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惊中有喜》 第一章 奔跑吧,兄弟 1994年11月5日下午,阴天,北风,S省平T县喇叭庙镇三岔口村村西的公路上。 在镇中上学的陈爱霖,骑一辆破自行车,急忙忙往家里赶,好朋友陈文也骑了一辆自行车,却是被他遛了好一段路。 他之所以骑这么快,是因为冷。 已经进入深秋,他还穿着单衣单裤。不是没有厚衣服,是因为他听爷爷说过“春捂秋冻”,秋天冻一冻,冬天就抗冻。否则,他那阴冷的屋子,只有两床破棉被,冬天还真不好过。 陈文胖乎乎的,比陈爱霖肥了一圈不止,因为胖,也因为他是家里的独子,陈爱霖给他取的外号叫“土肥圆太郎”。紧蹬慢蹬赶不上他,气得大叫:“骑这么快干什么?着急投胎么这是?” 话音刚落,陈文就惊得捂住了嘴巴!就见迎面急速驶来一辆130货车,本来在左边路上行驶,见到陈爱霖以后,直直地冲他撞了过去。 “嘭!”,“扑通”…… 陈文就见陈爱霖的身体划了一个抛物线,连人带车被撞进旁边的沟里,那车连停都不带停的,打了一把方向,急速驶离现场,逃走了。 “130,我操你姥姥!”陈文下了自行车,冲着远去的130货车大声骂了一句,把自行车一扔,赶忙去救陈爱霖。 陈爱霖头部跟货车来了一个亲密接吻,在被撞飞那一刻,他竟然没有任何惊慌害怕:“娘的,老子这条贱命看来要玩完!” 可落下来时,正好落到沟里,幸运的是,沟里还有两米深的水。 这点水,对于在村子的水坑边长大的陈爱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猝不及防之下没来得及屏住呼吸,就落进了水里,鼻子里立时就呛进了水。所幸没有落在实地上,虽然头和胸口很疼,陈爱霖意识很清醒,知道自己这条贱命算是拣回来了。 “来自陈文的惊惧点数+1000”…… “来自吴法天的惊惧点数+200”…… 陈爱霖扑腾两下,爬到沟边,脑海里就出现了两行异样的文字。 嗯?什么鬼? “叮咚,超级改命系统锁定宿主……”脑海里又出现一种声音。 什么?超级改命系统? 陈爱霖对脑海里出现的文字和声音很惊异:我是不是被撞傻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声音和文字? “葫芦,你没死吧?”陈爱霖来不及考虑什么鬼系统的事,耳边传来陈文惶急的声音。 “葫芦”是陈文给陈爱霖取的外号,原因是他不爱说话,像个“闷葫芦”。 “我死了!”陈爱霖睁开眼瞥了陈文一眼。 “没死就好,没死就好。你要是死了,俺的罪过就大了。”陈文拍拍自己的胸口庆幸地说道。 我死不死跟你有什么关系? 陈爱霖白了陈文一眼,感觉身上冷嗖嗖的,连忙看向自己的自行车,见自行车已经飞到沟西沿,车圈扁了,车座子也掉了。 “蚊子,把我的宝马给我抗回去,我得赶快回家换衣服,冻死我了!”陈爱霖冲陈文喊了一句,爬起来往家跑去。 太冷了,不跑一跑,肯定会冻病,打针吃药的,哪有那笔额外开支? 陈爱霖的自行车是“金鹿”牌的,虽然已经破得“除了铃铛不响,各处都响”,但却是他唯一的座骑,已经陪了他三年了,平时自称是自己的“宝马”,当然,他并不知道世界上还有“宝马”牌的汽车呢。 “葫芦命真够大的啊,被汽车撞了一下,竟然毛事没有,还能像兔子一样跑?唉,这家伙真不知道是命苦还是命好……”陈文望着湿漉漉远去的陈爱霖,摇了摇头暗暗想道。 …… 陈爱霖跑了两步,感觉裤褂贴在身上非常难受,跑起来费劲,索性把身上的衣服全脱了,只留一个大裤衩子遮羞,把灌满水的鞋子也除下来,拿在手里,快速往家跑去。 额头上顶着个大包,赤身祼体在北风中奔跑,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10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0……” 当脑海里再次出现怪异的文字时,陈爱霖扭头一看,见同班同学韩风云和孙冰倩骑自行车正从后面赶上来。 “这鬼系统还真管用啊。”陈爱霖心里想着,脚下跑得更快了。 这俩人是邻村前屯村的,孙冰倩是班里的学霸兼班花,最是高冷,平时目无余子,对陈爱霖这种学渣那是连眼皮都不带抬的,而韩风云作为她的同村好友却是无脑型的,什么话都敢往外嘣。 快跑!还是离她们远一点的好,要是让她们看到自己裤衩前面那若隐若现的地方,孙冰倩指定是心里更看不起自己,不在心里骂自己一句流氓就不错了,而韩风云那大嘴巴不知道会怎样嘲笑自己呢。 怎么跑也跑不过自行车不是?陈爱霖听到自行车到了自己跟前,随即听到了韩风云的嘲笑声:“哟,陈爱霖,你这是练的哪一功啊?” “这女人就是故意的!”陈爱霖恨恨地想着,索性慢下脚步,边跑边把湿衣服挡在身前。 “哟,陈爱霖,还害羞呢?你都皇帝的新衣了,黑腚瓜子都露出来了,挡上有什么用?”韩风云跟在陈爱霖身边边骑边笑话他。 黑腚瓜子?老子的腚不黑好不好?陈爱霖气愤地扭转头看向韩风云。 “风云,快走吧。”孙冰倩喊了一句,把头扭向一边,紧蹬了两下,超到前面去了。 陈爱霖看孙冰倩走远了一点,把湿衣服从胯前挪开,挑衅地看着韩风云。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200……” “呸!臭流氓,刚才怎么不让车撞死你呢?!”韩风云嘴上怪厉害,一见陈爱霖胯下物若隐若现,也是羞红了脸,啐了口吐沫,骂了一句,骑车慌忙跑了。 “小样,治不了你?!”陈爱霖看韩风云跑了,得意地想到。 …… 在村里老少爷们的嘲笑声中,陈爱霖跑回家,哆哆嗦嗦从衣服口袋里摸出钥匙,打开大门、房门,进到屋子里,把裤衩脱下来,用毛巾擦了擦胯下的水,用湿衣服把脚擦干净,连忙爬到炕上,抻开被子钻了进去。 大门没关,他知道陈文一会儿会来,他还知道,肖诗远也一定会来……。 第二章 第一次献给了“谢谢参与” 即使躺在被窝里,陈爱霖依然感到很冷,身体跟冻僵了一样,牙齿咔咔打战。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点数+1000……” “来自肖建军的惊惧点数+900……”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点数+1000……” 这说明自己被撞的事建军叔一家全知道了?这系统真管用啊。 为什么小远和婶的惊惧点数是1000,而建军叔的是900呢? 噢,明白了,建军叔毕竟是见过大阵仗的,听到自己被撞,虽然吃惊,但还是稳得住,而小远和婶毕竟是女人,自然惊惧到了极点。 “系统,你这惊惧点数是怎么回事啊?”陈爱霖在脑海里问道。 系统:“宿主可以自己查看。” 陈爱霖就见脑海里出现了一个页面,上面有[系统属性]和[宿主属性]。 他试着先用意识点开[宿主属性],没想到一下子就点开了。 “宿主姓名:陈爱霖 宿主性别:男 出生日期:1978年3月7日 宿主职业:学生 宿主配偶:无 宿主等级:无 宿主目前基础属性:听力71,视力69,嗓音条件46,性能力59,武力值10。” 什么呀,自己的嗓音条件不及格这可以理解,唱歌都是直的,小远老是笑话我,说我嗓子里能唱出筷子来,就连“土肥圆太郎”那小子也说我唱歌跟杀猪差不多。 可为什么性能力和武力值都不及格,话说咱也老大不小的好不?武力值更没说的,跟“土肥圆太郎”打架,还从来没吃过亏,就那小子肥壮的身体,自己都打得过,武力值怎么也得及格吧? “系统,你对本宿主的基础属性评定是不是有点不公平?”陈爱霖问道。 系统:“请不要怀疑本系统。” 好吧,好吧,你是系统,不跟你一样。 [宿主属性]最后一栏是惊惧点数统计,上面详细列举了获得的每个人的惊惧点数,以及惊惧点数合计。 陈爱霖看了一眼,“宿主目前惊惧点数合计4500。” 接着又点开[系统属性]页面:“系统名称:递增式超级改命系统” “系统设置:商城系统和额外奖励系统。” “系统基础能力:通过赚取别人的惊惧点数获取系统提供的技能,也可以在商城系统购物。” 看到这里,陈爱霖问道:“系统,惊惧点数的意思是让别人同时吃惊和害怕,还是二者有一个就行?” 系统:“惊也可,惧也可,二者只具其一就能得到点数。” 嗯,不错,还不算吝啬。 陈爱霖又打开[主线任务]页面。 “主线任务一,获取惊惧点数,启动系统。现在宿主已经成功赚取惊惧点数,可以查看商城系统和额外奖励系统。” 陈爱霖打开商城系统,发现这个系统有两栏,一栏是技能栏,一栏是道具栏。 打开技能栏,发现里面什么知识什么技能都有,语文、数理化、英语等课程,更是最基本的东西。 陈爱霖看到这些将信将疑:“系统,这些知识管用吗?” 系统:“请不要怀疑本系统。” “好吧,如何购买?” “不是购买,是兑换。只要宿主的惊惧点数达到技能所城惊惧点数,就可以兑换。” “除了这些,有没有别的?比如钱?” “钱要自己赚。” “那食物呢?能不能给我来只烧鸡或者猪蹄?” “唉……。” “系统,为什么叹气?” “宿主能不能别说吃,能不能要点高雅的?” “系统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现在这模样,最需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宿主请相信本系统,以后你只要完成主线任务,吃喝那都是小事。而且还可以在道具栏抽奖,或许能抽到食物,或许什么都抽不到。” “哦,好吧。”陈爱霖跟系统对完话,无奈地打开技能栏。点开语文,一看所需惊惧值4000,再看其它课程,都是4000。 想到一会儿建军婶子可能要来,她可是语文老师,要不就先提高提高语文水平?要是一会儿自己出口成章,也让她高兴高兴,弄不好还能收获点惊惧点数呢。 “兑换语文。”陈爱霖下定了决心。 “宿主确定要兑换?” “确定。” 陈爱霖说完,就感到一股细细的暖流冲向自己的大脑皮层,不到三秒种那种温暖的感觉就消失了。 系统:“兑换完成,请宿主查看。” 陈爱霖一听,连忙在脑海里搜寻。 靠,真管用啊,不但自己学过的语文课程全部都清晰地印在脑子里,而且以后一直到大学所学的语言课程全在脑子里了! 不仅如此,各种见过没见过的,语文课本上没有的诗文,也都出现在脑海里。 哈哈,太爽了!以后再也不用为作文发愁了。陈爱霖不由得一阵狂喜。 系统:“宿主已经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已经启动道具栏抽奖功能,每次抽奖将消耗100惊惧点数,宿主现在抽奖吗?” “抽!绝对要抽!”陈爱霖一盘算,自己还有500惊惧值呢,有五次抽奖机会,万一抽到个烧鸡呢。 系统:“请打开抽奖系统,自行抽奖。” 陈爱霖连忙打开抽奖系统,见是一个带指针的表式圆盘,有一个抽奖按钮,圆盘上有许多隐晦的图标,看不清是什么。看来指针指向哪个图标,那个图标就是奖品了。 陈爱霖兴奋地点了抽奖按钮,就见指针快速动了起来。 “系统,中奖率是多少?” “20%。” “啊?千万千万让我抽中,这是我的第一次啊!” 在陈爱霖的祈祷中,指针停下来,“叮咚”一声,所指向的图标亮了。 “谢谢参与!” 陈爱霖一见,顿时失望,骂了一句:“尼玛什么狗屁抽奖系统啊,老子的第一次就献给了‘谢谢参与’?” 系统:“请宿主对系统使用文明用语,否则将处以1000点的罚没处罚!” “好好好,以后不会了,系统,我继续抽奖。”陈爱霖一听,连忙认错。 系统:“宿主可以自行决定。” “好吧,怪我多余。”陈爱霖说道。 陈爱霖继续抽奖,三次全是“谢谢参与”,终于在第五次上抽中一个奖品: 茄子菜种!…… 第三章 寒邪入体 茄子菜种?这个一块钱就能买一包,大集上有的是,价值不大啊。 陈爱霖心头闪过一丝失望。 好吧,蚊子肉也是肉,一块钱也是钱,总比什么都抽不到强吧。 意念一动,手上多了一包菜种。 “系统,消耗我500惊惧值,只得到一包菜种,太不仗义了吧?”陈爱霖还是没忍住,对着系统抱怨。 系统:“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什么精品?两毛钱一斤茄子,难道系统出的茄子能卖两块钱一斤?” “切,太小看本系统了。” “什么?两块钱一斤还嫌便宜了?难道要卖20块钱一斤?” “切!二十块钱一个还差不离。” “什么茄子啊这么值钱?” “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床受不了,床要吃了地球受不了。” “那地球要吃了呢?” “……,请宿主不要抬杠。” “好吧,你那意思是可以滋阴壮阳?” “当然。” “能不能包治百病?” “请宿主想像力不要太丰富。” “好吧,等来年开了春就种。”陈爱霖说着,把种子放到炕席底下。 “系统所出,可以在任何季节种植,而且快速生长,快速成熟。” “哦?这么厉害?好吧,等有空我在院子里种上试试。” “宿主,你已经完成第一个主线任务,可以查看额外奖励。”系统提醒道。 对啊,看看自己被撞一下,系统给了什么额外奖励。 陈爱霖打开额外奖励系统一看,听力奖励+1,视力奖励+1,嗓音条件奖励+2,性能力奖励+2,武力值奖励+1。 别的都是奖励1,只有嗓音条件和性能力奖励2,看来是自己那一嗓子和对韩风云露湿裤衩得到了额外多的奖励。 嗯,如此看来,系统是非常公正的。 系统:“第二个主线任务,在期末考试中,名次进入前十。宿主是否领取?” 名次进入前十?一听这个任务,陈爱霖皱眉了,也胆怯了。 他在班里是渣渣的水平,每次考试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经常被老师当成反面教材在班上批评。 班里一共四十五个学生,要是让他一举进入前十,怕是比登天还难。 不过,现在有了系统,大概算是有了登天的梯子。现在语文是没有问题了,可是数理化英要兑换成功,还得需要16000惊惧值,自己能做到吗? 又一想,完成主线任务,可以获得额外奖励,提高自己的各方面能力,最重要的是,自己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自己没有理由拒绝啊。 拼了,不就是赚取惊惧值吗?这还是多难的事吗?怎么也比自己一辈子在家修理地球强吧? “好,我接了。”陈爱霖道。 “叮咚,主线任务启动!” 惊惧值归零,下一步自己得抓紧想办法赚取才行。陈爱霖听到系统传来的提示音,紧迫感油然而生。 …… 刚跟系统交流完,陈爱霖就听到大门一响,院子里传来重重的脚步声。 一听到这个熟悉的脚步声,就知道是大吨位的“土肥圆太郎”到了。 “哐当”“哐当”,院里又传来两声自行车倒地的声音。陈爱霖心疼得直抽抽,我的宝马啊! “葫芦,你怎么样了?冻坏了吧?”陈文一步跨进门来,惶急地问陈爱霖。 “咯咯咯,没事,已经暖和多了。”陈爱霖安慰好友道。 “还没事呢,牙都在打战。怎么办呢?”陈文见陈爱霖冷得牙关打战,还兀自强撑着,急得眼泪差点掉下来。 他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屋里没有任何取暧的设备,就连家家都有的蜂窝煤炉子,爱霖也没有。他提起那把唯一的快碱烂了的绿铁皮暖瓶摇了摇,发现空空如也。 陈文急中生智,跑到炕边脱了鞋,然后就脱衣服。 “蚊子,你……干嘛?”陈爱霖大惊。 “我用身子给你暖暖。”陈文道。 “你快拉……倒吧,我一会儿就暖和……过来了,你去烧壶……热水吧。”陈爱霖急忙阻止住他。 陈文是真好,很有牺牲精神,连身子都奉献了,陈爱霖对他非常感激。可是,他是男的啊,大家都十六了,想想被一个大胖子搂着,他就感到头皮发麻,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现烧水来得及吗?得赶紧暖和过来身子,要不寒邪入体得了病就麻烦了。再说,我给你暖和身子有什么呀,武侠小说里不都是这样写的吗?”陈文不听,把上衣脱了,露出一身白肉,就要钻陈爱霖的被窝。 还特么寒邪入体?这家伙真是被武侠小说给害苦了。 “蚊……子,咯咯咯,小说里写的都是……女侠,咱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行?再说了,寒邪……入体,得用内功治,你用身体只能算外治,不起作用。还是热水……管用,快去烧水吧。”陈爱霖紧紧抓住被子,用武侠小说里的说辞劝陈文去烧水。 “嗯,也是,那我去烧水,葫芦,忍着点啊。”陈文一听,也是,武侠小说里是这样写的。可是热水算内功吗?当然不算,不过,那也是由内而外的吧。 陈文连忙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找到那把被熏得漆黑的铁皮烧水壶,灌满凉水,墩到爱霖日常烧水用的简易灶上。 那个简易灶是两块砖头支的,底下点着劈柴,就能烧水。因为这种灶不跑烟,所以只能在院子里烧。 “蚊子,把这个鸡蛋煮到壶里。” 陈文刚点着劈柴,大门口快步进来一人,正是好朋友肖诗远。 肖诗远身材高挑,大概有一米七,一张好看的瓜子脸,柳叶眉,大眼睛,皮肤白嫩,留着齐耳短发,非常漂亮,也非常利索。 此时的她左手提着一把暖瓶,一个兜,右手拿着一个鸡蛋,一脸惶急地递到陈文面前。 “煮鸡蛋干嘛?怎么就煮一个?”陈文不解地问道。 “让你煮你就煮,那么多废话干嘛?”肖诗远说完,把鸡蛋塞到陈文手里,急急地往屋里看陈爱霖去了。 “哼,从小到大,就知道欺负我!”陈文无奈地接过鸡蛋,放进壶里,嘴里嘟哝了一句。 第四章 肖诗远 肖诗远进了屋,把东西放下,没有说话,快步走到炕前,伸手摸了摸陈爱霖的额头,感觉并不热,又不放心,又把自己的脸贴到陈爱霖的额头上试了试,感觉还是不热,这才放下心。 肖诗远的举动,让陈爱霖感到一阵不大自在。 他和陈文、肖诗远是打小一块长大的,三人感情一直不错,尤其肖诗远对陈爱霖,那是非常照顾。平时陈爱霖不大爱说话,无论在村里还是在学校,总有人欺负他,每当这时候,肖诗远总会站出来维护他,因为她爸是派出所副所长,她妈是学校的老师,别人谁敢惹她? 除了当陈爱霖的保护伞以外,肖诗远还经常来帮他洗衣服、做饭、打扫卫生,就连陈爱霖身上仅有的十三块钱,也是肖诗远偷偷给他的。 陈爱霖知道她对自己好,三分之一是因为两人是好伙伴,三分之一是因为她爸肖建军跟自己爹陈庆国的关系,还有三分之一则是因为自己的身世太过凄惨,她给与的同情心而已。 过去小,两人亲密一些没关系,可现在大了,再也不能这么亲密了,要是传出去,将来对肖诗远的名声非常不利。自己这样的情况,将来也就是砸坷垃种地的命,怎么能连累好朋友? “小远,别这样。”陈爱霖往后挪了下身子,有些害羞地说道。 肖诗远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快步走到桌前,拿起一只碗看了看。 “呸,小霖,你吃了饭也不刷碗?怎么这么懒?!”肖诗远熊了一句陈爱霖。 “上学走得急,就没刷。” “早起个三五分钟不行啊?”肖诗远拿个盆,到水缸里舀了水回来,边洗碗边熊陈爱霖。 陈爱霖不答话。 肖诗远刷好一个碗,从兜里拿出一块姜,切成碎末放到碗里,又从兜里拿出一袋红糖,倒到碗里一些,然后冲上开水,端到陈爱霖炕前。把碗放下,然后去托陈爱霖的头。 “快喝了它,姜糖水最是袪寒。喝了一发汗,就没事了。”“不要,小远,你先出去,我自己来。”陈爱霖连忙摇了摇头道。 “瞧你那德性,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见过?给我还矫情上了?”肖诗远瞪着眼说道。 “小远,原来……那不是小嘛,现在都大了,该避讳一些吧,对你不……好。” “怎么这么多废话?!什么避讳不避讳的,我不在乎。你那爪(方言,音抓)子都抖成啥样了,能端得住碗吗?”肖诗远不由分说,托起陈爱霖的头,放到自己肩上,又把被子拽过来遮住他的后背,这才端起碗,凑到陈爱霖的嘴边。 陈爱霖的后背接触到肖诗远胸前的柔软,心中一荡,边忙弯下腰,尽力不让自己的后背与肖诗远接触。 “小口喝,别停。”肖诗远感受到了陈爱霖的动作,明白他的心意,心里不由得一笑,边说边把胸口紧紧贴上他的后背。 “咯咯咯……” 陈爱霖瞬间脸红了,肖诗远得意地笑了起来——她就爱看他受窘的样子。 陈爱霖赶紧把姜糖水喝完,感觉身上立即热乎起来,手也不抖了,牙也不打战了,连忙躺进被窝,望着肖诗远,眼里是浓浓的感激。 “小霖,胳膊、腿的没受伤吧?”肖诗远问道。 陈爱霖摇摇头。 “那就好。别人说你命硬,还真是不错哈。”肖诗远说道。 闻言陈爱霖神色黯然,肖诗远忙道:“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小心眼?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管他呢。再说,命硬怎么了?我看是好事。要不是命硬,今天你能安然无恙?” “命硬怎么了?我克的可都是自己的亲人啊,别人能不把我当扫把星?”陈爱霖嘴上没有反驳,心里想到。 “小远,水开了,给!”这时陈文提着壶进来,把鸡蛋递给肖诗远,然后提着壶往暖瓶里倒。 “别倒!这水都煮了鸡蛋了,还能喝吗?”肖诗远连忙阻止。 “没事,不干不净喝了没病。”陈文满不自乎地说道。 陈爱霖也觉得没有问题,农村孩子哪这么讲究了?书本上还说生水里有多少细菌来着,可我夏天的时候天天喝凉水,也没得病不是? “哪那么多废话!我说不行就不行!再去烧一壶。”肖诗远一瞪眼,不容分说地一挥手。 陈文看了一眼陈爱霖,见他正戏谑地看着自己,无奈地走出屋子,心说:“凶什么凶?谁要娶了你当媳妇,那可倒了血霉了。” 肖诗远把鸡蛋皮剥掉,对陈爱霖说道:“小霖,我给你滚滚,很快就能消肿。” 说着,拿着鸡蛋在陈爱霖额头上的大包上轻轻地滚了起来。 陈爱霖闭上眼,静静地感受肖诗远手指端传来的温柔,心里荡起涟漪。 “要是能娶小远当媳妇多好?唉,可惜,自己人嫌狗憎,没有亲人呵护,没有显赫家世,也没有出众的才华,就像一条不死的野狗一样活着,跟她天高地别,自己哪有福气娶到她?陈爱霖啊陈爱霖,快别想董永碰七仙女那样的好事了!还是挨到初中毕业,给建军叔借点钱,学个修理电器的手艺,开个门市部,看镇上这种生意很挣钱,加上自己的二亩地,娶个媳妇应该不难。” 又猛然想到系统:“现在我有了这劳什子系统,或许能改了我这贱命?” “小霖,想什么呢?”肖诗远见陈爱霖清秀英俊的脸上时而蹙眉,时而又舒展开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毕业以后,我想开个电器修理门市部。”陈爱霖闭着眼说道。 “小霖,我觉得你还是该在学习上下下功夫,争取考上高中,考大学。现在这年月,只有知识才能改变命运,你不会甘心于一辈子修理地球吧?”肖诗远说道。 “小远,你别劝了。你成绩好,好好念书,上高中,上大学,上研究生,上博士,能读多高读多高。我呢,也大了,在家好好挣钱,以后叔和婶我来照顾,你就安心上学,什么都别想。”陈爱霖说道。 “臭小子,先照顾好自己吧,老子用得着你照顾?” 就在这时,一个粗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第五章 吟诗惊四座 陈爱霖扭头往门口看去,见肖诗远的爸妈肖建军和腾芳瑶站在门口。 肖建军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国字脸,两道浓眉,眼睛炯炯有神,配上一头板寸,真是非常英武。 而腾芳瑶身高一米六三左右,一头披肩发,细眉杏眼,鼻梁挺直,上面架了副眼镜,很有知性气质。 “爸,妈。” “叔,婶。” 肖诗远和陈爱霖连忙打声招呼。 “身上没伤吧?”肖建军过来,从女儿手中接过鸡蛋,边给陈爱霖滚包边问道。 “那车正好把我撞进水里,一点伤都没有。”陈爱霖答道。 肖诗远见父亲接替了自己的工作,拿起陈爱霖扔在地上的衣服,捂着鼻子道:“小霖,你可真够懒的,衣服都臭了。” 边说边走到院子里,放到洗衣盆里去洗了。 “这个小远,那还有我的裤衩呢好不好?当着叔和婶的面,让人多难为情啊。”陈爱霖脸上一红,心里想道。 腾芳瑶看到了两个人的互动,微微一笑,道:“小霖,刚才你跟小远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我和你叔都年轻呢,用不着你照顾。你呀,还是听小远的,好好学习吧,你不笨,努力努力不见得以后没有出息。” “婶,我说的是一辈子。”陈爱霖眼神坚定地看着腾芳瑶道。 “好孩子,你这份情叔领了。你要照顾叔和婶一辈子,叔和婶也受得起。但是,你得长本事呀,你没有本事凭什么照顾叔和婶呀,是不是?”肖建军道。 陈爱霖心里非常感动,只有这一家人对自己照顾有加,也只有这一家人对自己有信心。建军叔和芳瑶婶若不是拿自己当他们的孩子看待,哪会不停地鼓励一个废物? “叔,婶,要不是你们,一百个我也早死了,你们的恩情我一辈子忘不了,以后我会报答的。”陈爱霖心里暗暗下了决心。 “叔,婶,我听你们的,放心吧,我一定努力,期末考试我争取进前十。”陈爱霖道。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值+1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10……” 脑海里闪过这两条信息,陈爱霖乐了,惊惧值还是很容易就赚到的嘛。 “葫芦,你被撞傻了吧?期末考试进前十?做梦呢吧?”陈文正好进门,听到了陈爱霖的话,惊讶地问道。 “不信是吧,我给你念一首我写的诗,看看我的语文水平有没有长进?”陈爱霖说道。 “来自肖建军的惊惧值+20……”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值+5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100……”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100……” “作诗?葫芦,咱能别吹吗?就你,还作诗?”陈文给了陈爱霖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相信,小霖这不就是诗人了吗?不过是湿水的湿!” 肖诗远在院子里听到屋子里的声音,连忙进来给了陈爱霖一记重击。 “哈哈哈……。” “呵呵呵……。” 一屋子人都被肖诗远逗乐了。 “不信是吧?那我念给你们听,你们听着啊。”陈爱霖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吓人,倒数第一的学渣竟然会作诗?放谁身上也不信啊。 “好,你念,我们听着呢。”肖诗远用毛巾擦了擦手,笑吟吟地道。 “一天很短,短得来不及拥抱清晨,就已经手握黄昏……”陈爱霖慢声吟诵着。 来自肖建军的惊惧值+100……”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值+20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100……”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100……” 刚吟完一句,陈爱霖就接收到了屋里四人惊惧值,哈,又是500入账,等我念完,看不把你们惊到下巴掉下来。 “一年很短,短得来不及细品初春殷红窦绿,就要打点素裹秋霜;一生很短,短得来不及享用美好年华,就已经身处迟暮!” 来自肖建军的惊惧值+200……”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值+20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300……”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300……” 哈哈,又是1000入账!看来,以后低调的闷葫芦是不能当了,还得当骄傲的小喇叭。 陈爱霖念完,屋里四个人全都蹬大了眼睛,尤其陈文,嘴巴张得溜圆,成了“O“型。 “什么情况这是?小远,你可别告诉我,我家的母猪会上树了?”陈文与肖诗远面面相觑,自己的好友是什么尿性,俩人可是知之甚深。字还认不全呢,竟然会作诗了?这简直比老母猪上树更恐怖啊。 “小霖,是不是被车一撞,撞出一首诗来?”肖诗远走到陈爱霖身边问道。 还别说,真跟被撞有关系! “小远,我早就作出来了,只是不愿意说出来。我从今天开始要好好学习,不能再让叔和婶为我担心了,所以念出来,让你们也放放心。”陈爱霖遮掩着说道。 “哇,原来你这么有才啊?平时装傻呢?我说呢,你坏心眼一兜一兜的,怎么会学习那么差呢。”陈文一听陈爱霖的话,在一旁说道。 “唉,啥也别说了,叔、婶、小远、蚊子,我是个人嫌狗憎的人,早就心灰意冷了,若不是你们,我早就死得透透的了。现在我想明白了,不能自暴自弃,就算不为自己考虑,就为了报答你们,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放心吧,期末考试我一定进前十!而且,我还要跟小远、蚊子一起读高中,上大学,学好本事,报答你们的厚爱!” 陈爱霖一席话说完,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 肖建军最为高兴,他是为逝去的好友陈庆国高兴,小霖这孩子终于开窍了! 腾芳瑶则在高兴之余,有着深深的叹息。小霖这孩子平时不言不语,心里的痛苦埋得非常深,他不是不聪明,而是存了自暴自弃的心思,才在学习上不用心。唉,真是个苦孩子啊! “小霖,你不要难过,有我们在呢,我们都是你的亲人。振作起来,好好把握你的命运,婶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腾芳瑶说道。 “谢谢婶,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陈爱霖坚定地说道……。 第六章 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正说话间,陈文忽然冲着墙上撞开了头。 “蚊子,你发什么疯?”肖诗远连忙拽住他。 “别拽我,我也要作诗!”陈文道。 “哈哈哈……。”众人都笑了起来。 肖诗远一听这话,把手松开,眯着眼道:“不拽你了,你撞吧。” 陈文摸了摸头,道:“除了疼,没别的呀?” 陈爱霖道:“蚊子,你撞得不狠,最起码头上得撞个跟我这一样大的包才行。” 众人又笑。 肖建军与腾芳瑶又问了几句车祸的事,起身走了,临走前,肖建军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扔到桌上:“小霖,去买个炉子。” “叔,我不要……。”陈爱霖说了一句,肖建军和腾芳瑶理都没理,也不管女儿,出门走了。 陈爱霖见状,把头缩进被窝,发起了呆,一股暖流在胸中涌动。 “小霖,是该买个炉子了,你看,想给你烤烤衣服都没办法烤。”肖诗远说道。 “你走吧,我自己烤。”陈爱霖说道。 肖诗远给了陈爱霖一个大白眼,陈爱霖不敢言语了。 陈爱霖家的院子是个大院子,五间大北屋,最东边一间是厨房。 西边两间闲着,放了一些杂物,陈爱霖住中间两间。 厨房就是一灶一炕,灶和炕连着,做饭的时候把炕就烧热了,冬天陈爱霖就会搬到这屋来住。 锅是七印的大锅,陈爱霖自己一个人用是大了点,不过,他也没办法。按说一个人点个小煤炉,用钢精锅做饭正好,可他得有钱啊。 肖诗远来到厨房,往大锅里添了水,点着锅灶,待火旺了一点,去院子里拿过陈爱霖的裤衩在火上烤着。 肖诗远边烤边感到痛惜。 她与陈爱霖因为上辈的关系,是打小的玩伴,感情极好,当然这个感情说的是友情。 陈爱霖小的时候很活泼,很调皮,后来跟他爹去了县城生活,两人算是有两个没在一起玩。可是自从陈庆国出了事以后,陈爱霖重新回到三岔口村,肖诗远发觉他就变得沉默寡言,对别人的冷嘲热讽一概不理,尤其是看到村里或者班上的同学不断地欺负他,不知怎么,肖诗远就有一种想护着他的冲动,而且她也一次次地这么做了。 除了陈庆军一家对陈爱霖的欺负她无能为力之外,凡是她见到的,听到的,都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是友情吗?也不尽然。反正肖诗远看到别人欺负他就难受,看到他倔强地独自一人承受来自生活的压力就难受。她想保护他,她想给他关爱,心里时常涌动着要照顾他一辈子的想法。 应该有一些亲情吧? 就像陈爱霖说要照顾她爸妈一辈子一样,虽然他现在的样子,自己照顾自己都难,还能照顾别人?不过,那种情是真的,是感恩,也是亲情。 肖诗远有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甘愿照顾他,像照顾孩子一样去照顾他?甚至有时候想,如果没有自己的照顾,爱霖能生活下去吗?他的生活会有多糟糕啊? 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了,懂得了男女之情,就像陈爱霖所说的那样,应该避嫌了,再像原来那样亲密确实不大合适。可是,一想到爱霖那高高瘦瘦的样子,那清秀的的脸庞,那沉默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忧郁的眼神,自己总有想把他搂进怀里去疼的冲动呢?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 肖诗远想到这里,摇了摇头,不可能,太匪夷所思了,爸妈虽然疼小霖,但绝不会允许自己喜欢上他的。 嘻嘻,小霖这小子今天是开窍了还是怎么?竟然会作诗了,而且那诗写的清新隽永,富有哲理,连最喜欢诗的妈妈都震惊不已,莫非他因祸得福,把脑袋撞聪明了? 如果真如他所说的,期末考试进了前十,以后跟我一起上高中,读大学,说不定我俩真有希望呢。 哼,我才不要呢,就这么个懒虫,要是嫁给他,我得伺候一辈子。不过,我也能欺负他一辈子哈。 肖诗远想到这里,嘴角一弯,轻轻笑了起来。低头一看,裤衩已经干了。 “怪了,我这么爱干净的人,怎么一点也不嫌他呢?”肖诗远拿起裤衩跑到中间屋里,扔给陈爱霖:“穿上。” 然后爬上炕,在炕脚一个黑木柜里翻找,找出陈爱霖的秋衣秋裤,扔给他:“先换上,下炕,刷刷碗筷,我去下面条。哎,蚊子哪去了?” “回家了吧,我也没看见。”陈爱霖答道。 “不管他了,就下咱两人的面条吧。有什么菜没有?”肖诗远问道。 “没有,有咸菜。” “算了,我拿来一些鸡蛋,一会儿水烹一碗。”肖诗远说完,去厨房忙活了。 “小远,做着我的饭啊,我拿来两颗白菜,一会儿再炒个白菜吧。”就在这时,陈文进了院子。 “好来。”肖诗远答应了一声。 陈爱霖已经穿好衣服,找出一双棉鞋穿上,下了地。 陈文拿了两个袋子进了屋:“小霖,这是两颗白菜,这是五斤面条,够你吃一阵子的了。” “蚊子,以后别给我拿东西了,大爷和大娘也不容易。”陈爱霖说道。 “没事,白菜是自家地里种的。我家麦子有的是,还有一囤呢。” “有两囤那也是你家的,是大娘一个汗珠子摔八半劳动所得,我有吃的,饿不死。” “好吧,跟我还讲志气,真不够意气啊。” “蚊子,不是那么说,我们是一世的好兄弟,不会给你讲志气。我有手有脚有头脑,能养活自己。如果有一天,我没饭吃了,难道还会跟你客气?你不给我送粮食来,我也得去你家吃。” “对,小霖,咱是一世的好兄弟,放心吧,有我一口吃的,绝对饿不着你。” …… 肖诗远做了一锅面条,又炒了一盘白菜,三个人就着白菜吃把面条吃下去,肖诗远又逼着陈爱霖喝了一碗面条汤,这才收拾收拾,跟陈文一块回家去了。 陈爱霖见肖诗远把自己的衣裤都烤在了灶前,已经半干,估计明天就能穿了,看看无事,就关了大门,上床睡觉。 书包什么的他从来不往家带,因为他从来没有在家里做过作业什么的。 躺到床上,陈爱霖忽然想起一事:“系统,你为什么为选上我呢?” “因为你命硬。” …… 第七章 往事如烟 一听系统是因为命硬选中的自己,陈爱霖心里泛起一阵酸苦。 自己的命怎么这么渣?未及满月,娘就抛下他和爹走了,十六年了,一点信息也没有。爹也够痴情的,竟然再也没娶,一个人拉扯着他生活。就连自己的名字,都是他痴情的表证。 爹叫陈庆国,娘叫林红。 十八年前,陈庆国从部队复员回到村里,当了青年书记。由于在部队上学了一手好二胡,一曲《赛马》征服了在村里插队的知识青年林红,两人相爱,未婚同居,于1978年生下了陈爱霖。生下陈爱霖之后不到一个月,正赶上知识青年回城大潮,也不知怎么,林红就抛下他们爷俩走了。 五年前,陈庆国当上了大队书记,先是承包了一个砖厂,赚了点钱以后,又创办了一个造纸厂。 这个造纸厂生产瓦楞纸,做纸箱用的,主要原料则是农村遍地都是的麦秸。 麦秸这种东西,当时在农村真没什么大用处,烧火吧太塇(方言,意思是太软),喂牲口吧牲口还不大爱吃,所以,除了当引火物或者和泥外,一般都堆放在场院里,很多都沤了。 所以,用麦秸当原料,是非常便宜的,基本给钱就卖了。 因为原料便宜,所以造纸厂非常红火,陈庆国挣了钱,就在城里买了两套楼房,一套自己爷俩住,一套则给爷爷和奶奶住。 后来,陈庆国见造纸厂的生意好做,就想着扩大规模,在县信用社贷了一百万,又建了两个车间,生意照样很红火。第二年,信用社催贷,当时的信用社主任许诺,先还后贷,陈庆国为了不影响生产,就从县里一个地下钱庄借了八十万加上从厂里抽出的流动资金二十万,还上贷款,结果信用社主任说什么也不再贷了,说是上面有政策,要收缩银根。 而“地下钱庄”的日息高达1%,也就是说一天就八千块的利息,陈庆国当时想着随还随贷,利息高点也就高点,只要拿回贷款,也就三两天的事,利息不过二三万,对于一个企业来说,这点钱还真不算什么。哪里想到信用社翻脸无情,说好的话不认了,信用社信用社,信用何在呢? 陈庆国急得什么似的,从厂子里挤出三十万还了地下钱庄,就想办法四处挪借。可也怪了,所有的银行都不贷,以前与陈庆国交好的一些企业,也没有一个人伸出援手。 钱庄的老板是个社会人,叫于一虎,外号“一撮毛”,陈爱霖清楚地记得,于一虎一脸横肉,左边嘴角有一颗黑痦子,而痦子上长了一撮毛,很长,更显得既吓人又恶心人。社会人的心思咱不懂,但陈爱霖觉得他那一撮毛绝对是故意留的,明明能剪掉为什么不剪?那样不是好看一些吗? 于一虎天天派人盯着陈庆国,既不打也不骂,反正你去哪里,他们就跟着去哪里,你回家他们也跟着回家,你吃饭他们坐下就吃,不光吃饭,还要喝酒,喝完酒还耍酒疯,胡说八道,骂骂咧咧。 但是一到休息的时候,他们就走了,并不在你家里睡觉,但第二天一大早,他们就又来了,比上班的还特么及时。 就像喝汤喝出只苍蝇,真是恶心死人了。 陈庆国那些日子明显消瘦下来,眼窝深陷,为了不影响陈爱霖,就让陈爱霖去了爷爷和奶奶家去住。 结果,有一天夜里,陈庆国死了。 陈庆国死的很蹊跷,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都在里面反锁了,就是用钥匙在外面也打不开,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脚印、指纹或者其它像毛发之类的东西,可是陈庆国却死在卧室的床上,脖子上有一道勒痕。 说是被人勒死的吧,现场没有任何脚印和指纹,再说,别人也进不去屋子啊? 说是自杀吧,但屋里却是连个绳头都没有。 说是中毒吧,经过尸体解剖,没有中毒迹象,而且也没有像心脏病发作或者脑梗之类的猝死症状。 警察经过大量侦察,却是怎么也破不了这个案子,后来给了一个结论:他杀,死因怀疑是被人勒死,但缺乏证据支持。 陈庆国死那年,陈爱霖十一岁,今年他都十六了,五年过去了,陈庆国被害案却是一直没有告破。 陈庆国死后,厂子被二叔陈庆军接手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的钱,把陈庆国的两套楼都卖了,加上卖楼的钱,还上了于一虎的钱,反正造纸厂在二叔手里重新焕发了生机。 陈庆国死了,陈爱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奶奶天天骂,一会儿骂林红,说她没结婚就跟儿子睡觉生孩子,是个害人精、大破鞋;一会儿骂陈爱霖,说他命硬,是个扫把星,打他来到世上,家里就没有摊上什么好事。 二婶李红娟对陈爱霖更是没有好脸色,骂他是有人生没人养的野杂种。被她带的,二叔的两个孩子,儿子陈宝,女儿陈花,见着陈爱霖就杂种杂种地叫。 一家人只有爷爷疼爱陈爱霖,骂了几回,见奶奶和二叔一家人一直不改,一气之下,带着陈爱霖回了三岔口村老家,靠着三口人的六亩地过活。 这三口人是爷爷、奶奶和陈爱霖,本来也有陈庆国的,但他一死,大队就把地收回去了。 爷爷也是倔强,二叔和奶奶几次三番让他回城,他就不回,二叔给他留下的钱物,都被他给扔了出去。 他教育陈爱霖:“做人要有志气,没有志气的人,再大的家业也能败光,有志气的人,哪怕现在啥也没有,将来也一定能挣下一份家业。俺霖儿是个有志气的人,将来一定有出息的。” 爷爷在的时候,爷孙两个相依为命,陈爱霖还能吃上一口热乎饭,穿上一件暖和衣。可惜好景不长,回到老家不到一年,爷爷在夜里得了个心肌梗塞,撇下陈爱霖去了,临死连句话都没有留下。 …… 第八章 谁是仇人? 爷爷死的那年,陈爱霖十二岁。 爷爷死了,陈爱霖就等于世上再无亲人了,奶奶和二叔一家人把爷爷的死归结到是他妨的,恨不得弄死他才解恨,那是再也不会管他的死活了。 当然,还有一个血脉亲人,那就是他娘林红,可惜打他生下来,就没有了她的任何信息,除了从他奶奶的骂声中能听到林红的名字,爹是从来都不多说的。 陈爱霖想到这里,望向墙上挂着的一把二胡。那是爹留给他的两件遗物中的一件,还有一件是他挂在脖子上的一块木板雕像。 自从陈爱霖懂事起,他就没听爹再拉过《赛马》,只是拉更加悲苦的《二泉映月》。从那首曲子传达的悲苦和爹眼里的思念,陈爱霖能感觉到爹对娘的深情。 而另一件遗物木雕,雕像很小,比火柴盒还小,但上面雕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却是栩栩如生,连发丝都能看得很清。 爹说,那是娘刻的,两个小人,是爹和娘。 他一直奇怪,娘无情地抛下他们爷俩,爹为什么不肯再娶?为什么还对她那么思念?难道他还梦想着有一天跟娘见面? …… 爷爷死了以后,陈爱霖算是过上了孤儿的生活。奶奶和二叔在城里生活,对他再也不管不问,好在把祖宅留给了他,没有把他赶出去。 村里的人对陈爱霖的遭遇非常同情,这个帮一下,那个拉一把,好歹没有饿死。这当中,他爹陈庆国的同村好友肖建军一家,给他的帮助最大。 肖建军跟陈庆国是打小光腚长大的伙计,一同上学,一同参军入伍。不过,后来复员后陈庆国回村当了青年书记,而肖建军则进了县公安局刑警队,凭着一身正气和出色的破案成功率,一度当上了刑警队长,可不知为什么,前年他被解职,回到镇派出所当了副所长。 陈爱霖牢记爷爷的话,非常有志气,村里的人给他帮助,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完全依赖他们,除非必要,他是绝不接受别人的帮助的,就连肖建军一家,他也是能拒绝就拒绝。 