专门打造的幽闭之所。 “你醒了……” 少司命回过头背对着明光,话语中夹杂着冷酷甚至隐隐间压着一股怒火。 “是,是的。” 明光变得唯唯诺诺,那高下的身份他自然是明白,可是此时他的目光从少司命的背影移向了她面前的架子。 架子上挂着一副锁子甲,因为战斗的损耗而变得千疮百孔,架子旁有一小木盒,里面装满了不知从哪里寻来的完整铁索环。 明光注意到了少司命手指还捏着两个铁索环,看来为了修理好这被打烂的锁子甲,少司命还是费了不少的力气。 她在为我修理铠甲? 这声音几乎是在明光的心中大声呼喊地,很难想象这样的惊讶在于,少司命是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可是自己,不过是一介凡人,说得再好听一些,是少司命的仆人,或是说护卫,一个作为主人的,竟然在为仆人整理铠甲,这到底算是怎样的殊荣? “有,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明光捂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试探性地询问。 “走开!”少司命的嘴巴几乎没动,那声音是从她的嗓子眼里冒出来的,“你身上有一股臭味。” “哦,哦!” 明光有些不知所措,他伸手嗅了嗅自己的衣服,接着说道:“那我去洗!”说完明光急忙转身。 “洗不掉的!” 少司命的话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那般让明光僵硬在了原地,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少司命。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你的血,你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少司命缓缓站起身来,回过头注视着明光的背影,“因为你的血液,使得你的身上散发出来难以阻挡的巨人的臭味,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明光只是摇头,“我只知道我在为人王浮黎而战。” “浮黎?那个巨人?”少司命冷哼了一声,“难道你忘记了你的职责吗?” “侍神之命,没齿难忘!” “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你是保护我的,是为我而战的,可是你的身上却流淌着的是紫色的血液,那你又跟那些巨人有什么区别?” 面对少司命的质问,明光不言,他不知从说起,更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他是个不善言辞之人,在这种时候,也许沉默,才是最好的回应方式吧。 “你跟浮黎都是一样的。”少司命的脸上写满了失望,她微微摇头,接着重新坐在椅子上,那双深邃如同长空黑夜的眸子头一次失去了灵动,失落地望着脚下正在慢慢枯萎的樱花。 “当时,一定很痛,是吗?”少司命的话语突然间变得轻柔了。 “是的。”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明光。”少司命轻声叹了一口气,“地上的樱花快枯萎了,去拿个扫把,收拾了吧。” 少司命说完转过身去,抬起那手指中的铁索环,一点点,非常努力地,从那锁子甲的缝隙之中扣进去。 第三十七章:陪伴 明光去换了一件黑色并且镶嵌着红色边角的长衣,这是日常干杂活时候穿戴的。 少司命还在努力的为明光修理锁子甲,她紧咬着嘴唇,努力沿着锁子甲的纹路逐个修理。 在一旁打扫的明光一直在疑惑,一般这些事少司命都不会亲力亲为的,可是为什么,这一次,她这么努力? 明光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少司命不搭理他,他也不好开口,看着少司命努力地为自己编织锁子甲,不管怎么说,心里还是有一股暖流,毕竟相处了十年,少司命还是头一次为他做一件事。 太阳缓缓爬升到正中央,正是喝茶的时间,对于此明光早已经轻车熟路般地从偏房中找来茶具,在湖心亭中烧水煮茶,用的便是那落在地上的樱花。 明光从那地上选出新落下的樱花中挑选出形状最为完整,更是要颜色鲜艳刚刚从枝头落下的花,这种花一般从一地的樱花中只能挑选出十几朵。 明光从中将它们挑选而出放在特制的小花篮里,再回到湖心亭上,此时的温火早已经将壶中水煮沸。 明光将花在厅下湖水中淘洗两遍,然后将湿润的樱花投入到煮的沸腾的茶水当中。 煮茶只是等到那平静下去的水再度沸腾起来,然后在心中莫属十个数再起壶倒茶,将眼前的六个黑色的茶杯斟满。 “司命,用茶了。” 明光呼唤着,少司命这时候才猛然回过神来,她抬头朝着湖心亭的明光望了一眼,她的表情夹杂着迟疑,看来是对于没有做完这件事而去休闲有一种隐隐的负罪感。 她再一次拾起铁索环想要继续工作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她迟疑了,她以前可从没有迟疑过。 可是现在的她看起来心事重重地,总感觉有什么东西不偏不倚地卡在心头,拿不起来,又放不下去。 “司命?” 明光的再一次呼唤让少司命回过神来,她如若醉梦惊醒,轻叹了一口气,停下手中的活,继而起身来到湖心亭,坐在与明光相对面的石凳上。 接过明光递过的茶,少司命低头望着那粉红色的茶汤中悬浮于其中的那朵小小的樱花沉默不语。 明光不明白少司命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他想问,可是欲言又止,不知道这到底从何问起。 “忠于浮黎,或是说宣誓忠于浮黎,你后悔吗?”少司命依旧盯着自己手中捧着的茶杯中,那一朵精致地,还在不断旋转地樱花,冷不丁地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嗯?”明光正准备端茶入口,可是他停下了,抬起头来望着少司命,紧皱起眉头,忍不住询问道:“司命为什么这么问?” “没,就是好奇。”少司命轻轻摇头示意,接着端起茶杯将杯中的茶汤连同那樱花一起喝下。 “忠于人王是我们每个普通的凡人所达成的共识,服务人王是我们家族世世代代的努力与荣耀所在,如果没有他的肯定我也不可能来到这……” “那你信任他吗?”少司命打断了明光的话。 “是的,家父教导我说……” “我是说你,不是你的父亲!”少司命有些不悦,她再一次打断了明光。 明光先是表现出惊讶,他不敢去面对少司命那质疑的目光,低下头,望着自己手中早已经空了的茶杯,沉默了良久,终于说道:“是的,坚信不疑。” 少司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之色,她侧过头去将目光投向了别处,愤愤不平道:“这庭院太小了,景色再美,看久了会腻;茶汤再甜,喝多了会烦;人再美丽,看多了,也会疲倦!抚星(少司命对明光的称呼。),你……到底是一个凡人!” 少司命不知从何而来的怒气,她重重地将手中的茶碗砸在地上,脆弱的茶碗在坚硬的地面上碎裂成无数碎片,少司命愤愤而去,留下明光一人愣在原地。 “司命?”明光抬起头来,望着不知为何生气的少司命重新回到那座位上坐下。 明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赶忙追了过去,可是在距离少司命身后不足十米的距离上碰了壁。 “咚!” 一声重重地撞击声,明光就觉得自己的脸撞在了一面看不见,可又坚实无比的墙壁上。 这是少司命设下的结界,这是她每次发怒都会这么做,明光熟悉,毕竟十年来他把少司命惹毛过多次。 他拍打着无形的墙壁,对着少司命呼喊着,可是他还是明白,这样的结界不仅物体过不去,甚至连声音都无法透过。 拍打着墙壁连续几次,明光意识到少司命并不打算就这么了结,她还在赌气,一个千年的神在赌一个凡人的气。 明光放弃了,他现在根本不明白为什么少司命会如此因为他对浮黎的信仰而大发雷霆,这不合理,难道说每一个来到她这里成为侍神使的人都要放弃对于浮黎的信仰吗? 他想到了当初的自己,那个仅仅只有十几岁的自己,身穿戎装,手持直刀,面向中州王殿,几十名一般年纪的孩子列成方阵,单膝跪拜在地,庄严宣誓:感王旗之势,受人王之招,吾愿为人王护身之甲胄,进攻之利剑;防御之坚盾;破四方之危,护中州之安,为人王马首是瞻,忠贞不渝,至死方休! 回想起当初的誓言,明光时时询问自己,这些,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他回到湖心亭,看着地上那躺在碎片之中的樱花,苦笑这好不容易准备好的午茶也泡了汤。 对于少司命的怒火,时间总是治愈一切的良药,竟然隔开了距离,隔绝了声音,那么借此机会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待到她累了,撤了结界,再道歉也不迟。 晚上总是来的很快,因为神不食烟火,少司命不吃也不喝,全身心的投入到铠甲的修补工作,这样的修复连熟练的老师傅都是非常棘手的,可是这个什么都不懂得少司命竟然亲力亲为。 整整一天都能够看到她在努力地为自己修理锁子甲,明光的心中有感动更多的是羞愧一说吧,他坐在房前的木台阶上望着少司命那绝美的侧颜。 这个从华胥下凡的仙子,无论从哪种角度来看都是令人叹为观止,明光是侍奉她的护卫,终生照顾并守护着她是自己的使命,余生还长,还有足足几十年的光阴相陪伴,可是为什么,她总给自己的感觉是那么沉重? 明光不解,可是他却爱钻牛角尖,想不通的问题,那就绞尽脑汁去想,他也执拗,明明自己确实没犯什么错,为什么要打冷战?明光苦想原因,就这么坐在台阶上发呆,这也算是陪伴着少司命,就这么一直看着她,看着她。 第三十八章:离别 少司命是神,一个隐藏在中州不为世人所知的神,据说少司命是她的名号,并不算是她真正的名字。 对于她真正的名字,世人无人知晓,甚至连活得长久的人王也不得而知,传说只有侍神使知道少司命的真正名字,可是侍神使一代接一代地更替,却没有哪怕一个字流传出来。 陪伴了少司命长达十年的明光,除了呼唤她为司命以外,就对眼前这个绝美的神再无所知。 明光觉得她很无趣,日复一日总是阴沉着脸守候在这花开不败的樱花树下生活着,在这并不算大的花园里等待着,也不知道在等待着什么。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可是少司命依旧再忙碌,直到太阳隐藏在华胥的尽头,整个九州大地被黑暗笼罩,被混沌充斥的整个大陆上点点滴滴地闪烁起火光。 少司命用法术为自己的左右燃起两团火焰,依靠着火光的照明,少司命还在努力地修复着锁子甲。 这不仅仅是修复,更是将原本较为稀疏的铁索环再加了一层,使得其看起来更加密集,层层叠叠地防御,看起来仿佛连穿刺这一弱点都很好地屏蔽了那般。 明光就在远远地观察着少司命,看着她一环接着一环地扣在锁子甲上,直到那最后一处破损被修补,最后一个漏洞被填补,最后一枚铁索环扣在那整个锁子甲上,一个完整的,崭新的,更加坚实的锁子甲出现在了明光的眼前。 望着眼前近乎是一个唯美的艺术品,少司命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一切的不愉快都随之而去。她的脸上洋溢着快乐的微笑,工作完成之后的那股幸福与满足感充斥着她的内心。 “啪!” 心情一好,就连那响指都打得轻快干脆,此时在少司命的结界之上,那被阻挡从而不能够落下的樱花此时如同瀑布一般漱漱落下,犹如那数九寒天的暴雪,纷纷扬扬,将那锁子甲与少司命妆点如画。 明光被眼前的画面惊呆了,他不由自主地缓缓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深怕错过了任何一点美的瞬间。 “是时候道歉了。”明光对自己暗示着,接着站起身来,准备走上前时。 “当当当……” 就在那繁花落下,一切正在朝着明光心中所想的那样进行的时候,冷不丁地敲门声打断了眼前本应该按部就班进行的一切。 明光有些惊讶地侧过头望着那远处的门,同样,听到声响的少司命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凝重隐隐之中还有一丝愤怒。 门口想起了敲门声,这可是这十年来的头一遭,一般不管是王殿的侍者还是人王浮黎,都不敢来打扰。 明光起身,望着少司命,少司命也回过头来与明光对视了片刻。 少司命微微点头,是在允许明光去开门。 明光意会,朝着那门走去,可是刚刚走了一半的路程,却听到身后少司命的呼唤。 “抚星!” 明光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却看见少司命手持锁子甲,只见她微微踮起脚尖,整个人浮空而起,脚尖轻点水面,接着一跃便夸过湖面,伴随着带着樱花香味的微风,轻飘飘地落在明光的面前。 “司命?” 明光轻声呼唤着,他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他们距离如此近,几乎要挨到一起,两个人之间只有一层锁子甲相隔,这可是明光以前从来没有到达过的距离。 “这个,给你!” 少司命说着,将锁子甲推到了明光的怀中,接着,她抬起头来,用那无暇的明眸盯着明光。 起初明光还在左右躲闪,刻意不用自己的双眼与少司命对视,其实他的心脏早已经砰砰直跳,几乎快要冲破胸腔的束缚。 “司命,有人叫门,我必须要过去看看到底是谁!”明光为自己辩解着,准备转身离开。 “你看着我!” 少司命厉声呵斥着,接着她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明光将其固定在自己的面前。 “司命?” 明光的语气中夹杂着惊讶,他瞪大双眼望着少司命,此时少司命的双手正如同鹰爪一般死死地将明光抓住。 迫不得已,明光只能低下头来,望着少司命。 “把它穿上。”少司命点头示意那明光手中抱着的锁子甲。 “可是还有客人……” “穿上!” 少司命的态度显得如此坚决且不容置疑,明光无可奈何,只能当着少司命的面,将那加厚显得更加沉重的锁子甲套在了身上。 “还有这个!” 少司命说着,伸出手来朝着那偏房,只听到一声脆响,接着那偏房的房门洞开,里面飞出各种大大小小的物件。 它们飘浮在半空中,接着缓缓落在明光的脚下。 明光低头,看到这些都是他的铠甲,这些本应该在战场上与巴赫拉姆的战斗中打破的铠甲,在没想到竟然完好如初。 “司命,这些,都是你修的吗?”明光虽然不敢相信,可是他还是开口问了,虽然他早已经知道了答案。 少司命不语,只是微微点头示意。 “司命如此,明光心怀愧疚,明光不过是一个下人,就是死了,司命也不应该眨一下眼睛,更何况是为明光修复铠甲。” “这本就是我的意愿,我愿意这么做,虽然你这个下人心里根本没有我!”少司命态度如此坚决果断,“穿上吧,当着我的面!” 在少司命的命令下,明光不得不从,只能弯下腰一件件铠甲拾起,并且穿在自己的身上。 少司命嫌弃明光动作缓慢,可是穿着如此沉重铠甲的人动作能够快到哪里去,她随即拾起铠甲片帮助明光穿戴,嘴里还不住抱怨道:“这么重的东西穿在身上,根本受不了一次击打,也难怪凡人脆弱。” 不一会儿,地上的铠甲全部按在了明光的身上,少司命最后将镶嵌着锁子甲的头盔为明光戴上,她的表情凝重,透露出依依不舍之情。 “抚星,不,明光。” 少司命一边说着,一边牵起挂在明光脸颊两侧的锁子甲接着在明光的面前重叠相挂,将明光的口鼻捂住,只露出明光紧紧注视着她的双眼。 “你要记住,是我选中的你,我是神,你是侍神使,你只能侍奉我,只能够忠诚于我,不能离开我,我是说,不能这么早早的离开我!你是属于我的,只能属于我!” 少司命那颤抖地为明光扣紧了锁子甲,接着双手按在明光的胸甲上,接着,就看到她的手心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 明光先是感觉到一丝温热,接着越来越热,越来越热,仿佛胸口的肉都要被烧焦了一般。 “疼!疼!” 明光呻吟着,可是少司命还不罢手,直到明光忍受不住,整个人后退接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这是我在提醒你,让你受点惩罚,长点记性,免得再说出那样的蠢话!”少司命冷哼着,接着转身,朝着湖心亭走去,冲着明光摆了摆手。 明光捂着胸口,那股滚烫之感在一点点消散,可就是这样的过程都让明光难以忍受。 他来到了门前,轻轻伸手推开大门,只看到浮黎与一干斥候禁卫列在门前。 “明光。” 浮黎低头望着明光,接着探头望了眼庭院内,看到少司命背对着他,仿佛并不待见他。 “走吧,我们去一个地方。” “去哪?” “一个能够治好你的地方!” 第三十九章:再相见 “一个能够治好我的地方。”明光小声复述着,他站在门口停留了片刻,再回过头来,望着庭院那端坐在湖心亭上的少司命背对着他,没有回过头来。 “现在神都是这样,出了门了,连一声道别都没有!”明光在心里暗暗说道,免不得冷哼了一声,接着迈开脚步,走出了这道门。 他看到的是人王浮黎,已经跟在他身后的于邪,还有其他玄武营与朱雀营的侍卫们,他们分列于两侧,所有人都望着明光,表情冷峻,丝毫没有因为明光在战场上的表现而对他产生对于英雄一般的膜拜或是说刮目相看的意思。 明光从他们当中走过,望着每个人的目光都觉得有些压抑。 “你们先带明光去治疗的地方,我还有些话要跟司命说。” 浮黎招呼着于邪,并且示意性地冲着他点了点头,到不晓得他们之间到底达成了怎样的共识。 “走吧。” 于邪招呼着明光,可是说话的是他,停下脚步的是也是他。 “怎么?” 对于于邪愣在原地,明光还是有所好奇的,他抬起头来望着正上下打量着自己的于邪。 “只不过是作治疗,为什么要穿得如此密不透风?” “这可是司命的意思,我要是不穿这一身,她还要打我哩!”明光一边说着,一边揭开头盔上覆盖住脸的锁子甲,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幽怨,若是不知情的,还不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 “哈,司命司命,那个老女人总是那么虚荣,一代代传承下来,总是在那不大的庭院里,想必她已经很大的年纪了吧,放心吧,明光,用不了多久,一定会有新的女孩继承这个女人的位置,她不过是一个祭祀,哪怕是祭祀,也不过凡人,到底,她还是会死掉的,不过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对于更换司命的消息,这相比较于侍神使来说可能更加严格吧,不然你的地位也不会比她差。” “是吧,可能是这样的吧。”明光笑着应和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邪,毕竟少司命是神的这件事,除了浮黎,恐怕整个中州,也只有他一个凡人知晓此事了吧。 中州城市道路四通八达,那王殿更是占据了整个中州的四分之一,如此巨大的王殿就像是一座城中城,为了建设这座城市,人们硬是将一座山给挖空了,所以里面的道路曲折可想而知。 明光被一大群玄武营的士兵们簇拥着,如此多的数量,几乎是涵盖了整个玄武营士兵的一半,沿途道路两边的墙壁跟房屋顶部更是站满了朱雀营的侍卫,他们背对着月光,那昏暗皎洁的光芒照出了他们的轮廓,特别是那背上四根锁龙钉的尾部更是分外狰狞。 “明光。”于邪走在前面,一边走着一边对明光说道:“知道吗?王上非常担心你的身体?” “我的身体?” 明光低下头,上下打量着自己的身体,笑着对于邪说道:“我的身体很好啊,根本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而且我比以前看起来更加有力量。” “是啊,你看起来变强了,我们都有目共睹。”于邪背对着明光,“这对你来说是一件好事,可是现在问题就出现在你身上那王血,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的血液在你的血管中流淌着,你要明白,那是王血,虽然你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之处,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你的凡体根本承受不住王血的恩惠,它会一点点地腐化你的肉体,最终让你死于非命。” “这个……” 听到于邪说得如此严重,明光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望着于邪的背影,一股疑惑从心头涌起,“您是怎么知道这情况的,队长?” “还记得那个救了你的女孩吗?” “记得。”明光点头。 “她快不行了,体内不知名的血液正在吞噬她的肉体,剥夺了她的意志,让她看起来,并没有像凡人一样有理性,所表现出来的,更像是野兽。” “这么严重?” 明光的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浮现出那个女孩的面孔,虽然很远,可是自己还是觉得她的本质并不坏,至少是她一个人力挽狂澜,拯救了人王浮黎,还有通天之路的安全。 “嗯。”于邪点了点头,接着说道:“她救了你的命,明光,我亲眼看到她费劲力气将你从一地的石头中挖了出来,之后就昏倒了,对于你来说她是一个不错的伙伴,一个值得信任的战友!” “有没有什么能够拯救她的办法?”明光急切的问道:“她现在在哪?” “别急。”于邪说道:“我们正在朝着她所在的地方走去。” 中州王殿的下方有一处独立的山头,那里人们用石头搭起了一座石拱桥,通过石拱桥,就看到一座巨大的城门。 门口有两个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看到于邪来了,立马立定站直目视着于邪的靠近。 于邪冲着他们两个挥了挥手,接着就看到其中一个士兵抬起头来冲着城门上方的一段岩石城墙的士兵大声呼喊道:“开门!” “吱嘎嘎嘎……” 不大一会儿,只听到一阵机械的运作声,那巨大的城门缓缓打开,里面却深邃地看不到尽头,除了黑暗再也没有别的。 “这是哪里?” 明光站在门口,望着里面那股深沉凝重地黑,心里总觉得有一些不安之感。 “这是给你治病的隐蔽之地。”于邪走到门前,从一旁的墙壁上抽出了一根火把接着点燃,回过头来望着明光,“明光,你要明白,王上对于你的状况非常担忧,毕竟你体内的血液可是中州所没有的,如果突然暴走,那么所造成的损失可是难以想象的。” “我明白!” 明光点了点头,确实,对于整个中州城来说,将近十年足不出户的他还是陌生的,他跟在于邪的身后,朝着门内的黑暗走去。 刚刚踏进城门,明光就感觉到自己的胸口突然传来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他捂住胸口,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于邪回过头来望着明光。 “没,没什么。”明光冲着于邪笑着摇了摇头,接着紧跟着于邪的脚步,继续朝里面走去。 在那樱花宫门前,浮黎站在洞开的门口,望着里面背对着他而坐的少司命默不作声。 “我那不听话的野小子真是没有教养,出去了,都不记得关门,怕是在这不大的地方待的太久了!”少司命抱怨着,她依旧没有回头,这样的话是说给浮黎听的。 浮黎明白少司命的意思,可是他胆大包天,明明领会了少司命的意思,可是他就是无动于衷。 “你把他带到了哪里?”少司命见浮黎还赖着不走,便明白他想跟自己说话,罢了罢了,就随了他的愿,顺便看看能从他的嘴里套出什么话来。 “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能够治疗他的地方。” “哼,治疗,真是可笑。”少司命冷笑着,“明明是自己看到无法维持自己的王族血脉,所以有些着急吧,可怜我那孩子九死一生,也不知道你会怎么治疗他。” 浮黎不语,只是伸出手来默默关上房门,接着离开了。 第四十章:危机 在那幽暗的通道里面继续往下走,并不宽阔的过道以及潮湿的空气让明光觉得无比压抑。这一切仿佛并不像是所谓能够治疗自己的地方,更像是一个囚禁人的监狱。 明光心存疑惑,可是他到底是让自己没有开口问出来,只是跟在手持火把的于邪继续向下。 通过了一条长长的楼梯,明光跟在于邪他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 “啊!!!” 一声女孩的尖叫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每个人的肩膀不住抖动着,整个人都机灵了起来。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明光在自己的心里默念着。 这下明光算是看得清楚了,他抬起头来望着四周,这是一处非常巨大且方方正正的空间,在这空间里面,这座桥正位于这空间的正中央,连接着左右。 在那四周的墙壁上,大大小小悬挂着不同的铁制的牢笼,那些牢笼悬挂在半空中,高低不平,里面铺满了茅草,并且蜷缩着各种瘦弱的囚徒。 “明光那些人。”只见于邪伸出手来指着那些在挂在墙壁上的囚犯,对明光说道:“这些都是我们当初捕获来的武人,他们每个人的背上都有一枚锁龙钉,这是对于他们反对人王浮黎的惩罚,他们有的被囚禁了几年,有的被囚禁了几十年,当然,很多人在这里面承受不住锁龙钉的折磨所以一命呜呼了,当然不必担心,锁龙钉不仅能够折磨他们的肉体,更能不断折磨他们的灵魂生生世世直到永远,看看,看看他们的眼光,虽然如此遥远,并且光线昏暗,可是你看,我们还是能够清楚地看到他们的双眼,那充斥着愤怒,怨恨,甚至仇视。是啊,这一切都是拜我们所赐,我们是中州斥候,是人王浮黎的左膀右臂,为了人王,我们才不在乎会不会弄脏我们自己的手。” “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些。”明光低着头,看着脚下湿漉漉地土地,这处在岩石身处,潮湿那是不可避免的。 “他们早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杀了我们了。”于邪还是没有停下,反而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在这阴冷,潮湿,肮脏的地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光明,也没有希望,只有这么等待着,疼痛着,继而死去。” 不知不觉当中,他们就已经走到了桥的中间,在桥身左右各有六个桥头堡,那上面手持连弩的士兵正在警惕地注视着下方。 在桥下方是密集排列的房屋,不应该说是房屋,严格意义上讲,那就是一堆封锁严密的监狱,这里面关押的都是重刑犯,是人王浮黎所厌恶的家伙们,不过相比较那些被挂起来的家伙,这些人的待遇好得多,不过也是在屎尿污秽中伫立挣扎。 “这些都是对于我王浮黎的意志持异议的家伙们,他们是人神之战过后的产物,他们早已经否定了神的存在,质疑了人王的权威,无视人王那高贵的王族之血与不朽的生命,所以将他们关押再次再恰当不过。” 如此巨大的空间,那些牢房都挂在半空中,里面躺着些被折磨得半生不死的犯人,下面的牢房更是成为了如同城市一般的牢房。 在上面的武人,他们背负着锁龙钉,看起来如此虚弱,只能躺在一地的杂草之上望着那下方满地火光,这算是有人气,至少证明自己并不孤独。 下方的家伙们只能够在污水中腐朽,生出蛆虫,继而逐渐溃烂,溃烂,最后在腐烂与啃噬中终结自己的生命。 手持火把的士兵在肮脏并且散发着恶臭的路面上来回巡视着,他们监视着这帮在污秽之中逐渐腐烂的家伙们。 “监狱,或是说,水牢,为什么要带我到这种地方来。”明光停下脚步,他瞪着眼睛,警惕的望着在前方不远处的于邪。 “你的朋友正在这里。” “我的朋友?” “对,你看!” 于邪说着,来到桥头,朝着那不远处的一处悬浮在半空中的牢房,那一声惨叫正是从那里传来的。 “咔!” “啊!!!” 又是一声尖叫,那痛苦的惨叫声在这密封的场地里面久久回响着,震荡着在场每个人的鼓膜。 那牢房是将那石头挖空了建成的,想要上去,只能够通过上下的起落架才能够通行。 惨叫过后,接着就听到那些悬浮在半空中囚笼的犯人们发出一声声低沉沙哑的笑声。 长时间的监禁与皮肉之苦的折磨让他们的心理都发生了扭曲,他们享受他人的疼痛,同样这样才能够让自己好受一些吧。 “你们在干什么?”明光大声询问于邪。 “不都告诉你了吗?我们在治疗她!”于邪解释。 “可是,可是!”明光指着那牢房,对于邪说道:“我明明听到在哪里面你们正对她施加酷刑!” “那是她体内的血液在折磨她,我们正试图拯救她!”于邪看起来有些慌乱,可是他还是摆出一副非常强硬的态度,强硬到更像是在耍无赖。 “我要见她!” “不许,她现在非常疯狂!我们几乎难以控制住她!” “那我呢?我还能够控制住自己,也许我过去情况会好一些,我到要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于邪回过头来望着明光,沉默了良久,明光身后的士兵们更是望着于邪。 “好吧。”于邪点了点头,接着继续朝前走着,边说道:“跟我来吧。” 接着于邪走过了石桥,绕过长长的向下的台阶,走到了那石桥下方的,囚徒城市。 手持火把护卫的士兵面容狰狞,长时间的看守让他们看起来跟那些囚犯没什么区别,每个人都戴着黑色的布兜遮挡住口鼻,手持着火把,望着从他们面前经过的明光。 如同鬼怪一般的他们着实吓着了明光,特别是他们的眼神如同地狱的恶鬼,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让脊背都发凉。 继续向前,脚下都是潮湿的水,那弥漫在空中令人作呕的臭味更是让人难以忍受。 于邪一只手捂住自己的鼻子,一边向前。 明光紧随其后,这时候就看到一阵踏水的声音,只见那几个狱吏抬着一具干瘪的尸体从他们的身边经过,那尸体身上爬满了蛆虫,这些蛆虫正在肆无忌惮地啃噬着早已经干枯的肉体,毕竟整个身体都已经腐烂了。 明光赶忙闭上眼睛,不去看这么恐怖的景象,但是对于这些早已经习惯的狱吏来说,尸体与腐臭是习以为常的东西。 好不容易来到那起落架前,于邪走上那木制的台案,回过头来对明光说道:“来吧,我们满足你的决定。” 明光没有多想,踏上了台案,一狱吏拉动杠杆,只听到一阵器械运作声,用了不大一会,于邪跟明光就站在那门口。 “呵咔!” 铁门被打开,只看到里面,透过火光,那个女孩,面色苍白,被藏在一个十字架上,她的肉体溃烂,明显是被毒打造成的。 她背对着明光,最为明显的是她背上的锁龙钉,那是一根十六齿的锁龙钉,粗大的锁龙钉不仅将她贯穿,更是将她的脊椎生生带动错位。 “这,是什么意思?”明光终于意识到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就在这时候,于邪在明光的身后,他挥动火把朝着明光的后背狠狠地捶打过来。 “咚!” 昏厥的明光重重地摔倒在地。 今天不更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十一章:囚禁 “疾病,你们都染上了非常危险的疾病,这病正流淌在你们的体内。让你们看来是跟麻风病人一样恐怖!” “当!当!当!” 陌生人谈论的声音加上打铁的声音让明光清醒过来,他睁开双眼,看到自己正被绑在一个铁架上。 自己的苗刀正倚在那出口的铁门旁,刀柄上挂着明光的头盔,显然现在没人会在意这些东西,两只老鼠沿着墙角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它们这些隐藏在阴暗之中的鼠辈,围绕着刀鞘团团转,只不过是为了寻找一些能够吃的食物。 “是啊,是啊,可怕的病,所以治疗的东西就是这个!”说着,另一个狱吏笑着扬了扬自己手中烧的通红的巨大铁质夹子,如此狰狞恐怖的东西,很难想象到底是用来干什么的。 两个狱吏正在敲打着烧的通红的东西,一边抱怨着说道:“这个家伙真是个怪物,我们的刀子不管怎么割,一割开,那伤口就会瞬间愈合,真是个奇怪的物种,跟他们身上流淌的血液一样怪异。” “所以我们就想到了这个,”其中一个狱卒手持着自己手中那烧红了的铁叉,他盯着那铁叉的目光充斥的尽是贪婪,还有施以酷刑时候变态的狰狞,只见他接着说道:“于邪大人说得没错,只有火焰的炙烤能够让伤口难以恢复,不过这样就足够了。” “于邪大人需要这个女孩的血液,可是折腾了这么长时间,我们根本没有得到任何一滴血液。” “取这东西可是要小心翼翼地,就像是你伸手在那滚烫的铁水之上穿针一般小心。” “我知道,据说这东西可有剧毒,只要轻轻沾染了一点,就会旁人浑身溃烂而死。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明明浑身都流淌着这么危险的东西竟然没有任何事情。” “不是说过了嘛,他们,不是人。” 狱卒们简简单单的对话,让明光瞬间明白了,原来这根本不是治疗,而是他们贪图自己跟那女孩体内的血液而故意将其骗到这里。 猛然间那崩塌掉的信任感如同那倾覆的大厦一般,无数断裂的木头,破碎的砖瓦将原本就伤痕累累的明光掩埋,那是一个密不透风,几乎让人窒息的真空,无时无刻不再折磨着明光的内心。 可是现在的他竟然呆坐在邢架上默不作声,他丧气地垂着脑袋,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还在努力回想起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进来的,努力回想着每一个细节,于邪还有浮黎的表情话语,一切的一切,明光都在努力回想着,生怕这其中错过了什么不应该错过的东西。 “喂,斥候大人!” 狱吏提着那烧红的铁烙站在明光的面前,冲着明光耀武扬威地展示着自己手里的武器。 “我不清楚你到底是因为什么跟于邪大人为敌的,你在地上,是高高在上的人王侍卫,可是这在地下,不管你当初如何显赫,在这里,我才是王!” 对于狱吏耀武扬威地吹嘘,明光充耳不闻,他只是垂着脑袋看着自己的两条腿一言不发。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狱吏看到明光没有任何反应,这跟他所想的完全不同,只见狱吏那故作友善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愤怒以及他折磨人时候特有的狰狞。 在平时,他早已经习惯了折磨罪犯并且聆听他们充满痛苦还有恐惧的声音连声求饶,不仅仅是早已经饱受折磨的家伙,就连那些新来的,对于自己友善的问候,轻得都会吓得尿裤子,重的更是浑身颤抖,最终昏厥过去也不奇怪。 斥候禁卫毕竟是斥候禁卫,对于直面恐惧的勇气来看,他们确实配得上他们一身的铠甲,不过这样的不作回答,对于狱吏来说,可是最令人不爽的! “虽然对于像您这样的家伙我见得不少,可是受到客人如此冷遇,我虽然见得不少,可是每每都能够勾起我的怒火。不瞒您说,斥候大人,您已经让我开始觉得愤怒了,这样最好,闷不做声的家伙打起来才更容易让人出尽全力吧!” 话音刚落,只见狱吏高举起手中那烧红的烙铁,朝着明光的脸部狠狠地砸了下来! “砰!” 密封地空间当中传来了一声清脆且沉闷的巨响,吓得那个打铁的狱吏都经不住浑身一颤,接着抬起头来望着明光的方向。 只见动手者轻轻地喘着气,接着紧攥着手中的烙铁都在微微颤抖着,那坐在面前的明光侧着脸,他的脸部深深地凹陷下去,并且伴随着烧焦地皮肉滋滋作响,很难想象这么一记重击所伴随的到底是多么巨大的痛苦。 不过很快,那烧焦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明光的身上脱落,接着,就看到崭新的表皮从那凋落的旧皮肤下长出,填补了伤口,使其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呵呵,怪物,怪物,一模一样的怪物!”狱吏惊讶地盯着明光脸上的伤口恢复如初,本身就疯狂且残忍的他更是露出了狰狞的笑容,连笑声都是那么阴险恐怖。 他用烙铁敲打着明光身上的胸甲,很明显他手中的刑具对于这样的铠甲无可奈何,如此保护全面的铠甲更是将明光隐藏在钢铁之下,想要打开,恐怕要耗费不少力气,狱卒无奈,开口说道:“拥有如此惊人的恢复能力的怪物竟然将自己的肉体隐藏在厚重的铁甲之下,真是一个奇怪,又愚蠢的家伙啊。” 明光抬起头来,阴冷的双眼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狱卒,狱吏被这双眼睛盯得脊背发凉,他向后退了一步,紧咬着牙关,话语从牙缝中挤了出来:“你这是再向我示威吗?你的眼神让我觉得无比厌恶!” 说着,狱吏上前一把抓住明光的铠甲将他提到自己的面前。 “喂,给我一个新的!”狱吏招呼着,将那已经退了颜色的烙铁丢回到火炉里,并且从那打铁狱吏手中接过一根新的烙铁攥在手中。 接着只见狱吏挺起烧红的烙铁,对准明光的左眼,冷冷地说道:“是不是只要受到了创伤就会恢复如初,那么这一下呢!” 说完,狱吏用烙铁对准明光的左眼狠狠地按压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明光一下回过神来,疼痛伴随着烧焦的气味让明光再也支撑不住,接着他张大嘴巴,一股力量从喉咙身处涌出。 “啊!!!!” 一声惨叫伴随着一阵劲风,将那手持烙铁的狱吏吹飞了数米远重重地撞在墙壁上。 狂风吹翻了烧火的铁炉,那铁炉里燃烧的木炭与铁块倾覆,将那烧铁的狱吏压倒掩埋。 “轰!” 烧红的烙铁跟木炭遇到衣服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那狱吏包围其中,狱吏在地上来回打滚并发出常人难以发出的凄惨叫声。 他想挣脱,可是周围全部都是烧红的木炭跟铁块,加上炉子压住了他的双腿让他挣脱不得,就这么,在眼睁睁之下那打铁的狱吏被活活地烧死在火焰之中。 “都是你,都是你!” 被吹到墙上的狱吏瞪大双眼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惊呆了,似乎从这其中他看到了明光体内所蕴含的实力,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瞪大双眼惊恐的望着明光。 明光喘着粗气,就像是刚才一样,他那被损毁的眼皮上布满了紫色的液体,接着那旧的伤口脱落,新的皮肤长了出来。 “怪物,十足的怪物。”狱吏呢喃着。 第四十二章:弱点 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的小小力量外露所引起了共鸣吧。 因为疼痛而陷入到昏迷当中的女孩缓缓睁开双眼,她的面色苍白,嘴唇也毫无血色,只见她非常艰难的抬起头来望着明光。 也不知道明光的身上散发出怎样的魔力还是因为饱受了折磨之后那虚弱疲惫的心灵因为看到熟悉的那个人所以就感觉到了慰藉也说不准。 女孩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为勉强的笑容,尽管这样平时看起来轻而易举地微笑,现在看来是如此的艰难。 明光试图挣开锁链,可是束缚着自己双手的锁链一只手臂上就缠绕着足足有六根,无论明光怎么用力,力量被六根铁链分散就无法撼动这样被加粗的锁链,锁链很长,拖在地上。 无论怎么用力,那锁链都没有拉扯到尽头,加之自己被束缚着坐在刑具上,单单依靠着手臂的力量就根本挣脱不了如此强大的束缚。 看出了明光格外努力,女孩试图帮助一下明光,她试着挪动自己的身体起身,可是那背上的锁龙钉让她根本无能为力,因为这用神兵锻造而成的东西生生将她的脊梁骨分成两截。 她还是想要帮助明光,只见她缓缓伸出右手举起攥成拳头,接着身处一根食指。 这时候地上飞起一颗石子,那石子在女孩的手指间飘浮转动着,女孩手指直指明光右手臂上的铁铐。 “去!” 女孩的声音细若蚊鸣,这是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才发出的声音。 “刷!” 只见那石子化成一道光朝着明光的右手臂飞去。 “啪!” 就听到一声清脆地撞击声,明光只觉得自己的手臂轻轻一颤,像是被一孩童用他那无力地手推搡了一下。 石子撞击在手铐上,仅仅是撞了这么一下,就无力地落在地面上。 “你都虚弱成这般模样了吗?” 望着那趴在木板上虚弱无力地女孩,她的手臂重重地垂了下去,明光苦笑着垂下了头。 女孩紧紧闭上了双眼,仅仅是举手的力量就已经让她虚弱到再度昏迷,很难想象这两个狱卒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一个拯救了中州,或是说拯救了人王浮黎以及于邪性命的功臣竟然沦落至此,明光不禁从自己的心头生出一丝悲凉之情。 他们的心中没有一丝感激之情,相反,他们贪图强大的力量而把自己跟女孩囚禁于此。 明光的体内有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的王血之力,而女孩体内的力量更是闻所未闻的,浮黎主要的目标那就是这个被称为秘密武器的女孩吧。 这时候的明光猛然想起了在那偏宫当中少司命的质问,他似乎明白了少司命可能在这里面知道什么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少司命会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而无动于衷?难道?难道说少司命也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吗? 一股绝望之感涌上心头,明光感觉自己仿佛被抛弃了一般,他被束缚于此,像是一只被抛弃的小狗在暴雨中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接着就听到器械的运作且越来越大。 缩在墙角的狱卒见到有机会,接着他站起身来朝着外面大声呼喊:“快来人呐,犯人杀人了!犯人杀人了!” “吱嘎!” 铁质的牢门洞开,只看到于邪带着四个朱雀营的士兵冲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在燃烧的火堆当中早已经不再挣扎的那个倒霉家伙,再看那个侥幸存活下来的狱吏,他此时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最后,于邪将目光投向了那被重重铁链束缚在刑具上的明光,他的目光冰冷,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在明光的面前暴露出来。 他没什么好掩饰的,只见他缓缓走到明光的身边,俯下身,看着明光的脸。 “你早已经打算这么做了吧,于邪。”明光这时候才抬起头来,毫不畏惧的跟于邪相对视,“你跟浮黎串通一气,就是想为了能够从我们这里得到你想要的力量。” “有些东西你不明白,明光。”于邪面露为难之色,“那场战斗你也身处其中,也能够看得出来我们对那帮其他大州的差距,这一千年来他们所发生的变化,他们太强了,看到了吗?他们的军队强大到连我们的铁浮屠都无可奈何!所以我们中州需要力量,王上需要力量让我们强大起来,我们的瘦弱的身躯根本阻挡不住他们的野兽!” “这才不是我所要担心的问题,于邪!”明光冷哼着,看起来对于于邪的所谓肺腑之言根本嗤之以鼻,“我没有感觉到你的可怜,于邪,我只看到了你的残忍,特别是那个女孩背上的锁龙钉,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枚锁龙钉,是你,亲自钉上去的。” 于邪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他可能没有想到明光竟然看到了这么多。 “看来我低估了你,明光,你跟十年前,真的不一样了!”于邪轻叹了一口气,接着站起身来,“王上跟我的理想不需要被他人理解,我们只需要放手去做就对了!” “所以,你们的心里根本没有中州!”明光丝毫不怕激怒于邪,“你们的心里只有你们自己!” 这时候的于邪看起来镇定自若,他只是冷笑了一声,接着冲着明光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是这样的,但是没有人能够质疑我们选择的道路。” 于邪缓缓抽出刀来,抵在明光的脖颈上,接着轻轻拉动。 明光的脖颈上出现了一道伤口,可是那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于邪看着那愈合的伤口,他的脸上露出的是惊讶的表情,而后取而代之的是贪婪地神色。 “看看吧,如此强大,且个性十足的人王之力!”于邪盯着明光的脖颈,“我们所需要的就这样的王血,可是一般人承受不住如此恩惠,我也不例外,可是你不同,明光,你竟然承受住了王血之力的恩惠,继而成为了一个能够操控王血的,凡人?不,应该说叫你人王都不为过,一个凡人身躯的人王。” “你从我这得不到什么的,现在得不到,将来也得不到。” “不不不,我已经得到了!”于邪轻轻摇了摇头,接着他起身,背对着明光在牢房的空地当中来回踱步,一边走着一边说道:“我已经发现了你们这种人的弱点,哪怕是人王也不例外。” “切!” 明光冷哼了一声,将头侧到一边。 “我发展你们的强大正是因为有坚实的脊梁!”于邪说着,来到那昏迷的女孩身旁伸手点了点她背上的锁龙钉,因为疼痛,女孩皱了皱眉头。 “可是脊梁断裂或者弯曲了,你们就变成了不折不扣的废人,就像是这个女孩一样。”于邪拍着女孩的背,笑着对明光说道:“你看吧,哪怕是体内的血液再怎么强大,没有脊梁,就什么都没有了。” 第四十三章:救援 明光的脸上依旧如往常一般平静,丝毫没有因为于邪言语的威胁与女孩背上的锁龙钉吓住。 于邪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他发现了自己的威胁跟恐吓对明光无济于事,似乎对于失去力量来说,明光完全不在乎。 “听着,明光。”于邪双手搭在锁着明光的十字架上,他的语气听起来极为缓和,可是态度却无比坚决,“明光,你还记得你曾经向人王起誓吗?” “感王旗之势,受人王之招,吾愿为人王护身之甲胄,进攻之利剑;防御之坚盾;破四方之危,护中州之安,为人王马首是瞻,忠贞不渝,至死方休!”