肖建军曾想着要收养陈爱霖,但是被腾芳瑶劝住了,明摆着嘛,陈爱霖还有亲人,有奶奶和亲叔叔在,别人怎么能收养?别说收养了,就是关心地过了度,也会被人说嘴的。 所以,肖建军一家只能暗中帮他,有时是借肖诗远的手,给陈爱霖些零花钱,这样就避免了落人口实。 他学会了做饭,学会了缝衣服,学会了种地(当然是种他自己的二亩地,奶奶的二亩地,他是宁可让地荒废了,也不会去种),小小的年纪就承担了生活的全部。 对于爹的死,前些年他不懂,近两年他想得深了些。他觉得爹的死是被人做了局,从他扩大再生产去信用社贷款开始,就落入了别人的圈套。后来去地下钱庄借钱,然后信用社拒绝再贷,其它金融机构都拒绝贷款给他,这背后肯定有一只魔手在轻轻地拨动着这一切。 至于爹被人勒死,陈爱霖敢肯定,也是这只魔手做的,只不过,他可能是想造成爹自杀的假像,却不知为什么,却没有成功。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势力?二叔为什么后来能顺利地接掌纸厂的经营?这里面有没有二叔的参与? 这些疑问陈爱霖都想过,但却是没想过现在就去寻找答案,就去报仇。为什么?因为他自己活下去都费劲,哪有能力去对付一个能量巨大的仇敌?他想的是等自己年纪大一些,挣些钱,再去慢慢寻找致爹死地的仇人。不用说,那个“一撮毛”于一虎和当时的信用社主任,是首要的怀疑对像,只要撬开他们的口,爹的死因大概就能解开一半了。 可是,事情不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那只魔手又将目标对准了自己! 很明显,今天的车祸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要杀了自己。 原因很简单,就村西头那条坑坑洼洼的土路,130能开到飞快,这本身就不合情理。还有,陈爱霖在被撞那一刻,清楚地看清了司机狰狞的面目。 对了,那人叫什么来着?对,叫吴法天。 可惜他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没死,并且还因祸得福,被超级改命系统相中,而且还知道了行凶者的名字。 自己没被害死,以后他们会不会还要害自己?不用多想,那是一定会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绝对会的。 怎么办?自己一定要有自保能力啊,否则,要是再来一次车祸什么的,再硬的命也得玩完。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10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0……”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值+200……” “来自杨振帮的惊惧值+20……” “来自兰彩花的惊惧值+50……” 忽然,系统传来了惊惧值增加的信息。 陈爱霖看着这些惊惧值,仔细一琢磨,就明白为什么了。 韩风云和孙冰倩想必是跟家人说起了自己被撞的事,腾芳瑶想必是又想起了自己作的那首不俗的诗,而杨振帮和兰彩花这一对狗男女,弄不好也是听人说了自己的事,所以才感到惊惧了。 “来自肖登坤的惊惧值+20……” “来自陈和顺的惊惧值+20……” “来自齐桂花的惊惧值+20……” …… 哈哈,看来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在议论自己的事,惊惧值不断增加,现在已经增加到220了,看来到天明,惊惧值还会有所增长。 “系统,有没有提升武力值的道具?”陈爱霖想起要提高自保能力,所以又继续问道。 系统:“当然有,宿主可以用惊惧值去抽奖,或许能抽到什么。” 陈爱霖查看了一下惊惧值合计,这一会儿已经达到2460点。 陈爱霖盘算了一下,要是兑换数理化英,再有1540个点数就够了,今天晚上村里人和其他村的同学估计还能增加几百个点,明天班上的同学一传播,估计差不多就够了。 可是,自己得保小命要紧啊,兑换知识技能以后再说,再想办法赚就是了。 抽奖,看看能抽到对自己有保护作用的道具吗?万一要抽到呢……。 第九章 第二次抽奖 陈爱霖决定消耗1000惊惧点数进行抽奖,按20%的中奖率,应该能抽到两个道具吧。 陈爱霖点开抽奖系统,按下[抽奖]按钮。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 一连抽了六次,全是“谢谢参与!”。 “系统,能不能把‘谢谢参与’去掉?哪怕每次抽个小瓶的娃哈哈酸奶也行啊。”陈爱霖问道。 系统:“宿主级别达到LV1,抽奖就不会空了。” “LV1?我看看。”陈爱霖说着,点开系统设置,发现要达到LV1,惊惧值需要达到20000。 “系统,这个20000惊惧值是总累计还是余值?” 系统:“当然是总累计,宿主消耗掉的悚惧值也计算在内。” 这样啊,那还差不多。 陈爱霖又查看了一下自己的资料,发现自己的等级一项,有一个进度条,标示等级为LV1,但进度已经达到了三分之一。 呵呵,看来,以后得抓紧赚取惊惧点数,看看达到LV1以后,还有什么福利。 …… 继续抽奖。 在第七次按下[抽奖]按钮后,陈爱霖终于听到久违的“叮咚”声了,看到一个图标闪亮,点开一看,竟然又是一把小刀! 陈爱霖意念一动,小刀入手,仔细一看,这把小刀半个手掌大小,为红色,两面折叠式的,一面为刀,另一面是一把小剪子。 “系统,这把小刀有什么用?削水果用吗?”陈爱霖问道。 系统:“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怎么老是这一句,哥们你就不会点别的?”陈爱霖吐槽。 系统:“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好吧,好吧,我自己慢慢琢磨吧,不麻烦你老哥的大驾了。”陈爱霖无奈地说道。 陈爱霖在灯光下仔细审视这把小刀,没看出有什么特异之处,小远就有一个,挂到自己的钥匙扣上,倒是见她削过几次水果。 自己哪有钱买水果?看来这把刀子,削铅笔倒是可以,也不知道快不快? 陈爱霖闪过这个念头,刀刃往桌子腿上削去。 我靠,这么锋利啊,还没怎么使劲,桌子腿就削下块来!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试试。 陈爱霖视线在屋里扫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铁器可以削,于是穿上衣服,走到院子里,来到压水机跟前,他没敢削别的,在底坐边上削了一刀。 一小段铁块应声而落! 哈哈,果然,系统所出必属精品,系统没骗我。 陈爱霖欣喜若狂,进到屋里,钻进被窝,心想:“这么锋利的刀子可要藏好,要是不小心削到别人,那指定非死即伤啊。” 继续抽奖,还有三次,就完成了自己预定的目标。 陈爱霖又按下了[抽奖]按钮。 “谢谢参与!” “谢谢参与!” “叮咚!……” 陈爱霖点开图标,这回抽中的竟然是一只猫! 意念一动,一只通体白毛的小猫出现在自己手掌之中。 小猫很小,比老鼠大不了多少,倒是很可爱,尤其两只眼睛滴溜溜乱转,冲着陈爱霖“喵喵”叫了两声,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 然后,跳下床,找到陈文提来的两颗白菜吃了起来。 陈爱霖连忙跳下床,提着它的小脑袋提到床上。 “系统,退货!我自己都没菜吃,这货竟然来给我抢食?退货!” 系统:“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陈爱霖一听,跟系统是没道理可讲了。 “小猫,你听着,白菜不能吃,你吃了我就没菜吃了。你要去抓老鼠,好不好?”陈爱霖对小猫说道。 “喵。”没想到小猫喵了一声,冲陈爱霖点了点头。 “啊,你能听懂人话?”陈爱霖大喜。 “喵。”小猫点了点头。 “哈哈哈,太好了。小猫,我做饭时多做点,给你做出一份来,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吃我的食物,听到没有?” “喵。”小猫这回答应的声音很小,而且眼里还有一丝幽怨,显然不大情愿。 “嚯,你还不大乐意了?行,这样吧,院子里有白菜帮子,你去吃了吧?”陈爱霖说道。 “喵,喵,喵。”小猫这回应了三声,小脑袋狂点,显然非常高兴。 “好吧,看你这么爱吃白菜的份上,以后就叫你小白菜吧。”陈爱霖道。 “喵。”小猫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小脑袋,看来,对这个名字一点不高雅是有意见。 “去吧。”陈爱霖一指门外,小猫,不,小白菜一点头,双腿一蹬,像一道白光飞出门去。 我靠,这么快啊。哈哈,看来我家的老鼠得遭殃了。 抽奖消耗了1000点,抽出来一把小刀,还有一只小猫,没有自己想要的能给自己提供保护的道具,陈爱霖对抽奖兴趣缺缺,也不管小白菜了,拉了灯就睡了。 …… 却说肖建军和腾芳瑶回到自己家里。 腾芳瑶还沉浸在陈爱霖写的诗作里,她越品味越觉得那首诗不简单。 腾芳瑶是农村户口,在村里小学任代课老师,教语文,有点小资情调,平时最爱读诗。她给女儿取的名字就特别能说明她的浪漫思想,之所以叫肖诗远,按她的说法是“有诗就有远方”,肖建军对她的这种思想很不认同,反驳她说“有吃才有远方”。 但他这种俗不可耐的说法,得到了腾芳瑶极大的抵制,最后肖建军还是尊重了妻子的意见。再说,肖诗远这个名字听起来虽然有些男性化,但还是不错的,总比叫肖吃远强吧。 …… “建军,小霖写的那首诗很不简单,用字精当,寓意深刻,有劝诫,也有感叹,我怎么觉得像是一个老者的感悟呢?”腾芳瑶说道。 “切,你听那孩子吹呢,他会写诗?我虽然不大懂,但也能听出来那首诗不简单。肯定是不知道在哪里看的,记到了心里,然后看咱们一直在担心他,就拿出来显摆一二,好让我们放心。”肖建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唉,我也觉得他没有写出这种诗的能力。要写出这种好诗,没有三五十年的文学积累和生活感悟,那是不可能写出来的。”腾芳瑶道。 “可是,建军,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这首诗呢?国内写诗的刊物我都订了,这么好的诗我要是见了,不可能不背下来。”腾芳瑶又道。 “反正我是宁愿相信老母猪上树,也不信他一个学习成绩倒数第一的孩子能写出这么好的诗来。”肖建军答道。 …… 第十章 俊鸟和土鸡 腾芳瑶见丈夫给陈爱霖下了定论,也不再纠结此事,事实上,她对于陈爱霖的突变也感到不可思议。 “我的大诗人,光念诗可不当饱啊。”肖建军见妻子还在咀嚼那首诗,连忙提醒她该做饭了。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建军,咱涮羊肉吃?你看这天阴乎乎的,咱俩对炉饮酒,是不是很符合白乐天写这首诗的意境?”腾芳瑶道。 “行,什么诗不诗,意境不意境的,你这一说,我倒是真馋羊肉了。那我去镇上买点羊肉片,再买点佐料,你切点菜,把炉子弄得旺旺的。”肖建军说道。 “你呀,就是牛嚼牡丹,大煞风景!”腾芳瑶从衣服架上拿起丈夫的皮夹克,一边给他穿一边笑道。 “你这是资本主义情调,同志,这种思想可要不得啊。”肖建军也笑着回了一句。 “去你的,快去快回。”腾芳瑶打了丈夫一下。 肖建军哈哈一笑,来到院子里,骑上那辆偏三跨斗警用摩托车,轰鸣着出了院子往镇上去了。 腾芳瑶见丈夫去了,忙脱了外套,露出紫色的高领毛衣,先看了看炉子,然后洗了洗手,就去洗白菜、芫荽等。 “一年很短,短得来不及细品初春殷红窦绿,就要打点素裹秋霜……。嘿嘿,小霖这孩子从哪里看到的这首诗啊,真是不错。小霖真有孝心,竟然想着要照顾我们一辈子,有这个心就不错啊。看小远那样子,对小霖是真上心啊,俩人的友情也是真好。” 想到这里,腾芳瑶一怔:“男孩子和女孩子有真正的友情吗?他俩都大了,可别做出什么傻事来?” 又往深里一想,觉得不可能:“不能够吧?看小霖对建军和我,那是当父母对待,对小远是当妹妹对待。看小远,好像女人的母爱占了一大部分,她就是对弱者有天生的同情心。再说了,小远以后要读高中,上大学,小霖顶到天就是高中毕业,倒不是说看不起小霖,说他考不上大学,是他考上大学也没人供他呀。他家那种情况,光学费小霖也解决不了。” “可是,如果他真考上大学,建军能不管吗?他是一定会管的,当然,我也不会不管。可是,一下子供两个大学生,我们也供不起呀。” 腾芳瑶又想道:“嘿,我真是糊涂了,小霖现在的成绩哪里能考上高中,更别说上大学了,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等小远上了高中,两人分开,就不会发生别的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腾芳瑶放下了心思。 她倒不是不愿意让两人发展感情,就是觉得不能让小霖耽误了女儿的前程而已,相反,小霖除了学习不好,家世不好以外,长得接近一米八,人也非常清秀、英俊,尤其那双自带忧郁气质的大眼睛,很是惹人喜欢,而且对自己和建军,对小远都很好,要是当了自己女婿自然是很好。 可是,小远注定是要高飞的,就像一只俊鸟翱翔天际,而小霖则只能像土鸡一样在陆上行走,两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当然,姻缘更是不用提了。 想到这里,腾芳瑶放了心,边洗菜边继续去品味陈爱霖的那首诗……。 次日早上醒来,陈爱霖看了看窗子,刚有点蒙蒙亮,连忙查看惊惧点数,嚯,又增加了320,仔细查看贡献者,发现大部分是村里人,还有一部分不认识,大概是同学的家里人吧。 不错,这一撞的风波,看来还是惊到了不少人,而且,余波不止啊。 嗯,脖子上怎么感觉毛茸茸的有些痒? 侧头一看,心里那个气呀。 原来,小白菜趴在自己肩膀上睡得正香,爪子上全是土,而且嘴上还有些血渍,肯定是这货昨天晚上逮老鼠吃没擦嘴! 陈爱霖邋遢是不假,他那是懒得动,但不代表着他不爱干净,相反,他心里是很讲卫生的。见到小白菜这样,能不气吗? 陈爱霖一把抓起小白菜,小白菜一下子醒了,睁开惺忪的双眼,迷茫地望着主人。 “小白菜,告诉你,以后要上我的床,必须洗干净爪子和嘴,听到没有?”陈爱霖吼道。 “喵。”小白菜点了点头,眼里满是幽怨。 “嚯,还委屈了是吗?”陈爱霖读懂了它的意思。 “喵,喵,喵……。”小白菜喵了五声,小爪子比划了五下,又一指院子。 “哦,你的意思是抓了五只老鼠,有功是吗?” “喵。”小白菜点了点头,那意思我有功你不赏,还吼人家。 “狗屁的功劳!抓老鼠是你的本份知道吗?要是不抓老鼠,老子要你何用?白吃白喝不干活,有这么便宜的事吗?”陈爱霖继续吼道。 小白菜这回没回嘴,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听训。 “现在,你,马上,给我去洗洗嘴上的血,恶心不恶心啊,也不知道弄没弄我脖子上。”陈爱霖一指脸盆吼道。 小白菜闻言,从床上一下子蹦到盆架上,站在脸盆边上,当真用爪子去洗嘴了,边洗还边偷偷看陈爱霖。 行啊,小家伙能听懂人话,而且速度敏捷,嘿嘿,以后屋里又添了一个小生命,可以稍解寂寞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撒气对象。 不错,不错。 陈爱霖心里想着,穿好衣服下了床,去茅房来了个大的,然后洗漱、做饭。 昨天小远给自己滚包的鸡蛋,爱霖可没舍得扔,据说滚了包的鸡蛋沾染上细菌了,再也不能吃了。爱霖可不管那些,什么细菌不细菌的,老子这胃口这肚肠,粗菌也能给它化了。 所以,他把鸡蛋洗了洗,跟馒头一块放到蓖子上,又多添了一碗水,熬了两碗玉米粥。 把饭做好,自己盛了一碗粥,给小白菜一碗,然后端出白萝卜圪塔咸菜,美美的吃了起来。 而小白菜也学他,慢慢地喝着粥,还不时地吹一吹。 “小霖,开门,懒蛋,起来没有?”一人一猫正吃着,就听大门哐哐被踹了两脚,肖诗远的声音随即传了进来。 “来了,来了,别踹了,再踹我的大门就要散架了。”陈爱霖慌忙起身,给那位惹不起的姑奶奶去开门。 第十一章 喝一碗倒一碗 “小霖,没感冒吧?”打开门,肖诗远第一件事就是问陈爱霖的身体。 陈爱霖见肖诗远手里提了个塑料袋,只穿件鸡心领的毛衣,没穿外套,知道她是刚起床还没吃饭就跑来了。 “没事,喝完姜糖水就把寒气逼出来了。哎,小远,昨天晚上也不知哪里跑来一只小野猫,通体雪白,可好玩了。”陈爱霖回答完肖诗远的问题,赶紧献宝。 “是吗?我看看。”肖诗远快步往院子里走去,一看小白菜正在喝粥,兴奋地叫了起来:“哇,这么小,还会喝粥?太好玩了。小霖,我爸妈昨晚涮羊肉,剩下一些肉片,给你拿来了,包顿饺子吧。” 肖诗远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陈爱霖,蹲下身子用手去抚摸小白菜。 陈爱霖把塑料袋接过来,把口系紧,放进厨房。 “我抱抱它行吗?”肖诗远问陈爱霖。 “怎么不行?小白菜,去洗洗脸,让你姐抱抱。”陈爱霖对小白菜下了命令。 小白菜闻言蹭地一下窜进屋里。 “啊,它会自己洗脸?”肖诗远惊道,然后跟进屋里。不一会儿,抱着小白菜喜滋滋地从门口出来了。 “小霖,这小猫太好玩了,能听懂人话,不用说是只灵猫。” “小远,你可别被它的外表所欺骗,它是只馋猫。”陈爱霖边吃饭边说道。 小白菜一听,撅了撅嘴,眼里露出不满的神色,然后开始比划。 “嚯,这小家伙还不乐意了?小霖,你看看它那眼神,对你表示不满呢。”肖诗远道。 “嗯,它比划的是昨天晚上抓了五只老鼠,摆功呢。” “太好玩了,小霖,我喜欢它。给我行吗?”肖诗远问道。 “怎么不行?不就是一只破猫吗?你抱走吧。”陈爱霖道。 “喵,喵,喵……”小白菜一听,表达了强烈的不满,就连喵的声音也显得十分尖锐。 “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走?”肖诗远问道。 “喵。”小白菜用爪子指了指陈爱霖,又指了指自己。 “你的意思是已经认主了,不能换主人?”肖诗远又问道。 小白菜点点头。 “切,你跟着他有什么好?没好吃的,还净熊你,还有,给你取的什么破名字啊,小白菜呀碧绿黄,二三岁呀没了娘。太不吉利了。”肖诗远说道。 小白菜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肯定名字不好听,但不愿意跟她走。 陈爱霖见肖诗远竟然被一只猫给嫌弃了,“嗤”地一声笑了出来。 肖诗远白了他一眼。 “行,不跟我走也行,名字得改。叫小白龙吧。” 小白菜连忙点头。 “不改,就叫小白菜。”陈爱霖摇了摇头。 “不行,叫小白龙。”肖诗远也坚持自己的意见。 “小白龙是男的,这是个女猫,怎么能取个男的名字?”陈爱霖道。 一说完就后悔了,肖诗远的名字就有些男性化,这不是变相说她吗?尽管自己没有那个意思,可架不住她敏感啊。 果然,听了陈爱霖的话,肖诗远俏脸含霜,眼珠子瞪了起来。 “别生气,我不是说你啊,你的名字多好,有吃就有远方。不不不,说错了,诗,诗,好吧?”陈爱霖道。 “姓陈的,想找事是吧?就叫小白龙!”肖诗远被陈爱霖气疯了都。 “再取个女性化的名字好不好?你那么有才,一定会想到好名字。”陈爱霖连忙投降。 “那,就叫小雪吧。小雪,行吗?”肖诗远看向小白菜,小白菜兴奋地点了点头。 “不好听,我觉着还是小白菜好听。”陈爱霖边吃边摇头。 “姓陈的,我看你就是成心气我。不过,这回剥夺你的取名权,就叫小雪了,你要再敢叫它一声小白菜,我跟你绝交!”肖诗远小手一拍桌子,下了最后通牒。 得,惹不起。陈爱霖低下头专心吃饭,再不说话了。 一看摆平了陈爱霖这个倔种,肖诗远得意地与小白菜,不,现在叫小雪了,对视一眼,小雪一脸的喜色,冲她吐了吐舌头。 “哎,小霖,你起这么早干什么?上学还早呢。”肖诗远问道。 “我呀,从今天开始要头悬梁锥刺骨,要凿壁偷光,闻鸡起舞。” “说人话。” “修车。”陈爱霖一努嘴,指了指墙角的破自行车。 “唉,好吧,小霖,我回去吃饭了,小雪我带走了哈,玩两天就给你送回来。”肖诗远知道爱霖非常爱惜财物,虽然在她看来那辆自行车已经没法骑了,但指定劝不住他,索性也不劝了,站起来抱着小雪走了。 陈爱霖吃完饭,刷了锅洗了碗,抗起“宝马”出了门。 二十分钟后,陈爱霖来到镇中门口。 校门口旁边有一个修自行车的小摊,修车的老头姓王,专门在学校门口赚学生的钱,小摊紧邻一个卖豆腐脑的小店。 陈爱霖把自行车放到老王头摊前:“王大爷,给看一下,修好得多少钱?” “哎哟,这车子怎么成这样了?撞车了?圈都扁了,条都断了,我不赚你们学生的钱,你这孩子一看就是家里很穷,我就收你个本钱吧,二十块。”老王头很是会说,口吐莲花,但骨子里还是奸商本质。 “五块。”陈爱霖不多话,直接给了一个价。 “五块?小子,一挂条就得五块,不行。十八。” “有的条还没断,不用换全挂,六块。” “那你这圈都扁了,我得给你正过来,十六。” “找个墙缝就能正过来,费多大劲?七块。” …… 豆腐脑店里飘过来的那种老棉油混合着大料的香味,让陈爱霖馋得直咽吐沫。 “娘的,等有钱了,老子一定要喝一碗豆腐脑,别人放一个鸡蛋,我放俩,不,喝一碗倒一碗,老子有钱了,就这么嚣张,怎么了?”陈爱霖边忍受着豆腐脑的诱惑,边跟老头砍价。 砍到九块,陈爱霖死活不再往上加了。 “小伙子,你穿着四个兜的褂子,一看就是个老干部,怎么这么扣呢?再加一块。”老王头被陈爱霖的粘糊劲缠得没有办法。 “我穿的是干部服不假,但你看我老吗?不加。”陈爱霖穿的是他爷爷穿过的灰色中山装,四个兜,在他们那个年代确实是干部的身份象征。 “你这车子滑轮了,我再给你换个钢棍,十块。” “好吧,成交。王大爷,你真够狡滑的。” “小子,咱谁也别说谁,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扣门的人。” ……。 第十二章 芝麻饼子似锅盖 “哟,陈爱霖,昨天没被车撞死啊?”陈爱霖刚刚搞定老王头,就听耳边传来一声恶毒的诅咒声。 回头一看,正是韩风云和孙冰倩。 陈爱霖赶紧往学校里走,他可不想理这个疯婆子。 “哟,头上这个大包真好看啊,你这像什么来着,苏小妹是吧?”韩风云看陈爱霖不理她,继续打击他。 “未出堂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这是苏东坡嘲笑苏小妹额头高的诗,课本里都有,陈爱霖当然知道。 陈爱霖回头瞪了一眼韩风云,韩风云笑得花枝招展,对他眼中的威胁之意根本不在乎,而孙冰倩还是一如既往地高冷,对陈爱霖连眼角都没撩一下,似乎他就是个透明人一般。 韩风云长相一般,还有一脸的青春痘。 陈爱霖想了想,道:“海,天牌,烂米筛,绳扎布鞋,顶针女人带,石榴皮翻过来,芝麻饼子似锅盖。” 说完扭头就走。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0……” 脑海里传来这条信息,陈爱霖心里一乐,看来自己的文才惊到了“冰山”。 “冰山”是陈文给孙冰倩取的外号。 “说的什么呀这是?”韩风云见陈爱霖拽拽地走了,不明白他说的那是些啥。 “傻妞,他那是嘲笑你一脸的青春痘呢。”孙冰倩说完细细地跟韩风云解释了起来。 “好啊,陈爱霖,你等着,敢嘲笑老娘,我一定要你好看!”韩风云听了孙冰倩的解释,气得胸脯一起一伏的,脸上的痘痘似乎更加亮了。 孙冰倩确实是被陈爱霖给惊到了,你嘲笑人家就嘲笑人家吧,还从一个字到七个字这么精当,而且,你是学渣呀,难道学渣也这么有才了吗?还讲不讲道理呀? “傻妞,别找事了,有肖诗远那个小老虎护着他,你讨不到便宜的。再说,你也是,为什么诅咒他被车撞死?太毒了。”孙冰倩劝道。 “哼,谁叫他昨天……” “那也是你找事在先。行了,别理他,一个渣子而已,值当的这么生气?” “那可不行,总得想法子出口恶气才行。”韩风云愤愤地道。 看着好友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孙冰倩摇了摇头,再不劝她了。 陈爱霖来到教室,往自己的座位走去,见肖诗远已经来了,连忙打个招呼:“小远,你来了?” 他跟肖诗远是同桌,在最后一排,陈文在前边,隔了一排。 “小霖,你看。”肖诗远悄悄地把书包掀开一条缝让陈爱霖看。 陈爱霖一看,原来她把小雪带来了,小雪在书包里正吃虾条呢,看到陈爱霖,连忙一缩脖子。 陈爱霖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人注意,连忙低声对小雪道:“不许闹出动静,否则把你扔出去!” 小雪连忙点点小脑袋。 “没事,小雪很乖的。” “你带它来干什么?” “嘻嘻,我太稀罕这小东西了,一刻也不想跟它分开。” “好吧,可别让陈老师发现,要是发现了,非得给弄死不可。” 陈老师是语文老师,兼他们的班主任。 “放心吧,不会让老师发现的。” …… 不一会儿,韩风云和孙冰倩进来了,韩风云恶狠狠地看了陈爱霖一眼,但见肖诗远已经来了,她却没敢说什么。不过,到了自己座位上,跟自己同桌张彬嘀咕了几句,然后又跟另一边的同学嘀咕起来。 “来自张彬的惊惧值+100……” “来自张成军的惊惧值+100……” “来自李庆峰的惊惧值+100……” …… 陈爱霖一看系统传来的信息,乐了,心说,疯婆子,你这个小喇叭大声传播吧,传得越快越好,哥正好赚取点数。 不一会儿,陈爱霖就赚取了3100点数。陈爱霖连忙查看总点数,发现已经达到了4780! 嚯,哥又可以兑换一门课程了。 他连忙点开技能栏,兑换了代数。 之所以兑换代数,是因为代数在他心里是最难的一门课了,那些什么方程、函数之类,在他心里跟天书一样,弄不懂啊。 系统:“宿主确定要交换吗?” “确定。” 话音一落,陈爱霖又感觉到一股暖流冲向大脑皮层,三秒钟以后,陈爱霖一检查,发现什么有理数、无理数、复数、整式、分式、根式等等,全部进了脑子。 “哈哈,系统我爱你!”陈爱霖心里又是一阵兴奋。 系统:“本系统无性生殖,宿主请自重。” “系统,你太无趣了吧?说说都不行吗?”陈爱霖被系统的死板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宿主请自重。” “好吧,跟你无道理可讲。”陈爱霖无奈在放弃了跟系统理论。 看着惊惧值再不增长,陈爱霖对韩风云很生气:“你传播的力度不够啊,哥被撞那是多大的事呀,竟然只收获了3100点惊惧值,你的毒舌呢?” “葫芦,听说昨天你被撞了?身上没撞出毛病吧?”这时候,张彬笑嘻嘻地走了过来。 陈爱霖知道他是韩风云的拥趸,过来表示关心一定是黄鼠狼子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所以,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并不答话。 “你头上这包可真大啊,啧啧,造型很别致呀,这是什么形象?探照灯?”张彬说着就要去摸陈爱霖头上的包。 “张彬,你想干什么?”肖诗远站起来怒视着张彬。 她知道往日这种情况,只要不动手,陈爱霖是不会回嘴的。 “肖诗远,你怎么处处护着他?我关心关心他你也管?”张彬道。 “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肖诗远毫不客气地戳穿他的用意。 “小远,别理他,别人的狗腿子而已。”陈爱霖道。 “来自张彬的惊惧值+10……”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20……” “来自……+10” 不一会儿,惊惧值又增加了210点。 同学们没想到过去任人欺负的陈爱霖竟然回嘴了,所以感到惊讶。 “陈爱霖,你说谁狗腿子呢?”张彬怒道。 “谁心惊就是谁。”陈爱霖道。 “你……。” “我怎么了?你想咬人是怎么的?” “哈哈哈……。” 周围的同学听到陈爱霖的反击,都大声狂笑起来。 第十三章 喜泣两重天 陈爱霖的反击句句扣着一个狗字,把张彬憋得一句话说不出来。要打架吧,他可不是陈爱霖的对手,光那一米八的大个子,就震慑住了他。 “哎,葫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在张彬尴尬之际,陈文站了起来,正色地批评陈爱霖。 大家一怔,陈文不是陈爱霖的狐朋狗友吗?怎么向着张彬说话了? “谁没被狗咬过,难道狗咬了你,你还能咬回去?是不是啊,张彬?”陈文转脸对张彬道。 “你,你们等着……。”张彬气得直哆嗦,手指点着陈爱霖和陈文说道。 “等着就等着,大不紧我去打针狂犬疫苗。”陈爱霖又补了一刀。 “哈哈哈……。” 在大家的哄笑当中,张彬回到座位上去了。 “行啊,小霖,什么时候变成毒舌了?”肖诗远见张彬败走,高兴地对陈爱霖说道。 “小远,过去我是不乐意搭理他们,要是逗嘴皮子,还真不怕他们。”陈爱霖。 “行,你这没嘴的葫芦算是安上嘴了。”肖诗远笑道。 韩风云见张彬铩羽而归,眼珠子一转,出去找她姑姑去了。 她姑姑是班里的代数老师,这妮子是想让她姑姑给她出气。 …… 晨读开始,同学们有的在读英语,有的在读语文。 陈爱霖拿出英语课本,照样跟天书一样,26个字母都认不全,让他读英语,读什么呀?再拿出语文,这个倒是都会,而且是太会了,根本不用读,就已经在脑子里了。 所以,别人在卖力地朗读,陈爱霖只好发呆。 现在看来,系统真是好用,有了它,自己的未来就一片光明了。只是惊惧值不好赚,要完全把课程兑换出来,还得二万。 想个什么办法呢? 陈爱霖冥思苦想,一时之间,还真没想到合适的法子。 晨读结束,第一节课是代数。 代数老师叫韩玉兰,戴一副高度近视眼镜。 她先不讲课,上来就在黑板上写了一道方程:(3-x)2+x2=5。 “请陈爱霖同学上台来解这道题。”韩玉兰写完,把粉笔一放,点名让陈爱霖爬黑板。 “这是官报私仇啊,小霖这样的学渣会做这样的题?明显是让他出丑,弄不好,还会被韩老师罚站一个课时。”肖诗远和陈文等这样想。 “哼,让你得罪我,有你好果子吃。”韩风云得意地想到。 可是,不管是肖诗远们还是韩风云们都没有想到,陈爱霖听到老师点名,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大步往讲台上走去。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1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1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 …… 班里的同学都有些惊讶。放在过去,这货就是一句“不会”,然后把头的耷拉,老师爱怎么熊就怎么熊,今天怎么了?看这样子,信心很足啊,他会解吗? “装什么装?等着看笑话吧。”韩风云看陈爱霖很自信的样子往台上走,心里不屑地道。 其实等着看笑话的,不止韩风云一个,除了肖诗远和陈文,大部分是抱着看热闹心思的。 陈爱霖来到讲台上,拿起粉笔,根本没有任何犹豫,就在黑板上写下了答案: 9-6x+x2+x2=5 x2-3x+2=0 (x-1)(x-2)=0 x1=1,x2=2 我靠,这货竟然做对了。 包括韩玉兰在内的所有人,都被陈爱霖震住了。 什么意思?难道草鸡变成金凤凰了? “来自韩玉兰的惊惧值+1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20……”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10……”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30……” …… “老师,我做完了,您看正确吗?”陈爱霖放下粉笔,望向韩玉兰。 韩玉兰往上推了推眼镜,笑眯眯地说道:“完全正确,回座位去吧。” 相比于给侄女出气,韩玉兰更乐意见到一个后进学生的进步,哪个老师不盼着自己的学生有出息? 陈爱霖回到座位上,肖诗远眼睛发亮,低声道:“小霖,行啊你,这题你都能解出来,而且时间如此之短,真厉害。” “嘿嘿,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臭美吧你。”肖诗远轻打了陈爱霖一下。 …… 老师在上课,陈爱霖连忙查看这一波惊惧值,竟然又有1100点入账! 累计下来已经又有1990点了,哈哈,再努努力,今天争取再兑换一门功课。 …… 第三节课是几何,陈爱霖却是遭到了重大打击。 几何老师一上课,就气得脸色发青。 同学们一看,坏了,这回不知道是谁把老师气着了,可别是我啊。 “同学们,我们班出了一个大奇葩,也可以说是一个大才子,这位才子创造性地把语文与几何结合起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大家请看黑板。” 老师说着,在黑板上写下了一行字:“在圆O上取任一点,设为P。” “这个P是字母,可我们这位大才子,竟然写成了‘皮’。” 老师的话一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只有陈爱霖把头低了下去。 肖诗远一看,不用说,这位“大才子”就是他了。 “我们这位大才子是谁呢?就是陈爱霖!”几何老师一点面子都不留,直接就点出了陈爱霖的名字,看来真是气坏了。 陈爱霖站起来,低着头不言语。 “啪!”老师手里的粉笔头飞了过来,准确无误地砸到陈爱霖的头上。 还好,没砸到额头的包上。 “陈爱霖,你不应该写‘皮’,应该写个‘屁’字,取任意一点设为屁,因为你就是个屁!”几何老师的舌头也够毒的,毫不客气地骂陈爱霖是个屁。 同学们被老师的愤怒震住了,没人敢笑,尽管心里都笑个不停。尤其是韩风云,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苍天啊,大地啊,老师的话直解气啊。” 这事要放到过去,对于陈爱霖来说,算是家常便饭,可现在不同了,有了系统了,再让老师骂成屁,自尊心受不了啊,况且还有韩风云那个疯婆子,不知道乐成什么样子呢。 不行,这不能忍,一定要赶快想办法赚够惊惧值,狠狠打击一下看我笑话的人。 第十四章 待你长发及腰 几何老师怒气未消,让陈爱霖整整站了一节课。 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走了,陈爱霖才如释重负地坐了下来。 “哥,我好崇拜你哟,你就是一个传说。”肖诗远笑嘻嘻地打趣陈爱霖。 这事发生在陈爱霖身上太正常了,肖诗远都已经司空见惯了,并没当回事。 “陈爱霖,你不是很牛吗?再牛啊,奇葩,屁!哈哈哈……。”韩风云这回可逮住机会了,一下课,迫不及待地跑过来取笑陈爱霖。 对付韩风云这样的挑衅,一般用不着陈爱霖出头,肖诗远肯定会护着他。 可是这次,陈爱霖没等肖诗远做出反应就站了起来。 “韩风云,你打昨天起就老找借口跟我接近,还看我的裸体,不怕别的同学误会你看上我了?”陈爱霖一本正经地说道。 “嗷……”一听这话,陈文嗷了一嗓子,开始起哄。 “呸,谁看你的裸体了,大黑腚瓜子,有什么好看的?还误会,就你这样的智商,我会看上你?”韩风云真够泼辣的,根本没在乎,啐了一口,继续打击陈爱霖。 陈爱霖见韩风云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强大,赶紧又加了一把料。 “我学习不好,你不也一样?咱俩都学习不好,你就别嫌弃我了,是不是?这样,待你长发及腰,让我娶你可好?” “嗷……。”这回不光陈文,周围的同学也都跟着起哄。 “呸,不要脸的小流氓,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韩风云见陈爱霖连“娶”字都说出来了,再加上起哄声,脸一下子红了,羞愤交加,咬牙切齿地骂了出来。 “我是癞蛤蟆,可你是天鹅吗?有满脸大灯泡子的天鹅吗?”陈爱霖笑嘻嘻地说道。 “哈哈哈……。”周围的同学都哈哈大笑起来,人家韩风云是一脸的青春痘,哪来的大灯泡子?这陈爱霖太损了! “你,你耍流氓,你等着,我告老师去!”韩风云再也撑不住了,转身往外跑去。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10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0……” 陈爱霖接收到这两条信息,心里一愣:“什么意思?这俩人为什么会感到惊惧?” “嘻嘻,小霖,行啊,出口成章啊,随口就能说出一句诗来。”肖诗远笑吟吟地夸奖陈爱霖。 噢,原来是因为那句“待你长发及腰,让我娶你可好?”啊,看来,孙“冰山”也是惊讶于此。 “不要崇拜哥,哥……。”陈爱霖刚想得瑟,张成军在门口喊了一句:“陈爱霖,陈老师叫你。” “得,让你再吹。”肖诗远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 “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陈爱霖早就知道陈老师不会放过他,心理已经有所准备,反正挨训罚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只要不挨揍就行。所以,直着嗓子唱着歌,雄纠纠地出了教室。 同学们都感到很诧异,陈爱霖平时都是闷葫芦,因为学习不好,经常挨同学欺负,也从来不反抗,只有肖诗远经常抱打不平。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敢反击了,而且还那么损? 肖诗远心里倒是很高兴,觉得陈爱霖就该有点生气才好,过去的他太老实了,老实地让人感觉不到一点年轻人的生机。 看来,昨天这惊天一撞,真把他的上进心撞出来了,这样就好,这样才更像个生机勃勃的青年。 跟别的同学不同的是,孙冰倩对陈爱霖冒出的那句诗感到惊讶:这样一个学渣,竟然能随口说出这么美的诗来? 她悄悄地把那句诗写到自己的笔记本上,细细品味……。 雄纠纠的陈爱霖来到陈老师办公室前,顿时哑火了,小心翼翼地打了声报告。 “报告。” “进来。” 陈爱霖低着头进去,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迎接狂风暴雨的架势。 “陈爱霖,我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也非常佩服你的脸皮,竟然当众向同学说出娶你这样的词,你不知道学校禁止学生谈恋爱吗?还有半年多就毕业了,你不怕学校开除你吗?” 果然,陈老师边讽带刺,毫不留情地骂上了。 “老师,我不是在谈恋爱。”一听会被开除,陈爱霖连忙辩解一句,脚尖在地上蹭了两下。 “你不是在谈恋爱,还说……”陈老师说到这里,心想,是啊,哪有这样谈恋爱的?当众说出娶你的话,肯定是为了恶心韩风云啊。再说了,韩风云会跟他谈恋爱?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这孩子平时经常被欺负,陈老师并不是不知道,韩风云就是经常欺负他的那一个。 唉,想想这孩子的身世,也真够可怜的。他之所以被欺负,之所以被欺负了还不反击,一部分原因是他学习成绩不好,还有一部分原因,他无父无母无有倚仗,别人欺负他时没有心理压力,他反击起来没有底气啊。 “爱霖,我知道同学们经常欺负你,你五大三粗,这么高的个子,知道为什么同学会欺负你吗?就是因为你学习不好,你要是好好学习,学习成绩哪怕占到中游,同学们会欺负你吗?所以,好多事不能光看表面,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只有自强不息,才能让别人看得起,你明白吗?”陈老师说道。 “老师,我明白。” 陈老师还想劝劝他好好学习,心里一想,还有半年就毕业了,他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有很大的进步。 在他看来,陈爱霖就是朽木,不可雕也。 “别说了,爱霖,听说你昨天被车撞了?” “是。” “看清车牌号了吗?” “那车没牌子。” “爱霖,也别太灰心。等初中毕了业,要是不愿意在家种地,可以做个小买卖,也可以学门技术,修车呀,修电器呀什么的,行行出状元,怎么也能活得很好,是吧?” 陈老师觉得在学习上说什么都是多余,只好安慰他,激发他的上进心。 “老师,谢谢你的鼓励。以后,我在班里再也不捣乱了,我要好好学习,期末考试我要进前十名,然后考上县一中,不辜负老师的关心和爱护。”陈爱霖抬起头,坚定地跟老师打保证。 “好好好,这样才是我的好学生。好了,你回去上课吧。”陈老师根本不相信陈爱霖会在学习上有什么进步,只不过,他有这个决心,怎么也得鼓励不是? 第十五章 你就是个传说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10……” 陈爱霖回到教室,就收到了这样一条信息。心道:“哼,这疯婆子看我没事,感到很吃惊?为什么见不得我好呢?” “小霖,陈老师没熊你?”肖诗远悄声问道。 “没有,陈老师是好人。”陈爱霖答道。 “对,没熊你,没罚你站,那肯定是好人。”肖诗远斜了他一眼。 “哎,小雪呢?没闹腾吧?”陈爱霖问道。 肖诗远悄悄掀开书包,陈爱霖见小雪在书包里睡得正香。 “嘿,这小家伙真够乖了哈。”陈爱霖对这个通人性的小猫有了些喜欢。 就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特异之处?如果只是这样,当然也算精品,好像对自己帮助不是很大,除了能陪自己,能让自己不再那么孤独,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所以,对小雪,他是有点喜欢,也有点遗憾。 …… 下午放了学,陈爱霖背上书包和陈文来到王老头修车的地方,发现自己的“宝马”已经修好了,车圈圆了,条也换上了,车把也正了,王老头还给链条、车轴等处都告了油。 但是,陈爱霖怎么觉得就是不值十块钱呢,最后硬是又要了一个旧铃铛皮上到车把上,才跟割肉似的给了老头十块钱。 “这小子怎么这么扣呢?”老头非常不满地嘀咕一声。 陈爱霖哈哈一笑,跟陈文骑上车往家走去。 到了大门口,陈爱霖对陈文道:“蚊子,早晨小远给我拿了点羊肉过来,要不在我这里吃顿饺子?” “算了吧,你一年到头也吃不了几顿饺子,我就不跟你抢了,再说,我这饭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那点羊肉够不够我一人吃的还另说呢。”陈文拒绝道。 “也对。就你那饭量,赶得上一头猪。” “你才是猪呢!” “哎,蚊子,明天星期六,不用上学,晚上听房去不?”