明光在口中小声呢喃着,“忠诚之誓,我怎么会忘记呢?” “你也亲身经历了那场战斗,明光。”于邪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起身背对着明光,意味深长地说道:“八州的人王对于我王上封锁通天之路的想法早有不满,他们不能够明白王上的良苦用心,他们都是活了千年的家伙,这么长的时间里哪怕就是一个蠢货,也会成长为一个狡猾的老狐狸,这一次他们不过是在试探性的进攻。” “通天之路到底是什么?”明光抬起头来望着于邪,“为什么因陀罗还有巴赫拉姆的口中一而再得强调着通天之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那么多人总是要去那里。” “因为他们只是为了要夺走不周山,夺走那通天之路,这完完全全是因为其他八州人王嫉妒我王浮黎的地位,他们口口声声是为了面神,只不过是为了给自己的入侵找一个好的借口罢了。只要掌握通天之路的通道,那么在九大州的地位就不可同位而语,他们窥探我王浮黎的地位,所以就是因为嫉妒与渴望得到重新洗牌的机会,所以他们必然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进攻中州,那么接下来,我王浮黎担心的战争就会接踵而至,可是你也看到了,看得清清楚楚,我们在柱州与合州的军队合围之下不堪一击,这仅仅不过是两州的军队,如果换作是八州合围呢?我们必然不会成功,只有失败,中州只有被其他八州分割四分五裂,人王蒙尘对于难,这对你对我对整个中州子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那么通天之路到底是什么?” 明光冷不丁的问题让于邪一愣,恐怕在他卖弄情怀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明光会有这样的疑问吧,虽然人人都明白那是通天之路,可是通县之路到底是干什么的,每个人都不得而知,这样的秘密只有人王自己极少部分的家伙明白。 “明光。”于邪的声音低沉,他回过头来冷冷地看着明光,“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喽。”明光的口气明显带着戏谑,着实说得于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放肆!”于邪怒视着明光,冲着他怒吼道:“有些事情你应该知道,而有些事情你根本没有资格知道,这就是我给你的答复,明光,你还是闭上嘴巴好好配合吧,你是侍神使,如果一切都结束了,我们自然会把你送回那个庭院,然后,这一辈子,就待在那里,死在那里吧!” 说完,于邪转身,来到那狱吏的身边,将他猛地提起,瞪大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狱吏,那阴沉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发出来的,“你知道应该做什么,放手去做吧,没有什么危险可言!” “好咧,您可一定要看好了!”因为于邪的鼓励,让狱吏看起来顿时有了不少的信心,这样也让他的胆子变得大了起来。 “不了,不了!”于邪冲着狱吏摆了摆手,“我这人有一个缺点,就是见不得残忍的事情,特别是见血的,我怕脏了我的眼。对于这个家伙,他不过是一头老虎,满负着锁链,动弹不得的老虎,空有怒吼跟獠牙,却无处使用,你大可不必畏惧,他什么都不是,至少是现在!” 说完,于邪带着那四个朱雀营的士兵将那已经化成干尸的狱吏拖了出去,留下了这个刚刚还在瑟瑟发抖地家伙。 “是!是!” 狱吏连连点头哈腰,向着于邪将奴颜媚态展现的淋漓尽致,直到于邪他们几个人走出了牢房将牢门紧紧关闭。 “呼!”狱吏如同一阵风一般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嘭!” 明光一个不注意,就被这个狱吏将脑袋狠狠地按在刑具上,接着狱吏用锁链勒住明光的脖颈,勒得越来越紧,用力也越来越大。 “只要造成伤口都会愈合,那么窒息呢?窒息会不会要了你那本就应该死掉的生命呢?”狱吏的脸上写满了狰狞。 明光渐渐觉得自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他的呼吸已经停止,窒息的痛苦让他一时间难以为继,更是张口都不能够吞吐空气,可是那气在锁链封锁处就下不去了。 明光的脸色都开始发紫了,他的眼球向外暴起,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变得模糊,不过没有那么模糊,可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苦苦支撑着,明光不知道这样的折磨到底过去了多长时间。 “哈哈,看到了吗?你很痛苦,你跟痛苦!”狱吏似乎忘记了刚才的恐惧,他狞笑着,松开了锁链,明光赶忙乘机大口吞吐着空气。 “抱歉,按照于邪大人的命令,我现在还不能这么轻易地杀了你!” 狱吏看起来冷静了不少,他低下头,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匕首还有一个碗。 “放心,我动手会很快的!” 说完,只见他挺起匕首狠狠地刺进了明光的脖颈,接着狱吏并没有打算将匕首拔出,而是紧握住匕首的柄部接着向上抬起,那伤口上汹涌而出的血液刚好被狱吏用碗全部接住。 在伤口处,不知道是一股怎样的力量推动着匕首,试图将这外来的异物给推出明光的脖颈,狱吏也在苦苦支撑着,从那颤抖地手臂足以看出他为了稳定自己手中的匕首耗费了多么巨大的力气。 “哦,多么独特,且恐怖的血液啊!” 狱吏见碗中的鲜血流出了大半,狱吏抽出匕首,明光脖颈出的伤口也快速愈合。 狱吏盯着碗中那不断沸腾涌动的血液,面露贪婪之色,“哦,就是这个,迷人,却又分外危险的紫色血液才是你能够保持刀枪不入的根源吗?” 狱吏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将那血碗捧在手中像是得到了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 “你是怎么得到这么贵重的东西的,偷来的?”狱吏说着,双手捧着碗,咧开嘴巴,露出洁白的牙齿,这样的表情更加显得狰狞了,“你行,那么我也行!” 说完,狱吏捧着碗准备将碗中紫色的王血一饮而尽,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第四十四章:救援 “嗯?”听到敲门声,狱吏手中的碗都颤抖了一下,他赶忙放下碗,竖起耳朵聆听铁门的另一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是如此紧张,生怕自己刚刚的所做所为败露了,听着敲门声,狱吏开始变得手足无措,他惊恐地盯着门,一时间像是石化了一般不知所措。 “谁,谁?”狱吏轻声呼喊着,说话的话音都在颤抖。 “喂,喂,我是新来的狱吏。” 听到这声音,这个狱吏终于长舒了一口气,接着小声抱怨道:“真是的,吓了我一大跳!” 狱吏说着,接着来到牢门前,口中还逞着嘴硬地说道:“我到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吓了我,到时候我要拿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他的屁股!” 这么说着,狱吏怒气冲冲地朝着门口走去,接着他打开牢门,探出头大声质问了一声:“你是谁啊!” 可是那一声质问瞬间哑口无言,接着只听到一声清脆地“咔嚓”声,接着那狱吏闷哼了一声,继而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了一般被推了进来。 “嘭!” 那狱吏重重地摔倒在地,明光定睛一看,只见那家伙的的下巴上插着一柄铁锥,明光自然是认得那是玄武营所配带的铁锥。 接着,就看到一道黑影钻了进来,他看着明光,接着扯下自己蒙面的布。 “阿古?” 明光惊讶地盯着进来的阿古,望着他将那已经死去的狱吏拖进牢房,接着从那狱吏的口袋中掏出钥匙并为明光打开锁链。 “我早已经受够了!我早已经受够了!”阿古一边忙碌着,一边喋喋不休,他看起来是那么苍白,又那么疯狂! “阿古。”明光一脸担心的看着阿古,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一切都是谎言,不是吗?”阿古抬起头来望着明光,他的涕泗横流,这场战争给他带来的阴霾久久的凝聚在他的心头让他无法逃出内心所设下的障碍,那是一个囚笼。 “什么?” “一切都是可笑的谎言,无所谓什么忠诚还是信仰,这个信仰本身就是个天大的谎言,我们世世代代不过是在服务一个自私自利的骗子!”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阿古,他们知道吗?”明光惊讶地望着阿古,可是阿古默不作声,他只是将明光双手还有双腿的锁链打开。 阿古将明光解放,接着去取下了那女孩的锁链。 “他们意识到了我已经崩溃了,明光。”阿古抬起头来望着明光,他的双眼还是通红的,像是刚刚痛哭过,“他们打算踢我出局,可是我知道的太多了,他们认为我不过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所以他们想杀你灭口,于邪,是他这么想的,是吗?” “现在是谁都无所谓了,明光!”阿古紧咬着下嘴唇努力地摇了摇头,接着对明光说道:“我已经孤立无援了,明光,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没有了,整个中州城里到处都是斥候禁卫,他们都想杀了我!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说到这里,阿古的肩膀又开始上下耸动起来,一个大男人,忍不住在这样的时刻啜泣,没人能够感同身受的体会到他此时的痛苦。 两个哥哥为人王而死,可是人王并没有打算借此机会安抚为他而死的家属,反而是因为他们的泪水而质疑他们的忠诚继而将他们赶尽杀绝。 明光将头盔重新戴上,再看向阿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早已经千疮百孔的人,这一切一切的伤口都不是他造成的,他不是能够治愈这伤口的良药,哪怕是再动人的安抚,也不过是能够只能止痛的毒药吧。 毒药只能止住一时的疼痛,可是药效过了呢?听多了那千篇一律的话总是会觉得厌倦,能治一时的疼,治不了一时的痛。 “我不会让你死去的!”明光伸出手来搭在阿古的肩头,他的语气无比坚定:“我拿我体内的王血起誓,有我在,他们不会伤着你!” 阿古抬起头来,他的眼里闪烁着若隐若现地光,像是在感激明光吧,毕竟一个身体里流淌着人王血液的家伙,总是要比一般人觉得更加安心才是。 “还有你,”明光转头将目光转向那昏迷的女孩,“我也不会放弃你的!” 说完,明光用锁链将那昏迷女孩背起,因为疼痛,女孩在昏迷中呻吟连连,这可是十六齿的锁龙钉,可是用来对付真正的怪兽所用的武器,这个,竟然硬生生地刺在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孩身上。 看起来一切都准备妥当了,明光带着阿古来到门前,他们相互对视着,并没有急着开门。 “现在门外光线并不是很好,至少在那桥上的弓弩手根本看不清楚下方的具体情况。” “所以说,他们在一片昏暗之中很难发现我们。” “可以这么说。”阿古点了点头,“不过最为关键的问题是在下方的手持火把的狱吏会给他们指明方向。” “所以说我们应该将下方所有的照明火焰全部熄灭!” “是的,前提是要保证在我们能够看得到的情况下。” “这很难。”明光面色凝重地回答道:“可是这又不是没有任何可能。” 接着,明光用从狱吏身上扯下来的布衣将女孩包裹住,打开了牢门。 此时外面也不知是过了什么时候,负责巡视的狱吏正在交接工作。 “正好!” 明光说着,可是一看下方顿时裤裆一紧,毕竟这可是一处悬崖,牢门打开,下面空无一物。 “喂,上面的,是要下来吗?” 这时候在下方的一片黑暗当中传来一声询问,这下可犹如救命稻草一般。 “是,是的!” 明光连连应和着,声音落下,就没有回复,接着,就听到一声连续地机械运作声,就看到下方的一片黑暗当中缓缓浮上来一座悬浮台。 明光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踏在了这浮梯上,阿古拉动机关,整个悬浮台缓缓下降,四周连连陷入到越来越浓重的黑暗当中。 “怎么样,那两个怪物说了什么吗?” 再往下,只看到一慵懒的狱吏手持火把望着缓缓下来的明光。 “没,没有什么进展。” 明光回答着,他的口气就跟他此时的内心一般没有任何底气。 “嗯?你不是我们的人!” 恐怕是听出了明光的声音并不是他所熟悉的,这个狱吏警惕了起来,他伸手紧握住自己腰间挎着的方头木棍,手持火把凑近了一步。 “刷!” 昏暗之中只见到寒光一闪,那狱吏顿了一下,接着就看到那火把落地熄灭,整个人也在黑暗当中重重地跌倒在地。 第四十五章:突围 “谁!” 在明光收刀的那一刻,只听到一声惊呼,明光跟阿古的心里咯噔一下,接着两个人连忙抬起头来,就看到不远处巡查的狱吏听到了沉闷地声响便手持火把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 狱吏望着明光他们,透过火光能够看得出他此时脸上的疑惑。 因为没有火光,所以狱吏的眼前只有两个隐隐约约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人。 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个狱吏一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既不走上前来,又不后退回去,这么手持火把在原地观望,看来是心里有所忌惮。 “他这是在害怕我们!”阿古在明光的身后小声对明光说道:“这么黑灯瞎火的,这个狱吏也是个胆小的家伙。” 明光这时候低头思索了片刻,接着上前一步,面对着不远处的那个狱吏正色道:“我们是审问罪犯的斥候禁卫,刚刚结束审讯,现在要回去。” 狱吏的脸上还是充满疑惑,他回过头去朝着自己身后望了望,好像没有看到什么,再接着回过头来看着明光跟阿古,他手持火把凑近过来,上下打量着明光与阿古身上的铠甲。 “哦,哦,好的,好的好的,好的!”在确认了他们两个人的穿着之后,狱吏赶忙退让到一旁,毕竟斥候禁卫可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他怎么敢怠慢这二位大人片刻的功夫? “走!” 见到狱吏躲让到一旁,阿古拉着明光小声提醒着,接着加快了脚步。 “真是的,一声不吭地过来,走得时候还那么有架子!”狱吏望着那远远离开他的视线的明光跟阿古,忍不住不满地抱怨着,接着他望着那混沌一片的地方,小声嘀咕道:“不对啊,这应该有人在这里值班的,难道说在我换班之前他就已经偷偷溜走了?真是不像话!” 说到这里,狱吏手持火把好奇的朝着刚刚那两个斥候禁卫所过来的方向走去,随着火把能够照亮的地方渐渐向前移动。 渐渐的,他看到飘浮在那小小水槽上面点点血迹。 狱吏不言,可是从他的表情上能够看得出来他到底有多么不安。 一路上明光与阿古的脚步匆匆,不难看出此时他们到底有多么紧张,明光背着女孩,用披风将其身躯包裹,看起来背上就像是长了一个巨大的肉瘤一般。 好在光线昏暗,四下的巡逻狱吏更是极为散漫,毕竟在这里,基本上是逃跑不掉,毕竟出去的那条路在头顶的那座桥,这座桥上的士兵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在这监狱里面,狱吏跟囚徒们都称这座桥为奈何桥。”阿古说着,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桥堡,他指着那桥身,对明光说道:“在那里,孤身一人的凡人是根本过不去的,奈何桥奈何桥,从这桥走过就是无尽的地狱,就算是人间最强的武士都无可奈何!” “可是我们并不是普通人,阿古!”明光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我们跟他们不同,我们可是斥候!” 在登上同样奈何桥的阶梯,阿古有些迟疑,可是执拗不过明光的执着,只能跟着明光一路向上。 “杀了人!杀人了,有人越狱!有人越狱!” 刚刚踏上阶梯没有几步,明光跟阿古就听到身后传来惨叫声伴随着惊讶地哭喊声,霎那间,整个地下监狱瞬间像是煮开锅的水壶沸腾起来。 一时间火把如同汹涌地水面涌动,原先按部就班巡逻的狱卒们从各条不同的牢房街道冲出,手持火把,紧攥着木棍朝着那哭喊声跑去。 此时在桥上的弓弩手们更是跑过来,他们端起连弩,望着下方密集地火把所照亮的区域,几十个狱吏团团围绕在那具被明光斩杀的尸体旁大声讨论着,接着迅速分散沿着潮湿泥泞的道路寻找。 “糟了!” 阿古惊呼了一声,继而转过头来看着明光。 “愣着干什么?快走啊!” 明光没有迟疑,他一把拉住阿古就沿着长长的阶梯往上跑。 明光因为身体里承载的是人王之血,所以在人王之血的作用力下身体变得尤为有力,他不仅能够承载着厚重的铠甲,甚至背着女孩都不会让他看起来多么费力。 直到了桥头的最后一级台阶,明光却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全是人!” 听着明光这么一说,阿古有些疑惑,他探出头来,只看到“奈何桥”上挤满了狱吏,不过跟下方的不同的是,这些狱吏手持火把与长刀,身上更是穿着简易的金属板甲,他们聚集在桥上,将弓弩手死死地保护在身后。 “凶手是谁?” 一狱吏探出头朝着下方大声询问。 “两个斥候禁卫,不,于邪大人抓捕的两个异类!” 听到是那两个人,在场的所有人瞬间犹如触电了一般,所有人就像是机警地竖起耳朵,他们四下寻找着,望着脚下的那一片空洞且混沌。 “难道?就没有别的路了吗?” 明光望向阿古,阿古也盯着明光,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是初来乍到的家伙们,怎么可能将这个地方认得清楚? “要么,直接冲过去!” 明光小声说着,他的双眼泛着微微地紫色光芒,抽出苗刀,将掌心按在刀刃上狠狠地拉动,那刀刃沾染了人王之血,隐隐之中周围的火把都还是因为风而左右晃动起来。 “冲过去吧,你跟在我的身后!” 明光说着,将背上束缚的女孩解下,继而交给阿古。 阿古愣了愣神,到底是跟明光点头示意,算是认了下来,准备配合明光的行动。 “紧紧跟着我!” 明光冲着阿古点了点头,接着朝着桥头冲了上去。 “谁?” 听到沉重的脚步声,狱吏们连连惊呼,接着就看到明光提着明晃晃地苗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挡住他!挡住他!” 狱吏们大喊着,高举起手中的铁剑,朝着明光直面扑了过来。 “吼!” 明光用弯刀抵住地面,朝着眼前的狱吏狠狠地提剑挥砍过来! “呼!” 在一片昏暗的混沌当中,一道看不见的气流朝着眼前的狱吏飞了过去。 “嘭嘭嘭……” 气刀挥砍过来,成片的狱吏的胸口像是被重拳击中了一般倒下,可是他们还是捂着胸口挣扎着爬起来。 “该死的,这里的气流不够!” 明光瞬间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巴赫拉姆的王血能够操动气流,可是气流不够,王血之力自然发挥不到位。 “拼了!拼了!” 明光大吼着,朝着身后的阿古示意,接着快步向前,朝着对面的狱吏迎面而上。 第四十六章:突出重围 “拦住他!拦住他!” 狱吏们大声呼喊着,面对着明光一拥而上,每个人手中都是明晃晃地铁剑。 面对众人,明光的脸上毫无惧色,他一边跑着,一边从腰间抽出长长的棱刺卡在刀柄,接着紧了紧锁在刀柄与手臂相连的锁链,高举起手中的苗刀一跃而起,落入迎面扑来的混乱人群之中。 “刷刷!” 两下挥刀,只看到面前最近的两个狱吏直挺挺地倒下,手中的火把滚落在地上被混乱的脚踏得失去了根。 对于手中的刀,明光是在熟悉不过的,他仗着自己厚重的铠甲在人群当中蛮横地冲撞着,没有什么护甲防护并且力不如人的狱吏那可能是明光的对手。 原本斥候禁卫强大的训练造就的技艺加上拥有人王之血的加持,让他有如人王一般在人群中来回挥舞着苗刀挥砍,刀光闪过,一地断肢残躯加上井喷般地鲜血,明光所到之处不断有抱着断裂的手臂或者腿部躺在地上哀嚎的狱吏。 “瞄准!瞄准!” 在桥面两侧的桥堡上,手持连弩的弓弩手们架起连弩,在混乱的人群当中试图锁定在其中穿梭于其中的明光。 “让开!让开!” 弓弩手大声怒吼着,接着左右两侧的士兵们同时放箭。 明光就听到那一声怒吼的时候就猛地弓下身去,这一声呼喊反倒是给他帮了忙,从左右两面直扑过来的箭矢击中了在明光身后扑过来的狱吏。 “跟上!不要停!不要停!” 明光朝着身后呼喊着,他紧握住手中的苗刀,那苗刀的刀刃上泛起点点的气旋,明光直起腰板,口中低吼一声“去!” 接着,朝着那左边的弓弩手挥砍过去,接着只看到一道气旋出剑而去。 “啪啪!”两声脆响,伴随着弓弩手的尖叫声,虽然那会出去的气旋不如那巴赫拉姆的十分之一,但是足以两人砍倒。 就看到那两个弓弩手惨叫着连连后退,撞在桥堡的岩屎上接着整个人都仰面跌落到下方密集地囚笼之上,在一片昏暗之中传来两声沉闷地声响。 “哗哗哗……” 阿古这时候在身后听到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接着他就看到身后阶梯的拐角处出现了火光,那倒映出来的人影窜动,那么这么多人从后面跟了上来,阿古的心里也有些慌张了。 “明光!明光!” 阿古刷的一下抽出苗刀,一边后退着,一边冲着那身后的明光大声呼喊道:“人来了,下面的那帮狱吏追上来了!” 明光一听那呼喊,心头一紧,紧了紧手中的苗刀,看了眼不远处的阿古,想着他背上的女孩,那可是不小的累赘。 现在留给明光的时间不多了,他咬了咬牙,紧握住刀刃,任由那手部流出的王血布满他手中的刀刃,朝着眼前连续挥砍,霎那间的功夫,无数气刀飞出将眼前成片成片的狱吏砍翻在地。 这气刀就像是一记记重拳一般砸在每个人的胸口,这么一下捶在身上,不受内伤,也半宿功夫喘不过气来。 “快点!快点!” 明光回过头来冲着阿古招呼着,接着他踏过那一地的还在不断呻吟的狱吏们,继续向前。 “起来!起来!” 这时候就看到桥的另一头有人在不断呼喊着,嗓音听起来如此急切,明光抬起头来定睛一看。 嘿!这不就是那个刚刚引着于邪和他进来的监狱老大嘛。 明光这么一看,这家伙正穿得衣着笔挺,手持着火把,面色慌慌张张地望着自己眼前一片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直哼哼地家伙们。 现在就剩下他一个人,看来是刚刚出去邀了功,没有想到问题出现了漏洞,后院起了火。这件衣服都来不及更换,带着四个随从冲了回来,看到自己的部下们被打得七零八落,自然是怨不得他们不争气,眼前这个家伙可是承载着人王之血的怪物,他们要挡不住,自己这一身大腹便便的,根本不可能成为明光的对手,兴许他就是一块拦路的小小石子,踹开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俗话说擒贼先擒王,明光立马看到了这个家伙,心里头立马就想要是能够收拾了这个混蛋,那么其他的狱吏自然是不敢造次的。 “那就是你了!” 明光心里暗暗自喜,事不宜迟,他提起苗刀从那七零八落的混乱场地中一跃而起,人王之血带动着他整个人朝着那监狱的老大冲了过去。 “护卫!护卫!” 监狱老大看到明光如同一阵风一般朝着他冲了过来,他自己手无缚鸡之力,脑袋里更是慌乱的如同波涛翻涌,心乱如麻,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 身后的四个侍卫可谓是全副武装,可是再怎么穿着厚重的铠甲到底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护卫,哪怕是明光没有人王之血,那么中州斥候多年以来的训练经验,这四个家伙也不是他的对手。 “咔咔咔……” 一阵刀光剑影,明光手中的苗刀那是阵风连连,每每挥刀都伴随着强劲的风浪呼之既出,三下五除二地将四个护卫砍翻在地。 “就是你了!就是你了!” 明光提着染满鲜血的苗刀从那四个侍卫的尸体旁经过,他不紧不慢地来到那监狱老大的面前。 “斥候,斥候大人!” 监狱老大的面如死灰,他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站在明光的面前一时间不知所措,他不是不想跑,只是自己因为恐惧而双腿发软,根本跑不掉。 明光反手持剑,几乎是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就用剑柄处衔接的棱刺抵在监狱老大的喉头部位。 “大人,大人!”典狱长的嘴巴已经开始不停使唤了,他望着明光,不知什么时候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切都是于邪指使我这么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大人,我什么都不清楚,对于您们的恩怨,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一命吧,大人!大人!” “放过你?”明光的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这并不是问题,只不过还是需要借你的身体一用!” 话音刚落,明光一闪身来到了典狱长的身后,将他挟持,那些在地上匆匆爬起来的狱吏们立马停在原地,弓弩手更是捧着连弩不知所措。 阿古跑到明光的身后,在明光的掩护下朝着通往监狱出口的长廊走去。 第四十七章:拦路虎 沿着阶梯继续朝上走,明光甚至能够感觉到空地当中那越来越强的力量,因为他体内的王血作用,所以对于周边环境的气流尤为敏感,明光能够感觉到继续向上自己体内的王血越来越活跃。 “快些,再快些,阿古,我们就要出去了!” 明光已经按耐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之情,他频频回过头来催促着阿古。 “好的!好的!” 阿古应和着,可是他穿着一身厚重的玄武营铠甲背着女孩随着明光奔跑早已经让他的体力透支,大汗淋漓地。 “轰!” 看起来坚固的监狱大门被明光一刀劈开继而轰然倒地,那在门口负责把守的侍卫早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坐在地上望着从那倒塌的门背后走出的明光瑟瑟发抖,看到明光的接近更是尖叫着连连后退。 谁都知道这个家伙不好惹,更何况他的手上还有自己的老大,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 明光一路小跑,穿过长长的铁索桥,这里空旷无人,此时正值深夜,四下一片安静远远地只能够听到明光还有阿古两人在铁索桥上急匆匆地奔跑声。 “明光,明光!”阿古在明光的身后呼唤着,“我们,我们到底去哪?” “去司命那里!” 明光思来想去,唯一能够想到的,也不过就是少司命了,他是侍神使,而少司命那里似乎成为了他的家,唯一的家,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第二个能够去的地方。 不过前行的道路是何等的崎岖这其中也不言而喻,抬起头来,这监狱就是一座被挖空的孤零零得小山。 抬起头来,中州人王浮黎的王殿就在身后的巨大的山峰之上,历代人王将整座山顶挖平并且建立起这个巨大的王殿,山下的房屋鳞次栉比,如同百花簇拥牡丹一般将整个王殿包围。 远远看去,仿佛一切只有王殿,而没有中州城。所以人们都称王殿是小华胥,是悬浮在半空中的城市。 明光只想到能够尽快地找到少司命,就像是雏鸟找到庇护一般,他知道有少司命在,不管是什么于邪中州禁卫还是人王浮黎本人都不敢造次! 这么一走,又是很长很长的一段路。 午夜的中州城实行宵禁,空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能够听到两个脚步匆匆,越来越近继而越来越远。 被惊醒的住人只会暗骂一句:是哪个嫌命长的混蛋大晚上这么不老实? 明光背着女孩在前面奔跑着,阿古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跟随,两个人穿过四通八达的街道,登上通往王殿的阶梯。 “等,等等!” 阿古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只听得他的脚步声停下,在那通往王殿的阶梯前,他停下脚步,死都不愿意再往前一步。 “怎么了,阿古?”明光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俯下身抵着膝盖不住喘息地阿古,“这可是我们唯一能够活下去的办法了,阿古,只有去找司命,在她的庇佑之下活下来!” “可是那里毕竟是浮黎的老巢!”阿古的脸上写满了恐惧,他冲着明光直摇头,“明光,虽然你有人王之血,可是你到底不过是一介凡人,你根本不是人王的对手,折返吧,说不定这个时候浮黎已经发觉到了你的存在。” “你的意思是,我们根本不可能战胜浮黎吗?” “是的!”阿古的回答非常坚定,“就像是你刚刚扔下山的那个典狱长一般,你看看他在你的手里有半点能够反抗的余地吗?” “我跟他同样流淌的是人王之血!”明光看起来非常激动,可是奈何周围的安静,他还是尽最大的可能压制住自己的声音。 “这不一样,明光。”阿古摇了摇头,“你知道吗?你的血液来得非常侥幸,可是你依然不过凡人一个,你的肉身是凡人的,这就意味着你永远不可能成为人王!再说了,就算是进去了,也只有你能够进去,因为你是侍神使,明光,我呢?” “我会哀求司命的!” “但愿她不会因为我的无礼而杀了我就算是万幸的了,明光!”阿古说着,后退了两步,双眼紧盯着明光,言语当中都没有半点动摇的余地,“我们到底不是一路人啊,明光,恐怕现在我们必须要分道扬镳了!” “你要去哪?” “我觉得能够让我得以生存的地方!”阿古说着,后退了两步,“我们本身就肩负着不同的命运,明光,接下来的路你只有自己走了!” 阿古说完就转身离去,留下明光跟他背上陷入到重度昏迷的女孩。 明光望着阿古远去的漆黑背影,他低下头来,一时间脑袋里面一片空白,可能真的如同阿古所说的那样,他们到底不是一路人,也许这个时候明光还有一棵大树可以依靠,可是这棵树并不会为阿古遮风挡雨。 “愿你一路顺风吧,我的朋友!”明光的心情格外沉重,他冲着阿古去的方向挥了挥手,算作简单的道别仪式,继而回过头来,望着头顶灯火阑珊的王殿,咬了咬牙,伸出脚来重重地踏在阶梯上。 王殿外侧那空旷的走廊上出现了沉闷地声响,这其中还伴随着铠甲相互碰撞发出那轻微地沙沙声。 明光已经非常小心了,可是一身铠甲,这样的声响已然是他的极限。 一身铠甲加上一个骨瘦嶙峋的小女孩能有什么重量,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发出一声声微弱的喘息声,这声音在这空旷且安静地道路上格外的刺耳。 “踏踏踏……” 因为走廊的两侧都是高耸的围墙,这样,明光的脚步声在这围墙墙壁上来回撞击,直到传到很远的方向。 这墙壁上挂满了灯笼,灯笼里微弱的火光照亮了明光前进的道路。 “哼!” 猛然间,明光倒吸了一口凉气,接着猛地停下脚步,他瞪大双眼,惊恐的望着眼前。 明光脸上的一道小小的伤口正在缓慢地愈合,那刀刃如同一阵微风拂过,清凉,且又致命! 在他的前方不过三十米的距离上,一个人背对着他,这个身影他是在熟悉不过了的。 “你这是去哪啊?明光!” 那熟悉的声音从那背影处传来,听得明光脊梁发凉,他呆立在原地,望着那个背影,不知所措。 “你千辛万苦的从那监狱里面逃了出来,竟然敢重返王殿,怕还是对你那早已经快要进土的老东西念念不忘吧!”于邪缓缓回过头来,冲着明光露出了阴冷的笑容,虽然在那昏暗的火光之下看得并不清晰,可是即便如此,对于明光来说,可谓是无比恐怖的! 第四十八章:狩猎 于邪转过身来,他的笑容都透露出十足狰狞地余味,他依旧如同往常一样,身上的皮甲挂满了飞刀,这是他最为致命的武器。 明光回过头来用眼睛的余光望了一眼身后不远处那柄深深镶嵌在墙壁之中的飞刀,好在自己眼疾手快,及时躲掉了。 “看来锁链的束缚还有狱吏的殴打并没有让你虚弱哪怕半分,不愧是人王之血的承载者!”于邪笑着,他的笑容当中口苦出来的是极度无奈的苦楚,“谢谢你!” “嗯?”明光的脸上写满了疑惑,他并不清楚于邪为什么会对他这么说。 “你给了我一个,凡人也能够承载王血的可能,明光。”于邪抽出一柄短刀,高举在眼前,透过微弱的火光,于邪的手指灵活的将短刀反手捏住刀刃。 这么轻微的举动让明光立马警惕起来,明光不敢迟疑,他立马微微俯下身子,做出一副防备的模样。 “哼,我的老朋友!”于邪的手指捏着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他并没有打算将手中这病飞刀给投掷出去。“你非常了解我,就像是我非常了解你一样。” “躲让在一旁!”明光压低嗓音,语气都带着威胁的意味,“于邪,你应该明白,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哈哈,是,是的,您说的没错,明光。”于邪干笑着连连点头,他将手中的飞刀抛到半空中接着抓住,再抛到半空中来回重复把玩着,“我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凡人之躯,怎么可能跟您侍神使大人并肩而立?可是我深信千年前凡人征天的传说,哪怕凭借着凡人的躯体,我也能够战胜一切,更何况我并不是独自一人!” 说完,只听到左右两侧出现大量的瓦砾响动的声音,明光抬起头来,只看到左右两堵墙上站满了身穿轻便皮甲的朱雀营护卫,他们右手持直刀,左手伶着那令人生畏的四齿锁龙钉。 他们的数量如此之多,站满了头顶的两边墙头,每个人都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明光。 “踏踏踏……” 与此同时,在明光的身后还有于邪的身后出现了大量的玄武营士兵,他们双手持苗刀,穿着跟明光一模一样的铠甲,每个人都用锁子甲覆面,只露出一双眼睛死死地注视着明光。 “看嘛,想要杀了你的人有那么多!”于邪摊开双手,冲着明光嘲笑着,“他们没有一个人比你差,明光,所以,就这么在这里,死掉吧!” “嗯……” 突然间明光背上的女孩发出了一声轻微地呻吟,明光回过头来,就听到她倚靠在自己肩膀上那无暇但是没有一点血色的脸。 “疼,好疼啊……”女孩小声呢喃着,她的眉头微微皱起。 多么倔强的小生命,被十六齿的锁龙钉贯穿还能够硬生生地活下来,她的能力尽失,无时无刻不再疼痛中挣扎。 明光的内心一沉,他吞咽了一口口水,再看向对面的于邪,这是他不得不面对的劫难。 “呵,好吧,好吧!”明光苦笑着,低下头伸手将脸颊两侧悬挂的锁子甲相连扣在面部,接着抽出苗刀,再望向于邪,“虽然不知道到底你有什么想法,可是我思来想去都是因为我跟这女孩体内的血液,你为了一己私利不惜牺牲同胞战友的生命,你如此渴望得到我的生命,我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你,所以说,这一战,于邪,你我恩断义绝,免得到时候我对你下不了杀手!” 明光手持苗刀,在自己与于邪的面前划了一道横线,这算是与于邪做出最后的诀别! 于邪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如同石化一般的冷酷,他伸出手来,直指眼前的明光,大吼一声:“朱雀营!” “领命!” 只听到一声呼喊,站在墙壁上的朱雀营士兵架起锁龙钉,朝着下方的明光投掷过来! “风!风!风!” 明光低声呼喊着,只感觉自己的左手一热,低下头来,就看到那手中隐隐之中翻涌着气团。 明光大喜,不由分说,直直将手中的气团朝着脚下狠狠按下去。 “轰!” 瞬间周围涌起一股汹涌地气浪,这气浪就像是围绕着明光旋转的屏障一般在四周涌动,依靠那旋转的狂风将四周投掷过来的锁龙钉生生吹开。 “咔咔咔……” 那锁龙钉重重地砸在地上,因为钉头及其敏感,所以就看到钉头接触地面的那一刻就像是鲜花绽放一般爆裂开来,那隐藏在矛头当中的四根铁齿如同向外张开的獠牙。 明光的身旁散步着七零八落已经绽放的铁花。 “攻!” 又是一声命令!只看到在墙头的朱雀营士兵挺起直刀,低吼一声用上面一跃而下,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承让了!” 面对着昔日的队友们,不管是是否认得,他们都是同样在斥候禁卫中服役的战友,奈何命令之下不得不与之为敌,明光双手紧握苗刀刀柄,小声道歉了一句。 “死吧!” 只听到那一声声稚嫩的声音响起,围在明光四周的都是哪些十六七岁的孩子,他们年龄小,同样也血气方刚,无所畏惧,明光从他们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不过那些都是从前了! 只看到明光低吼一声,接着弓下腰,双手拖住刀柄旋转接着猛地提起苗刀,让刀刃悬浮在大概腹部的距离上,加上那苗刀长长的刀身。 “咔咔咔!” 锋利地刀刃伴随着明光飞快地旋转,轻而易举地划开了周围试图扑上来的朱雀营侍卫身上的皮甲,他们惨叫着,捂着正在冒着鲜血跟肠子的伤口躺在地上不住后退,后面的后继者随即填补了他们的空隙。 明光眼疾手快,此时像他这般岁数的早已经是有着多年实战经验的,这对于这帮朱雀营的小孩们来说是非常欠缺的,总得来说杀人的手段跟方式,明光远远在他们之上,加上人王之血的充盈体内,让明光更是势不可挡! 明光早已经能够熟练作用他手中的苗刀,他算准了这帮小家伙手里的武器和他根本不在同一个长度,他运用聚集的优势,用苗刀的刀尖部位不断重伤一切试图接近他的小孩子。 人固然是一个个脆弱的个体,他们本身就脆弱的肉体上划出一道血口那都是非常严重的,更何况明光熟练的手段,在刀尖划开肉体的时候还要快速旋转一下,使得那伤口被刀刃生生撕扯开继而再次重创对手。 这哪是战斗,分明是明光对朱雀营单方面的屠杀,可是明光并不下死手,他每每出刀,那被击中击伤的家伙总能够留着能够爬行的力气不住后退,一时间整个走廊上充斥着痛苦的哀嚎声。 “王血!王血!” 于邪望着战斗的明光狞笑着,他紧握着手中的飞刀,仿佛像是一支搭在弦上的箭矢蓄势待发。 第四十九章:包围 有一个朱雀营的小孩朝着明光扑了过来,明光还是像方才一样,他深知无论对方到底是多么无辜的孩子,当他们拿起直刀与锁龙钉的时候,他们都不再是人,而是有了另一个称谓——武器。 众所周知武器是没有感情的,中州斥候也是,无论是朱雀营还是玄武营,对于杀戮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至于被杀,每个人当为人王浮黎效忠以后,就应该做好这样的准备。 至少在耳朵里充斥着痛苦的哀嚎还能够踏着一地鲜血扑杀上来的家伙,他们早已经将效忠人王当做自己毕生的信条,所以对人王忠诚的狂热早已经掩盖了他们对战斗的恐惧。 对于这样的家伙,明光连连后退,然后挥舞着手中长长的苗刀,试图跟他拉开距离。 可是这个家伙扯着稚嫩的嗓子怒吼着,挥舞着手中的直刀来回挥砍着,不顾一切地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死!” 意识到威胁的明光不得不痛下杀手,在那孩子挥刀拨开明光苗刀的刀尖那一刹那,明光挺起剑柄,只看到那苗刀向一侧旋转,接着向前狠狠地刺进那孩子的腹部。 “呜!” 这家伙向前冲锋的脚步猛然停下,他低下头来,看到这苗刀斜着刺破了他的外皮甲,刺穿了他的肋骨,肺叶,直到抵在他后侧的皮甲上。 “呼,哈!呼,哈!” 肺部被重创瞬间表现在他的脸上,他的呼吸开始不顺畅,还没有来得及张开嘴巴,那带着血沫的血液就汹涌而出染红了明光手中的苗刀。 “折返吧,这样兴许你还能活着!”明光说着,试图拔出苗刀,可是正当他准备动手的时候,哪曾想那孩子竟然伸手握住那被鲜血染红的刀刃,紧接着就看到被刀刃划开的手上流出嫣红的鲜血。 “呜!呜!” 他强忍着疼痛呜咽着,即使是这样他还没有放弃,这才是明光所恐惧的。 “不好!”明光意识到了问题的不对,他想抽出刀来可是刀已经被那少年紧紧握住动弹不得,齐刀?那铁链死死地锁在他的手臂上,锁链就是双刃剑,能够保证刀不离手,可是到了不得不弃刀的时候,却不允许明光这么做。 少年低吼着,握住苗刀紧咬着牙关继续向前,只听到咔咔的声响,那刀刃不断穿过他的肉体,从他身后突出近一米多长的被鲜血染红的刀刃。 “啪!” 这斥候布满鲜血的双手,死死地抓住明光的手臂,他的口中鲜血如同瀑布一般倾斜而下,打在明光的手上与刀柄上。 他这样会死,且必死无疑的! 明光惊讶着,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近在咫尺少年,少年那颤抖地嘴唇发出低沉且沙哑地笑声。 “死吧!死吧!”这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面挤出来的一般,从他那狰狞的笑容,咧开的血口中漏出。 “不好!” 明光只觉得身后出现了一阵狂风,他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一回头只看到一道黑影从半空中落下,目标正是明光的后背。 说时迟那时快,明光猛地侧身,那黑影手中的铁器就这么贴着明光的侧身铠甲划出一道火星。 “咔!” 那武器撞击在明光胸口的板甲上,弹出的铁齿生生卡在明光身上密布的锁子甲上动弹不得。 明光低下头来,看到那被紧紧卡在胸口的东西是一根四齿的锁龙钉,这玩意,一上来就打算下杀手! 明光抬起头来,看到手持锁龙钉的家伙竟然是当初在战场上的白,透过那周围灯笼所带来的微弱火光,白的脸是再清楚不过了的。 “白!” 明光呼喊着他的名字,可是白并没有为此所动,哪怕他们都曾经是战友。 “住口你这个叛徒!”白怒视着明光开口大声训斥着,他见到自己的进攻没有奏效甚是气愤,更是因为本以为自己锋利的锁龙钉能够划开明光的铠甲,可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明光的铠甲无论是外面的板甲片还是里面的锁子甲都是让少司命重新加工过的,虽然外形没有什么变化,可是防护不可同日而语。 白没有想到自己用了如此巨大的力气竟然没有刺穿明光身上的铠甲。 脆弱的锁龙钉在接触到明光的铠甲上时已经炸裂来,那本就不锋利的铁齿更不可能刺穿明光的铠甲,这也是白若懊恼的存在。 白松手丢下锁龙钉,接着手持直刀朝着明光攻了过来,他的目的非常明显,既然明光身上的甲胄能够保护他的周全,那么他背上的女孩根本没有防护,裸露在外的肉自然是吸引猎食者的爪牙! 明光看到白高高举起他那手中的直刀,落下的一刻分明没有对着自己,他瞬间明白了白的意图,他又怎么能够让白这么轻而易举地得逞? “这些都是你自找的!”明光的心里一沉,他回过头来怒视着眼前这个试图用自己身体牵制住他的少年,只见明光双手紧握刀柄,继而一声低吼。 “咔!” 锋利地苗刀剁碎了少年的骨头还有皮肉,从少年那纤细的身体上撕扯而出,带出大团的鲜血以及早已经被搅得碎裂的肺脏(这本来就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少年尽管再怎么用力,可是他根本敌不过有着人王之血的明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明光挣脱自己的双手接着用苗刀划开他的肉体继而转身猛地抵挡住白挥砍过来的直刀。 “当!” 一声脆响加着撞击的刀刃迸射出的火星,沉重地撞击声震得明光虎口发麻,他还没有来得及忍受疼痛,明光根本不打算给他任何的机会反应。 明光一抬手,带着一股气浪将白一下掀翻至半空中。 明光的杀气已然外露,他高举起手中的苗刀,用刀刃向下,径直地朝着白挥砍下来。 在半空中的白试图做出反应,可是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尽管他使出全部力气试图让自己反应过来,可是苗刀落下,距离他不足一尺的距离。 白的脸上在惊讶之余露出了一丝绝望的神色,毕竟日期承载了王血之力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一介凡人能够为敌的。 在一旁默默观望的于邪此时立马向前一个箭步,接着右手两指捏住在手中把玩的飞刀朝着明光那悬在半空中的苗刀而去。 “当!” 明光只觉得自己握住刀柄的双手猛地抖动,接着向左侧倾斜。 “咚!” 白重重地摔倒在地,他呻吟一声,接着用左手撑住地面让整个上半身直起来,再抬起头来准备反击,却不曾想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黑。 “嘭!” 明光的拳头随后而至,重重地砸在白毫无防护的脸上,这样大的力气一下就把白给打晕了过去。 “该死的畜牲!” 明光收回拳头,还是紧紧攥在手中,抬起头来,望着不远处的于邪,他知道自己没有杀死白都是于邪从中作梗。 第五十章:葬斥候(上) “一个极端强大的家伙。” 于邪从自己的胸前那插满的飞刀当中重新抽出了一柄捏在手中,他的双眼紧盯着不远处那个屹立在众多伤者与死者之上的明光。 他们可都是在凡人当中精挑细选的孩子,不管是体力还是身体素质都是中州普通孩子中出类拔萃的,就是这样经过训练的孩子们在战斗当中都能够以一敌十的存在。 可是就是这样一批人,在明光的面前是那样的不堪一击,只有躺在地上哭嚎求饶的份。 于邪意识到自己必须要挺身而出了,作为斥候禁卫的长官,他必须要带领余下的斥候们面对这个他们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怪物。 “我相信你纵然是拥有人王之血,相比较于王血原本的主人巴赫拉姆来说,你对于王血的掌握程度根本不及巴赫拉姆的十分之一,凡人,终究不过是凡人!”