陈爱霖小声说道。 “行啊,我吃完饭就来找你哈。”一听这话,陈文大喜。 他跟陈爱霖可没少听了房,当然也听到不少密事,比如“烂菜花”跟杨振帮、跟肖登坤,跟村里其它男人的花花事,他俩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村里其他人的房他们也听过,没多大意思,全是两口子,除了办那事,基本没有什么可听的,只有“烂菜花”的房有听头,很多花样,也很大胆开放。 尤其夏天,窗子都开着,只有一条窗帘隔着,听得那个仔细,有时候运气好,还能看到现场直播呢。 …… 陈文兴冲冲地走了,陈爱霖打开大门,把自行车放到屋里,然后开始洗手和面,把面和好,开始调馅。 就在这时,肖诗远来了,怀里抱着小雪,手里还拿了几颗芫荽。 “就知道你得包饺子,给你拿了几颗芫荽,羊肉饺子就得用芫荽遮味,要不膻气味太大。”肖诗远说道。 小雪见到陈爱霖,“蹭”地一下子从肖诗远怀里蹦到陈爱霖的肩上。 “小雪啊,你真是个没良心的,白让你吃了两包虾条。”肖诗远不满意地对小雪说道。 “小雪,别乱动啊,别影响我干活。”陈爱霖感受到小雪的毛发蹭到脖子上的那种暖暖的感觉,很舒服,扭头说道。 小雪点了点头,乖巧地趴在他的肩头一动不动。 “好吧,小雪,你就是个白眼狼!”肖诗远见到这个样子,心时泛起醋意,狠狠地白了小雪一眼。 “我包,你擀皮。”肖诗远洗了手,站到面板前。 “哎。”陈爱霖答应一声,把面又揉了揉,然后开始擀皮。 一个擀皮,一个包,两人边包边说话。 “小霖,你喜欢长头发?”肖诗远边包边斜了一眼陈爱霖。 “长头发”在农村,是女人的代称,当然,肖诗远的意思可不是这个。 “切,这你也信?我就是想气气韩风云那个女人,也不怎么,脑子里出现那么一句,顺口就说出去了。” “什么女人女人的,人家是小姑娘好不好?” “切,跟个泼妇似的,哪个小姑娘跟她一样?叫她女人是好听的呢。” “我倒是觉得你跟韩风云挺般配的哈,要不你就追追她呗。” “小远,别没事找事啊。就她?一辈子不娶媳妇吧,也不会找她。” “嗯,这还差不多。告诉你啊,没我的允许,不能跟女孩子谈恋爱,听到没有?”肖诗远瞪了陈爱霖一眼。 “好,我以后娶媳妇,一定先让你过目,你要是不同意,她就是仙女咱也不要,行了吗?” “嘻嘻,行,要真是仙女,那你就娶。不过,你能有董永那样的好命?” “好啊,小远,你也打击我是吧?唉,也是,谁会看上我这样的。” “小霖,别这么说,你哪里不好了?高大英俊,一表堂堂,不就是穷点吗?穷怕什么,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谁知道以后大家哪个会成大官,哪个会当老板?” “对,你说的也是。放心吧,小远,我一定会努力的,将来一定会孝顺叔婶,也一定会保护你。” “好啊,这才是男子汉,我就等着,看你将来的成就有多大。” 陈爱霖和肖诗远都是1978年生人,不过,陈爱霖生日大点,他是三月初七的生日,而肖诗远是四月初六的生日。也是巧了,两人的生日之和,都是十。 肖诗远曾经笑称她是四六开,爱霖是三七开。 …… 两个人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包完了。爱霖去烧火,肖诗远就剥蒜、砸蒜。 等热腾腾的饺子上桌,陈爱霖沾了蒜泥吃了第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 太好吃了,太香了,简直就是天下第一美味。 “小远,等哥有了钱,一定天天包羊肉饺子给你吃,不吃还不行,不吃就跟你急。”陈爱霖边吃边下决心。 “呵呵,小霖,你有一句话没说错,你就是个传说,一点都不假。”肖诗远并没有动筷,手托香腮,看着陈爱霖狼吞虎咽。 她很享受这一刻的美妙,看到爱霖吃得畅快,心里就高兴,心里就特别满足。 第十六章 偷情惨剧(一) 吃完饭,肖诗远就回家了。 这回她没把小雪带走,倒不是小雪不跟她走,是因为她觉得陈爱霖一个人太孤单,有小雪陪伴,应该能稍解寂寞。 陈爱霖刚收拾完,陈文就来了。 陈文见到小雪,非常喜欢,老是逗弄它,可人家小雪根本就不理,老老实实地趴在陈爱霖的肩头,一动不动。 这时候天还早,还不到七点半,听房怎么也得等到八点以后,要是夏天,那得更晚。 陈爱霖想去听房,一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二是为了排解寂寞,连个电视都没有,一个人在家里也确实难以打发时光。第三,当然是为了赚取惊惧值。 今天在学校的遭遇,让他很受伤。因为有了系统,他已经不再满足于当学渣,他要当学霸,他不愿意让人欺负,他要得到老师和同学的尊重。 那么,只有一条路,就是拼命赚取惊惧值,然后把几何、物理、化学和英语拿下来。 而听房无疑是赚取惊惧值最好的一种方式。 当然,静悄悄地听不行,除了能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以外,得不到惊惧值啊。所以,他还得想办法让被听房者惊惧才行。 只有跟自己有关的惊惧,自己才能得到惊惧值,否则,别人再怎么惊惧,自己的惊惧值也不会增加。 挨到七点半,陈爱霖从衣柜里找出一件黑色羽绒服穿上,这件衣服还是他爸在世的时候给他买的,有的地方都破了,陈爱霖就用黑色绝缘胶布把破的地方粘住,这样颜色一致,还不至于显得太破。 两人悄悄出了门,陈爱霖还特意把小雪也带上,一会儿用得着她。 来到村东头“烂菜花”家的院墙外面。院墙很高,是红砖砌的,陈爱霖登着陈文的肩膀先爬上墙头,然后再把陈文拉上去。 两人蹲在墙头看了看院子里的情况,见正屋和东边那间屋的灯都还在亮着,正屋里还偶尔能听到“烂菜花”和一个男人的说笑声。 两人一对眼,心说妥了,今天有好戏可看,不白跑。 两人悄悄溜下墙头,陈爱霖见墙跟底下有几只易拉罐,悄悄放到屋前窗台上一只,跟小雪指了指,见小雪点头,这才跟陈文来到屋后的一间草棚里藏身。 俩人都是听房的老手了,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去窗户前去看,否则屋里的人会有察觉,因为人都有第六感觉,被人窥视的时候,往往能感觉到。 …… 对于“烂菜花”,陈爱霖倒是没有多大恶感,但他对于跟她相好的杨振帮,以及她的女儿杨俊英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烂菜花”真名叫兰彩花,长得很漂亮,很有风韵,尤其那走路的样子,一扭一扭的,很是风骚。 她与本村杨振水结婚后第二年,生了一个闺女,取名俊英。生下杨俊英后不久,杨振水就因病死了,据说得的病叫“气鼓”。 杨振水死后,兰彩花的生活就艰难起来。正赶上村里分地,成立互助组,她一个女人家还带了个孩子,村里人都不愿意跟她一组。 在这种情况下,村里的光棍陈和顺就老是帮她干活,可能也是想沾点劳腥。可是兰彩花非常聪明,对陈和顺的态度很不错,但就是不让他近身。村里人都说,她是骗陈和顺当劳力使呢。 可是人家陈和顺根本不管那些,只要兰彩花指使,每次都屁颠屁颠地帮她干活,还乐此不疲了。 后来她杨振水的堂哥,也是村里的书记杨振帮勾搭成奸,也不知是谁主动的,不过,打那以后,她家的日子开始好过起来。整天吃香的喝辣的不说,她闺女杨俊英也被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跟个城里的孩子一样。 这个事,村里的人都知道,包括杨振帮的媳妇齐桂花也心知肚明。但是,杨振帮当了二十多年的书记,在村里威风很大,哪有人敢说别的?他媳妇齐桂花性子跟个面团似的,被他治得服服贴贴,哪里敢管他? 所以,他和兰彩花跟明的差不多,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登兰彩花的家门。 这样的事,村里人最是爱嚼舌头,最是爱传播,久而久之,兰彩花的名字就被人改成“烂菜花”了。 再后来,兰彩花又跟长得非常英俊的肖登坤好上了。只不过,他俩相好,村里人都不知道,只有陈爱霖和陈文知道,他俩也是在一次听房时听到的。 发现这个秘密以后,陈爱霖和陈文都没敢往外说,他们之所以不说,也是怕如果让杨振帮知道了,肖登坤和兰彩花都得不到好去,弄不好会出人命。 到时候要是追究起来,顺藤摸瓜也能知道传播的源头是他俩。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少说为妙。 陈爱霖之所以烦杨俊英,是因为这个人比自己大一岁,长得好看,穿得漂亮,这也就罢了,谁叫人家有个好娘呢,可她却对陈爱霖很是看不起,每次见到陈爱霖都是鼻孔朝天,高傲得不行。 对此陈爱霖很是不屑,你傲个什么劲啊,你比老子高贵吗?你娘跟杨振帮整天鬼混,你难道不清楚?真是不知羞耻。 不过,人各有志,人家杨俊英愿意过这样衣食富足的生活,他陈爱霖也管不着。 管不着是管不着,但不妨碍陈爱霖心里的恶心。 为什么对兰彩花没有多少恶感呢?因为在陈爱霖回村以后,兰彩花虽然烂得不行,但却是对陈爱霖和言悦色,经常给他和他爷爷送些好吃的,虽然每次都让他爷爷给扔出去,但陈爱霖心里却是记住了她的好处。 人家没有看不起咱,咱哪有资本去评论人家的不是? 所以,陈爱霖从心里是同情兰彩花的。 …… “啪”一声轻响自耳边传来,陈爱霖一惊,连忙去看陈文。 “妈的,有一只蚊子。这个时候了,怎么还有蚊子呢你说?”陈文小声说道。 “因为你打死的是一只母蚊子。”陈爱霖说道。 “你怎么知道?”陈文问道。 “因为她发骚了,找到一只雄蚊子。”陈爱霖低声笑道。 “你才是雄蚊子!”陈文这才明白,上了陈爱霖的当了。 第十七章 偷情惨剧(二) 屋里传来的说话声,是二男一女。 陈爱霖感到奇怪,怎么是两个男的? “蚊子,你呆在这里别动,我去瞧瞧。”陈爱霖悄悄叮嘱了陈文一句,然后蹑手蹑脚来到窗台下,慢慢地伸出头去一看,窗帘还没有拉上,屋里的情景看得很清楚。 两个男的是肖登坤和陈和顺,跟“烂菜花”三人围着一张茶几正在喝酒。 肖登坤与“烂菜花”并排坐在沙发上,陈和顺坐在茶几的另一侧,看样子肖登坤和烂菜花喝得都不少。 陈爱霖注意到,肖登坤和烂菜花眉眼间一直在互动,两只手在条几底下一直握在一起。 陈和顺在另一侧却是看不到。 陈爱霖看清以后,连忙把头缩回来,靠在窗台底下听他们说话。 “烂菜花”:“和顺啊,今天累着你了,酒也喝足了,饭也吃饱了,回去歇着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陈和顺:“唔” “烂菜花”:“我去送送你。” 陈和顺:“不用送,我自己走,把大门给你带上就行。” “烂菜花”:“行,路上黑,慢着点哈。” 听到这里,陈爱霖连忙走到墙角,往院子里看,就见陈和顺走进大门洞子,听到“哐当”一声,心想陈和顺这是走了。 刚想回到窗台底下,却发现陈和顺又回来了,悄悄地钻进大门夹道里去了。 嗬,这小子平时看上去傻儿叭叽,看来并不是是真傻,知道弄个假像呢还。他要干什么?听房还是捉奸?捉奸还轮不到他,想来还是听房的可能性大。 陈爱霖想到这里,回到窗台底下,给陈文打了个手势,让陈文过来,陈文过来后,用手一指东边,意思是看杨俊英去。 陈爱霖挥了挥手,意思是你去吧,我是不去。 陈文走了,陈爱霖自己蹲在窗台底下听。 “登坤,和顺走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解解酒吧。” “花,别动,我就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握着你的手,要是咱们一辈子都这样多好啊。” “嗯,登坤,知道你爱我,我很幸福。” “花,等俊英嫁了,我就跟我家那口子离婚,娶你,那样咱就一辈子不会分开了。” “不行呀,登坤,你知道,那个狗东西一直缠着我不放,他不会同意的,到时候咱在村里能混得下去吗?” “娘的,提起来我就气,要不我就杀了他!” “不要,登坤,咱要是杀了他,咱也活不成。熬着吧,等以后他不当书记了,咱还怕他?他不能一辈子当书记吧?” “可是,我一想到那狗东西跟你……,我就受不了。” “那有什么办法呢?谁叫你不早说爱我呢。” “我不是去当兵了吗?回来后一见你这么漂亮,我只敢在一旁悄悄地爱你,可不敢给你说,可没想到你也爱我。” “唉,都是命啊。登坤,你当好你的队长,巴结巴结他,同时跟镇上的官搞好关系,早早把他拱下去。” “好吧,我听你的。你也跟他吹吹风,让他提拔提拔我当主任。” “嗯,好。” “花,我想你了,来,亲个嘴。” 陈爱霖听到这里,连忙悄悄伸头去看,嚯,两人抱在一起,啃了起来。肖登坤的手伸进“烂菜花”的毛衣里,而“烂菜花”的手则伸进肖登坤的裤裆里去了。 哼,有什么好亲的,满嘴酒气,味道能好了?也不知道俩人怎么这么上瘾。 亲了一会,大概两人都已情动。就听“烂菜花”娇喘着道:“等一下,我去看看俊英睡了没,把大门关上,咱好好弄一回。” “好。” “烂菜花”站起身,整理一下衣服,出门去了。 陈爱霖见戏肉快到了,连忙给陈文打手势。陈文那小子也不知道看到什么了,看得很认真,根本没有注意到陈爱霖的手势。 等再听到大门声响,陈爱霖这才看到陈文悄悄来到跟前。 “烂菜花”进了门,屋门还没关好,肖登坤就扑了上去,从背后抱起她,往床上一扔,急吼吼地就解裤带,三下五除二把裤子脱掉,就去扒“烂菜花”的裤子。 “等一会儿,窗帘还没拉上呢?” “不用拉,这么高的墙头还能有人进来?” “拉上灯。” “不,我喜欢开着灯。” 就见两人也不脱上衣就做在了一起,“啪啪啪”的声音和着“烂菜花”的浪叫、肖登坤的低吼,哈哈哈,一场活春图就在眼前上演,陈爱霖和陈文两人看得津津有味。 陈爱霖扭头一看陈文,嘴角哈拉子都流下来了。心里一笑,见时机已到,连忙拍了一下小雪的头,小雪会意,一溜烟跑了。 “哗啦”……。 对面窗台上传来一声响。 “来自肖登坤的惊惧值+1000……” “来自半彩花的惊惧值+1000……” 陈爱霖心里一阵狂喜,哈哈,2000惊惧值到手了! 随着这惊心动魄的一声,屋里两人立即停止了动作。肖登坤趴到“烂菜花”身上一动不动。 “喵。” 窗外传来一声猫叫。 “哪来的野猫,吓死我了。”肖登坤听到猫叫,嘟哝了一声。 稍等了一等,没有其它动静,两人又开始动作起来。 “哈,小雪真够聪明的。”陈爱霖心里赞了一声。这明显就是给屋里二人一个信号:“我是一只猫,你们继续,我主人还要接着看呢。” 小雪回来了,陈爱霖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悄悄去墙角,看看陈和顺有什么动静。 奇怪的是,陈和顺一直没有动。 “这家伙不为听房,为了什么呢?怎么不动弹呢?” 陈爱霖回到窗台底下,见肖登坤和“烂菜花”两人干得正激烈,两人的叫声也越来越急促。 陈爱霖心想:“叫这么大声干吗?难道不怕你闺女听见?真不要脸。” 眼见两人就要达到顶峰,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哐哐哐”,就听大门被人使劲拍打了三下。 “开门!”有人叫了一声。 一听这声音,陈爱霖就知道杨振帮来了。 他跟陈文对视一眼,俩人眼里都有喜色。哈哈,看来这回要热闹了,两个奸夫碰一块,看“烂菜花”如何收场吧,不虚此行啊。 …… 第十八章 偷情惨剧(三) “来自肖登坤的惊惧值+1000……” “来自兰彩花的惊惧值+1000……” 陈爱霖接收到这个信息,心里一阵迷惑:“杨振帮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他造成的惊惧怎么我也能收到?” 来不及细想,就见屋里两人慌作了一团。 “坏了,那老狗来了,怎么办?怎么办?”“烂菜花”惊慌地道。 “你收拾一下,我跑吧。”肖登坤连忙提上裤子,对“烂菜花”说道。 陈爱霖注意到他的脸煞白煞白的,显然吓得不轻。 杨振帮在村里当书记当了二十多年,恶名素著,肖登坤和“烂菜花”不怕才怪呢,要是让他抓住,两人不死也得脱层皮。 “哪里跑呀,你躲床底下去,千万要忍着哈,别弄出动静。” “我知道,你快收拾一下,千万别让他发现什么。” “好。” 肖登坤钻进床底下,顺手把茶几上那把水果刀拿到手里。 “烂菜花”连忙把被子弄成被窝,把窗子打开通通空气,散散屋里的那股子味。 陈爱霖和陈文连忙蹲下,避免被“烂菜花”发现。 “烂菜花”快速收拾一番,走到院子里,边走边说道:“来了,来了。” 大门一响,就听杨振帮的声音传来。 “怎么这么慢?” “已经睡下了,得等穿上衣服呀,真冷啊,快进屋。” “有这么冷吗,你怎么哆嗦成这样?” “就是冻的。” 说着话,两人进了屋。 杨振帮鼻子很尖,进了屋就闻到一股子熟悉的味道。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味道?” “哪有什么味道?刚才我在屋里尿了一泡,是不是尿味?” “嗯,可能是,反正有一股子骚味。” 听到这里,陈爱霖不由得对“烂菜花”佩服了一下:这娘们反应真够快的啊。 “刚才喝酒了?” “嗯,今天找登坤、和顺砌了个大炉子,请他俩喝了点酒。” “登坤?我看他老是往你这里跑,看你的眼神老不对,啥时说起你来,神色也不对头。这小子肯定是对你有什么想法了。妈了个巴子的,敢跟老子争女人,过天我就撤了他,让他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帮哥,瞧你说的。我是你的女人,村里谁不知道?登坤敢跟你抢?不会的,你别多心。都是乡里乡亲的,别做得太绝了,哪能说撤就撤呢。” “哼,你是不知道,这小子表面上看着老实,其实胆子大的狠,属于暗下口的。” “怎么这样说人家?” “哼,他暗里巴结管区书记,想把我弄下来,以为我不知道?管区书记跟我多少年关系了,今天晚上把事都告诉我了。你说他不是暗下口是怎的?” “巴结管区书记不一定是想到你弄下来,谁不巴结大官呀。” “这事你不懂,他就是有野心,难道我还看不出来?行了,别说了,老长时间没来了,弄一回。” “帮哥,今天不行,我来那个了。” “来那个也得弄!” 对于杨振帮的强势,“烂菜花”也没有办法,只好顺从。 杨振帮脱光了衣服,躺进被窝,“烂菜花”也钻了进去。 杨振帮翻身而上,跟“烂菜花”大战在一起。 陈爱霖非常佩服“烂菜花”,刚演了一出戏,现在又换个对象继续演对手戏,真不容易啊,身体和心理都够强大的哈。 两人边动作,边说话。 “彩花,我给俊英安排个工作怎样?” “好啊,当然好了。什么工作?” “去镇计生办当查访员。” “太好了,谢谢帮哥。” “怎么谢?别光用嘴说啊。” “我都当了你这么多年的地下女人了,还怎么谢?” “嘿嘿,还有一个谢法。” “什么?” “让俊英陪陪我呗!” 陈爱霖听到这里,心都气炸了,这尼玛什么人呀这是?跟人家娘相好,又惦记上人家闺女了?惦记就惦记吧,还跟人家娘商量,这尼玛太不要脸了吧? 侧过头一看陈文,也是气得眼睛冒火,看那样子,比自己气愤多了。 “扑通”。 陈爱霖听到声音,连忙往屋里看,原来杨振帮被“烂菜花”掀到地上了。 “你怎么着我都行,不许你害俊英!”“烂菜花”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生气地对杨振帮说道。 “哎哟,摔死我了!娘的,你胆子肥了是吧?我知道你个破货跟肖登坤看对眼了,你等着,我早晚把他撸下来,送他进派出所!” 杨振帮被摔得不轻,躺在地上一时没起来,骂骂咧咧刚想爬起来,就见床底下忽地窜出一个人来,手里拿了一把刀子,照他心口窝就扎了下去! “你……”等他看清那人是肖登坤,刚想说什么,就见肖登坤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刀子一刀又一刀地扎向他的胸口。 “来自杨振帮的惊惧值+1000……” 陈爱霖一见事发突然,心思电转,连忙一手捂住了陈文的嘴。怕他不小心,惊叫出来,那可就麻烦了。 陈文被眼前一幕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刚想呼出声,就被陈爱霖给捂住了嘴。 他一惊之下,知道此时万万不能叫出声,连忙冲陈爱霖点了点头。 陈爱霖这才放开手,心也是呯呯直跳。 屋里肖登坤连扎了十二刀,眼见杨振帮不活了,这才放开他,骂道:“娘的,叫你撸我,我先弄死你再说!”、 “来自兰彩花的惊惧值+1000……” “烂菜花”双手捂住嘴,被眼前这惊恐的一幕吓得脸无血色,浑身颤抖,哆嗦个不停。 “花,别怕,有我呢。别怕,别怕。”肖登坤把刀子一扔,爬上床搂着“烂菜花”赤裸的肩膀安慰道。 “唔,呜呜呜……。”“烂菜花”先是茫然地点头,后是轻轻哭出声来。 “登坤,你怎么……杀了他?这,这,这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这种恶棍不该杀吗?他霸占了你,还想霸占俊英,我爱你,不愿意让你受到任何伤害,你说我能忍下这口气吗?那还是男人吗?” “登坤,谢谢你,为了我,让你摊上了人命官司。你放心,我绝不会把你供出去。”听了肖登坤的话,“烂菜花”感动地泪如雨下。 就在这时,屋门忽然开了,进来一人,又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来自肖登坤的惊惧值+1000……” “来自兰彩花的惊惧值+1000……” 第十九章 杀人案出了转折 进来的人竟然是陈和顺。 陈爱霖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一会儿乱子闹大了,就走不了。 连忙拉了一把陈文,陈文还想再看看,被陈爱霖瞪了一眼,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两人翻出墙去,陈爱霖又悄悄嘱咐了小雪几句,小雪懂了他的意思,翻身回去把两人的足迹全给消除了。 回到陈爱霖家,陈文颤声问道:“小霖,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回去睡觉。” “那杨振帮死了,咱不管?” “杨振帮就是个坏人,死了就死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坏人,但也不该死啊?” “该不该死不是咱能管的。以后把这事烂到肚子里,谁也不要说。大爷和大娘要是问你,你就说辅导我学习来,听到没有?” “好吧,我听你的。”陈文答应一声,回家去了。 陈爱霖躺到炕上,先看惊惧值。 嚯,总计达到了8200点,够兑换两门功课的了。 陈爱霖兑换了几何和英语。 几何是必须要兑换的,他可不想再次被几何老师指鼻子挖眼地骂,不但如此,他还要大大的让他和嘲笑过自己的同学们吃惊才行。 还有物理和化学没有兑换,当然,像政治和地理、历史这些副科,也要兑换,但不急,只要把这些主科都会了,前十名是稳稳的了。 “来自吴法天的惊惧值+200……” 脑海里传来这条消息,陈爱霖一惊。 吴法天不就是撞自己的那个130司机吗?难道他知道了自己没事?要不然为什么惊惧呢? 想到吴法天,陈爱霖不由得感到一阵害怕:这小子不会再想办法害自己吧? 还别说,真有这个可能。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吴法天要害自己,但陈爱霖知道,他肯定还会再想办法。 自己拿什么自保呢?系统倒是给了自己一把刀子,可这把刀子跟手指头似的,虽然锋利无比,可惜太小,在陈爱霖看来,若论伤敌,别说不如菜刀,恐怕连一块砖头都不如。 小雪回来了,主动跳到盆架上洗了洗爪子,然后蹦到炕上,趴到陈爱霖跟前。 “小雪,都弄干净了?” 小雪点了点头。 “嗯,小雪,哥这日子过得有点不咋的。如今只有咱哥俩相依为命了,等以后哥有钱了,天天让你吃肉,天天给你买虾条吃哈。” 陈爱霖对小雪满意极了,虽然不会说话,还有点馋,但她灵通,能帮自己办不少事呢。 小雪点了点头,眼里还有鼓励之色。 “小雪,你还懂得鼓励哥?真不错。可是,有人要害哥,而且哥还不知道仇人是谁,人家什么时候下手哥都不知道。所以,哥要是被人害了,你就去找小远,跟着小远比跟着哥可强多了,她家好吃的比哥多多了。”陈爱霖抚摸着小雪的皮毛,感伤地说道。 小雪闻听此言,一骨碌爬起来,小爪子拍了拍胸口。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能帮助我?”陈爱霖问道。 小雪的小脑袋狂点不止。 “嗤”地一声,陈爱霖笑出来:“行,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就你还帮助我?开什么国际玩笑。” 小雪耸了一下鼻子,显然很不服气。 “行了,睡觉。”陈爱霖说完,拉了一下电灯绳,灯灭,屋里顿时漆黑一片,一人一猫开始入睡。 第二天天还没亮,陈爱霖就爬了起来。他已经想好了,反正今天不用上学,不如把院子里的地翻一翻,然后种上茄子。 马上就霜降了,这时候种茄子有点胡扑毛(方言,意思是胡闹,不靠谱)。可是系统说它给的茄子种,不分季节,而且长得还特别快。 要是搁以前,陈爱霖根本就不信,但是有了小雪这个先例,他想试试,反正又费不多少力气,万一要真种成功了呢?那就是自己就要变成有钱人了? 要是真成功了,怕是村里人要惊掉下巴。为了预防万一,陈爱霖决定覆上一层薄膜,那样也好有个说辞,要不然,大冬天的你家长茄子,不被派出所当怪物抓去才怪呢。 吭哧吭哧把地翻完,陈爱霖做了饭,还是馒头、玉米粥、咸菜,昨晚剩下小半碗饺子,陈爱霖奖励了小雪一只。 小雪见吝啬的主人竟然将这么珍贵的食物分给自己,激动地冲陈爱霖喵喵了好几声。 陈爱霖乐了,说道:“小雪,难为你了,跟着哥受苦。” 小雪三口两口把饺子吃完,眼巴巴地看着陈爱霖。 “就一只,再装可怜也没有了。”陈爱霖一瞪眼,“你还得寸进尺了还?” 说完,赶紧把剩下的饺子全吃了。 小雪只好吃馒头,喝粥,边吃饭边翻白眼:“说好的同甘共苦呢?刚才的话就是哄人,不,是哄猫。小气的主人,说话不算话的主人!” “甭不服气,再耍小脾气,中午让你吃棒子面饼子你信不信?”陈爱霖一瞪眼,小雪赶紧低头扮乖乖猫。 “小霖,小霖。” 一人一猫正在吃饭,就听到肖诗远边砸门边喊道。 “小霖,昨天晚上杨振帮死了!” 陈爱霖打开大门,肖诗远见到陈爱霖那一刻,第一时间当开了小广播。 “啊,怎么死的?”陈爱霖做出吃惊的样子。 “听说杨振帮跟‘烂菜花’正在胡来,不知道为什么让陈和顺给杀了?” “啊,让陈和顺给杀了?怎么会是他?”这回,陈爱霖是真被惊到了。 “怎么不能是他?你觉得应该是谁?” “不是,我是觉得陈和顺那么老实,人又不灵通,他敢杀杨振帮?不大可能。” “我妈说陈和顺虽然老实,但他心里很在乎‘烂菜花’,应该是为了她而杀人。” “建军叔怎么说?” “陈和顺是自首的,我爸一直带人在现场勘察,我还没见到他呢。” 陈爱霖没想到这个杀人案竟然又出现了转折,陈和顺为什么要替肖登坤背这个黑锅?肖登坤和“烂菜花”是如何说服他的?难道他不知道杀人偿命? 莫非真像芳瑶婶说的,陈和顺主动背锅,是为了情? 太他妈狗血了! 第二十章 陈文爱上了杨俊英? “看看热闹去不?”肖诗远问道。 “走,看看去。”陈爱霖也吃的差不多了,跟着肖诗远往“烂菜花”家跑去。 陈爱霖连杀人场景都见了,再去看有什么意思?不过,他就是想去看看,为什么杀人犯从肖登坤变成了陈和顺?看看现场有没有什么可以解答他的疑问。 两人跑到现场,却是什么都看不到,派出所的人已经在“烂菜花”家外边拉起警戒线,村里人在警戒线外密密麻麻围了一圈。陈爱霖注意到,陈文也在。 看到陈爱霖,陈文连忙过来:“小霖,怎么回事这是?”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陈爱霖白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满是血丝,想来一宿没睡好。 心说,你小子担什么心啊?一窝子坏人,谁爱死谁死,犯得着为他们可惜? “蚊子,你看到什么没有?”爱霖问道。 “没有,反正只看到肖登坤在帮警察维持秩序。” 听到这话,陈爱霖不由得暗暗佩服。昨天夜里刚杀了人,人家就光明正大地扮起了没事人,而且还帮警察维持秩序。他口吐莲花,忽悠了兰彩花,让她相信他做的一切是为了爱她,谁知道他是不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官位?或者为了谋取大队书记的职位?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又忽悠了陈和顺,让陈和顺顶缸? 肖登坤,真不简单啊。 “小霖,听说杨俊英跟她娘都被派出所带走了,不会出什么事吧?警察会打她吗?”陈文问道。 “切,打不打她跟你有关系吗?”陈爱霖反问一句。 陈文嘴角抽了两下。 陈爱霖感到奇怪:“怎么了这是?难道这傻小子爱上了杨俊英?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呀?噢,是了,可能这小子昨天晚上偷看杨俊英看的,让他着了迷?” 当着这么多人,这个问题是不好问的,等有机会再探探他的底。 “放心吧,有建军叔在派出所,杨俊英和她娘都不会挨打的,再说,杀人凶手都自首了,警察把她们叫去就是为了了解情况。”陈爱霖安慰了一句道。 陈文点了点头。 “哎,蚊子,没看到齐桂花来闹吗?”肖诗远问道。 “来这里闹什么闹?连个人都没有?听说她把娘家兄弟都叫来了,说要杀了陈和顺他爹他娘,还说等‘烂菜花’出来,也要杀了她。”陈文道。 “呸,杀这个杀那个的,早管管她男人,哪有这么多事?这事好听是咋的?还好意思闹?”肖诗远啐了一口道。 “行了,管那么多事干吗?走,蚊子,帮我去干点活。”陈爱霖招呼陈文道。 “不,我要在这儿守着。”陈文果断地拒绝了。 陈爱霖只好不理他,跟肖诗远一同回了家。 “扑哧”,陈爱霖进了门就笑了出来。 “笑什么笑?都死人了,你还笑?有没有同情心?”肖诗远白了他一眼。 “小远,你不觉得奇怪吗?蚊子怎么这么关心杨俊英?”陈爱霖问道。 “你是说……,他爱上了杨俊英?”肖诗远一愣。 “肯定是。这家伙什么样,咱还不了解?肯定如此。真没想到,整天没心没肺的土肥原,竟然也有了爱慕之心?是不是长大了?”陈爱霖笑眯眯地问道。 “你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你也别笑话人家蚊子,人的感情最难捉摸,‘烂菜花’在大部分村里人的心目中就是一个破货,可陈和顺偏偏就爱上她,而且陈和顺看着傻儿叭叽的,谁知道他那么爱‘烂菜花’呢?竟然为了她而杀人!要我说,陈和顺非常伟大,‘烂菜花’也很幸福。”肖诗远幽幽地说道。 “切,小远,我发现你跟蚊子一样,也犯了神经病了,哪儿跟哪儿啊,就爱呀爱的?你怎么还同情上杀人犯了?” “我是赞美爱情,不是同情杀人犯。”肖诗远瞪了一眼陈爱霖。 “屁的爱情,那是奸情好不好?” “杨振帮是奸情,陈和顺就是爱情。” “好好好,不跟你拧了,累心。” 陈爱霖坐到饭桌旁,摸了摸粥碗,还温乎,连忙端起来一口气喝干了。 肖诗远见小雪已经喝完了粥,还在细细地舔碗里的饭粒,心疼地抱起来,说道:“可怜的小雪,走,跟姐去,有虾条吃啊。” 也许是想起了爱霖说过的话,小雪这回坚决地摇了摇头,没有露出贪吃的样子。 “哟,小霖,你给小雪施了什么魔法,竟然乐意跟你不愿意跟我?” “嘿嘿,我们小雪不喜欢贪恋富贵,就喜欢安贫乐道,是不是,小雪?” 小雪点了点头。 “你个小没良心的。”肖诗远用手指点了点小雪的头,嗔道。 “小远,你回家吃饭吧,我去镇上买点塑料薄膜。”陈爱霖问道。 “买那个干什么?” “种茄子。” 一听这话,肖诗远抬起头,嘴巴张得老大,过来摸陈爱霖的头。 “你干什么?” “我摸摸,你是不是在发烧。” “发什么烧?我觉得要是弄个塑料盖上,又保温又保湿,茄子应该能长出来。”陈爱霖道。 “小霖,你呀,别犯神经了,你不是农村长大的?难道不知道种菜的节气?你就别乱折腾了,冬天吃菜的事你别愁,我给我妈要点钱,给你买上一车大白菜,你挖个地窑,把白菜放进去,够你吃一冬天的。”肖诗远道。 “小远,我不是胡折腾,我觉得这个法子应该能行。我在想啊,如果这个法子行,那以后我就有吃也有卖了,这个院子这么大,能种不少茄子呢。” “你这是胡扑毛,瞎子点灯白费腊。” “我不是胡扑毛,是开创冬季种菜的先河,为人们冬季能吃上新鲜蔬菜做贡献。” “哎哟,可酸死我了,还开创先河,还做贡献,你有点自知之明好不好?” “别拦我啊,再拦我真长出茄子可不让你吃。” “行行行,不拦你,真是拧天转!我给你打个赌,你要是种出茄子……,我就……。” “怎么样?” “我就一辈子不吃虾条了。” “好来,就这么办。” …… 第二十一章 吴法天又出现了 陈爱霖骑自行车往镇上行去,远远瞧见前面一个骑自己车的,好像是陈文,紧蹬了几下赶上去,却不是陈文是谁? “蚊子,你干嘛去?”陈爱霖问道。 “小霖,我想到派出所看看去。”陈文答道。 “你疯了你?”陈爱霖连忙扯了陈文一下,两人下了自行车。 “蚊子,你那天看到什么了?看到杨俊英的光腚了?”陈爱霖好奇地问道。 “别说那么难听好不好,什么光腚不光腚的?”陈文白了爱霖一眼。 “嚯,还真是啊?怎么样,蚊子,她光腚白不白?”陈爱霖兴趣大增。 “她那天正在擦澡,身上可白了,比她娘身上白多了,而且奶也很大,啧啧,真想摸一摸呀。”陈文说道。 “切,蚊子,你就是见了女人拉不动腿的主,看了就看了,难道真想娶她?”陈爱霖问道。 “怎么?不行吗?她娘不地道,又不是她。”陈文道。 “你怎么不动动脑子呢?她娘的名声在村里都烂大街了,你爹和你娘能让你娶她?要不揍死你才怪呢。我估摸着,杨俊英摊上这么一个娘,就得找个条件差一点的,要不,就得远远地嫁出去。像你这样的条件,她想也别想,你爹和你娘死活不会答应的。”陈爱霖劝道。 “可是……”陈文还想反驳,可爱霖说的对,他是真不知道怎么反驳。 “好吧,我承认,你说的对。我娘要是知道我想娶她,非得疯了不可。”陈文咂了几下嘴,最终说道。 “就是,蚊子,杨俊英早就下学了,你还要上高中,读大学,前途无量,怎么能娶她呢?这不是耽误你的大好前程么?”陈爱霖又劝了一句道。 “也对啊,哥将来可是要当大老板的人,什么女人找不到?怎么能在这一颗歪脖树上吊死呢?”陈文一下子醒悟了。 “切,刚才那样,跟猪八戒似的,这会儿又做开了大老板的梦。蚊子,我非常佩服你。”陈爱霖太了解好朋友了,典型的没有主意,烂面头,别人一劝,很容易改变想法。这样的人,跟好人学好,跟坏人学坏。 亏得自己是好人,要不,能把他带沟里去。 两人上车继续前行。只不过,这回陈文是帮陈爱霖买东西去。 “哎,小霖,你是不知道,那杨俊英真得很白,跟猪肉膘子似的,颤微微的,要是摸一把,肯定满手都是香的。”陈文一脸的向往之情。 “好啦,等哥有钱了,买头老母猪杀了,然后把毛刮干净,吹起来,让你搂两天,怎么样?” “葫芦,你太损了哈……。” …… 两人来到镇上的土杂门市部,问老板有没有塑料薄膜。 “没有薄膜,只有塑料布。”老板答道。 “那就拉10米塑料布吧。”陈爱霖道。 老板拿着皮尺和剪刀来到门外,一滚子塑料布架在一个铁架子上,老板拉开滚子,量好尺寸,一剪刀下去,把十米塑料布卷好,递给陈爱霖。 陈爱霖让陈文接着,自己进店给老板结账。 就在这时,一个骑红色铃木90摩托车的人来到店前,停下摩托车,也跟着进了店。 “小伙子,要这么多塑料布干什么?以后又不下雨了,不用盖房吧。”老板边收钱边问道。 在农村,扯这么大一块塑料布,十有八九是房子漏雨了。 陈爱霖心想:“就说实情吧,弄不好还赚点惊惧值呢。” “我不盖房子,我是想种茄子。” “来自蒋宗峰的惊惧值+50……” “来自吴法天的惊惧值+50……” “什么?这会儿种茄子?你家大人知道吗?”老板问道。 陈爱霖看向旁边那人,见那人黑黑的皮肤,长长的头发,留着大鬓脚,还戴着个墨镜,一看就不是好人。 此时他正煞有其事地装作看柜台里的货物,听到陈爱霖的话,抬起头来,看向陈爱霖,好像也被陈爱霖的奇葩想法惊住了。 陈爱霖掩饰住内心的惊惧,淡淡地答道:“知道。” 店里没有别人,除了陈爱霖外,只有老板和那个骑摩托车的人。喇叭庙东街大部分姓蒋,不用说,老板叫蒋宗峰,而这个陌生人就是吴法天了。 吴法天?他怎么在这儿?昨天他还给自己贡献惊惧值来着,难道他这是贼心不死,还想再害自己? “噢,你家大人知道就行,要不,我还真不能卖给你。”老板蒋宗峰说道。 看来老板是个好心人,不挣昧心钱。 陈爱霖结了账,跟陈文快速离去。拐到中心街的街角,陈爱霖下了车子,站在路旁,他是想看看吴法天会不会跟上来。 “葫芦,走啊,怎么停下来了?”陈文问道。 “蚊子,别着急,歇歇。” “歇什么呀,这一会儿就累了?” “不累,我就是想歇歇。” “好吧,真搞不懂你。” …… 等了好几分钟,吴法天也没有跟过来。 “难道是巧合?不可能,他能开车撞自己,肯定是认识自己的,所以不可能这么巧。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他是想看看自己是否完好无损。估计他认为自己不可能认出他来,因为当时车速那么快,没有人会注意司机长什么样的。可惜,他不知自己有系统加身,暴露了他的身份。”陈爱霖想道。 “走吧。”陈爱霖见吴法天没追上来,不知道他是什么打算,见陈文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连忙说道。 陈爱霖一路上一言不发,他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却是不知道这个危险何时降落到自己头上。陈文见爱霖恢复了“闷葫芦”本色,沉默寡言,也不以为意,他早就习惯爱霖的这个样子。 回到家,陈爱霖在陈文的帮助下,把茄子种到地里,然后覆上塑料布。 陈文也对陈爱霖的奇特想法感到惊异,不过,他知道好朋友的性子,决定了的事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这世上除了小远,还真没有人能让他改变过想法。所以,他很自觉地贡献了50个惊惧值,放弃了劝说爱霖的努力。 第二十二章 没有资本啊 整整一上午,陈爱霖都感觉心神不宁。 他已经嗅到了危险,吴法天的再次出现就是个信号。 他不再想吴法天为什么会害他,吴法天后边还有什么人这些事,他想的是在危险到来时,如何进行自保。 想了很多,也没想到保险的办法。 因为他不知道吴法天什么时候再次采取行动,或者采取什么行动方式。怪不得人说“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确实不好防啊。 陈文帮爱霖种上了茄子,见他始终兴致缺缺,也没多呆,回家做作业去了。 陈爱霖做好饭,跟小雪一块吃完,然后想道:“奶奶个熊,人到难处须放胆,吴法天再来,拼了就是,老子贱命一条,反正也活够了,怕咋的?再说,怕有用吗?难道就这样在恐惧中度日?别人家没来加害,自己就把自己吓死了。” 继而又想:“反正我有系统在身,好好学习,争取在期末考试中进入前十,完成系统给的第二个任务,然后看看有什么保命的法术没有,总比老是这样自己吓唬自己好吧。” 想到这里,陈爱霖拿过书包,开始做作业。 虽然系统给了自己知识技能,但作业还是要做的。像语文,你把课本知识记住了,但也得会运用,而且作文这种东西,你也得训练,多写才能提高水平,不能指望考试的时候系统再给你一篇作文吧? 英语好一点,主要考察的是记忆力和口语,记忆现在是没有问题了,但口语没有那个环境,根本就训练不了。还有,代数和几何,你知道老师会出什么题?所以,必须大量做题,把知识点结合起来,才能掌握做题技巧。 语文和英语作业很快就做完了,代数和几何麻烦一点,但也没有难住他,很快就做完了。 但拿出物理作业时,却是一筹莫展,根本就不会呀。正在这时,肖诗远来了。 “哟,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小霖,你什么时候开始做作业了?”肖诗远背着书包,见到小雪,从书包里拿出一包虾条,边撕开口递给小雪,一边还不忘打趣陈爱霖。 “小远,把你的物理和化学作业拿来我抄抄,实在是不会呀。”陈爱霖道。 “瞧你的意思,除了物理和化学,其它的不用抄?” “那是,其它作业都做完了,就差这两门了。” “切,骗谁呢?” “不信你看。” 陈爱霖把一堆作业本递给肖诗远,肖诗远一脸不信的打开。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50……” 看完语文作业,肖诗远眼睛都瞪圆了。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100……” 看完英语作业,肖诗远又揉了揉眼睛。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0,+300……” 看完代数和几何作业,肖诗远小嘴直接就成了“O”字型。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陈爱霖见到肖诗远那可爱的样子,而且她还给自己贡献了650点惊惧值,得意洋洋地说道。 “崇拜你个鬼?!说,怎么回事,是不是抄的蚊子的?”肖诗远问道。 “你就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告诉你小远,其实我很聪明的,过去只是藏拙而已。抄的蚊子的?你觉得可能吗?”陈爱霖道。 肖诗远一想,也是,陈文那两把刷子自己还是了解的,语文和英语倒是可以,但代数和几何水平也是了了,不可能全部做对。 “藏拙?真的吗?”肖诗远仍是不大相信。 “不信你考考我啊。” “好。” 肖诗远说着,从书包里拿出一本几何习题集,翻出一道自己感觉比较难的题,一手捂住答案,一手把题目抄在练习纸上。 “你做吧,你要真做出来,我就相信你。”肖诗远说道。 陈爱霖一看,脑子里最起码想出两种解题方法。 他把两种方法一一写在练习纸上,肖诗远一下子就看呆了。 完全正确! 小霖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解开了,而且还是两种方法。这还是那个把“P”写成“皮”的主吗?一天的时间简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她双手去拨拉陈爱霖的头发:“我看看,你这脑子倒底是怎么回事呀。” 陈爱霖用手去拨拉她的手:“看什么看?哥就是聪明好不好?” “哎呀,你这爪子怎么这么脏?”肖诗远一见陈爱霖的手,尖叫一声。 陈爱霖连忙看了看自己的手,上午种茄子种的,手指甲里全是黑泥。他知道,小远特爱干净,这种情况她是绝对不能忍的。 “上午种茄子种的,还没来得及剔呢。”陈爱霖连忙把手往背后缩。 “剔什么剔?指甲都那么长了,也该剪剪了。小霖,你能不能不这么恶影人?”肖诗远说着,从书包里把物理和化学作业本拿出来,放到他的面前。 “你先抄作业,我去烧水。” “烧水干吗?” “给你洗洗狗毛……。” …… 陈爱霖抄完作业,肖诗远也烧开了水,兑好凉水,试了试水温:“来,洗洗头。” 陈爱霖刚要挽袖子自己洗,肖诗远说道:“低头,我给你洗。” 陈爱霖连忙低头,肖诗远开始给他洗头。 “你这过的什么日子?连个洗头膏都没有,只好用洗衣粉了。”肖诗远边嘟囔,边用洗衣粉给他洗了头。 “你头上这泥呀,能打个坯了。” 肖诗远给他冲了三次,才把他头发洗干净,连带着把他的脖子也洗了。 洗完头,又让陈爱霖坐下,自己拿了剪刀给他剪指甲,十个手指全剪完,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才满意地说道:“不错,不错,这才有点人模狗样。以后要讲卫生,记住了吗?” 陈爱霖感受着肖诗远对自己的关爱,心里非常感动。他非常想说一句:“小远,我有系统加身了,以后我会好好努力,要考大学,要创造辉煌的人生,你等着,将来我娶你。”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家世,再想到来自于吴法天的威胁,他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自己的资本还是不行啊,再说,要是哪天小命没了,不是害了小远吗? “嗯,小远,我听你的话,以后讲卫生。” …… 第二十三章 夜半惨叫 感动、犹豫、忧伤,肖诗远从陈爱霖那双好看的眼睛里看得清清楚楚。 她当然明白他的心思,两人从小到大,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爱霖的一切一切,在她面前都没有秘密。 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对爱霖是什么感情,难道真是妈妈说的,自己是“母爱泛滥”?要真是那样的话,为什么看到他的忧郁自己就心疼?自己那么爱干净?为什么一点都不嫌他脏,不嫌他邋遢,甘心情愿地为他洗头、剪指甲?又为什么一天不见他就想? 爱霖什么都不好,就是长得个子高,面相清秀而已,脾气还有些拧,要家世没家世,要才华没才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他,疼他?难道是他那双忧郁了眼神?以及什么苦痛都要自己抗的倔强吸引了自己? 别忙,小霖这两天可是表现了不凡的聪明和才华,那首名叫《短》的诗,那句“待你长发及腰,让我娶人可好?”,以及今天的作业。难道过去他真是在藏拙?或者说,他一直非常聪明,过去只是为了自己命运多舛而失去了上进心? 想到这里,肖诗远觉得爱霖大概属于后者。 唉,他确实够苦的。自己真是想照顾他一辈子呀。 可是,行吗? 肖诗远自己也犹豫了。 不过,她是泼辣爽利的性子,尤其对陈爱霖,那是一点也不保留心思的,而且她觉得也应该给他一个希望,好让他更有上进心。 “小霖,别想别的,好好读书,不会的我教你,也可以请教老师。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我相信,你一定会实现梦想,从而改变自己的命运。只要你能考上大学,我就嫁给你,怎么样?” 陈爱霖一怔,随即笑道:“嘿嘿,小远,若能得你为妻,当然是我陈爱霖之福。不过,我一直拿你当妹妹,怎么能娶你?” “嚯,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本姑娘想嫁给你,你还不乐意?”肖诗远道。 “咱可不是小时候的过家家,都大了,有些话不能乱说。” “怎么是乱说?我是认真的。” “别说了,小远,我明白你,你也明白我。” 陈爱霖终是觉得娶肖诗远那是胡扑毛。 “好吧,但你答应我,一定要努力,不要自暴自弃。还有,以后要是谈女朋友,找对象,必须经过我同意。” 肖诗远明白陈爱霖心里那道坎过不去,也不强求,只是设置了两个条件。 “行,小远,我答应你。”陈爱霖答应了。 其实,如果他不是觉得自己有生命危险,凭借系统加身,考上大学是没有问题的,跟小远谈恋爱并不是不可能。 可是,自己有危险啊?如果自己确认没有了外部的威胁,答应小远也没有什么的。 肖诗远见陈爱霖答应了自己的两个条件,非常高兴,又逗弄了一会儿小雪,这才背上书包回家去了。 …… 陈爱霖和小雪吃过晚饭后,早早就熄了灯,上炕睡觉。要知道电费也是钱啊,能省一点,那必须得省。 陈爱霖没有全脱,而是穿着秋衣秋裤。 他觉得吴法天既然出现在镇上,那么今天来害自己的可能性极大,最起码得来踩盘子。 陈爱霖早早把菜刀放到炕头触手可及的地方。他躺在被窝里,手里把玩着那把小刀,心想:“系统所出,必属精品,看来是不错的,可是怎么运用这把小刀,却是一直没有找到窍门。不知道遇上危险时,这把小刀能否派上用场?” 大门屋门都关得死死的,吴法天要是来,也得先破门,自己还是睡觉吧,老是担着心也是没啥用。 这样想着,陈爱霖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由于担着心事,怎么也睡不踏实。 睡意朦胧间,就觉得小雪轻轻的拽自己的耳朵,陈爱霖猛地坐起,先把菜刀抓在手里,问小雪:“怎么了?” 小雪的爪子竖在嘴边,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一指院子。 爱霖连忙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就见一个人正蹑手蹑脚地从大门进来。 那人手里握着一把刀,看身形正是吴法天。 爱霖吓得浑身哆嗦,慌忙穿鞋下炕,但手抖得厉害,提了好几下,都没有提上。耳朵里传来吴法天用刀拨门闩的声音了,自己仍是没提上鞋。他“叭”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暗暗骂道:“说好的拼掉贱命呢,怎么事到临头这么没用?怕什么?他在明你在暗,还手握菜刀,拼了就是!” 这样一想,手不那么哆嗦了,终于把鞋提上。 刚想去到门口,小雪止住他,让他别动,自己则“噌”地一声,窜到门口,蹲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爱霖感到稀奇和好笑,看她的样子,好像一个武学大宗师一样,身躯虽然小得可怜,但渊停岳峙,气度不凡。 莫非小雪真有过人本领? 爱霖这样想着,就往炕尾挪了挪身子,蹲在地上。吴法天进来,第一时间必然是直奔炕头,爱霖必须躲开这致命一击,然后从背后偷袭。 “咯吱,咯吱……”刀尖拨动门闩的声音传来,黑夜中显得那样恐怖,陈爱霖不断给自己壮胆,打气,但握着菜刀的手心里,仍是沁满了冷汗。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手握长刀的吴法天出现在门口,陈爱霖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决定自己生死的时刻到了。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就见小雪腾空而起,在空中变成一头白虎,张牙舞爪,张开血盆大口,“呜嗷”一声朝吴法天咬去! “别要他命!”爱霖连忙喊了一声。 小雪听到喊声,双爪搭在吴法天肩上,狰狞地作势要咬他脖子。 “妈呀,老虎啊……。”“扑通”一声吴法天仰面倒在地上,黑夜中传来他凄厉的尖叫。 “来自吴法天的惊惧值+1001……” “来自侯武德的惊惧值+200……” “来自肖建军的惊惧值+800……” 陈爱霖来不及细想为什么还有肖建军和另外一个人的惊惧值,就听院外又传来一声惊叫:“啊!……” 第二十四章 小猫化老虎 陈爱霖两步跨到门口,顺手拉开电灯,双手握刀,高高举起,做出随时准备下击的动作,看向吴法天。 就见吴法天嘴冒白沫,双眼发直,嘴里一直在惊恐地念叨:“老虎,老虎……”,而且两股间传来难闻的臭气,显然已经被吓得屎尿皆流。 爱霖大着胆子踢了他一脚,见他毫无反应,心想:“难道被小雪一吓,就这样废了?” 回头看小雪,已经变回了原型,“噌”地一下,窜上爱霖的肩头。 爱霖拍了拍她,这才把心放下,“当”地一声,菜刀掉在地上,自己也站不住,瘫倒在地。 “走,进去!” 陈爱霖听到一声喝叫,就见肖建军押着一个小个子进了门。小个子双手被拷在身后,两眼也是惊恐万状,而肖建军手里还拿了一条电警棍。 “叔,叔,你,你,怎么来来来了?”陈爱霖惊魂甫定,打着颤问道。 “这人怎么了?”肖建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 “我正,正在睡觉,不知道怎么回事……。”陈爱霖答道。 “小霖,别害怕。我跟你爹在部队的时候,经常半夜三更被派到荒郊野外,或者坟地里取东西,首长的目的是练我们的胆。你要跟你爹学,别这么胆小。” “是是是,叔。”陈爱霖也觉得自己太过窝囊,怎么就吓得瘫在地上了呢,这不是坠了我爹的威风吗?现在坏人已经被擒,建军叔手握电警棍,小雪在身旁保护自己,还有什么好怕的? 想到这里,胆子一壮,站起身来。 “去找根绳子来。”肖建军说道。 爱霖慌忙到西边屋里找出一根粗绳,和肖建军一起把吴法天和侯武德捆了个结实。 “小霖,我去家里打个电话,让所里来人,我自己弄不了他们。”肖建军拍拍手上的土说道。 “叔,他们应该还有交通工具,是不是找找?”陈爱霖想到那辆红色铃木90摩托,连忙提醒了一句。 “对,还是小霖想得周到。”肖建军夸了一句,连忙出去找寻,不一会儿,就推着那辆摩托车进了门。 “小霖,看着他们,我去去就回。” “哎,叔,你快去快回啊。”陈爱霖表示很害怕。 “你瞧你那熊样!他俩都这样了,还怕什么?”肖建军骂了一句,扭头就走。 “小兄弟,你放了我们,我给你钱。”见肖建军走了,侯武德对陈爱霖说道。 “放你妈屁!你们来害老子,老子会放了你们?”陈爱霖骂道。 “小兄弟,我们跟你无怨无仇,如果不是受人指使,怎么会来害你?你放心吧,以后再也不敢了。摩托车后货厢里有两万块钱,只要你放了我们,钱都归你。”侯武德说道。 什么?两万? 陈爱霖一听眼睛发亮,连忙去打开货厢,见里面有一个布兜。 他关上货厢,把兜拿在手里,凑到电灯底下一看,妈呀,真的是两沓钱,而且全是一百的,每沓绑着纸条,纸条还有银行的章。 陈爱霖见过这么多钱,当然那是爹在世的时候。自从爹死了以后,他就没拥有过一百一张的钱。乍见到这么多钱,他的心激动地呯呯直跳。 “来自腾芳瑶的惊惧值+500……” 系统传来这条信息,看来建军叔已经到家了。 怎么办?这钱既然到了我手,那还能还回去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想据为已有,必须瞒过建军叔,要不,他那正直的性子,肯定当成赃物上交。 还得想办法让侯武德闭嘴,只有满足这两条,这笔钱才能归自己。 建军叔肯定已经打完了电话,肯定快速往这里赶呢,怎么办? 急中生智,他一拍小雪,指了指侯武德,小声嘱咐了一句。 小雪会意,腾空而起,在空中幻化成白虎,冲侯武德咬了过去。 “妈妈呀,老虎!……。”侯武德大惊失色,跟吴法天一样,嘶声惨叫,屎尿皆流。 “来自侯武德的惊惧值+1001……” 陈爱霖走向前去一看,得,侯武德也废了! 连忙回屋,把钱袋子藏到柜子里,刚回到院子里,就见肖建军和腾芳瑶两人一前一后跑了进来。 “小霖,你没事吧?”腾芳瑶见着陈爱霖,连忙过来拉着他的手,上下打量,关爱之色显露无疑。 “婶,我没事,你甭担心。”陈爱霖感动地说道。 “小霖,怎么回事?”肖建军见侯武德口吐白沫,屎尿失禁,自己才离开这么一会儿,怎么成这个样子了呢? “不知道啊,叔,刚才那家伙往天上一看,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就大声叫老虎,然后就这样了。”陈爱霖说道。 肖建军看了陈爱霖一眼,然后往天上看去,黑咕隆咚的,除了天上的星星,什么也没有呀。 难道小霖有什么秘密瞒着自己? 不可能,肖建军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原因很简单,刚才进屋那人也是这种情况,可当时小霖表现出来的恐惧却是不假,他要是做了什么,哪里会那么害怕? 再者说了,自己跟他情同父子,他有什么秘密会瞒着自己? 那么,肯定是这个院子有古怪。 莫非是庆国的在天之灵护佑着自己的儿子? 呸,自己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怎么也信开了这个? 可是不信这个,这事又如何解释呢?肖建军开始怀疑自己的世界观。 “小霖,一会儿别的警察来了,会问人笔录,你不要这么说,就说被我的突然出现吓着了,听到没有?”肖建军连忙嘱咐陈爱霖。 “是,叔,我听你的。”陈爱霖低下了头。 建军叔对自己这么好,自己还要瞒着他,真是问心有愧呀。可是,可是,不瞒着他不行呀,钱不钱的撂开以外,要是真把小雪的事情说给他,不把他吓坏才怪呢。 嗯,我不告诉他是出于好心,这是善意的谎言,似乎不应该自责。 可是,杨振帮的死,怎么解释呢?自己为了怕惹祸上身,不是也瞒了建军叔吗? 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不对呢? 第二十五章 有钱的烦恼 派出所来了两个警察,见到院子里的情景,每人贡献了100点惊惧值,然后遵照肖建军的嘱咐,给陈爱霖做了份简单笔录,押着嘴里一直嘟囔“老虎”的吴法天、侯武德,骑上那辆摩托车,回所里去了。 腾芳瑶见爱霖情绪稳定,也放下心来,又嘱咐了两句,跟着肖建军走了。 关好大门,插上屋门,又仔细听了听,确定外头再也没人了,陈爱霖一步就蹦到柜子跟前,拿出盛钱的布兜,紧紧搂在胸前。 啊,老子发财了,老子发财了! 必须得数一数,找一找数钱的感觉。赶紧找块布罩到窗子上,拿出钱,撕掉纸条,手指沾了沾吐沫,开始数起来。 一张,两张,三张……,哈哈哈,整整二百张,两万,一分都不少。 陈爱霖看着这些钱,心里那个乐呀,两万啊,这可是巨款呀,不行,再数一数,数钱的感觉真好! 又数了三遍,陈爱霖激动的心情才慢慢平稳下来。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钱是有了,可放哪儿呀?” 他先是放到柜子里,觉得不行,又放到抽屉膛里(老式桌子抽屉下边都有一个盛东西的地方,叫抽屉膛),觉得还是不保险,小远和陈文都知道这些地方,要是让他们看见,自己可解释不清楚。 放到褥子底下?更不行,万一哪天小远来给自己晒被子,岂不露馅? 怎么办?怎么办? 陈爱霖急得直打磨悠。 哎,有了! 陈爱霖想到一个好主意,找出一块布,用针线将这块布缝到裤衩上,把两万块钱塞进去,上边用针别住。 嗯,这回好了,自己时刻能感受到钱的存在,又不怕别人看到。 陈爱霖穿上裤子,下炕走了几步。衣服很厚,倒是看不大出来,坐下来试试,发现裆前有点鼓囊,不过,坐下时,稍微把钱往边上一挪,倒是看不出来了。 嘿嘿,行,放到这里行。 不对,怎么有点扎的慌?再走几步试试,还是时不时地扎。那怎么办?要是有个别针好了。小远应该有,明天给她要一个,暂时先这样吧。 钱放好了,陈爱霖的心放下一大半,躺到床上继续想:“有了钱,先买什么呢?不用说,首先得去喝碗豆腐脑,妈批的,太馋人了,怎么也得去解解馋,必须多放个鸡蛋。其次,做人得知道感恩,必须给建军叔买瓶酒,给婶和小远一人买件好看的衣服,至于蚊子嘛,买只烧鸡送给他。不,买两只,我怎么也得吃一只。” 想到豆腐脑,又想到烧鸡,陈爱霖心花怒放,黑夜中自己笑出声来:“有钱真好啊,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几碗豆腐脑,就喝几碗,让卖豆腐脑的老板吃惊去吧……” 不对,不对。这钱来路不正,怎么能炫富呢? 陈爱霖猛然想到这个令人为难的问题。 别说拿一百面额的大票出去花了,就是家里添点像样的东西,那都得让人怀疑呀。自己除了卖点粮食,来钱项只有建军叔和陈文的接济,在没有来钱项时,怎能乱花? 尼玛,如此说来,这笔巨款不成废物了吗? 当然,如果有正经的来钱项,就能把这笔巨款洗白。可是,哪有正经的来钱项啊? 想到这里,陈爱霖又犯了愁,怎么把这笔钱洗白呢?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院子里的那点茄子了,可谁知道靠谱不靠谱呢,如果不靠谱,那这笔巨款不就成累赘了? 白高兴了,现在有九成九成为累赘。 想到这里,陈爱霖从极度兴奋变成了极度沮丧。 吴法天和侯武德被小雪下破了胆,不知道是暂时的还是永久的神经错乱,如果是暂时的,说不好,这两万块钱还得拿出去。 想到吴法天和侯武德,陈爱霖猛地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两人永远地成了痴呆,那指使他们来害自己的幕后之人不就永远找不到了吗?自己这是办了一件幕后之人想办而办不到的事啊。 “啪”地一声,陈爱霖自己抽了一个嘴巴。 都怪自己财迷心窍,失了理智,追查幕后凶手的大好机会给浪费了。钱是重要,可自己的小命更重要啊,哪有比找出幕后凶手更重要的事? 真蠢! 陈爱霖把那笔钱从裤衩里掏出来,扔到一边。都尼玛是钱惹的祸。 想了一会儿,他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建军叔怎么这么巧,把在外面望风的侯武德给逮住了?难道说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他怎么知道会有人来害自己呢? 如果他早有预料的话,应该是从自己那天被撞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是的,肯定如此,自己都能分析出有人故意谋害,何况建军叔这样的老警察? 怪不得他那天详细地问了一遍又一遍当时被撞的情形,包括车的速度,当时路上行人、车辆等情况,都问得很仔细,原来他也是起了疑心啊。 建军叔待我真好,没有说出来,却是默默地在背后保护自己。 这份情放到心里,以后一定要报答。 陈爱霖暗暗下了决心。 “建军叔是什么时候开始在暗中盯着自己的?是从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晚上?如果是从昨天晚上开始,那我和蚊子听房的事,他岂不是全知道了?” 又一想:“不可能,要是他看到我们了,发生这么大一个人命案,肯定会问的。那么,他是今天晚上才在暗中盯着自己的了?他怎么知道今天晚上我会有危险呢?” 陈爱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最后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 其实,他猜的大部分都对。 肖建军确实是看出了有人要谋害陈爱霖,也确实是今天晚上才在暗中保护他的。他不是神仙,怎么能知道今天会有人来害他呢? 只所以昨天没来,是因为他判断幕后之人要知道爱霖安然无恙的消息,怎么也得两三天之后。 只所以今天来,是因为小远回家后说小霖今天好像有心事,一直闷闷不乐,好像在担忧什么。 肖建军判断可能小霖对于自己被害的事,知道了点什么。这才晚上来陈爱霖这边盯着,没成想,还真让他等了个正着。 第二十六章 缝衣针扎错了地方 次日一早,陈爱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惊惧值。嚯,竟然又有了4902点!其中这个2,是吴法天和侯武德每人贡献了1001点的缘故。 看来,每个人的惊惧值上限是1000,如果超过1000,那么这个人的精神就分裂了,也就意味着这个人废了。 昨天晚上的收获还是很丰厚的,除了惊惧值和一笔巨款以外,最重要的收获是知道了小雪不光是个吃货,而且还是一只能变幻大小的老虎。 哈哈,看来,以后只要把小雪带在身边,就不用怕别人明目张胆的谋害了。当然,如果使用投毒等隐密手段,则另当别论。 拿出4000点兑换了物理。刚兑换完,就听“叮咚”一声。 系统:“恭喜宿主升级。” 爱霖连忙拉开菜单一看,见自己的等级果然从lv0升为lv1。 “系统,我的等级是lv1了,是不是再抽奖就不会空了?” “是。” “还有什么福利?” “还有额外奖励。” 爱霖连忙查看,果然,自己的听力73,视力71,嗓音条件50,性能力62,武力值12,都比以前长了2-3个点了,性能力从不及格达到了勉强及格,嗓音条件和武力值虽然还是低得可怜,但毕竟都有增长不是。 爱霖大喜。 心想,再赚点惊惧值,没事的时候抽奖,看看能抽到什么好东西不? 跟系统交流完,爱霖把两万块钱放进裤衩的口袋,用缝衣针别住,起床解手、洗漱、做饭。 至于失去了追查幕后凶手的大好机会,陈爱霖一晚上也想明白了,失去就失去吧,从吴法天接连对自己下手可以看出,对手必是不置自己于死地不罢休,这样说起来,对手早晚还会露头,到时候再想办法吧。如今再后悔也是无用,更何况两万块钱的诱惑力也实在是太大了,对它撒气太没有意义了,而且也很傻不是吗?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0……” “看来小远也已经知道自己昨天晚上的事了,怎么才贡献了200惊惧值?太少了点吧?”爱霖想到。 果然,陈爱霖正在烧火做饭,就听到大门“嘭嘭”作响,赶快去打开大门,肖诗远一脸惶急地出现在门口。 “小霖,你没事吧?”肖诗远见到陈爱霖安然无恙在站在自己面前,才放下心来,连忙抓住他的手,上下打量一番。 陈爱霖把手挣脱出来,笑着说道:“不用担心,没事,你看这不是好好的吗?” “你给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肖诗远问道。 “走,到厨房去说,我正烧火呢。”陈爱霖转身往厨房走。 因挂着灶里的火,走得急了一点,大腿根被缝衣针扎了一下。 “哎哟。”陈爱霖连忙用手捂住裆部。 “怎么了?”肖诗远连忙过来,关切地问道。 “被扎……,不,扭着腿了。”陈爱霖连忙掩饰道。 肖诗远狐疑在看了他一眼,见他躲躲闪闪,不愿意让自己看他裆下。 “骗鬼呢,哪有扭着大腿根的?我看看,怎么回事?”肖诗远过来扒拉爱霖的手。 “不行,这里你不能看。” “怎么不能看?我就要看。” 爱霖越是不让看,诗远越是要看,爱霖身子扭动,可巧不巧,缝衣针竟然扎进肉里。 “啊……。”爱霖一声惨叫,连忙放弃了挣扎。 “小远,别动,我给你看,我给你看。”爱霖背转身子,把针拔出来,一看针尖上带了血,连忙拿给诗远看。 “看吧,扎出血了都。” “裤头蒌子里放针干什么?” “我,我……。” “我什么我?快让我看看怎么回事?” “小远,你把大门关上,我告诉你是怎么回事。”陈爱霖没办法,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100……” 听完陈爱霖的叙述,肖诗远惊讶地说道:“小霖,你胆子真大,竟然连那钱也敢拿。” “我不是看他俩都被吓傻了,这才财迷心窍嘛。”陈爱霖不好意思地说道。 “拿来!” “什么?” “把钱给我。” “不是吧,小远,你可不能给建军叔呀,否则,不但钱捞不着,弄不好还得把我送进派出所。” “谁说给我爸了?我替你收着,省得你乱花。” 肖诗远听妈妈说过,要管住男人,必须管住他的钱包,肖诗远深以为然。干什么不需要经费呀,只要管住男人的钱,男人想要干点坏事,那是门都没有。 尽管陈爱霖只是自己的好朋友,根本算不是自己的男人,但她还是想管住他的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可能她觉得,现阶段,陈爱霖就是她的。 “小远,不行,我要喝豆腐脑,我要吃烧鸡。”陈爱霖反抗道。 “瞧你那点出息!行,要什么给我说,只要是合理的,我都给你买。”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买就行。”陈爱霖笑嘻嘻地说道。 “废什么话?拿来!” “好吧。”爱霖就怕诗远瞪眼,她一瞪眼爱霖就怂,百试不爽,这招太好使了。 诗远到屋里拿出那个布兜,把陈爱霖拿出的钱放进去。 “还有没有?” “没有了。” “我不信,让我看看。” 肖诗远不顾陈爱霖的极力反对,亲自检查了他裤衩上的兜,果然又搜出一张来。 陈爱霖虽然性能力达到了62,但在小远的无意触碰下,那里却是一动不动。 肖诗远抽出钱,看了那里一眼,脸上有些红润,说道:“你可真够贼的哈,竟然想出把钱藏在这里的主意。” 等陈爱霖提上裤子,肖诗远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见小远笑个不停,陈爱霖没好气地问了一句。 陈爱霖的两万块钱放到那么隐密的地方,竟然也让肖诗远给搜走了,虽然知道肖诗远不会乱花他的钱,但心里还是有些沮丧。最起码不能数钱玩了,那种感觉是真的美妙好吗? 肖诗远只是笑,却不答话,只不过脸却是越来越红。 陈爱霖见她的脸越来越红,心道她是不是见到自己那里不起眼,所以才笑? “小霖,幸亏针是扎到你大腿根上了,要是扎错了地方,嘻嘻,哈哈哈……。”肖诗远边说边笑,打开大门,跑了。 第二十七章 诤友 肖诗远刚走,陈文就来了。 看他急匆匆的样子,陈爱霖心里非常感动:看看,还是好朋友关心咱,一听到我被害的事,蚊子就这么急匆匆地赶来了。 “蚊子,看你着急的,不要担心,我这不是没事吗?”爱霖说道。 “担心?我担什么心?”陈文诧异地问道。 “昨天晚上有两个人要杀我,你难道不担心?”陈爱霖问道。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300……” 陈文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又连忙上下看了爱霖两眼:“哦,我知道了。” 什么你就知道了?你这反应有点出乎意料啊,难道不应该表现得更关心一点吗? “小霖,俊英昨天晚上被放回来了,她娘没放回来,你说怎么办?”陈文一脸的急色问道。 陈爱霖一听就气坏了,原来哥们是自作多情,会错了意啊,对于我的安危就那么轻描淡写?一个杨俊英就让你神魂颠倒,忘记了哥们情义? 不理他,这个见色忘义的玩艺,太让我失望了! 狠狠地白了陈文一眼,陈爱霖转身进了厨房,盛了粥,拿了馒头,到正屋跟小雪去吃饭。 陈文在爱霖腚后跟着,一直在着急地想听他的意见,后来见爱霖根本不鸟他,自顾自地跟小雪吃饭,把他当成了透明的一般,知道爱霖是生气了,一琢磨,才知道哪里不对。 “小霖,你别生气啊。我听到有人害你,心里既着急,又愤怒!特么的,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咱哥们头上动土?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为了朋友两肋插刀的人!” “呸,为朋友两肋插刀,你是插朋友两肋一刀吧?” “瞧你说的,我是那样的人吗我?保护你是哥的责任,我着急忙慌地赶来,就是要跟坏人拼命的,这不是一见你完好无损,就放了心嘛。” “你是见色忘友!” “绝对不是,告诉你,有一首诗说的好,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朋友故,二者皆可抛!那就是说我呢。” “哈哈哈……,蚊子,你这脸皮真够厚的哈,革命前辈的诗你都敢改。行了,原谅你了。” 陈爱霖心说,看在你比小远多贡献100惊惧值的份上,饶了你了。 饶是饶了,但爱霖压根不搭陈文刚才的话茬,陈文被爱霖刚才一句“见色忘友”说的,也不好意思再问,只好胡啦八侃,老是想往杨俊英那个话题上引。 “小霖,齐桂花带着娘家兄弟把陈和顺他爹他娘给打了一顿……。” “小霖,警察撤走以后,齐桂花把‘烂菜花’家给砸了个稀巴烂……。” “小霖,杨振帮的尸首被公安局拉走了,说是要解剖,你说他人都死了,还解剖个什么劲?他这算不算被死后分尸?” “小霖,你说,‘烂菜花’能不能放出来?” 陈文在一旁不停地嘟囔,陈爱霖就是不理。 “小霖,别生气了好不好?你就给出个主意吧。”没办法,陈文只好直接求恳。 陈爱霖还是不理。 陈文急了,一把抢过爱霖手里的馒头:“行,你不说是吧?不说就不让你吃饭。” “把馒头给我。” “就是不给,你告诉我就给。要是还不说,我就把你的馒头全吃了。” 爱霖被他无赖的样子弄得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只好无奈地说道:“好,我说。” “蚊子,你说杨振帮该不该死?” “当然该死。” “既然该死,就不必为他可惜,是吧?” “当然。” “肖登坤虽然是杀人犯,但他是军人出身,平时看着也算正直,对‘烂菜花’也有感情,杨振帮死了,咱村里也就数他有能力了,再说,他那么巴结镇上的领导,如果不出意外,他以后肯定会当书记,有他在,对于‘烂菜花’和杨俊英来说,总比杨振帮强吧?” “嗯,你这一说,我也觉得他比杨振帮强。可是,……。” “甭可是,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烂菜花’在这件事上没有法律责任,早一天晚一天肯定会放出来,就是名声更加不好而已。你觉得她是在乎名声的人吗?再说了,这时候被放出来,齐桂花会饶了她?最低也得把她的脸抓烂,所以,这时候在派出所里不放出来,对她倒是好事。” “你的意思是‘烂菜花’不会有事,而且这件事的结果对俊英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八字都不可能有一撇,俊英俊英的,你就不觉得恶心吗你?”爱霖听陈文说的怪亲热,没好气地一把夺过馒头,赏给他一个大白眼。 陈文颓然坐下,沉默了一阵说道:“小霖,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可是,可是,我怎么就放不下她呢?一天不见就想得慌,你说,我这是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屁!你跟她根本就不可能,别做梦了好不好?”陈爱霖怕他疯魔了,急忙再泼一盆凉水。 “小霖,我觉得你说的有点过份。她娘是她娘,她是她,她娘的过错怎么也不能扣到她头上吧?”陈文辩解道。 “是,就算你说的是,但是,你得上高中考大学呀,杨俊英已经下学了,在家里也不去地里干活,就知道臭美,难道你不要前程了?” “我上大学也可以娶她呀,建军叔怎么就娶了婶呢,婶不就是农村户口吗?人家过得不是也非常幸福吗?” “杨俊英能跟建军婶比?婶那是什么人,有文化,懂诗词,温柔大方,品性端庄,杨俊英呢,文化水平低,言行举止浮浅无比,骨子里爱慕虚荣,这些你不是看不出来吧?” “你说的也不一定对,人是可以变的嘛,我怎么就不能影响她往好的方面转变?” “你没听说过‘江山易改品性难移’?” “你原来是‘闷葫芦’性子,怎么现在变得也这么好说了?” 陈文这句话算是把爱霖给怼住了。 我和她能比么?我是系统加身了,为了赚取惊惧值才变的。她有吗? 不过,这话只能在心里说。 陈爱霖见陈文确实动了心,而且他的话也不好反驳,气得一摔筷子:“蚊子,你别被她的臭美所迷惑,如果你不想把大爷大娘气死,你就作!” 一听陈爱霖再一次把爹娘搬出来,一向重视孝道的陈文,把头低下,再也没有反驳……。 第二十八章 劝赌不劝嫖 陈文走了。 陈爱霖看得出,好友心里不痛快。 “爷爷活着的时候常说‘劝赌不劝嫖’,还说‘奸出人命赌出贼’。杨振帮的事就是‘奸出人命’,而蚊子的事却算不得嫖吧?他就是少年慕艾,青春期的正常反应而已,作为好友,我不能看着他往坑里跳。不过,男男女女的事最难说清,蚊子真要是犯了牛劲,非杨俊英不娶,大爷大娘也不可能非挡着不许。唉,要真是那么个结果,蚊子会不会怪我今天说的话呢?”陈爱霖郁闷地想。 “就是怪,我也要挡着,明明是个坑,他还要跳,难道我在一旁干看着?那还是人吗?”爱霖继而想到。 不管他了,看看茄子去,是不是真如系统说的,生长迅速? 爱霖走到院子里,蹲到地上,透过塑料布看去。一看不要紧,把爱霖下了一跳。 就见塑料布下,竟然长出嫩绿的茄子苗来了! 这才一天的时间啊,严格地说,还不到24小时,怎么长这么快?要按这个速度,用不了十天,大概就能结茄子了? 系统真的这么神奇吗? 系统:“请宿主不要怀疑本系统。” “系统不要生气啊,本宿主这回算是完全信了。”陈爱霖高兴之下,跟系统陪了句不是。 “系统,小雪和茄子算是灵验了,可那把小刀是怎么回事呀,能不能告诉我它有什么功能?” “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听着这刻板的话,陈爱霖彻底无语了:“你就不会说句让本宿主自己悟?这么无趣有意思吗?还能不能好好合作了?” 系统:“请宿主不要抱怨,努力赚取惊惧值才是王道。” 行了,不跟你说了,说了也是无用。哥还是自己慢慢琢磨吧,离了你这王八盖子,还不吃盐了? 系统:“王八盖子上有盐吗?” “有盐,咸死你!”陈爱霖心里那个气啊,系统也会抬杠? 陈爱霖挥了挥手,不再理系统。 “茄子长这么快,会不会把塑料布撑坏?我是不是在周围垒个墙,把塑料布弄高一点?嗯,看来有必要。反正今天也没事,去河坝上掘点土,把墙弄高一点吧。”陈爱霖想到。 说干就干,陈爱霖拿上一把铁锨,到陈文家借了辆地排车,顺便把陈文也叫了出来帮忙。 “小霖,你抽什么疯啊?茄子真长出来了?”陈文问道。 “不信拉倒。” “不行,我得去看一眼,你甭想着骗我给你干活。” “去吧,大门没关,我在大街上等你。” 陈爱霖话刚说完,陈文就跑了。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400……” 收到这条信息,陈爱霖那个气啊,一个茄子而已,有这么吃惊吗?难道比哥们的生命还重要? 不一会儿,陈文大张着嘴跑回来:“不是,小霖,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做梦了?” 陈爱霖心里正气,闻言忙掐住他大腿根,使劲一拧。 “嗷……,小霖,你太狠了!” “疼不疼?是不是做梦?” “咝,真疼,不是做梦。哎,小霖,告诉我,怎么回事?” 陈爱霖扭头就往村南的河坝上走,陈文拉起地排车在后边紧紧跟上。 “怎么回事?你问我我问谁去?可能我家的地比较神奇吧。” “为什么是地,怎么就不能是种子的问题呢?是不是你的种子成精了?” “就是普通的种子,在镇上的农技站门市部买的。肯定是地的事,绝对不是种子的事。”陈爱霖非常惊讶,这货真不笨,竟然能想到是种子的事。 “小霖,我怎么觉得你被车撞了以后,有些不大正常呢?你看啊,从闷葫芦变成多嘴驴;从嘛也不会的学渣,变成了诗人;收养个野猫吧,还通灵性;两个坏人来害人吧,竟然被吓疯了;跟犯了神经病似的非得这时候种茄子,竟然还长出来了。我总觉得,你现在越来越邪性。” “你才是多嘴驴呢,你才邪性呢。哥这是神明附体,百毒不侵,你可别得罪我啊,惹急了哥,哥可会法术,让你一辈子不举,你信不信?” “快得了吧你,还神明附体,还会法术?你几斤几两我不知道?不过,茄子的事,我琢磨着可能还是塑料布起的作用,温度、湿度合适,茄子长得就快呗。” 陈爱霖一听就乐了,自己正愁怎么解释这种怪异现象呢,没想到这货自己就给了一个答案。 “对,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你想啊,咱俩一样大,怎么你就这么胖,我就这么瘦呢?肯定是你的饲料羊粪充足呗,是吧?” “你吃的才是饲料呢,你吃的才是羊粪呢!”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我说的是养分好不好?” “你撅什么尾巴拉什么屎我还不知道?从小到大,你可没少骗我……。” “哈哈哈……。” 两人边抬杠,边干活,倒是很快乐,陈文似乎也从杨俊英给他带来的烦恼中解脱了出来。 两人干到中午的时候,肖诗远推着自行车进了门。 见两人正在用泥巴垒墙,忙问缘故,听说长出了茄子,连忙放下车子去看。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0……” “小霖,不是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陈爱霖一看她的惊惧值跟她听到自己被害的消息时一样,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总比陈文强一点点。 “小远,小霖的做法,应该是有科学道理的。你听我跟你解释……。”陈文连忙卖弄自己的“学问”。 “小远,我怎么闻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诱人的味道?”陈爱霖闻到一股子烧鸡的香味,连忙打断陈文的卖弄。 陈文白了他一眼:“我说葫芦,你能不能等一会儿再说?好不容易有个炫耀的机会,就不能等哥显摆完了?” “好的,蚊子,你跟小远显摆吧,我先解解攒了十六年的馋……”陈爱霖见自行车把上的有一个包,而诗远笑着冲自己点头,连忙过去把包抢在手里,飞快地往屋里走去。 “哎,不许吃,把爪子洗干净再吃……”肖诗远在背后喊道……。 第二十九章 茄子熟了 “啊,太好吃了,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陈爱霖被肖诗远强拉着洗了手,才没有用沾着泥的两手去撕烧鸡,待肖诗远一放手,他立即撕了一只鸡腿放到嘴里,边吃边喃喃地说道。 看他馋得那样以及像饿死鬼的吃相,肖诗远和陈文一边默默地看着他吃,一边感到心酸:这孩子受的苦太多了,一只烧鸡而已,竟然馋成这样。 爱霖吃得很仔细,每一根骨头都啃得一点肉丝不剩,还要再嘬一遍,待到完全没味,才丢给小雪,惹得小雪直翻白眼。 待他吃了半只,肖诗远再也不让他吃了。 “小霖,晚上再吃,现在不能吃了,要是再吃,怕是把胃撑坏了。” “胃怎么能撑坏?我现在才吃了半饱。” “不行,你长时间没有吃油水,肠胃都已经很薄了,说撑坏跟玩似的。” “是啊,小霖,听我爹说,咱村东头长荣奶奶知道不?长荣爷爷就是给地主家打短工,地主家包的菜包子,结果他一连吃了五六个,生生给撑死了。”陈文也在一旁劝。 “小霖,又没人跟你抢,晚上再吃哈。一会儿我再给你熬点粥喝,差不多就饱了。”肖诗远连忙趁热打铁。 “好吧,小远,再给我一小块,好不好?”陈爱霖可怜地求恳道。 诗远给他找了一只鸡翅,其它的用纸包好,放到厨房里去了。 “小雪,严重警告你,不许偷吃我的鸡,听到没有?”陈爱霖恶狠狠地对小雪说道。 小雪心里那个憋屈啊,这是跟了个什么主人啊这是?又穷又小气,一点也不心疼人家。 …… 陈爱霖除了化学以外,其它主科成绩有了突飞猛进的提高。只不过,他的学渣形象早已经深入人心,除了代数老师偶尔为之以外,其他老师课堂上都不提问他。尽管作业做得很正确,基本上都确定他是抄的别人的,没人注意到他的进步——当然肖诗远和陈文除外。 十天以后。 毫无悬念的,陈和顺以杀人罪被关进拘留所,只等法院审理和宣判了,而“烂菜花”从派出所被放回来了,在关上大门忍受了齐桂花三天的疯狂辱骂之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关在家里不出门。 肖登坤不出意外地接任了杨振帮的书记之职,原先跟着杨振帮的那些人都聚集在他的身边,让他在村里开始意气风发起来。 陈爱霖没空关心这些问题,因为他的茄子成熟了。 陈爱霖看着这些茄子,感到一阵蛋疼。为什么?因为这些茄子太小了,跟大西红柿似的,开始爱霖还以为没有成熟,但等了两天,这些茄子却是再也不长了。 难道系统所出,全是小个的? 让爱霖感到欣慰的是,除了小以外,品相倒是很好,没有歪把子咧嘴的,而且个个泛着亮光,看着非常可爱。 还有就是,每个茄棵都结了不下五六个茄子,数量也是蛮多的。 按系统的说法,这种茄子滋阴壮阳,效果明显,所以价值不凡。要是卖的话,每一只不能低于20块钱。 真的假的? 陈爱霖对此表示极大的怀疑。 甭管真不真了,他给建军叔和陈文家每家都送了五六个,也就是每家一颗茄子的产量,而他自己,晚上也清炒两个,跟小雪分享了,然后静静地躺到床上感受身体上的变化。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陈爱霖感觉到小腹处一股热流涌入,随即一直软软的下体竟然有了萌动。 啊,真的有效果耶!陈爱霖感到一阵惊喜,随即不无恶意地想到,呵呵,不知道建军叔和芳瑶婶的床能不能受得了?陈文爹是不是能重振雄风? 正想的高兴,忽然见小雪从自己怀里爬起来,站到床上抓耳挠腮,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不过,在陈爱霖看来,这个小母猫,就跟“烂菜花”一样,在搔首弄姿,卖弄风情,不一会儿,竟然连扭带蹦,跳起舞来,嘴里还不时地“喵喵”地哼着歌。 “呵呵呵,叫你贪吃,这回受不了了吧?”陈爱霖被小雪逗得笑了起来,指着她训道。 连猫都受不了,那人更是可想而知了。 “呵呵,明天不知道小远和蚊子会不会来找我算账,今天晚上,他们能睡得着觉?” …… 果然,第二天天一亮,陈文就来砸门。 “葫芦,你送的茄子有点邪门,我爹我娘昨天晚上老是在叫,吵得我一晚上没睡好。” “呵呵,蚊子,这不是好事吗?大爷大娘再展雄风,弄不好给你再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呢。” “滚你的臭鸭蛋!我才不要什么弟弟妹妹呢。”陈文瞪了爱霖一眼,然后嘻嘻一笑,道:“小霖,昨天晚上,我也那什么了……。” “什么?” “梦到跟俊英那个了,然后早上起来一看,褥子湿了。” “哈哈哈,祝贺你,小屁孩,你成人了哈。” “别笑!小霖,我爹让我过来,问你还有没有?” “蚊子,看到没,那一颗茄子就是你们家的,结多少你就摘多少,另一颗给建军叔家。别的,我得卖钱。怎么样,够哥们吧?” 陈爱霖一大早就去看了,昨天刚摘的那两颗茄子,又长出小果子来了,估计再有三两天就能再次成熟。 “不错,够哥们,不愧是我陈大侠的死党。哎,小霖,你打算卖多少钱?” “二十块钱一个。” “二十块钱一个?不论斤卖?” “不,就论个卖,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爱买不买。” “行,我看行。有钱的人有的是,人家不怕花钱,就怕没有好东西,只要东西好,人家是不怕贵的。” “今天跟我去集上卖茄子去?” “行,反正星期六也没事,跟你去集上看看,看看怎么把天价茄子卖出去。” 两人正在商量怎么把茄子卖出去,就见肖建军匆匆走了进来。 “小霖,你那茄子真是不错,给叔留点啊。” “叔,你放心吧,为了你的性福生活,一定供上你吃。” “行,臭小子,叔没白疼你。”…… 第三十章 宰人不能宰领导 对于把这么高价的茄子如何卖出去,陈爱霖早就有打算。 像普通茄子一样卖,根本不可能,估计看到的人只会骂一句“神经病”,不会有人问津。 所以,他采取的是先做广告,把名声打出去,等人们尝到了甜头,不怕他们不买。 他找了一块纸箱子,找村里会写毛笔字的肖爱华给写上“元宝茄子,20元一个,先尝后买”字样,然后和陈文背着一包茄子去了镇政府那条街上。 