于邪握住飞刀的刀把,手指不断磨砂着锋利的刀刃,看着自己麾下朱雀营的士兵们伤亡惨重,他甚至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如此镇定,如此不以为然,仿佛是他早已经准备好了用自己麾下的生命来换明光,严格来说是明光身体里流淌的人王之血。 “众将士听令!”于邪挥刀向前直指明光大吼道:“砍下这怪物的脑袋,赏赐下王殿豪宅一座!子孙后世永享人王之光!” 命令一下,玄武营的士兵们挺起跟明光一样的苗刀,他们低吼着,如同潮水一般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于邪紧紧跟在他们的身后,他的双手指间夹满了飞刀,时刻准备着抓住机会在明光难以顾及的时候给予明光致命一击。 望着如同铁浮屠一般冲锋的玄武营大军,他们的数量太多了,甚至挤满了明光前后的走廊。 明光挺起苗刀,可是左右全是人,他们呼啸着扑了过来,最让人感到绝望的不过是这帮家伙身上厚重的铠甲根本不是苗刀这样的武器所能够撼动的。 陷入到绝境的明光还是决定放手一搏,他反转刀锋,用刀柄尾部衔接的棱刺以对迎面而来的玄武营士兵。 他们都是明光曾经的战友,或者是一同并肩而战的兄弟,可是那下王殿豪宅的诱惑让他们几乎可以算是抛下了他们当初的友谊,只要利益到位,他们很多人甚至能够含着眼泪杀死自己的父母,所以十年未见的明光在他们的眼睛里又算得了什么? “死吧,死吧,明光!” 他们的怒吼声透过层层锁子甲震荡着整条走廊,每个人都用统一训练的方式挺起苗刀,明晃晃地刀尖直指明光,他们恨不得在下一秒钟就将明光碎尸万段并且拿着自己所夺得的一部分去找于邪邀功。 明光将背负在背上的女孩解下搂在怀中,望着她依旧熟睡的模样,明光甚至有些羡慕起这个女孩来。 “睡得真香啊。”抚摸着女孩的脸,明光自言自语着,“还不快点醒来帮帮我,难道你就这么相信我能够将我们俩救出去吗?” 女孩还是没有回应,她闭上双眼,睡得是那样的安详,让明光都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息。 “这也许就是宿命吧。”明光轻叹了一口气,“英雄拯救美女,这可是君子所做天经地义的事情。” “杀!!!” 最近的玄武营士兵已经距离明光不足五米了,他的怒吼声震荡着明光的鼓膜,几乎是一瞬间,他背负着沉重的铠甲冲到了明光的面前。 面对锋利的苗刀,明光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他紧接着挺起胸膛迎了上去。 “嗤咔咔!” 刺耳地声音伴随着溅起的火花,锋利的刀刃在明光的铠甲上划出了一道豁口,到底是没有击穿如此厚重的防护。 “嗤!” 明光在这样的距离上挺起棱刺,直直地扎进了那玄武营士兵的额头防护的空挡之中,接着拔出带着一团鲜血,那士兵直挺挺地仰面倒下。 明光来不及甩掉棱刺上粉红色的液体,接着挥舞着刀柄弹开了第二柄冲来的苗刀,接着弓下身子,挺起棱刺狠狠地扎进第二个玄武营士兵腹部猛地将其整个人顶起来狠狠地推倒在地。 这时候从两面扑过来的其他士兵们早已经将明光团团围住,他们用苗刀与棱刺不断击打在明光那身被少司命加厚的铠甲上。 在这样的乱军之中,明光根本没有力量反抗,他只能弓下身子作蜷缩状将女孩紧紧地保护在自己的胸前不让兵刃对她造成伤害。 战斗的怒吼声与被击打时产生的疼痛都让明光体内的血液翻涌,他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慢慢升温,并且快速地沸腾起来。 “吼!” “轰!” 一声怒吼伴随着狂风涌动,那被玄武营团团包围起来的中心就像是一道惊雷炸响,瞬间风暴将那围在明光身上的家伙们吹到半空中。 他们地怒吼转变成了惨叫跟哀嚎,接着从天空中落下重重地砸在后续其他人的身上。 士兵们纷纷停下脚步,他们围在距离明光半径七米远的地方,瞪大双眼,挺起苗刀警惕的望着这个缓缓站起的怪物。 明光低着头,他脚下的尘土在他的小腿四周盘旋着,他沉默不语,只是伸手按在刀刃上缓缓拉动。 所有人都看到紫色的血液从明光的掌心流出接着布满了整根苗刀刀身。 见识过如此威力的于邪更是惊讶不已,虽然他坚信明光这么做无非是东施效颦,是在模仿巴赫拉姆的举动,可是他还是恐惧于人王之血的威力。 “冲上去,阻止他,不能够让他将血涂满刀刃!”于邪指着明光冲着在场所有玄武营的士兵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虽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觉得不妙的玄武营士兵还是挺起了苗刀冲破了半圆朝着明光呼啸而来! “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么我便不介意大开杀戒了!”明光压低嗓音,接着就看到那紫色的血液在刀刃上疯狂涌动,那是王血起了作用。 “快!快!”于邪大吼着,若不是距离太远,他可能会第一个扑上去阻止明光吧。 “呼!” 一道劲风与他擦肩而过,打断了他的呼喊,接着他就看到眼前一排的玄武营士兵直挺挺地倒下,而自己肩膀上的皮甲也不知在什么时候裂开一道口子,里面受伤的皮肤所流出的鲜血顺着那裂口流出。 “没,没错!”瞪大眼睛的于邪呢喃着,也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恐惧,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是,这是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的王血,是的,伟大的,强大的,恐怖的王血!” 第五十一章:葬斥候(中) 孤身一人的明光瞬间被大群的斥候包围,他们怒吼着,哪怕声音穿过锁子甲的束缚而变了声音。反而变了声音的吼声听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围上去,不能给他片刻喘息的机会,更不能够让王血再次沾染他的刀刃。”于邪捂着自己的伤口冲着斥候们命令着,让那些缓过神来的斥候们再度挺起棱刺朝着明光扑将过来。 “散!散!” 眼看他们越来越近,明光的心里面也没有底,这时候他就想到了刚才一跺脚震出的气浪将他们吹飞的经过,在如此狭小的距离之中想要继续战斗那必须要拉开距离。 再往刀刃上涂血已经是来不及了的,明光低声呼喊着连连跺脚,虽然小腿周围有灰尘在盘旋,可是不管他怎么做,脚下的除了跺下去溅起的尘土,什么也没有。 “妈的!妈的!”这下惹得明光是心急如焚,可是再怎么急躁也改变不了现在他根本使用不出巴赫拉姆王血之力的事实。 这帮经验丰富且下手老道的家伙们见识过明光身上王血的威力,他们重新聚拢在一起,似乎这样能够稍稍抵触一些方才的振荡。 最关键的是明光根本释放不出王血之力,或是说,前面的都是因为他的走运,凑巧又在情急之下碰了个准。 这四面八方大片的斥候们手持棱刺扑了过来,这架势,俗话说好汉也架不住人多,况且每个人的手中都握着一根棱刺,这更是让明光难以招架的。 明光不能够来回移动,他只能像是一座雕像,一般死死地定在原地,脚下那个女孩才是比他更加贵重的存在,明光要在保证自己的安全同时还要最大可能的保护女孩的周全。 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哪怕是举世第一的武人也不可能在这么多斥候的面前支撑或是站立片刻的功夫。 “咔咔咔……” 怒吼着的斥候们用身平最大的力气狠狠地冲撞在明光的身上,像是滔天巨浪拍打在悬崖的石壁上溅起朵朵浪花。 撞击的冲击加上斥候的怒吼声与透过锁子甲的缝隙溅出来的唾沫星子,震得明光头脑发昏,不知道如何是好。 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地将女孩护在自己身下,面对着从四面八方冲撞过来的斥候战友们,明光如同风中石块一般巍然不动。 钢铁冲撞在钢铁之上,迸射出刺眼的火花,明光像是母鹰一般紧紧护佑着自己的鹰雏,那个女孩。 现在留给明光的空间越来越小了,他手中那长长的苗刀在如此拥挤的空间当中根本没有能够施展的余地,他只能高举起自己手中的武器,用锋利的棱刺从上面刺下去攻击那些围在他周围的斥候们。 “折服吧,明光!我们不想下死手!” 斥候们聚集在明光的四周,他们虽然嘴里说着,可是手中紧握着棱刺,试图在缝隙当中进攻8斥候们的头盔,击碎他们的天灵盖。 斥候们虽然嘴上面说着不想开杀,可是举动还是惊人的相似,每个人双手紧握着棱刺,他们用肩膀上的铠甲抵住明光身体动弹不得,接着用棱刺狠狠地刺进明光的腹部。 “嗤!嗤!” 一下一下如同挥砍向山峰的凤嘴锄,一下一下,不断撼动着这巍峨的山峰。 棱刺是破甲的最好的武器,哪怕少司命怎么加厚明光的锁子甲,棱刺伴随着两支粗壮的双手一进一出同样是坚不可摧的。 明光只感觉到自己的腹部变得千疮百孔,一进一出的疼痛几乎让他的大脑都麻痹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冲破了他紧闭的嘴巴的封印,从那齿封中涌出。 “嘀嗒!” 一声细小的声音如同盛夏中最不起眼的虫鸣,那至纯的紫色血液从明光的口中流出,伴随着为了杀死他而近乎疯狂的斥候们。 他们通红地双眼,狰狞地笑容,无非就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成为杀死明光的那个人,那个能够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是他们错了,明光依旧站在原地,王血之力支撑着这个脆弱的凡人在一大群人如同饿狼扑食一般的进攻中如同抵抗着风暴的巨树一般屹立不倒。 纵然是鲜血四溅,将周围的人都染成了紫色。 “呜!” 突然间,一个斥候刚刚拔出棱刺的时候竟然如同发生一阵剧烈地痉挛一般停在了原地,接着只听到“叮当”一声,他手中的苗刀脱手跌落在地。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每个人惊讶地瞪大双眼望着那个最先停下的家伙。 他就像是当初的明光一样,低下头,举起双手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臂血管暴起,那突出的血管呈紫红色,将整条手臂都变成了紫色。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斥候们吓坏了,他们面面相觑,彼此询问着试图能够从别人的口中找到一个能够让自己信服的答案。 可是没有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伴全身变成了紫色接着直挺挺地倒下。 “他被诅咒了!他被诅咒了!”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惊呼,那声音都在颤抖着,仿佛是遭受了巨大的恐惧。 所有人都惊呼着,看着明光连连后退,紧握着手中染满紫色鲜血的棱刺颤抖着。 明光站起身来,只看到从他身体里被棱刺带出的鲜血竟然如同活物一般顺着锁子甲流到了明光裸露在外的身体,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钻进了明光的身体当中,血液消失,那被棱刺贯穿的一个个血洞也消失地无影无踪。 “妖孽!妖孽!” 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明光,这个能够操控血液的怪物,无论是用怎么恐怖的词汇形容都不为过。 “呼呼呼……” 接下来是沉重的异动声音,这声音如同煮沸的开水沸腾所发出的呜呜声,斥候们的双眼渐渐从明光的身上看向自己手中紧握的棱刺。 那棱刺上的血液开始涌动,它们顺着刀柄与铠甲钻进了锁子甲当中,这一切都是不可抗拒的力量,无论斥候们怎么拍打自己的铠甲都无济于事。 一时间惨叫声不绝于耳,围绕在明光四周的斥候们哭喊着撕扯自己身上的铠甲,可是铠甲太紧,捂得太严实,加上他们撕扯铠甲并且哭喊得模样像是在跳怪异的舞蹈,隐隐之中真的像是被诅咒了一般。 “咚!咚!咚!” 哭喊声一个接一个地嘎然而止,跳着怪异舞蹈的斥候们皆因被巴赫拉姆的王血感染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他们每个人都通体发紫,七窍流血,没了气息。 第五十二章:葬斥候(下) 王血滴入凡人的肉体,这到底算是恩惠?还是惩罚?没人能够说的清楚。 对于凡人来说,能够给身体带来好处的那就是恩惠,施以折磨于肉体并且伴随着无尽的痛苦甚至丢掉生命那便是惩罚。 凡世间最大的惩罚便是剥夺在人世间生存的权利,肉体泯灭了,那么连同这肉体所伴生的希望,欲望,好的坏的记忆,一切的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 以后的世间变化,不管是恋人的欢笑还是亲人的相伴,哪怕路边雨后初开野花的美丽都与之无关,就这样不再允许接受当前美好的一切,随后堕入冥界,等待所谓的轮回。 轮回是真是假没人说得清楚,但是更容易相信轮回的至少在人世间所面对的艰难处境里唯一应该乐观的东西吧,大不了死过重来,毕竟只有心中坚信了往生,才能够笑着看待眼前的苦难不至于太过悲观。 指使他人送死的人不痛不痒,事后可能会有一丝丝愧疚之情,仅仅是愧疚罢了,只不过功劳带来的甘甜来得太快,很容易让人冲昏头脑并且忘记过去的一切不愉快的事情。 只要被染了人王之血的斥候们陆陆续续的倒地抽搐接着一命呜呼,而被围攻的明光什么都没有做。 这让经过多年训练的玄武营斥候们惊讶不已,哪曾想到如此防护厚重的铠甲竟然没有任何保护的可能性。 他们停止了进攻,每个人都瞪大惊恐的双眼望着这个他们坚信被诅咒的明光,只要沾染了明光的血液就会死掉,那么谁有可能再杀死明光了呢? 哪怕是身经百战的他们也不愿意再靠近明光一步,他们一边后退,一边眼睁睁地看着明光身上原本千疮百孔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惊人速度恢复如初。 明光仅仅是轻声喘着气,并没有因为如此多的穿刺而致命。 “这是一个杀不死的怪物!”在场的斥候们小声在私底下说着,他们的脸上写满恐惧。 “不要乱说!” “可是你看看他,我们刺了这么多下,他不仅没有死掉,反而还活生生的好像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 “我们杀不掉他,我们根本杀不掉他!” 恐惧于悲观的情绪在斥候们的心中蔓延,他们多么渴望眼前的明光能够在他们的面前倒下闭上双眼,可是他们错了。 在他们身后的于邪看到进攻停止了,他的心里一沉,却是明白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掏出一根飞刀,朝着人群中投掷过去。 “当!” 飞刀击中了一名士兵的头盔顶部,周围的斥候们下意识的弓下腰躲避,当看到落在地上的飞刀时,斥候们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们不约而同的回过头去望着于邪。 “看什么?进攻!”于邪的吼声是不可抗拒的命令,他的双手紧握着飞刀,寓意着不要抱有逃跑的想法,如果逃跑了,必定会死在飞刀之下。 眼前是几乎杀不死的怪物,身后是苛刻到会将他们杀死的教官,前进是死,后退是背叛人王,也是死。 片刻喘息的功夫,明光低下头来望着那依靠在自己大腿上的女孩,她的身上早已经被鲜血所染红,那紫色的血液覆盖在她的身上,并且顺着她充满污秽的皮肤缓缓滑落,丝毫没有钻进去的意思。 “果然,怪物跟怪物之间,并不会受到诅咒吗?”望着女孩脸上的没有渗透进去的王血,明光伸手抚摸女孩的脸,不曾想那王血像是感应到了主人一般疯狂爬上了明光的手指并且渗透进明光手背毛孔当中。 “喂,他们想致我们于死地,可是你这个时候还在沉睡,真是,看不清局势的姑娘啊。”明光小声说着,这时候他只感觉手心一热,接着只感觉隐隐之中有一股风在吹拂。 “这是王血之力。”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明光的心中分明是欣喜,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现在,重新觉醒的王血似乎在指引着他。 “看来上天都想要我杀出一条血路呢!” 明光抬起右手,只看到无数沙尘与小石子在他的手掌周围盘旋着。 “终于,轮到我了!”明光小声说着,双手紧握住刀柄,那王血像是明白明光的意思一般自动从明光的手上流淌到了苗刀的刀刃上。 “明光……” 回过头来的斥候们望着明光,他们口中呢喃着,瞪大的双眼中充斥的尽是绝望。 明光缓缓将女孩放下,接着挺起苗刀一个箭步向前,挥动的苗刀上面沸腾的王血。 “杀了他!杀了他!” 别无选择的斥候们重新挺起棱刺,他们怒吼着,在心里用战斗的欲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并且安抚自己的恐惧,他们再一次从四面八方朝着明光扑来,每个人的手中除了棱刺,更多了一柄锁龙钉。 “死吧!死吧!” 失去了最后一点怜悯之心的明光紧握着手中的苗刀,周围的气流纷纷朝着他的刀刃汇集过来,白色可见的气旋在刀刃周围旋转着。 明光一跃而起,身下的气旋拖动着他那沉重的躯体在半空中,接着举刀,朝着脚下的斥候们猛地挥砍下来。 “轰!” 巨大的气旋爆裂如同风暴一般在这狭窄的空间中,一时间狂风大作,在场的玄武营斥候瞬间被狂风冲得七零八落。穿着铠甲笨重的身体撞在墙壁上的冲击力让在场的每一个斥候都难以承受,他们趴伏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 狂风散去,长长的走廊之中只剩下明光还有于邪,于邪不紧不慢地放下遮挡的手,接着非常仔细地弹去身上的尘土,脸上全然没有半点畏惧的颜色。 “于邪,于邪!”明光呢喃着,抬起头来望着这个执意想要杀死他的头领。“你杀了他们所有人,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斥候禁卫。” “我并没有这么做!你们一方是为了自己体内的鲜血,一方是为了得到王上的眷顾,同样是各取所需,非常公平!” “那我现在则需要杀了你,免得他们路上孤单,顺便会打他们你的看法!” “哼哼哼……”于邪发出一阵冷笑,只见他的手中卡住六柄飞刀,接着对明光说道:“只有不计成本的饵料,才会有令人愉悦且满足的回报。” “看来你的回报注定不会让你满意,更何况算不准,作为饵料,你也是其中之一。”明光的双眼泛着紫色,他挺起苗刀向前,做好了进攻的准备,“所以,做好去死的准备吧”。 明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不屑地神情,他挺起飞刀,与明光相对峙。 第五十三章:对决 于邪伸手向前一挥,只看到昏暗的光线之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明光一个侧面,只感觉一道劲风吹过,接着就感觉脸颊上覆盖的锁子甲上“叮当”一声脆响带起点点火花。 撞击在锁子甲上的飞刀在半空中旋转着如同凋零的落叶摔在地上。 “看来自从有了人王之血,你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于邪冷笑着看着明光,“作为这么多年的同伴了,更何况我还是你曾经的师傅,一日为师,众生为父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还不快快跟师傅分享一下你的经验,让为师也感受一下王血的美妙!” “想的美!”明光一咬牙,双手持刀朝着于邪猛地挥砍过去,只看到一道气浪般地刀刃朝着明光径直而去。 明光一个侧身一跃而起,在半空中灵活的转了个身,非常轻盈地躲过了这一道挥砍。 就在于邪还没有落地的时候,昏暗之中只看到两道黑影迎面而来。 明光立马举剑,挡在自己的身前,就听到“叮叮”两声脆响,两柄飞刀打在刀身还有棱刺之上,在半空中旋转落到明光脚下。 只听到“叮铃”一声脆响,在两柄飞刀落地地那一瞬间,明光瞬间双眼瞪得溜圆,他眼球里的瞳孔猛地收缩,只感觉到一股劲风迎面扑来。 明光不敢迟疑,立马举起双臂挡在自己的面前。 “嗤嗤嗤!” 迎面而来的三支飞刀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手臂上,虽然有加厚的锁子甲保护,可是如此近的距离上于邪的飞刀还是轻易地突破了锁子甲的防护扎进了明光的肉里。 明光后退两步,手臂上的飞刀被体内王血的作用给逼了出来。 “看来王血在你的身体里完全没有任何用处啊,明光,不,侍神使大人!” 那带着戏谑的语气从身后传来,明光连忙回头,却看到于邪在他身后的不远处,没有想到仅仅是片刻的功夫,于邪竟然能够出现在他的身后。 于邪不紧不慢地从自己身上的皮甲上取下三支飞刀攥在手中,接着对明光说道:“明光,你知道我传授给你剑斗术、苗刀术、等一切近战搏斗之术,为什么不传授给你飞刀术吗?” “传不传授那是你的事情!”明光怒吼着,挥起苗刀一跃而起,在巴赫拉姆的王血之力下明光能够一跃三丈之远,他几乎是一瞬间闪到了于邪的面前。 想必也是没有料到明光竟然有如此快的速度,在明光近在咫尺的时候,于邪没有来得及反应,只是脸上惊讶地神色格外引人注目。 “嗤!” 于邪想要躲避,可是他来不及规避,明光挺起苗刀尾部的棱刺刺在于邪的脖颈处,却因为于邪的动作刺在了他的肩膀上。 于邪迅速打落了明光的棱刺并朝着一旁翻滚躲避,可是明光怎么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他立马挥舞起苗刀跟着于邪挥砍过去。 于邪在这么狭小的空间中就像是一只猴子一般上窜下跳,仿佛他的飞刀招数就是为了这么狭小的走廊而准备的。 只见于邪跳到了墙角,接着,他的双腿踩在墙壁上同时发力,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在半空中,他几乎是贴着明光挥砍过去的刀刃。 “就是为了!”于邪大声呼喊着,挺起手中的飞刀朝明光飞来,他的右手紧握着一支飞刀,这手势并不是飞出,而是穿刺,于邪的双眼紧紧地盯着明光的右眼。 “咔!” 于邪的左手按住明光的肩膀挺起飞刀狠狠地刺了下去,刀光闪过,一团鲜血爆裂开来,于邪单手按住明光的肩膀一个翻滚接着落地。 “能够在适当的时候,为我王上出去威胁他的祸害,包括你,明光!” 于邪冷笑着站起身来,他侧过头来,毕竟这样的攻击如果没有防备,那么被攻击者非死即残。 可是明光还站在原地,不愧是王血的承载者,这样的伤势都不能打到他。 “我才不会学习这种无比卑劣的东西。”突然间明光开口说话了,这着实让于邪惊讶不已。 “嗤!” 明光低下头,伸手将插在脸上的飞刀拔了下来,继而转过头来看着于邪,嘲讽地口吻回应于邪道:“师傅啊,看来光线太暗,影响了自己的视线,让你动起手来几乎用不上你的眼睛。” “什么?” 于邪惊讶地瞪大双眼望着明光的脸,只看到他右眼下方有一道惊人的血窟窿,虽然刀扎在了脸上,但是没有伤到明光的眼睛。 “看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你的动作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师傅。” 明光不紧不慢地说着,他脸上的伤口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这意味着于邪的攻势扑了个空。 “可恶!”于邪暗骂了一声,他的表情凝重,接着向后一跃,试图与明光保持一个安全的距离。 哪曾想于邪刚刚落地,明光就迎面扑来,于邪无奈只能够侧身躲闪。 “喝!” 只听明光一声低吼,接着他的右脚狠狠地踏在地面上,只见他右脚落地的一瞬间,从脚下徒然升起一股风暴,瞬间吹得于邪重心不稳,仰面倒下。 “跑!快跑!” 见识到了明光有如此气势,还幸存的玄武营的斥候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试图逃跑,明光的目标从来不是他们,而是躺在地上的于邪。 看到明光举着苗刀朝自己扑来,于邪咬紧牙关,猛地拉动一根不知从那出现的绳索。 “嘭!” 只听一声炸响在明光的身后响起,霎那间从地面上飞出无数钢针如暴雨梨花一般四散而出,将明光连同那试图逃跑的斥候们扎得如同刺猬一般。 明光惨叫一声,向前无力地迈了两步,接着用苗刀抵住地面好不容易支撑住了自己的平衡。 那些斥候们却没有这么好的身体,他们惨叫着扑倒在血泊当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整个狭长的走廊上的石板被鲜血染地通红。 明光大口喘息着,指着于邪叫骂道:“狗贼!还留后手!” “呵,姜还是老的辣!” 于邪冷笑着回应,就看到他单手撑地一个后闪推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上。 明光咬紧牙关,他低吼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将身后那几十根钢刺硬生生地逼了出来。 “什么?”于邪摊开双手笑着对明光说道:“有了王血的你,还是这么烂的水平,别藏着掖着了,拿出你的真实水平来吧,让我看看承载了王血之力的凡人,到底有多么强大的力量!” 明光不语,只是阴沉着脸伸手按在刀刃上缓缓拉动,让王血重新充斥在刀刃上。 “又是这一招!”看着明光的举动,于邪不厌其烦地耸了耸肩膀,“恐怕只有巴赫拉姆本尊在场才会有更多的招式吧,你也不过是在尽力模仿,却没有别的手段!” 第五十四章:搏杀 虽说明光的招式看起来如此单调,可是杀伤力远远不可小觑,于邪虽然表情上是轻蔑地,可是他的身体很诚实地弓下身子,做出积极应对的态度来。 “不论如何你都是一个危险的对手,明光,非常危险!”于邪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飞刀,不断后退着,虽然他明白距离并不是可以发挥的优势。 “于邪,你口口声声地嘲笑并且鄙视着凡人,可是你不要忘记了,你也不过是凡人当中的一员!”明光说着,双手紧握着刀柄,那泛着狂风的刀刃直指眼前的于邪,狂风就是示威,就是对于于邪最好的回答。 于邪不语,只是手握飞刀朝着明光投掷过来。 三柄飞刀从昏暗的火光之下飞了过来,明光朝着飞刀飞来的方向挥刀挥砍过去,只看到一白色的亮光气刀而去,击落了在空中的飞刀,朝着于邪扑了过去。 于邪暗叫了一声不妙,立马躬身躲避,那气刀从他的身体旁飞过,狠狠地打在于邪身后的墙壁上,一时间碎裂的石头散落在地上,于邪根本来不及回过头来欣赏明光的王血带来的巨大威力。 “好!好!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于邪冲着明光大声嘲讽着,他再次抽出两柄飞刀紧紧攥在手中,沿着一道长长的弧线朝着明光冲了过来。 明光的双眼早已经看穿了他的把戏,无非就是用自己的身体作为掩护再用飞刀进攻的明光的双眼已达到自己下一步进攻的计划。 “刷刷!” 两柄飞刀呼啸而来,明光挺起苗刀轻而易举地将那飞刀挡了下来,接着就感觉到一股劲风加上一道黑影闪到面前,明光不动声色,他早已经预感到了这攻击而做好了准备,只见他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来直指前方。 “咔!” 明光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臂猛地一颤,接着就听到一阵急匆匆停下的脚步,顺着手臂望去,明光张开的手掌心中死死地按住的是于邪的头部。 于邪发出了一声惊呼,接着他整个人都僵硬在了原地,他的面色通红,几次试图后退挣脱出明光的手掌,可是明光的手掌五根指头如同鹰爪一般有着十足的力气将于邪死死地卡在原地。 “是不是感觉到自己就像是力不从心的鸡雏,在雄鹰的面前毫无挣脱之力?”看着于邪像是在手中竭尽全力挣脱的小鸟,明光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病态般地得意。 于邪挣扎了,似乎不愿意就此认命,他开始挥舞起手臂,甚至想用手中紧紧握着的飞刀给明光以伤害,可是明光总是比他要先动手。 “别幻想着有什么侥幸的想法!”明光提醒着于邪,他手中的棱刺抵在于邪的腹部,只要于邪再挣扎下去,那么锋利地棱刺必然会穿破他的皮甲,刺穿他的肚皮,将他的内脏搅得粉碎。 于邪吃了瘪,在自己昔日的徒弟的手中,他不甘,不甘心就这么如同禽兽一般死去。 “别挣扎了。”明光淡淡地说道:“无论鸡雏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老鹰的利爪,你也不外乎如此,你犯下的罪孽太过于深重,也该做好死亡的准备吧。” 说着,明光的抬起手臂,将于邪提到半空中,“现在,祈祷吧,我会很快的!” “哼,哼哼哼……”于邪在这时刻还发出阴冷地笑声,他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大限将至,与之相同的是,他似乎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为力,继而重重地垂下了双手,那紧握在手中的飞刀也耸动,最终脱离粗糙的指尖落在地面,无力的“叮当”作响,毫无生气。 明光的手掌越来越用力,那肌肉暴起的手掌收缩着,渐渐的,于邪的面部骨头都在咔咔作响,即便如此,于邪竟然没有因为痛苦哼一声。 “你杀人无数,想必早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于邪,天底下想要杀了你的人太多了,可是到了动手的时候,竟然是我。” “嗤!” 明光只觉得背后一阵钻心地疼痛传来,剧烈地疼痛让他的瞳孔收缩,嘴唇都在颤抖,似乎是被这样剧烈地疼痛折磨的说不出话来。 “怎么,还有活着的?”明光小声呢喃着,缓缓回过头来,第一眼看到的是白,白的手中紧握着一根锁龙钉,那锁龙钉的头部已经刺穿了明光后背的铠甲,钉在了他的肉里,锁龙钉的铁齿爆裂出头,死死地卡在明光的脊梁上。 白非常努力,哪怕他布满血渍的脸上苍白到毫无血色,担惊受怕到手臂都在不住颤抖,他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到底是怎样的下场。 “明光,你,你不能活,你,你必须死,为了王上,为了老师!”白的嘴唇颤抖着,他可能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他本就是一个热血青年,可是将锁龙钉对准自己昔日同伴的时候,良心的折磨还是让这个半大的孩子犹豫了。 “你啊!” 明光低声的呼唤更像是一口悠长地叹息,近乎迷失的忠诚就像是一迷魂汤,让清醒地家伙都会混沌,让痴心的家伙深深沉醉于其中。 一股无力感突然涌上了身,明光也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不得不放下于邪,他突然间失去了能够举起于邪的力量。 在明光即将失去力气的时候,他颤抖的手紧握住刀柄,朝后的苗刀随即挺起,接着在明光的推动下,狠狠地刺穿了白的身体。 “我不能放过你,白!”明光张开嘴巴,一股鲜血就如同涓涓细流般流淌出来滴落在胸口的铠甲上。 白缓缓低下头望着那贯穿自己腹部的苗刀,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脸上竟然没有任何对死亡临近的恐惧,只不过是在痛苦的抽搐当中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这笑容更像是赎了罪一般轻松。 “算我还给你了,前辈。”白抽搐着,低着头望着那被从腹部流出的鲜血吞没的刀刃,仿佛这才是明光应该做的,至少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了。 “呵咔!” 一声脆响,明光手臂上的锁链被解开垂在刀柄下,接着手指松动,那刀柄脱手伴随着白仰面倒下。 明光低着头,望着白的尸体沉默不语,那插在腹部的苗刀如同一座墓碑一般,插在那狭长走廊当中的一地尸体上。 “斥候禁卫到底是没有死在战场上。”明光望着脚下汇集成小河的鲜血穿过他的脚底朝着下方流去,他呢喃着,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这个时候了,是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是该嘲笑这所谓的命运如此无意。 第五十五章:人王杀 “现在好了,你为了测试你的人王之血的威力而痛下杀手杀了你的所有同伴!眼下他们的尸体还有血液都是力证。” 此时还来不及等到明光伤感结束,于邪的话音再一次从他的身后响起。 这样的诋毁不论是谁听进去都会在心里泛起层层汹涌继而愤怒地反驳吧,可是明光此时看起来就像是一潭死水一般再也翻不起任何波澜。 “我已经不在乎那么多了,于邪。”明光转过身来,他伸手握住插在白肚子上的苗刀一下拔起扛在肩上,“这下,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打扰我了。” “哼,或许吧,明光。” 于邪伸手将覆盖在身上的所有飞刀暗器摘下丢在地上,就像是巨蟒退了身上的鳞片,仿佛那一排排锋利地暗器挂在身上都是一个负担。 “我已经好久没有挥刀为谁了。” 于邪低声自言自语,缓缓抽出挎在腰间的佩刀,接着他将背上的四柄锁龙钉调转了矛头使其尖端朝天,这种姿势更容易使用吧。 于邪举起直刀,他手中的那笔直的刀刃在火光的映射下反射出如同火焰一般的光芒。 “我记得上一次使用这把刀的时候是十年前的事情,那时候你还紧紧跟随在我的左右,是我的徒弟,也是我的同伴。”于邪低头望着这把刀,他的神情里充满了对往事的追忆,一副渴望回到过去那依依不舍的模样。 “你是在求饶吗?”对于于邪的情感攻势,明光并不为之所动,他反而反问着,双手紧握苗刀的刀柄,缓缓弓下身去,双眼紧盯着于邪,“如果换作当时刚刚走出司命的偏宫,我兴许会原谅你,可是现在理智告诉我我不能这么做,于邪,我以前会以师傅对你称呼,会用同伴的方式将你对待,可是现在我再也不会了。” “好啊,好啊!”于邪微微点头,“那么就用我们最为熟悉的方式来解决这一切吧!” 明光不语,他也算是默认了于邪的提议,虽然明显感觉到背上的锁龙钉的问题让他的力量在飞速地流逝着,可是现在他不能够让于邪看出来他在渐渐虚弱。 他快步朝着于邪扑了过来,双手高举苗刀狠狠地朝着于邪的头部挥砍下来,于邪一个闪身,那刀刃划破空气,接着“当”地一声砍在地面上。 这么一下落空,明光的心里一紧,他意识到了情况不妙。 一侧头,只看到于邪举刀挥了过来。 “咔!” 明光只觉得自己的脸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猛地窜起直冲脑门,他因为惯性后退几步,一抹脸,没有想到的是于邪竟然这么一刀将明光脸上的锁子甲都砍开了,里面紫色的血液正在缓缓向外流淌着。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你的技术依旧没有半点长进。”于邪的表情满是鄙夷,那话语中都带着丝丝嘲讽地意味,“我不明白到底是伺候一位什么样的老太婆才会让你变得如此不堪。” 于邪说着,挥起直刀朝着明光狠狠地砍了过来,明光眼疾手快立马举刀迎了上去。 “当!” 两柄利刃相撞溅起零星地火花,明光反转刀刃蹩开了于邪的直刀,准备用手中的棱刺进攻的那一刻。 哪曾想刚一抬头就看到一锐器迎面而来,明光赶忙偏过头去闪开,这时候才看到于邪手中紧握着的锁龙钉。 该死的家伙,想用直刀的佯攻而用锁龙钉直扑正面,这东西不管是刺在哪里都会让人非死即伤,明光自然是明白,这东西要是砍在脸上,不管能不能恢复,这半条命都交了出去。 在于邪试图收回手的那千钧一发之际,明光立马耸起肩膀抵住于邪的小臂,接着出手抓住于邪的大臂继而猛地转身,将于邪单手过肩摔到了地面上。 于邪闷哼了一声,想必这一下可不轻。 看着于邪那疼得呲牙咧嘴的模样,明光可没有给他留下任何时间反应过来,只见明光反手握刀,用棱刺朝下朝着于邪的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于邪睁开双眼,只见他丢了直刀,伸手抓住明光的小腿猛地一扯。 明光一下重心不稳地半跪在地面,这时候于邪利用空挡在地上连续打滚最终离开了明光苗刀所能够击中的位置,这才狼狈的爬起来拾起直刀紧握在手中。 “刷!” 于邪偏头一躲,只看到一道黑影从他的面前闪过,死死地钉在于邪身后的墙壁上。 “锁龙钉……”于邪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就已经直到这是他刚刚被明光背摔而丢下的锁龙钉,他缓缓站起身来,从后背抽出新的一柄锁龙钉,对明光说道:“这可是个稀罕玩意,一年也就能够产那么十几根,可是你看看你,就在这里,跟你浪费了一根又一根,真是让我觉得有些得不偿失了!” 说着,于邪的双眼聚焦在明光那脸上的伤口,他看到明光的脸上那伤口虽然在恢复,可是恢复的速度惊人的缓慢,这跟刚刚并不一样。 于邪似乎看出了其中的门路,他刻意对明光嘲讽道:“你看起来非常虚弱,明光,难道是巴赫拉姆施舍给你的王血使用的所剩无几了吗?” “用不着你来废话!”明光一把抹去脸上的血迹,挺起苗刀朝着于邪再度扑来! 刚刚冲过来没有几步,明光就觉得自己脚下有些燥热,这热不像是夏日的酷暑,而像是站在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中一般。 明光疑惑地低下头来,只看到脚下踩着一团火焰,这时候,他突然间明白了什么,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轰!” 一声巨响,从明光脚下喷射而出的火焰瞬间将他整个人都吞没,这么剧烈地火焰甚至没有给明光片刻留神或是说惨叫的功夫。 火焰的冲击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接着,明光浑身被烧得乌黑,直挺挺地摔倒在地面。 “王上!” 看着明光的惨状,于邪明白了这是浮黎的所为,他侧过头来,刚好看到浮黎正朝着他缓缓走来。 “你实在是太慢了,于邪,我都等得不耐烦了。”浮黎冲着于邪抱怨着,可是他看到那一地的尸体过后,浮黎的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 “抱歉,抱歉王上!”于邪善于察言观色,看到浮黎凝重地表情自然是透露出了他的内心,于邪点头如同捣蒜,“这一切都是我的过失,请王上责罚我吧!” “责罚?”浮黎低下头望着于邪,“你何错之有?” 于邪哑口无言,可事到如今他还是不敢抬头去看浮黎。 “他承载着的是王血,拥有人王的力量,跟凡人争斗自然是远远处于上风,损失这么多人自然是意料之中。”浮黎说着,低下头却看到明光在缓缓蠕动,就像是一条虫子一般。 “于邪……”浮黎轻声呼唤道:“杀了他!”。 于邪望着脚下的明光,他已然失去了能够继续作战的力量,可是他还在爬动着,朝着那躺在血泊当中女孩的方向。 “这个时候了,还心存侥幸吗?” 望着明光被烧的焦黑的肉体,于邪的心里竟然有些于心不忍了,可是浮黎的命令就是唯一的,他必须要执行。 于邪冲着浮黎微微点头,他挺起直刀,朝着明光走去。 “等等……” 浮黎的声音又从身后响起,于邪回过头去望着浮黎。 “用你左手上的东西!”浮黎的话语如同冰霜一般寒冷。 于邪低头看了眼自己左手上的锁龙钉,他瞬间明白了浮黎的意思,不管怎样,浮黎可不打算让明光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掉。 “这就是你的宿命啊,明光!”于邪口中呢喃着,抽出锁龙钉,岔开腿站在明光的身上。 于邪咬紧牙关,挺起锁龙钉,朝着明光的腹部狠狠地刺了下去。 “啊!!!” 明光的惨叫声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回响着,那根锁龙钉穿破了明光的甲胄,撕裂了明光的皮肉,在他的脊梁骨上开了花。 明光的呻吟声更像是在哭泣,可是他只是停留了片刻,接着伸出手来抓住被血染红的石板继续向前。 “你心软了,于邪。” 浮黎站在于邪的身后,他的声音对于于邪来说更像是外质问。 “没有,我没有,王上!”于邪回过头来为自己辩解。 “那么,再来!”浮黎的声音没有任何感情,冷冰冰地,让于邪听起来都不寒而栗。 于邪愣住了,他很快回过神来,颤抖地,机械式地再抽出一根锁龙钉,高举过头顶朝着明光的后背狠狠地刺了下来。 “咔!” 锁龙钉落下,铠甲的碎片溅起,这一发是腰部,在明光肉体里绽放的锁龙钉硬生生地将他的脊梁扭曲成了一个诡异地形状。 明光,明光他竟然还没有死,他闷哼着,想必是已经虚弱到连惨叫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爬不动了,身上被硬生生地钉了三根锁龙钉,换作是其他凡人,早已经一命呜呼了。 “他为什么还活着?”浮黎的疑问让于邪都胆战心惊。 于邪自认为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是用如此多的锁龙钉去对付一个人,于邪还是从没有见过的。 明光爬不动了,可是他还是伸出布满鲜血的手臂,那覆盖在身体上的王血此时就像是明光一样有气无力地,它们试图拯救自己的主人,可是不管怎样都无济于事,仿佛锁龙钉落下,一切都失去了本该有的生气。 “死掉吧,求求你,死去吧!” 于邪的涕泗横流,他轻声抽噎着,似乎这样的折磨对于他来说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他的预期,他本以为自己够坏了的。 “你为什么要哭呢?”浮黎微笑着询问于邪,“他已经不再是你的同伴了,他是你的敌人,好的,继续,用你的锁龙钉,继续!” 那最后两个字如同铁锤一般砸在于邪的心头,他微微点头,小声说道:“是,是!” 抽出最后一根锁龙钉,于邪站在明光的身旁,他缓缓挺起锁龙钉,脚下的明光似乎还不肯就此死去,他卖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肉体,试图爬起来,再爬起来。 “死吧!” 于邪含着泪光的眼角突然间闪过一丝凶光,接着手中的锁龙钉如同一道闪电狠狠地划破昏暗的四周,穿透了破碎的铠甲,刺穿了弯曲的脊梁,接着在明光微微跳动的心脏中绽放。 第五十六章:司命 没人知道那死亡时候撕心裂肺的疼痛,心脏在受到伤害的那一刻猛然收缩。 在遥远的偏宫,没有明光的协助,少司命只能自己泡樱花茶,虽然她已经有些时日不会自己动手了。 茶水放在嘴边,朱唇微启,那茶杯里粉红色诱人的茶汤流入口中,却不曾想突然间右手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啪!” 新换的茶碗还没有在手中捂热就脱手落在地上被摔得粉碎,少司命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中那朵“樱花”在剧烈地闪烁着,伴随着阵阵炙热的,如同火焰一般的灼烧疼痛折磨着少司命。 少司命紧皱着眉头,望着自己手中的樱花,这躲樱花是跟明光胸口相通的,如果明光的心脏停止了跳动或是陷入到生死垂危的时候,这花朵就会燃烧灼伤少司命的皮肤,算给少司命作警示。 “抚星!” 少司命眼睁睁地看着那朵樱花焚烧殆尽,这意味着什么,对于少司命来说不言而喻,她的右手重重地垂下,整个人失神地依靠在湖心亭的座椅上,抬起头,望着那木制的亭顶,一言不发地。 剧烈地痉挛疼痛让明光失去了能够反应的能力,这疼痛如同潮水一般泛起,在明光的身体上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一股一股如同滔天巨浪拍打堤坝般直冲脑门,明光躺在地上,剧烈地抽搐着,那是死亡之前的回光返照。 钉在明光后背的锁龙钉上所造成的伤口开裂,里面的鲜血狂涌从明光的后背流出。 伴随着一声悲哀的叹息声,抽搐的明光终于放下了最后的活力,他松了口,吐出了在肺部的最后一口气,他趴在地上,瞳孔持续放大,他死了,就像是所有凡人一样,一动不动,最后的生命消逝在血液流淌殆尽的最后阶段。 看到如同喷泉狂涌着鲜血的伤口,于邪下意识地向后退去,他知道这王血虽然宝贵,可是对于像他这样普通的凡人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你怕什么?” 浮黎观察到了于邪的举动,特别是看到了于邪脸上对于这紫色血液防备跟恐惧的表情,这也不奇怪,毕竟知晓人王秘密的凡人们早已经作古,在这千年的封锁之下世人又有谁能够明白人王与王血的秘密呢。 对于这条无知又那么忠诚的狗,浮黎认为时不时得透露一些无关紧要的也是无可厚非的。 “王血在失去宿主的时候就会变的跟那低贱的凡人血液一样,不过是空空有那紫色而已,也就是说,现在他身上的早已经不再是巴赫拉姆的王血,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不能在普通的紫色液体。” “原来是这样。” 于邪点头应和着,再看向明光的尸体,他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惋惜,可能他还有别的想法,可是这么听浮黎一说,反倒是死掉了内心的念头。 “我还是要提醒你,于邪。”浮黎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于邪,沉重的声音压迫着于邪的心脏,只听他接着说道:“我奉劝你不要有其他的想法,毕竟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怎么做,都不会得到的!” “是,是!”于邪听出了浮黎话语当中的意思,他赶忙跪在浮黎的面前,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容易,“他该死,连同他体内的血液一样该死,都应该腐烂发臭,这就是违抗了王上您的意志并且公然背叛您的下场。” “哼……”对于于邪的奉承浮黎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的,他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邪的拍马屁功夫并不买账,“这样没有新意的奉承我听过了一代又一代凡人,你们凡人真的没有创新的意识,哪怕是这样地奉承话我已经听了千年,千年之前是什么,千年之后还是什么。” 说着,浮黎用鄙夷地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于邪,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并不奇怪,毕竟凡人的生命从来没有过百年,曾经侍奉我的人还没有达到我满意的程度就在我的面前飞速衰老,这就是凡人的宿命,紧张的寿命总是在他还没有来得及学习完应该学得的知识就一命呜呼,先不说能不能从头再来,忘记一切重新开始不正是那新的苦难的生成吗?” 浮黎说完,在墙壁上取下一盏灯笼高举起连续摆动了三下,这时候,只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不知从何而来的侍者们遍布走廊,他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地将那一地的尸体带走还有因为打斗而造成的损伤与地面上的血迹一并清洗掉。 “斥候禁卫在这次行动中元气大伤,我确实痛心不已。”浮黎冷冰冰地说着,他虽然口口声声的表示自己的难过,可是话语的字里行间里完全没有听不出他的悲伤到底在哪,毕竟他可是活了千年的人王吧,早已经看淡了人世间的生死。 “那么新一批的斥候禁卫的训练,就要劳烦爱卿你了。” “臣领命!”于邪对浮黎毕恭毕敬地叩首,在这一地曾经追随他并肩而战的斥候们尸体面前,一地的尸体将地面铺满,到底死了多少人,也许只有于邪他自己明白。 “请大人借步。” 于邪回过神来,看着自己身旁的下人,他微微点头,继而起身,望着那下人伸手去抬明光的尸体。 于邪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下人的手,像是从这双手上能够得到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当然,他还没有死心,远远没有。 下人们扶起明光的尸体,紫色的血液染满他们的手,可是奇怪的是,这血液真的如同浮黎所说的那样,真的没有在像活物一般钻进他们的皮肤继而杀死他们。 “这是什么?怎么回事紫色的。” 下人们抱怨着,将明光的尸体抬起朝着走廊通往的方向走去。 “原来,真的死掉了!”于邪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失落,近在眼前的机会再一次落空了。 于邪沉默不语,没人知道此时的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时候,于邪在自己脚下看到了一顿樱花,这樱花虽然不大,可是在这一地嫣红的鲜血中,这淡淡地粉红色却显得格外显目。 “怎么,这是樱花开的季节吗?”于邪对这个樱花分了神,他自问着自己,抬起头来,竟然看到漫天飞舞的都是樱花。 这一朵朵纯洁无暇的樱花如同雪花一般纷纷扬扬,缓慢落下。 “王殿之上,怎么可能有樱花呢?”于邪自问着自己,连同他周围的那帮侍者们也是一副不解得模样抬头望天,可是即便如此,他们漆黑且深邃的天空中根本找不到樱花的源头。 第五十七章:夺人 樱花纷纷扬扬落下,飘散在整条狭长的走廊当中,覆盖在那一地的鲜血跟尸体上,像是用最温暖的方式掩盖住最残忍的一面。 “她来了……” 浮黎停下脚步,他自言自语着,回过头来抬头望向天空,那漫天飞舞的樱花漱漱落下,他伸出手来好不抗拒地去拥抱那落下的樱花,他感应到了一股强大且温柔的力量,虽然说他明白这东西并没有敌意,或是说,暂时没有敌意。 “看,仙子,仙子!” 侍者们纷纷指向天空,怕是从来没有见识过如此震撼美景,他纷纷放下手头的工作,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祈祷着。 于邪也顺着他们所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少司命一身粉红色的樱花外衣,双臂上缠绕着近乎透明的丝带,整个衣服与丝带无风却自己鼓动。 少司命脚尖点着一朵樱花,随着樱花的飘落缓缓落在地面上。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怪异功法?”于邪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那伴随着樱花缓缓落下的少司命。 她宛如一阵香风,又如同一朵落花,脚尖轻触地面继而站稳,她的脸上笼罩着一层薄纱,这纱也是怪异,外人朝她观望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在里面的她却能够看得清外面的世界。 “神,她是神!” 在场的所有侍者们纷纷下跪冲着少司命,可是对于他们的礼数少司命似乎并不在意,她只是在那一地的樱花中寻找,直到她看到不远处两个侍者中间那具尸体。 可怜的抚星,他的背部被硬生生地钉下了四根锁龙钉,这到底是怎样的疼痛与折磨啊。 少司命旁若无人的径直朝着明光走去,可是意识到了她的行动的于邪这时候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走了上去挡住了少司命的去路。 “你到底是何人?” 于邪压低声音,他的话语当中充满了威胁且质问的目的,在少司命的面前,他紧握住挎在腰间的直刀,一定是他认为这样还不够有足够的威慑力,所以他甚至开始缓缓抽出手中的直刀,让少司命看到那锋利地刀刃才行。 于邪可能并不知道在他面前“花里胡哨”的女人到底有多么危险,他只是单纯的意识到这个女人来到此地的目的就是冲着明光而去的,这点他是不允许的。 “够了,于邪!”浮黎的呼喊从身后响起,“你不是她的对手,把路让出来吧!”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浮黎的话语是如此的果断决绝,于邪似乎从中感觉到了一丝丝威胁的意味,他很快明白了浮黎的寓意,能够让人王浮黎都忌惮的女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凡人,于邪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所在,虽然他自询为人王的心腹,可是他还是躲不过凡人的身份。 于邪迫于无奈,只能收剑入鞘,躲到一旁,为少司命让出道路。 “你以为我会谢你吗?” 少司命站在原地,话音冰冷地不夹杂任何感情,能够用这样的态度对浮黎说的,也就只有少司命一个吧。 “不,我只是想让我们下属死的毫无意义。” “哼,幸好你还有敬畏之心。” “当然,我的司命!您可不常出门,可是今天为什么……” 少司命没有理会浮黎,从她冰冷的态度,浮黎也感觉到了什么,他很知趣地闭上了嘴巴,静静地盯着少司命一举一动。 少司命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因为明光是侍神使,所以于邪有些担心,这个不知从何而来的家伙径直的朝着明光而过,如果看到了明光惨死,她又会作何感想呢? 浮黎虽然人高马大,可是看着少司命的眼神当中有一丝温存又夹杂着一丝丝矛盾,他此时内心的矛盾主要还是那一句忍以桑榆之名节,配兹驵侩之下才来道得实在。 浮黎的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内心也是惶恐地,尽管如此,他还是做出一副处事不惊的泰然自若,更是在自己心里下意识地安慰自己道:“没关系的,他也不过是个卑贱的凡人。” 如果常常天遂人愿,那么这人世间将会少了多少乐趣呢?恐怕这算是上天捉弄,偏偏浮黎担心什么,少司命就去做什么。 少司命面朝着明光,伸出脚尖,轻点在地下的樱花花瓣上,这一地樱花汇集而成的粉红色花海中,少司命的裙摆飘动,像是在那花海中飘浮而过。 那洁白如玉的脚伸出唯美的没有一点瑕疵,踩在那一地的樱花之上,用鲜花隔绝了地面,也隔绝掉了肮脏的血液。 神就是这样高贵,脚尖都不能够沾染一粒尘土等一切凡间而来的污秽。 于邪几次想要过去阻拦,可都让浮黎用凌厉地目光怒视警告从而硬生生地钉在原地,所有人就这么瞪大双眼,其中于邪跟浮黎的心脏更是提到了嗓子眼中。 明光的尸体就像是飘浮在花海之中的一座破败的孤岛,他已经死掉了,像是树木枯萎,鲜花衰败。 明光的尸体趴在地上,那穿破了他铠甲的锁龙钉的木柄还在他的背上。 他的尸体在那一地紫色的血液之中,死亡来得太过于突然,让他的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早已经失去了光芒的眼睛里倒映着少司命的身影,那个看了整整十年的人,不,神,此时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了。 明光伸出的手臂朝着少司命的身后,在临死前他还在努力试图抓住什么,少司命回过头来,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躺在地上的女孩,女孩的口鼻中还有微弱的呼吸,那汇集在她面前的樱花还因为这点点气息而随风而起,接着落下,循环不息。 站在明光的尸体前,少司命久久不做言语,这算是在默哀侍奉了她十年的侍神使,还是在惋惜失去了一个陪伴了她又过了十年的朋友。 “他死了……” 少司命低沉的声音更像是在叹息,失落的表情隐藏在薄纱之下,外人窥探不到分毫。 她再也没有开口了,只是缓缓蹲下,伸出手来,在一道粉红色的光芒闪烁过,她的手里出现了一把油纸伞。 “吱嘎!” 少司命撑开了油纸伞,蹲在明光的尸体前,就这么蹲着一动不动,生怕那从头落下的樱花盖在明光的脸上。 浮黎的脸上浮现出来的明显是嫉妒,可是在这个场面下他又不能说出口,他阴沉着脸,上前一步望着少司命。 “司命,您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里太过于污秽与恶臭,不适合您这样的处在如此境地。”浮黎提醒着。 “抚星死了!” 少司命并没有将浮黎的话放在耳朵中,或是说浮黎的推脱根本不是问题的重点。 少司命缓缓站起身来望着浮黎,沉声问道:“是谁杀了他?” “这是个意外,司命。”浮黎辩解道:“他是个叛徒,他背叛了我们,背叛了中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柱州人王巴赫拉姆的王血让他丧失了辨别敌我的意识,他在暴走中犯下了大错,看看吧,他昔日的战友们通通死在了他的刀下,多亏了于邪用四根锁龙钉阻止了他继续向前的罪恶行径。” “于邪是吗?” 少司命缓缓站起身来,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第五十八章:夺人 于邪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他非常忌惮这个穿着盛装的女人,毕竟将自己隐藏在层层包裹之下的神秘才是让人畏惧的所在吧。 但是看到少司命并没有将目光转向他,反倒是让他打消了逃跑的念头。 “明光杀了太多的人。”浮黎不紧不慢地向少司命解释,试图用他自己编造的谎言来搪塞过去这个女人。“他杀了太多无辜的人,他必须要死,这是法律,杀了人就应该偿命,不管是谁都不可能逃过这个规矩的!” “那只是凡人的规矩吧!”少司命毫不留情地打断了浮黎,“特别是你手下凡人的规矩。” 浮黎沉默了片刻,他望着少司命那被薄纱遮挡住的脸,虽然脸上木然可是心里却早已经如那疯狂席卷的海面,翻江倒海的起伏不定。 “明光是中州的斥候禁卫,我是中州的人王,他理所当然的是我属下,曾经是我的属下,但是他犯下了让人无法原……” “他之所以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浮黎!”无论怎样的解释都不能让少司命平息她此时心中的怒火,没有人知道隐藏在那看不清面孔的薄纱之下到底是一张怎样愤怒的脸。 “你们都退下吧!”浮黎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他非常在乎自己的威严,至少在这样的场合下,不能够让这些下人们看到自己窘迫的一面。 侍者们如同温顺的绵羊向人王浮黎毕恭毕敬的行礼,继而朝着他们各自来的方向回去。 “还有你!” 浮黎冲着站在少司命身后的于邪使了个眼色,可是于邪还是有些犹豫,他看了看少司命,又看了看浮黎。 “快滚!” 浮黎没有了耐心冲着于邪吼了一声,于邪轻叹了一口气,看来狗并不好当,作罢,他也只能遵从人王浮黎的命令。 “于邪?” 在于邪转身的那一瞬间,少司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于邪的心脏咯噔一下,随即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就是那个杀了我的抚星的,人王的走狗!” 很难想象这样污秽的语言从这么悦耳的嗓子中发出是怎样的讽刺。 于邪回过头来,用那凌厉地余光怒视着少司命,可是又能怎样,他只能恶狠狠地瞪人家一眼而干不了其他。 于邪到底是认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幸好在这样卑微之下他能够保持好自己足够的清醒。 被一个女人嘲讽跟咒骂,这样的伤痛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是何等的奇耻大辱,这其中的理由更是不言而喻的,一般的人早会回过头来反咬一口哪怕挣个口舌之快也好。 可是于邪此刻竟然表现出惊人的忍耐力,只见他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开,脸上那若隐若现地怒气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眉开眼笑。 于邪笑着转过身来,冲着少司命微微行礼示意,道了一声:司命安好,随即回头远远走开,留下了一连串在樱花上沉重地足以渗出血迹的脚印。 “你从来没有如此在乎过一个人。”浮黎冲着少司命一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戏弄的微笑,“更何况是一个卑贱的凡人。” “说吧,你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哪怕他做了什么,杀了人也好,屠了城也罢,可是他的身份在这里,告诉我,你,凭什么指使他人对抚星痛下杀手!” “抚星?”浮黎复述着少司命口中,他起初是惊讶,回过神来以后就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收起了对于少司命应该有的谦卑,应该说在他看到少司命来到的时候就已经打算收起他的谦卑了,“一个寿命不过百年的,如同蝼蚁一般的凡人,你竟然给他起了如此好听的名字,哈,罢了罢了,等回去了,我也给我家的狗起个名字,保证要比这好听数倍。” “啪!” 就在浮黎的话音刚落。少司命冲着浮黎挥动衣袖,隔空过去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声响起。 这一巴掌的力道着实让人吃惊,这么隔空一耳光让浮黎的脸向一侧一闪,接着整个人后退了两步跪倒在地。 “呜…” 一口鲜血从浮黎的口中喷出,洒在地上的樱花花瓣上,滚烫的王血将脚下的樱花腐蚀成了黑色,浮黎呆住了,他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脸颊,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少司命。 “你,你打我!”浮黎的声音都在颤抖,那一阵阵的疼痛冲击着他的脸颊还有脑袋,虽然那道红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可比起皮肉之苦,更加让人难受的便是心中悲伤的疼痛吧。 少司命的举动可没有一丝愧疚在其中,甚至躲藏在薄纱之下的脸上都没有在动手之后一丝愧疚的神色,那怕一闪而过都没有。 “好啊,好啊,司命。”浮黎依旧摸着自己的脸表情狰狞地看着少司命,“你竟然为了一个凡人,一条狗而对我大打出手!” “他的名字叫抚星,更何况不是一般的凡人,而是我的侍神使,答应一直陪伴我的,侍神使!” “一直陪伴你?哈,哈哈哈…”浮黎放声大笑,“陪伴了你不过十余年的光阴就让你能够为他挺身而出,那么我呢,我又算什么?不要忘了我可陪伴了你千年!整整一千年!” 浮黎的情绪崩溃了,一个身材一丈有余的人王竟然在少司命的面前哭的像个孩子。 “哭够了吗?”对于浮黎的哭泣,少司命根本没有表现出半点怜悯之心甚至一点点地耐心。“我要带抚星离开这里,早知道我就不会相信你的,浮黎,总之,他犯下了罪过,而你为了伸张正义杀了他,现在扯平了,两清了。” 说罢,少司命伸手,只见那一地的樱花飞舞,将明光的尸体包裹,一朵朵脆弱的樱花竟然蕴含着如此巨大的力量将明光那沉重的肉体连同铠甲一道缓缓托起。 “他该死!他该死!”浮黎看见少司命的所想做的,他的脸上显露出来的分明是愤怒。 浮黎虽然贵为人王,可是他还是摆脱不了一个人字与其中,人,就该有七情六欲在其中,面对着自己喜爱的神竟然为了一个卑贱的凡人而对自己大打出手,他怎么甘心? 只见浮黎缓缓站起身来,这时候就看到他的安静里闪烁着若隐若现地火光,这时候空间当中的温度都在缓缓上升。 少司命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她急忙回过头来望着明光,只见明光身下的血液竟然开始缓缓沸腾起来,下方的土地都在开裂,里面明亮刺眼的火光像是要挣脱囚笼一般试图撕裂土地。 “你最好停下你的举动,司命!”浮黎的声音都变得淡定,他沉声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具身体不过是一个分身,实力更是大打折扣。” 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自信,浮黎冷笑着,从身后抽出他的伏龙剑紧攥在手中,接着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到要好好讨教一下,身为神的部分实力!” 第五十九章:忤逆 明光尸体下面所崩裂的岩石裂缝中透露出的火光愈演愈烈,眼看着就要炸裂了来。 “轰!” 冲天的大火如同闪烁着光芒的石柱树立在少司命的面前,冲击带着气浪像是个脾气暴灸且不尊重妇女的绅士将少司命的衣裙掀起。 如此近的距离火光炸裂,可是少司命竟然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剧烈地爆炸将她身上的美丽的绣着樱花的衣服撕裂,她脸上的薄纱更是被硬生生地燃烧折成碎片随着狂风从脸上消散。 仅仅是一瞬间而过,浮在地上的樱花被吹散重新在空中起舞,如同那大雪纷飞,洋洋洒洒在地上。 薄纱破碎,与大多数的樱花一样被火焰化成了灰烬,灰烬被吹散,露出了少司命那惹人怜爱的神颜,只见她微微拂面,挥去那沾染在脸上的尘土。 整个举动妖艳又不做作,不愧是神仙,这样杀伤力巨大的轰击竟然丝毫没有撼动少司命。 少司命并没有在乎自己已经是千疮百孔的外衣,她转身回过头来,看着那具刚刚用神力拖回来的明光的尸体,不是不躲避,只不过是因为要保护明光的尸体而无暇他顾,否则这样的火焰爆炸,明光的肉身会在那一瞬间化为灰烬。 “好啊!好啊!”浮黎双手提着伏龙,他笑得狰狞,以至于脸上的五官都已经扭曲了,“看看你,看看你现在狼狈的模样,你不惜让自己变得跟卑微下贱的仆人一般,也不允许…” 浮黎颤抖着伸出手来指着眼前的少司命,指头在少司命与明光之间来回游离着,他的嗓子都在颤抖,缓缓说道:“你就是为了这个凡人,这个仅仅陪伴了你十年的凡人,司命,我可在门外守候了千年,你可曾多看我一眼?今儿竟然为了一个凡人的肉身而不惜与我以命相博,我问你,凭什么,凭什么!” “够了,你这个忤逆之徒!”少司命的脸上表现出来的分明是愤怒,“你到底不过是一个下人,竟然敢对我大打出手!” “为什么?”浮黎红着眼睛,缓缓挺起手中的伏龙剑直指眼前的少司命,那手臂闪烁起一道红光,从大臂缓缓流动到小臂再到手掌心继而传到剑柄将整个伏龙剑染红。 “轰!” 伏龙剑上燃烧起了熊熊火焰,而这正是中州人王浮黎的火之王血的威力。 “为什么?”浮黎再问,接着挺起伏龙剑低吼了一声朝着少司命冲了过来! 只见少司命不慌不忙地轻轻挥手。 “当!” 在距离少司命不足五米的地方,浮黎重重撞在了一堵看不见的空气墙上,怕是以前没有见识过这样的神迹,浮黎上下摸索着这堵空气墙,并且挥动拳头不断捶打在墙壁上,试图打碎这看不见的墙。 “不用挣扎了,你是打不破的!”少司命冷冷地说着,仿佛对于自己的空气墙,她是颇有自信的。 “你不能带走他,司命!”浮黎的声音从墙的那边传了进来,“他是中州斥候,被巴赫拉姆的风之王血玷污过的凡人,他是我的人,司命,我以人王的命令要求你不允许再靠近那个凡人半步!” “够了!”少司命猛地回过头来冲着浮黎吼道:“你害的他还不够吗?你已经杀了他,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多说什么了!” 少司命回过头来,望着躺在地上的尸体,她缓缓蹲下,伸出手来,将明光扶起紧紧地抱在怀中。 “他才不是你的人,”如此近的拥抱着明光,哪怕是早已经失去了热量的尸体,少司命也是心甘情愿地,也许是因为悲伤,一滴晶莹的泪水流淌下来滴落在明光的脸上,又很快在他的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声音开始颤抖,接着说道:“就算一开始是你的,可是从他被我选中,踏进那门的时候,他就是我的!” 浮黎没了声音,他整个人都僵硬在了空气墙的另一边,他颤抖的手从墙壁上无力地垂下,像是终于认清了这个现实。 “你到底还是你,司命!”浮黎丧气地跪下,低着头,傻傻地盯着地面,这一切都是因为他没有勇气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我一直以为神都是神秘的,没有七情六欲所把持的怪异,可是神到底没有那么神秘啊,原来神也有七情六欲,就比如你,司命。” “我是什么样用不着你来过问!”少司命对于浮黎已经没有好的脸色,以前不过是冷眼相对,不过现在看来已经是厌恶到了极致。 “千年前因为你的不谙世事,帝幸将你打下凡间守护着轮回之树,看那花开花落,品那凋零的人生从而尝尽人间百态,这么做无不是想让你变得柔软一些吧。”浮黎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着,“你到底是没有让他失望,我头一次见到你落泪,我本以为能够得到那样荣幸的人是我,可是站在我却明白了,我努力了这么久竟然还不如一个凡人,特别是一个死掉的卑贱的凡人!” “多说无益,浮黎!”少司命抱着明光起身,背对着浮黎,到了现在,她还是对浮黎一副冷淡的模样,甚至已经开始不愿意再理会这个自认为执着苦情的家伙了。 “你要带他去哪?”看到少司命的举动浮黎意识到一丝不对劲,他赶忙起身叫住了少司命。 可是这都无济于事,少司命根本不理会他哪怕是因为他的呼唤停顿片刻。 就看见那铺在地上的樱花瞬间像是回复了生命一般飘浮在半空中,紧紧围绕在少司命的周围盘旋着。 少司命松开双手,明光就在那飞舞的樱花中悬浮。 望着明光已经扭曲且变形的身体,少司命轻叹了一口气,满怀着深深地怨念对明光的尸体说道:“看看吧,这些你自以为是的忠诚跟信任,到头来都将你背弃,你爱着他们,深深地爱着,可是他们却利用了你的爱,将其化为锋利地刀刃将你抢的体无完肤。” 说到这里,少司命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但愿在你醒来的时候,一定不要再这么天真,真是的一个成年的大人竟然还会有如此幼稚的思想。” “你要带他去哪里!”浮黎双手持剑,疯狂地挥砍着眼前的空气墙,可是少司命根本不予理会。 “这是你逼我的!” 一遍遍的呼喊着根本得不到回应,万念俱灰的浮黎咬破了手指将其中的王血涂抹在伏龙的剑刃上。 因为吸食了王血,伏龙剑闪烁着耀眼的红色火光,那低声地呼啸声,像是在浮黎手中的一条真正的龙! 第六十章:人王与神 浮黎真的动真了,伴随着他手中伏龙剑上的火焰在剧烈燃烧着,如此闪亮,如此耀眼的光芒如同长空当中坠落的星辰。 这如同太阳一般明亮的火焰将整个长廊照得如同白昼,在这样的光芒之下,无论是长廊墙壁两侧的灯笼,还是那映衬着火光散发出淡淡粉色的樱花都黯然失色。 “我让你停下!”浮黎高举着伏龙剑,他的双眼通红,表情狰狞,“你不能带他走,我不允许你带他走!” 虽然浮黎再一次变得歇斯底里地,可是少司命还是那么无情决绝,丝毫不打算留给浮黎任何机会,哪怕驻足片刻都没有。 “你还是这样!总是这样!”浮黎无力地拍打着眼前看不见却又确实存在的空气墙,浮黎眼睁睁地望着少司命背对着他,完全无视他的请求又或是要求地伴随着樱花带着明光缓缓升上天空。 浮黎此时的心里一些是愤恨,更多的是疑惑,愤恨的是他嫉妒明光,他堂堂一个人王竟然还比不上一个死掉的人,疑惑便是其次的,毕竟他还没有想的通为什么少司命会玩要了命地保护明光,这个已经死掉的凡人。 不过眼下浮黎最不愿意看到的便是少司命想要带有明光,不论怎样,侍神使起了可以再换,如果少司命将明光的尸体带走,那么浮黎接下来就是彻底失去了跟少司命继续交谈的资格。 又或是少司命苦苦带走明光的肉体,一定会另有他用呢,这才是浮黎最担心的都会所在。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不会让你带走那个卑贱的凡人!”浮黎低吼着,猛地将手中的闪耀着火光的伏龙剑狠狠地刺入地面。 “咔!” 锋利地剑刃毫不费力地刺穿了脚下的石板,一时间碎石飞溅,整块石板瞬间被伏龙的剑锋刺穿,一股明亮的火光从剑柄涌起快速顺着剑身钻进了地面。 少司命悬浮在距离地面三米多高的半空中,她缓缓托起明光的尸体,将他托向半空中,突然,少司命一怔,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她随即低下头来,看到脚下一地的尸体还有樱花花瓣中若隐若现地出现火光。 “不好!” 少司命惊叹了一声,立马挥手向下,那伴随着她飞舞的樱花汇集在一起组成了一道类似于盾牌的圆盘将她跟明光紧紧包围。 “轰!” 火焰之柱从地下的石板冲出,将周围的一切顷刻间化为灰烬,冲天的火焰柱直扑少司命,那火焰两无数樱花燃烧成了灰烬,不断有樱花填补,可是火焰愈演愈烈,是那脆弱的樱花根阻挡不了的! 少司命连连感觉到了力不从心,她放弃了抵抗毕竟浮黎所使用的火焰源源不断,是少司命根本无法阻挡的。 少司命立马侧身躲避,那冲天的火焰柱撕碎了樱花组成的盾牌直冲上天。 因为少司命躲闪分了神,浮黎眼前的空气墙如同帷幕一般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落下。 受到火焰的猛烈冲击,少司命一时间把持不住自己的平衡,她控制不住自己,从那半空中落下,同时明光的尸体也失去了托起的力量随着少司命一起重重地跌倒在地。 这样的羞辱对于凡人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更何况少司命是神,哪怕这不过是一个神的分身。 被人王公然攻击并且生生打了下来,少司命紧咬着牙关将自己支撑着坐起身来。 奇耻大辱,这对于少司命来说可谓是奇耻大辱,她是神,不应该就这样哪怕没有外人的注视下被一个地位低下的人王从天上打下来。 少司命的双眼通红,在那通红的眼睛当中更是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只见她缓缓站起身来,粉红色的长袖中伸出的右手中流出了亮蓝色的血液如同一条直线从她的手臂就躺下来。 如此显眼的蓝色,流淌进她的掌心,在她的掌心汇集成一团,然后那血液快速旋转着,隐隐之中雷声翻涌,闪电滚动。 “咔!” 就在少司命的双眼中浮现出蓝色光芒的那一刻,她的双手被蓝色的闪电包围,可偏偏就是在这个时候,头顶上的云层翻涌,猛地一瞬间惊雷炸响,一道白色的闪电从头顶劈了下来砸在少司命的身上。 “啊!” 这样的疼痛到底是怎样的谁都说不清楚,少司命惨叫了一声跪倒在地,这么一道惊雷从头顶灌了下来,瞬间将她手中涌起的蓝色雷电打得消散成虚无。 少司命跪倒在地,她大口喘息着,脸色刷得一下变得苍白如玉,虽然好看,但是病态的模样惹人心痛。 “是的,是的!” 浮黎的脸上写满了得意之色跨过了缓缓落下的空气墙朝着少司命径直走来,他伸出手来按在还燃烧着熊熊烈火的伏龙剑刃上,虽然燃烧着剧烈地火焰,可是那并不能够伤及他一分一毫。 望着跪倒在地的少司命,浮黎冷笑着,语气当中都夹杂着些许的嘲弄说道:“司命,您是神,在凡间私自动用神力,那可是会招来神罚的,我果然没有猜错,你除了使用一些吓唬人的把戏之外确实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拿的出手的东西。” “放肆!” 少司命紧咬着下嘴唇努力支撑着自己从那一地樱花的粉末中爬起身来,面对着浮黎。 “放弃吧,收了你不还有的凡人,您可是神啊!”浮黎料定少司命根本没有反击的办法,他索性张开双手,一脸得意地朝着少司命迈步向前,越来越近。“到时候,我在从年轻的孩子们那里为你寻来一个老实听话的,让他陪伴你个几十年,你兴许会很快就忘了这个卑贱的家伙!” “你妄想!” 少司命抚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后退,方才那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硬生生地将她体内的神力打散,再也操动不了神力才是现在少司命所面对的困难之首。 “怎么?还想反抗?”浮黎笑得放肆,可是正因为他的无所畏惧,所以他才能够为所欲为,“你是带不走那个凡人的,更何况你不过是一个本体之外的分身,你的力量在流逝,这么下来又不知多少年才能恢复过来,你这样做值得吗?司命?” “因为,他是我的人,他是我的侍神使!”少司命哽咽着,望着明光趴在地上的尸体,她有些话想说出口,可是到底没有过喉咙。“他答应过我,就这么陪着我,陪着我,然后慢慢衰老,继而死去,他不该死在这里,更不该死在你的手里!” “可我就杀了他!”浮黎的表情格外恐怖,“我用四根锁龙钉生生定死了他,怎样?王血之力的传承之人也不过如此!” “你疯了!” “也许吧,司命!”浮黎的表情渐渐缓和:“所以说听我的,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几天…不,明天,我就会将新的侍神使亲自送到你的府上,让他好好陪伴你,忘记这个凡人吧!” 第六十一章:挣扎 望着跪在地上的少司命,回想起那电光火石一瞬间,浮黎似乎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浮黎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他的内心早已经欣喜若狂。 面对着少司命,浮黎似乎已经没有了千年之中时刻保持的谦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放的自由,像是被多年用枷锁囚禁的奴隶在那一刻终于挣脱了束缚重返自由。 浮黎不紧不慢地磨砂着伏龙剑刃,来到少司命的面前,低下头,望着这个还在跟疼痛与无力作斗争的女人。 “您看看您,多么狼狈,您可是一个神啊。” 浮黎说着,将巨大的伏龙剑抗在肩头,低下头,俯视着都没有支撑自己站起身的少司命。 “如果说你就是那翱翔在丛林当中的飞鸟,那么眼下就是一望无际的海洋,如果你是浩瀚长河中的游鱼,那么这里便是燥热干旱的沙漠,不论怎样这里都是不适合您生存的,司命,您虽然为神,可是这里是人间,您的能力在华胥,可这里,是九州啊!” 一个分身,还不是本体,生生承受了一道天雷的轰击,没有被打得烟消云散已然是万幸,可是少司命并不愿意就此罢休。 “还不愿意就此放弃吗?”浮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接着,他举起伏龙剑,用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剑锋直指少司命的头,那火焰如此至今,甚至快要灼烧到少司命头顶那编织精细美丽的发髻。 “不管你对这个凡人到底还有什么样的执念,我还是奉劝你,收手吧。”浮黎俨然一幅胜利者的姿态凌驾于少司命的头顶,对于这个神,哪怕是个分身。 对于浮黎的劝告,少司命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她剧烈地咳嗽,每一次都在努力让自己振作起来,可是振作起来又能够怎么样,没有使用神血的能力,她现在在浮黎的面前也不过就是一个能够使用一些让人琢磨不透把戏的凡人。 少司命挣扎着朝着明光爬去,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来紧紧握住明光已经冰冷的手臂,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力量。 仅仅是握住了那冰凉的手,少司命如同塞北寒冬一般的脸上终于荡漾出一丝丝春意,仿佛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淡淡地陪伴,就已经让人无比满足。 “傻孩子!”少司命微笑着,轻轻舒了一口气,像是轻松了些,可更像是叹息。“如果你当时说不愿意,那么我怎么可能再将你放出去,到时候你就可以这么相安无事的陪着我,陪着我,然后死去……” 少司命轻声对明光诉说着,明明知道明光再也听不见了,可是她还是要说,把一些因为自己傲娇所不能够开口的东西都说出来,图自己一个心安理得。 这么如同小情侣那样腻腻歪歪的举动对于浮黎来说可是难以忍受的。 这不是公然撒狗粮还是什么?浮黎贵为人王,高傲了整整一千年,现在在一个还没有他岁数零头那么大的死人面前跌落到一无是处。 浮黎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堂而皇之的羞辱已然让他失去了耐心,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棒打鸳鸯。 “你真的是惹恼了我,司命,那么接下来,就休怪我无情了!” 浮黎说着,他低吼了一声高举起手中的伏龙剑,朝着少司命的脊背刺了下去。 正欲动手的时候,猛然间就看到少司命突兀出一块来,一眨眼的功夫,那块石头如同挺起刺出的长矛朝着浮黎的脸上直刺上来。 浮黎躲闪不及,那石头如同一记重拳一般狠狠地砸在他的下巴上。 浮黎连连后退,伸出手来捂住自己的口鼻,从哪里喷出了紫色且沸腾的血液。 少司命与浮黎同样惊讶,他们两个一同回过头去,且看到那个明光背着的少女站在一地尸体之上,她伸出手来,手臂与掌心闪烁着若隐若现地蓝色光芒。 “这,这不可能!” 女孩的行为可把少司命给吓坏了,别人不懂这个,可是她懂,蓝色的血液本来就是神的专属,可是这个少女竟然体内流淌着蓝色的血液并且能够使用并且不至于受到天谴。 “神血?” 少司命望着那女孩手中的蓝色光芒小声自言自语着。 可是这样的神力并没有支撑多久,女孩手中的蓝色光芒很快就像是雨后的乌云一般消散,接着她的眼睛向上一翻,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一般摔倒在地没了声音。 少司命瞪大双眼望着那女孩,一瞬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回过头来望着躺在自己身旁的明光,她那握住明光手臂的手又紧了紧,整个人咬紧牙关,看起来非常用力地。 “抚星,不管怎样,我是不会放弃你的,不会!” “又昏过去了吗?”浮黎捂住自己的口鼻,暗自窃喜这个女孩没有给他带来太多的麻烦。“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面破坏计划,若不是留着你有大用处,我真的恨不得亲手将你剁成两半!” 浮黎骂骂咧咧的站起身来,松开手,口鼻处的伤口快速恢复了,浮黎伸手将手上的王血涂抹外伏龙剑的剑刃上,迈开步子向前,面对着少司命,沉声说道:“我已经没有了耐心,不管怎样,这个卑贱的凡人你是带不走的,别想!” 浮黎怒吼着朝着少司命高举起伏龙剑,那燃烧的剑刃在半空中呼啸着,如同龙吟一般随着浮黎的双臂直直落下。 少司命紧握住明光的小臂,接着扯着明光的手抬起来对准浮黎。 浮黎这时候才看见少司命紧握住明光的那只手上闪烁着蓝色光芒的纹路,接着那光芒顺着少司命的手掌流入明光的手臂,再从明光的手臂汇集在手掌心出,那蓝色的血液从明光冰冷的皮肤中渗出,接着汇集起来形成了一道蓝色的闪电。 浮黎惊讶地停在了原地,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明光手中的那道闪电,惊讶地抬起头来望向天空,奇怪的是头顶的乌云不知从什么时候消失地无影无踪,少司命借助明光的身体使用神力并没有招来天罚! “该死的!该死的!” 气急败坏地浮黎大吼着,瞪着通红的双眼如同一头发了狂的野兽一般朝着少司命快速扑来,他想要乘着明光手中的那团闪电形成之前杀了少司命的分身。 “这是替抚星还给你的!” 少司命小声说着,明光手中的闪电已然形成,只听得一声惊雷炸响,整条长廊中闪烁起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白驹过隙,转瞬即逝,随即周围的一切都黯淡下来。 少司命缓缓睁开双眼,看到近在咫尺的浮黎站在原地,他手中的伏龙剑与他同样有气无力地抵在地面上,上面旺盛的火焰熄灭了。 浮黎捂着自己的胸口,透过指缝少司命清楚地看到他的胸口有一处大洞,可是浮黎的王血正在竭尽全力地修补,这段时间里浮黎可不能移动。 “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司命!”浮黎的脸色苍白,大口喘着粗气,“为了一个凡人,你,你竟然对我……” “这都是你活该!” 对于浮黎的诉苦少司命冷冷地回应,她扶起明光扛着他,一手提着那昏厥过去的少女,在浮黎的眼前朝着城外的道路走去! “司命,回来,司命,回来!”浮黎近乎绝望的喊声在身后一遍遍响起,哪怕是那么的撕心裂肺,都得不到少司命的片刻停留。 第六十二章:传血 少司命左手提着女孩,右手抱着明光,脚踩着樱花在空中飞舞,她就像是嘛飘浮在空中的樱花一样悄无声息地,从夜空中划过,霎那间就越过了中州城下巨大的城市。 中州城外是蜿蜒曲折的渭水,在那层层叠叠地丛林之外,月光将整个世界都覆盖成了一抹银色,盘古的左眼注视着这片由他的身体构成的土地。 在空中,少司命御风而行,这是神的专利,也是神从诞生就会的本领。 可能连少司命自己都没有想过会出那么远吧,毕竟整整一千年都在那并不算宽敞的地方守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等待着,好吧,她也不知道再等待什么。 当她脚踩花瓣飞翔在这一片以黑暗与混沌为底色的世界,上面覆盖着月光一样惨淡的银白,下方的渭水河深邃空明,如同一面巨大蜿蜒的明镜,不仅将头顶的明月映衬,也将悬浮在空中的少司命自己也倒映在其上,虽然只不过是一道模糊的光影。 这一望无际的壮丽景色,有河流,有森林还有巍峨的不周山,少司命看惯了樱花的红,却不曾见过明月之下的白,毕竟她从出生便在华胥,而华胥没有黑夜。 “真美啊…” 少司命的情不自禁地感慨着,她那瘦小的身体被眼前这巨大壮美的景色包围,此刻她是自由的,这样并不多见的场面使得她流连于其中。 她感觉自己如同在空中盘旋的云雀一般自由,像是云朵一般飘浮在天空随着空中那微弱的气流一同来回转动。 时而飘浮在丛林之上,随风舞动的衣袖猎猎作响,惊起下方的飞鸟,它们鸣叫着钻出茂密地树叶,冲上云霄,伴随着少司命一起扶摇直上,在明月之下留下一道长长的倩影,好似那飞天的神仙脚踩着鹊桥。 飞鸟越过河流,惊动了沉睡在河底的游鱼,他们伴随着少司命一同前行,并时不时得跃出水面。 “哗哗哗…” 平静地河面被踊跃地鱼群打破,它们飞出落下,紧紧跟随着少司命的脚步,一步步向前,拍打起无数银色的浪花。 少司命紧握着明光的手臂,拉动着这具已经死掉地残破不堪,毫无生气的尸体。 少司命在空中旋转着,回过头来,拉扯住明光那如同木偶的肉身,将他紧紧抱在怀中,这具肮脏的,布满鲜血跟破碎铠甲的尸体,冰冷地,更散发出隐隐血腥味,可是少司命不在乎,她紧紧搂住明光身处手来穿过他后背上的四根锁龙钉,如同情侣一般在这明月之中、飞云之下、鱼鸟之间拥抱,哪怕在此刻阴阳两隔。 “抚星,答应我,答应我,你一定要陪着我,陪着我,最后安详地离开吧!”少司命的眼睛里含着泪光,声音哽咽,紧紧拥抱着已经死的她还是个倔强的女人,在这十年中她不曾哭过,也可能这一千多年中也不曾哭泣过。 虽然明光不会听到,可是少司命还是倔强地说,这十年她从来没有对明光说过爱,或是说她的爱姗姗来迟,在两个人没有发觉的情况下。 少司命紧贴着明光已经冰冷的脸,任意挥洒着她的眼泪,丝毫不去在意自己的泪水打湿了明光冰冷的脸颊。 闭上双眼,眼睛里尽是过往的点点滴滴,可悲的是孤独的怀念得不到共鸣,根本做不到像是真正情人之间回想过去,倾诉衷肠。这甚是遗憾,怪只能怪命途多舛,不能够让有情人相互陪伴。 可是对于少司命来说,一切都无法挽留的那一刻,迟到的陪伴,也总要比事后的哀叹来得实在得多。 少司命紧紧拥抱着明光,试图用自己迟到的爱来弥补明光已经死掉的事实,或是说弥补自己内心的自责吧,她有办法让明光复活,可是回去的道路已经被浮黎堵死。 与其说是舍命相搏以换来近乎渺茫的回归,倒不如把握现在,享受近在咫尺却又短暂的自由与爱情。 “抚星,我,我真的,很爱很爱你!”少司命的眼泪再一次涌上眼眶,从眼角悄无声息地滑落,落在身下盘旋的云雀翅膀,又因为那纤细的羽毛拍打碎成无数小水珠落下,滴在不远跃出水面的游鱼上。 那承受着神的泪水的小小生灵,额头上受了少司命的泪滴的游鱼眼睛里闪过了一束并不显眼地光明,像是对得到了神明眷顾的一丝回应,虽然动物没有智慧,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只能拼尽全力地越跳越高,试图距离少司命越来越近!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我不允许你带走他,不允许!” 在中州城的王殿之中,浮黎大声怒吼着,活像是一头发了狂且歇斯底里地雄狮,他径直地朝着那樱花的行宫扑去。 跟随在他身后的是大量守卫中州王殿的士兵们,他们全副武装,并且扛着一根巨大的攻城锤紧紧跟随在人王浮黎之后来到了少司命所在的偏宫门前。 “我要问清楚,你到底将那个该死的凡人带到了哪里!”浮黎愤恨地低吼着,只见他一挥手,捧着攻城锤的侍卫们怒吼着,朝着偏宫紧闭的房门狠狠地撞了过去。 “咚!” 突然,一阵刺入骨髓一般地疼痛瞬间传遍了少司命的整个身体,剧烈地疼痛已然让她难以为继,钻心的痛楚是她不得不惨叫着,如同折了翅膀的大雁,从天空直直坠落在地面,那河岸边一地坚硬的鹅卵石上。 “轰!” 三个人从天空坠落,在地上溅起了大片石头与泥土。 少司命艰难的爬起身来,因为跟本体的意识相同,她突然明白浮黎已经打上门来,如果不能够尽快回去,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个该死的,卑贱的中州人王!”少司命跪在地上,紧握着拳头,她那含着眼泪的双眼中流露出的尽是愤怒,她恨浮黎逼得如此紧迫,让她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余地,更恨本来一切为她准备的大美山河还没有来得及仔细观赏就不得不停止。 最恨的,不过是与与明光短暂的相处即将结束了吧,她抬起头来望着躺在地上的明光,眼泪再一次充盈眼眶,此刻她不得不承认已然是没有了在与明光相会的可能。 “只怪那妖魔鬼怪催的要命,否则我愿意永远陪伴在你的左右,抚星,如果你能够在那一方土地中与我相伴那该多好!”少司命轻叹了一口气,跪在明光的身前伸手缓缓抚摸着明光冰冷的脸庞。 “我不会让你就这么死去的,不会!” 少司命这么说着,咬了咬牙关,将明光提起拉在自己的面前,望着那张毫无生气却是自己最爱的那张脸,少司命眼含着泪水,重重地深情地吻了下去。 第六十三章:传血 “司命!司命!我知道你在里面!” 浮黎站在少司命的宫门前急切的催促着,身处前面的士兵们使用攻城锤不断撞击宫门,因为是禁地,有神力的加持,这薄薄的门口可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就被撞破的。 少司命的分身在外,本体根本没有多少的能力,如果把本体给找到,那么分身就不得不回到本体之中,那么以她现在的能力是根本不会将明光与那个女孩带多远。 “给我砸,狠狠地砸!” 浮黎像是一个发了狂指挥者,他不顾一切地指使着自己的士兵们冲击着少司命的行宫。 “咚!咚!咚!” 这冲击一下一下叩击在少司命的耳朵中,撞击在她的心头,如同心脏的跳动,一下一下让少司命不得安宁。 “看来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接下来的路,我不得不跟你分开了,抚星!” 跪在乱石滩上,少司命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明光的脸颊,她的眼泪又来了,可是倔强的她还是将眼泪忍住,死死地锁定在眼眶之中,不让眼泪流下来。 “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少司命伸出手来抵着明光发紫且冰冷的头,“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死掉的,哪怕当你再睁开双眼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变得不再像是从前那样熟悉,可是我还要你活着,你不能死,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怀里,而不是他们的手里!” 少司命低声呢喃着,她知道自己存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她双手紧紧抱住明光的头,接着张口,吻住了明光已经冰凉的嘴唇。 这是她从下凡或是说从诞生开始的第一次接吻,如此隆重神圣的一吻,少司命毫不犹豫地给了一个死去的凡人,这么说来这个凡人跟她内心的神圣已经不相上下。 嘴唇紧紧接触,紧接着神奇地事情发生了,只看到少司命的身体闪烁着蓝色的光芒,那蓝色的光芒顺着她脸上的血管形成奇怪的纹路,缓缓流动,最终汇集在口齿那一出,顺着少司命的嘴唇流进了明光的口中。 这温凉如同甘泉一般的蓝色神血从明光的口中顺流而下进入到身体里,缓缓地充斥到全身的血管中,并且汇入心脏,重新激活了这个早已经停止跳动且伤痕累累的肌肉。 “咚!” 那心脏的第一下跳动是那么的有力,仿佛一个不甘心就此逝去的生命在疯狂抗争最终挣脱重围重获新生般地跳动着,像是在感谢自己重获新的生命,重新得到了跳动的权力。 “咚!” 第二下依旧有力,强壮的心脏如同一个高压的水泵,将一股股神血压迫着输送进了明光早已经冰凉的四肢,让那沉睡的细胞重新焕发了活力,冰冷的身体也渐渐有了温度。 “咚!” 又是一声振动,这一下沉重的叩击在明光的胸腔,如此沉重,迫使明光再度睁开双眼,那双混浊的,染满泥土的双眼,正在往外流淌着紫色的眼泪,如同褪皮一般脱落了大块的透明表皮,里面的眼睛更是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在这漆黑的世界中显得格外耀眼。 雀鸟再他们上空盘旋着,它们张口鸣叫,声音是那样凄惨哀伤,像是在控诉着明光所遇到的不幸,又是再歌颂少司命的付出。 蓝色的血液流淌进了明光的身体,如同一把钥匙,重新为明光打开了生之门。 重生的明光双眼如同那倒映着明月的水面那般空明,却是灵动,富有活力。 “你是谁?” 明光瞪大双眼望着少司命,缓缓开口,用沙哑的嗓音询问少司命。 看到明光活了过来,少司命的脸上是既惊喜又欣慰,她抱着明光,抬起头来凑近明光的耳朵,在他的耳朵旁轻声说了一句:“高禖。” “高禖?” 明光复述着这个名字,在看向少司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接着对少司命说道:“高禖?您怎么是高禖呢?您不是司命吗?我是您的侍神使,我曾向您发誓终其一生都陪伴在您的左右不离不弃,难道您忘了吗?” “没有!”少司命冲着明光用力地摇头,又郑重其事地对明光严肃说道:“你是我的第十四任侍神使,也是我的最后一任,因为你与我共享着我的血液,我的能力,我的双眼,以及我的生命!” “我们共生共死?”明光的语气中透露出的是激动,话音都在颤抖,“从今以后,我死了,你也会死吗?” “嗯!”少司命含着眼泪重重地点头,“我们流着同样的血液,从此你的眼睛里有我,我的眼睛里有你,我们一同生,也一同死。” 明光的眼睛里闪烁着晶莹地泪花,伸出刚刚恢复温度的手,颤颤巍巍地盖在少司命地手背上,紧紧握住,是那样的用力。“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会来!” 明光苏醒了,少司命的使命已然达成,她低下头,看到自己的双腿正在缓慢地消失,肉体与衣裙化成了樱花。 “可是现在并不是要叙旧的事情,抚星!”少司命拉住明光让他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你现在因为背上有锁龙钉,你就没有办法使用你体内的神血,也就是我的能力,所以你必须要背部的锁龙钉给拔出来。” “可是这东西谈何容易啊!”明光冲着少司命苦笑着,接着说道:“这东西像是在里面长出了危险的利爪死死地卡在皮肉当中,拔出来是会要了我的命!” “但是你还是要这么做!”少司命的态度显得不容置疑,“我帮不了你什么了,你已经死过一次,所以在你的心里更应该明白仇恨的意义,还有我赋予你新的使命。” “司命,那么你想要我去做什么。” “沿着这条河一直向西,去找到一处只有白杨的地方,那里有个叫云的老人,他能帮你,或是说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让他来帮助你!” 少司命说得如此急切,这时候明光才注意到了少司命的身体正在快速地消失,变成在半空中飞舞的樱花,他惊呆了,瞪大双眼望着正在消散地少司命,“您将血都给了我?” “我必须要回去了!”少司命抚摸着明光的脸,她微笑着,眼睛里闪烁着泪光,“如果有可能,我们一定会见面的,可是为此你要走很远的路,去很多的地方,你会夸过无数山川河流,目睹整个大千世界,你会看见,我也会看见,就像是你代替我,走遍这九州的每一寸土地吧。抚星……” 话还没有说完,少司命的身体彻底化成了樱花,樱花盘旋在明光的周围迟迟不愿离开。 “我,答应你!”明光微笑着,低下头,望着那樱花飘落在水面,那翻滚而起的游鱼们争先恐后地将那樱花花瓣吞噬进自己的口中。 还来不及欣赏这样不曾见过的景色,突然间心脏泛起一阵绞痛,仿佛整个心脏缩成了一团化成了粉末。 明光忍受着巨大的痛苦,低下头来,看到自己的胸口心脏部位出现了一朵足足有巴掌那么大的彼岸花缓缓盛开,心跳停止了,仿佛重新死掉了一般。 “哼哼哼……”一阵阴风拂过,其中夹杂着一阵阴冷地笑声。 附加章节:阎罗 死亡,死亡是回避不了的! 可能从背起女孩踏上通往王殿的那一级台阶的时候,死亡的气息已然环绕在明光的左右。 可是明光还是毅然决然地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会不会因为自己当初没有听从阿古的意见而后悔,虽然他已经明白了这场贸然的前行招致的后果就是如此。 这还真的像是人王浮黎所说的那样:虽然你侥幸获得了巴赫拉姆的王血并且将其夺为己用,可是凡人毕竟是凡人,到底是参不透这王血其中所蕴含的巨大价值。 从于邪手中高高举起的锁龙钉重重落下,明光只感觉到了一股剧烈地阵痛,随后神奇地事情发生了。 明光只感觉眼前的一切都像是蒙上了一层鲜血般通红,很快剧烈地疼痛被一股无法抗拒的无力感充斥弱取代。 不疼了,这就像是奇迹一般,难以忍受几乎让人窒息的疼痛消失地无影无踪。 明光轻舒了一口气,眼前血红一片的景色渐渐化成了一片浓重的黑,黑的如此深沉,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泥潭将明光束缚其中。 再一片黑暗当中,明光毫无反抗之力,仿佛自己的双手双脚被生生截去,自己则像是一个人彘,动弹不得,也哀嚎不得。 沉沦,身体继续向下沉沦,仿佛刚刚躺下的土地化成了污水,又像是深渊的巨兽,张开了血盆大口,将明光如同囫囵吞枣一样放入口中。 “一个加冠之年的人,行事能力还不及一个弱冠少年,可笑,真是可笑!” 一个陌生的声音夹杂着沉重地回响,从四面八方传来。 “谁!” 身处混沌之中的明光睁开双眼,他费力地抬起头来四下张望,可是除了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以外,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事物。 “一个冷眼旁观的家伙,你不必在意!” 接着,那声音再一次响起,混浊沉重地声音伴随着一阵阵回响传向远方,仿佛这是一处如同监牢一般的地方,如此空洞。 “噗!” 明光觉得自己重重地落在一处感觉柔软,却又坚实无比的地上,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地。 “这是哪里,我这是在哪?” 明光左顾右盼,这四下空旷,一丝不挂地他本应该感觉到寒冷,可是明光周身并没有任何寒意,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他并不时踩着脚下柔软的“土地,不管他怎么用力,他依旧感觉不到一丝丝触觉,呼吸,什么都没有了,可是身体依旧是自己的,他恐惧,恐惧现在的感觉,抬起头来,冲着四周大声呼喊着:“喂,能够听到我的声音吗?我这是在哪,刚刚可不是在这里!” “你已经死了!” 那声音再一次响起,空洞,又深邃无比,在这幽闭的黑暗中回荡着,如雷贯耳一般冲击着明光,迫使他痛苦的捂住耳朵,继而抬起头来。 这一次明光发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他望着自己头顶上方,接着大声呼喊道:“我听到了你,现身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谈谈,是的,跟一个死人,我早已经习惯了,哼哼哼……” 一阵冰冷地笑声响起,接着,明光只看到头顶两个巨大的眼睛在一片黑暗当中缓缓睁开,那眼睛如此巨大,甚至能够比肩在凡间头顶的日月。 可是那眼睛到底不是日月,却闪烁着蓝色的光芒,仿佛燃烧着地蓝色火焰。 明光惊呆了,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头顶那两轮明月,惊讶地一言不发,他确实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只不过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就看到那明洞洞的双眼缓缓升起,紧接着那眼睛下方闪烁起了蓝色的光芒,不应该说是整个都闪烁起来。 那些蓝色的光芒如同遍布在山峰上蜿蜒的河流,很难想象这到底是什么,只感觉是溪流在一股股涌动。 很快,明光脚下闪烁起刺眼的蓝色光芒,整个地面,不,应该说是这个巨人的掌心都在闪烁着蓝色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岩浆,在翻滚,涌动着。 虽然这光看起来耀眼非常,可是并没有对明光那赤裸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明光站在光芒中,抬起头来,看到那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巨人,明光站在这个巨人的掌心上,抬起头来,望着着如同不周山一般高大的家伙。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明光的嗓音都在颤抖,看着这个从来没有见识过的庞然大物,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会大惊失色吧。 “哼哼哼…” 巨人发起一阵阴冷地笑声,他低下头来,注视着明光,张开冒着蓝色光芒的巨大嘴巴。 “这么说很不尊重人,卑微的小家伙!”这个如同山一般高大的巨人低头望着站在他掌心中间的的小小明光,不屑道:“在神的面前,凡人就该保持着该有的谦卑,虽然说你们本来就是那么渺小,下贱的如同我们根本看不见的蚂蚁一般。” “你到底是谁,还有,我明明死掉了,为什么我会在这里!”明光大声质问着这个巨人,“不,你不应该是九州的生命。” “哼哼哼…说得好!”巨人大笑着:“你此时应该明白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了。” 巨人伸出另一只手,那手巨大的如同一座堡垒一般悬浮在明光的头顶上方,沉重的威压之力让明光不得不弓下身去,生怕这巨大的手坠落下来。 “你往下面看!” 巨人高悬浮在空中的巨手指着下方,明光手脚并用的在巨人的掌心章那如同铁塔一般的手指旁低头向下观望,只看到下方是一道一眼望不到头的河流。 因为巨人那通体的脸色光芒将他整个身体照亮,整个昏暗的世界,在那幽幽地蓝光之下,明光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几乎有一个大州那么巨大的城市。 那条河流围绕着整个城市流淌着,不过与正常河流不同,这条河流泛着黄色的光芒,河水泛着血黄色的光芒,哪怕在头顶的高空明光都能够清晰看见那河水。 “这是什么地方?”明光受到了惊吓,他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到在巨人的掌心上。 “哈哈哈…” 望着手中新加入的鬼魂如此窘迫,巨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你死后的世界,可怜的小家伙。”巨人的话语夹杂着嘲讽,他一边说着,一边时不时地摇晃着自己的手掌,让明光在上面上下为难,时不时地跌倒在地,然后又因为惯性而起来,再跌倒如此重复。 巨人十分享受把玩这个小小生灵的游戏,在他的眼里明光不在是凡人,不过是一个玩具。 “一个卑微的小畜生,早已经没有了肉体,空空一个灵魂。”巨人把玩着明光的,接着道:“小家伙,你知道我本可以将你丢下那鬼市让你成为其中的一员,可是我不愿意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附加章节2:鬼市,奈何桥 “为,为什么!” 明光在这个蓝色巨人的手掌心中来回翻滚,这么摇摆不定的掌心上让人坐立难安更何况还要回答这个巨人的问题。 “你真是个奇怪的灵魂啊!”巨人一边把玩着明光,一边发出阴冷地笑声,他将明光的两条腿拎起来缓缓提起。 明光就像是被人抓住的小小蝗虫提起,明光头朝下大声惊呼着,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煞白。 巨人将明光提起并凑近鼻子嗅了嗅,这么看似轻微且不费力的举动对于明光来说可谓是身处狂风当中,若不是自己的双腿支撑着自己,恐怕明光早已经被这股狂风吹起被卷入到了巨人那巨大的鼻孔当中。 “嗯~” 巨人发出了一声轻叹,像是非常享受明光身上的味道,就好像饥肠辘辘的家伙闻到了烧鸡的香味。 “果然没有错!”巨人的脸上一脸享受,他一边轻嗅着明光的灵魂一边说道:“你跟那些再普通不过得凡人根本不同!凡人就应该有凡人应该有的气味,可是你的灵魂里充斥的尽是那流淌着紫色血液的人与生俱来的体臭,嗯,虽然比凡人的好闻一些,可还是臭不可闻!” 这个巨人虽说是嘴上满满的嫌弃,可是身体还是非常诚实地嗅探着明光灵魂的每一处,似乎这其中还有不少他非常感兴趣的地方。 “不不不,不仅仅如此!”巨人自言自语着,“还有另外一种味道,竟然在这种臭味之下还能够散发出淡淡地芳香,紫色的血液能够冲洗掉你身上本该属于凡人的臭味,可是就是冲洗不掉这种香味。” 巨人情不自禁地嗅着,还忍不住连连赞叹道:“如此诱人,又如此熟悉,这味道到底是出自哪个同伴的身体呢?真想将其吞进肚子里与我融为一体,这样我就更加强大了!” 巨人咧开那蓝色的嘴巴哈哈大笑起来,这么巨大的一张脸看起来是如此诡异以及恐怖。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明光忍受着被剥离的痛苦大声质问这个巨人,他能够看到自己问过之后那巨人偌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 “我是神!卑贱的,奇怪的小家伙!” 巨人回应着,像是冲着明光示威一般,他睁大双眼,看起来非常用力,然后整个身体上蜿蜒缠绕的蓝色光芒更加刺眼,迫使明光不得不伸手挡住双眼。 “一个凡人的身上竟然有三种气味,真是让我惊讶!”巨人赞叹着,接着又捏着明光的双腿抖了抖,像是在验证鱼是否死掉了一样,这么看来他已经厌倦了戏耍明光的游戏。 “你真是一个令人惊讶的凡人!”巨人那巨大的嘴巴一张一合,“抬头看看你的身下吧,看看那座桥,上面站满了来自九州各地的鬼魂,最近的战争让这座桥上鬼满为患,看看吧,看看吧!” 在巨人阴冷的笑声中,明光抬起头来,他看到那巨大的鬼市下有一座横跨整条河流的桥,如果古时候传闻是真的话,那么这座桥就是奈何桥。 鬼市是留给死人的归宿,并且是通往往生的落脚点,这帮恐怖的鬼魂们,他们都是赤身裸体地,同样,因为蓝色的光芒照耀之下,所有人纷纷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方,他们看到了被挂在半空中的明光。 “嗷!” 鬼魂们纷纷伸出手来朝着明光所在的空中不断抓握着,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吼叫着。 在它们当中明光清楚地看到了被他所杀的人们,这帮赤裸的斥候禁卫们的身上还有明光留下的刀口,虽然裸露在外的伤口早已经没有鲜血来掩盖它们的狰狞丑陋,这是鬼市的侍卫们分辨他们怎么死掉的最好方式。 “白!” 明光在半空中看到了在他们当中的白,他轻声呢喃着白的名字,这个已经化成魂魄的家伙也随着众人一道抬起头来望着明光,他的鼻梁骨错位,那是因为明光的重拳所致,胸口上有一处可以看得到地面的空洞,那是明光的苗刀贯穿所致。 白与其他人不同,他并没有向那些朱雀营与玄武营的斥候们伸出手来吼叫着,拼命抓握空气却试图妄想将头顶上空的明光抓下来撕成碎片。 他静静地站在人群中,不吼也不叫,只是抬起头来静静地与明光相对视,虽然他的眼睛瞳孔早已经失去了颜色退化成为灰白。恐怕在这个地方看到明光的时候,白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结局,他平静的接受了这一切,毕竟这算是他对人王浮黎的忠诚。 “他们都想杀了你,因为你的手里攥着他们的生命,破坏了他们的肉体!”巨人沉声对明光说着,接着抬起手来将明光重新放在他的手掌心中,低下头望着明光。 “我不会认为你这是在保护我。”坐在泛着老黄手掌心上的明光低着头,对巨人说道:“虽然此刻我下去一定会被他们扑上来撕成碎片然后丢在那肮脏的河水中永世不得翻生,可是这就是我的宿命,一场错误的想法铸就的错误选择,继而迫不得已地接受了这个错误的命运。” “你还有什么遗愿吗?”巨人盯着明光,缓缓说道:“也就是说,有什么舍不得的地方,对不起的人?” 明光再一次沉默了,他仔细回想,发展最对不起的,也就是少司命了,这个选中了他的女神,这个他默默陪伴了整整十年的女人,到底是在自己最想寻找到她的时候落空了。 “看来我已经没有办法再守护她了!”明光双手抱住脑袋,空洞地双眼根本流不出一滴眼泪来,哪怕此时的他一想起少司命,哪怕是在熟悉不过的偏宫任何一处不起眼的角落甚至一朵再平常不过的残缺樱花,都会让他的内心感觉到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你有舍不得的人。”巨人问明光。 “大概是吧!”明光抬起头来望着巨人说道:“可是现在我已经结束了,回不去了!” “可是你想回去的愿望比谁都强烈,你可真是一个恐怖的家伙,毕竟一个凡人的身上能够有人、王、神三种气味,真是不简单啊。” 说完,巨人随手将明光抛了出去,再半空中,明光像是承认了自己的宿命一般惊人的安静,他缓缓闭上双眼,等待自己即将受到的围攻。 “呼!” 猛然间,坠落停止了,明光惊讶地睁开双眼,却看到自己心脏部位伸出了一条粉红色夹杂着蓝色的“丝带”。 丝带透明的,其中粉红色的是往外出,蓝色的光芒往里进,从明光的心脏处直通头顶散发着刺眼白光的区域,那应该是凡间。 “哦?”巨人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光,语气中夹杂着惊讶与欣喜,“看来有人不愿意你这么就此死去。” 蓝色的光芒很快从明光的胸口传遍了明光的全身,一瞬间,明光感觉自己身轻如燕,睁开双眼,看到头顶的一切都被光芒笼罩。 四周包围巨大的悬崖峭壁上长出无数枝丫,明光不断向上,就看到那些枝丫顶端一朵朵红色的彼岸花盛开,将明光所处之地化身成了红色的海洋。 “我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巨人抬起头来,冷冷地笑着。 第六十四章:彼岸花 剧烈地灼烧感不断折磨着明光的身体,他跪在地上,双手捂住肚子,痛苦地在地上蜷缩成了一团。 他没有办法阻止,那胸口的疼痛更是无法伸手去捂,侧过身,望着那平静水面的红色倒影。 从那缓慢流淌的河流中,明光看到一朵彼岸花,与那重返阳间时的一模一样。就这么在他的胸口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接着,那花如同寄生的触手一般穿破了皮肉在明光的心脏处生长出来,继而绽放。 弯曲的红色花瓣如同血色一般深深扎根在明光的心脏上,伴随着来回缠绕的蓝色血液幻化成的透明气雾盘旋围绕。 “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 明光强忍着疼痛,他询问着,可是周围寂静一片,根本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问题。 从那密林中传来的阴风呼啸阵阵,伴随着寒意,活像是眼前鬼哭狼嚎,又好似那笑声连连,阴冷、戏弄,嘲讽那明光求不得生,求不得死! 疼痛如那山雨呼啸,那彼岸花与神血融合渐渐收拢,在明光的胸口心脏的部位扭曲成一团深不见底的黑洞。 忍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在那种肌肉扭曲,骨头断裂之下,明光终于忍受不住,昏死过去。 “咚!咚!咚!” 浮黎麾下的士兵们抱着攻城锤卖力地撞击着,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浮黎双手持剑柄紧紧攥在手中,以剑锋抵地,双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在攻城锤下不断晃动的木门。 于邪在浮黎的身后,他双手环抱着直刀,随着浮黎一样望着那虽然在剧烈晃动却没有丝毫被破坏痕迹的木门。 “不愧是为了保护神圣之地的门,这样的防护,恐怕就连中州城墙的那巨大的宫门都黯然失色吧!” 听着于邪的感叹,浮黎缓缓低下头来望着自己手中的伏龙剑,缓缓说道:“这东西可是我亲手做的,当日这树生长在不周山的半山腰上,终日长青,数量稀少,虽然矮小,可是坚硬无比,为了砍下坚硬如同铁石一般的树木,我曾经挥动斧头砍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作这扇门时走用了七七四十九天。” “中州城门都没有花费这么长的时间,甚至连一半都不到。” “我亲手做成的门,到头来,还是要我亲手去破吧!” 浮黎对自己自言自语地,随即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提起伏龙剑,并且在剑刃上涂抹着紫色的血液。 鲜血遇到了伏龙剑的剑刃随即燃烧起熊熊火焰,浮黎缓缓抬起头来,那剑刃上的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为他的脸留下了一抹闪亮的红里透黄。 那一双眼睛眼神凌厉,在火焰的光芒下看起来真的像是燃烧起两朵微弱的火焰。 “散开!散开!” 看到人王浮黎亲自出马,士兵们纷纷招呼着向后退去,所有人都瞪大双眼想要亲眼目睹人王的威力。 浮黎走到那门前,他并没有着急动手,恐怕是舍不得过去那么努力地时光。 他伸出手来缓缓抚摸木门,用食指顺着那攻城锤划出的纹路破损上比划着。 他还是舍不得破门,也不知是畏惧这辛辛苦苦造好的工艺品,还是不忍心伤害那躲在门后的那个神。 说来也是奇怪,一个活了千年的人王竟然会惋惜这个花费了他不足百日的门,手指在凹痕上滑动,浮黎不禁思绪翻涌,他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对还是错,可是不这么做,少司命的分身只会将明光还有那女孩的身体带的越来越远。 浮黎的手指卷曲在一起,握成拳头重重地捶打在这木门上,其结果就像是攻城锤撞击一般,这木门毫无动静。 浮黎的冷峻的表情以及紧闭地嘴唇似乎在告诉在场的所有人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见浮黎后退两步,双手紧紧按住剑柄,他的双露出狠色,接着就看到他低吼了一声,举起燃烧着王血火焰的伏龙剑朝着眼前的门狠狠地砸了过去。 “砰!” 一声沉闷地声响随即响起,紧接着就看到在浮黎挥砍下去的剑刃上散发出大量的烟雾。 喷射出的烟雾将浮黎包裹,遮挡住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浮黎这一下会一瞬间破开眼前那坚硬的城门时,只看到烟雾当中飞出一黑色异物。 “咔!” 那异物在半空中回旋几下继而生生插在不远处的石板上,所有人顺势看去,却惊讶地发现那插在石板上的竟然是人王浮黎手中的伏龙剑。 那伏龙剑插在石板上还因为惯力不住摇晃着,上面的火焰早已经熄灭,此时正像是被迎头一盆冷水硬生生浇灭了那火焰一般。锋利的剑刃上面冒着白色的水汽,整柄伏龙剑如同被打败的野兽一般一瞬间没有了耀武扬威地气势。 “成功了吗?” 在场的所有士兵望着那伏龙剑转而看向那烟雾身处彼此询问着。 所有人都迷惑不解的时候,于邪现在不远处轻声回答道:“不,失败了。” 烟雾逐渐消散,第一个占据出来的便是人王浮黎那巨大的身体,他半弓着被,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的两侧,手臂上的伤口显露出怪异的纹路,从伤口流出的紫色血液顺势流淌而下在手指处一滴滴落下。 浮黎吃了瘪,竟然在这一瞬间甚至丢掉了自己手中的武器,手臂上的伤口不难看出一定是有一股没人看清的力量将他的手臂给生生震断了。 “放肆!” 浮黎抬起头来,却从自己的脑袋里听到了少司命的责骂。 浮黎用眼睛的余光左右看了看,却发现在场的士兵们除了惊讶地目光望着自己就没有了别的动静。 “我的声音,只有你能听到。”少司命的声音再度从脑袋里响起。 原来是用意念交谈,这样的方式对于人王浮黎来说确实是非常新奇的,他不动声色故作镇定地直起身来,双臂的伤口也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浮黎定了定神,接着在脑袋中默念道:“臣下失礼了,司命!” “退下吧,在本尊还没有发怒之前!” “臣下只想知道明光的下落,如果我能够找到他的尸体,那么新的侍神使将不日送达。” “你这是在侮辱本尊?” “臣下不敢,臣下只是为了中州自己司命的安危。” “哼,人王大人不过是为了自己吧!” “司命寓意何为?” “凡人的眼睛单纯,看不透你此时根本没有完全驾驭从玄那继承的火之王血,你渴望突破,可是火之王血虽然改变了你的身材相貌,但是并没有让你变得足够强大,不单单是你,其他八州人王皆是如此,你们之间不相上下,所以你想要变强,成为九人王之首。” “司命,您知道的太多了。” “浮黎,我警告你,这里是属于我的地界,与华胥之地相同,这意味着,我能够轻松驾驭我的力量,如果你再向前一步,定将你的王血抽出涂在地上!” 一下被少司命戳破了的浮黎着实被驳得哑口无言,更是因为威胁而不得不低头的浮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为了不显示出他的尴尬,他挺起胸膛,一脸冷笑,接着冲面前的门说道:“既然司命亲自说情,我们双方各退一步,这事,就算这么了了!” 说完,浮黎转身提起伏龙剑头也不回地离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士兵们。 第六十五章:高禖 日出东方,初升的朝阳将一片黑暗混沌驱散,被犀头蛮搅得天翻地覆的白杨村此时到处都是断壁残垣。 整个场面宛如劫后余生的世界,犀头蛮从南部而来,它们仗着自己庞大的身体肆无忌惮地横冲直撞,竟然硬生生地在那这个不大不小的白杨村几乎夷为平地。 它们那在黑夜中排山倒海的气势更是从那被成片成片推倒,只留下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折断的白杨木。 望着那被硬生生撞出的道路,犀头蛮所爆发出的威力让在场亲眼目睹过的村民们都陷入到深深地恐惧当中。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打击,他们有的房屋被破坏,有的更是家破人亡,幸存者只能够苟且在这断壁残垣中哭泣。 他们没有人知道这玩意到底是从何而来,更不明白这三头野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们唯一知道的便是,原本一切安定祥和的生活都因为那个驼背公而打破了。 “我们原来一切都是按照老法子安居乐业,可是都是那个怪人,那个背着沉重包裹,手持长刀的怪物!” 站在村子中心,作为村中仅存的几位长老(大部分老人都没有躲过),他们汇集于此,手持着拐杖颤颤巍巍地站在云老先生的门前。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 跟在他们身后的,是白杨村的男女老幼,他们每个人都在高声呐喊着,怒吼着,向着眼前倒塌了一半的房屋宣泄自己的怒火。 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泪痕,女人牵着孩子,男人手持草茶镰刀等一切他们认为能够造成杀伤力的武器,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狼狈不堪,这正是因为明光所吸引来的野兽所导致的。 他们怒吼着,叫骂着,只是为了想要这个厚着脸皮还不肯走的家伙离开这里,或是说付出应有的代价。 “看看吧,云老先生,这个灾祸,瘟神还在这里逗留,他们给我们带来了毁灭跟死亡,野兽只是开始,接下来要么是瘟疫要么是其他的也说不准,反正这个瘟神必须要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给我们白杨村的男女老少一个交代!” “对!这个家伙我本来以为是个千里迢迢前来求医问药的可怜人,可哪曾想他竟然是一个带恶魔肆意横行的祸害!” “我的儿子死了!” “杀了他!杀了他!” 村民们在长老的鼓动下再也难以遏制住自己内心的悲伤与怒火,他们高举起手中的农具冲着那还剩下半截的房屋声嘶力竭地怒吼着。 “云老先生!云老先生!”其中一位长老泪流满面地缓缓跪下,“求求你,求求你替我们做主啊!” 接着就听到窟通一声,第二个长老也跪了下来,紧随其后的是第三个,第四个,全村的百姓都跪了下来,面朝着云老,大概的意思到底是什么,那都是不言而喻的。 聆听着外面的怒吼与哭诉,刚刚醒来的沆站在还未坍塌的房屋外面不知所措,他频频回过头来望着端坐在屋子里的云老。 面对如此震耳欲聋地呼喊,云老并不为之所动,他双眼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明光。明光则低下头来,望着摊开在地上的布匹,上面铺满了明光身上早已经破碎的铠甲,在这些甲片中间,趴着那个女孩,最为显眼的,便是那女孩背上的锁龙钉吧。 “明光,”云老抚着胡须,他的神情凝重接着对明光说道:“这个可是十六齿的锁龙钉,可是贯穿了这个女娃娃的身体,更可况她乃女流之辈,身子骨可没有你这般健壮,这么像你这么硬拔,成了倒也无妨,这怕就怕里面的铁齿拽着皮肉骨头一同拔出,这姑娘就算是有九条命,也经不起这样折磨啊!” “老先生可是一代名医。”对于云老的不自信,明光似乎有所不满,他抬起头来,神情略微慌张带有一丝丝请求,冲着云老正色道:“我也是听着您的名声来到这里的,为的就是能够拔了这钉子,将这个女娃娃救活,帮了一次全是帮,帮了两次也是帮,您一定要开开恩,救了这女孩,有什么条件尽管说,我能够做到的定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可是这个女孩,还要劳烦您一定多想想办法啊!” 明光一再坚持,云老先生也拉不开脸,他紧闭着嘴唇,做出沉思的模样,思虑良久,到底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沉声回答道:“好!” 见到云老先生点头答应了下来,明光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轻松的微笑。 “不过还有一件事!”云老先生的话风一转,瞬间让明光的呼吸都停止了,明光瞪大双眼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云老先生,似乎想要知道云老先生到底有什么样的要求。 “对于那个指引你来到这里的所谓司命,她到底是什么人。” “这点我不能够跟您透露,这样机密的消息我是恕难从命的!”明光摇头拒绝,虽然他现在是个流放者,所谓的中州之敌,可是事到如今他还是恪尽职守地履行自己侍神使的职责。 “好吧,好吧!”云老先生不住点头应和着,抚摸着自己胡须的频率又快了几分。 见到云老先生面露为难之色,明光紧闭嘴巴,尽可能的对于少司命的问题闭口不谈。 “难道,那个司命,就没有向你透露别的东西!”云老先生还是不放弃,他一边抚摸着胡须,一边紧盯着明光,看来此刻是不问出个一二三来,是绝对不罢休的! 对于这个问题,明光的立场还是十分坚定,他微微摇头,哪曾想这么轻微的举动立马让云老先生看出了端倪来,云老先生霎那间怒上心头,只见他冲着明光吹胡子瞪眼道:“好啊,刚刚还有求必应,现在到好,动下嘴皮子的力气都不愿意花费,倒是求人的时候反而咄咄逼人得紧!” 云老先生发了怒,这下事情可不太好办了,明光叫情况不妙连忙向云老先生道歉,可是云老的生气因为没有给他一个交代,明光迫于无奈,明光只能点头对云老说道:“除了她的身份,老先生要问变问!” “她叫什么名字,还有,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我与世隔绝多年,可没有在外面留下什么显赫的名声。” “是司命指引我来的,她说这伤,整个中州非老先生不能治。”明光不暇思索的回答道:“她只在不经意间跟我提起过,她叫高禖,我只能回答这么多,还望老先生见谅。” “也就是说,你是受到了那个所谓的司命的指引。”云老先生伸出手来缓缓抚摸着自己脸上淡淡地白色胡须,若有所思的说道:“高禖,你是说,那个司命叫高禖!” 一提到这个名字,云老先生的眼睛里闪烁过一丝丝若隐若现地光芒,他一定在想些什么,可是又不愿意甚至不能够让其他人看出来的这一份犹豫。 “高禖,高禖!” 云老先生一遍遍复述着这个名字,他极力掩饰,自由披散下来的白发随着清晨的微风浮动却变成了一道完美的朦胧屏障将其的面容模糊,让一旁的明光窥探不得一二。 第六十六章:解毒 “云老先生……” 见云老失了神,明光凑近了些轻声呼唤着云老。 “哦,哦,你看看我,看了,就变得不中用了!”回过神来的云老先生伸出手来拍打着自己的额头,一边苦笑着摇头自嘲。“你的回答让我非常满意,非常满意,小伙子。” 云老冲着明光微笑着,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直线,他连连点头,仿佛明光说出了这个名字之后一切都豁然开朗,让他如梦初醒,恍然大悟,仿佛一切该问的不该问的都迎刃而解。 见这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反而是明光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了来,他望着云老,心里不禁思索道:“这老头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怎么开始变得不正常了来。” “云老先生…” “嗯?”云老先生抬起头来,看到明光的面色沉重,想必是非常担心这个女孩的安危吧,望着这个躺在一块破布上的女孩,在她的周围都是明光身上落下碎裂的甲片以及那柄还挂着铁链的苗刀。 明光几次想站起来,可是不知怎的,腹部总是隐隐作痛,像是有一股力量不让他站起身来一样,只要他一试图反抗,那股力量就会拉扯他的五脏六腑给他带来难以忍受的疼痛。 明光还是竭力克制自己的疼痛,他紧皱着眉头,捂住自己的肚子坐在座位上。 “你看起来非常急躁。”云老先生淡定的望着明光摊开双手,“什么时候都能够拯救这个姑娘,可是现在,那些外面的村民们巴不得你快点离开,或者说是赶紧死掉。” “是,他们认为我给他们带来了伤痛跟死亡,破坏了他们的家园,以及早已经习惯的生活。”云老先生从身旁布满灰尘的桌子上取下一茶壶与茶杯,斟满一杯茶递到了明光的面前。 “抱歉!”明光望了眼那茶,微微摇了摇头,“我已经不能吃不能喝了。” “你试过吗?”云老先生询问。 明光望着云老先生,微微点了点头,说道:“前面试着喝过河水,可是还没有来得及咽下去的时候就吐了出来,我重来没有这么痛苦过,仿佛像是肚子里提前知道了这是毒酒,而拒绝下咽继而疯狂排斥,我觉得从现在开始我已经对于凡间的食物没有了任何眷恋可言的!” “也不一定!”云老先生的话语是如此坚定,他冲着明光端起茶杯,态度无比坚决的对明光说道:“你喝喝看嘛!” “我?”明光先是看了看云老先生,又看了看云老先生手中的茶杯,一脸将信将疑地指着自己摇头说道:“这可是一个非常难受的活,为什么你们总是这么有好奇心想看看我出丑的样子。” “不试一试,你怎么知道会发生什么呢?”云老先生的脸上写满了自信,这更让明光疑惑了,毕竟有先例在前,说句实话看着云老先生,明光真心害怕他一肚子坏水。 “放心吧,我可是神医!”云老先生自信满满的对明光说道:“喝吧,这兴许会让你觉得好受一些!” “但愿如此吧!” 明光说着,伸出手来接过云老先生递过来的茶杯,望着杯中碧绿色的茶汤,明光吞咽了一口口水,一想起当初在河滩上痛苦的死去活来的自己,明光的内心就发怵,端起手中的茶杯都有些微微摇晃。 云老先生默默望着明光,他时不时用眼睛示意着明光,看着云老先生似乎是自信满满的表情,明光心里着实没有底,他心想着这个老家伙一定是想着法子坑他的呢。 “你若是不喝,那么这个女孩……” 云老看起来非常严肃的指着那个女孩随即摇了摇头,一副冷淡模样,这明显是在威胁明光。 “老家伙,算你狠!” 明光暗骂了一句,他咬了咬牙,望着手中的茶汤,仰面一口将其吞咽下去。 带着微微苦涩的茶汤进入口中,明光的身体里并没有他所担心的那样出现任何排斥的反应,反而,只觉得一股清凉顺流而下进入到他的胃里,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得到了滋润,这样的感觉就好像当初第一次进少司命的府邸上喝下第一杯樱花茶那般感受。 茶汤咽下,还没有来得及感觉那丝清凉,明光就感觉到自己的腹部一股气血上涌,紧接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顺着食道向上直冲嘴巴。 “呜哇!” 明光忍受不住,低下头来大口呕吐,只看到自己脚下赫然出现一滩浓厚的黑色血液。 这么吐完,原本腹部中的疼痛顷刻间消散地无影无踪,明光此刻内心分明是欣喜与惊讶,他连忙抬起头来望着云老先生。 “怎么样?没有骗你吧!”云老先生笑得狡黠,“承载了神血的人每日不需要尝那人间烟火,可是必不能少的便是茶,不同的茶有不同的功效,就像我给你喝的白杨叶却是有解毒功效,我刚看到你腹部不适,坐立难安,想必是因为体内承受着两种鲜血的冲击,所以我喂给你白杨叶茶汤,协助你的体内将残余的王血全部逼出。” “我不明白!”明光抬起头来望着云老先生,“我已然是死过一次的人,是司命用她的血液救活了我,如果说体内两种血液相互排斥,可是我这一路上却没有这样的异常啊!” “那是因为你体内的王血因为身体的死亡而陷入到了半死的状态,奄奄一息地血液自然是掀不起大的风浪,更何况锁龙钉将你的身体生生扭曲错位,所以两种血液并不冲突,一团血液陷入沉睡,可是当你的肉体再度激活苏醒,贯通上下血液运输的脊梁被打通,那么王血必然会从死亡中苏醒一些,王血性霸道好吞噬,与你体内其他不相干的血液势必会引起冲突,血液在身体里搏斗,自然会让你痛苦万分。不过话说回来,你司命用自己的血液来维持着你的生命,想必你那司命一定是不亚于人王一般的存在吧?” 明光没有回答,他还是不一样少司命是神的事情让太多人知道,可是不管他怎么竭力掩饰,云老先生早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答案,也不过是猜透了明光的心思,而故意装糊涂罢了。 “宁可拿出自己体内一半的鲜血来拯救一个凡人,看来你在你那司命心中的地位真的是非同小可啊!” “司命就像我的再生父母,将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大恩明光没齿难忘,并希望能够报答她的恩情!” “可是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云老先生微笑着望着明光。 “是啊!”明光微微点头,“我不知道我能够做些什么,虽然司命的血液在我的身体,我却不知道如何使用,笨拙的还不如一头没有意识的野兽!” 第六十七章:昭央 “不,也不至于那么不堪!”云老先生低头磨砂着手中的茶壶,用手一点一点地抹去那沾染在壶壁上的灰尘。 “云老先生,把那狗日的带出来,让咱手里的搞把、挖锄,好好给这娘操的钩子(指屁股)止止痒!” “老云,俄跟你佛,你卜藏这狗日滴,看老子一手搞把,打死这个龟孙!” “诶诶诶,听说这个怂劳道滴很,手里还有赠长一把刀!” “欧呦,哈死俄嘞,咱人手一个挖锄,他呐能有咱手中的家伙事攒劲?” “就是就是,俄还不信,平时挖得动地,这会还铲不动人?” “诶,你知道那个二愣子组撒的。” “不知道?” “嘁!不知道你怕个撒!” 村民们在外面你一言我一语吵个不停,粗鄙的言论当中尽是商量着怎么让明光血债血偿的办法,按道理来说庄稼人就是朴实,今天的债当天就算绝不秋后算账! 村民们的怒吼声还在继续,他们扯着沙哑的嗓子呐喊着,哭泣着,控诉明光给他们带来的苦难。 “他们想要让你血债血偿!”云老先生用淡淡地语气对明光说着,转而新取了倒扣在那布满灰尘的桌面上的一茶杯。“你引来了那帮从合州而来的怪物,打破了他们赖以为生的宁静生活。” 明光没有接话,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了窗外,那一处破败之地,还有那聚集在一起愤怒的人群。 “战争开始了,云老先生!”明光轻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人王对立,战争是一触即发,只要战争开始,所有的矛头都会指向中州,不论是巨大的中州城还是环绕在整个中州境内的渭水河的大小城镇与村落,只要是以中州人王浮黎为敌的,都会带领自己麾下的军队进入中州,届时不论是男女老幼,都将遭到兵刃的涂炭。” “可是白杨村地处偏远地区,他们千里迢迢的来到这里,你不觉得你所找的借口是那么的苍白无力吗?”对于明光的一番言论,云老先生自然是不相信的,“小子,不要为自己的罪过而找理由开脱,这是一个不挣的事实,我说的没有错吧。” “我并不打算为此开脱,老先生。”对于云老直接戳穿自己推脱的言辞,明光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惊慌失措的举动,他点头示意云老先生看那女孩,接着说道:“我认为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孩,那绿色的骑士还有犀头蛮之所以会在这里,原因不外乎是这个从何而来的女孩。” “这个小女孩?”云老低下头来望着这个女孩,虽然他有点不相信明光的言论,可是一个小女孩的背上竟然会被钉上一根十六齿的锁龙钉,那么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家伙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她到底是何人?”云老问道。 “她是一个能够熟练使用蓝色血液能力的怪物。”明光耸了耸肩,接着回答道:“想当初在不周山下,可是她一个人的能力将合州,柱州两大人王及其军队击退保护住了通天之路,如此强大的力量自然会让亲眼目睹过其实力的人王们对其垂涎不已,他们一定是嗅着气味来到这里的,我敢发誓 “气味?”云老先生皱起眉头来复述着明光的话,“这句话何以见得?” 明光不答,只见他从自己口袋里掏出一柄匕首,接着在自己的左手食指指尖轻轻划破一道伤口。 蓝色的血液闪烁着荧光从伤口的缝隙中流出,仅仅是一滴蓝色的血液,一瞬间,奇迹在此刻发生了。 云老先生听到了外面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还有男人的惊呼,又听到一阵窸窸窣窣地声响,那声音是从他的身后以及脚下传来的。 云老先生低下头看,却看到成群的虫子与老鼠,他们从断壁残垣中爬出,仿佛像是被控制了心神一般朝着明光聚拢而来。 不管是虫子还是鼠辈,它们都在距离明光两米的距离上围城了一个大的圆圈,宛如朝圣一般面对着明光。 这时明光伸出左手的食指,食指指尖上那滴神血就静静地躺在他的指尖,看到神血就像是看到神明一般,纷纷俯下头去向明光致敬。 此时外面又传来如同暴风一般地轰鸣,就看见周围白杨林中飞出成片地飞鸟,它们扑扇翅膀的声音如同狂风一般呼啸。 万千只飞鸟在空中飞舞汇集成一团巨大的乌云铺天盖地地气势而来。 这时候在外面吵吵闹闹地村民们再也没有了声响,他们纷纷抬起头来,瞪大双眼,眼前的场景是他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 “我滴个乖乖,这些鸟跟虫子发什么神经?” 村民们张望着,就看到那这飞鸟来到云老先生房屋的半空中鸣叫着,挥舞着翅膀盘旋着,如同一顶黑色的王冠在半空中来回涌动,还有源源不断的飞鸟加入其中。 “师傅!师傅!” 此时外面听到了沆的惊呼声,只见他垫手垫脚地小跑进来,却望见明光手指尖的那滴蓝色神血,他瞬间惊呆了,如同一根木头一样现在原地一动不动。 那神血在明光的指尖缓缓下沉,最终融入到了手指的皮肤中。 “哗!” 又是一阵突如其来的轰鸣,在神血失去模样的一瞬间屋顶的飞鸟四散而去,脚下的虫鼠仿佛重新有了生命一般四散而逃,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瞧见了吗?这就是神血的气味带来的效应。”明光放下左手,回过头来望着云老先生。 此时云老先生的面色如同铁一般沉重,他阴沉着脸看着明光,缓缓说道:“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对于神血的效果还是真是略懂一二啊,难道是你那司命告诉你的?” “并不是…”明光笑着摇了摇头,可是一瞬间,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连忙望着云老先生,脸上写满了惊讶,“老前辈,我可没有跟您说这玩意是神血!” “哼哼哼…”云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接着对明光说道:“你小子,也不知我这老汉大半辈子都在九州奔波,什么场面没有见过?我都认得合州的犀头蛮,还认不得你体内的神血?” “也是,也是。”明光怀着歉意的微笑对云老先生,“先生见多识广,其知识面的丰富确实让晚辈瞠目结舌,只是晚辈以为神血不应该是凡间之物,却不曾想老先生也认识。” 明光的称赞对于云老先生来说还是非常受用的,他微笑着,不断抚摸着自己的胡须说道:“老朽识得万物,怎么不认识神血这东西,只是想不到在这凡间竟然还有神的存在,嗯,罢了,罢了!” 云老先生冲着明光摆了摆手,“那么接下来就说说这个女孩吧。” “前辈有话便说。” “这女孩你可知道姓甚名谁?” “晚辈不知。” “好,好!”云老先生拇指按压着胡须,思索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昭央。 第六十八章:长生草 昭央情况并不乐观,至少一根将她身体贯穿的锁龙钉此刻留在她的身体里。 眼看着昭央身体前后处创伤已经开始溃烂,虽然她的身体里流淌的是不知从何而来的神血,但是她的躯体毕竟是凡人的。 “锁龙钉扭曲了她的脊梁,导致神血没有办法为他的宿主做些什么,所以现在必须要为昭央拔出锁龙钉。”云老先生一边说着,一边伸手用指头按住昭央脖颈处的脊梁不断划拉向下并且在她腹部脊梁弯曲的地方画了一个圈作为示意。 “那么我应该怎么帮助你,前辈。”云老先生一直口述却迟迟不动手,想必是遇到了什么难处,这个时候再不挺身而出怕是只会将事情越拖越久。 云老先生抬起头来惊讶地望着明光,随后他不住点头,连连说道:“好,好,好!” 说罢,云老先生回过头来望着自己身后的墙壁,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好在这地方并不起眼,要是被犀头蛮一头撞塌了,那可真的是一大损失啊!” 明光顺着云老先生的身侧看去,只看到他所站的地方又几个并列立起的抽屉,周围全部都是白色的门帘遮挡。 因为好奇,明光走过去一把拉开,只看到眼前是上百个木制抽屉一层层累积在明光的面前。 这几百个抽屉如同一堵墙一般陈列在自己的面前,每个抽屉上都贴着一块白杨木制成的木牌,上面写着不同的名称。 “这些都是我在白杨村周围搜集的药材。”云老先生在明光的身后缓缓说道:“白杨村位于不周山的分支一脉长山脚下,这里山高而陡峭,却是我看到草药最多的地方,所以我打算留下来,细心研磨草药,说不定依靠这东西能够拯救更多人的生命吧。” “那么老先生可曾知道有哪一味药是对昭央能够起作用?” “对于昭央这个女孩。”云老先生停下手中的工作,抬起头来,望着躺在不远处的昭央,轻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现在这锁龙钉在她的身体里已经停留了太长的时间,这样下来哪怕是神血的浸染也会让肉一点点地腐烂,锁龙钉,锁龙钉,顾名思义,就是连龙都不会放过的武器,十六齿的锁龙钉本来就是用来屠龙的,可是现在你看看,竟然拿最小的对付一个女孩,一定是她在此之前经历了非常顽强的抵抗吧,不然也不会这样。” “所以说拔出她身上的锁龙钉,就必须要用药?” “嗯!”云老先生回答着,微微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不仅仅是要用药,还要用最好的药!” 云老虽然这么说,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丝松懈,一直像是一根紧绷的皮筋一般。 明光看出了云老先生的紧张之色,他随即问道:“前辈,莫非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云老先生没有回答,而是翻开一个木制的抽屉将其示意给明光看。 “这是什么?”明光询问着,低下头来望着这个抽屉,里面除了一点发黄的花碎片还有一切干地一模就会碎成粉末的叶片。明光伸出手来将其中一些拾起在手中搓碎,让手指感受这碎裂的粉末当中粗糙的温度。 “这就是长生草。”云老先生看着明光缓缓说道:“这东西长在高山之上,悬崖峭壁之间,生于虚无当中,凭空而来,十五年发芽,十五年开花,花朵通体雪白,在雪地中极难发现。花期一个月,枯萎了就化成灰烬,也就只有开花的长生草能吃并且有效果,没开花的或者是花败了的,都只能算是吃草,你懂嘛!所以说,只能够去找到一个开花的,正在开花的,拿回来,最快的时间,因为被取下的长生草只能坚持三天,必须要在采下长生草三天之内回来,这样我们就能着手拔钉了!” 云老先生的表情严肃,看起来可不像在说笑,明光侧过头来望着躺在地上的昭央,昭央的脸色苍白,看起来是那么的虚弱无力,她的状况很不好,更是在最虚弱的时候强硬操动自己仅存的维持生命的王血救了明光一次,虽然他当时并不知情。 明光问云老先生道:“前辈,这个女孩,还能活多久?” “她?”云老先生看了眼昭央,随口说道:“不过七日。” “七日?”明光惊呆了,“为什么,明明我看来都没有那么不堪?” “那是因为你的嘴巴里含着一口神血,那是高禖给你留下的!”云老先生打断了明光的话,他厉声说道:“这女孩本应该口中也含着一口血的,不知为什么,她的口中神血不见了,这么维持她生命的根基不在,不拔出锁龙钉她必死无疑!” 明光沉默了,他转身寻了一件贴身的衣服,随即拿起苗刀对云老前辈说道:“这姑娘既然救了我一命,那么在她陷于危难之时我不可能坐视不管,既然云老前辈需要长生草,那么我就帮云老把这药给取来!” 说完,明光提起苗刀扭头就要出门。 “等等!”云老先生在他身后叫住了明光。 “还有什么事?” “这长山里树林茂密,就算你找到了长生草也不可能在三日之内找到回来的路,有一个熟练的向导是必不可少的。”云老先生说完,朝着门外喊道:“沆,快快进来!” “什么事,师傅!”沆走进屋子里,好奇的询问云老先生。 云老先生随即对沆说道:“你就准备动身与明光小友一起去那长山寻找长生草!” “长生草!”听到这个名字,把沆吓得连连吐舌头,“师傅,这玩意上次我们去找,可是花费了九九八十一天才找到的一株,回来又用了半月有余……” “哎呀,没有时间了!”云老先生打断了沆的话,他冲着沆挥了挥手,接着对沆说道:“用了这么长时间还不是因为你身体柔弱,走不了几步就直喊累,可是现在人命关天,不找回这药,这姑娘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是,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了!”云老先生呵斥道:“这是师傅给你的命令,怎么,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 被训斥的沆也不得不低下头去一言不发,可是在一旁听得仔细地明光心里自然是清楚地很,如果想要找到长生草,那么前三天时间就根本没有休息的功夫。 “事不宜迟,我们动身吧!” 明光向云老先生告辞,随即领着垂头丧气的沆走出塌了一半的房屋。 在外面,白杨村的村民们呆呆地望着明光,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什么都有,前面还在口口声声要杀了明光呢,可是现在都鸦雀无声,仿佛还是沉浸在刚刚的奇特景色中。 明光不语,提起苗刀从他们当中擦肩而过,朝着眼前巍峨高耸的山脉走去。 第六十九章:跋涉 “简直是发了疯,这样的想法简直就是发了疯!” 一路上,沆在明光的身后不住抱怨着,即便如此他还是老老实实地跟在明光的身后。 事实证明这趟短暂的旅途他并不愿意,虽然行囊里的食物足够他一个人在这大山之中支撑半个月之久,可是七天去找到一个长在山顶端的珍贵草药谈何容易? 面对沆的抱怨,明光则是充耳不闻,毕竟虽然同样有着凡人的外表,明光跟沆的内在可不可同日而语,明光的体内流淌着神血,这玩意能够支撑着明光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但是沆不行,沆到底还是一个凡人,会疲惫,会饥饿。 到底是害怕什么,明光是个怪物,还是其他的,一切都不得而知。 穿过那白杨林,沿着小路在往北走个三里路就到了长山的脚下。 长山虽然说是一座山脉,可是山的崖壁陡峭,几乎是垂直的,甚至两树林与岩石区分开来。 这也仅仅只是第一个阶梯,按照本土人的话来说,长山是通天梯,有足足五级台阶向上,每一级都是陡峭的崖壁,这攀登上去都足够危险,更不用说那上面隐藏在丛林中的野兽。 此时的明光正在距离那第一级台阶越来越近,他最终停在的路边,因为这里已然是到了尽头。 在路的尽头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树林外的树木稀稀拉拉并不算浓密,可是那灌木丛生,在灌木中还能够看到刚刚长成的各种小小的蘑菇。 “从这里进吗?”明光伸出手来指着眼前的这处灌木询问跟在身后的沆。 “喂,我说!”沆双手叉腰,一脸幽怨的看着明光接着说道:“这一路可不容易,你抬头看看那山,陡峭的程度根本不敢想象。” “那么,云老前辈口中的长生草,到底在哪里?”明光丝毫没有将沆的话放在眼里,他冷冷地询问望着这座山早已经变了颜色的沆。 “什么?”沆的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你难道真的打算去攀登这五级阶梯,你真的疯了,外来客,你真的发了疯!” 沆一边嘟囔着一边在原地来回踱步,想必是因为云老先生给了他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毕竟按照他的说法来看,一个普通人要是像攀登上长山的阶梯,那么对于沆来说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死在第一级台阶的顶端,要么死在第一级台阶的崖壁上。 他根本不打算再往前一步,可是明光那冰冷到令人发指的眼神还在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让他只要用眼睛的余光瞟见这样的眼神都脊梁炸毛! 好吧,沆确实不想再这里做无谓的挣扎,毕竟短短七天的时间往返,是像他这样有血有肉的家伙根本不可能达到的,可是明光还在这样看着他。 “你看看,你看看!”沆指着那崖壁冲着明光吼道:“这第一级台阶足足有一千多米高,要不然一口气上去,要不然体力不支死在上面。” 说到这里,沆的眼眶都泛起了红,他望着明光,可怜兮兮地抽噎了两声说道:“我再也不想登山了,特别是这座山,再也不想了,再也不想了!” 明光根本无法理解他到底为什么对这座山如此恐惧,可是就是因为如此,沆站在路边,面对着眼前的丛林还有近在咫尺的长山再也不向前一步。 明光的喉结动了下,他并不能够理解沆此时的懦弱,但是他并没有开口嘲讽沆的懦弱,他似乎没有理由去这么做。 “把东西给我。”明光说着,冲着沆伸出了手。 “什么?”沆抬起头来,瞪大还在不断流淌眼泪的眼睛望着明光。 “我说,把你用来登山的东西给我!”明光指了指沆的背包。 这时候的沆没有说什么,他只是默不作声的将自己背上的背包取下,然后递给了明光。 “给吧,希望你能够体力充沛地登上这第一个台阶!”沆望着明光,很显然他的目光中可没有一点是对明光所相信的,他怎么可能相信有人能够一鼓作气地攀登上这座陡峭的崖壁? 明光只是接过这登山的装备包,他打开,低下头看到的是两根被绳子紧紧捆死的登山镐还有一些团团盘起的麻绳。 “你根本不可能从这上去的!”沆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你至少不可能在三天之内登上这五级台阶,一千米,第一级一千米,第二级还是一千米,五个一千米,你没有办法成功的。” 明光没有机会沆,他权且当一个疯子在他的耳朵边胡言乱语。 “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沆站在原地,他的态度看起来如此坚决,仿佛就像是让云老亲自出面,用鞭子抽他打他都不会让他向前迈动哪怕只有一步。 “这毕竟是我的事情,根你没有任何关系。”明光说着,将背包与苗刀用绳子绑在一块重新背在背上,接着对沆说道:“既然你不打算跟我一起,那么就找一处外人看不见的地方等我,免得那些上山砍柴的家伙们发展你了,到时候我回来自然会找你的。” 沆的脸上写满了惊讶,他不知道明光到底为什么要如此执着于这件事,可是明光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他只是冷冷地打点好出发的行囊准备离开。 “再怎么说,带点吃的去吧!”沆支支吾吾的说着,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几个大饼递给明光。 “这些东西还是留给你自己吃吧!”明光冲着沆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根本不需要谢谢补给。” “可是你也总不能不吃不喝!” “我跟你不一样!” 说罢,明光转身,随手找了一根木棍,拨开眼前挡路的灌木。 “等等!” 正准备继续往里走呢,沆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明光回过头来,看到沆就在他的身后,此时的沆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一块牛皮。 “拿着!”沆说道。 “这是什么?”明光疑惑着从他的手中接过这块折叠起来的牛皮,在手中上下打量着,接着打开牛皮。 “这就是你想要找的长生草。”沆接着说道:“这玩意精贵,受不得温暖的温度,只能在高山顶部的严寒中生长,我跟师傅努力了一百多日,也就是仅仅找到了一朵。” 明光打开那牛皮,看到上面清楚地画着一朵好似荷花却又不像荷花,微微间仿佛睡莲,却又比睡莲少了几分娇羞之美,隐隐之中却有几分刚毅之色。 “却不是有些东西,恐怕我也不会从这座山上下来!”沆低声呢喃着,“外来客我不能陪你,至少我不等拖你的后腿,既然你毅然决然的前进,那么我只能祝你封顶,记住,必须要有三天的时间找到长生草,不然你没有时间下来的!” 看着那牛皮上绘出栩栩如生的长生草,明光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冲着沆点了点头,接着将牛皮放在怀中,与沆简单的道别,朝着树林的身处走去。 第七十章:攀登 “等等我,等等我!” 刚走没几步,就听到了沆急促的呼喊声。 明光有些疑惑不解,他皱着眉头回过头来望着紧紧跟在他身后的沆,不禁询问道:“又怎么了?难道你已经想好了跟我上去,免得被你的师傅责骂。” “不,我是不会上去的!”沆不断摇头,并为自己解释道:“我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躲得深一些,免得被那来往的讨厌鬼给发现跟师傅告状,免得出现一些本不应该有的麻烦。” “你还知道考虑你师傅的感受?”明光冲着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接着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你打算躲在密林深处。” “对,那些村民们看不到的地方,如果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你能够原路返回,然后跟我会和吧。” “哼,但愿如此吧。”明光笑了笑,对于沆的话语倒是显得不以为然。 接下来的路,沆跟明光并肩,一路上,沆说了很多关于药草的知识,可是这些对于明光来说并不重要,他不相信自己会受伤,更不相信这些吃了就会吐的玩意能够给他的身体带来什么好处。 长山下的密林罕有人至,所以这里的一切都保留了最为原始的景色。 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的路,明光与沆终于来到了长山的被称之为第一级台阶的崖壁之下。 站在下方抬头望向头顶的崖壁,足足有一千米高的崖壁光滑的几乎看不到任何突兀,经过风雨的打磨让这崖壁上看起来更加光滑。 这确实是一座难以攀登的高山,毕竟这一路上可没有人能够一直咬紧牙关的支撑住这么漫长的折磨。 “据说这长山以前并不是这般模样。”同样是仰头望着这一眼望不到头的山峰,沆对明光说道:“据说在千年之前爆发了一场举世震惊的人神大战,在这场战争当中,华胥天神封闭了通天之门,为了征天,凡世间的新神帝幸便挖空了长山,用岩石化成巨大的高大千米的长矛朝通天之门投掷而去,直到打开通天之门为止。” 听着沆这么说,明光却没有一丝不相信的想法,毕竟他已经见识到了人王的实力,更不用说是神的威力,诸神能够翻江倒海,气吞天地,这般看来一点不假。 “外乡人!”沆低下头看着明光接着说道:“我就只能把你送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虽然我知道你跟一般的凡人不同,可是我必须要提醒你的是,这长山虽然被帝幸削了一半,可是山顶还是有巨大的空间,那里有人熊的存在,我之所以这么提醒你,还是希望你能够小心为妙。” “好!” 明光只是冲着沆点头应和,此时他更加明白时间的宝贵,如果耽搁了一点,那么他找到长生草的几率就小很多。 也许这一切就像是沆所说的那样,这一切似乎对于凡人来说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实。 明光没有多想,毕竟连犀头蛮这样野蛮且强大的物种都能够战胜,更不用说什么人熊,明光从后背的包里掏出了两柄登山镐攥在手中,回过头来冲着沆道了一句:在这里等我。继而挥动镐子砸在坚硬的岩石上,朝着头顶的崖壁一步步向上攀爬。 体内流淌的神血几乎让明光在攀爬的过程中感觉不到疲惫,他一步步向上,很快就爬了三百米有余。 在下方望着化成一个黑点的明光,沆不禁感慨道:“他就跟师傅一模一样!” 明光继续向上,如此高度他都能够感觉到气流涌动,拍打在光滑的崖壁上,更是吹在他的身体上。 他的眼睛里只有头顶的蓝天,挥动着的登山镐一次次向前,敲打出来的碎石落下打在他的身上,脸上,继而继续滑落到下方的树林中。 崖壁虽然光滑,可是上面还是有很多不知名的花草倔强地从岩石的缝隙中长出,它们一定是凡世间非常珍贵罕见的药草,可是此刻对于明光来说,无论是什么草药,都不能跟长生草相媲美,他只有一个小小的口袋,里面能够装下的,只有长生草。 一千米,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当明光爬上这最后一步距离伸手按在崖壁顶端的岩石上,紧接着用力将自己支撑起来。 此时已经是光棍,这跟明光出发时候的清晨就能够看出明光在第一台阶上浪费了多少时间,但是此刻展现在明光面前的,明显是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一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平原,这里长满了桦树,更有很多说不上名字的花草于树林中。明光看了眼自己手中已经磨钝的登山镐,那铁质的尖都被磨成了园头。 “怪不得我越往上爬越吃力!”明光小声抱怨着,提着两柄登山镐踏树林走去。 此时黄昏的夕阳血红,将整个树林与草地染成了夕阳的血红色。 来到树林前,明光寻到了一块巨大的石头,他心想这石头来的正好,刚好可以打磨自己手中的登山镐。 来到石头前,突然间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明光赶忙抬起头来,却看到不远处的树叶与花草中有一头雄鹿,那鹿就跟当时在战场上柱州军队的蛮牛一般巨大,头顶的鹿角更是如同两颗松树一般直指天空,又如同祥云一般好奇飘浮。 雄鹿躲藏在树木与花草之后,远远观望着这个不常见的外来客。 见到雄鹿,虽然惊讶其巨大的体型,可是明光还是稍稍放下了戒备,半跪在石头前伸手打磨已经钝掉的登山镐。 “沙沙沙……” 渐渐暗下来的天色中的密林里听到了明光打磨登山镐的声音。 明光根本不知道疲惫,他只是一次次不停地打磨着自己手中的登山镐,直到第二天天蒙蒙亮,太阳从东方露出了半个脑袋,一切都在光明与黑暗当中交叉的混沌时。 “第二天了!” 明光提醒着自己,他举起了那柄被他重新打磨直至锋利的登山镐,他将登山镐举起对着太阳,虽然这登山镐上已经因为一晚上的打磨重新锋利,但是相比从前小了整整一圈。 明光身后的那块石头也因为一晚上的打磨几乎缩小了一半甚至在石头的中心部位出现了空洞。 “希望这玩意能够支撑我到下一级台阶的顶部。”明光望着这登山镐自言自语着,他非常清楚这玩意已经不可能再支撑起这次攀登之后的下一次攀登,如果这登山镐是用不周山的神兵所制成,那么一定不会让明光消耗这么多力气。 “如果我要是长个心眼,将锁龙钉冲锋利用好就完美了!”明光小声抱怨着,穿过树林,来到崖壁下。 “吼!” 一声怒吼从身后传来。 “谁!” 明光的心里咯噔一下,连忙回过头来,没有想到,却看到了一个他根本没有见识过的玩意。 第七十一章:奇穷 一头不知名的魔兽在明光的身后,它缓缓靠近,弓起它那巨大的身体,它确实有些惊讶,毕竟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一连靠近了这么近,却没有想到明光的警觉性如此之高。 同样望见这怪兽的模样明光着实被这个看起来怪异的家伙吓了一大跳。 这家伙的头似牛头,额头上的瘤状物活像是一个沉睡孩童的脸,身体有一头成年的公牛一般大小,四肢如同狮爪,周身的毛如铁刺一般粗大坚硬向上直竖,一对翅膀收起在这动物背上两侧。 最为恐怖的便是嘴巴里露出的獠牙,近三寸的长长牙刀时不时地外露,在若隐若现地阳光照射下看起来分外狰狞。 奇穷曾经以人为食物,在千年前斥候禁卫不存在的时候它们横行于世, 明光毕竟是干了多年中州斥候的人,尽管花了十年时间在陪伴少司命可是他曾经还是有过几年对中州魔兽猎杀的经验。 “我还以为奇穷已经在中州的土地上被杀绝了呢,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再次看到一只,这样也好。”明光缓缓放下手中的登山镐,接着从后背抽出苗刀,紧紧攥在手中。 虽然明明知道自己身体里流淌着神血,自己已经跟过去不可同日而语,可是长时间没有狩猎,特别是对抗这一等级的野兽,没有五个玄武斥候的掩护与五个朱雀斥候的配合是搞不定的。 “奇穷,三级甲等魔兽,食肉类!”明光一边默默在自己的脑海中寻找对抗奇穷的知识,一边紧紧握住苗刀,并且将刀柄尾部的铁链锁在手腕上,双手紧握刀柄,摆出一副备战的姿态。 “呵呵呵呵…” 奇穷的低吼声如少年的冷笑,这并不奇怪,毕竟奇穷的吼声便像是孩童的哭泣,虽然与之庞大凶残的体型不相符,可是孩童哭声背后 它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注视着眼前的明光,它并没有贸然进攻,双眼从明光单薄的身体上游离到了他右手紧握的苗刀。 “怎么?你认得这玩意?”明光提起苗刀,冲着奇穷晃了晃。 奇穷狰狞着脸似乎对于这苗刀熟悉并且深深畏惧,想必是当初轰轰烈烈的大屠杀之下残存的余孽。 “好个丑陋的贱种,想不到你还知道这玩意!”明光说着双手持苗刀,朝眼前的奇穷缓缓靠近。 奇穷露出了它那两道锋利地牙刀,不断显露给明光,这更像是在示威,向这个孤身一人的明光显露出自己也有置他于死地的能力。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奇穷明明非常惧怕这苗刀,可是它并不愿意就此离去,一定是人的气味实在是太过于诱人。 也难怪,毕竟在如此绝境之中根本见不到人的踪迹,能够看到的就是一些能够囫囵吞枣一般咽下去的小动物根本不能够满足眼前这头奇穷的胃口。是的,人类,活生生的人类,那可是多年没有尝过的美味,就像是饿了几年的乞丐突然尝到了一只诱人的烧鸡一样。 奇穷不断吐露出它那一口尖牙并且向着明光显露着,那粘稠的倒延不断从他那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中流出。 “来啊!来啊!”明光不断冲着奇穷招手,刻意用非常直白的动作向奇穷挑衅! 明光毕竟是孤身一人,奇穷四下张望,似乎在寻找明光周围到底有没有隐藏的同伴,看来被多次围剿之下长了知识知道狡猾的人类是防不胜防的。 奇穷张望着,他的利爪不断拍打着脚下的土地,并且鼓动着一双巨大的翅膀不断扇动着掀起一股股巨大的风浪朝着明光吹拂过来。 这样明面上的示威可对明光没有任何作用,他还是双手紧握着苗刀,站在原地如同一座石像一般巍然不动。 明光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奇穷,奇穷那双通红的双眼同样紧盯着明光,不断低吼着像是已然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快朵颐了。 “吼!” 只听到忍受不住饥饿的奇穷大吼了一声,挥舞着他那巨大的翅膀朝着明光径直地扑了过来。 因为奇穷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加上翅膀扇动的力量,那股劲风如同暴雨之前的狂风一般席卷着奇穷那巨大的身体朝着明光呼啸而来。 在距离明光不足两米处,只看到明光一个侧身翻滚,那奇穷张大的嘴巴只能够跟明光的脚趾擦身而过,正当它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咚!” 猛然间一声巨响,明光都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晃动。 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滚动,奇穷一头撞在了崖壁上,这一下可真的不清,撞的这头奇穷晕头转向地,还不断挥舞着翅膀试图寻找平衡,回过头来又不住哀嚎着,朝着明光所在的方向爬动,又东倒西歪的。 奇穷不断甩动自己偌大的头颅,低吼着,重新锁定了明光,并且亮出它那长长的牙刀朝着明光再一次扑来。 明光一看左右都是树,再抬起头来便看到眼前的奇穷已经一跃而起飞到了半空中,它挥舞着两只巨大的利爪左右开弓。 明光不敢迟疑,立马弯腰向下,那两只如同锯齿一般地利爪竟然一下拍打划开了明光左右的树木。 那两棵树颤抖着,“吱嘎!”一声脆响,整棵树都在颤抖着,上面被震断的树枝树叶如同暴雨般漱漱落下,竟然直挺挺地朝着下方倒下。 “真是为了吃上一口肉,不择一切手段了!”望着那倒下的树木,明光渍渍称奇,他重新挺起苗刀对着落地回过头来的奇穷。 连续两次扑了个空,对于奇穷来说着实有些失落,不过尽管是动物,它也是惊讶于明光在如此威压之下还是没有保持冷静跟灵魂。 “我已经来不及跟你在这里浪费时间了!虽然据说你浑身都是宝!”明光冲着奇穷说着,他也没有指望这头野兽能够听懂他的话,可是明光还是忍不住自顾自地说起来,“单单说你的翅膀上的羽毛,那可是中州城里大户人家珍贵的装饰,还有你的脑袋,卖到翼州给他们的贵族们都是一笔不小的利润,骨头可以用来祭祀,甚至那鞭子,都是壮阳的良药!” “吼!” 奇穷似乎听懂了明光对它的嘲讽,它吼着再一次扑了上来,明光这一次没有躲闪而是径直朝着奇穷扑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咔!” 只听到一声脆响,明光与奇穷来了一个擦肩而过,紧接着双方停下,奇穷落地就举着他那狮爪哀嚎着,那掌心上的四根利爪被明光砍去了三根。 明光站直缓缓转过身来,此时就看到他的一侧肩膀上出现了深可见骨的伤口,可是因为神血的作用,伤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 第七十二章:奇穷 明光拖着苗刀朝着不断哀嚎的奇穷走去,他的伤口瞬间愈合了,破裂的衣服下面,肉体上丝毫看不出任何一点伤口的痕迹,哪怕是疤痕都没有留下,整个人根本没有被这一下足以拍到树木之力的利爪所影响。 奇穷亲眼看到了明光肩膀上的伤口愈合,作为野兽,它也会因此而觉得不可思议吧。 也正因为是野兽,奇穷的眼睛里所流露出的惊讶与不可思议更是吐露出了它此时的内心所惶恐的,毕竟怎么说都不可能相信,这样重的伤口竟然能够愈合,怎么都不愿意相信,竟然一个区区凡人的肉体与之硬碰硬,就像是狮子不会相信弱小的羚羊会对它挺起长角一般。 可是奇穷还并不清楚,此时在它眼前的这个孤零零地人已经不能够再用食物或者是猎物来形容了的。 奇穷还是不肯就此罢手,哪怕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只脚掌,它冲着明光低吼着,竭尽全力地掩饰自己的痛苦。 这个野兽也不知是脑袋里面想些什么,吃了这么大的瘪还是不肯轻易服输,更不肯向一向被看成猎物的人类低头。 只见到奇穷紧咬着牙关朝着明光缓缓靠近,畜牲竟然开始思考并且试探起明光的反应来。 明光紧握着苗刀,还是当初那副巍然不动的态度以应对眼前的奇穷。 奇穷这次也不吼了,它瞪着通红的双眼,蜷着那被斩断的巨掌在胸前,一瘸一拐,不停地朝着明光靠近过来。 “又有什么打算了吗?”明光在心里自问着自己,不过对于奇穷来说,明光还是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病兽也可畏啊! 奇穷弓起身子再一次扑了过来,它张大嘴巴,朝着明光露出了它那口锋利地尖牙,他紧贴地面,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明光没有躲闪,而是挺起苗刀作防御状! “当!” 锋利地牙刀与苗刀的刀刃狠狠地撞击在一起,虽然奇穷的牙齿可以轻易地刺穿铁甲,撕裂铁片,可是这么狠锋利地刀刃硬碰硬免不得还有些吃力。 锋利地苗刀将奇穷的牙刀硬生生地割出了两道划口,奇穷还是不依不饶地,它低吼着,吼声从它嗓子里发出,像是风吹过号角一般发出呜呜呜地鸣叫。 明光双臂同时发力,脸色通红,手臂上青劲爆起,有着神血的加持,明光的力量本来就异于常人,可是这么看来强大的力量并没有让明光在与奇穷硬碰硬的情况下占据优势,也只能说,哪怕是有神血的明光与这头野兽硬碰硬的时候还是势均力敌的。 “刷!” 明光猛地抽刀,接着操动着长长的苗刀朝着奇穷头部那婴孩面孔的肉瘤砍去。 奇穷顺势低下脑袋,怒吼着朝着明光狠狠地冲撞过来,巨大且坚硬的肉瘤撞在明光的腹部,就像是一头牛一般将明光顶起。 “吼!” 奇穷一声低吼,朝着明光张大嘴巴一口将明光手中苗刀的刀刃咬进了嘴里。 “咚!” 奇穷顶着明光,将他狠狠地撞在一棵巨大的桦树上,桦树一阵剧烈地抖动,树叶树枝如雨点落下。 奇穷不断晃动着脑袋不住撕咬着明光,可是明光的双手紧紧地将刀柄与刀刃攥在手中,奇穷是如此用力,哪怕它疯狂用牙齿咀嚼口中的苗刀以至于口中因为被锋利地刀刃切割流出了嫣红的鲜血。 大概是因为疼痛,伴随着疼痛更多的是心有不甘吧,奇穷怒吼着不断甩动自己如同公牛一般硕大的头颅,牙齿在刀刃上不断摩擦发出“嗤嗤”地声响。 想必它此时的嘴巴里面已经被刀刃割的伤痕累累,里面喷出的血液都溅满了明光的一身。 明光不断用力试图稳定住自己手中不断晃动的苗刀,并且举起左手紧握朝着奇穷的脑袋上频频出击。 “咚!咚!咚!”这一拳接着一拳狠狠地砸在奇穷的脑袋上,不住低声呜咽着,可是不得不说这畜牲的脑袋真的硬,明光都砸的手生疼,即便如此,奇穷还是没有松口。 “呼!” 在明光不经意间,奇穷猛地甩动自己的头部,明光暗叫了一声不妙,可是这时候再反应也来不及,他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推动力将明光整个人都推了起来。 这个巨大的家伙挥舞着翅膀,将明光举到了离地面十余米的半空中。 在半空中明光紧咬着牙关,他的右手紧紧握住苗刀的刀柄,接着肌肉猛地发力,将卡在奇穷嘴里的苗刀狠狠地拔了出来。 “刷!” 只看到银光一闪,明光抽出了苗刀,因为这里人迹罕至,树木生长密集,近乎有一人多长的苗刀看起来远远超出了能够合理发挥的空间,在这狭小的区域中难以伸开手脚。 “当!” 明光本想抽出苗刀并且双手握住给这奇穷后背的翅膀狠狠地来上一下,哪曾想只感觉自己右手一颤,只听到一声沉闷地声响响起,明光惊讶地回过头来望着那右手苗刀所砍向的区域,哪曾想锋利地苗刀硬生生地卡在那一颗粗大的树干上,刀刃深深地陷入其中。 “我靠!” 看到这番场面的明光自然是沉不住气了,他忍不住骂了出来,可是无济于事,他悬浮在半空中,奇穷就在下面。 明光想要拔出刀来,可是这并非易事,正在他准备用力的时候,在他身下的奇穷低吼了一声张大嘴巴朝着明光扑了上来。 明光赶忙蜷缩起两条腿,接着在奇穷距离他不到半米的位置上,眼看那一口尖牙就要咬到明光的屁股上。 明光一个鲤鱼打挺,伸出腿来,屁股向前一挺,刚好躲过了奇穷的血盆大口,一屁股坐在了奇穷的脸上。 奇穷的双眼一闭,落了下去,此刻他还不放弃,挥舞着翅膀朝着明光再度扑了过来。 明光很想丢下苗刀,可是他不能,一根铁链死死地将他的手臂跟苗刀刀柄连在一起,他根本脱不了手。 低下头看到奇穷再一次扑了上来,明光一咬牙,蜷起双腿,朝着下方一记兔子蹬腿!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到“嘭”地一声,奇穷哀嚎着又一次落了下去,原来明光两只脚刚好踹在了奇穷的眼睛部位,疼得它那是在地上直打滚,巨大的身体溅起的尘土铺天盖地,明光从上面低下头来根本看不清楚奇穷的具体位置。 此时明光不敢怠慢,他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树干上,踩着有大腿那么粗的枝干,双手紧握刀柄不断向外拉扯。 哪曾想这么不经意之间的力量竟然如此巨大,明光根本想不到自己无意之举竟然要花费九牛二虎之力才能够将其拔出。 “嘭!” 一声脆响,明光好不容易将苗刀拔出,惯性作用力使然让他一屁股坐在了树枝上,若不是他及时稳住了自己,早就一个驴打滚地掉了下去。 “好险啊!”明光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喘着气。 “吼!!!” 猛然间,就听见一声怒吼从屁股下面响起,明光的心头一颤,低下头,却隔着树枝看到了一张血盆大口。 第七十三章:猎杀 “咔!” 奇穷的张大的嘴巴一口咬住了明光身下的树枝,巨大的力量加上自身的体重硬生生地将明光。身下的树枝扯断。 明光都来不及尖叫一声,他只感觉自己的身体猛地向下一沉,接着就听到“嗤咔!”一声脆响,整个人跟着断裂的树枝与奇穷一起朝着身下重重地摔了下去。 “轰!” 重物落地,溅起大片尘土以及树叶,这毕竟是十几米的高度啊,虽然没有摔死,可是明光躺在地上亮眼冒金星,整个人像是在这这样的冲击下没有回过神来。 只不过是用了几秒钟的时间,明光终于感觉自己的眼前景象由模糊变得清楚,他定了定神,挣扎着从一地碎木屑与树枝中爬起身来。 提起苗刀,明光左顾右盼地,却不曾想他的身后,那奇穷缓缓在明光的身后张开翅膀,它瞪着通红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明光的后背。 明光脊背发凉,他很快就感觉到了威胁的存在于背后,明光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握住刀柄,思索了片刻,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一般猛地举起长刀回头。 哪曾想那奇穷要比明光更早地反应过来,就在明光低吼一声转过头来的那一刻,奇穷已然开始先发制人,它怒吼着,挥动着巨大的翅膀推动整个巨大的身躯向前朝着明光扑来。 明光根本来不及躲闪,胸膛就被奇穷的巨大的利爪抓住被狠狠地提了起来。 明光在奇穷的利爪下吃力的挥舞着足足有一个人那么长的苗刀向奇穷发动攻击。 不断挥刀砍在奇穷的身上,虽然锋利地刀刃能够划破奇穷的皮肉,在奇穷的身上与粗壮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明显地伤口。 从伤口涌出嫣红的鲜血连连染红了奇穷的皮毛,奇穷强忍着疼痛,呜咽着,低吼着抓住明光将其拖上半空中。 明光再怎么挣扎都没有办法改变自己被奇穷越拖越高的命运,他不断作反抗,可是奇穷并没有善罢甘休,它要用自己的手段,将明光置于死地。 奇穷拉着明光越飞越高,在它的利爪下方,明光清楚地看到自己越来越高,直到冲出了树林,清楚地看到大片如同花菜般地树冠。 奇穷这是想要用高度摔死明光,就像是雄鹰遇到不断挣扎的猎物,通常的手段就是将其提到足够的高空中,然后将猎物狠狠地摔死。 “放开!放开!” 明光冲着奇穷大吼着,只见他双手反握苗刀刀柄,整个身体弯曲,狠狠地朝着奇穷裸露的胸口刺了过去。 “吼!” 剧烈地疼痛让奇穷仰天长啸,它哀嚎着,整个身体都在抽搐,奇穷松开双爪,明光瞬间像是一个失去了支点而无力地重物,笔直地朝着自己下方坠落。 那种紧贴着气流不断涌动呼啸的感觉在自己的脸颊两侧狂涌,明光睁开双眼看到的是越来越近的树冠,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重重地砸在树枝上,压断了树枝,折断的枝条如同皮鞭一般抽打在明光的身上。 明光在半空中不断翻滚向下,最终重重地砸在一片树枝树叶的坚硬土地上。 “咚!” 肉体与土地接触的那一瞬间,四周卷起一卷翻滚地灰尘,明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奇穷缓缓从半空中拍打着翅膀缓缓落下,它望着明光一动不动的肉体,缓缓咧开嘴巴,露出锋利地尖牙,像是在嘲笑凡人的弱小。 “嘎嘎嘎…” 奇穷的嗓子不断抖动,不断发出短促怪异地声响,像是在猎物的面前庆祝自己的胜利,毕竟作为掠食者,屠杀猎物才是它们的本能。 它一瘸一拐地朝着明光走来,这个该死的凡人让它吃尽了苦头,就像是一只鹰,在捕猎一只兔子的时候,不仅仅被兔子狠狠地踹了一脚,不仅仅是被踹了一脚,更是被踹出血来了。 猎食者被猎物踹出了血,更是砍掉了几根指头,这样的奇耻大辱对于奇穷来说,也许再大的怒火都比不过这口人类肥美的肉。 奇穷来到明光的后背,低下头,鼓起偌大的鼻孔对着明光嗅了嗅。这么长的时间里没有嗅到人类的气息,可把它给馋坏了。 奇穷偷偷吞咽了一口口水,不断在明光的背部嗅吸着,像是此刻摆在它面前的是多年没有吃过的珍馐美味。 奇穷对着明光的后背上上下下嗅了个便,终于,它像是满足了一般露出了贪婪地神色。 只见奇穷缓缓张开嘴巴,用獠牙将明光拨开翻转一个身体,似乎胸口的美味要比肉体更加充满诱惑! 就像是野兽都钟爱猎物的心脏,奇穷就打算将明光开膛破肚,接着将他的心脏从胸腔掏出来,大快朵颐。 獠牙带动着明光的身体拖动,将一动不动的肉体翻起。 只看到明光紧闭着双眼,右手紧紧攥着苗刀的刀柄,苗刀断裂成两截,因为在明光落地的那一刻,苗刀先触及地面因为承受不住下落的重量从中间折断。 当看到明光的正面时,紧闭双眼的明光突然睁开眼睛,他双手握住刀柄,高举起半截苗刀朝着奇穷的额头上那婴孩形状的肉瘤刺去。 “咔!” 断裂的刀尖没入到奇穷的肉瘤当中,明光随即扭转刀身,刀刃将奇穷额头上的肉瘤挑出一块巨大的伤口,里面鲜红的肉伴着鲜血汹涌而出。 “呜哇,呜哇!呜哇!” 奇穷连连惨叫着不断后退,它的叫声就像是婴孩地啼哭,仿佛头顶的肉瘤有着不可思议地作用,那个破裂变形的婴孩头部不断有鲜血涌出。 “吼!” 明光大吼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他高举起手中的苗刀朝着奇穷扑了过去。 “嗤!” 只见一道银光闪过,奇穷那如同婴孩般地啼哭声嘎然而止,只看到明光用苗刀从奇穷的下巴上刺进去,从它的鼻子后面捅了出来,硬生生地是将奇穷的嘴巴封闭住。 “死吧!” 明光如同野兽般咆哮,他左手从自己腰间抽出棱刺,朝着奇穷的脖颈处不断刺下去。 奇穷虽然明白棱刺地致命,可是自己的嘴巴被明光的苗刀刺穿根本挣脱不得,它只能瞪着通红的双眼承受着明光接二连三地刺击。 明光用棱刺在奇穷的脖颈上留下了密密麻麻地梅花创口,奇穷不断哼唧着,却无能为力,它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鲜血狂涌,可是这个该死的猎物,明光还在不断地朝着他早已经伤横累累的脖颈上捅着棱刺,一进,又一出! 很快,鲜血涌出洒在脚下的土地,在逐渐枯萎的叶片上汇集成了一团巨大的湖泊。 “窟通!” 忍受不住伤痛的奇穷如同一棵枯萎的巨树倒下,只留下了站在血泊之上的明光提着苗刀与棱刺,奇穷的血液让他看起来如同炼狱里的杀神。 第七十四章:重新出发 “呼!呼!呼!” 也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力气耗费殆尽,明光低头望着那已经成为尸体的奇穷,这个巨大到整整有他身体四五倍不止的怪物。 同样,收拾掉这个从大荒中便存在的东西,明光也折断了自己的苗刀。 “真是个不小的损失,如果说接下来还有奇穷的话,恐怕我只能往这上面涂鲜血了!” 明光端着自己手中的苗刀,这个跟随了他多年的老伙计最终没有能够经受住考验,明光摇了摇头,可是他可不愿意这么就此放弃了这柄利刃。 “等到我回去,看看能不能给你找到好的铁匠,这样我就能够重新将你锻造好了!可是现在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够继续向上攀登,毕竟在白杨村,那个曾经救了我的女孩正在等待长生草。” 明光自顾自地说完,重新收刀入鞘,接着,他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死去的奇穷身上。 奇穷虽然身体死掉了,可是他那凝固着血液的獠牙却时时刻刻吸引着明光的眼球。 明光走过去抽出棱刺,敲了敲奇穷那微微张开的嘴巴上如同小型弯刀一般的獠牙。 “都说奇穷的獠牙坚硬之度堪比精铁,这玩意更像是登山镐头,倒是不知道用起来的感觉如何。”明光抽出断裂的苗刀,划开那奇穷的牙龈,用蛮力,是硬生生地将那奇穷的獠牙从那根本折断。 看着手中那两根长长的獠牙,明光下定了主意,在附近随意削了几根树枝,将奇穷的獠牙绑在上面。 再来到这眼前的悬崖峭壁之上,明光抬起头来望着这近千米的峭壁,伸出手来轻轻抚摸这光滑的岩石。 到底是怎样的神力才会将这么巨大的一座山给生生拔出然后作为自己的武器啊! 明光不禁再度感叹,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虽然从前听得都是那自以为的传说,并且认为人王也不过如此,更何况是诸神。 可是真的亲眼看到这座千年以来光滑到不生一草一木的岩壁,明光开始相信曾经的传言,并且认为神真的有这番令人难以想象的实力。 明光掏出绑着奇穷獠牙的登山镐,不断挥动,奇穷锋利地獠牙打在坚硬的崖壁上。 原本不及钢铁的一半重量,可是打在这石头上竟然硬生生地凿出一个大洞,锋利的獠牙尖端生生陷入到被力量砸出的缺口中紧紧卡出,不用些力气,还真的不能将其拔出。 明光将獠牙拔出,再看这獠牙,碰撞锋利地石头都没有出现任何驽钝的迹象。 明光觉得这家伙使用起来比铁质的登山镐用起来顺手,不是觉得心中喜悦之情涌出,心想道:“如果有了这东西,那么接下来我就能够更快地登上这山峰了!” 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过了正午,本来攀登就要用不少时间,奈何需要的时间。 想着时间紧迫,明光不敢怠慢片刻,他操动起手中的獠牙登山镐,伸脚踩住岩石,左右开弓再一次向上。 本以为这样轻便的工具能够帮助自己更快的登上崖壁。 想法总是好的,可是现实总是跟人过不去,就在明光爬上了三五下,不曾想刚刚砍伐下来的木头还有些潮湿脆弱,承受不住不断挥砸的力道,竟然在最后一下挥砍中“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明光一个重心不稳,距离地面五米之高重重地摔倒在地。 “呜!” 这一下摔得明光两眼直冒金星,再看手中断成两截的登山镐在一根绳子上面不断前后抖动着。 “这东西太脆弱了必须要一些能够支撑住这么敲打的!” 明光思索着,不适左顾右盼,看到周围除了木头还是木头,根本不可能成为一个能够很好的工具。 这时候的明光又将目光投向了已经被他整的没有正形的奇穷。 都说是野兽有锋利的牙齿,还有跟牙齿硬度不相上下的骨头,只有支架足够坚强才能够支撑捕食者不断狩猎捕食最终成为猎物们所恐惧的存在。 奇穷便是这么一个明显的例子,人们都说这家伙是盘古死后内心负面情绪的产物,也分大大小小的等级,不过这些东西都是中州斥候在这几百年来的猎杀大大小小的怪物当中划分出来的,当然,每一种野兽在围猎不杀的时候都要付出一些代价。 耗费些力气的,都是丙级向下,会付出人命的,那都是乙级朝上,这么使用此等级,更是不知道出了多少人命,可是凡人就是贵在数量多,他们如此庞大,自然是少不了孩子,有孩子,就有源源不断的斥候,一代接一代源源不断。 虽然想着这獠牙虽然坚硬,可是没有足够坚硬的把柄,配不上这利齿,明光也总不可能双手为柄,这么向上,怕是会死在这攀登的路上。 