反正这么贵的茄子,就是再好,老百姓也不会去吃,只能在吃国家粮的干部身上想办法。 果然,把纸箱子挂出去,把茄子摆出来,镇上就有个四十多岁的干部过来问:“小伙子,你俩抢钱呢?什么茄子20块钱一个?” “大叔,我这茄子叫元宝茄子,滋阴壮阳,效果不凡。你可以拿一个去尝尝,当晚就见效。如果效果好,明天可以去我家买,如果效果不好,就当我送你了。好不好?”陈爱霖说道。 “元宝茄子?滋阴壮阳?” “是的,男人吃了女人受不了,女人吃了男人受不了,男女都吃了,床受不了,床要吃了,地球受不了。”陈爱霖牛逼吹的山响。 “哈哈哈,小伙子,吹牛逼不打草稿哈,不过吹的倒是有点意思。”那人笑着说道。 “大叔,吹不吹的你拿一个回去尝尝,反正又不要你一分钱,你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如果效果好,您给传传名就行。”陈爱霖道。 “行,那我就拿一个回去,如果真管用,明天就去找你。你是哪村的,叫啥名?” “三岔口村,陈爱霖。” “好吧,我记住了。” 那人拿了一个茄子走了。 不到一上午,镇政府大院的,税务所、工商所、变电所加上银行、信用社的,陆陆续续有人过来,把九十多个茄子全拿光了。 爱霖没有全摘下来,家里还有一百多个,预备着明天回头客来买的。 把茄子散完,陈爱霖和陈文回到家。 “葫芦,能不能……再给我……两个?”陈文嗫嚅着问道。 “干吗?” “我想给俊英家送去。” 一听这话,陈爱霖那个气啊,这小子还是不死心哪。 “蚊子,你脑子是不是有病?”陈爱霖白了他一眼。 “葫芦,我不甘心,你就让我试试吧,如果最后真是成不了,我也就死心了。”陈文道。 “唉,你还真是个情种啊。好吧,你爱送就送吧,我可告诉你,就这一次。以后你甭想拿我的元宝茄子巴结那对水性杨花的母女俩。”陈爱霖道。 “不许你说俊英,你要再说我就跟你断交!”陈文把牛眼一瞪,冲爱霖嚷嚷道。 “得得得,给你两个,让她娘俩吃了好浪去。”爱霖无奈地说道。 “她娘浪,她不浪。”陈文非常有原则地纠正爱霖的说法。 “快滚吧,烦死你了。”爱霖无奈地挥了挥手,把陈文撵了出去。 “哼,蚊子真是傻瓜一个,给她娘俩送这个,弄不好便宜了肖登坤。杨振帮死了,‘烂菜花’指定是抱着肖登坤这个大腿不松了,要不她在村里还真是没法混下去。嘿嘿,晚上要不要再去听听房?”爱霖见陈文走了,心里想到。 “还是算了,元宝茄子还没打出名声,‘烂菜花’不一定会把茄子让肖登坤吃。还是等以后有机会吧,确定肖登坤吃了以后,再去看个热闹。”爱霖继而想到。 下午,肖诗远来了,跟爱霖讨论了一会儿作业,然后说道:“小霖,你这元宝茄子很不错,我昨天吃了以后,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爱霖问道。心里想,你可别说你思春了,要是跟小雪一样,那可不妙。 “别的没感觉,但今天一天我觉着特别精神,你瞧,我脸上这颗豆豆是不是小了?”肖诗远说道。 一听这话,爱霖放了心。 “那就好,我这元宝茄子不但滋补,还有美容养颜功效,常吃的话,你脸上肯定不会有豆豆了,而且会越来越美。” “小霖,你说我漂亮吗?”肖诗远眼波横流,乜了爱霖一眼。 “那还用说?” “那当然用说,必须得说。” “在我心里,你是最漂亮的,比王祖贤都漂亮。” 在爱霖心目中,王祖贤就是女神级别的美女。 “就会说好听了,我哪有那么漂亮。”肖诗远不好意思地笑了,心里跟灌了蜜一样甜。 …… 第二天,爱霖还没起床,就听到大门被咣咣拍响。 “这个臭蚊子,起这么早?”陈爱霖嘟囔着穿好衣服,把大门打开。 站在门外的不是陈文,却是肖登坤。 “嚯,书记大人怎么这么早登门?”陈爱霖笑道。 “这么早还不是因为你?”肖登坤板着脸说道。 “因为我?” “可不,一大早我家的电话就没停过,全是镇上的领导打来的,都是找我要你家茄子的。小霖,什么元宝茄子啊,20块钱一个?那些人可都是镇上的领导,你可不要胡来呀。”肖登坤严肃地说道。 “书记大人,快快请进。”陈爱霖见买卖上门,自是非常高兴,连忙把肖登坤让进门来。 领着他来到塑料大棚前,开始给他吹元宝茄子的功效。 “小霖,茄子的功效你不用说了,肯定是不错,要不那些领导也不会一大早就打电话来找我要。不过呢,价钱太贵,宰人你也不能宰领导不是?所以,听我的,20块钱一斤,我包圆了。”肖登坤摆着书记的架子说道。 “书记大人,别的可以听你的,这事可不行。” 按辈份,爱霖应该喊肖登坤叔,但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爱霖怎么对他也尊敬不起来,所以,一直一口一个“书记大人”地称呼他。 “怎么,我的话也不管用吗?”肖登坤脸上显出不悦的神色。 “书记大人,我哪敢不听你的?你要是吃,我可以白送你一个,不过别人不行。我只是个穷学生,不当官不当衙役,又没杀过人放过火,犯不着怕他们当官的。”陈爱霖委婉地拒绝了。 你个杀人犯,给我摆什么臭架子?听你的,听你的我得损失三分之二的钱,这事可不干。 第三十一章 怎么跟新女婿上门似的? 肖登坤把事想简单了,本想利用书记兼长辈的身份压压陈爱霖,把茄子价格降下来,自己也好在领导那里摆摆功。哪料想,一个半大小子竟然如此认死理,而且还说出了“没杀过人”这样的话。 肖登坤心里一惊:“莫非这小子知道点什么?是不是点化我呢?” 又一想:“不可能,他又不在现场,怎么能得知真相?派出所都没查出破绽来,一个半大小子能知道什么?肯定是话赶话,绝非他有意说的。” “小霖啊,叔是向着你。你想啊,以后你修房盖屋,提留啊,三水啊,等你毕业以后免个河工啊,都能用得着镇上领导不是?这时候你给他们优惠一点,难道有坏处吗?”肖登坤一看来硬的不行,开始讲道理。 “书记大人,提留三水这些该交多少交多少,我不会赖,修房盖屋跟免河工我也用不着,因为我要上高中考大学。”陈爱霖说道。 “小霖啊,我可听说你的学习成绩不大好,在班里老是考倒第一,就你还考高中上大学?” “那是以前,我没有好好学习,浪费了大好时光。现在,我知道了学习的重要性,要通过学习改变自己的命运,所以,我一定会赶上去了。” “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你能赶上去?” “那有什么?稍微努力努力,不说前五名,到年底弄个前十名没问题。” “切,吹牛不上税。” “不信?那到年底再看呗。” 话说到这里,又进了死胡同,肖登坤没法说下去了,心里暗骂:“妈的,这小子的头真难剃哩,原先准备好的一些话用不上了。看来得打人情牌了。” “小霖,你看叔刚当上书记,需要在领导那里留个好印象,要是给领导一个办事不力的印象,叔的书记怕是不保啊。你说是吧?” “是,有点。” 陈爱霖赞同地点点头,心里却道:“你当不当书记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看在叔的面子上,能不能便宜一点?” “不能。” “小霖,你不怕得罪我?”肖登坤被陈爱霖怼得有些火大。 “怕啊,你是书记,谁敢得罪你?我这不是免费送你一个茄子吗?那可是20块钱啊。” “我这面子就值20块钱?” “不少了。” “小霖,你……。” 肖登坤气得站起来,想说句狠话走人,还怕完不成领导交给的任务,不说句狠话,自己的面子实在是下不来。 “书记,你呀,也甭冲我吹胡子瞪眼,我一个半大小子,爹不疼娘不爱的,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实话告诉你,元宝茄子就这么多,今天是这个价,你再来,就不是这个价了。”陈爱霖面色一冷,毫不客气地说道。 肖登坤在村里谁不敬着三分?没想到在一个半大小子这里折戟沉沙了。不过想一想,陈爱霖说的有道理,他的命这么孬,对生活可以说没有什么可留恋的,要是真惹急了他,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事不敢作? 再说了,元宝茄子只有他这一份,别处你还真买不到,得罪了他,就给你坐地起价,或者孬好不卖给你,那才真难堪呢。 起价? 肖登坤脑子很好使,猛然想到一种可能,对呀,起价。 “小霖,刚才叔有点激动,你别往心里去。这样好不好?叔按20给你,你呢对外说30,怎么样?” 爱霖一听,心说这货真能啊,既想吃差价,还想落好人。不知道他这书记坑国家和村民的钱没有? “书记,你可真够黑的哈。” “嘿嘿,没办法,在官场上就得这样,你懂的。” “这回呢,我已经喊出20去了,不能改。下回,我一定给你留个提成空间。怎么样?” 肖登坤眼珠子一转,心说,就这么点元宝茄子,如果镇上的领导传出去,光县里的大人物就满足不了,价钱提高那是肯定的了,只要跟爱霖搞好关系,还怕挣不到钱?再说了,如果通过元宝茄子结交上县里的领导,弄不好以后能弄个省里的劳动模范什么的。 看来,得跟他搞好关系。 “行,小霖,就按你说的办。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以后你的茄子对外卖,必须经过我的手,我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放心,不会低于你出的价格,每个我提五块钱,剩下的全归你,怎么样?” 陈爱霖一听,肖登坤这是看到了元宝茄子潜在的交际价值,控制住外销权,也就掌握了巨大的人脉。 这货真够能的。 想到这里,陈爱霖不由得又赞了一声。 转念一想:自己还是个学生,没有精力打点这些事,而村里自己也没有代理人。建军叔倒是能用得着人脉关系,要是他能干,对他是一个极大的好事。不知道他有空没有? “书记大人,你可真够精的哈,不愧是三岔口村的人头。” “小霖,你答应了?” “这样,书记大人,你晚上等我回话,我考虑考虑。” 肖登坤听陈爱霖说要考虑考虑,眼珠子转了转,心说,他考虑什么?难道他把经销权交给别人? 又一想,他在村里没有近人,最亲的就是肖建军了,看来爱霖是想征求他的意见。肖建军在派出所上班,他哪有时间去应付这些事? “好吧,晚上我等你回话。” 肖登坤扔下2000块钱,提着一大包茄子走了。 陈爱霖拿着20张大票,亲了又亲,点了又点,心里那个激动啊:“呵呵,这2000块可是光明正大赚来的,哥再也不用担心害怕了。” 锁上门,骑着“宝马”去了镇上,买了四瓶“平唐特酿”,两条“大吉”烟,又买了两件毛衣,一件蓝色的,一件红色的,最后还给肖诗远买了一大包好吃的,无非就是虾条、饮料的,总共花了还不到四百块钱。 回到村里,拿两瓶酒一条烟给陈文家送去,然后把剩下的东西往自行车上一放,去了肖建军家。 “嚯,小霖,拿这么东西来呀?”肖诗远见爱霖进门,连忙迎了出来。转眼一看爸妈还在屋里,小声对陈爱霖道:“又是酒又是烟,还有新衣服,怎么跟新女婿上门似的?” “你害不害羞?”爱霖瞪了她一眼。 “咯咯咯……。” 第三十二章 元宝茄子经销权 “小霖,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腾芳瑶迎出来,看到烟、酒、衣服、毛衣,还有一大包零食,不由得嗔怪了一句,心里却为爱霖的知恩图报感到高兴。 陈爱霖不答,搬着东西往屋里去。 “毛衣是买给我的?”诗远问道。 “婶一件,你一件,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再去换。”爱霖答道。 “嘻嘻,我试试。”诗远笑着,拿了那件红毛衣去了自己屋。 “挣钱了?”肖建军坐在椅子上喝茶,对于爱霖的到来,一动不动。他觉得爱霖挣了钱孝敬孝敬自己两口子是应该的,自己也当得起。 “嗯,肖登坤一下子包圆了,卖了2000块。”陈爱霖坐到一边,腾芳瑶从茶壶里倒了一茶碗水,端到他跟前。 “卖了2000?小霖,这么多?怎么卖的?”腾芳瑶惊道。 “20块钱一个。”爱霖答道。 “啊,这么贵?”腾芳瑶又吃了一惊。 “贵?不贵。你看着吧,小霖这茄子以后更贵,弄不好一个能卖到一百也说不定。”肖建军道。 “啊?这么说,咱们小霖以后就发财了?”腾芳瑶惊喜地说道。 “嗯,发财是肯定的,最重要的,以后可能会因为这个茄子,小霖能编织一张大关系网。”肖建军冷静地分析道。 “叔,可不吗?咱们的肖书记非常聪明,已经看到这一点,他想包销,我没许。我过来也想跟你商量这个事呢。叔,要不你来包销吧,怎么样?”爱霖道。 “小霖啊,你想把这张关系网送给你叔?”腾芳瑶问道。 “当然,我现在上学,人脉不人脉的用不着,可叔用得着啊。”爱霖答道。 “行,你小子有好处先想着叔,算你有良心。”肖建军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小霖,还是让给肖登坤吧,叔不擅长搞关系,再说,我被人家从刑警大队发配到派出所,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提拔,除非换了局长。”肖建军道。 陈爱霖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叔,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我爹,你的职务才给人撸了?” “问这个干什么?你还小,好好学习,好好长大。等你应该知道的时候,叔肯定会告诉你。”肖建军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 “叔,我不小了。而且,我就算知道什么,现在也是无能为力。我问这个的目的,是想心中有个数,对有些人以后也好防着点。” “唉,好吧,告诉你也行。小霖,我被解职,确实是因为你爸。但是,你别有心理压力,我调查你爸的案子,那是因为我跟你爸的情义,要说欠情,是陈庆国欠我,不是你欠。”肖建军说道。 “叔,欠不欠情的,我就不说了,反正我心里有数。我只问您一句,我爹的案子是不是牵扯到了很大的势力?”陈爱霖问道。 他说的是对的,肖建军一家待他的情义,再说谢啊什么的就太浅薄了,唯有尽最大努力,当成自己的父母孝敬就是了。 “应该是这样。你爹的案子牵涉到了信用社、社会人、其它银行,能指使动这些人的,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叔,你调查到了什么程度?”陈爱霖问道。 “于一虎开了一家麻将馆,我带人抓赌,把他带到队里。当然,抓赌不是我们刑警的职责范围,我是以此为借口抓他,想问一问你爹的案子。结果,于一虎装傻充愣,什么都没有说,我只好罚了他点款,然后就放了他。这事过去没多长时间,我的职务就被解除了。” “叔,你觉得于一虎有多大嫌疑?” “从你爹的案子分析,他算不上核心人物,核心机密也不会让他知道,顶多算是个边缘人物。不过,通过他,顺藤摸瓜,一定能找到幕后黑手。” “叔,那天来杀我的两个人,是不是于一虎派来的?”陈爱霖又问了一句。 “不是。那两个人一个叫吴法天,一个叫侯武德,吴法天是县城里的无业游民,侯武德是咱镇上的。两个人都疯了,只会说‘老虎’,别的什么都说不了。经过调查,这两个人跟于一虎没有任何关系,倒是跟市里一个叫丁柱子的社会人有点关系。可是,线索也只有这么多,没有证据证明这事跟丁柱子有关。”肖建军摇了摇头道。 也就是说,线索断了?陈爱霖感到很沮丧,关键是这条线索的断,是特么自己一手造成的。 都是钱惹的祸! “小霖,以后出行注意安全,多长个心眼,听到没有?”肖建军又嘱咐了陈爱霖一句。 “知道了,叔,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大了……。”刚说到这里,就见诗远从自己屋里跑了过来。 “小霖,你看,好不好看?”肖诗远换上了毛衣,兴奋地转了个身。 “好看!不过,就是下摆小了点,再去换一件吧。”爱霖见诗远穿上这件大红高领毛衣,更显得妩媚娇美,不由得赞了一句。 “小点就小点吧,不换了,就它了。”诗远摆了摆手,接着问道:“哎,卖了多少钱?” “2000。” “拿来,我替你存着。” “凭什么呀?我还要去买蜂窝炉子,买蜂窝煤,买钢精锅,再买斤猪肉,还想买个电视,总之,还有好多要买的呢。” “没事,下午我陪你去买,但是,钱必须放我这儿。不光这些,以后卖的茄子,钱都放我这儿。” 肖诗远非常强势地说道。 “好吧,就知道欺负我。”爱霖无奈地把剩下的钱交给她,只留了几十块零钱。 “小霖,先别买家什,攒着钱,看明年你能不能考上高中,考上就到城里买个楼,考不上,就在村里盖个新房。”肖建军插了一句。 “嗯。” 陈爱霖也没有多想,答应了一声。 下午,他跟肖诗远去镇上买回蜂窝炉,钢精锅,又买了五百蜂窝煤。 至于电视机,还是听了肖建军的话,没有买。 晚上,爱霖去了肖登坤家,把元宝茄子的经销权交给了他。 肖建军之所以不要这个经销权,之所以不让爱霖置办家什,是因为他不光看到了这事好的一面,还看到了这事存在的隐患……。 第三十三章陈庆军的烦恼 陈庆军最近陷入了烦恼之中。 哥哥陈庆国无端被杀之后,他接管了瓦楞纸厂,通过林副县长的关系,从信用社贷了一百万,算是把厂子救活了。 在哥被债务缠身到被杀这件事上,他是有一定责任的。那个力劝陈庆国扩大再生产的人,就是他。他当时也是听了林副县长的话,觉得有道理,才这样做的。 到后来事情的发展竟然让哥哥深陷债务危机,他才知道,当初林副县长是包藏祸心的。 哥哥被杀之后,他曾经想过要到公安局说明情况,别人不相信,但肖建军是哥的好友,他作为刑警大队长,是一定会管的。但是,李红娟劝住了他,她说没有直接证据能证明是林副县长做的局,就算真是他做的局,肖建军能奈何了一个副县长?哥已经死了,再找事已经没有意义,还平白给自己一家带来危险,不如趁机找林副县长要点好处是正经。 陈庆军思前想后,觉得老婆的话有道理,就找到林副县长的办公室,话里话外掂了两下,然后提出让林副县长给信用社打个电话,他想把厂子接过来。 林副县长很痛快,帮他把贷款拿到手,接管了哥哥的纸厂。 要说起来,厂子到他手里,必须要经过资产评估,陈庆国虽然死了,但是他还有儿子啊,厂子怎么能不清不白地就接了呢? 大家都知道,那个厂子虽然欠了五十多万的债务,但固定资产价值绝对在三百万以上,就算陈庆军后来注入了一百万,但三分之二应该由陈爱霖继承。 但是,当时陈爱霖只有十一岁,哪里懂这些?外家又没有人给他撑腰,所以,陈庆军就简单地以一句资不抵债,接管了厂子。 说到底,就是欺负侄子陈爱霖年幼罢了。 开始他还有点担心,怕侄子大了找后账,但后来见侄子不大爱说话,一副蠢笨的样子,念书也不是那个料,回回不是考倒第一就是倒第二,他的前程基本就定了,就是一辈子在家修理地球的命,对自己根本构不成威胁。 所以,渐渐地他就放下了心事。 陈庆军接管厂子以后,厂子确实红火了几年,但最近却是遇到了麻烦。 首先,瓦楞纸厂越来越多,有三个乡镇都建了,竞争力越来越大,而且前年县里又建了一个更大规模的纸厂,这下子把他们这些小纸厂的生存空间大大压缩了,原料越来越紧缺,价格翻倍上涨,而产品价格却是一再下降。 其次,瓦楞纸厂属于高污染企业,主要是污水无处排放,原来他们一个纸厂的时候,污水全排进赵家河,由于厂子规模小,污水排放量不大,赵家河水还勉强能浇浇地。等其它乡镇纸厂建起来,都排放到赵家河,河水就污浊了,而且臭气熏天,沿岸百姓意见极大,几次到县里闹事。 一开始,林副县长在的时候,总是以这几家纸厂是纳税大户为由,对老百姓的合理诉求不予理会,这几家纸厂才得以继续生存。但今年林副县长调走了,据说调回京城不知哪个部委了,而随后调来的县长姓许,对环保要求很严,已经明令这几家纸厂,要么上污水处理设备,要么就关停。 这下子林庆军作难了。 污水处理设备一百多万,别说他没钱,就是有钱他也不打算上,因为不光设备值钱,还是个高耗电项目,后期污水处理所需成本太高,根本就不是他一个小纸厂能承受得了的。 当然,关停更不可能,厂房设备现在用着倒是可以,如果关停以后变现,是值不了几个钱的,弄不好,连银行的贷款都还不上。 思前想后,他想出一个软抗的办法。 所谓软抗,就是明着绝不跟政府对着干,让上污水处理,行啊,我现在正筹钱呢,只要筹够了钱,立即就上。 不是让关吗?风头上我就关几天,或者白天关,晚上干,只要把环保稽查大队长吴立国巴结好了,就不会影响生产。 吴立国跟自己关系就是互相利用,这些年没少喂了他,他也没少帮了忙,上边只要说检查,他总是能提前给自己打个电话,让自己提前作好准备。 不过这家伙就是好索要东西,这不,市面上刚时兴传呼机,他就暗示自己给他买一部,说是方便联系。 一部传呼机才三四千块钱,比起吴立国给自己的帮助不算什么,陈庆军根本没有任何迟疑,买好传呼机,给吴立国打了个电话,约在大众饭店吃午饭。 “吴队长,看看怎么样?摩托罗拉最新款,别在腰里,放到办公桌上,一个字,牛!”陈庆军与吴立国一见面,就递给他一个纸盒。 吴立国拿出传呼机一看,立即就笑得眯起了双眼:“老陈,够意思,谢谢哈。” “哈哈,吴队长客气了,我那个厂的事,以后还要吴队长多多关照啊。” “甭客气!没说的,咱俩谁跟谁呀,你老陈的事就是我的事。” 吴立国拍着胸脯大咧咧地道。 “吴队长,怪不得都说你敞亮呢,跟你交往真是痛快!” 陈庆军得了吴立国的保证,心里也非常高兴。 二人要了四个菜,开始喝酒吹牛。 喝着喝着,吴立国对陈庆军道:“老陈,你是不是喇叭庙的?” “是呀。” “哪个村?” “三岔口村。” “三岔口?你是三岔口的?”吴立国惊讶地问道。 “是呀,吴队长,怎么了?”陈庆军疑惑地问道。 “怎么了?你还不知道啊,你们村有个叫陈爱霖的,这小子很邪门,种了一种茄子,叫什么元宝茄子,跟西红柿似的那么大,我跟你说,别看茄子不大,却非常珍贵。我没有吃过,也没有见过,据说啊,男人吃了,一晚上能多闹好几回,女人吃了,美容养颜。”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这才几天的事。听说,这茄子不论斤卖,论个,一个卖50块钱呢。” “这么贵?” “贵?就这个价钱,没有过硬的关系,你还买不到。听说,外边都炒到一百块钱一个了。老陈,你要是弄点元宝茄子给上边送去,说不定你的厂子就能光明正大地保下来了。” “不是,吴队长,你刚才说那人叫什么名?” “叫陈爱霖。” “啊,不会是我侄儿吧?……。” 第三十四章 尽是套路 “你侄儿?” “是啊,我侄儿叫陈爱霖,不过,他才十六,不会有重名的吧?没听说村里还有叫这个名字的啊。”陈庆军用手摸着下巴说道。 “没错,没错!老陈,听说陈爱霖就是十五六岁的一个孩子。哈哈,老陈,这下你可发了,有这么个侄子,县里什么领导摆不平啊。要知道,元宝茄子可是有价无市,非常珍贵。”吴立国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道。 “吴队长,你没弄错吧?我那侄子可不大聪明,怎么能种出这么珍贵的茄子?” “不聪明,智力有问题?” “不是智力的事,那小子不大爱说话,看着有点呆,学习成绩总是倒着数,这样的孩子能聪明到哪里去?” “老陈,你错了,越是不大爱说话的,看着有点呆的,往往能做出惊人的事来。再说了,种茄子跟学习成绩可挂不上钩。” “这么说,真的是他?” “应该真的是他。” “妥了!吴队长,要真是我侄子,甭说别的,你要是用元宝茄子送礼,用多少我老陈给你多少。” “好,老陈,我不让你为难,三天五天的能吃上一个,我也就知足了。” “那行,吴队长,咱吃饭,吃完饭我回村里一趟,有多少我拉回来多少,总之,晚上让你吃上元宝茄子就是了。” “那我可有口福了,说不得,你弟妹也得感谢陈大哥你呢,哈哈哈……。” …… 陈庆军吃过饭,跟吴立国道了别,开上自己那辆桑塔纳往老家赶去。 到了村里,把车停在胡同口,往老家走去,见大门上锁,才想起来,今天是星期三,爱霖肯定是上学去了。 透过门缝往院里看去,见有一座塑料大棚,这才放下心来,吴立国说的陈爱霖果然是自己侄子。 回到车前,点了一根烟,跟来来往往的乡亲打着招呼。他希望有人把他让到家去,喝碗水,说说话,顺便了解一下侄子的情况。 可惜,西装革履桑塔纳,在乡亲们眼里并不算什么,他们更看重的是人品。 站了有半个小时,有些抹不开面子的,跟他打个招呼,点点头就走,还有些人根本不理他,有的装作没看见,把头一扭就过去了,有的老远一见是他,驳头就往回走。 别说让他家去喝口水了,就是站大街上跟他多说句话的都没有。 陈庆军不傻,知道自己在哥哥和侄子的事上,做得太过了,乡亲们看不下去了。 “呸,你们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我怎么作还用得着你们管?不理就不理,我有车有房有厂子,还用求你们?一群没有头脑的笨蛋,跟我搞好关系有你们的亏吃?以后你们孩子找工作,在城里做生意,求我的事多着呢,看看到时候我会管你们这些杂耍不?” 陈庆军愤愤地想着,把烟把往地上一扔,坐车里等着去了。 …… 陈爱霖放学以后,来到村西头时,肖爱华正等在那里。 “小霖,你二叔来了,在胡同口等你半天了,心里要有个数啊。” 肖爱华四十多岁,按辈份得叫爱霖个叔。但因为年龄相差过大,又不是同姓,所以,两人都没按辈份叫。 “爱华哥,谢谢你啊。”爱霖道了声谢,对陈文道:“蚊子,你去找肖登坤,让他一会儿去我家。” “好,葫芦,悠着点啊。” “放心吧。”爱霖挥了挥手,陈文去了。 村里人都不傻,知道陈庆军早就忘了还有个侄子在村里,此时回村,肯定是为了茄子,绝对不会有别的事。 陈爱霖自然心里也有数,事实上,对于不要脸的二叔,他早就有所防备。 看到桑塔纳,陈爱霖没有停下自行车,而是直接来到家前,打开大门,刚进院子,就听到身后陈庆军叫他。 “小霖,放学了?” 陈爱霖回转身子看了他一眼,似乎很惊异于他的出现,然后一言不发地进了屋。 对于陈爱霖的态度,陈庆军早有预料,对于爱霖来说,这世上最亲的人,除了他奶奶,也就是自己这个亲叔了,这些年自己一直没管他,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这次回来,一分钱的东西也没带,指望他亲亲热热地招待自己,真不大现实。 …… 跟着爱霖进了屋,先扫了一眼,发现屋里基本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大变化,不过,收拾的还算干净。 爱霖坐到炕沿上,怀里抱着一只猫,用手轻轻抚摸,低着头一言不发。 陈庆军自顾自地坐到椅子上,咳嗽一声说道:“咳,小霖,二叔这些年忙着做生意,一直没空来看你,你还好吗?” 陈爱霖不答。 “你也别怪二叔,你爹作下的业太大了,欠了那么多外债,要不是二叔这些年操心费力,把厂子救活,你能安安稳稳地上学?” 陈爱霖听了这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不过还是没有答话。 “小霖,你放心,等你初中毕了业,二叔不会让你在家干活,就去咱厂子里当工人。毕竟在这个世上,二叔才是你最亲近的人,二叔不为你考虑为谁考虑,是吧?” 爱霖听了这话,眼里涌上嘲讽之色,还是不答话。 “小霖,听说你种了一种茄子,叫元宝,是吧?” 陈爱霖还是不答。 陈庆军见陈爱霖始终不答自己的话,不由得一阵着恼。 “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说道:“二叔问你话呢,听到没有?” 也许是陈庆军桌子拍得太响,陈爱霖抬起头来,说道:“是,大棚里就是。” 见爱霖终于肯说话了,陈庆军脸上缓和了许多。 “听说论个卖?” “是。” “多少钱一个?” “500。” “什么?不是说50一个吗?” “那是前天的价,今天就500。” 陈庆军被爱霖的话噎得差点摔倒。敢情别人来50,我来就500? 想的美! 陈庆军从西服口袋里拿出钱夹,数了五百块钱放到桌子上,说道:“二叔的厂子遇到了麻烦,需要拿些茄子走关系。这些钱你留着,大棚里的茄子我就拿走了哈。” 说着,起身就往大棚走去。 “茄子一个也不能动!”…… 第三十五章 你配吗? 听到陈爱霖的话,陈庆军站住脚,冷冷地看着他,说道:“别说给你留了五百块钱,就是一分不给,二叔要你几斤茄子都不行吗?小霖,信不信我揍你?!” 陈爱霖心道:“揍我?按血缘关系,你确实有这个资本。但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却是让你已经失去了这个资本。你觉得你还配叔父这个称呼吗?” 不过,这话也只能在心里说说,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自己的亲叔父,虽然他不配,但是要因为几斤茄子闹起来,村里人肯定会笑话他,但也一定会笑话自己。 必须在道义上站住脚。 爱霖忍住心中的愤怒,淡淡地说道:“茄子已经让肖书记包销了。” “肖登坤?你怎么让他包销?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陈庆军做生意出身,自然是精于算计,他很快就明白了包销背后的意义。 陈爱霖摇了摇头,表示不懂。 “包销意味着强大的人脉关系和关系网,这个价值大了去了!真是笨到家了你。”陈庆军一跺脚,既生气又懊悔。 爱霖把手一摊,没有搭腔。 “不行,我去找他,我不在家,不能让别人随意欺负你。”陈庆军说着就往外走。 “不用找,我来了。”话音一落,肖登坤紧绷着脸走进门来,身后还跟着肖爱华、陈文和一群看热闹的男男女女。 “你来了正好,登坤,以后小霖的茄子不用你包销了。”陈庆军很霸气地说道。 大队书记怎么了?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庆军哥,你的意思是以后你来包销?” “当然。这里边的事小霖一个孩子不懂,我可不那么好骗。” 陈庆军这话明显在指责肖登坤哄骗小孩子。 “切,陈庆军,你说了算吗?”肖登坤鄙夷地一笑,直呼其名,连哥也不叫了。 “登坤,你这话问的。我是他叔,我说了不算?他爹死了,他娘走了,难道这世上还有比我更近的人吗?” “陈庆军,你这话说的没有错,你是他叔,你是他最近的人。可是,我想问一问,你配吗?” “肖登坤,你不要以为你是大队书记就可以为所欲为,胡言乱语。我怎么不配了?” “怎么不配你还没点B数吗?这些年你在哪里?小霖没吃没喝的时候你在哪里?他没钱买衣服的时候你在哪里?十六岁眼看就十七了,马上就到说媳妇的年纪了,他身上还穿着大叔留下的中山装,你当叔的眼瞎了还是心黑透了?前些日子,他先是被车撞,后是被人入门杀害,你这当叔的在哪里?你是非常有钱,但是你给他富裕的生活了,还是给他安全感了?你穿得人五人六的,你侄子破衣烂衫;你天天酒肉泡心,你侄子吃了上顿没下顿,要不是乡亲们接济,他早就死了好几个死了!没错,小霖在这个世上,就属跟你最近,可是,你拍着良心问问你自己,你这叔当的,配么?” 肖登坤义正辞严地指着陈庆军质问,手指头不停地指戳着,吐沫星子喷了陈庆军一脸。 听了肖登坤的话,肖爱华和村民们都议论纷纷,不停地指摘陈庆军对侄子的漠不关心。 陈庆军擦了一把脸上的吐沫星子,忍着恶心,看了一眼爱霖,就见爱霖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肩头一耸一耸的,好像回忆起了这些年的辛酸,而在不停在啜泣。 其实,他是在扮可怜,心里则道:“你俩狗咬狗就行,就当我不存在。” 又一想,“不对,这不是把二叔也骂进去了?他是狗,我特么不也是狗了?” “现在小霖种出了元宝茄子,眼看日子就要好过了,你这当叔的回来了。按说,这时候你如果良心不安,关心关心小霖也不算迟,小霖也不会怪你。可是,你没给孩子拿一点东西,哪怕拿一袋子不值钱的酥果也行,也能挡挡村里老少爷们的眼,可是,你头没进来,脚没进来,就想谋夺小霖的茄子。陈庆军,三岔口村世世代代以忠厚闻名,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刻薄无情的人物?你怎么拉的下脸来呢?” 肖登坤继续说道。 陈爱霖蹲在地上,心里对肖登坤非常佩服:“这货在部队上没白呆,这嘴皮子真溜。这下子把二叔所有的伪装都剥干净了,看二叔怎么回应吧。” 陈庆军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没想到肖登坤上来一阵排揎,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此时冷静下来,迅速考虑措词。可把脑袋想破了,他也没有想起什么词,能洗脱自己在道德方面的污垢。 眼珠子一转,蹲下身子,拍了拍陈爱霖的背,道:“小霖,二叔工作忙,以前对你关心不够,是二叔的不是。你也是,日子过得这么艰难,怎么不去找二叔?就算打个电话捎个信都行,二叔哪能看着你作难不管?” “二叔,我哪敢给你打电话?二婶和小宝、小花,见了就骂我杂种,我可不敢给你添麻烦。”爱霖抬起头,眼里含着委屈,大声说道。 之所以大声,他是怕肖登坤听不到。 “陈庆军,你也算是个人?!什么是杂种?这是骂小霖,还是骂你们陈家?这话是人就骂不出来!自己的后院都摆不平,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厂长?” 肖登坤立即就接住了爱霖递过来的枪,狠狠地扎向陈庆军。 陈庆军被这一枪扎得鲜血直流,心里暗骂李红娟口不择言,却是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杂种一词,固然是骂了爱霖的娘,但同时,也骂了死去哥哥,连带着整个陈家都脸面无光。 “小霖,别伤心了。以前二叔不对,以后一定好好待你,还是那句话,等你初中毕了业,就去二叔厂里上班,怎么也能娶上媳妇,为陈家传宗接代。”陈庆军痛心疾首做悔恨状,听起来倒像是真正的要改过自新,要好好地关心陈爱霖。 去工厂上班,娶媳妇,听起来倒是不错,可是,呵呵。 第三十六章 欺侄霸产的恶行 如果陈爱霖真是傻蛋一个,陈庆军说的去工厂上班,帮他娶媳妇等等,倒真不能算薄幸,可是,陈爱霖是吗? 一般像爱霖这种已经父死母走的孩子,当叔的不但要拉扯他长大,还要给他修房盖屋娶媳妇,那才真正算是尽到了叔父的责任,也不枉叔父二字中的“父”字。 可是,过去一直不闻不问,爱霖现在有了元宝茄子,眼看就要发财了,你再来说这些,明摆着是想断人家爱霖的财路,夺人家爱霖的劳动成果——真是黑心到了极点。 爱霖不傻,肖登坤和围观的众乡亲也都不是傻的。 “别假惺惺了,陈庆军,谁不知道你来的目的是为了元宝茄子?小霖现在每天都有上千块钱的收入,会希罕去你厂子上班?娶媳妇?可别说这话了,小霖会愁媳妇?要说过去嘛,小霖无父无母,家里没有长辈照应,娶媳妇可能难一点,但现在,如果小霖要媳妇,媒人能把小霖的大门挤破。” 肖登坤“嗤”地笑了一声,继续揭穿陈庆军的真实面目。 “肖登坤,你不要在这里挑拨我们爷俩的关系。你别以为你的动机我不知道,你包销了元宝茄子,不就是想要从中渔利吗?小霖年纪小,不懂里边的道道,被你花言巧语骗去了包销权。现在我回来了,我要为我侄子主持公道,谁特么也别想再打元宝茄子的主意。” 陈庆军被肖登坤说的火冒三丈,再也顾不得假扮慈祥,站起身来,向肖登坤开了炮。 “陈庆军,你别狗血喷人!小霖上学,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买卖上的事情,我这才帮他包销。从中渔利?你问问小霖,我从中使过一分钱没有?我可不像某些人,跟蒋光头似的,抗战激烈的时候,一直躲在重庆不出来,等抗战一胜利,就赶紧跑下山来摘胜利果实。”肖登坤撇了撇嘴,讽刺陈庆军前来摘桃子的不良动机。 “我们家的事我们自己商量,用不着别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肖登坤,元宝茄子的事,以后用不着你掺合了。”陈庆军再也不想跟他费吐沫,斩钉截铁地不容分说地收了肖登坤的包销权。 肖登坤那能干吗?他也是死人骨头里能榨出油来的主,怎么能眼看着元宝茄子的包销权被陈庆军截胡? “你们家的事?现在小霖是三岔口村村民,我作为村里的书记,绝不能眼看着他被黑了心肝的所谓亲人欺负了,欺负他,就是欺负三岔口全体村民,就是欺负我肖登坤!” 肖登坤气得脸色通红,激昂地举了几下手,跟喊主席万岁一样。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陈爱霖蹲在地上,心里骂道。 “登坤爷,庆军爷,你们别着急,有话咱慢慢说。”肖爱华眼见陈庆军跟肖登坤想抓起来,连忙排众而出,打了个圆场。 “爱华,你是咱村的明白人,你来评评理,我这当叔的就不能管侄子的事了吗?”陈庆军道。 “庆军爷,三岔口村人并没有多管闲事的习惯,但也绝对不做见死不救的无义薄情之人,别说爱霖叔是咱村的人,千年乡万年邻的,总有些乡人的情份在,就是过路的,要饭的,来到咱村,也没有个袖手旁观的道理。你是爱霖叔的至亲长辈,血脉亲人,你要管爱霖叔,别人确实管不着。不过呢,他的情况特殊,村里人不能不管。依我看,爱霖叔现在不缺钱,将来也不会找不上媳妇,所以,什么去你厂里打工啊,什么给他娶媳妇啊,这些过年的虚话就不要说了。你要是真为爱霖叔好,就该问问他需要什么?他需要什么,你就给他什么,那我们这些外人自然对你敬佩有加,自然不会管你们的家事。庆军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肖爱华没有急风骤雨,没有刻薄尖利,但这一番看似和风细雨的说辞,却是柔中带刚,肉里带着骨头,比肖登坤的话高明多了。 陈爱霖听了,心里十分佩服,这个四十多岁的大侄子,确实有两把刷子,除非陈庆军不要脸了,否则,他是真的难以反驳。 “唉,好吧,小霖,二叔问你,你需要什么?” 陈庆军被肖爱华说的哑口无言,爱霖有什么特殊情况,非得让乡间爷们为他出头?不就是没人管没人疼吗?这特么比指着自己鼻子骂还要可恶啊。还有什么过年的虚话,这不是就直接斥责自己虚情假意吗? 没有办法,他只好顺着肖爱华的话,问了陈爱霖一句。 爱霖再也不能装傻了,必须得表态。他非常厌恶二叔一家人,包括奶奶,恨不得一辈子不见面才好。 所以,他站起身来,对陈庆军说了两个字:“安静。” 这俩字一说,把陈庆军怼了一个趔趄。 我需要安静,你能走多远走多远,别来烦我就好,不就是这么个意思吗? “什么狗屁安静?你懂什么?今天说什么都不行,茄子必须由我包销!”陈庆军再也不装了,彻底撕下伪装,恼羞成怒地往大棚走去,看那样子,是亲自去摘茄子了。 陈爱霖站着没动。 如果他出言阻挡,肖爱华、陈文和众乡亲,绝对不会容许他去摘茄子,但他没动。 因为他知道,肖登坤绝对不会看着陈庆军把茄子摘走。 “慢!庆军爷,你知道你最可怕的是什么吗?”肖爱华伸手拦了一下。 他被陈庆军这种不要脸的行为,气得脸色焦黄,不过,爱霖没有说话,别人确实不好阻拦。他想当然以为,陈爱霖不是不想阻拦,而是内心惧怕陈庆军罢了。 “什么?” “无耻!” 陈庆军被肖爱华的话彻底激怒了:“放你娘的屁,我摘我侄子的茄子,怎么就无耻了?碍着你娘的B疼了?” 陈庆军骂得很难听,跟个泼妇差不多,肖爱华被气得直哆嗦。他有点文化,平时以文化人自居,脏话怎么也骂不出来。 “哈哈哈,我肖登坤真是见识了什么叫不要脸!陈庆军,你摘就行,不怕告诉你,这些茄子被县里五大班子领导包圆了,今天你要是敢拿走一个,我就把你欺侄霸产的恶行传播出去,看你在县里还能不能站得住脚!” 肖登坤双臂环抱,并不阻拦,哈哈一笑,给了陈庆军一闷棍……。 第三十七章 系统,能不能不坑人? 肖登坤的话彻底把陈庆军打慒了,要茄子的目的,本来就是想去巴结领导,要是在领导们心目中留下什么欺侄霸茄子的名声,他在县里也别混了。 要知道他陈庆军不是无名之辈,也算得上一号人物啊。 而且,败坏自己名声的事,肖登坤绝对干得出来。 “陈爱霖,你帮着别人对付我就行。你等着,看你以后还求不求我?”陈庆军没办法,只好冲爱霖扔了几句狠话,灰头土脸地走了。 没娘的孩子是个草,不欺负他欺负谁? …… 成功地把陈庆军气走,肖登坤乐呵呵地把茄子摘下来,扔了6000块钱就要走。 现在茄子长到30块钱一个了,200个茄子,正好是6000块。 陈爱霖数出300块钱递给肖登坤,从包里拿出10个茄子,给肖爱华和看热闹的分了。 肖爱华的表现让爱霖吃了一惊,这个看着不大爱说话的大侄子,关键时候竟然能够挺身而出,而且说出话来刀刀见肉,这说明他不但有正义感,也有口才,有水平,比肖登坤强得太多了。 乡亲们的爱护之情同样让爱霖感到欣慰,他看着一张张淳朴的脸,猛然醒悟,自己光顾着挣钱,似乎忽略了老少爷门们浓浓的乡情。 所以,他给在场的每人分了一个茄子,什么都没说,就权当报答他们多年以来一粥一饭的恩情吧。 当然,一个茄子远远不够,只当是表示个意思。 …… 人都走了,肖诗远非常及时地出现在院子里,像一个管家婆一样,先把钱收走。 然后才问了问陈庆军的事,陈爱霖当然如实汇报,话语中当然透露出对陈庆军的不满,透露出自己对于亲情的感伤。 “小霖,你别伤心,刚才吧,我一直想过来,可我爸不让,他说你一定有办法对付你二叔。真没想到,你竟然把肖书记给搬出来了。”肖诗远道。 “让他们狗咬狗,我乐得清静。”爱霖说道。 “瞧你,人家肖书记为了你,不惜得罪你二叔,你还这样说人家。” “为了我?他那是为了茄子好不好?” “不管为了啥,人家替你解了围总是事实吧?” “行了,就算你说的对,咱不讨论了,好不好?”陈爱霖是因为肖登坤杀杨振帮而让陈和顺顶缸的事,对肖登坤一直心有忌惮,而且一直也没有好感,但这事只人他和陈文知道,并没有告诉肖诗远。 而肖诗远才不管那些呢,在她心里,谁对爱霖好,谁就是好人,就这么简单。 …… 晚上,关上大门,躺到床上,爱霖终于能静下心来,细细思考白天的事情。 陈庆军打元宝茄子的主意,爱霖其实早有预料,肖建军不要包销权,而且嘱咐他不要置办家什,其实就是提醒他:外贼易躲,家贼难防。 布下的肖登坤这招暗棋,今天算是起作用了,否则,以陈庆军的吃相,爱霖还真的难以抵挡。 真没想到,一个人竟能薄情到这种地步,更没想到,一个人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二叔。 最难以琢磨的是人,最靠不住的是人性。说一千道一万,一切的一切,必须自己强大才行,否则什么都不要谈。 “二叔会不会就此罢手?再也不来找自己的茬了?”陈爱霖自问了一句,想到二叔的薄情、二婶的无耻,还有奶奶的偏心,他几乎可以肯定,今天这事只是个开头,二叔一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再来闹事。 先别管他们能不能得逞,就特么的整天来闹腾,让人就受不了。 不行,得想个后路。 想到这里,陈爱霖拍拍小雪:“小雪,如果我不在,你有没有办法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把茄子毁掉?” 小雪点了点头,喵了一声,意思说这事太简单了。 “简单?吹牛呢吧?”爱霖不信。 小雪不答,拉开灯,自己跑出去了,不一会儿,抓进一只老鼠来。 那只老鼠被小雪按在地上,簌簌发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你的意思是说,让村里的老鼠办这事?你能指使动它们?”