明光想起了奇穷的骨头,遂用苗刀划开了奇穷的皮肉,两它两个前手臂的骨头给取下,配上绳索,绑在这骨头上,在手中试了试。 “也只能如此了!” 明光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过了正午,再耽搁下去就来不及了。 明光也没有多想,赶忙来到刚刚试着攀登的岩壁上,挥舞着手中的登山镐,朝着上方一眼望不到头的悬崖顶部,猛地挥动起手中的登山镐,狠狠地敲打在岩石上。 当明光伸出手来按在那悬崖最顶端的那岩石上,此时已经是深夜,四下除了鸟鸣还有猿啼声这样悠长地声响却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下看得更加寂静。 明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登山镐,虽然此时正是黑夜,可是明光却能够从中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双手,还有那用了整整一天的登山镐。 这用奇穷牙齿跟骨头做成的登山镐,那尖端的部位已经出现了轻微地裂痕,不过这样也非常不容易,毕竟是牙齿,还不能够达到能随意使用都不会出现任何磨损的可能。 “至少我又攀登上了一座山!”明光自我安慰着,收起了这两根看起来有些血淋淋的登山镐。 眼前的一切与下一层的景色完全不同,这可以说又变成了另外一副景象,这里温度与山下的完全不同,只能说更加寒冷了,因为海拔高的缘故。 这里树林茂密,相比较于下方的单调,这里看起来生机勃勃,夜色之中总是有猿猴在啼叫,惊得飞鸟也一同应和着。 “大概是下面树林里的动物们都被奇穷给吃光了吧。”明光没有多想,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并且紧了紧披在身上早已经千疮百孔的衣服,朝着眼前生机勃勃的树林中走去。 第七十五章:见鬼 夜深人静,四周传来的都是显得深邃的鸣叫声,独自一个人行走在这幽深地密林当中,虽然四下无人,冷风席席,明光孤身一人在这其中行走着,他却没有从中感觉到一丝丝警惕的心理。 一股阴风拂过,明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在看看四周,不知是从何而来的夜视能力让明光能够清楚地看清周围的灌木甚至那上面的每一片树叶。 虽然能够听到猿叫,但是在这幽深地环境着实让人觉得诡异,好在时不时响起的鸣叫时刻提醒着明光自己他并不是孤独一人的。 站在这灌木丛中,望着眼前的一片黑暗,明光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条路要走。 “哗啦啦……” “谁!” 寂静当中猛然听到的动静绝对像是在无人的空旷地带忽然间听到了一阵震耳欲聋地雷鸣一般惊人,这么树枝树叶攒动的声音着实让明光心头一颤,整个人四下张望,发现了不远处不断晃动的灌木。 只看到灌木后方窜出了一个浑身长满白色容貌的猿猴,它如同一道白色的光芒一般窜上它面前的一棵树,并且回过头来瞪大双眼望着明光。 这真是一个奇怪的生物啊,长长的耳朵,虽然在这么远的距离上明光确实没有发现这个家伙到底长得什么样。 这只白猿只是远远地看了明光一眼,便伸出手来爬上了树躲在枝叶当中偷偷观察着明光。 “真是个怪异的家伙。”明光笑着摇了摇头,他并没有多想,全切当是这个井底之蛙的原住民没有见过外来客的想法看待这只白猿。 眼前出现了一片不知什么的烟雾,仿佛清晨的炊烟在半空中飘浮,就像是水蒸气蒸发起的雾,它们穿过树林缓缓飘浮着,若不是明光有夜视的能力还真的看不见它们的踪迹。 缓步走上前,这东西就像是雾气一样很快从明光的眼中消失,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出现过一般,走过去,再回过头来,那团烟雾还在那里旁若无人地静静飘浮,无色也无味,没有一点危害。 明光感觉这其中并没有什么蹊跷,毕竟中州的早晨起雾是不奇怪的,谁让人们都说中州是距离天空华胥最近的地方。 明光继续向前,突然间他感觉到了一阵剧烈地眩晕,明光一时间支撑不住,朝着身后退了几步,紧紧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若不是这树干支撑,恐怕明光早就一头栽倒在地了。 明光只觉得眼前天旋地转,一片漆黑的景色不断上下翻动,让他的双眼无法聚焦看到一处一个点上。 这股眩晕之感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明光低下头来大口喘着粗气,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难道是因为我拼了命想爬上这悬崖峭壁的疲惫引发的后遗症?”明光扶住自己的脑袋自问着自己,可是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的是疲惫了,可是身体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一丝因为肉体的劳累而突发的不适。 “难道是因为身处的地方太高导致的吗?”明光再一次自问自己,可是他根本不能从自己的身上找到答案,也没有人能够给他答案,毕竟他孤独一人。 “真是个奇怪的地方,整座山,整座桥都是!”明光抱怨着,接着抬起头来。 “吼!” 这时候明光听到了一声人的咆哮,他定睛一看,却看到一位手持苗刀,并且全身铠甲的中州玄武营斥候高举起苗刀朝着他怒吼着扑了过来。 “什么,这是什么?”在这空无一人的地方看到了中州斥候,明光自然是惊讶不已。 再仔细看那斥候,明光根本从他那锁子甲面罩中看不清楚其脸庞,他只能看到那具千疮百孔的躯体以及那高高举起的苗刀正顷刻间扑到了他的面前。 明光赶忙弯下腰躲过这一下挥砍,可是奇怪的是,这中州斥候挥舞着苗刀直直地撞向了明光刚刚所依靠的那棵树,却在明光的眼睛前消失的无影无踪。 是的,还是那安静地环境,与略微带着一丝丝冰冷的风。 “什么?这是怎么一回事!” 明光惊呆了,他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他的幻觉还是其他,那个本应该死掉的中州斥候竟然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见鬼了!见鬼了!” 明光的心脏砰砰直跳,他一手抚住胸口,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 他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可是他又说不上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频频回头望着那棵树,生怕从那棵树里冲出刚刚那个高举苗刀喊着要杀了他的中州斥候。 可是那到底什么都没有发生。 明光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可是就是因为如此,他再一次被吓得屏住呼吸,瞪大双眼望着眼前,仿佛为此心脏都停止了一般。 因为在他的面前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前,一个身穿白色长衣的女人,她低着头,乌黑地长发顺势垂在她的身前,遮挡住了她的头颅,让明光看不清她的脸。 这个女人没有注意到明光,她只是向前有着,不,应该说是飘浮着,就这么悄无声息,甚至都听不到任何一丝脚步声的飘浮。 “她这是要做什么?”明光瞪大双眼,他愣在了原地,双眼死死地盯着那女人,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女人来到树前,她面朝着明光,缓缓上升,不知什么时候这棵树的树干上出现了一根绳索,女人盘旋到那绳索上,双手握住绳索将其连成一个结,接着女人把头伸进绳索中。 “蹦!” 那女人放手,瞬间整个人都沉了下来,绳索都在微微颤抖着,挂着这个女人在半空中来回荡着,一前一后,一前一后。 “该死的!” 明光吓坏了,他惊讶地瞪大双眼看着这个女人挂在这棵树上,更加可怕的是他竟然在这棵树的后面看到了半张脸,一张阴沉的,不带有任何表情的半张脸。 “浮黎!” 当明光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扭曲成了一团,不对,虽然他的心脏已经没有了跳动,可是这样的现实的惊讶跟恐惧还是惹得他头皮发麻,一时间站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当明光喊出浮黎的名字时,那躲在树后面的半张脸竟然露出了诡异地笑容,那单只眼睛就这么盯着明光,闪烁着若隐若现地光芒。 “你到底是人是鬼?” 明光冲着那女尸还有那半张脸吼着,他猛地握住刀柄抽出,用那只剩下一半的刀刃指着眼前的怪异事物。 他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了,他是如此恐惧,以至于手中的苗刀都在缓缓颤抖。 那鬼脸冷笑着,接着从那片虚无当中浮现出大量的人影,他们全副武装,手持苗刀,身体残缺,笑容狰狞,仿佛地狱冲出的恶鬼。 第七十六章:心灵相通 这帮面容狰狞,眼眶里看不到眼睛的异鬼在这棵树的两侧凭空而出,他们手持苗刀跟斥候禁卫的一模一样,特别是在那现在那浮黎的脸旁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人是如此熟悉,明光竟然在朦朦胧胧之间看清了他的脸。 只看到一身长衣,上半身穿着紧身的硬皮甲,右手手中紧紧攥着一柄直刀,最显眼的不是这个,而是那胸口还在源源不断渗出鲜血的伤口。 那人缓缓抬起头来,明光不由得睁大双眼,惊讶地盯着这个越来越清楚地脸。 “白!” 明光几乎是吼出了这个名字,这样大声并且伴随着颤抖着的嗓音足以看得出他内心的惊讶之情。 白,是的,已经死掉的白,被他亲手杀死掉的白竟然带着一身的伤口甚至还有明光亲手造就的致命伤出现在他的面前。 “白,你不是,死掉了吗?”明光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还是努力睁大眼睛,因为他根本不可能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是他杀了我们!” “杀了我们!” 阴风阵阵,不断吹拂过明光的脸颊,吹拂过他的耳朵,将这些家伙的话语传到了明光的耳朵里。 “我们要报仇!” “报仇!” “我们来到此地的意义便是如此!” “杀了他!杀了他!” 那鬼叫声一遍遍不间断地呼唤着,那充满回想且空灵地声音不断冲击着明光的鼓膜,那声音如同潮水一般一股股袭来,折磨的明光头疼欲裂。 明光紧紧握住苗刀的刀柄,他紧咬着牙关,努力试图用着自己的控制力控制自己,不让自己的精神沉沦在这样无休止的折磨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的!” 明光不断重复着,他伸手不断揉捏着自己的双眼,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更不相信眼前的这帮本应该死掉的家伙。 “杀了他!杀了他!” 这帮恶鬼们在浮黎的身后冷笑着,缓缓朝着明光身形如同僵尸一般走来。 他们如同从地狱里逃出来寻仇的恶鬼,每个恶鬼都手持断裂的直刀还有长刀,更有甚者身上全部都是因为当时战斗时引爆的炸弹迸射出的钢钉插满周身的惨死者。 他们每个人都冲着明光张大嘴巴,明光清楚地看到他们张大的口中空无一物,没有牙齿、没有舌头,空洞洞毫无一物,只是那苍白的脸。 “你们都是从那地狱当中逃出来专程取我的性命吧!”明光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住剑柄,从来没有出过中州城的明光怎么可能见识过这样的场面,原本当时在地狱里面看到的鬼怪此刻都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更何况是已经死掉一次的家伙们。 明光着实有些慌乱了,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着,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因为面对死过一次的家伙们,很有可能随时会消失,这样的敌人,该怎么面对呢? 这帮鬼怪们缓缓向前,每个人手中紧握着他们平时所紧握的武器距离明光越来越近! “来吧,来吧!” 明光拿捏着这里手中的苗刀刀柄,双脚不断搓揉着脚下的土地,俯下身,做好战斗的准备。 “呵呵呵呵……” 那冰冷的笑声从那不远处传来,这帮鬼怪们越来越多,逐渐形成了一支小小的军队。 那个悬挂在半空中的女人在绳索的悬挂下不断摇晃着,如同这支小小军队的旗帜一般引导着他们不断前进。 “呵呵呵呵……” 冰冷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明光四下张望,就看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大量的鬼怪,他们都维持着死前的模样,有的是柱州与合州士兵的着装,有的是中州铁浮屠军队的装束,他们每个人都咧开嘴巴,露出如同黑洞一般的口腔。 “该死的,越来越多了!”明光在自己心里慌张着,他苦想对策,可是一切都没有最后走为上策来得好使。 说跑就跑,明光一扭头,紧接着迈开大步子朝着身后的一片黑暗当中逃出去,那些鬼怪的笑声不断从身后传来萦绕在明光的耳朵旁。 “跑!跑!跑!” 明光此时的脑袋里不断回响着这样的声音,他迈大步子不断奔跑着,虽然不知道疲惫,可是他的内心是惶恐的。 跑得速度是如此之快,一路上周围都是源源不断出现的鬼怪,仿佛周围一草一木都是隐藏起来的鬼魂。 明光一边奔跑着,一边望着左右场景,仿佛那些鬼怪并没有追赶他的意思,反而是现在原地目视着他不断奔跑。 眼前的场面不断重复,一遍又一遍地,随着明光的视线不断快速重复。 “奇怪,奇怪!” 明光自问着自己,最终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周围。 原来他还在原地,一点距离都没有移动地站在原地,无论他刚刚跑得有多么快速,依然改变不了此时他竟然原地踏步的事实! “死吧!死吧!” 周围的鬼怪们冷笑着,他们不紧不慢地缓缓靠近明光,似乎并不害怕明光的逃跑,毕竟他已经原地踏步很久了。 每个人聚集在明光的周围,他们高举起手中的武器。 “不要小看我!” 放弃逃跑的明光最终选择了抵抗,他举起手中断裂的苗刀,手臂发力,试图唤醒体内的神血来帮助他作战,可是,可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明光竟然没有办法操动自己的神血,无论他怎么用力,都没有办法使用自己原本就是一片未知的神血领域。 “怎么会?怎么会!” 明光在自己的心中歇斯底里地大声呼喊着,随着这帮鬼怪越来越近,明光的内心也越来越浮躁。 他决定主动出击了,只见明光高举起手中的苗刀,接着左手手掌按在刀刃上缓缓拉动,那一股撕裂般地疼痛感着实真实,再低下头来,明光清楚地看到自己手中的苗刀上染满了嫣红的血液。 “红色的血!” 望着刀刃上的血液,明光整个人都吓得愣在了原地,他呆呆地望着这断裂的刀柄,难道自己已经恢复了凡人的躯体? 明光还是不相信,再看左手上的刀口,那显眼的深可见骨的伤口裸露在明光的眼前并且不时地向外涌出红色的血液。 “不可能!不可能!” 明光的手都在发抖,他无法接受自己的手上伤口,难道恢复能力消失了,他在不知不觉之中彻彻底底沦为了一个凡人而不再是神血的承载者哪怕王血也不是! “吼!” 一声怒吼声响起,明光只看到在浮黎脸不远处的白高举起手中的直刀怒吼着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明光咬紧牙关,挺起苗刀双方距离不足一米,战斗一触即发。 第七十七章:心灵相通 如同幻光一般地刀刃从半空中直落而下,明光不甘示弱的挺起苗刀反击。 就在双方的刀刃即将碰撞的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 只看到白手中那近乎透明的苗刀与明光手中现实的刀刃接触,竟然如同无形之物一般从苗刀锋利地刀刃上穿过。 透明的刀刃穿过明光举起的苗刀直挺挺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明光赶忙闭上双眼,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再一睁开眼睛,明光看到不仅仅是刀刃穿了过去,而是白这张狰狞的,全然没有一点血色脸直愣愣地立在明光的面前。 四目相对,仅仅是一瞬间的功夫,只见白的灵体就从明光的身子擦身而过。 “假的,都是假的!” 明光低下头望着自己无恙的身体,在回过头来望着背对着他的白,白立在原地,手中紧握的直刀还在树林中微微流动的气流当中若隐若现。 “死吧!死吧!” 那恐怖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从四周的影子传了过来,如同洪水倾灌堤坝一般钻进了明光的耳朵。 猛然间,一股钻心似的疼痛从他的腹部直冲脑袋扑了上来,一下震得他整个脑袋都陷入到了混沌之中。 明光赶忙伸手捂住自己腹部疼痛的来源,他跪下身去,低下头,抬起手,看到了自己手中染得全是通红的鲜血,那浓厚的血液还顺着他的指头缝隙不断低落在脚下的枯朽的树叶上。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明光用不可思议地眼神盯着自己染满鲜血的手,不仅仅是手上的伤口没有愈合,更是腹部疼痛不断加剧使得他跪在地上疼得冷汗连连,根本直不起身子。 “死吧!死吧!向你当初头戴明月,手握杀神,你擅长杀戮,同样,也让你擅长的杀戮将你带走吧!” 这帮鬼怪如同鬼魅一般地声音贯耳而进,明光一定听到了什么,可是疼痛几乎让他的耳朵失了聪。 在明光低下头来蜷缩在一起的时候,隐藏在树木后面的半张脸缓缓移动,紧接着,只看到一个浑身漆黑的身影。 巨大的身影,如同一棵树那么高,这个巨大的身影,如同这一整棵树有了生命,从脚下的土地中脱离而出,身上披着黑色的枝干,他的胸前心脏部位伸出一根树枝,那个女人就挂在那树枝上不断摇晃着。 或许是它的本体就是这一棵树,一个无形且致命,根本让明光一个人应付不过来的东西。 “你就不应该出现在通天之路,你知道的太多了,明光,你是个原罪,不管是你这个人,你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想法,甚至血管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液都是罪过!” 那半张脸的嘴巴一张一合,说出来的话语都跟浮黎的一模一样,如果不是那恐怖的半张脸,还有那整棵树形成的身体。 “明光!明光!明光!” 这个怪物不断低声吟唱着明光的声音,他缓缓走到了明光面前,冲着明光低下去的头颅缓缓伸出那长满枝丫的怪手缓缓伸出,朝着明光伸来。 明光不断喘着粗气,先是抬起头来,看了眼那怪物与近在咫尺的巨兽,再低下头去望着因为脱手躺在地上苗刀。 “来吧,把你的命交出来!交出来!” 这个怪物的声音愈发的急促,那种表情,那种语气,跟浮黎当初买中州王殿所在的时候是那么的相似。 明光都没有任何反击得意思,他仿佛屈服了,在这大群鬼怪的团团包围之下。 “来吧,把你的一切都给我!” 鬼怪的声音越来越急促,那如同树木般地手距离明光的头部不足十厘米。 “呵,呵呵呵呵……” 明光蜷缩在地上,竟然发出了一声诡异地坏笑声,这声音诡异地根本不像是明光自己发出来的。 鬼怪的手在明光的头顶顿了片刻,那半张浮黎的脸不由得瞪大双眼望着下面的明光,忍不住询问道:“你笑什么?” “这么低俗的把戏,你骗得了凡人,可是,骗不了我!”明光的声音从他嗓子底部发出,这么浑厚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他本人的声音,这样的声音深邃,像是从地狱而来的一般。 “你是谁?” 这鬼怪询问着,惊恐的瞪大双眼,不仅仅是他,连同他身后的那帮小鬼喽啰们都忍不住睁大双眼惊恐的望着明光。 “刷!” 明光眼疾手快,只见他瞬间出手握住刀柄挥刀,只见银光一闪,那鬼怪伸出的手臂瞬间与它那根部断裂。 鬼怪愣在原地,他似乎没有从他的惊讶中走出来,甚至明光挥刀砍去了他的手都不能够让他感觉到疼痛。 “所以说,你并不觉得这样痛苦,不是吗?”明光说着,缓缓抬起头来,鬼怪瞪大双眼,那“浮黎”的半张脸上写满了恐惧。 明光的右眼跟左眼明显不同,左眼是深邃的黑色,而右眼,却是如同地狱岩浆一般地通红。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鬼怪惊讶地呼喊着,面对着明光通红的眼睛不断后退。 “你在问我,用着我应该问你的话语!” 红眼的明光说得不紧不慢,他缓缓站起身来,举起左手,左手上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在这一片黑暗并且充斥着白色光芒鬼怪们的面前却是那么的刺眼。 脸上写满恐惧的鬼怪们看到这蓝色的光芒都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他们用手遮挡眼睛不断后退,在这光芒之下他们甚至感到彼此的身体都在缓慢地消散。 “一个喜好欺骗的家伙,在丛林中诱骗并吃掉那些猎物!”明光的半张嘴一张一合,“可是你,骗得了人,可是你,骗不了神啊!” “神!” 这个字眼在鬼怪听来如雷贯耳一般,吓得他连连后退,在明光左手上的蓝色光芒之下,四周的鬼怪们都惨叫着如同尘土一般消散,只留下那挂着女尸的树。 那树上的尸体也随着周围的鬼怪一起消散,只留下断了手臂的枯树,与那半张浮黎的脸。 明光站起身来,他腹部那深入内脏的伤口在蓝光的映射下快速愈合。 “你是何方神圣?” “哼哼哼…你没有资格知道,你这个卑贱的小东西!” 明光的嘴巴微微咧开,他举起手中的苗刀,那蓝色的光芒化身成了闪亮的碎片覆盖在断裂的刀刃上,碎片剥落,那苗刀如同崭新的一般出现在明光的手中。 “不可能,不可能!” 鬼怪连连后退,他颤抖着,重复地呢喃着。 “咔!” 鬼怪后退的脚掌接触地面,可是它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他低下头来,就看到自己的脚掌不知怎么的竟然与脚下的土地连成了一体,木制的脚掌竟然开始腐朽了,一点点地塌陷,出现了千疮百孔的孔洞,里面一点点地抽出嫩绿地枝丫,继而开出了一朵朵颜色绚丽地彼岸花。 “神,这就是神吗?” 鬼怪低声诉说着,再抬起头来,那闪烁着蓝光的苗刀已然落下。 光芒熄灭,整个树林重新被黑暗包裹,安静地,不论是猿猴还是飞鸟都因为恐惧闭上了嘴巴,哪怕在黑暗中都不能让它们内心的恐惧缓解片刻。 第七十八章:阎王 “说来说去,你到底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妖怪。”赤眼的明光低下头缓缓说着,只见在他身前的脚下躺着一只白色的猿猴,那白猿的胸前赫然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粉红色的肉上挂着已经凝固地发黑地血液。 明光手中苗刀那闪烁着蓝色光芒的前半段如同凋零的花瓣逐渐剥落,光芒消散,最终留下透过月光照射之下那闪烁着淡淡银光的下半截苗刀刀刃。 “卑微的小东西,作为吾刀下之亡魂实可谓是汝等之荣耀。”红眼的明光嘴角露出了一丝极为不屑地微笑,毕竟这个能够制造幻境的白猿在他的刀下撑不过一个回合,活像是一根练刀的柱子。 “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居然败给了一只猴!”红眼的明光嗞嗞摇头,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尽是嘲讽地口气,“难道是爬山爬傻了,真是个蠢东西,连云那个老家伙的话都相信!” 赤眼明光左右看了看,环顾这四周的树林,也不知道确实是因为神血的能力驱散了这白猿所创造猿啼鸟鸣的幻象还是神力威压之下吓得这些凡间生物不敢开口。 赤眼的明光深呼吸了一口气,在这密林当中,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股非常享受的模样。 “虽然没有华胥空气那么美味,但是远远比那冥界的恶臭要好得多!”赤眼明光说着,缓缓睁开双眼,神情愉悦地说道:“好吧,凡间,我,回来了!” 虽然控制住了明光右半边身体,可是左半边身体还在沉睡当中没有任何动静,赤眼明光不以为然,他拖动着半边身体朝着前方的树林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嘴里嘟囔着,“该去哪里好呢?” 突然,赤眼明光的脚步凝固在了原地,他的眼睛惊讶地向左转,看着隔着鼻梁左边的眼睛。 那只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了一道蓝色的光芒。 “咔!” 只见明光左部身体猛地抽搐,颤抖地左手猛地发力,一把卡住了明光的脖颈向上一提卡得赤眼明光一时间喘不上气。 “哦,原来还有一个你啊!”赤眼的明光虽然因为痛苦而不住表情抽动,可是他还是露出了狰狞地笑容,冲着左边蓝色眼睛的明光说道:“我倒是忘记了,这个小家伙的生命,是你给的,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从我的手中将他夺走乘着我玩弄他的时候!” “你出现在这里,本就是违反了规矩,罗社!”蓝色眼睛的明光嘴巴一张一合,对着控制了明光右半边身子的被称为罗社的家伙反驳道:“你不该出现在这里,特别是不该有想要重返凡间的想法,这就是给你的规矩,阎王,掌管鬼魂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 “哦,饶了我吧,高禖!”罗社微笑着,利用明光右半边身子对少司命说道:“你知道冥界有多么肮脏恶臭吗?在没有人类的时候那里是非常清净的,自从女娲造就了人类以来,他们的鬼魂都把我的忘川河给堵住了,现在到处都是腐尸的臭味,试问有谁胆敢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反观你,天天喝着樱花茶,不问窗外世事,还有帅气的人类小伙计陪伴,真是难为你了这一把老骨头。” “嘭!” 在阎王罗社刚刚说完老骨头这三个字的时候,只感觉一股巨大的推力从左手部涌起,将明光的整个身体猛地向后推到了身后的树上。 “咳咳咳……” 突然间的窒息让罗社一时间承受不住,他疯狂咳嗽着,接着右眼朝着左边看去,冷笑着说道:“好啊,真是个自负且高傲的女人,连你的小情郎都不放过,这样的力道,稍稍加点力就能够拧断他的脖子。” “不用你管!” 少司命虽然这么说着,大概是心疼明光的肉体,接着就看到明光左边身体闪烁蓝色的光芒,接着少司命的灵体出现在罗社所控制的明光右边身体的面前。 明光的左手无力地垂了下去,突然有呼吸余地的罗社深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吞吐着周围的空气。 “丢人现眼的东西,就连人间的空气都这么贪婪!”少司命嘲讽地眼神看着红眼的明光,冷哼着,显出了一丝不屑地态度来。 “哼,真是心疼你的小情人啊!”罗社嘲讽着,连连从明光右边身体退出,没有两具灵体的支撑,明光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线绳的木偶无力地跪倒在地。 阎王罗社的身体就像是一大堆被火焰燃烧近乎融化的岩石堆砌在一起的奇怪人形生物一般,除了头顶那带着红缨的金色竖冠以外,其余肉身都隐藏在半固态的岩石之下。 此时,阎王罗社与少司命高禖的灵体对面而立,少司命阴沉着脸望着罗社,罗社则对这样的态度回敬以冷笑。 “如果不出我的所料,罗社,那个躺在下面村落里的女孩,就是你的杰作。” “呦呦呦,可真是冤枉啊,我的司命大人?”罗社冲着少司命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说道:“小神几千年来都留守在冥界,不问凡间与华胥的任何事情,更是对头顶的一切一无所知,怎么可能会像是您说得那样干这帮见不得人的勾当!” “真是贼喊捉贼啊,阎王!”少司命冷哼了一声,对于罗社的狡辩,少司命可是一个字都不相信,“谁都知道你那里有帝幸的血液留存,这样至纯的神血,可是极大的威胁所在,更何况那个女孩,使用的是跟帝幸一样的能力,说吧,你跟中州人王浮黎,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人王浮黎?”罗社手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回答道:“那不就是那个爱你爱的发疯的小巨人,偷了王血的小偷嘛,不不不,这一代人王都是小偷,这也不奇怪!” “可是那个女孩有帝幸相同的能力,这就证明她有和帝幸一样的血液,而众所周知,帝幸的血液只有你这里留有备份!” “浮黎什么都好,这个可爱的小巨人!”罗社说着,发出了阴沉地笑声接着说道:“可是他最为致命的缺点就是他太贪婪了,他封锁了通天之路,就是为了不让老的人王升天,新的人王下凡,他宁为鸡头都不为凤尾,毕竟人王不死的寿命足以让他成为凡间的真神。” “这点我并不关心!” “不,你必须要关心!”罗社抬起头来望着少司命,“很显然人王的血液并不能够满足他的欲望,就像他当初吞噬前任人王一样,所以他渴望精进。” “你是说,神血!”少司命紧皱眉头望着阎王罗社。 “完全正确!”罗社望着少司命,发出了一阵诡异地笑声。 第七十九章:封印 少司命的面色凝重,虽然罗社并没有直面说出他跟浮黎的合作,但是从他的语言旁敲侧击的推断中不难看出他默认了与浮黎的合作,特别是贡献出了他珍藏上千年的帝幸之血。 他一定能够从这其中得到什么他觉得值得的东西,不然他不会就此慷慨地将自己都不舍得浪费的帝幸之血让出,造就了一个能够无视天罚而随意使用神力的怪物。 (天罚:指女娲造人之后华胥与凡间定下的律法,如果华胥诸神在凡间使用威力能够置人于死地的神力就会受到天雷轰击直到失去了再使用神力的力气。) “你到底还是对千年前的那场战争久久不能忘怀啊,罗社!”少司命接着说道:“云双还好吧!” “云双?”阎王罗社抬起头来,透过半融化的石块中露出的一条缝隙,那双看不清颜色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盯着少司命,“为什么要提起她?” “没有,只是问问!”少司命意识到了罗社的眼睛,她低下头来,刻意去躲闪罗社的眼光。 “怎么?还想揭开她不肯愈合的伤口再往上面撒盐吗?”罗社冷哼了一声,这么听起来倒是平淡地声音其后面不知包含了多少怒火于其中。 “这是帝幸给了你一个能够赎罪的机会,你应该把握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那么有什么事情他完全可以冲我来!” “可是你没有打过他!”少司命的冷冷回复让罗社哑口无言,他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少司命沉默了良久,接着微微点头,算是认下了这个屈辱的事实。 “我这上千年可从来没有听到过一句不敬的话语,这是我听到的第一次,所幸是从你的嘴巴里说出来的,高禖!”罗社微微一笑,接着抬起头来,伸出手,只见明光的右半边身体就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一般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 少司命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妙,她在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接着挥起手臂,瞬间一股无形地力量将明光的左边身体拉扯住,从而阻止了罗社再想将明光继续向他走去的举动。 毫无意识的明光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悬在中间,就像是两个孩子争抢的布娃娃一样。 “怎么?你是怕我伤害他,这个可怜的小娃娃,你竟然将他视作珍宝一般,可怜的神啊!”罗社嘲讽地语气形容着此时神色匆忙地少司命,“看看你,极不情愿地看到我动了你的玩具,真是个保护自己玩物的小女孩,自己的世界里除了自己还有自己的玩具,什么都不会去想了!” “把你的神力给我收起来!”少司命压低声音,这样的声音听起来威胁的意味十足,隐隐之中是在对罗社示威,也是对罗社显示自己对于明光这个人的绝对拥有权力。“他是我的人!” “你的人?”罗社嘴角微微上扬,接着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神,可没有在凡间畜奴的权利,至少是在帝幸攻上华胥以后。” “他是我的侍神使,是发誓侍奉我直到他死去的人!”少司命紧咬着牙关,一双杏眼怒睁死死地盯着罗社,狠狠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出现在不应该出现地方的异类,虽然我们身体里流淌的是同样的血液,可是这并不能够让我对你的态度稍稍舒缓些,所以我奉劝你,回到你应该在的地方去,坐在你应该坐在的位置上。” “可是这么说,您呢,司命大人!”阎王罗社冷哼着,话语之中都透露出一丝丝不屑地的意味来,“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我,这个从我的手中夺走这个凡人的小偷,你刚刚对我说的,同样,我也原封不动的还给你,你才是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家伙。” “嗤!” 罗社刚刚说完,只听到脚底下出现了些许的动静,虽然这动静不大,还是被罗社灵敏地耳朵所捕捉,罗社连忙低下头去,看到从地底下长出的藤蔓将他的双脚牢牢束缚住,罗社试图用力将其拔出,可是腿部一用力,那藤蔓就像是能够感应到猎物动向的捕食者一般越来越凝固,并且不断生长,转眼之间就将罗社的两条小腿给牢牢束缚住。 “这是什么?”罗社不断挣扎着,还不忘张口询问。 “这是能够让你变得老实一些的伎俩!”少司命站在原地望着不断挣扎的罗社接着说道:“虽然你不过是真身的一个分支,可是你的存在势必会威胁到明光!” “威胁!”罗社提到这个字眼忍不住干笑了一声,“你可不要忘记了,这个凡人被那个白毛猴子折磨的时候,是我挺身而出才救了他的命!” “可是我知道你的动机并不单纯!” 少司命说着,只见她微微抬起手来,霎那间,地上的藤蔓疯狂生长,一转眼的功夫就覆盖在罗社的胸口部位,还在不断向上生长,不停地生长。 罗社几次都想要使用神力,可是红色的岩浆配着蓝色的血液到了手头,到底是没有使用出来。 藤蔓继续向上蔓延,直到包裹着了罗社的双手,再向上包裹住了他的头部。 “高禖,这一次,你最好给我记住!” 在藤蔓最终将罗社彻底包裹住的时候,罗社说出的这一句话是那么的愤怒。 “至少现在,你对于明光来说,是没有任何威胁可言的了!”少司命说着,看着这个被藤蔓缠绕变成木乃伊的罗社。“不管你到底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要对明光有伤害,我都是不允许的!” 少司命的话音刚落,罗社的身体顷刻间化成了一团黑色的粉末,粉末随风飘动,最终汇集在了明光胸口的那朵彼岸花印记上。 少司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惊讶,不过很快,她恢复了镇定,望着明光裸露的胸口上印着的彼岸花图案说道:“想要赶走你,到底是没有那么容易啊!” 待到天明,周围的一切都似真似幻地情景,朦胧地雾气笼罩在这树林当中,透过初升的太阳光芒照耀。 明光缓缓睁开双眼,抚着脑袋,忍不住问了自己一声:“这到底在哪里啊!” 眼前是朦胧一片,又回想起昨日的恐怖场面,明光还在心里暗暗胆颤。 “你醒了?” 冷不丁地一声询问让明光一个机灵,他忙偱声望去,心想着这声音听起来为什么如此耳熟且亲切呢? 目光下移,明光清楚地看到了少司命的脸。 “司命?”明光的语气带着惊讶,他赶忙坐起身来,表情中透露出来的分明是欣喜,“您怎么会在这里,司命!”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是我的眼睛,能够带我看到眼前的一切,你的眼睛就是我的眼睛,你的感觉也就是我的感觉!”少司命是如此认真的望着明光,这么静静地看着,竟然将明光的眼泪给看了出来。 第八十章:前进 “是你救了我啊!”明光抚着额头,说话更像是在叹息,他苦笑着面对少司命,仿佛此刻这么狼狈的在她的面前时这么的丢脸。 少司命静静端详着明光,看着他的脸上黑色的眼珠,少司命那若隐若现地灵体脸上满是疑虑,她直到看到明光的眼睛里面没有了来自地狱的红光,她这时候才迟迟确定此时阎王罗社对于明光的影响已经不再,可是他还是将自己被封印的分身藏在了明光的身体里。 罗社很聪明,他知道在明光的身体里躲藏,少司命的分身哪怕是有再大的能力,只要是少司命本体不在这里,她是无可奈何的。 少司命看到明光恢复了正常也长舒了一口气,她的表情稍稍轻松了一些,看着明光。 “我这是怎么了?”明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身体,接着按着脑袋,表情痛苦地说道:“感觉做了一个非常奇怪又无比真实的梦,在这个梦里,所有在王殿里面死掉的人都活了过来,他们从地狱里逃出,为的就是要杀了我!” “这一切都是瘴气!” “什么?”明光抬起头来,不解得望着少司命。 “因为你吸入了太多的瘴气,所以导致你出现了幻觉,没有关系的,抚星,睡上一觉就好了。” 少司命安慰着明光,她是想方设法地不想让明光知道昨天都发生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明光苦笑着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真是没用,身体里用神血来维持生命,加上原本受到的斥候训练我应该更加强大才是,没有想到我还是被那最不起眼的东西给受制住,得亏是你才就下了我的性命。” “这是哪里的话。”听到明光这么说,少司命倒是稍稍松了一口气,毕竟他对于被阎王罗社夺走身体一无所知,少司命也不想让明光知道这其中任何一点点蛛丝马迹。 少司命一本正经地对明光说道:“抚星,在这个世界上,你还有很多没有见识过,甚至史书上都没有记载下来的东西,只有你一个人探索才能够有所收获。” “可是我还是没有救你,哪怕是见到你,我甚至连王殿的第一级长廊都没有走过。”明光非常自责,他的神情里满是失落,更是愧疚的低下头来,“我太自负了,以为有了人王的血液就能够打败浮黎,毕竟他是那么的,看起来不堪一击。” “你错了!”少司命冷冷地回应道:“你所看到的一切并不是像你所想象的那样,况且浮黎要比你想的更加强大,只不过,他貌似受了内伤,能力受到了损伤,不及他当初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什么?”明光瞪大双眼,惊讶地望着少司命,“难道说,难道说。” 明光惊讶地连话都有些哽咽了,他本以为自己还有跟浮黎一战之力,以为浮黎也不过如此,可是听到少司命这么一说,明光此刻内心的惊讶可想而知。 “那么,司命您为什么会在这里!”明光有些语无伦次,“您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啊,对了,我不是还有您的血液,您指导我,告诉我如何才能掌握体内的神血?” “我无能为力,抚星!”少司命摇了摇头,她的脸上透露出来的,是跟明光一样的失落,虽然明光看起来还有一丝丝希望。 “原来是这样啊!”明光的双眼中那仅存的希望都在少司命的一席话中消散了,他痛苦地垂下头,没有教导,没有指引,哪怕是再怎么强大的能力都不过是伤仲永那般。“那么您就不能给我一些指导,哪怕是告诉我浮黎的弱点,我一定能够战胜他!” “你根本没有胜算!” “为什么?”明光怒吼了一声,他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愤怒继而冲着少司命大声怒吼道:“我已经有了你的血液,按道理说我能够驾驭你的能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够将你的能力给我!我杀了浮黎,将你救出来,然后你想要去哪里都可以,我陪着你,哪怕我最终会死去,你的血液最终都会还给你,只要你是自由的,我无所谓,这就是我的宿命,我不反抗,也不逃避!” “够了!” 少司命冷冷地回应,她的脸色如此冰冷,好像是盛夏的冰窖,没有一丝丝感情,哪怕明光说出这样的话都没有一点触动。 “你回去只能送死!” “为什么,怎么会,你不是说他现在实力十不存一吗?” “啪!” 明光的一再坚持到底换来的是一记重重地耳光,他扑倒在地,可想而知少司命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我不想再跟你有过多的废话了!”少司命撇过头去,没有一丝感情得接着说道:“你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再说了你不过是个侍神使,是我的一条狗,你死了,我还会有新的狗来陪伴我,你就是条流浪犬,就这么拿着我赐予你的恩惠苟活着吧,我不想看到你!” “司命?” 明光瞪大眼睛望着这个朦朦胧胧的身影,恐怕明光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费尽心力将他救活的少司命竟然这般羞辱他。 “就像是一条狗,苟活着吧!” “如果是这样,我还不如从这里跳下去死掉!”明光高举起右手握紧拳头重重地砸在地上,他的脸上写满了悲伤和愤怒,可是这样的情绪无从宣泄,只能够像是牙齿一样打碎了往嘴里咽。 “抚星!” 少司命想要安慰此时失落地明光,可是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望着坐在自己面前的明光,少司命看到了太多的无能为力,她又能怎么办,只不过是寄宿在明光体内的分身,又苦于神罚的束缚。 侍神使是多么清闲的职业,只要用自己有限的生命来陪伴神明不至于让他在这么眨眼间就消失的时间中觉得无聊,说白了就像是宠物一样,只需要静静地陪伴着自己的主人,直到死去。 可是明光距离少司命已经太远了,他们俩的距离横跨了整个中州,遥遥相望,好在少司命能见明光所见,听明光所闻。 加上自己的神明竟然如此羞辱自己,明光此时的内心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疼痛,折磨当中是无穷尽的绝望。 面对少司命的分身,明光没有说话,他单手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尘土,然后在不远处的树下找到了背包,从里面掏出登山镐。 他活像是一个赌气的孩子,穿过树林,低着头来到了山崖的下方,挥动起登山镐,朝着上面爬去。 少司命目送着明光不断向上,好在这个家伙还明白自己是背负着使命的,至少在这个时候还不肯轻易地死去。 恐怕此时的明光再也不肯因为少司命的出言不逊而原谅她吧,原本明光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依靠的,这时候更是断了他的念想。 “抚星啊!”少司命轻叹着,小声呼唤着早已经爬上了上百米高山崖的明光,“不要,再也不要回来了!” 第八十一章:拜访 已经过了三天,可是还有两级台阶没有登上,留给明光的时间不多了。 虽然脑袋里充斥的尽是绝望,明光不停地攀登,随着海拔越来越高,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明光呼出的气体都在他的面前化成白雾,最终变成水滴贴在明光的脸上。 数不清地水珠吸附在明光的脸上,使得脸上的温度如同冰霜一般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那白色的雾气化作了水珠挂在明光嘴角淡淡地胡须上,一颗一颗挂在嘴边,并随着明光的运动从下巴上滴落打在不断运动并且凸起的肌肉上。 明光还是没有停歇,他在胸口憋了一口气,一鼓作气地不断向上,根本不可能有片刻停留哪怕是低下头来欣赏一下自己不断攀爬获得地成就。 他没有心情去看这些,是的,换作是谁都没有,一个无依无靠的家伙在自己最需要关心的时候得到的却是迎面而来的一盆冷水,心灰意冷的痛苦恐怕比此时身体上略微显现出来的疲惫更加让人痛苦吧。 又是一个黄昏,这样不眠不休,滴水不进地攀爬终于得到了回报,明光登上了第四级台阶,他身处的手按在最后的岩石上。 明光的掌心感觉到了一丝冰凉,感觉到了明显融化的感觉夹杂着潮湿地水汽。 将整个身体爬上这座山崖的顶端,明光看到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这里是针叶林的天堂,白色的积雪下面露出绿色的。 跟下方截然不同的是,这里覆盖着没入膝盖那么深的白雪,并且在天空中不断飘洒着如同细盐一般拍打在明光裸露的胸膛上。 因为严寒加之身体上衣着单薄,很快明光的皮肤上就泛起了潮红,渐渐红色越来越深。 这样冰冷刺骨的感觉明光还是察觉地到,可是他并没有因此退缩,反而是抽出自己陷入在雪地当中的腿,朝着眼前的一片雪白踏足而去。 在明光裸露的皮肤上露出一丝丝细小的蓝色光芒,那是潜伏在他身体里的神血起了作用,这神血正在不断修复明光因为冷冻而逐渐受伤的肌肉。 