爱霖明白了小雪的意思,问了一句。 小雪点了点头,神情非常高傲。 “还别说,小雪,你这法子不错,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事办妥了。”爱霖冲她伸了伸大拇指。 小雪被爱霖一夸,得意地“喵”了一声。 “行,就这么办。把这只老鼠放了吧,告诉它们不许祸害咱家的粮食。”爱霖说道。 小雪做了个“那还用你说”的表情,一抬手,不,一抬爪,那只老鼠鼠窜而去。 行了,这下子放心了。要是二叔再来闹,就把茄子毁掉,我捞不着,你也别想捞着。反正我还有茄子种,再种就是。 “系统真是好东西啊,光一个茄子就让我挣了好几万块了,而且还抽到了小雪这样的好帮手,而且还把学习成绩搞上去了。”爱霖想到。 想到系统,爱霖又想,上次升级之后,自己一直没再抽奖,虽然系统说抽奖不再为空,但自己不想耗费惊惧点数,总想再赚点,凑够四千点,把化学兑换出来再抽奖。 可是,这些天想了好多办法,怎么也没有赚到惊惧值。 怎么办?现在惊惧点数还剩2102,能抽20次。是抽奖呢,还是按原来的思路走? 算了,不要考虑那么多了,就凭语、数、外、英这几门课程,到年底进前十估计也没有问题,再说了,到期末考试还有一个月呢,怎么赚不4000惊惧值? 一狠心,抽奖,万一抽到什么好东西呢? 启动抽奖系统,点了[抽奖]按钮,等指针停下来,“叮咚”一声,图标闪亮。 爱霖充满希望地点开图标:一袋酥果! 竟然是一袋子酥果!妈批的,五块钱就能买一大袋子,而且是哄小孩的吃食。 “系统,你真坑人啊,这回空是不空了,却是抽了这么个东西,跟空的有什么区别?”爱霖不由得抱怨道。 [系统]:“系统所出,必属精品。” “精品精品,一袋酥果而已,精品个屁!顶多给小雪当零食,还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吃呢?” 一连抽了十次,竟然全是酥果,陈爱霖这回彻底无语了:就这么个不空法么? …… 第三十八章 玲珑刀法 十次抽奖,十袋酥果,消耗掉了1000点惊惧值,怎么看怎么不值,陈爱霖直接就蛋疼了。 系统真是坑啊,说好的抽奖不空呢,就是这么个不空? 还抽不抽?不抽的话,白白消耗掉1000惊惧值,一点有用的都没抽到,有点不大甘心。 抽的话,会不会再抽到酥果? 陈爱霖看了看惊惧值余额,还有1102点。拼了,大不了明天摆摊卖酥果去。 抽,酥果……。 再抽,还是酥果! 直到第十三次,他才抽到另外的东西。 点开图标一看,竟然是三页纸,一看题目,不由得大喜,玲珑刀法! 竟然是刀法?太好了,哪有比能掌握一门武功秘籍更好的?这直接就提升了自己的武力值,对于将来面对危险的处境,那是大有益处啊。 爱霖意念一动,就想把这三页纸从系统空间取出,不想纸是不见了,却没出现在手上,刚要质问系统,就觉脑际传来一股舒服的热流,“玲珑刀法”进了脑海,跟语数外课程一样,成了自己的知识了。 不错,不借,系统够意思哈。 爱霖夸奖了一句系统,闭上眼,开始阅读刀法。 原来,他手上的那把前刀后剪的小刀,就叫玲珑刀。 而玲珑刀法分为三个等级,第一级是刀形,主要是刀式,分为扎、挑、甩、掤、刺五式,最高层次是可以以气御刀;第二级是刀气,达到这一级之后,玲珑刀会发出刀气,御刀者可以利用玲珑刀发出的刀气伤人;第三级是刀神,达到这一级,玲珑刀可以产生神识,与御刀者的意识相融合,以神御刀,伤敌于无形。 刀式很简单,就那五式,但要练成刀法,对使用者自身的素质要求非常高。 比如第一级,使用者必须练出丹田气,才能达到以气御刀的境界;再比如第二级和第三级,要让玲珑刀发出刀气,然后具有神识,使用者必须祭炼。 刀法上载有练气的法门,要求练习者“五心向天”,吸取天地灵气,然后气沉丹田,运用时,气运双手掌心,而双手相对开合,就会感觉到双手间有气丝粘连,越练气丝的粘力将会越大,等大到可以用气把刀很容易地拿起并耍起来,才算初步成功,练到最高层次,练习者的气可以包裹着玲珑刀,让练习者任意施为。 “为什么要用气?难道直接用手不行吗?不是更方便吗?”陈爱霖有些疑惑。 后来一想,有道理。玲珑刀本来就小,如果伤人,大概只有甩式可以不必考虑敌人是否有器械。如果敌人有器械,这么小的刀子,怕是一根木棒都对付不了。而练成了以气御刀就不同了,敌人无论使用什么器械,只要在有效攻击范围之内,就可以实行有效攻击。 也就是说,气的存在,等于给刀按了一个很长的刀柄,扩大了玲珑刀的攻击范围,可以有效地将敌人的伤害拒于危险范围之外。 试想一下,如果有人举着刀在十米以外向你杀来,如果不是以气御刀,你只能把刀子甩出去伤他,就算一击而中,如果有两个以上的敌人,因为你不能及时收回刀子,当第二个人上来时,你只能被动挨打。 而以气御刀就不同了,你可以用气包裹着刀,在离你很远的地方击伤敌人,而且可以连续不断,管他有多少人呢,都可以用这种刀法把敌人干掉。 “哈哈哈,我说呢,系统怎么给了这么个小玩艺,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呢。好,这名字也好,玲珑刀,听着就不凡。”陈爱霖想明白之后,大喜过望。 对于如何祭炼,刀法中只说“须用神物”,至于是什么神物,或者如何祭炼,倒没有明说。 “系统,这套刀法是不是有缺失?怎么没有祭炼之法?”陈爱霖问道。 [系统]:“宿主等级必须达到lv3以上,才有可能抽到祭炼之法。” 哦,还有这种说法啊。 陈爱霖连忙查看自己的等级进度条,显示2102/40000,也就是说,自己离lv2还有38000惊惧值的距离,至于lv3需要多少惊惧值,到是没有说明。 看来,得到lv2之后,才会告诉你下一等级所需惊惧值。 “系统,能不能告诉我,本宿主最高能达到什么级别?” [系统]:“10级。” “10级?目标太高了吧?这么高的目标,何时才能达到?” [系统]:“宿主不要急功近利,还须慢慢积蓄惊惧值。” 嚯,系统还给上开人生课了? “系统,10级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在天上飞,在海里游?” [系统]:“宿主的想法很奇葩,请宿主慢慢体会升级的快乐。” 什么意思?慢慢体会?还尼玛卖开关子了?系统你真逗! 别墨迹了,人家系统给了你玲珑刀法和练气法门,赶快练吧。 以后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练气,白天想办法赚取惊惧值。 赶紧强大起来才是王道。 陈爱霖果断退出系统空间,把十二袋酥果丢给小雪,自己则按照刀法所载练气法门,“五心朝天”练起气来。 陈爱霖读过不少武侠小说,知道“五心朝天”的意思。所谓“五心朝天”,就是头顶心、双手手心、双脚脚心朝上,这个姿势很好拿,类似于和尚的打坐。 姿势好拿,但对打坐者的心境要求很高,你不能乱动,时间还不能短,尤其不能半途而废。 刀法上的要求是,每次打坐不能低于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 爱霖身子靠向东墙,他怕自己万一打坐打睡着了,后边有墙,不至于摔到地下。 刚闭上眼,按照法门的要求,想像着气从五心进入身体,慢慢沉入丹田。 “咯吱,咯吱……。”耳边传来咀嚼的声音,睁开眼一看,小雪正抱着一袋子酥果大吃特吃,嘴里嚼着,双爪还各拿了一个。 “瞅瞅你这馋样,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慢慢吃,没人给你抢。警告你呀,别弄出声音,影响了我打坐,小心把你扔出去!” 爱霖没好气地拍了她脑袋一巴掌,然后闭上眼入定。 小雪委屈地缩了下头,心道:“自己心不静,还赖上人家了?不讲理的主人……。” 不过,虽然腹诽,终究还是没敢发出声音……。 第三十九章 捉弄陈文 万籁俱静,小雪受到警告,也不再发出声音。 外部的静谧,让陈爱霖也迅速冷静下来,按照功法微闭双目,安然入静,不思,不看,不听,不动,呼吸由缓慢细柔逐渐达到深长,若有若无,内气沿任督二脉运行了一个小周天之后,他已经完全摒弃了纷纭杂念,逐渐进入空灵世界。 本想打坐一个时辰就睡的,不想这一打坐就是一夜,直到听见院子里传来鸡叫声,陈爱霖才睁开眼。 一夜没睡,他一点也不觉得困,不但不困,还感觉精神十足,而且目力也有所增强。天还没亮,光线很暗,但睡在自己脚边的小雪却是看得一清二楚,最可笑的是,这货嘴里含着酥果,怀里还抱着一袋子酥果,看来她是吃着吃着就睡着了。 往窗外一看,发现竟然下了一场大雪,目测大概有一脚脖子深。 再一看自己,身穿秋衣秋裤竟然没感觉到冷,不但不冷,感觉丹田处隐隐有热气发散,正不断地在全身游走。 爱霖欣喜地感受着身体的变化,并且再一次给系统点赞。 睡不着,这时候起床又太早,爱霖进入系统空间,看看系统给自己的综合评定分是不是增加了。 听力73,长了一个点,视力73长了两个点,嗓音条件49,长了一个点,性能力65,嚯,竟然长了4个点,武力值14,长了三个点。 虽然都有增长,但性能力和武力值增幅最大,看来吃元宝茄子和练玲珑刀法还是很有效果的。 再看看惊惧值余额,只有可怜的702点,爱霖有些犯愁。想了好一阵子,终于决定向可怜的陈文下手。 “为了惊惧值,蚊子你可别怪我啊,要怪就怪系统吧,没有惊惧值,化学过不了关,而且也不能抽奖。总之,死道友不死贫道,你多保重吧。” …… 早早起来,把院子和胡同里的雪堆成堆,留出道来,估摸着陈文快来找他上学了,爱霖到大门底下把梯子搬出来,立到房前,然后拿着扫帚上了房顶,开始打扫房顶上的雪。 果然,没有十分钟,陈文来了,他穿着灰色的羽绒服,围了一条围巾,全身包裹得跟棕子似的,严严实实。 “小霖,快点,今天不能骑车子,得早走一会。”陈文站在院子里跺着脚,冲房上的爱霖喊了一句。 “好,你等我一下,我扫扫后边这点雪就下去。”爱霖答应一声,去北边房顶扫雪。 “哎哟……” 陈文在院子里看不到房顶的情况,猛然听到爱霖惊叫一声,然后就不见了踪影。 “小霖,小霖,你怎么了?”陈文一惊,喊了两句,不见回音,又跳着脚望房顶上看,却哪里看得到爱霖的身影? 坏了,是不是小霖掉下去了? 陈文晕高,别说上房了,平时躺在床上,脑子里想像从高处往下看的情景他都能吓得掉下床来。但此时担心好友的安危,也顾不得是不是晕高了,连忙攀着梯子,三两下就上了房顶。 也许是紧张的缘故,还好,并没有眩晕害怕的情况出现。 上了房顶,这才见着爱霖,只见他手捂着脚脖子蹲在那里,偷偷看向陈文的眼光里,还有一丝坏笑。 “没事就好,吓死我了,以为你掉下去了呢。”陈文用手拍拍了胸脯,惊魂不定地说道。 “蚊子,我就是扭了一下脚,没事。哎,我说,你不是晕高吗?不晕了?”爱霖提醒道。 这一提醒不要紧,陈文往下一看,立即大叫起来:“哎哟,不行,不行,吓死我了。”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800……。” 嘿嘿,成功了! 爱霖得意地想,再一看陈文,差点笑出声来。 就见他双眼微闭,脸色腊黄,双腿打哆嗦,身子跟筛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蚊子,你看你那熊样,有这么怕吗?” “娘啊,不行,我要摔下去了,啊嗬嗬……。”陈文不理爱霖,竟然被吓哭了。 “真的假的,这么大个男人,竟然哭了?” 爱霖赶紧过去扶住陈文,发现这货真哭了,眼泪哗哗地掉,而且,竟然……尿了裤子?! “别怕,蚊子,别怕,我扶你下去。”爱霖一看陈文这个样子,心里想笑又不敢笑,连忙扶着他往梯子走去。 “不要啊,不要。”陈文战战兢兢走到房沿,吓得不敢动了,说什么都不敢顺梯子下去。 这可咋办?不敢下梯子,难道永远呆在房上? 爱霖一看东边的大门和旁房,对陈文道:“蚊子,别怕,要不你趴下,从东边房顶上下去?” “行行行,你先下去,抓着我的脚,好不好?” “好。” 爱霖扶着陈文到了东边,一跃而下,然后回过身来,顺着一米多的一段墙头来到房前,陈文趴下,爱霖抓住他的腿,慢慢地往墙头上放。 “小霖,慢点,慢点。” 陈文趴在房顶上,看不到身后的情况,内心的惧怕稍微小一些,待爱霖把他的脚放到墙头上,他感觉踏实了,才战战兢兢站起来,走到旁房顶上,然后顺着一棵树溜下来。 “哎哟,我的娘哎,吓死我了!”直到双脚落到平地上,陈文那颗心才跳得不那么厉害了。 “哈哈哈,蚊子,真丢人啊,竟然尿了裤子,快看看,拉了没有?”爱霖看陈文身上全是泥水,羽绒服都脏透了,得意地哈哈大笑。 “哎呀娘啊,小霖,等等我,我回家换身衣裳去。” 陈文说完,一溜烟跑回家换衣裳去了。 爱霖赶忙洗漱,然后换好衣服,不一会儿,陈文回来了。 “不对,你个孬葫芦,我越想越不对,房顶上那一声你是故意的吧?不是脚扭了吗?怎么没见你瘸啊?”陈文这才回过神来,拽着爱霖就要往雪堆上摔他。 “蚊子,别恼,别恼。我不是想看看你还晕不晕高吗?”爱霖一边挣扎,一边赶紧说好话。 “甭给我来这套,你小子真是头顶长疮,脚底流脓,坏到底了,不行,非得弄你一身泥不可。” “一碗豆腐脑!” “不行,绝对不跟你拉倒。” “再加两个茶蛋!” “好吧,看在你这铁公鸡也算拔毛的份上,饶了你这回。” …… 一碗豆腐脑,外加两个茶蛋,终于搞定了陈文这个吃货。损失是损失了点,不过,有800点惊惧值入账,嘿嘿,赚了。 第四十章 赚惊惧值还得憋大招 陈爱霖和陈文达成了协议,锁上门刚要走,见肖诗远小跑着过来了,边跑边喊。 “等等我,等等我。” 肖诗远穿着红色羽绒服,脚蹬一双女式军钩皮靴,手上还戴了一副毛线手套。 平时她是不跟两人一块上下学的,她跟村里的女生一块走,一块回。今天可能是见下雪路滑,怕在路上摔了,才来找爱霖。 肖诗远见爱霖穿着那件军大衣,脚上穿着自己刚给他买的军钩皮靴,双手拢在袖里,光着头,两只耳朵冻得通红。心中暗悔:“怎么不给他买件羽绒服呢?看把耳朵冻的。这家伙也是,给他买双军钩疼得跟割肉似的,看看,这双军钩配上他的身材多好看,多精神。” “小霖,给。”肖诗远从兜里掏出一副皮手套,一条红围巾递给爱霖。 爱霖接过手套戴上,心里感觉暧暧的。心道:“错怪小远了,原来她是怕我冻着,给我送手套、围巾来着。” “围巾太红,我不要,你围上吧。”爱霖拒绝了围围巾。一个大男人,围一条红围巾像什么话?让同学见了,不笑话我像个娘们? “先不冷再说,怕什么笑话?低头!”肖诗远命令道。 爱霖低下头,肖诗远给他围上,然后退后一步看了看,笑道:“不错,绿大衣、红围巾、军钩皮靴,配上这副雪景,很帅!” 爱霖顿时感觉暧和多了,尤其是耳朵,再也不用用手去捂了。 “小远,你真好。”爱霖心里感动,看着肖诗远说道。 “行,不错,这么多年第一次说好听的,有长劲哈。”肖诗远嘻嘻一笑,说道。 “你俩能不能不守着别人谈情说爱?别人会嫉妒的好不好?”陈文看他俩互动,根本不理他,在一旁翻着大白眼珠子酸溜溜地说道。 “谁谈情说爱了,胡说八道什么?你找抽是不是?”爱霖急了,冲陈文吼了一句。 “嘻嘻,不管他,让他眼馋,让他嫉妒去吧。蚊子,头前开路!”肖诗远可不在乎,上前挽起爱霖的胳膊,对陈文说道。 “得,我是一只苦命的蚊子,冰天雪地的,还得给你俩开道。”陈文没办法,打小就怕诗远,只能在前边开路。 雪都到脚脖子了,在前边开路可不是好活。不过,陈文穿着大鲶鱼头牛皮鞋,倒也不怕。 爱霖和肖诗远在后边跟着,踩着陈文的脚窝前行。 爱霖心想:“蚊子待我真是不错,以后再也不吓他了。唉,不吓他,怎么来惊惧值呢?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了。” 来到村外,因为有风的缘故,路上的积雪不深,比村里好走多了。看着前边跟狗熊一样的陈文,爱霖俯下身攥了一个雪蛋,看了一眼肖诗远,肖诗远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爱霖紧跑几步,把雪蛋塞进陈文裤腰,然后迅速跑开。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10……。” 系统讯息传来,爱霖有些失望,心道:“奶奶的,这也太少了吧。” 陈文感觉屁股上一凉,知道被爱霖偷袭了。边抖着裤子,边叫道:“我非揍死你个熊葫芦不可!哎哟,冻死我了!葫芦,有种你别跑……。” 陈文处理完裤裆里的雪,气得在地上抓起一把雪,也攥成雪蛋,朝爱霖撵去,边撵边扔雪蛋。 肖诗远看着俩好兄弟打雪仗,笑得前仰后合,银铃般的笑声在小路上回荡……。 …… 赚了10点惊惧值,结果被陈文扔了一身雪,俩人还在雪地里打了一架,累得呼哧呼哧的,爱霖觉得怎么算也不合适:“不行,太亏了,不合算,赚惊惧值还得想点大招……。” 所谓想大招,就是憋坏主意呗。陈爱霖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再去听一次“烂菜花”的房,不过,这回他不打算叫上陈文了。 陈文真够拧的,这些天一直在讨好杨俊英。 看着小远给自己买烧鸡,把自己感动得热泪盈眶,他也学,就给爹娘要钱,买了烧鸡给杨俊英送去。 正好那几天“烂菜花”还在派出所,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人上门安慰,杨俊英倍感孤独无助的时候,陈文送去烧鸡,正好填补了她感情上的空虚,对陈文很是感激,也很是冲陈文抛了几个媚眼。 陈文大喜,后来又送元宝茄子,爱霖给他家留的那一棵,每次采摘,他都会送一个给杨俊英,两人的关系迅速升温。 陈文非常高兴,逮着爱霖逼他想主意,看看有没有办法过爹娘那一关。 “烂菜花”的臭名响彻四外八乡,她的闺女长得再漂亮,配得上根正苗红的陈文?爱霖很不看好他俩的结局,但各人有各人的缘法,爱霖不再激烈反对,但也绝不会给他想办法。 “烂菜花”能不能成为陈文的丈母娘还在两可之间,所以,这时候再拽上陈文去听她的房,怎么也不大合适。 所以,爱霖决定今晚单独行动。 吃过晚饭,看天色已经全黑了,爱霖穿上中山装,里边套上棉袄,换上老棉鞋,准备停当,带着小雪出门了。 之所以不穿军大衣和军钩皮靴,是为了行动利索,走路无声无息。听房嘛,就得跟作贼似的。 爱霖这回出来得早,是因为没有陈文相助,他要爬上墙头有点费劲,所以,他想看看能不能从大门里直接进去猫起来。至于出来的时候,那容易多了,院子里总有能借力的东西。 来到“烂菜花”家,轻轻一推大门,可巧,大门还没上闩,爱霖悄悄推开大门,然后回身掩上,探了探头,看院子里没人,迅速往后面窜了过去。 来到后边棚子里,爱霖稍微平静一下,又悄悄回到西墙根底下,拿了一个易拉罐,放到“烂菜花”住的屋子前窗户台上,跟小雪示意了一下,小雪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一人一猫回到后边,陈爱霖悄悄在后窗户往屋里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让陈爱霖大吃了一惊! 第四十一章 被戴绿帽 陈爱霖之所以大吃一惊,是因为屋里有两个人搂抱在一起,却不是想像中的肖登坤和兰彩花。 而是肖登坤和杨俊英! “啊,这是怎么回事?这俩人怎么搞到了一起?‘烂菜花’怎么不在?奶奶个熊,没惊到别人,到是惊到了自己,肖登坤要是也有系统在身,肯定能收到来自于我的惊惧值,最起码得500以上吧。” 陈爱霖按住内心的震惊,悄悄观察着屋里两人。 肖登坤和杨俊英搂在一起,好几次肖登坤要去亲吻杨俊英,都被杨俊英笑着挡开了。 “登坤叔,你嘴里好臭,不让你亲,咯咯咯……。” “呵呵,俊英,这会儿嫌我嘴臭了,那天怎么不嫌?” “那天我不是吓坏了吗?才让你偷袭成功。” “俊英,你太漂亮了,叔非常喜欢你。给,叔这几天卖茄子赚了三百块钱,全给你拿来了。” 说着,肖登坤从怀里掏出一把钱,递给杨俊英。 “登坤叔,你真是太好了。”杨俊英一见钱,立即高兴起来,双手搂住肖登坤的脖子,主动亲了上去。 肖登坤如愿以偿,跟杨俊英亲在一起,同时,右手撩起她的毛衣,摸向她的胸部。 看到这一幕,陈爱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俩人太不要脸了! 看这样子,肖登坤是在杨振帮的事出来以后,在杨俊英无依无靠的时候乘虚而入,亲了杨俊英,打那以后,两人算是有了奸情。 看杨俊英也不是好斗的,心机颇深,半推半就,不拿钱就让你干看着,就让你吃不着。 可是,你娘是人家的情妇,你怎么好半路截胡?母女两人共侍一人,当一个人的情妇,难道只是为了钱?或者为了权势? 肖登坤尼玛也是,你跟“烂菜花”相好,怎么惦记上人家闺女了?人家正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作为长辈不是应该关心关心她吗?怎么下得去手呢? 真尼玛不要脸,黑心肝的玩艺。 不知道这俩人只是亲亲,摸摸,还是已经上过床了? 不好,蚊子这个傻货,还一心一意地爱杨俊英,真要成了,那不是早就被戴绿帽了? 不行,这事我得告诉蚊子,不能让他爱一个破货,他那么单纯,怎么受得了这种打击? …… “不要,不要,我娘马上就要回来了,登坤叔你放开我。”爱霖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屋里传来杨俊英压抑的叫声。 抬眼望去,就见肖登坤显然已经情动,不管不顾地去扯杨俊英的裤子,杨俊英不让他脱,两人纠缠在一起。 “不行!我受不了了,说啥也要干一回。”肖登坤急得什么似的,一只手把杨俊英双手抓住,放到她身下,用身子压住,让她动弹不得,另一只手去解她裤带。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登坤叔,你听我说,你听我说。”杨俊英急得脸色通红,喘着气求恳道。 “说什么说?完事再说。”肖登坤并不听她的,还在动作。 “不行!” 只见杨俊英使劲挣脱开,双手抱着肖登坤,急促地说道:“登坤叔,陈文这些天老是往我这里来,他是看上我了,你想办法让他娶了我,我以后还是三岔口村民,以后,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 “陈文?”肖登坤一听,果然停止了动作。 陈爱霖听到这里,心想:“呸,还想嫁陈文?有我在你想也别想。” …… “是,他给我送烧鸡,送元宝茄子,这些天一直不断,他的心思这不是明摆着吗?” “你觉得能行吗?他爹娘能同意?”肖登坤问道。 “我也觉得他爹娘不会同意,所以让你想个法子嘛。登坤叔,我的身子不能坏,要是坏了,要是跟陈文成了亲,他不得杀了我啊?所以,你先忍着,等成亲以后你爱怎样就怎样?行不?” 肖登坤听了这话,想了想道:“不行,陈文就算愿意,他娘他爹都不会愿意。要我说,你不如想办法嫁给爱霖。” “陈爱霖?我不喜欢他,长得倒是不孬,可是太不好说话,而且都说他命硬,谁知道会不会妨妻呢?” 听了两人的对话,窗外的陈爱霖差点恶心死!尼玛还打上我的主意了?还嫌弃我?老子才不要你这破抹布呢! “你说错了,爱霖原来是穷,他奶奶他叔嫌他是累赘,不愿意管他,所以才造谣说他爹和他爷爷的死是他妨的。其实呢,他爹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害了,他爷爷是得病死的,怎么能算到他头上?” “再说了,你觉得陈文比爱霖强,让我看陈文八个也顶不上爱霖一个。” “登坤叔,你怎么这么说?” “俊英,爱霖不言不语,但心里有数,别看年轻,很厉害。” “切,哪里厉害了?学习成绩老是垫底。” “别看学习,学习不好的人成器的有的是。我问你,能种出元宝茄子的,是普通人吗?” “嗯,那倒是。” “俊英,别说三岔口村八百来人,就是全乡全县全省,你听哪个在冬天种出茄子了?而且还是元宝茄子?爱霖的收入现在二万多了,你想一想,这样下去,他会不会很快翻身?” “是,我原来是小瞧他了。可是,他现在这么能挣钱,会看上我?” “俊英啊,爱霖虽然能挣钱,但有一个最大缺陷,就是人小,没有大人给他撑着。你动动心机,拿下一下毛头小子,还不轻而易举?” “可是,听说肖诗远跟他很好。” “肖建军家的孩子?你想想可能吗?” “也是哈,建军叔是公安,婶是老师,肖诗远学习还好,将来上高中考大学是一定的,而陈爱霖学习成绩都是倒着数,俩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就是,你想明白这些就好。” “可是,他叔呢?会不会阻拦这事?” “这你放心,他叔一直不管他,让他伤了心了。上回来跟我争元宝茄子的经销权,我就看出来了,爱霖跟他叔很不对付,应该心里是伤透了。所以,他亲人这一头,你不用顾忌。” 听到这里,陈爱霖骂道:“玛德,这是欺负我没大人管啊?” 再想到奶奶和二叔,心里不禁感到心酸……。 第四十二章 亏大了 陈爱霖恨恨地想:“这个肖登坤,不但算计这娘俩,还把我给算计上了,他这是想通过杨俊英永远霸占茄子的包销权。好啊,既然你无情,莫怪我无义,老子想办法把你杀杨振帮的事捅出去,看你还能作恶?” “登坤叔,你用什么办法哄骗了爱霖那个傻瓜?要是以后我跟了他,你可不要再算计我们了,好吗?” 爱霖听到屋里杨俊英的说话声,心说,这个女人不简单,还没嫁给我,就已经想到了肖登坤的用意。 嫁给我,想什么美事呢?你以为肖登坤无所不能是吗?陈爱霖按捺住心头的气愤,向屋里看去。 就见杨俊英搂着肖登坤的脖子,正在撒娇。 “哈哈哈,俊英,不是我算计他,是他没有办法,没有亲近人帮他,总不能自己不上学了,回家卖茄子吧?要是你以后跟了他,当然是由你来包销,叔哪能还把着不放?是不是,我的小乖乖……。”肖登坤顶着杨俊英的鼻子,继续调笑。 “咳,咳,俊英,回你屋去!” 爱霖听得正生气,就听门口传来两声咳嗽,就见“烂菜花”出现在门口,面沉似水。 杨俊英还腻在肖登坤的怀里,一见她娘猛然出现,尴尬地站起来,慌慌张张地跑了。 “唉,肖登坤和杨俊英刚才肯定有惊惧值,可惜,不是我的原因造成的,白白流失了。”陈爱霖一看“烂菜花”出现,心里想到。 …… “烂菜花”眼里闪着怒火,瞪视着肖登坤。 肖登坤在“烂菜花”出现的那一刻,脸上瞬间显露出尴尬之色,不过随即坐到沙发上,无所谓地把手放到鼻子上闻了闻。 “肖登坤,你太不要脸了,你出去,以后不要再登我的门!”“料菜花”见到他那个无所谓的样子,气得直打哆嗦。 “干什么?我又没怎么着她,跟她闹着玩呢。”肖登坤瞪了一眼,似乎想用自己的威势压制住兰彩花。 可惜,他低估了一个母亲保护女儿的决心和意志。 “闹着玩?有这么闹着玩的吗?你以为我瞎吗?肖登坤,我算看错你了,原来以为你是个汉子,现在才明白,你纯粹是一个小人!”兰彩花大声骂道。 “小点声,你想让别人听到吗?”肖登坤一听她那么大声,马上急了,站起来去捂兰彩花的嘴。 “听到就听到,我怕什么?一个臭破鞋,还怕别人笑话吗?”兰彩花不管不顾地说道。 “好了我的姑奶奶,别嚷!我错了行吗?以后我再也不敢了,我一定改行吗?彩花,你不是不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你能忍心看着爱你的人毁了?”肖登坤又拿出花言巧语的杀手锏。 这一招,往日对付兰彩花那是百试百灵。 “呸!我算看透了,你太自私了,一切都为自己考虑,从来不为别人着想。”兰彩花不听他那一套,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继续指责肖登坤。 “彩花,你怎么这么说?太扎我心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的心吗?你是不是想让我把心挖出来给你看?”肖登坤脸上是一副情真意切。 “算了,肖登坤,别演了。行,你说爱我是吧?那好,我给你一个证明的机会,你马上回去,跟你媳妇离婚,然后跟我结婚。” “彩花,那怎么行呢?我要是那样做了,村里人怎么看我?镇上领导怎么看我?书记还能干得成吗?” “哈哈哈,哈哈哈……。”兰彩花听了他的话,大声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什么爱啊,情啊,全是骗人的,我特么怎么那么蠢?竟然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你心里永远想着你的名声,你的地位。过去骗我,现在竟然又想去骗我闺女,肖登坤,你真虚伪!” “彩花,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哪里骗你了?你都是误会我了好不好?”肖登坤极力地为自己洗白。 “行,你不离婚,我也不逼你。我知道,如果让你丢了书记的官帽,你一定会杀了我们娘俩。那我问你,陈和顺替你坐了牢,这是多大的恩德呀?你当初是怎么答应他的,说是会好好照顾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爹娘,现在你是怎么做的?啊?照顾我了吗?你心思照顾到我闺女身上去了!还有,陈和顺的爹娘,你去问过一回吗?那么大年纪了,儿子又坐了牢,身体还不好,他们怎么过的,你过问过吗?你是帮着拉拉拽拽了,还是帮着请医送药了?那么大的恩情你都可以忘,我们娘俩算个什么东西?被你玩腻了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像扔臭袜子一样扔了我们!” 兰彩花这番话,让陈爱霖感到惊奇:这娘们经过杨振帮死这件事,终于算是看明白了肖登坤的真实面目,嗯,现在跟他划清界限还不算晚。要不,将来就是把她娘俩卖了,弄不好还得帮人家数钱呢。 “哈哈哈,兰彩花,你真可笑!我一个堂堂的书记,会去帮一个杀人犯的爹娘拉拉拽拽?你脑子有病吧?再说了,陈和顺是为了我吗?那是为了你!”肖登坤听兰彩花有撕破脸的趋势,也不再伪装了。 “对,你说的对,当时是你哄他说,要是事情暴露了,我会跟着坐牢,所以他才甘愿替你顶上杀人的罪名。呵呵,肖登坤,你真能算计啊,陈和顺很老实,老实得有点愚,但却是痴情之人,竟然为了我这样一个破鞋,甘愿去坐牢。不得不说,你把握人心的本事真是不小。”兰彩花不知是喜是恼,冷笑了两声说道。 “你明白就好。我现在是大队书记,因为元宝茄子的事跟镇上H县里的关系非常好。你们娘俩好好听话,我会尽最大努力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要是敢有别的想法,哼哼,你应该明白,现在你是无论如何都弄不倒我,但是,我要弄你们,易如反掌,不信就走着瞧!” 肖登坤说完这句话,一甩手,哐当一声把门带上,背着手走了。 陈爱霖一看,心道:“得,今晚白来了,惊惧值一点都没赚到,还特么在雪地里站一晚上,真是亏大了!” …… 第四十三章 血衣 没赚到惊惧值,陈爱霖沮丧地回到家里。 躺到炕上,他并不着急打坐,先是把今晚的事捋了捋。 第一,可以肯定的是,杨俊英还没有让肖登坤得手。 这妮子真是不简单,她非常清楚,她娘的名声已经臭了,连带着她的婚事也将会成为大难题。陈文的示爱,让她看到了希望,但也明白陈文的爹娘那一关不好过,所以,她吊着肖登坤,不但没让他得手,还赚了他不少钱,还想依靠他的力量成就和陈文的婚事。 而且,她也知道男人对于初夜权的重视,不肯在嫁人之前坏了身子。至于嫁人以后,那就不必在乎贞操了——这一点,倒是随了她娘。 真尼玛好算计啊。 第二,肖登坤和兰彩花已经产生了裂痕,这个裂痕不单单来自于肖登坤对杨俊英的不轨想法,还来自于那个惊悚的杀人夜。 兰彩花是重感情的人,看来,陈和顺为了她做出的不要性命的牺牲,让她深感愧疚,她在竭力地想补偿他。 而肖登坤却是为哄骗了陈和顺而沾沾自喜,弄不好他心里还为自己叫好呢。 两人在良心上的差距,造成了现在的分歧。 第三,跟自己有关。元宝茄子不但让肖登坤赚了钱,还确实让他有了可以为所欲为的关系网。 看来,他说每个茄子只赚五块钱的话,是骗自己,给自己一个三十,鬼知道他卖出去的是什么价格? 兰彩花今天已经表达了深深的悔意,她之所以敢怒斥肖登坤,所依仗的也就是掌握他杀人的秘密。如果再让肖登坤包销元宝茄子,进一步跟公权力挂钩,估计他能颠倒黑白。凭兰彩花的名声和一介村民的身份,怕是再也无法搬倒他,更别说威胁他了。 第四,跟陈文有关。 不得不说,肖登坤真是阴险到家了。他竟然在陈文向杨俊英未爱以后,出主意让杨俊英嫁给自己。如果真让他的计策成功,那么我陈爱霖将面对建军叔一家对我的失望,面对好友陈文和诗远的永远失去,那样的话,我在村里就再也没有任何人可以依靠,他就可以随便拿捏我,甚至跟杨俊英明着偷情,我也不敢反抗了。更重要的是,元宝茄子所带来的明面上的金钱收益和暗中的关系网收益,他会永远霸占着。 真阴险啊。 爱霖翻了个身,小雪乖巧地坐在一旁吃酥果,不敢大嚼,只是一点点地小口吃。 怎么办?肖登坤这人太阴险了,元宝茄子不能让他包销了,可是自己没有合适的代理人啊? 杨俊英的事怎么也得跟蚊子说一声,是这么明说还是想个别的主意? 明说的话,陈文肯定相信自己,怕就怕这个夯货一气之下,去告发肖登坤。那样会不会把自己连累进去?警察能相信蚊子的话吗?凭肖登坤现在的势力他能告倒吗? 估计告倒的可能性不大。 不行,不管告得倒告不倒,绝对不能让他去告。他还在读书,要是陷入这个案子当中,肯定会影响他的学习。本来学习成绩不是很好,经过这一折腾,考高中就是问题。 那怎么办呢?不能眼看着蚊子陷进去啊? 爱霖翻来覆去,怎么也想不出好主意。 胡思乱想之际,他想起了那天肖登坤杀人的场景,杨振帮的惨叫,兰彩花的惊恐万状,陈和顺的突然现身,以及肖登坤被喷了一身的血衣……。 他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中一闪而过,却是没有抓住。 一转身看到小雪,从小雪身上又联想到老鼠。 老鼠,老鼠? 对,老鼠! 爱霖一下子坐起来,一把把小雪抓在手里,小雪一缩脖子,不知道哪里惹到主人了,看来又要挨揍了。 “小雪,那天肖登坤杀人时穿的衣服肯定是埋在村里某个地方了,我问你,你能不能发动老鼠把它找出来?”爱霖把小雪抓过来,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哦,原来是这事啊,吓死宝宝了。 小雪定了定神,做了个东闻闻西闻闻的动作,然后点了点头。 “你的意思是说会有气味,老鼠一定能闻得到,是吧?” 小雪一愣神,不大确定地点了点头。 “你也不敢确定?” 小雪连忙点头。 “不要紧,你让它们去找,找到可疑的地方先做好记号,通知我,我去找出来。” 小雪连忙点头,然后一扭身,一下子窜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跳到盆架上洗了洗爪子,然后跳回炕上,冲爱霖点了点头,意思是已经布置下去了。 “呵呵,真乖。快吃吧,我打坐了,记住不要打扰我啊。”爱霖拍拍她的小脑袋说道。 小雪点了点头。 爱霖这才放下心事,开始打坐。 一直听到鸡叫,爱霖才在空灵的状态中醒过来。 练了两个晚上了,他感觉到丹田气海确实有了变化,双手相对开合,也有了粘连的感觉,好像两手之间确实有气丝相连一样,不由得感到欣喜。 这样练下去,怕是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就能达到以气御刀的境界。 …… “喵……” 耳边传来小雪的叫声。 嗯,这货不是应该在睡眠状态吗?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爱霖看向小雪,见小雪正冲他比划,好像是在卖功。 “找到血衣了?”爱霖问道。 小雪小脑袋狂点,还兴奋地喵了好几声。 “走,看看去。”爱霖心中一喜,立即穿衣下炕,带上手套,开门走了出去。 这么冷的天,村里人肯定都贪恋被窝的温度,没事谁也不会起这么早,所以街上无人,很安静。 爱霖根据小雪的指点,一路来到村东地里一眼枯井前。 往井里一看,见到一个化肥袋子包着一包东西,而袋口已经被老鼠咬破了,露出一角带血的衣服,袋子周围,密密麻麻围了一圈老鼠。 爱霖想了想,让小雪把袋子弄上来。 小雪喵了两声,老鼠们听懂了,你推我拽,合力把袋子弄到井口来。 爱霖伸手把袋子拿在手里,解开一看,确定是那天晚上肖登坤穿的衣服,这才放了心。 可是,接下来怎么揭破这事呢? …… 第四十四章 打草惊蛇 杨振帮被杀,陈爱霖一直没有把真相出去的打算,一来他觉得杨振帮作恶多端,该杀;二来觉得肖登坤是复员军人,看上去正气十足,他当书记应该比杨振帮好一些;第三,他一直秉承“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做事原则,这事里里外外都跟他扯不上关系,而且很有可能引来肖登坤家人的仇恨。自己人小肩膀窄,可承担不起这么大的仇恨。 现在不同了,肖登坤看着正气十足,其实比杨振帮还要阴险,最主要的,他的存在,已经给自己和陈文带来了威胁,所以,不管不行了。 尽管这样,他还是决定不亲自出面,要知道,在村里种下仇恨可不好,这不同于在外边混事的人,本是萍水相逢,人一走茶就凉,那可是千年乡万年邻,以后世代相处,要是种下仇恨,那可是世世代代的仇恨。 除非自己不想在村里住下去了——不过,现在他还没有那个能力,也没有那个想法。 爱霖想了想,打定了主意,把血衣扔进枯井,回家了。 …… 吃过早饭,照例陈文来找他去上学。 两人走在路上,爱霖挣扎很久,决定还是把杨俊英和肖登坤的事跟他说清楚,因为肖登坤灭亡在即,“烂菜花”与杨俊英的命运也将随之改变,如果不跟陈文把事说清楚,陈文还认不清杨俊英的真实面目,到时他再赶去安慰杨俊英,凭杨俊英的手段,陈文肯定会吃大亏。 “蚊子,如果我说肖登坤跟杨俊英好上了,你信吗?”陈爱霖小心翼翼地看着陈文的侧脸,小心翼翼地问道。 “葫芦,你胡说啥呢?是不是说错了?肖登坤跟杨俊英她娘好上了,还能再跟她好?那还是人吗?”陈文果然不信,不过反应不是很大。 爱霖点了点头:“是的,蚊子,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事,它还真就发生了。”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200……。” 这货终于是惊到了。 “葫芦,你站住,把话说清楚,怎么回事?”陈文这回认真了,站住脚,盯视着爱霖问道。 爱霖注意到,陈文脸上阴沉地跟黑锅底似的,显然已经生气了。 “蚊子,我也一直纠结是不是告诉你,但是为了你的幸福,我必须告诉你实情。你怪我也好,不怪我也好,反正我是为了你,问心无愧。事情是这样的……。”爱霖先把自己的目的说清楚,他怕陈文一怒之下,分不清好坏人,再连他揍一顿,那可得不偿失。 爱霖把昨晚看到的听到的给陈文细细地说了一遍,同时不停地观察陈文的表情。 陈文一言不发,木着脸听完,然后双手抓住爱霖的双肩,大声怒吼:“熊葫芦,你不够朋友!” 爱霖不禁一愣:“蚊子,我怎么不够朋友了?” “你……听房怎么不叫我?” 一听这话,陈爱霖被他雷到了:剧情不对啊,怎么不应该愤怒吗?这货是真没放在心上,还是气糊涂了? “蚊子,我不是想哪有女婿听丈母娘的房的,是不是?”爱霖说道。 “呜,呜,呜,我的初恋啊,我的纯洁的心灵啊……。”陈文听了,放开爱霖,蹲到地上,竟然捂着眼大哭起来。 “蚊子,别哭,男子汉大丈夫何患无妻?那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珍惜,嗯?”爱霖拍着陈文的肩膀劝了两句,忽然觉得哭声不对。 “呜……,疼死我了,我的烧鸡啊,我的茄子啊,都填了那女人的B窟窿了……。” 听到这里,陈爱霖感觉有点别扭,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得,白浪费自己的感情了,这货竟然是在疼惜烧鸡和茄子……。 爱霖扭身就走。 “哎,葫芦,你太绝情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呢?”陈文见爱霖不理他了,连忙从后面追上来。 爱霖一看他脸上,哪有半点泪珠?原来这货是装的啊。 不理,坚决不理。 “哎,葫芦,你听房把我女朋友听走了,你赔我!” “要脸不?刚才还说什么你纯洁的心灵,恶心死我了都,我呸,你就是纯黑的心灵。” “我不管,你就得赔我一个女朋友。” “行,一会儿到班里,我去跟韩风云说一声,说你喜欢她,让她当你女朋友怎样?” “滚蛋吧你,你这么多坏心眼都搞不定她,我能搞定她?我太纯洁了我……。” “恶心……。” …… 陈爱霖对陈文还是很佩服的,在感情面前,很少有人这么拿得起放得下。 后来才知道,陈文并不傻,他对杨俊英,那不是爱,是看她长得确实漂亮,单纯喜欢她的美色而已。他也知道,爹娘不会同意他娶杨俊英的,所以心里一直压着一块大石头,一直在为如何抉择而纠结,如今听了肖登坤和杨俊英的事,那块大石头突然掉了,不纠结了,心里自然轻松了许多。 …… 下午,肖登坤刚打发完来买茄子的,正美滋滋地数着钱,就见派出所里的民警老乌带着两个合同民警进了家门。 “老乌,来,屋里坐,喝口水。”肖登坤热情地打着招呼。 老乌跟肖登坤边寒喧边进了屋。 “肖书记,水就不喝了,我想麻烦你跟我去趟兰彩花家。”老乌道。 “怎么了?有事?是陈和顺杀人的案子吗?”肖登坤紧张地问道。 “按说案情不能往外说,不过,你是书记,保密纪律应该非常了解,另外我们还需要你帮忙,所以透露一些也无妨。”老乌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道:“那件案子让检察院卡住了,说是证据不足。原因是陈和顺供述第一刀是刺中杨振帮的后背,而法医却说第一刀是刺中了心脏,这一前一后对不起来,就不能结案。这不,上边要求补充证据,说陈和顺有可能是代人受过,凶手可能另有其人。当然,如果真是那样的话,真正的凶手会把血衣埋在了某个地方。我呢,领导让再问一问兰彩花,她是现场目击证人,看看还能不能掏出有用的东西。如果她不说,明天,县里会带警犬来,搜搜血衣。” 肖登坤闻言大惊失色……。 第四十五章 名声值几个钱? 听了老乌的话,肖登坤又惊又喜。 惊的是,已经板上钉钉的案子,竟然有了反复,老乌说的合情合理,不由他不信。 喜的是,明天县里才派警犬过来,自己仍有机会,彻底毁掉证物——血衣。 他有些后悔。 当时自己也是怕警察带警犬来,所以没有把血衣埋在村里,而是丢在了村外的枯井里,而且那眼枯井就在自家地里,不怕别人看到。 后来也想过血衣的事,但陈和顺的主动投案,让案子迅速审结,他以为没事了,而且自己打那以后当上了书记,人人尊敬,又包销了元宝茄子,有钱赚,有人脉关系,整天迎来送往,精神极度亢奋,血衣的事渐渐忘在了脑后。 可谁知道检察院会看出其中的疏漏,从而要补充证据?早知如此,自己有大把的机会可以从容处置血衣,烧掉就是了,留那个干吗? 耐着性子陪老乌到了兰彩花家,兰彩花听了老乌的话,倒是眼睛闪了两下,但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实情。 老乌无奈,只好带人回去了。 肖登坤晚上吃了饭,在炕上假寐至半夜,穿好衣服,拿着电棒和一把铁钩子就出了门。 来到地里,四下打量一下,见到处都是雪,有的被风刮得成了堆,但人毛也没见一个。 打着电棒,往枯井里一瞧,化肥袋子还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连忙用铁钩子勾上来,拿出打火机,点着火,往袋子上凑去。 “不许动!” 听到一声大喝,肖登坤心里一惊,抬头一看,就见旁边雪堆里站起三个人来,正是老乌他们三个,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死死地照住肖登坤的脸。 “肖书记,侯你多时了。希望你不要反抗……。”老乌说道。 “老乌,你们……。”肖登坤一瞬间就明白了,白天的事情,那是人家表演给他看的,目的就是让他亲自来销毁证据,好抓他个现行。 想明白以后,他也就放弃的抵抗和逃跑的打算,伸出手去。 两个合同民警上来给他带上手铐。 “玛德,姓肖的,为了你,害得我们蹲了半宿!阿嚏……。”民警边带手铐,边骂道。 …… 杨振帮被害案有了新的结论,肖登坤被判处死刑,陈和顺无罪释放,而兰彩花因为做伪证,被判处半年拘役。 据说,兰彩花入狱的时候,陈和顺去看她,兰彩花哭着说:“和顺,等我半年,如果你不嫌我脏,我出狱后跟你结婚,好好过日子。” 据说,陈和顺非常高兴地答应了。 消息传来,村里人都为陈和顺高兴,觉得他虽然老实,但总算不再打光棍了。 而陈爱霖听说这个消息,知道兰彩花经过这么多波折,终于明白,谁才是待她真好,她的梦,终于醒了。 最让陈爱霖感到佩服的,是杨俊英。 肖登坤的被捕,让她看明白了,自己在三岔口村无论如何不可能有好姻缘了,再指望用身体换取物质上的享受是不可能了。 所以,在她娘被捕后第二天,独身一人走了,去了哪里没人知道,但陈爱霖知道,她是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够狠!连她娘也不管了。真不知道,将来她会祸祸哪个或者哪些男人。”陈爱霖心想。 …… 料理完肖登坤,陈爱霖又迎来一个麻烦。 他奶奶崔氏和他二婶李红娟回来了。 原来,陈庆军铩羽而归,回到家里,越琢磨越不得劲。元宝茄子现在已经成了县里有名的奢侈品,种出这种茄子的是自己的侄子,自己回去一趟,竟然没有捞到丝毫便宜。时间一长,大家肯定都会知道,陈爱霖是自己的侄子,不用过多渲染,大家一定会得出侄子跟自己不亲的结论,否则,怎么解释自己弄不到元宝茄子呢? 侄子跟自己不亲也就罢了,叔叔和侄子不亲的有的是,但那是在两家经济状况差不多的情况下,而自己身价数百万,侄子穷困潦倒,无依无靠,这种情况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自己没有好好管侄子。 说出去,好说可不好听啊。自己做企业,名声非常重要,如果名声毁了,谁还给自己做生意?那些部门还会明里暗里的照顾自己吗? 名声是一方面,元宝茄子的利益也是足够大啊。一天收入一千?怕是肖登坤说少了,据说元宝茄子三天一成熟,每次大概可以摘200个,按传言的价格应该是50块钱一个,那么三天就是一万块纯收入,有肖登坤在,小霖肯定是得不到这么多,但最起码也得30块钱一个,那么三天最低他也得收入6000块。比我这纸厂都赚钱,更别说纸厂现在的经营举步维艰。 小霖啥也不懂,这么好的行情,为什么不扩大再生产呢?多种一些,这么好的东西还怕卖不出去? 要是变成我的产业多好啊,一来我可以利用自己做企业的经验,好好经营,多赚一倍的钱都不止;二来也可以拉起一张大大的关系网。肖登坤眼光还是太窄,只看到了镇上,最多看到县里,要是我来经营,跟市里、省里都拉上关系也不在话下,弄不好,还能跟都城拉上关系呢。 越想心越热,越想越不想放弃。 可是,他也知道,这事的关键在爱霖身上,侄子要是不同意,那自己想法再多也是无用。 唉,这些年自己一家做得确实太过了些,别说非常亲近,就算一般的,不冷不淡地维持着,爱霖也不会那么排斥自己,像仇人一样看待自己。 要不,跟老婆商量一下,给小霖在老家盖座房子?花不几万块钱,要是能让小霖收回对自己一家的敌意,那元宝茄子的事情还不好办?他一个小孩子,有什么主意,还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到这里,陈庆军悄悄地把自己的想法跟李红娟说了。 李红娟早就听说过元宝茄子,没想到竟然是那个傻小子种的。待听了丈夫的打算以后,她精明的眼光闪了几闪,说道:“庆军,不用那么麻烦,等路上好走了,我跟娘回家一趟,保准让那傻小子把元宝茄子圆个的送过来。以后,咱就是元宝茄子的主人了。” “红娟,那样不好吧?” “怎么不好?你还想着落个关心侄子的好名声?可能吗?再说了,现在这个社会,有奶就是娘,名声值几个钱?” …… 第四十六章 下跪磕头万万不能 李红娟和婆母崔氏,坐着桑塔纳很威风地回到三岔口。 崔氏穿着红色棉袄,头上戴着毛线帽子,脚上穿着小脚皮鞋,这身打扮完全是一个城市老太太形象,而李红娟穿着黑色皮大衣,烫着大波浪的头发,带着墨镜,非常拉风。 村里人觉得她拉风,她自己也觉得很拉风。崔氏见了村里人还打个招呼说句话,不时地显摆显摆自己的穿戴,李红娟完全是一副外星人的样子,眼皮都抬到天上去了,对村里老百姓根本连看都不看一眼。 婆媳两人进了家,李红娟不顾后面看热闹的乡亲,“哐当”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陈文和肖诗远很快就听说了,知道爱霖这回又遇到麻烦了。陈文包括肖爱华都赶到爱霖家大门外听动静,而肖诗远慌慌张张回家告诉了爸妈。 肖建军一听这个消息,叹了一口气,说道:“芳瑶,去,把西边那间屋收拾出来。” “爸,干吗?”肖诗远问道。 “这回小霖怕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总不能让他露宿街头吧?过去我是怕别人说闲话,不愿意掺合到他们的家务事当中去,但现在不同了,为了庆国,我也不能看着小霖没有住处。”肖建军说道。 肖诗远和腾芳瑶被他的话说得一愣,腾芳瑶说道:“不能吧,就算了为了元宝茄子,她们也不能这么狠心吧?李红娟还好说,婶子那可是小霖的亲奶奶啊。” “唉,世上最难琢磨的是人心,最靠不住的是人性。李红娟和陈庆军为了钱,只有把小霖赶出那个院子才能达到目的。而婶子就认准了小霖是个扫帚星,庆国和叔的死,把账都算在了小霖身上,所以对小霖一直不喜,更何况她一直偏心呢。”肖建军答道。 “都说亲情爱其弱,爱情爱其强,他们这亲情也太薄了吧?世上真有这样的人?我不信。”腾芳瑶总觉得肖建军说的话不大可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小霖要是一直庸庸碌碌,李红娟肯定也不会跟他争祖宅,谁叫他突然种出了元宝茄子呢。”肖建军说道。 “祖宅有什么好争的?爱霖住的是东院,庆国是老大,理应继承东院祖宅,陈庆军是老二,西边宅子给他不是正理吗?”腾芳瑶道。 陈家确实有两处宅子,爱霖住的是东院,西边还有一处宅子,也有五间屋,可是因为长时间不住人,已经荒废了,大门、墙头都没有了,院子里荒草遍地,别说门窗已经不全,就是房子也塌了一间,还有四间屋茬子在那里摆着而已。 “你说的是正理。可是有些人心只要黑了,是不讲正理的。你先收拾吧,但愿我是小人之心,猜测是错的。”肖建军说道。 “唉,小霖这孩子命真苦,日子刚好一点,怎么碰上这么一家人呢?”腾芳瑶边摇头叹息,边去收拾了。 肖诗远听完爸妈的话,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往外就走。 “小远,你别乱说话,毕竟那是人家的家务事,听到没有?”肖建军喊了一句。 肖诗远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装作听不见,一阵风地走了。 肖建军不放心,也在后面跟了过去。 …… 陈爱霖正准备做饭,见奶奶和二婶脸色不善地进了院子,心里咯噔一下:“到底还是来了。” “奶奶,二婶。”爱霖打了个招呼。 “你个扫把星,怎么也不死呢?”崔氏见到爱霖,从心里不喜,一指头指到爱霖额头上,嘴里骂了一句。 爱霖一听这话,眼泪差点就流出来。心道:“奶奶,我也是你孙子,就这么让你烦吗?怎么就咒我死呢?这些年你不管不问,我没给你添过麻烦,像狗一样勉强活了下来。有的人为了活命,偷盗抢劫的有的是,我没有成为那样的孩子,没有走上邪路,没有给你丢人,这还不行吗?难道真要我死了,你才开心?” 心里难受地要命,但他还是倔强地强迫自己没有流下泪来。 崔氏和李红娟大喇喇地进了屋,分坐东西,爱霖连忙拿出两个大碗,给两人各倒了一碗开水。 “谁喝你的水?脏都脏死了。”李红娟一抬手,把碗扫到地上,正好泼到爱霖脚上,好在穿着军钩,除了脚腕子被烫着了,其它地方倒是没事。 爱霖惊愣地抬起头,看着李红娟。 “看什么看?你个死孩子(方言土语,意指女人与人苟合生的孩子)玩艺,还反了你了?”李红娟指着陈爱霖骂道。 陈爱霖被骂得这么难听,气得浑身打哆嗦,想说理,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脖子一梗,把那把绿皮暖瓶摔到地上。 “哐当”一声,玻璃碎了一地,热水流了一地 “你干什么?你想干什么?你个死孩子,想烫死我是怎么着?”李红娟把墨镜摘下来,指着陈爱霖就骂。 崔氏一见儿媳妇发怒,急了,站起来,走到爱霖跟前,“啪”地一声,抽了爱霖一巴掌。 “你个扫把星,竟敢对长辈发脾气?有本事你打我!” 爱霖被抽得眼前直冒金星,但那是奶奶,他不能还手,只好捂着脸,低下头,心里却是一凉到底:“这就是我的奶奶,这就是我的亲人!” “给你二婶跪下说句好话!”崔氏怒道。 爱霖不理。 崔氏气得照他头上又打了两巴掌。 “你跪不跪?不跪今天就打死你!”崔氏边打边骂。 爱霖被打急了,跑到厨房拿过菜刀,走进正屋。 “怎么,你小子还想杀人吗?好吧,你先杀了我!”崔氏一看爱霖拿刀进来,以为他要行凶,把头一低,冲爱霖胸口顶了过去。 爱霖用手扶住崔氏,把菜刀递给她,说道:“奶奶,你生了我爹,我爹生了我,我的生命是你给的,我不敢不尊敬你。今天你和二婶一进门,我倒水给二婶喝,作为晚辈这没错吧?她嫌脏可以不喝,为什么要把碗扫到地下?这是长辈的样子吗?还骂我死孩子,这是长辈该骂的话吗?今天你可以杀了我,我把这条命还给你,也不欠你什么了,但要让我给她下跪磕头,那是万万不能!” …… 第四十七章 占院霸产 崔氏拳头巴掌地打爱霖几下可以,但是要是让她拿菜刀砍了爱霖,她还没有那个胆子。这不是旧社会,去官府告爱霖个不孝忤逆,杀了也白杀,这是新社会,她要杀了人就得偿命,被杀之人是她孙子也不行。 所以,崔氏手拿菜刀,愣在当地,不知怎么办了。 “娘,不要生气,犯不着跟个死孩子玩艺治气。”李红娟见婆婆无所适从,连忙出言解围。 “李红娟!你骂我可以,不能污辱我爹!再敢骂一句死孩子,我就杀了你!” 陈爱霖彻底被激怒了,指着李红娟大声吼道。 “小霖,开门,小霖,开门!” 李红娟还没答话,就听到大门哐哐响,陈文和肖诗远焦急地喊着。 “不准开门!”崔氏连忙说了一句。 爱霖不理,转身出去开门。他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必须让村里人看看这婆媳两人的嘴脸。 “小霖,你怎么了?挨打了?”打开门,肖诗远和陈文率先挤进来,一看爱霖脸上都肿了,肖诗远心疼地问道。 “没事,不用担心,奶奶打的,不疼。”爱霖冲她勉强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肖诗远不理,气冲冲地来到屋子里,见到崔氏,气愤地问道:“奶奶,小霖的脸上是你打的?” “你是谁?”崔氏问道。 “我叫肖诗远,我爸是肖建军。”肖诗远答道。 “哦,原来是派出所副所长的闺女。是我打的怎么了?难道犯法吗?是不是让你爹把我抓起来?”崔氏不屑地说道,把个副字咬得很重,显然没把肖建军放在眼里。 “你凭什么打小霖?”肖诗远问道。 “凭什么?凭我是他奶奶。” “你是他奶奶?打他生下来,你是管过他吃还是管过他穿?你疼过他一天吗?你这奶奶当得合格吗?小霖要是偷了抢了,调皮捣蛋了,你别说打他两巴掌,就是把他的两条腿打折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可是,他在爷爷死后,没有亲人的疼爱,完全靠着一已之力活了下来。你既没有资格,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凭什么打他?”肖诗远质问道。 “这是我们的家事,你管不着!”崔氏怒道。 “大路不平众人铲,办事不公众人管,老鼠过街还人人喊打哩,说话做事占不到理上,别拿家事当挡箭牌!”肖诗远一句话怼了过去。 崔氏别看穿得跟城里人一样,其实就是个农村老太太,本身就不是能言善辩的,被肖诗远一顿排揎,哑口无言了,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李红娟刚才被爱霖一句“杀了你”的话,和他眼里的凶光吓住了,心想:这种毛头小子,正不知轻重呢,啥事做不出来?还是别再刺激他了,办正事要紧。 又见肖诗远把婆婆怼住,连忙答腔:“行,你们不是愿意管别人的家务事吗?那好,你们就在旁边看着,我们要分家,正好给我们当个见证人。” 分家?一听她的话,除了爱霖、肖诗远和随后赶来的肖建军早已经预料到了以外,陈文和肖爱华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这破家还有什么要分的? “陈爱霖,你听着,你奶奶把这所院子给我们了,西边那处院子给你,你今天必须搬出去。”李红娟说道。 啊?一听这话,众人才明白过来,敢情人家是看中了这所院子里的茄子啊。 陈文气愤地说道:“你们真够狠心的,西边那个院子能住人吗?” 肖爱华也气得脸色发白:“你们真是利欲熏心,什么都不顾了是吧?” 陈爱霖和肖诗远直气得浑身哆嗦,这吃相未免太难看了吧?有这样的亲人吗? “不行,我不同意。我爹是长子,东为上,按规矩应该分东院,而且我爷爷死前已经把这个院子许给我了。”陈爱霖怒视着李红娟道。 “切,你说的规矩那是封建社会的规矩,现在可不兴那一套。你说你爷爷把院子许给你了,有字据吗?不能红口白牙凭你嘴一说就行。”李红娟早有准备,立即反驳道。 “你……。”爱霖语塞。 “现在你奶奶已经做主,把这个院子给我们了,这是公证处的文书,你看看,你看看。”李红娟从包里拿出一张盖着大红戳的文书,递给陈爱霖。 陈爱霖一看,的确是崔氏立的遗嘱,而且也明明白白地写着,东院归次子陈庆军,西院归长孙陈爱霖。 得,这算是没办法了,人家连公证文书都准备下了,还有什么话可说? “行,既然奶奶立了遗嘱,那我搬。不过,我问一句,是不是除了我的衣物被褥,院子里所有东西都不能动,包括我种的茄子?”陈爱霖问道。 “那是当然。茄子虽然是你种的,但没经过我们的同意,而且是种在了我家的院子里,所以你不能动。”李红娟得意地说道。 “不行!茄子是小霖种的,凭什么留给你们?”陈文怒道。 “不行!爱霖叔虽然是你陈家人,但他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从这个意义上讲,爱霖叔是三岔口的人,他的事就是我们全村人的事,你们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他,我们坚决不答应!”肖爱华在一旁说道。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小霖摊了你们这样的亲人,真是倒了血霉了。”肖诗远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也被李红娟的无耻气得脸色煞白。 爱霖的心,已经彻底凉了,他已经没有愤怒,只剩下悲凉。 他制止住还想继续说下去的诗远。 “二婶……。” “别叫我二婶,我没你这个侄子!” 爱霖刚一开口,就被李红娟堵了回来。 “好,既然你不认,我也不高攀。李红娟女士,奶奶年纪大了,有些事不清楚,我想你一定很清楚。就算你把元宝茄子占了,你们失去的更多,今天的事,瞒不住人,欺负弱侄是多好的名声么?二叔能不能在县里站住脚?他以后还在不在县里混了?这些你们都想过吗?”爱霖心平气和地说道。 他只所以说这些话,并不是真心为二叔一家考虑,他是在留后路,是为了将来堵住奶奶和二叔一家的嘴……。 第四十八章 被逼搬家 “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赶紧搬家滚蛋!”李红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陈爱霖心里另有打算,转过脸问崔氏:“奶奶,自打我来到世上,疼爱我的亲人只有两个,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爷爷。虽然你不喜我,但你是我爹的娘,我爷爷的妻子,按说给你养老送终也是我应尽的义务。我想问你一句,这么冷的天,你把孙子撵到西院,连门窗都没有,不怕我冻死吗?如果我冻死在那边院子里,你一点都不心疼?” 爱霖之所以问这句,他是想如果崔氏当着大家的面说出绝情的话,那他就趁机提出脱离陈家,随母姓,省的将来落一堆麻烦。 有系统加身,他相信自己以后肯定会成为人上人,而二叔经过这件事,怕是在县里名声就彻底臭了,他的生意能做好才怪。 当然,如果有元宝茄子在,凭着这个宝贝,名声臭不臭的,他一定能把事业做大,可是,自己能让元宝茄子落在他手里吗? 崔氏确实不喜爱霖,但刚才乡亲们异口同声地讨伐她和李红娟,她毕竟在农村活了大半辈子,知道名声的重要性,同时,爱霖不管如何可恨,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心里也不愿意把他逼上绝路。 见爱霖问她,她一怔,想起大儿子陈庆国和丈夫,心里一酸,说道:“爱霖,我不用你养老送终,有你二叔就够了。如果你答应把元宝茄子让给你二叔,我就改遗嘱,把这所院子留给你,行不行?” “不行!遗嘱不能改,陈爱霖必须立即搬出去。”李红娟可不知道婆婆的心思,怕她反悔,立即把公证书放进包里,然后明确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崔氏见儿媳急了,也不再说话。 爱霖一听,极度失望之余,知道自己的打算是成不了了,以后少不得还得麻烦。 “好,我马上就搬。”陈爱霖回身对陈文、肖诗远、肖爱华说道:“蚊子、爱华、小远,你们搭把手,帮我搬家。” 一闪眼,见肖建军站在院子里,打了声招呼:“叔,你来了?” 肖建军脸色凝重地走过来,拍了拍爱霖的肩膀,走进屋里,看都不看李红娟,对崔氏说道:“婶子,刚才的事我都听见了,小远这孩子跟小霖一块长大,跟亲兄妹一样,说话着三不着两的,你别生气,我给你陪个不是。” 崔氏一听这话,连忙说:“建军啊,没事,我一把年纪了,怎么会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那好,婶子,我有个请求想请你老人家同意。” “什么事?” “婶子,你也知道,我跟庆国是打小一块长大的,感情最好。小霖作为他的独子,我不能看着他受罪不管,要是不管,也对不起死去的庆国。原来呢,我一直想收养小霖,但一直顾虑他有亲奶奶,有亲叔,疼他照顾他可以,但要说收养,就太不给你老人家面子了。但现在看来,你们那么讨厌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这么冷的天还要把他赶出去,我想,我再也不能不管了。所以,请婶子允许,这孩子你们不要,我要,行吗?” 肖建军这番话说出来,屋里众人都是一惊。 爱霖感动地眼里噙满了泪水,他明白,肖建军才是真正地疼爱他,人家提出收养,不是在自己发元宝茄子财的时候,而是在即将失去元宝茄子之后,明显地不是为了自己挣钱的本事,而是真正地疼爱自己。 他不过是爹的好朋友,就如此大仁大义,而爹的亲娘和亲兄弟,却是如此薄情寡义。 他当然愿意从此脱离陈家,哪怕让他改姓肖也行。 陈文和肖诗远当然非常高兴,如果真是被肖建军收养,对爱霖来说,真的是好事,最起码有真心疼爱他的人了,不再孤孤单单。 李红娟也觉得不错,陈爱霖能让别人收养,从此算是彻底跟自家断了关系,总比有个像仇人一样的侄子强。 而崔氏却是不同意。 她听出了肖建军话里的讽刺和耻笑,隐隐觉得自己和儿子儿媳做得确实有点过,让外人都看不下去了。她确实不喜爱霖,但如果让他被别人收养,那自己死后没脸去见大儿子和丈夫,况且,名声不是更毁了吗?小儿子以后也不好做人。 “建军,你的话我听明白了。收养的事别再提了,只要我活着,小霖就是陈家的人,他虽然命硬妨亲,但毕竟是陈家的血脉。”崔氏也感觉说话没有底气,并不愿意说话,只想赶快回城,但不允许肖建军收养的意思,却是明白无误地表达了出来。 “叔,谢谢你,我爹对我有生恩,我爷爷对我有养恩,为了他俩,我也不能脱离陈家。你放心,最困难的日子我都活过来了,现在有钱了,还能活不下去?你放心,我一定会活得很好的。就这样吧,搬家。”陈爱霖对肖建军说道。 “别去西院,那里根本没法住人,去我家,你婶已经把西边那间屋收拾出来了,你搬过去就能住。”肖建军说道。 “不,叔,我哪都不去,就去西院。虽然破,也冻不死,就当报答我爹和我爷爷,我也得听我奶奶这一回。”陈爱霖摇了摇头道。 “你拧什么拧?西院怎么住人?连门和窗户都没有。”肖诗远怒道。 “就是,小霖,别拧了,去建军叔家去住吧。你要不愿意,去我家也行。”陈文道。 “叔,小远,蚊子,你们就成全我吧,别再劝我了。我就不信了,离了这个院子,我还活不下去了?”陈爱霖说道。 “你怎么这么拧呢?”肖诗远急得直跺脚。 “建军爷,文叔,别说了,我看就按照爱霖叔的意思,搬吧。我家里有现成的门窗,准备开春后盖房用的,就先给爱霖叔安上。你们帮他收拾东西,我去找几个人,先凑和着安上,等开春以后,再想办法盖房吧。”肖爱华在一旁说道。 “唉,好吧,搬。”肖建军同意了。 大家伙答应一声,一齐动手,帮着爱霖搬家。 崔氏讪讪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而李红娟虽冷着脸,心里却是乐开了花:“从明天开始,每天2000块钱的收入,就归我啦……。” 第四十九章 愈挫愈奋 陈爱霖搬走了,李红娟待院子里清静了,赶忙来到大棚里,看到二十多颗茄子长得非常旺,每颗茄子上都有五六个果实,已经长到拳头大小,看来明天就可以摘了,心里非常高兴。 从大棚出来,她安排司机拉崔氏回城,并嘱咐他,在县城买床,拿被褥,买生活用具——她要住在这里,她要看着元宝茄子,可别让人给偷了,尤其要防备陈爱霖。 崔氏看着儿媳兴奋地样子,想着爱霖被赶出家门的凄惨,想着老少爷们们鄙夷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娟子,咱们是不是有点过了?老少爷们们可有点看不下去啊。” “娘,你可别变卦,反正恶人也做了,再反悔也来不及了。再说,这些人就是些老百姓,眼窝子最浅,一根灯草把子都是好的,等我安顿好了,买点肉啊水果啊,给左邻右舍分分,你放心,准保他们向着咱们说话。这年月,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来,包括人心。”李红娟很不在乎地说道。 “好吧,那我回去了。”崔氏听儿媳说的有理,也就不再坚持,跟着司机走了,不过看上去有些意兴阑珊,步履有些沉重,浑无刚回村时那种意气风发。 是啊,欺负一个无父无母的孩子,算得什么本事?被乡人指着鼻子骂,是很光彩的事么? …… 陈庆军得知东院已经成功到手,而且元宝茄子也完好无损地接过来了,非常高兴,心里暗暗佩服妻子的手段。连忙给吴立国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最晚明天,就会把元宝茄子送到手上。 打完电话,陈庆军收拾了一下,驱车赶往老家,他要亲自看一看茄子的情况,才能放下心来。 当看到亮晶晶的茄子,陈庆军兴奋地搂过妻子亲了一口:“娟啊,你真是咱家的大功臣。等明天摘了茄子,咱先吃一个,我好好伺候伺候你。” 李红娟啐了陈庆军一口,道:“瞧你那熊样,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肯定管用,否则那么多人争着要呢。” “庆军,我想咱们呀,除了送人走关系,定价不能少于100块钱一个,反正咱是独一份,又没有人竞争,为什么有钱不挣?再说了,越贵不是越显得咱送的礼有面吗?”李红娟说道。 “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就这么办。明天我拿茄子给吴立国送去两个,再想办法给许县长送上几个,咱们的纸厂大概就能活了。你呢,就在家里守着这些茄子,留上几个大个的,一定不要摘,咱得留种,以后,咱们还要扩大规模,你说是不是?”陈庆军道。 “对。得往长远里考虑,这些茄子要是没了,那个死孩子绝对不会给咱种子,所在必须得留种。”李红娟点头表示赞成。 晚上,两口子就住在老家没回城,一晚上都在憧憬美好前景,由于太兴奋,直到下半夜,两口子才朦朦胧胧地睡去。 …… 爱霖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搬到了西院。 东院和西院隔着一道墙,要去西院,得走到大街上,绕到西边那条胡同。所以陈爱霖被奶奶和婶子给赶出来的事,根本瞒不了三岔口村的老少爷们,人们议论纷纷,对陈庆军母子贪财无义的劣行,感到非常气愤,同时,对陈爱霖的遭遇也充满了同情。 所以,大家伙都来给爱霖帮忙,半天时间,总算是把西院拾掇出来,勉强能住人了。 爱霖让肖诗远按市场价把门窗给肖爱华进行结算,肖爱华知道爱霖不差钱,也没推辞。 爱霖又让陈文去镇上买了一些下货肉和烟酒,准备晚上好好谢谢兄弟爷们,可乡亲们帮爱霖干完活,纷纷回家走了,没有一个留下来吃饭,只有肖诗远和陈文自始至终陪伴着他。 无奈,爱霖只好切了一盘肉,把剩下的放到一个方便袋里,挂到墙上,又水烹了一碗鸡蛋,下了一锅面条,让两个好朋友吃。 爱霖盛了一碗面,浇上鸡蛋,边喝面条边抄着肉吃,仿佛一点都不生气。 “唉,”陈文苦丧着脸道:“葫芦,别生气,等开了春,你要是想盖房,我让我爹给你张罗,要是钱不够,从我家拿。” “蚊子,你看我像是生气的样子吗?我不生气。” “不生气?碰上这样的奶奶和二婶,你不生气?我看你一下午都没有好脸色。” “我已经想开了,我奶奶偏爱二叔,她不喜我,是因为我命硬。我二叔二婶对我根本就没有任何亲情,在他们眼里只有金钱和利益,经过这件事,就算和他们划清了界限,将来他们再也没脸来求我了,说不好这还是一件好事呢。”爱霖淡淡地说道。 “你确定他们将来会求你?”陈文问道,他不知道爱霖的底气从哪里来,你一个学渣,一个地道的农村孩子,没有任何可以倚仗的亲戚,凭什么让人家一个拥有数百万家产的富翁来求你? “蚊子,小远,要让人看得起,必须得自强,一味地怨天尤人,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我这些亲人的存在,唯一的意义就是成为磨砺我意志的磨刀石,是他们在用行动激励我要自强不息,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应该感谢他们。你们拭目以待吧,总有一天,他们会求到我的面前。”爱霖坚定地说道。 “对,小霖,愈挫愈奋才像个男人,这点苦算什么?只要你努力,一定会过得比别人强。”陈文冲爱霖一竖大拇指,夸赞道。 “小霖,我问你,你为什么不同意去我家,非要拧着回西院?你爸都说了要收养你,就算你奶奶不同意,只要你自己愿意,别人管得着吗?”肖诗远并不像陈文一样,担心爱霖会生气,会沉沦,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小远,大恩不言谢,你们一家和蚊子一家对我的恩情,还用说到嘴上吗?我心里清楚得很,也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之所以不去你家,一来是怕自己在叔和婶的护佑下,失去了上进心,二来,奶奶虽然打我、骂我、还无比偏心地对待我,但毕竟还是给了我一个祖宅,况且,九泉之下还有我爹和我爷爷看着呢。如果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我爹和我爷爷会失望的,我心里也会留下阴影,所以,我不能去你家,请你理解。” …… 第五十章 林红 “你是真倔。”肖诗远听了爱霖的解释,知道他心里因为念及父祖的恩情,不愿意叛出陈家,不是因为自己,所以简单地评价了一句,心里也就放下了。 …… 等诗远和陈文走了,爱霖独自在阴冷的屋里打坐。 但是,久久静不下心来。 他不是不生气,而是不愿意让诗远和陈文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目的当然是不想让他们为自己担心。 相反,今天的事对他的打击是非常大的,一是对奶奶和二叔二婶彻底失望,二是二婶李红娟那句恶毒的“死孩子”深深刺痛了他。 “娘,你回了都城,再也没有回来过,难道你已经忘了,你还有一个儿子在这个世上?你是真的狠心,还是另有其它原因,让你言信全无?你还活在世上吗?如果你还在,你知道你的儿子正在为你忍受着别人欺辱吗?” 想了一会儿娘的事情,又想起李红娟那张恶心的嘴脸,爱霖用手抚了抚小雪,冷声令道:“行动,务必不要给那恶娘们留一个茄子!” 小雪“喵”了一声,用爪子拍了拍胸脯,“噌”地一声窜出门去。 …… “来自李红娟的惊惧值+500……” 第二天一早,爱霖就收到了这样一条信息,随即听到东边院子里李红娟的怒吼和尖叫。 “谁特么这么缺德?把我家茄子全摘走了?啊,老鼠,怎么这么多老鼠?!庆军,快点起来,啊,吓死我啦……。”“来自陈庆军的惊惧值+500……” 爱霖轻轻一笑,背起书包找陈文去上学。 他打定主意,豁出去了,今天不在家吃,去喝豆腐脑,一定要……加俩鸡蛋,至于喝一碗倒一碗,还是算了吧,太高调的事,咱做不出来。 …… 京城,后海,一处四合院内。 林红一个人躲在当年未嫁时的房间里,打开一个绿色木头箱子,拿出一本影集,一张一张的翻看。当翻到在三岔口村的一张合影时,久久注视着其中一人,慢慢陷入沉思。 那个人,正是英气勃勃的陈庆国。 当年,陈庆国二十一岁,林红不到十九岁,一个爱画画,一个爱拉胡琴,有点文青气质又爱幻想的林红,被陈庆国帅气的外表和娴熟的琴艺所吸引,二人相爱了。 也许是年轻荷尔蒙太旺盛,也许是农村那种枯燥的生活造成的心理压抑,也许是对美好爱情的崇高追求,两人在没有婚约的情况下,偷吃了禁果,并且不久就怀孕了。 那个年代,未婚而孕是很伤风化的事情,更别说把孩子生下来了。但林红几经思索,还是下决心要生下孩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正大光明地结婚不行吗? 还真不行。 因为,林家是京城有名的大家族,林红的父亲林光远,叔叔林光平,姑姑林慧娴,不是从政就是从商,是在四九城跺跺脚,全国颤三颤的家族。 如此显赫的一个家族,会允许林红嫁到农村?门都没有。 但当时两人如胶似漆,正是谁也离不了谁的时候,林红决定生下孩子,一是她尊崇爱情至上,觉得世间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她和林庆国的相爱;二是她想造成既定事实,带着孩子回京城,以此要挟父母,达到跟林庆国长相厮守的目的。 顶着村里的冷言冷语,林红终于还是把孩子生下来了,是个男孩,陈庆国和林红非常高兴,搬着字典给儿子取名字。 可名字还没有取好,林红就离开了三岔口村,再也没有回去。 原来,林红叛逆的行为,还是被林光远知道了。他为了把林红弄回京城,并彻底让林红与这段丑闻割裂,给林红发了一封电报,说他病危,让她立即回京,同时让妹妹林慧娴去S省,秘密将林红回城的手续办好,并将她带回。 林红刚出月子,就接到了父亲的电报,她心急如焚,见电报上说的语焉不详,就跑到镇上打电报询问详情。 她的想法是先问清父亲的病情,然后抱着孩子回京,但到了镇上以后,就被姑姑林慧娴堵住,不让她回三岔口村,而是立即回京城。林红急忙把自己的情况跟姑姑说了,姑姑听了佯装大怒,说她要是敢奉子回京,一定会让她父亲的病情加重,不如先回去,等父亲的病稳定了,然后慢慢做父母的工作。 林红不听,说什么也要回三岔口村,最起码也要跟林庆国说一声,还要给儿子喂喂奶。林慧娴哪听她的,强行把她塞进一辆吉普,带回京城。 回到京城之后,林光远确实住在医院,给林红的说辞是得了心脏病,需要静养,不能生气。林红只好耐着性子,等父亲的病情好转,再将自己已经有爱人,有孩子的事跟父亲坦白。 林红担心陈庆国和孩子,偷偷写了信,把事情的原委说清楚,让陈庆国千万不要着急,要等自己的消息。 信是发出了,可一直没有等来陈庆国的回信。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接连写了好几封信,却都是石沉大海。 半年后,林光远病愈,她刚想给父亲坦白自己的事,却是等来了陈庆国的回信,陈庆国在信中说他已经结婚,儿子得了急性肺炎,已经夭折了。并说从此山高水远,各奔前程,请她不要再提旧事,打扰他的生活。 林红见信上的字迹确实是陈庆国的,根本不疑有它,她一方面气陈庆国的薄情寡义,才分别半年就另找新欢,一方面又为日思夜想的爱子夭折伤心不已。连气带伤心,一下子就病倒了。 林红病了一个多月,病情才好,精神也渐渐缓过来。只不过,病好以后,她变得沉默了,变得冷漠了,再也不相信世上有什么真正的爱情存在。 后来,在父亲的主持下,她嫁给了家世同样不俗的高文明。 高文明是高家的老大,高家虽不及林家,但在京城也算得上数得着的人家。高文明自林红回城后,一直在追求她,一开始林红根本不理他,但在接到陈庆国的信后,心灰意冷,再加上高文明的“水磨功夫”,终于还是听从父亲的安排,嫁给了他。 第五十一章 当年那些事的疑点 林红跟高文明结婚以后,就跟着父亲学做生意,由于她精明强干,又一心扑在事业上,很快就成了父亲的得力助手。慢慢的,林光远随着年事增高,就退居幕后,由林红全面接手。 原来的生意做得有些杂,基本上什么赚钱就做什么,林红接手后,对生意进行了整合,主要经营煤炭、钢材、木材、建筑材料,其它的一些小生意能弃的就弃了。 近几年政策放开了,在林红的提议下,成立了一家集团公司,公司的名称叫红果,总资产达到了三亿,林光远、林光平、林慧娴各占六成、二成、二成股份。 由于林红是林光远的独女,这六成股份,在林光远死后,肯定就是由林红继承了。 生意越做越大,但烦恼也随之而来,因为林红一直没有怀孕。 林红在三岔口村的事情被瞒了下来,但林红知道,没有孩子绝对不是自己的问题,因为她已经生过一次孩子了,问题肯定是出在了高文明身上。 她陪着丈夫看遍了国内所有治不孕不育症的医院,却一直没有效果。按高文明的意思,想过继二弟高文礼的次子高晨阳为子,但林红一直没有同意,按她的说法就是,俩人都还年轻,不着急,实在治不好了,再收养个孩子不迟。 但真正的原因,她是放不下那个刚满月就夭折的儿子,冥冥中,她总觉得好像儿子的夭折不那么真实。 十六年过去,林红已经三十五岁,过了年就三十六岁了,岁月的流失,当年的事不但没有淡去,反而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出现在她的梦里。 反复思索和咀嚼,对当年的事,她也越来越怀疑。 疑点之一,她接到电报和姑姑去S省的时间太过巧合,竟然那么巧就在喇叭庙邮局门前相遇了,而且姑姑在见她之前,已经瞒着她把调回城的手续全部办完了,显然这是早有预谋的。 疑点之二,父亲当年住在医院,说是心脏病,但现在想起来,当时父亲虽是住在医院,但面色红润,没有一点心脏病的表现,不像是在治病,倒像是在休养。 疑点之三,陈庆国对自己的感情是真挚的,这一点她反复想过之后,越来越肯定,就算不是真的,在接到自己的信进行说明之后,他也不可能在半年之内就订婚,结婚。 疑点之四,自己离开儿子时,儿子虽刚满月,但是非常健壮,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像个有福之人,怎么可能得急性肺炎夭折了呢?当时乡镇的医疗条件,完全可以治愈,这个病也不是什么一天两天就能有生命危险的,要是这样就能夭折,陈庆国得粗心到什么程度?关键陈庆国并不是粗心之人,更何况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这些疑点都集中在一起,林红怀疑,当时父亲和姑姑是作了一局,有意拆散自己和陈庆国。 如果是这样的话,陈庆国写的那封信,又如何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爱人和儿子到底还活在世上没有? 这些疑点早些年林红不是没有想过,但她已经跟高文明结婚了,从心灵深处,不愿意去触碰,深怕揭开以后,伤到自己也伤到高文明。 但如今,两人没有后人,高文礼对自己的财富一直虎视耽耽,把高晨阳过继给自己,就是他的算计之一。 这些事她都非常清楚,所以一直拒绝过继。 …… 林红抚摸着照片上陈庆国的脸,往日种种涌上心头,一时之间下了决心:无论你现在如何,儿子是不是还活在世上,我一定要揭开这个谜! 想到这里,林红下定了决心,她放下手中的影集,回到公司。 叫过自己的贴身秘书巩玉娇,让她立即秘密去S省,调查林庆国的情况。 巩玉娇今年24岁,长得很漂亮,身材属于娇小玲珑类型,由于才华横溢,干事果敢,被林红相中,22岁大学毕业,就当了林红的秘书,现在在这个职位上,已经做了二年了。 巩玉娇还没有恋爱对像,虽然追求者如过江之鲫,但她一个都看不上。不是追求者不优秀,而是她觉得他们都不符合她的要求。 至于她的要求是什么,没人知道,除了她自己。 听了林红的安排之后,巩玉娇没有迟疑,很快就把手头的工作跟另外一个秘书李颖进行了交接,然后悄悄离开京城,赶赴S省。 只不过,在离开京城之前,她给一个男人打了一个电话,将此行的目的透露了出去。 …… 陈爱霖自从搬到西院之后,再也没有种元宝茄子,不是没有种子,也不是他不想种,是因为现在他很忙,因为期末考试就要来了。 第一场考试是语文,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班主任陈老师亲自监场。 发下试卷来以后,陈爱霖填好姓名,先大体浏览一番,前边的基础知识在他看来毫无难点,就翻到最后,去看作文题目,却是一篇议论文:春秋战国时期,政治家管仲有一个著名的观点,“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请根据此说,自拟题目,写一篇议论文,字数不低于600字,不超过1000字。 看完试题,大约有数了,他先是用了二十分钟,把前面的基础知识全部做完,然后开始沉思,如何写这篇作文。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的意思是百姓的粮仓充足,丰衣足食,才能顾及到礼仪,重视荣誉和耻辱。 从哲学的观点来说,其实就是物质和意识的关系,管仲此说,跟唯物主义的物质决定意识的观点是相契合,如果赞成此说,只需阐明物质决定意识的观点,再举几个例证,就可以了。 只不过,这段话初中的文言文没有学过,虽然意思浅显易懂,但也需要一定的文言文阅读能力,需要一定的哲学知识,有那么一点难度。 大概陈老师出此题目的目的,也就是宣传这种跟主流意识相契合的观点,培养学生观察和判断当前社会现象的一种能力。 陈爱霖想了想,决定对这种单纯强调物质决定意识的观点进行批判,也就是说,他要反其道而行之。 第五十二章 偏科的代价 爱霖沉思有倾,把整篇文章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感觉没有问题了,拿起笔,在试卷上写下了题目:“仓廪实应知礼节,衣食足应知荣辱”。 虽然只是把原文中的“而”字,改为“应”字,但意思已经大变,在肯定物质的决定作用的同时,强调了意识的反作用。 “管子曾言‘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意即粮仓丰足,衣食充足之人,自然就知礼节,识荣辱。初初一看,似极有道理,试想,忍饥挨饿,衣不蔽体之人,何来礼节可讲,哪来荣辱可知?但细细一品,却不尽然。” 写到这里,爱霖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古代的,一个是现代的。古代的,举的是为富不仁者欺压良善,现代的,举的是某地一大家族子弟,仗势强奸数女,终被枪决的例子。 最后,他是这样收尾的:“综上例证可知,仓禀实未必知礼节,衣食足未必知荣辱,在物质极大丰富的今天,官府当加强精神文明建设,个人当强化个人道德修养,方能使知礼节荣辱蔚然成风。故,后生小子斗胆将前辈先生的名言改一字——‘仓禀实应知礼节,衣食足应知荣辱。’” 文章到此,戛然而止……。 陈老师背着手,慢慢地巡查着考场纪律,当别的学生还在抓耳挠腮做着前面的基础知识时,他看到陈爱霖已经做完了,低头伏案,双手轻轻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似乎在思考,继而提笔疾书。 他感到很惊奇。 陈爱霖这两个月来的表现,让他很满意,学习很努力,尤其在语文方面的进步,更是让他感到欣喜,但是,也只是欣喜而已,在他看来,陈爱霖期末考试成绩,上到中游是没有问题的,毕竟是一个学渣,如果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成为学神,在他看来,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现在他已经做完了所有的基础知识,正在构思作文? 陈老师走到陈爱霖侧后方,见爱霖确实已经在写作文了,他一看题目,登时眼前一亮。 再往下看去,见理义甚明,文笔流畅,不禁大奇:这是一个初中生的文笔吗?怎的如此老辣? 他就站在爱霖身后,看着他毫无迟滞地写完。 “来自陈敬海的惊惧值+100……” 爱霖放下笔,刚要再检查一遍,就接到一样一条信息。他回头向陈老师看去,陈老师拿起他的卷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然后轻轻点头,对爱霖说:“不用检查了,出去歇一歇吧。” 爱霖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出教室。 什么?考试时间才过去一半,陈爱霖就交卷了?而且还是陈老师主动让他交的卷? 爱霖修长潇洒的背影,引来教室内咬着笔头苦苦思索的苦逼们的无比羡慕,当然,可能也有嫉恨。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20……。”