可是虽然严寒并不能够给明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哪怕寒冷如同锋利地刀刃不断在明光的身体上划出一道道伤口,但是明光体内的神血依然能够帮助他将伤口修复,只不过是疼痛一直折磨着明光,但是最难以改变的,就是明光那如同死人一般的脸色。 他低着头,不断向前,奇怪的是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像下面几级台阶那样的怪物阻挡住他的脚步并且给他带来麻烦,看来怪物有时候也不愿意生活在这么严寒的地区。 明光花了整整三个多小时才走出了这一片白皑皑的积雪堆砌而成的地区,来到了有着一层薄冰的山崖,这里就是最后一级台阶,虽然远远没有下面四级台阶那么高大,可是这近乎五百米的垂直山峰加上覆盖在岩石上的冰,足以看得出此次攀登的难度。 明光挥动起手中用奇穷牙齿和骨头制成的登山镐,砸在这坚固的寒冰上。 “咔!咔!咔!” 明光登山镐连续敲打了三下,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使用,导致奇穷那锋利的牙齿也显得驽钝了些,更何况薄冰表面光滑且坚硬,若不下足够的力量还真的砸不出一个可以支撑并且攀登的洞。 明光前前后后试了十几次,但是接二连三地从这山崖上滑落下来。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泄气,至少在这寒冷的折磨中他更加清楚地明白,山顶上的长生草距离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咔!咔!咔!” 这阵阵寒风呼啸声将明光不断挥舞着手中登山镐敲击眼前寒冰的声音带到了远方。 “呵咔!” 一声清脆地折断声打断了前面一阵一阵绕有规律的敲打声。 明光低下头来,他的右手提着一根仅剩下半颗牙齿的登山镐,原来奇穷的牙齿即便是再坚硬甚至可以媲美于钢铁但是还是承受不住这么反反复复的使用。 “到底,连你也扛不住了吗?”明光自言自语地呢喃着,转而随手像是丢弃一个垃圾一般将手中的登山镐丢在能够没入到他腰部的积雪中。 明光从身后被冻的坚硬的背包中掏出了那根铁质的登山镐,接着狠狠地敲打在冰面上。 因为经过了整整一晚上的打磨,此时的铁质登山镐虽然看起来小了一圈,但是锋利这方面无出其右。 这不,明光掏出它的第一击就让镐尖深深陷入到了躲在冰层后面的岩石。 相比较已经驽钝了的奇穷之牙,锋利地铁质登山镐显得更加锋利,且更加好用。 还不等拔出,明光已经掏出了另一根登山镐便上面爬去,此时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比长生草更加重要的。 此时在白杨村中,忙碌了一天的白杨村民们在抗议无果之后终于认清了眼前的现实与最终选择了顺从。 他们停止了抗议与怒吼,将积压在心中的怒火全部发泄在劳动当中,男女老少齐上阵,为的是将这个被犀头蛮破坏的村庄彻底修复。 这是一个神明秩序已然崩坏的年代,人们在相信神明的选择中,更多的选择了相信神明自己,毕竟谁又愿意相信这千年之前的神话传说,除了居住在不周山脚下,他们终日将自己封闭在这与世隔绝的小村落里。 这是个跟外面截然不同的世界,处在城市当中的人们或多或少都坚信神的存在,虽然千年之内根本没有神的影子,可是活了千年的人王便是神存在的最有力的证据。 像这样的村子,因为与世隔绝,没有人听说过人王,或许是曾经祖辈听说过,但是千年过去人们更相信这是个传说,迷信,对于白杨村的人们来说是存在的,可是自从这个叫云的老先生的出现,他的医术还有教诲让白杨村的村民越来越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了神,所以比起神,他们更加愿意相信自己的双手吧。 夜深人静,劳累了一天的村民们正在沉睡,白杨村里只有云老先生房子里还燃烧着微弱的火光。 他没有入睡,甚至没有一丝丝瞌睡的迹象,只是坐在昭央的床边翻阅着古老的书籍。 “她来了!” 深夜里没有任何动静,可是云老先生却感觉到了什么一样。 他缓缓合上手中的书籍,接着站起身来,走出了房门。 此刻的明月当头,昏暗的光芒虽然比不上太阳,可是还是能够让云老先生看得清楚四周的一切。 他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缓缓从天上飘落而下,他身处手来,接住一枚不断盘旋下落的樱花,云老的嘴角微微上扬,他接着说道:“好久不见,高禖。” 第八十二章:长生草 “嗤!嗤!” 明光不断向上,越往上,那纷纷扬扬地大雪如同秋季树林中的落叶不断从天空中飘落而下。 如此巨大的雪花,就像是秋日树林中脱离了根植的落叶,这么随风落下都有着说不出来的声音,这其中妙不可言。 这飞雪覆盖在他早已经变得冰凉的面部,渐渐地凝结了水珠,最终化成了冰霜,覆盖在明光早已经铁青的脸上。 明光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这纯白色的面具覆盖在明光的脸上,随着明光不断挥动手中的登山镐的抖动,脸上的积雪不断抖落,又在鹅毛般地大雪中重新覆盖。 “呵咔!” 在挥动登山镐继续向上的一下挥击下,木制的柄部最终承受不住不停歇的攀登拉扯折断,明光只觉得自己的右手向下一沉,接着整个人都重重地垂了下去,断裂的登山镐头部折断从冰面上脱落最终滑落下两百多米高的下方雪地中,最终那一点点黑色的影子消失在逐渐黑暗之中的苍白。 “还有最后一步了!”明光小声对自己说着,毕竟他再往上就不可能继续能够保持应该的速度向上。现在距离山顶只剩下一百多米的距离了,这样下去,更不知道能够消耗多长的时间在这上面。 只见明光一咬牙,用左手紧握着登山镐支撑住自己的平衡,从自己的后背抽出那柄断了的苗刀,已经破碎的刀尖狠狠地刺进了明光面前的寒冰当中。 虽然刀刃是破碎的,可是因为使用的是不同一般的钢刃,刀身异常坚硬,至少是在面对这样工作中能够支撑住明光从而使他能够继续自己的工作,不至于半途而废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 “长生草!长生草!” 明光小声在口中不断呼喊着,这仿佛已经成为了他的口号,一个能够支撑着他自己的身体继续往上攀登的信仰与在这样足以冻死世界上任何一个凡人的恶劣天气之中。 距离越来越靠近山脉的最顶端,这个几乎快要被帝幸生生摧毁的山脉。 明光左手登山镐,右手是他手中的苗刀,他就这么左右相互配合着,直到登上了最后的台阶。 这算是长山的最顶端,明光重重地喘息着,虽然他感觉到自己应该疲惫的,可是在神血的支撑下,他总是感觉自己能够有足够的力气挥霍,至少是单纯的体力活。 但是站在这里,长山的最顶端,这里远远没有下方的阶梯那么宽敞,长山就像是朝着天空的巨大刀刃,看起来无比锋利地长刀,台阶的另一端,同样是光滑的表面,整个山峰最顶端就像是耸立在四级台阶的一柄长长的刀刃,而不周山就是这柄刀刃的刀鞘,紧紧联通着整个长山山脉。 而明光就在这“刀刃”最顶端,应该最锋利地地方,据说这里生长着能够医治人疾病的长生草,那个离了脚下土地就会很快死掉的植物,也是明光苦苦寻找的东西。 但是现在,明光环顾四周,他看到了什么?他什么都没有看到,除了皑皑的白雪,还有高耸的山峰之下那一一眼望不到尽头宽阔的中州沃土。 林海从山下一直绵延直到围绕着不周山的渭水河岸,在河岸的另一端是蜿蜒凹凸不平的山地,在山地之外有些其他八个大州的所在,总之这一切都是在所谓古神盘古的身体之上,可是作为晚辈与寄生者,人类就像是寄生虫一样,根本不知道宿主的相貌,身体构造,自己一切他们想知道的一切。 如此宏大,壮丽的景象竟然如那娇羞的歌女犹抱琵琶半遮面,显露一半遮掩一半地躲藏在天空中厚重的云层之下。 也许从来没有出现在这样的地方,没有见过这样的景色,明光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这样冰冷的气体大量吸入让他的鼻腔以及气管感觉到了非常明显的不适。 这一路上他似乎明白了当初云老先生还有沆为什么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在这里探索,这样极端的地形是神的杰作,同样,明光也明白了生长在这里的草药所应该具有的珍贵之处。 在这里明光几乎除了白色的雪以外,他真的在这里看不到其他的东西,仿佛这里除了裸露在外突兀的岩石和雪再也没有其他。 “长生草,长生草,长生草!” 明光在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个词,并且从怀里掏出那张牛皮,他将牛皮摊开在手机,再看看眼前茫茫雪地,此时明光的内心就像是眼前的积雪一样白茫茫一片,看不到任何方向。 他也只能够捧着牛皮纸,一脸茫然的站在雪地当中,像是一个迷失了方向的家伙在一片白色世界中漫无目的地寻找着。 好在他有神血能够给他提供源源不断的能量,能够让他不会在这冰天雪地当中被冻死冻伤。不过不好的消息是,他只剩下不到三天的时间。 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鱼肚白,此时一个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太阳,作为点亮世界的巨大火球。 明光这时候次抬起头来,看到的那缓缓升起的太阳,恐怕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如此高的距离上看到那升起的太阳吧。 这太阳的光芒如同轻柔的绸缎在天空中舞动着,透过那阳光,明光似乎看到了一双近乎隐形的翅膀在来回扇动,如同空中飞翔的鸟儿一样。 都说太阳是三足金乌,传说中的神兽,它通体羽毛如同黄金,在胸口长着第三只脚,这脚的三只齿爪紧握着一颗巨大的,且不断散发着强烈光芒的宝珠,传说那是盘古的右眼。 因为常年抓握着盘古的右眼,金乌的第三只爪已经跟那金球化为一体,所以金乌便是太阳,太阳便是金乌。 “在日出的时刻,那躲藏在雪地当中的长生草会感受到太阳的恩赐而从雪里钻出冲着太阳开放,虽然它们当中有长达三十年的生长期,可是你想想,蝉虫在土壤里沉睡十余年只为了一季盛夏,可是哪一年夏季听不见蝉的喧闹?” 云老先生抬起头来望着躲藏在云层之后的高耸山峰崖壁,缓缓说道:“想要找到长生草并不难,可是难就难在这一路的艰难险阻,不仅仅是垂直的崖壁,还有那守护着那些长生草的,护花使者们!” 太阳升起,此时周围的一切都在头顶近在咫尺的阳光与白色的雪花反射出的光芒照亮的同时。 明光看到在他周围的土地当中不断有绿色的花苞从冰雪中冲出向上生长,直到下方的根茎也伸出积雪中,接着,花苞缓缓张开,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花瓣。 一层层的生长,直到最终完全绽放开来,简直跟明光手中的牛皮上画的一模一样。 “真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啊!”明光感叹着,此时他的脸上洋溢出来的分明是欣喜,“云老头,没想到你这般欺骗我,我还以为找这玩意是有多么艰难,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明光哈哈大笑着,缓缓弯下腰,伸手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棵长生草伸出手去。 他却不知道自己身后的一处白雪中缓缓浮起,接着从里面出现了一只巨大的眼睛,明光的背影正好倒映在上面。 第八十三章:守护者 长山山脉的顶端如同一座扎根在数千米高的山脉上的一座巨型城墙,而这城墙的顶端竟然长满了往日并不多见的长生草。 长生草长生草,这说是草还真的是草,这宽阔十丈有余的光滑峰顶的积雪之中密布,如此晶莹地花,花瓣的颜色几乎跟它根茎下面的雪一样。 “这老汉好生欺骗我。”明光虽然脸上满是欣喜之色,可还是故作愤愤不满地抱怨道:“本以为这长生草是什么稀罕玩意,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有这么多,别说什么救人性命,就是一天三顿顿顿作菜吃,这一时半会也是吃不完的!” 明光口中感慨之余,还是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之下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工作,他赶忙将背在背上的口袋取下撑开,伸手取下一株看起来较大的装进布袋当中。 在明光身后的那只眼睛看到明光取下的一株长生草后瞪大了眼睛,那如同蛇一般的细眼睛瞳孔不断收缩,它明明可以从背后偷袭明光的,可是现在它还是在静观其变,并没有打算攻击明光的意思,天知道,它到底在等待着什么。 “这花真大。” 明光此时根本没有意识到他的背后有一双眼睛,此刻的他已经完完全全地陷入到了该如何尽可能地用有限的口袋去装无限的长生草之中。 “说不定这么多长生草多出来让云老先生救活更多人,从而让他们知道这草是我带回来的,用了仅仅不到七天的时间。”明光一边忙活着,一边给自己安排着接下来的戏,“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原谅我,看他们这帮人的样子,一定是将犀头蛮的所有过错全部加在了我的身上,这也不是我的错,我也很无辜的好嘛!唉,无缘无故背负了不白之冤,更是让司命凭白无故地训斥了一番,这样的语言听起来真是让人恼火,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明光自言自语地忙活着,他小心翼翼地用手将那第二株长生草从雪地下面的土壤中拔出,接着放进袋子里。 在明光身后的那只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这个怪物并不介意明光摘采长生草。 在这并不算宽敞的峰顶,不仅仅有长生草,还有很多有一个人腿那么高的雪堆,这样小小的雪堆在这平坦的地方看起来尤为显眼就像是坐落在树林里的山峰高地一般。 这样突兀显眼的东西怎么可能不吸引到明光的注意呢? 很快,在刚刚拔出第二株长生草的时候,明光就被这眼前距离他不足五米的一雪堆给吸引了。 “这到底是什么?”明光自言自语着,接着朝着那雪堆走去,毕竟这雪堆放眼望去呜呜泱泱几十个,在这如同花海一般长生草的簇拥下显得尤为稀少。 明光缓缓靠近雪堆,在他身后的那只眼睛也瞪得溜圆,似乎明光摘采长生草它不在乎,而明光准备靠近那雪堆,这才是它在乎的重点。 “这到底是什么呢?” 明光走近雪堆,接着伸出手来,那手指距离雪堆越来越近。 在明光这么做的同时,在他的身后鼓起一个雪包,这雪包越来越大,接着那覆盖在上面的积雪不断滚轮下来,漱漱落下的积雪瞬间形成了银白色的瀑布不断涌下溅起大量星光点点的雪粒,这在阳光之下显得五彩斑斓。 “嗯,一定是突出来的石头吧!” 就在此时明光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猛然间,那不断向上鼓起的雪包停下了,那隐藏在雪堆里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明光的背影,似乎在等待着明光下一步的打算。 明光到底是没有伸手去触碰那雪包,他直起身来,双手叉腰显得对这雪堆一副没有触碰欲望的举动。 这雪包停下了,躲藏在雪包下面的怪兽似乎是担心明光会转过身来而缓缓向下沉去。 “如果这里面若是藏着别的好东西呢?” 明光的话语再一次响起,这时候怪兽的身体僵硬在了原地,只见明光再次弯下腰,伸出手来,用手指轻轻触碰到了那雪包。 说来也奇怪,明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插进雪包之中,这雪包上的积雪就如同雪崩一般呼呼啦啦地垮了下来。 在太阳光芒的照射之下,明光看到了一株与周围长生草完全不同的植被。 这草通体如同碧玉一般,积雪漱漱落下,白花花如同气雾般地雪粒装饰下,那草如同出浴的美人,如同华胥花园中的明珠,如同瀑布包裹的美玉,彻底惊艳了明光呢双眼。 “这,这到底是……” 明光被眼前的这株草给惊呆了,这个细细的枝干上支撑着一个如同飞鸟般雕塑的花朵,不论是花瓣还是枝干绿叶,清一色的碧绿,没有一点杂色,真是凡间罕见的植被,特别是顶端的草如同展翅飞翔的雄鹰,栩栩如生。 “这东西,这东西!” 明光惊讶地声音都在颤抖,他伸出手来捏住这草的根部,小心翼翼地将其拔出。 “嗤!” 这草被明光拔起,上面如同翅膀的绿叶缓缓收拢又再度张开,就像是雄鹰在空中呼扇着翅膀一样。 “真是个奇怪的草啊。”明光双手捧着这碧绿的雄鹰,情不自禁地感叹着。端详着这如同艺术品一般的草木,竟然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白雪瀑布。 瀑布不断向上扩大,接着一双似羽毛都不像是羽毛一般的巨大翅膀扎起,这半透明的翅膀在太阳的照射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仿佛凡间的彩虹都倒映在这双近五丈多长的巨大翅膀上。 积雪最终滑落,露出了一条巨大的蛇身,蛇身挺立在半空中,偌大的头部上棱角分明,好一条巨蟒,足足有十余米之长,三人合抱那般粗细的身体高高挺立,巨大的足足有明光那么长的头颅以及那双深褐色的眼睛正在从高处死死地盯着明光的后背。 “呼呼呼…” 巨蟒扇动的微风将地面上的积雪吹起,朝着明光那边飞去,突如其来的微风夹杂着积雪拍打在明光的后背,立马引起了明光的警觉。 “嗯?” 明光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妙,毕竟他忍着风雪爬上顶峰,那风雪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突然出现的风,确实让人心中起疑心。 明光回过头来,他定睛一看。 “啊!” 明光看清了这巨大的蟒蛇,这蟒蛇冲着明光吐着长长的蛇信子,张开的翅膀几乎和脚下的山峰直径那么长。 明光向后退了几步,重心不稳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慌乱之中,明光抽出苗刀直指眼前的这长着翅膀的巨蟒。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明光连连询问着,他根本得不到答案。 巨蟒越来越靠近明光,似乎是因为明光动了不应该动的东西。 第八十四章:腾蛇 明光惊呆了,他握着手中的不知名的草瑟瑟发抖,面对着眼前的这个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庞然大物。 巨蟒紧盯着明光,巨大的翅膀呼扇着,将明光脚下的雪扇起,如同暴风一般朝着明光扑去。 明光赶忙弓下身子伸手阻挡这么强烈的风暴,细小的雪花正在肆无忌惮地拍打着明光的脸还有身子,奇怪的是即便是如此强烈的狂风,明光手中紧握着的无名草竟然丝毫不畏惧眼前的狂风,上面飞鸟模样的花朵挥舞着自己的“翅膀”随风舞动。若不是那下方的根茎束缚着这支“飞鸟”,恐怕这鸟已经顺从了狂风,并且随着那被吹拂起的细雪一同飞向远方。 明光紧紧捏住那花的根茎,生怕这风破坏了如此美丽的花草,在风中艰难的抽出苗刀护在自己的身前,锋利地刀刃在与狂风的激烈对撞之中呼呼作响,锋利地苗刀刀刃划开空气的声音是那么的刺耳让人无法忍受。 那巨蟒缓缓靠近明光,它吐着蛇信子,巨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明光。 “你到底是何方神圣!”明光冲着巨蟒说着,他此时孤立无援,什么都需要靠自己的,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明光才终于知道沆为什么会站在山底下宁愿背负着欺骗师傅的名声而不愿上来,这座山不仅仅是满是药草,更何况怪物与之也不少啊! 先是早已经在中州销声匿迹的奇穷,而后又是能够制造幻象的白猿,在到顶峰这个根本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大蛇。整个长山就是中州珍惜动物的森林公园! 此时最先考虑的就是明光该如何在这大蛇的口中活下来。 巨蟒盯着明光,它弓起身子,突然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带着翅膀呼扇,席卷着层层积雪以排山倒海的气势朝着明光扑了过来。 此刻就想象一层如同雪崩一般的浪潮朝着你扑面而来,最先感受到的不仅仅是那沉重的威压,那扑面而来的雪粒如同沙子一般拍打在明光的脸上。 “该死的!该死的!”明光紧咬着牙关苦苦坚持着,他将那草塞进布袋里,左手紧紧抱着布袋,说道:“我是不会将里面的东西还给你的!” 那股雪崩席卷而来,明光现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到底是一个凡人的身体,怎么可能跟比自己巨大数倍的大蛇相抗衡。 只听得明光的话音刚落,那呼啸而来的雪崩就瞬间将他冲进了一片白色之中。 明光瞬间感觉到天地都在不断的翻转中,他在这混乱的雪地中来回翻滚,即便如此他还是紧紧抱住手中的布袋,生怕在这一片混乱之中脱手失去了它。 大蛇不依不饶地,它张大嘴巴,呼扇着翅膀卷起阵阵狂风,好一个巨大的家伙,“嘁嘁嘁”地鸣叫着,翅膀卷起的狂风吹开了覆盖在明光背部的积雪。 明光挣扎着从雪地里直起身来,他低头看到布袋里满是雪,若不是自己蜷起身子来,这布袋里的草药早就被明光坚实的胸肌给压扁。 明光怀抱着装满草药的布袋站起身来,此时那大蛇双眼死死地盯着明光,接着露出了两根如同弯刀一般的獠牙,还有獠牙后面八排尖锐地利齿。 看到那一嘴的牙齿,明光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他心想着若是被这家伙给狠狠地来上一口,那么不管是哪里都会被这大蛇死死卡住,挣脱不得。 明光挺起苗刀,用明晃晃地刀刃对准眼前的大蛇,他的表情凝重,安安说了一句:“来吧!” “据我所知,长生草并不算是一个稀奇的东西,为什么你让他爬到那么高的地方去采摘?”少司命的灵体疑惑地询问着云老先生。 “呃,呃,那是因为,在高山顶端的长生草的功效属于上乘,吃了,那可是包治百病的那种!”云老先生抚摸着胡须的频率都有所增加,他的眼珠子滴溜溜直转。 “够了,你骗不了我的!”少司命冲着云老先生用讽刺地口吻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骗人的手段还是这么一文不值,总是没有办法给我带来什么匪夷所思的惊喜或者惊讶。” “好吧,好吧,司命大人。”云老先生冲着少司命无奈的耸了耸肩膀说道:“不管是什么,都逃不过司命您那敏锐的目光,好吧,我认输,我投降,其实我让明光去长山的顶部,是为了,让他在摘采长生草的同时去取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 “更重要的东西?”少司命疑惑地看着云老先生。 “没错。”云老先生一脸神秘地望着少司命,缓缓说道:“云血。” “我对于你那收集的草药名称一点都不感兴趣,老家伙。” 看着云老先生神秘兮兮的模样,少司命并不买他的账,少司命的脸上看起来充满了怒气,这样的蕴色让她看起来更加迷人了,“你就直截了当地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抚星去寻找那个东西,话又说回来,那个东西到底有什么作用?难道非要让明光取来才行?难道这个有神血的女孩非要用这么多草药才能医治好?” “不不不,司命大人,这你就想错了。”云老先生连连摇头,继而说道:“这东西不是为昭央而取,主要还是为了明光,因为这东西可是由来非常传奇地草药,是千年前神血跟长生草的结合。” “那你怎么能够确定这东西他能够找到?” “哼哼哼…”云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自信满满地说道:“他不可能找不到的!” “爬这么高的山,然后找到一株听起来就很奇怪的草,然后再回来,仅此而已吗?”少司命皱了皱眉头。 “不,他还是要吃些苦头。”云老先生冲少司命摇了摇手指。 “一个制造幻象的白猿,还有躲藏在树林之中不敢在世人面前路面的奇穷,就这些吗?” “哈哈,看来司命大人还是非常关注您的侍神使啊!”云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司命大人口中所说的东西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开胃小菜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司命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云老先生。 “我是说明光还会遇到更加棘手的家伙。” “更加棘手的家伙?”少司命有些不解。 “腾蛇!”云老先生一脸认真,一个字一个字地将这个怪物的名字吐露出来。 “腾蛇。”听到这个名称,少司命的脸上写满了惊讶,她一脸责备地望着云老先生,话语急切地说道:“这么严重的事情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 “不,这是他要独自面对的东西。”云老先生抚摸着胡须胸有成竹地说道:“至于奖励嘛,那就是云血草,再合适不过了。” 第八十五章:腾蛇 “真是个大家伙,那个云老头怎么不早早说还有这么一回事!” 明光自言自语着,作为战斗的惯例,他还是用铁链将自己的手臂给锁住,明光的心里没有底,可是对于一个渺小的凡人来说,手里的家伙不离手,这才是最基本的心理保障吧。 巨大的腾蛇直起身子,那距离地面足足有一丈多高的上半身弓起,接着朝着明光径直扑来。 明光连忙向后跳跃一步,那巨大的蛇头就从他脚尖不远处重重地砸在下方厚厚的雪堆之中,溅起了大量的雪粒击打在明光的身上。 因为身下是厚厚的积雪,明光脚跟落地,可能是落点没有考虑到位,导致明光的身体重心向后倾斜,接着“噗通”一声坐倒在雪地上,积雪身后,明光的屁股整个陷了进去。 “嘁嘁嘁…” 吃了瘪的腾蛇不断鸣叫着,它的声音像是人小声地窃窃私语,它呼扇着翅膀,利用翅膀卷起的风带动的推力将巨大的身体扶起,悬浮在半空中,它的双眼变得通红,死死地盯着下方的明光。 不过片刻的功夫,那腾蛇张开它那满是尖牙的嘴巴朝着从半空中朝着明光扑来。 明光环顾四周,周围除了雪就是绝壁,可没有什么能够躲闪的地方。 还没有想通到底如何应对,此时腾蛇已经如同一支离了弦的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明光径直扑来。 明光不敢迟疑,他举起手中的半截的苗刀挺起,也不知是上天保佑使得交了好运,只见明光的苗刀别过锋利地牙齿,直直地插进了腾蛇牙齿后面的牙床之中。 腾蛇的紫色血液顺着苗刀的刀刃缓缓流下,腾蛇的身体在不住颤抖着,它看起来非常痛苦,即便如此,它还是在嘁嘁嘁地嘶吼着,不肯就此罢休,哪怕是因为疼痛退缩半步都没有。 “疼吧!” 明光紧咬着牙关双手紧紧握住苗刀的刀柄,因为这玩意能够控制住腾蛇的嘴巴,这样才能够让腾蛇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咬住他身体的任何部位,这满满一嘴牙,一口咬住,不掉一大块肉是不可能逃掉的。 腾蛇还在挣扎着,虽然伤口带来的痛苦让它非常难受,可是它还是不愿意就此放过这个小偷,偷了云血的贼。 “呼哧!呼哧!呼哧!” 腾蛇不断拍打着自己那一双巨大的翅膀,甩动着脑袋不断试图抬头。 与它相同的是明光,他紧握着刀柄试图不断向下压,试图从腾蛇的口中将苗刀挣脱出来。 可是那刀刃卡在了腾蛇的牙齿上,一时间挣脱不得,这样的挣扎更是让这腾蛇痛苦万分,它拼命甩动着自己的头颅,低声嘶吼着,近在咫尺的声音像是几十个人的窃窃私语。 因为来回折腾带来的痛苦让这只巨兽彻底愤怒了,它'冲着明光嘴巴一张一合,活像是想要将明光一口生生吞下,可是现在它没有这个本事。 明光料定这个家伙是想要挣脱苗刀,可是腾蛇这个家伙动物还是动物,这么左扭右扭地根本挣脱不了苗刀的刀刃反而会让其越陷越深。他索性不尝试拔出苗刀,而是紧紧握住苗刀刀柄导致其没有办法轻易挣脱出来。 明光的两天手臂上的血管里泛起蓝色的光芒,神血在里面疯狂涌动着,源源不断的神血给明光带来了巨大的力量以至于让他能够死死把握住手中的苗刀让腾蛇这样巨大的怪物不能抬起头来。 “嘁嘁嘁…” 巨大的腾蛇喘着粗气,从它口中流淌而出的紫色鲜血玷污着脚下的土地,它猛地抬起头来,这时候还在紧握着苗刀的明光想反应也是来不及的。 “我的天呐!” 明光顿时感觉自己双脚悬空,他惊呼了一声,瞬间被腾蛇抬起举向半空中。 明光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此时在五六米高的空中,再看看四周,那些悬崖峭壁下面可是整整五千多米的巨大的阶梯悬崖,这么高大的绝壁上,哪怕是钢筋铁骨都会被摔得粉碎吧! 腾蛇在半空中疯狂甩动着它那巨大的脑袋,紧握着苗刀的明光就这么在半空中像是个玩具娃娃一样被来回甩动。 明光在半空中左右摇摆,他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任何景象,只知道自己伴随着狂风,眼睛里看到的全部都是不停闪烁的白色。 “不行了!不行了!” 明光已经晕头转向了,他几乎放弃了挣扎,颤抖地手连连松开刀柄,可是这时候锁在手臂上的铁链发挥了作用,这可是挣脱不得的家伙,让明光挂在刀柄上不断甩动。 “嘭!” 见到明光还是没有放弃他手中的苗刀,腾蛇的怒气越来越高涨,只见它甩动头部狠狠地将明光从半空中狠狠地砸在脚下的白雪之中。 “呼!呼!呼!” 腾蛇喘着粗气,瞪着红色的眼睛聚焦在下面的明光。 明光伸出手躺在地上跟死了一般,他睁着眼睛无神地躺在被砸出的巨大雪坑之中,还在是背面朝下,没有伤着胸口布袋中的草药。 腾蛇抖动着巨大的脑袋,看来这么剧烈地运动还是让它受不了。 “踏!” 也不知是无意之中触及了什么诀窍,在腾蛇喘气的时候,卡在它牙缝之中的苗刀脱落,伴随着口水与紫色的鲜血落在雪地上。 明光挣扎着抬起头来看了眼躺在雪地上的苗刀,再看看那死死盯着自己的腾蛇,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哦,该死!” “嘶嘶…” 腾蛇吐露着蛇信子,咧开嘴巴似笑非笑的看着明光,活像是一场战斗的胜利者。 “腾蛇?腾蛇是个什么玩意?”少司命皱着眉头望着云老先生说道:“我怎么说也是整整活了三千岁,倒是没有听说过这么个玩意?” “嗯!”云老先生轻轻抚摸着胡须沉声应和道:“这东西可是有来头的。” “何以见得?” “云血是所谓云王血,是古时候云中君与帝幸相斗撒下的神血,神血经过积雪的稀释,消化了其中的暴灸之气,留下的便和长生草融合,化成了另一种植物。” “这东西有什么作用?” “吃了它。”云老先生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只要能够挺过血毒的,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能飞了。” “这跟腾蛇有什么关系?” “腾蛇就是吃了云王血的蛇,它只要适应了北稀释的血毒,那么就长出了翅膀,甚至有了一些人才走的意识。” “什么意识?” “领地占为己有的意识。简而言之,就是在它的眼前,谁要是动了云王血,那么必然会被它残忍的杀死!” 第八十六章:内心交流 腾蛇张大嘴巴,猛地朝明光扑来,明光在雪地里艰难地转过身来,可是还是没有来得及,他背上的衣服被腾蛇的獠牙勾住。 这可不是件好事,就连明光他自己都非常肯定地认为。 明光挣扎着爬动着,接着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刀柄,这时候的腾蛇已经开始步步紧逼。 只见它拖动起巨大的脑袋拉着明光不断向崖壁的另一处拖去,明光一时间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可是一个凡人的身体能有多少重量,明光现在无法撼动腾蛇的力量,这个包裹在蛇皮之下可全部都是厚实的肌肉。 慌乱之中,明光反手持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狠狠地将苗刀插进面前的雪地之中。 好在积雪不厚,深深陷入到雪地里的刀刃触碰到了被积雪覆盖住的石头,可是腾蛇的力气太大了,拖动着明光的身体还有刀刃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咔!” 就听到一声沉闷地声响从雪层下面传出,明光只觉得自己的右手臂一震,那刀刃竟然卡在了积雪下方的石头上。 “哔咔!” 紧接着就是一阵清脆的声响,腾蛇锋利地牙齿拉扯加上明光的反抗之下,原本就破烂不堪的衣服在外力的拉扯下被撕碎生生从明光的身体上剥离了下来。 明光感觉到移动停止了,此时他距离悬崖边不过三米的距离,他赶忙弓下身子,单手握住苗刀向里连续翻滚两圈接着起身。 此时的腾蛇回过头来,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明光,可能它一定是再想这个家伙怎么命这么硬,在这么个地方没有被冻死就算了,竟然还是生龙活虎的,真是令蛇费解。 不过这还不算,这怪物也不知道是通灵了还是怎的,竟然慢慢演化出了类似于人的表情一般。 它先是恶狠狠地盯着明光,可是不大一会,那股凶神恶煞的模样被惊讶所取而代之。 因为腾蛇看到明光裸露在外的身体当中不断闪烁着红蓝相间的颜色,这确切来说便是因为严寒冻伤皮肤,使得明光原本的肤色变得通红,接着发紫,最后坏死,可是他体内的神血在此时发挥调和的作用。 源源不断的神血不断恢复明光的肉体,使得他的皮肉根本不会被这严寒所摧毁甚至伤及分毫。 “嘁嘁嘁…” 腾蛇的嘴角抽搐着,微微张开嘴巴,里面紫色的血液顺着尖锐地牙齿里面不断渗出,看起来更加狰狞恐怖。 明光知道自己跟这条大蛇有一场恶斗,并且深知自己若是收拾不掉这东西,它可不会让自己下去的。 “我可没有多少时间留给你!”明光冲着那腾蛇沉声说着,接着将怀抱在胸前的布袋套在脖颈上,接着抽出裤带将整个布袋牢牢束缚在自己的胸前。 “呼啦!” 明光刚刚抽出裤带,因为没有了裤带的束缚,明光用来遮羞的裤子呼啦一下垂了下来,虽说是伴随着一阵脸红,可是明光还是恬不知耻地昂首挺胸拖着到了脚后跟的裤子面对着腾蛇。 “来吧,我可没有怕你的意思!”明光昂首挺胸地,哪怕知道自己已经是一个浪里白条,可是面对的是个怪物,根本不是人,这有什么好害怕的? 腾蛇微眯着眼睛注视着明光,眯着眼睛,真的像是鄙视地眼神。 “这畜牲,怎么用这样的眼神?”明光的心头有些不适应,可是他还是若无其事地将裤子脱下来,重新挥起苗刀冲着腾蛇大吼道:“受死吧,怪物!” “呼!” 只听到一阵风的声音,接着就看到周围的飞雪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吹飞。 明光瞪大双眼,隐隐之中就看到那腾蛇瞬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明光着实有些惊讶,可是他还是下意识地挺起苗刀。 在他面前是一张长满尖牙的利齿,明光怎么敢跟它照正面,明光一个侧身,避开了腾蛇的那张巨大的嘴巴,接着举起手中的苗刀从腾蛇的嘴边刮过。 这样的想法很好,同样,明光也这么做,可是不凑巧的是,明光没有想到这条腾蛇的皮如此坚实,也可能是因为苗刀的刀刃被折断后远远没有了平时应该有的锋利程度。 “咔咔咔” 清脆地声响,那是刀刃在划过腾蛇身上鳞片时候的沙沙声,如此刺耳又震手。 收刀,再回头,明光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刀刃在腾蛇身上仅仅留下了一道淡淡地划痕。 腾蛇呼扇着翅膀,如此巨大的翅膀硬生生地将这条十余米长的巨大蛇身给带动起来飞向半空中,并且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伴随着被气流扰乱的飞雪调转蛇头,接着朝着明光径直地扑了过来。 “来吧!来吧!” 明光冲着那越来越近的腾蛇怒吼着,伸手在那刀刃上划过,将伤口中流淌出来的神血涂满整个苗刀刀刃,此时浸染了神血苗刀在大雪中闪烁着蓝色的光芒,并且伴随着阵阵紫色的电流在刀刃上来回攒动。 明光双手持刀柄,双眼注视着越来越近的腾蛇,有了神血加持的苗刀似乎给了明光一剂强心针,让他感受到了安全感,似乎胜负就在此一举了。 腾蛇在空中朝着明光张大了嘴巴,接着只感觉到一股黑色的气团在它的嘴部汇集。 “呼!” 还等不及明光对此有所疑问,那团黑色的雾气眨眼间的功夫就从腾蛇的嘴巴里飞出朝着明光扑来。 “我的天!” 明光惊呼着,如此飞快地黑弹他根本躲闪不及,只能撑起苗刀作防御。 “嘭!” 一阵巨大的声响在长山的山顶上响起,那爆炸的中心出现巨大的黑色光圈,伴随着如同瘴气一般的黑色烟雾。 在黑气之下,周围的长生草竟然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冲击力让山上的积雪不断向下滑落。 在这黑弹爆炸的中心,黑烟连连散去,此时就看到明光双手持苗刀半跪在已经变成黑色的雪地之中。 他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这毒气瞬间腐蚀了明光的皮肉,在他的头部还有背部能够亲眼看到裸露在外的骨头,这些骨头都被那毒气染地乌黑。 “啊!!!” 明光仰天长啸,接着张开双臂,原来他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保护他胸前的布袋。 此时蓝色的血液将他的身体包裹住,紧接着明光站起身来大口呕吐,吐出来的都是那黑色的水还是血根本分不清楚的液体。 “哈!” 腾蛇从空中俯冲而下,恐怕它看到自己威力如此巨大的毒弹没有杀死明光才是它万万没有想到的吧。 明光抬起头来,正准备挺起苗刀应战的时候,突然,只听到自己的脑袋里响起了这样的声音。 “躲开!” 明光非常惊讶于自己的脑袋里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他还是照做了。 只见明光朝着自己的左侧翻滚,那腾蛇与他擦肩而过,正以为躲过了这一次攻击却没有想到自己直直地撞在了腾蛇的翅膀上。 “嘭!” 明光被生生撞飞出去,冲击力将他撞出了山顶,朝着下方落去。 “嗤!” 明光匆忙之中挥起手中的苗刀将其插在崖壁的冰层上,一时间不断有碎冰以及石块飞出,直到下滑了近二十多米才停了下来。 “谁?谁在跟我说话?”明光自问着自己。 第八十七章:指挥战斗 明光这么一问,这脑袋里面的声音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那寒风呼啸。 明光咬紧牙关,他转过身来双手紧握住刀柄,紧接着他一只手按住刀刃滑落下来时冰层造成的裂缝,一只手紧握刀柄,吃力的向上爬去。 “吼!” 头顶上方响起一声怒吼,明光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发跟刚刚击中他一模一样的黑弹飞了下来,只不过这黑弹的角度并没有把持好而擦着明光的头皮飞了过去。 “轰!” 轰鸣声在这一次贴身而过的数秒之后在明光下方遥远的树林中爆发出了一个仅仅只有巴掌那么大的黑团,也不知道多少树木被这样拥有极强腐蚀性的气体给破坏,不过这并不算是结束。 紧接着,明光只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气浪顺着那光滑的崖壁席卷着大量还没有落下的飞雪扑了上来。 “不好!” 眼看着这冲击近在咫尺,明光怎么敢有半点迟疑,他赶忙双手握住苗刀刀柄,整个身体紧紧贴住冰面。 “呼!” 一阵强风从下面猛地扑了上来,差点将明光的内裤给吹飞,不过强风中夹杂的点点黑色液体还是如同强酸一般腐蚀着明光的皮肤甚至内裤,在这股气浪拂过之后,明光屁股上的内裤已经千疮百孔了。 明光只觉得寒风过堂,两腿之间凉飕飕,是啊谁能够接受的了那狡猾的风在大腿缝隙之中钻过来又钻过去的痛苦。 明光紧咬着牙关,此时他可谓是真正意义上的浪里白条,一丝不挂了的。 他强忍着寒冰对于他身体的摧残,一只手按住冰缝隙,一只手用苗刀不断破冰朝上方攀登。 “嘁嘁嘁…” 那腾蛇的声音再一次从头顶上方响起,明光只感觉到自己身边的空气都因为一阵一阵地寒风而愈发冰冷。 那腾蛇还是不依不饶地,它飞下了长山的顶峰,巨大的翅膀抖动着,让它如同飞鸟一般在数千米的高空中盘旋着,它很快就锁定了明光,并且张大嘴巴,朝着明光扑来。 明光这一次可没有了能够保命的办法了,他回过头来望着那越来越近的腾蛇,心头不由得燃起一股绝望之感。 “打开你的布口袋。” 这时候,潜藏在脑袋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谁?”明光的心头一颤。 “打开你的布口袋。” 那声音的语气无比坚定,如同命令一般指挥着明光,明光虽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他还是非常遵从地照做,将那布口袋打开。 遇到寒风席席,口袋中的那株不知名的草不断挥舞着翅膀一样的绿叶抖动着,似乎就像是活着的一般。 “把它吃了,快!” 脑袋里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明光有些不知所措,他将这云王雪掏出攥在手中,一时间不知道从何下口。 “快吃啊,难道你想死在这里吗?” 脑袋里的声音顿时咆哮起来,明光的嘴巴颤抖着,哆哆嗦嗦地张开嘴巴,一口将那飞翔的“小鸟”含在了嘴里。 “嗤咔,嗤咔,嗤咔!” 就像是拒绝一个清脆的果实一般,明光咀嚼着云王雪,接着咽下肚子里去。 可是这什么都没有发生。 “吼!” 腾蛇的咆哮声从身后响起,明光回过头来,看到那腾蛇距离自己已经不足十米之远,那巨大的嘴巴还有一口锋利地牙齿,这简直就是一个活地狱。 “喝!” 孤注一掷地明光低吼了一声,他猛地将插在冰层之中的苗刀拔出接着双脚借助冰层的一股推力将自己如同一根箭矢一般发射出去。 “嘭!” 明光在半空中旋转着,同那腾蛇擦肩而过,接着撞在了腾蛇那巨大的身体上,若不是及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腾蛇的翅膀,明光还说不定会飞到哪里去呢。 腾蛇发现明光竟然骑到了它的身上,它非常恐慌,因为这样明摆着让它陷入到了颓势当中,它挣扎着,在半空中翻滚着身体。 明光紧紧抱住腾蛇的身子,这么巨大的身体若不是鳞片粗糙,明光还真的有可能从它的身体上滑落下去。 腾蛇身上的鳞片每一枚都如同匕首一般锋利,加上明光紧紧握住,那鳞片轻易地割伤了他的手,蓝色的神血顺着伤口渗出,流到了腾蛇的鳞片上。 就在此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蓝色的血液遇到腾蛇的鳞片竟然如同石灰遇到水一样剧烈地沸腾起来,那沸腾地神血将腾蛇的鳞片腐蚀,在那完整的身体上留下了两块见肉的大洞,明光就抓着那洞中粉红色的肉紧紧不松手。 “嘁嘁嘁……” 腾蛇在半空中痛苦地哀嚎着,它挥舞着翅膀朝上面飞去。 “该我了!” 好不容易得到片刻喘息功夫的明光立马举起苗刀,此时苗刀上面还残存着涂抹上去的神血,他高举起泛着雷电的苗刀刀刃,狠狠地刺在腾蛇的头部。 “嘶!!!!” 刀刃如同划破纸张一般轻易地撕开了腾蛇坚固地鳞片,那刀刃上的雷电瞬间从那被撕破的伤口中鱼贯而入,腾蛇痛苦地扭曲着自己长长的蛇身,接着如同飞上天空的箭矢一样窜上九霄,接着从那云层的高空中直落下来。 “就是这样!” 此时明光的脑袋里发出了这么一声兴奋的呼喊,明光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声音,可是现在腾蛇没死,他也无暇顾及这件事。 “窟通!” 腾蛇巨大的蛇身重重地摔在长山顶部那狭长的峰顶,大片的积雪如同一朵巨大的白色长生草开了花,接着雪如同瀑布一般从峰顶落下近五百多米高的第四阶梯。 明光在腾蛇触地的那一刹那被弹了出去,他飞出去六七米,接着在雪地中滚了三四个来回可算是停了下来。 明光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来,再看那不远处的腾蛇还在地上挣扎着,它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妙,巨大的身体侧着身子,只有右边的翅膀在半空中来回扇动着。 “看来他吃了瘪,干的不错,小家伙!” 这声音再一次从脑海中响起,明光大为不解,接着质问那声音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我的脑袋里?” “哼哼哼…” 那声音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你还是顾及一下你自己吧,那个家伙吃了瘪,可是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你。” “他已经受伤了!”明光紧追不舍,“还有,你让我吃下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什么?” 明光还没有来得及继续向下问,此时突然间他窟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明光只觉得自己腹部隐隐作痛,两条腿仿佛有千斤巨石压住一般不能动弹。 “该死的,该死的,这到底是什么玩意?”眼看着对面的腾蛇已经探出了脑袋,明光想动弹都没有办法,这样急切的心情几乎让他崩溃,脑袋里的声音再一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