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2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20……。” …… 爱霖刚走出教室,就欣喜地接到30个同学贡献的惊惧值。 连忙查看惊惧值余额,发现已经达到了3412点,哈哈,如果再赚600点,化学课程也可以兑换了。 语文、英语、代数、几何、物理、化学、政治都是100分,而历史、地理、生理卫生三门100分,总分是800分。 对于化学,爱霖真的是一头懞逼,当然,就算化学得不了高分,只要语文、英语、代数、几何、物理这五门得高分,达到450分以上,政治、化学和三门副科就算蒙也能蒙到50分以上吧,总分就可以达到500分,根据以往的经验,进入前十名虽然不大保险,但希望很大。 进入前十,就算完成了系统给的任务。可是,爱霖经过元宝茄子的事,发现自己必须得迅速变强大起来,否则,永远只有被欺负的份。所以,爱霖已经不满足进入前十这个成绩了,所以,化学、政治和三门副科不能有一门偏科,如果偏科,要取得好成绩那是万万不能的。 试想一下,班里的第一名是孙冰倩,期中考试时总分达到了720分,平均达到了90分,而爱霖就算已经掌握的五门课程全得满分,也只有500分,更别说语文一门,想得满分基本不可能,因为就算前边的基础知识全部正确,只作文一项,一般是没有人能得满分的。也就是说,五门课程,最多跟她拉开50分距离,但化学、政治、三门副科就占了300分,依自己目前的水平,跟人家孙冰倩的距离,怕得差150分以上。 所以,不能光把眼光集中在主课上,要想考上县一中,就不能偏科。 当然,现在只有3412点,要想把化学、政治和三门副科的成绩都提上来,根本不可能,现实一点的话,先赚够600点,把化学或政治兑换了也就算成功了。 怎么才能赚这600点呢?爱霖百思无计。 …… 接下来,数、理、英、政及三门副科相继考完,爱霖也全部发挥了水平,政治和三门副科则大部分靠蒙。 最后一场考试是化学。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爱霖除了写上名字以外,看着试题发呆,Nacl是什么东东?化学方程式、化学价又是什么东东?方程不是数学概念吗,怎么在化学中出现了? 完全不懂啊。陈爱霖严重怀疑老师是不是出错题了? 前边的政治和历史、地理、生理卫生,爱霖很是下了一番功夫,但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考50分以上,化学的判断和选择题倒是可以蒙,但成功率多大,他可不敢保证。而且,他看了一下,这两个题型只有30分,就算蒙对率50%,也只能得15分。 前十名不大保险啊,实在不行就偷抄抄诗远的。 肖诗远知道爱霖的化学水平很渣,见他的卷子上白茫茫一片真干净,连忙把做好的一张试卷往爱霖跟前移了移。 爱霖偷偷瞧一眼,见监考老师没有注意,连忙伸手去拿诗远的卷子。 [系统]:“宿主请独立完成考试,否则将收回全部兑换的课程。” 尼玛啊,什么破系统啊这是? 爱霖暗暗骂了一句……。 第五十三章 一只小老鼠引起的骚动 肖诗远见爱霖没有去看自己的试卷,心里不禁对爱霖高看了一眼,心说,小霖真是变好了,宁可不会不做,也绝不作弊,不错,光明正大,这才是好学生呢。 她哪知道,陈爱霖想要作弊,却被系统所阻。 看来系统是满满的正能量啊。 爱霖无计可施了,很苦恼地低下头。 忽然看到了藏在自己书包里的小雪,心里一动,悄悄用手摸了摸小雪,小雪茫然地看向他,不知他有什么指示。 爱霖把他从书包里悄悄拿出来,趁监考老师没有注意,低下头对小雪低语了两句,小雪会意地点点猫头,悄悄地溜走了。 满教室的人都在跟试卷较劲,谁也没注意小雪的动静。 “哎呀妈呀……。” 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同学们愕然,抬起头,只见韩风云脸色煞白,双手乱舞。 “妈呀,老鼠!啊……。”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500……。” 爱霖一乐,心说,小雪加油啊,还差一点。 “哎呀,跑我这里来了,恶心死了……。” 爱霖念头一起,就见孙冰倩也吓得站了起来。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400……” 爱霖一听,嘿,妥了。连忙启动系统,兑换了化学。 班上的同学都停下来,看到一只小老鼠在韩风云的腿上窜到孙冰倩的课桌上,然后在一片惊呼声中,从这里跑到那里,也是怪了,它不往男生身边凑,专往女生身上跑。 不一会儿,又给爱霖贡献了2000惊惧值。 尼玛,小雪是不是找了个好色的老鼠来捣乱? 爱霖吐槽了一句,在一片喊打的乱声中,迅速拿起笔,做起卷子来。 在老师宣布收卷子的那一刻,爱霖终于做完了最后一题。 “那只小老鼠很可爱哟,只不过一开始吓了我一跳。”考完试,爱霖忽然听到韩风云如此说道。 “老鼠可爱?刚才是谁吓得跟鬼叫似的?”爱霖暗道。忽然,一首歌的旋律出现在脑海里,爱霖边收拾书包,边直着嗓子冲韩风云嚎道: “我爱你,爱着你, 就像老鼠爱大米!” 韩风云一听,扭转身,双手叉腰,粉面含煞,冲着陈爱霖啐了一口:“我呸!不要脸的赖蛤蟆,你是老鼠吗?” “我好想变成那只小老鼠啊,好想好想吃你个大米,哈哈哈……。”陈爱霖根本不以为意,仰面冲天干笑了两声。 “哈哈哈,韩风云,葫芦是老鼠,你是大米,正好一对哟。”陈文哪会放过这种机会,跟着爱霖起哄。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10……” 爱霖突然收到这么一条系统信息,心说,嚯,是不是哥的美妙歌声让“冰山”大吃一惊? 连忙向孙冰倩望去,却见孙冰倩迅速收回了目光,神色还有些躲闪和扭捏? 咝,爱霖心尖一颤:哥的歌声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引得“冰山”偷窥? “看什么看?看到眼里拔不出来了!别以为你那破锣嗓子多好听哈。”肖诗远敏感地捕捉到陈、孙二人的眼神,连忙喝斥了爱霖一句。 “小远,说话要凭良心好不好?哥的歌声有那么难听?我告诉你,不要崇拜哥,哥就是个传说……”爱霖大言不惭地吹了起来。 “呸!人家唱歌要钱,你唱歌要命,还自我感觉良好呢?”肖诗远也跟韩风云一样,啐了爱霖一口。 “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陈爱霖又开口唱了起来,肖诗远捂着耳朵表示难听,韩风云那杀人眼光又扫了过来,跟小刀子一样。 爱霖不理不睬,背着书包跟陈文一晃一摇地出了教室。 …… 期末考试考完了,三天后回校看成绩,并安排放寒假的事情,也就是说,这个学期结束了,大家浑身轻松。 爱霖也不例外,一路跟陈文有说有笑。 回到家他连忙查看系统,看看自己的惊惧值余额是1812,而基础任务却是没有完成的提示,看来,还得等名次统计出来才会有消息。 这1812点惊惧值,爱霖不打算抽奖,他想还是先把政治和历史、地理和生理卫生拿下来,避免在考高中时,因为偏科出现意外。 至于护身的功夫,自己有玲珑刀法练着,虽然气海中的真气感觉已经有鸽子蛋大小了,但还没有达到以气御刀的第一级水平,慢慢练,不要贪多嚼不烂。 这几天的进度有点慢,想来大概是没有元宝茄子吃的缘故,有元宝茄子吃的时候,明显感觉每天的进益不小。 对于元宝茄子,他不打算再种了,最起码短期内不再种了。他已经想明白了,在自己没有能力护住之前,种了元宝茄子那就是祸,虽然赚了几万块钱,可是却被从东院撵到西院,元宝茄子也被二叔所霸占,要不是有小雪在,现在只能眼看着自己种的桃子,被别人摘去。 那天元宝茄子被老鼠群毁掉之后,二叔二婶倒是没有怀疑有人做手脚,但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来骚扰自己,要一包茄子种总是可以的吧。 要是换成别人,爱霖根本不用担心,但是对于二叔和二婶的无耻境界,他是知之甚深,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呢。 爱霖想到了这种可能,自然就做了一定的防护措施,早把剩余的茄子种放到一个瓦罐里,埋在地底下了。 现在卖茄子的钱,加上从吴法天手里弄的黑钱,存在肖诗远那里的钱,大概有六万多块,他打算等过了年,开了春,就盖房,反正得到正月十六才开学呢。 之所以急着盖房,是因为他现在住的房子只能挡风,不能遮雨,如果春雨连绵下上两天,他都怀疑房顶会不会塌下来。要是正好赶到晚上,他的小命都会不保。所以,必须盖房,先有个安居的窝才行。 六成块钱足够了,等盖好房,再看看村里书记是否能落实下来,到时候再决定是不是重新种元宝茄子。 再种元宝茄子的最基本条件,他得找一个让人放心的代理人,还有就是,村里的书记也是个关键人物。肖登坤被抓之后,现在村里书记空缺,一直由镇上的一名脱产干部兼着,如果书记能落实下来,而且是自己信任的人,那再种茄子不迟。 第五十四章 肖诗远的想像力 对于学生来说,最怕的就是考试,精神紧张、身体疲累,最轻松的莫过于考试结束,对成绩的担忧、对身体的折磨,在那一刻全部抛之于脑后,大部分人都是彻底放松,只有少部分人会纠结于成绩的好坏,会对答题的准确与否耿耿于怀,念念不忘。 爱霖就属于大部分人。 管他成绩好坏呢,反正自己尽力了,先犒劳犒劳自己再说。所以,他决定今晚做顿好吃的,补补自己因为绞尽脑汁赚取惊惧值而耗费的脑细胞。 自从赚钱以后,肖诗远对爱霖的钱财把关很严,除非必要,绝对不让他买新衣服之类,也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心理。但有一条,吃食这一块那是非常大方,猪肉、牛肉、羊肉、蔬菜、水果不断,只要没有了就给他买,更别说鸡蛋了,那一买就是五斤。 爱霖心疼钱,不想这么奢侈。在他看来,十天半月的吃一次肉就行了,没必要天天吃肉,可几次表示抗议,都被肖诗远无视掉。多次抗议无效,爱霖也就不说了,只好安心享受奢侈的吃货生活。 看了看食材,他决定做一碗粉条白菜炖猪肉,再熬上一锅地瓜粥。 爱霖的厨艺一般般,做出来的菜,只讲究两个字——口重,只要够咸,他就觉着香。 这一条,肖诗远是极不赞成了,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看来的,说吃盐多对身体不好,要以清淡为主。 可爱霖觉得她的观点是败家的观点,不咸吃起来没味不说,剩菜也不好放,时间一长,就有可能馊。肖诗远就说少放盐才能品出菜本身的香味,而且也极力反对他吃剩菜。 爱霖抛出费钱败家说,肖诗远就骂他是守财奴葛朗台。 两人谁也说服不了谁,但只要肖诗远来他这里吃饭,绝对不让他动手,但每次看到她做的菜一点都不剩,爱霖虽然觉得好吃,但也疼得心直抽抽。 “不知道小远今天晚上来不来吃饭?我还是加快点节奏,万一她来了呢,就让她尝尝我的手艺,嘿嘿。”爱霖想到这里,洗了洗手,先把粉条用开水泡上,再切了小半颗白菜,拿过猪肉一看,大约还有半斤多,切了一半留了一半。 切好葱姜茉,刚要坐上锅开炒,肖诗远来了。 “去,一边去,我来做。”肖诗远进来,一看食材,乐了:“行啊,小霖,奢侈啊。” 边说边把爱霖腰上的围裙解下来,系到自己的腰上。 “这不是考完试了嘛,我犒劳犒劳自己。”爱霖说道。 “对,就应该这样,别整天那么扣门。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别怕吃,有钱不是用来花的吗?”肖诗远边说,边把剩下的那块肉拿过来切。 爱霖一咧嘴,完了,寻思过几天再吃呢,这下子全包圆了。 心里感到肉疼,可不敢提反对意见,诗远那嘴厉害的,跟小刀子似的,要敢不从,肯定扎他满身窟窿。 无奈地交出主厨权,爱霖咂咂嘴,道:“小远,多放点盐啊,不咸不好吃。” “去熬白粥去吧,别在这里叨叨。”肖诗远手上不停,白了他一眼,爱霖只好听命,乖乖地去大灶上熬粥去了。 …… 两人齐动手,饭很快就做好了。 肖诗远把自己碗里的肉挑出来放到爱霖碗里,爱霖不让,用筷子挡住:“小远,你吃你的,这些肉够了。” 刚才盛菜时,肖诗远就已经把尽量多的肉盛到了他的碗里。 “废什么话?我不爱吃肉,你多吃点。”肖诗远一瞪眼,强制性地把肉放到爱霖碗里。 爱霖只好接受,知道她说不爱吃肉是假话,但诗远的好意他怎么能不知道?心里的感动满满的,肖诗远再往他碗里放肉时,他端起碗再也不让了。 肖诗远给小雪也盛了一小碗菜,一小碗粥,爱霖想起小雪今天的贡献,抄起一块肉放到小雪碗里。 小雪摆了摆爪子,表示不要,又指了指炕上的酥果。 “整天就知道吃酥果,那么多酥果都让你快吃光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爱霖瞪着眼熊她。 小雪白了他一眼,一副你不懂,不屑理你的样子。 “小霖,你发现没发现,这小家伙越来越俊,也越来越聪明了?”肖诗远看了看小雪,问爱霖。 “是吗?我怎么没注意?”爱霖边吃菜,边打量小雪。仔细一看,可不,小雪的体型倒是没变,还是那么小,但毛色光亮水滑,小鼻子小嘴却是越发好看了。 “可不,小雪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跟小姑娘似的,越变越好看了哈。”爱霖赞了一句。 被爱霖和诗远盯着看,小雪害羞地低下头,身子还扭了一扭,那体态,真跟小姑娘似的。 “哈哈哈……。”爱霖和诗远看她的样子,都笑了起来。 “小雪真是聪明,又通人性,要是变成大姑娘就好了,给你当媳妇。”诗远笑着说道。 小雪闻言,抬起头看向爱霖,那眼神里真有含情脉脉的样子。 “真佩服你的想像力,就这货能变成大姑娘?就算能变也不能给我当媳妇,太小。”爱霖不屑地说道。 闻听此言,小雪顿时撅起了嘴。 “哈哈哈……,小雪,你真会搞怪。”肖诗远亲昵地拍了拍小雪,大笑了起来。 “小霖,这回考得不错是吧?”逗了一会儿小雪,肖诗远问爱霖。 “还行吧,前十名肯定是没有问题。”爱霖答道。 “倒数第一一下子成了前十,小霖,你说,同学们会不会很吃惊?”诗远问道。 “吃惊好啊,就让他们吃惊呢。”爱霖心说,哥正好可以赚一笔惊惧值,给小雪抽点酥果吃。 “那样一来,同学们对你的印象可是会有大改观了。你说,韩风云会不会爱上你啊?” “她会爱上我?切,小远,你这想像力真够丰富的,比说让小雪给我当媳妇都不靠谱。” “那可不一定。你今天唱的那首歌,我看韩风云的表现就有点不寻常。” “怎么不寻常?你没听她骂我癞蛤蟆吗?”爱霖愕然道。 “要是搁往日,你唱什么爱呀爱的,她会不去老师那里告状?别看她气势汹汹,我已经看出来了,她心里其实很得意。” …… 第五十五章 精品酥果 陈爱霖一听肖诗远的话音,就知道是那首《老鼠爱大米》惹事了。 他瞅了一眼诗远,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想逗逗她。 “小远,你说韩风云会喜欢上我吗?” “怎么不会?” “我无父无母。” “有的人怕是愿意没有公婆管着呢。” “让你这么说也对哈,韩风云弄不好就看准了我这一点哩。要是那样的话,韩风云看起来虽然有点虎,长得也一般,但是配我应该绰绰有余。这么说,我这就有媳妇了?要不,我托建军叔当媒人,去她家问问?”爱霖乜着眼说道。 “你敢!不要命了是吧?”肖诗远越听越生气,把筷子往桌子上一拍,手指着陈爱霖怒道。 爱霖被吓了一哆嗦,手里的碗差点扔地上,小雪也被吓了一跳,惊恐地在肖诗远和爱霖之间看来看去。 爱霖一看肖诗远气得脸色通红,胸脯一起一伏的,情知再不说好话,一会儿大腿根要遭殃。 连忙笑着说道:“小远,你这是干什么?我是逗你玩呢,韩风云那样的,倒赔钱我都不要。她那样的,芝麻饼子似锅盖,满脸的洼坑,看着连饭都吃不去了。让她当媳妇,还不如让小雪陪我一辈子呢。” “喵……”小雪连忙点头,讨好地喵了一声。 “切,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肖诗远看爱霖大肆诋毁韩风云的缺点,气消了一点。 “小远你也真是的,我跟她那么不对付你不是不知道,她捉弄我,我捉弄她,难道还捉弄出感情来了?你脑子短路了是怎么?再说,咱俩不是早就有约,我跟谁好,一定让你把关吗?”爱霖埋怨道。 诗远一听,觉得有理,自己是有些反应过度了。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好吧,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饶了你了。” “嘿嘿,还是小远你好哈……” 爱霖谄笑着,心道:看来,以后玩笑也不敢开过头了。 …… 肖诗远心情愉悦起来,哼着歌洗了碗,收拾干净,又给爱霖洗了头洗了脚,这才高高兴兴地回家去了。 爱霖看小远走了,心里不免叹息一声。 小远的情意他不是不懂,可是,如今的自己还是没有资本去勇敢地接受她这份爱啊。而且,小远自己大概也没弄明白,她对自己的这份情意,究竟是怎么回事。 “喵……”小雪的叫声,把爱霖的思绪拉回来。 “怎么了?”爱霖问道。 “喵……”小雪指了指手里的酥果,又指了指袋子。 “没有了?十二袋酥果都吃干净了?”爱霖问道。 小雪点点头。 “你就是个败家精知不知道?这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十二袋都让你吃光了,小孩子吃的东西,真有那么好吃吗?”爱霖骂道。 “喵……”小雪连忙点头,意思是确实好吃。 “没有了拉倒,去啃白菜帮子。哥可没有多余的惊惧值让你糟践!”爱霖没好气地说道。 “喵,喵,喵,……。”小雪不干,身子扭得跟麻花一样,跟爱霖撒娇。 “撒娇也不行,哥的惊惧值不多了,还要兑换课程呢。再说,那种东西就是棒子面加糖精做的,没有营养价值。不吃了哈,不如吃白菜帮子有营养呢。”爱霖不理。 小雪一听,疯狂摇头,喵喵地叫个不停,也不知道说的什么,见爱霖始终不理,无奈地把手里的酥果递到爱霖嘴边,让他尝一尝。 爱霖不尝,小雪非让他尝,只好张开嘴咬了一口。 嗯? 酥果一入口,爱霖就感觉不对,跟平常集上卖的不一样,更脆,更甜,而且……,而且似乎有一丝真气注入四肢,暖洋洋地很舒服。 啊哈,怪不得系统老是说,系统所出,必属精品呢,怪不得小雪吃上酥果再也不吃别的了,连虾条也不感兴趣了,怪不得看她越来越漂亮了,原来真是好东西啊。 爱霖眼光一乜,小雪“噌”地一下窜到炕尾,心虚地看着爱霖。 “好啊,你个没良心的,有好东西早不让我吃,要不是我不给你抽,你还不让我知道,是不是?”爱霖数落道。 小雪“喵”了一声,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爱霖想了想,这才知道,系统给的酥果,是自己练功的辅助食物。早知道有这好东西,弄不好早就达到以气御刀的境界了。 “行,我这就抽,抽出来也不让你吃,让你再自私。”爱霖冲小雪瞪了一眼,连忙进入系统空间,启动抽奖系统。 消耗掉1000惊惧值,抽了九袋子酥果,还抽到了一把小铁锨。 爱霖以前对抽到的奖品非常在意,现在一看抽到了一把小铁锨,才巴掌大小,不由得生气:“系统,你给我这么小的一把铁锨有什么用?难道还有什么玲珑锨法?还是想让我一辈子修理地球?不要,不要,换给一袋子酥果吧。” [系统]:“系统所出,必属精品,一旦发出,不能退货。” 爱霖一翻白眼,心说:“你能不能不这么死板?” 爱霖不知道小锨有何用处,只好先放进兜里,然后把九袋酥果分了分。 “小雪,你四袋,我五袋,各吃各的,听到没有?”爱霖把自己的五袋搂到怀里,对小雪说道。 “喵……”小雪不服,指着自己的四袋酥果跟爱霖理论。 “你别不服,我饭量比你大,再说这是我抽奖抽出来的,自然应该比你多一袋。”爱霖说道。 小雪叫着,双爪比划着,意思是我还帮你做了不少事呢,功劳也不小。 爱霖一想也是,人家小雪确实没有立了功劳,要不是她,自己不可能赚取那么多惊惧值,而且人家不嫌自己家贫,让吃白菜帮子就叫白菜帮子,让喝粥就喝粥。 “行,哥也不是不讲道理,那咱平分。” 爱霖一咬牙,从怀里拿出一袋来,撕开,倒出一半给小雪。 小雪见状,连忙归拢成堆,躺到炕上,架起二郎腿,小脚丫一摆一摆地,美美地吃起来。 “这回得意了?就知道臭美!”爱霖骂了小雪一句,也连忙吃了几颗酥果,打起坐来。 第五十六章 火海遇险 爱霖吃了几颗酥果,感觉体内真气汩汩,丰沛了许多,连忙引导这股子真气运行一周天,进入气海。 原先他还担心,酥果带来的真气会不会跟自己修炼出来的真气相斥,可这股真气一入气海,跟自己本体的真气一下子就融合了,毫无排斥,心下大喜。双手试着开合,发觉粘力明显增加,把玲珑刀放在双掌之间,已经能悬空了。 呵呵,这下好了,有了酥果辅助,自己再勤加练习,想必用不多长时间,就能达到以气御剑的境界了。 爱霖再不犹豫,又吃了几颗酥果,专心修炼,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空灵世界。 ……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爱霖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心道:“怎么回事?天亮了么?” 睁开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就见窗子玻璃通红,一股子火苗狂窜而起,窗帘已经从底部烧着,一股子浓烟从窗外狂涌进来。 “不好,有人放火!” 爱霖一惊,连忙抓起小雪,屏住呼吸,翻身下床,匍匐在地,迅速爬到盆架前,把毛巾在水里浸湿,拿出玲珑刀,把毛巾割成两半,一半捂住口鼻,一半给小雪捂上。 爱霖听人说过,大部分死于火灾的人,都是被烟呛死的,所以,他第一反应是用湿毛巾捂住口鼻,趴到地上,这才观察火情。 只见窗户和房门已经全部着了,熊熊烈火已经窜上房顶,而且,空气中还有柴油的气味,显然门和窗户被泼了柴油。 这显然是一起人为纵火案,爱霖不及想是谁下此毒手,但听房顶已经“噼啪”作响,必须快点离开,否则一旦房梁烧着,房顶落下来,不被烧死也得被砸死。 大火封门,要是在门口出去,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肯定被烧伤。 但也只有这一条逃命的出口,宁可被烧伤,也不能死在这里。命在旦夕,间不容发,爱霖一发狠,顺手把炕上的被子拽过来,覆到身上,拼着被烧伤的危险,把真气运到头顶,往房门撞去。 房门已经烧了一阵,早就没有那么坚固完整了,爱霖自忖,自己全力一撞,一定能破门而出。 可惜,门没撞开,自己却被反作用力跌翻在地,头顶传来巨痛,爱霖差点没晕过去,那门却是只动了两下,一点没有被撞破的意思,爱霖明白,外边肯定是被人封住了。 火,越来越大,灸烤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空气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爱霖感到呼吸非常困难,手上、身上多处灼伤,力气也一点点从体内流失,别说门已经被封住,就是全部敞开,他也站不起来,没有力气逃命了。 他趴在地上,仿佛看到了死神那狰狞的面容。 “看来老子今天要玩完,什么破系统,不是说老子命硬吗?” 爱霖知道自己留在这世上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把小雪放出来,说:“小雪,看来咱哥俩要死在这里了,你如果有办法出去,就逃命去吧。” “喵喵喵……”小雪没有逃走,而是一爪捂住口鼻,一爪不停地冲爱霖打手势,然后指了指后墙。 “你是说用小铁锨在后墙开洞?”爱霖读懂了她的意思。 爱霖把小铁锨拿出来,说:“这管什么……用?太……小了,要是再大……大……大一些好了。” 话音一落,就见小铁锨奇迹般地大了,大到跟正常的铁锨差不多大小了。 啊,竟然能变大?爱霖不禁讶然:这是铁锨啊还是金箍棒啊,可惜老子不是孙悟空,没有他的神通。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了,铁锨再神奇有个屁用?! “小雪,古得拜。”爱霖留恋地看了一眼小雪,头一歪,昏死过去。 …… 陈庆国和陈爱霖的情况不难了解,巩玉娇来到S省没有两天,就把情况大体都调查清楚了。 巩玉娇没有立即给林红汇报,而是在等一个人的电话。 那个人,就是高文礼。 巩玉娇人虽然年轻,长得也不是非常漂亮,但野心很大,也颇有心计。她不像一般女子,随便找个人就嫁了,她的梦想是进入豪门,当阔太太,当一个挥金如土的主。 所以,她不谈恋爱,不谈朋友,也不谈感情,一心一意地谋划着如何才能实现自己的梦想。 进入红果集团之后,巩玉娇凭着自己出色的办事能力,很快就获得了林红的赏识,同时,她在同事面前表现出来的高情商也获得了同事的好评。 不少人看中了她总裁秘书的身份,同时也为她待人接物的水平所吸引,所以不断有人向她示爱,其中有收入不菲的精英,也有不少集团的中层,但她从没有青睐其中一人。 但,她却暗暗地接住了高文礼抛过来的橄榄枝。 总裁夫妻没有子女,上亿的资产必须有人继承,如按血脉来论,最近的当然就是高晨阳这个侄子了。 但高晨阳今年已经十五岁,若当过继子,年纪大了些,而且,巩玉娇看得出,总裁并不喜欢他。 巩玉娇深悉其中奥妙,她暗暗动了心计。如果自己能给高文礼生一个儿子,这个小儿子因为年纪小,易于培养感情,就极有可能过继给总裁,那样的话,她的豪门梦就实现了。 巩玉娇是这样的心思,而高文礼则需要有人在总裁跟前打探消息,所以两人一拍即合,很快就滚到了床上。 巩玉娇知道高文礼的女人很多,但她不在乎,她自信,凭着自己的手段,一定会怀上高文礼的孩子,到时候有了孩子,即使不能成为林红的继承人,分高家一部分家产也不是什么难事。 高家在京城也是望族,树大根深,虽比不上林家,但拔根汗毛,也比普通人家的大腿粗。 可是有一天,她听高文礼说,总裁早年间下乡的时候生了一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孩。这个孩子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威胁到了高文礼的谋算,当然,也间接地影响了巩玉娇的计划。 高文礼自是不想让林红的这个孩子存在,于是就有了吴法天对陈爱霖的两次谋杀。 …… 第五十七章 林红连夜探子 巩玉娇将林红让她去S省调查陈庆国的消息,第一时间就通知了高文礼,高文礼一听大惊,让她先去S省调查,但何时将情况通报给林红,要听他的安排。 高文礼对两次没有杀死陈爱霖感到非常奇怪,第一次可以解释为陈爱霖命好,被撞进了河里,侥幸活命,第二次就不好解释了,派去的两个人竟然都疯了,虽然掩盖了真相,省去了在他们被捕后做手脚的麻烦,但也掩盖了他们遇到的真实情况。 究竟看到了什么,把两人都吓疯了?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高文礼,他可以肯定的是,陈爱霖虽然看起来很正常,但他身上一定有秘密。 就是这一判断,使他心有顾忌,一直没有再策划第三次谋杀。 而巩玉娇传来的消息,让他不得不铤而走险了,他让自己的手下李希行亲自出马,务必弄死陈爱霖,并嘱咐,不能进入陈爱霖的住处,不能跟他近距离接触,最好在不照面的情况下杀死他。 李希行带着小弟姚士同来到S省,找到临湖市最大的混混丁柱子,三人一同驱车来到喇叭庙镇,让姚士同扮作收破烂的小商贩进入三岔口村,摸清了陈爱霖的住处。 听说陈爱霖住的院子既没有围墙,也没有大门,也没有同住的人,李希行大喜,跟丁柱子定下了火烧之计,这才通知了高文礼。 高文礼反复询问,确定李希行的计策万无一失,才打电话,让巩玉娇如实向林红汇报。 巩玉娇特意选在李希行行动这天的傍晚,打电话给林红,汇报了S省之行调查的结果。 临湖市交通非常落后,既没有火车也没有飞机,如果乘坐这两样交通工具,必须先到省城,然后再坐汽车到平堂县。所以巩玉娇认为,林红接到电话,最快的速度也得第二天中午赶到。 有一整夜的时间,高文礼怎么也能把事情做干净。 哪知道林红接到电话后,根本没做任何停留,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就让司机开上自己新买的那辆宝马车,直奔平堂而来。 一路之上,林红的思绪很乱。 目前的通讯不发达,最主要的联系方式是传呼机和数控电话机,林红有一部刚时兴的跟砖头一样大的手提电话,叫“大哥大”,而巩玉娇只有一部汉显传呼机——这也算是很时髦了。 电话中巩玉娇汇报,陈庆国一直未婚,于6年前被害,儿子叫陈爱霖,尚在人间,一个人在农村老家生活。 “庆国为什么一直未婚?他不是给我写信说已经结婚了吗?他为什么被害?谁害的他?儿子不是夭折了吗?怎么还在人间?为什么一个人生活,庆国死了,他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呢?庆国为什么写那封信骗我?……” 这些念头不停地在脑海里转来转去,因为缺乏足够的信息支撑,她只得自己设想了一种又一种可能。她想停下来静一静,或者干脆不想,但儿子尚在人世的巨大喜悦,以及各种疑问,与及尘封很久的往事纷至沓来,让她的思绪怎么能停得下来? “儿子叫陈爱霖?从庆国取的这个名字可以得知,他一直是爱我的。他就是那样直白实在的性子,连取名字也这样直白。他到死都没有再婚,是在等我么?如果是一直在等我,那当年的事又是怎么回事?” “儿子长得什么样?爷爷奶奶叔叔不在他身边,他是怎么过来的?不会是个傻子吧?刚生下来时,可不傻,后来又变傻了?要不然,为什么不跟爷爷奶奶一块生活?” 林红想到儿子,一下子迸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她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有农村生活经验的她知道,在农村,有很多家里孩子多的,对于傻孩子,爹娘不会太在意的,让你有吃有穿就行了,就像小狗小猫一样,其它的是不会过多操心的。如果儿子是个傻子,爷爷奶奶和叔叔放任不管还有可能,否则真难解释为什么爱霖一个人生活。 京城离平堂500多公里,而且还没有高速,最好走的路也就是105国道,按一般车速,最起码得用8个小时。 可是,心急如焚的林红,恨不得一步就到平堂,不断地催促司机,快点,再快点。 司机老张是一名老司机,军人出身,技术非常过硬,而且在部队上打下的老底子,身体素质也是刚刚的。好车,好司机,8个小时的车程,愣是让她缩短到6个小时。 到了平堂,刚刚过了午夜十二点,林红让老张把车开到县招待所,打传呼让巩玉娇出来,要连夜赶往三岔口。 巩玉娇也许是还在睡梦中,也许是要洗梳一番,林红打完传呼足有二十分钟,她才出现在大堂门口。 其实巩玉娇没想到林红来这么快,她不确定高文礼是不是已经得手,所以赶紧找了部电话给他通报一声。 待见到林红,巩玉娇作出很匆忙的样子说道:“林总,一路辛苦,是不是先休息一下?” “怎么这么慢?不休息了,上车,直接去三岔口。”林红不满地白了巩玉娇一眼,巩玉娇不敢回嘴,只好上了车,老张开车往三岔口而去。 三人路都不熟,林红凭着记忆,指挥老张出了平堂县城,往喇叭庙赶去。好在虽然过了十七年,但道路基本没变,用了半个小时,三人终于在凌晨一点之前,赶到了三岔口。 车一进村,林红心里一惊,她发现陈家祖宅方向火光冲天,影影绰绰看到有人手里提着水桶或者端着脸盆,往那个方向跑,有的边跑边大喊救火。 啊?千万别是爱霖出事。儿子,妈来看你了,你可千万别出事啊。 林红心里涌上不祥的预感,急忙下车随着救火的人群赶了过去。 还没有来到着火地点,她已经明白,肯定是儿子住的房子着火了,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 待赶到跟前,见大火已经将房子烧得直剩下断壁残垣,听到有人说:“唉,爱霖这孩子真是命苦,怎么接二连三地遇上祸事呢?” 林红听了,差点晕倒在地。 第五十八章 以后就没人欺负了? 大火已经把房子呑噬,根本没法救,人们只好把其周围的易燃物清理掉,以免烧着邻居的房屋。好在今晚的风不大,人们严防死守,终于还是没有殃及邻居。 林红赶到时,看到人们都无奈地提着水桶和端着脸盆围在房子的周围,连忙问旁边一个提着水桶的小伙子。问道:“这是不是陈爱霖的房子?” “是啊,你是谁?”那人不认识林红,火光下,只见一个美貌少妇一脸惶急地抓着他的胳膊,小伙子有点局促地回答道。 “我,我是他的……亲戚,他没事吧?”林红腿一软,巩玉娇在一旁连忙扶了她一把。 “人是跑出来了,不过烧得也不轻。”那人说道。 林红心里一松,连忙问道:“人在哪里?” “在那里,肖建军两口子正在抢救呢。” 那人指了指房子后边,林红看到一圈人围着,急忙跑了过去……。 原来,爱霖昏过去以后,小雪大惊,立即幻化成一个白衣少女,把铁锨拿在手里,冲后墙比划了四下,铁锨似有灵性,又好像有人暗中控制一样,冲后墙铲了四下,竟然铲出一个四方形口子。 小雪捂住口鼻,把爱霖拖到墙洞口,怕外边有人埋伏,先快速爬出去,看看无人,再返身把爱霖拽出来,并迅速变回原形。 爱霖一呼吸到新鲜空气,立即有了模模糊糊的意识。 “来自丁柱子的惊惧值+800……。” “来自李希行的惊惧值+800……。” “来自姚士同的惊惧值+800……。” “丁柱子是特么谁?……”爱霖只转了这么一个念头,身上、手上传来巨痛,再次昏了过去。 …… “妈,快看,小霖动了,小霖动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爱霖迷迷糊糊中听到肖诗远兴奋的呼声,慢慢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诗远和腾芳瑶流着泪的脸。 “小远……,我死了么?”爱霖迟疑地问道。 “废什么话?死了还能跟我说话?小霖,你没死,没事了哈……”肖诗远叱了爱霖一句,然后高兴地流开了泪。 “别哭,小远,一哭就成大花猫了,不好看。”爱霖想抬起手给诗远擦泪,可抬起手一看,右手缠着厚厚的纱布,左手打着点滴,再一看,身上缠满了纱布。 “啊,小远,我全身都烧伤了?”爱霖大惊。 “没事,小霖,你身上手上多处灼伤,医生说,都是小伤,没有危险。”腾芳瑶说道。 “婶,我脸没事吧?”爱霖问道。 “头发快烧光了,脸却是一点事都没有。”腾芳瑶道。 “身上和手上会留疤吗?” 爱霖一听脸上没事,放了大半心。要是脸被烧伤,那可就全完了,自己的自信心全在一张帅气的脸上,要是毁了容,那自己才是完全的一无是处了呢。 “呸,刚刚醒来就关心自己的脸,担心留下伤疤,是不是想着去讨好韩风云她们?”肖诗远嗔道。 “小远,说什么呢?小霖刚醒来,先让他喝点水。”腾芳瑶说了肖诗远一句。 “婶,没事,我习惯了,小远要是一天不熊我,我还不得劲呢。”爱霖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小雪呢?她没事吧?”爱霖又问了一句。 “喵……”小雪从爱霖身侧发出声音,然后蹦到爱霖肩上,意思我在这里呢。 爱霖看了小雪一眼,见她一身的白毛竟然没有一根烧焦,仍然非常光亮水滑。 “我都烧伤了,你竟然一点事都没有?”爱霖不愤地说道。 小雪一听,气得扭过头去不理他,心说:“哼,要不是我,你早就烧成灰了!” “快喝点水。”诗远早早就凉好了一杯水,听了妈妈的吩咐,连忙端着杯子过来,喂给爱霖喝。 “小远,咱这是在哪里?”爱霖喝了几口,问道。 “省军区医院。”诗远答道。 “省军区医院?那可不行,要是没大事咱就回去,这里太费钱,咱可住不起。”爱霖一听自己竟然住进了省军区医院,吓了一跳。 省军区医院以医术高明闻名全省,原来是专为军人服务,后来对社会开放。 爱霖听说过,这里的医术好,但费用也特高,床位费、治疗费,这费那费一天怎么也得一千块,如果再动手术,住个十天半月,自己辛苦攒的六万块钱,不知道能不能够。 而且,好像自己住的还是个单间,屋里并没有其他病人,那费用还不得翻倍吗? 一想到这些,爱霖就心疼,还指望着那些钱盖房子呢,怎么能花到医院里呢? “不行,马上走。小远,咱去镇上医院输输液就行,可不在这里花冤枉钱。”爱霖说着就要下床。 “躺下,快躺下。”腾芳瑶和肖诗远见爱霖说走就走,连忙把他按在床上。 “小霖,你不用担心钱的事,不用你花钱。”腾芳瑶道。 “婶,你花钱咱也不在这里。”爱霖想当然地以为,这世上能替他治病花钱的,只有建军叔一家了,别人,也就陈文有可能。 可到现在都没见着陈文,所以,八成就是建军叔和芳瑶婶花钱了。 “也不用我花钱。”腾芳瑶迟疑地说道。 “婶,怎么回事?这世上除了你和叔,还有陈文一家以外,难道还有别人肯为我花一分钱?”爱霖奇怪地问道。 “有。” “谁?” “你妈。” “我妈?……。”爱霖一听这话,懞了,脑袋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我妈?我还有妈?”爱霖呆呆地问。 腾芳瑶一听这话,看到爱霖被烧焦的头发,进而想起这孩子凄惨的身世,不禁黯然泪下。 肖诗远倒是没想那么多,见爱霖问出这么奇特的话,“扑哧”笑出声来。 “小霖,我看你是烧傻了。谁没妈妈?你难道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告诉你,你家着火的那天,正好你妈来找你,见到你被烧伤,立即让车把你送到这里来了,我和我爸妈一块跟来了。” 爱霖听诗远说完,怔了半晌,眼泪流了下来。 我妈回来了?我有妈了?是不是从此再也不被人喊“死孩子”了?是不是从此就有人给我做饭、洗衣裳了?是不是从此我再也不必算计着花钱了?是不是从此我就有了主心骨?是不是从此我就有了根基,再也不像浮萍一样,飘浮无定了?是不是当李红娟骂我欺负我时,有人挺身而出了? 我终于有妈疼了,我终于不再孤独了。 爱霖想到这里心情非常激动,急忙问诗远:“小远,我妈呢?去哪里了?” “小霖,我爸跟你妈还有她的秘书去找医生去了,去问问你的病情,看是不是需要转院去京城。”诗远答道。 “啊?秘书?她是干什么的?”爱霖问道。 “你妈是红果集团总裁,是大老板,听说总资产都过亿了。小霖,你以后就是公子哥了,从此再也不必为钱的事担心了。”诗远有些高兴,又有些酸楚地说道。 一听这话,爱霖的心“咚”的一声,就好像被重重撞击了一下,瞬间从极度兴奋的山项,跌到了深深的谷底。 第五十九章 血脉相连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自己的妈妈是一个一贫如洗的农村老百姓,也绝不愿意听到她是一个大老板。 他的心一下子乱了,从刚才的惊喜和激动,一下子乱得像一团乱麻,怎么理也理不清。 “怎么?小霖,你不高兴吗?”腾芳瑶注意到了爱霖的情绪变化,连忙问道。 爱霖怔怔地看着她,道:“婶,我爹是不是太冤了?” 腾芳瑶被他问得一愣,怔了片刻,没有回答,默默地退到一边。 爱霖的脑子此时迅速转了起来,渐渐地理清了自己思绪,也找到了自己心乱的根源。 如此看来,妈丢下爹和自己回城,是享福去了。可怜爹十一年坚守的爱情,竟然是一场背叛?他真的是太冤了。 还有,爹的死,自己接连被害,原来不知道什么原因,现在想来,难道跟她没有关系吗?只有跟她这个有钱的大老板联系起来,一切才能解释清楚啊。 那些豪门,有很多利益纠葛,是非恩怨根本就分不清,为了利益勾心斗角的事,是屡见不鲜的。 当然,这样武断的推论有可能冤枉她,但是,只要问清她这十七年来的婚姻家庭情况,就基本能确定是不是冤枉了她。 “婶,你了解她现在的婚姻家庭情况吗?”爱霖问道。 “我简单地问过了,她回京城第二年就结婚了,不过,至今没有一儿半女。这回找到你,是想接你回京城。”腾芳瑶答道。 一听这话,爱霖立即明白,大概自己的推测是差不多成立了,这哪是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妈妈呀,分明是让爹和自己陷入困境的罪魁祸首啊。就算不是她亲力亲为,但跟她肯定是脱不开干系,因为爹和自己,是碍了别人的眼了。 接我回京城?我才不去呢,不用说,她那里虽然能让我衣食丰足,但要面对继父,还要面对勾心斗角的麻烦事,弄不好小命时时刻刻都在危险之中。 当然,也有可能自己因为长期缺乏安全感,想得过于多了,爹和自己的遭遇跟她完全无关。但在没有排除危险之前,自己绝不能履于险地。 跟她的来的还有秘书,自己不能掉以轻心啊,一个处理不好,自己还有可能引来进一步的追杀。谁都不能相信,即使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不行。 我得想个办法,暂时先脱离险境再说。 就是不知,自己这个十七年没见的娘,会不会配合自己呢? 心思电转之间,爱霖拿定了主意。 爱霖的伤主要在右手和后背,脚和腿只有两处小伤,他试着动了一下身子,感觉没大问题。 “小远,一直以来我都是听你的,现在请你听我一回。”爱霖对肖诗远正色说道。 “说吧,什么事?只要合理,我一定听你的。”肖诗远道。 “小远,第一,咱马上办出院,回镇医院;第二,用咱的钱交住院费,谁的钱都不用。行吗?”爱霖说道。 肖诗远一听,连忙问道:“你的伤行吗?你妈的钱你也不用吗?” “我的伤没事,本来就是贱命,没那么娇贵。我只有一个妈,就是我婶,除此之外,谁特么也别想当我的妈。小远,如果钱不够,让婶先垫上,去办出院手续吧。”爱霖坚决地说道。 “小霖,你冷静一下,先别匆忙做决定。”诗远听爱霖管自己的妈叫妈,心头感到一阵子甜蜜,但事关重大,她也不敢就听爱霖的话。 “小远,我很冷静,具体原因咱在路上说。”爱霖说完,一把把针头薅下来,手背上渗出血来,药水一下子淌到地上。 “哎哟,你这么急干什么?我又没说不听。好好好,你等着,我去办出院手续,真是个倔熊。”肖诗远连忙扶住他,腾芳瑶连忙用酒精棉球按住针眼。 “怎么了?哎哟,你这病号怎么回事?怎么把针起了?”听到屋里的乱声,一名护士推门进来,见到屋里的情景,连忙喝斥爱霖。 “出院。”爱霖硬梆梆地回了一句。 “不行,你这种情况不能出院。”护士断然拒绝。 “就出院。” “就不行。” “我拒绝治疗,拒绝交钱,你们看着办。” …… 病房里的吵闹声,让正在跟医生交流意见的林红、肖建军和巩玉娇听到了,三人连忙结束与医生的交谈,匆匆往病房赶来。 “小霖,你醒了?”林红率先走进病房,待看到爱霖的一霎那,她又惊又喜,连忙走过来问道,同时,试着去抓爱霖的手。 …… 那晚她见到爱霖之后,儿子一直都处于昏迷之中,虽然遍体鳞伤,头发也烧焦了,身上衣服破破烂烂,但从他那帅气的脸庞,尤其是那双紧闭的眼睛和额头,依稀能看到自己的影子,那皱紧的眉头,透着一股子倔强,则是像极了他的父亲。 林红瞬间感到亲近到了骨子里,爱到了骨子里,有一种甘愿为他去死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在儿子出生以后有过,但十七年来,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感觉已经慢慢淡去,曾几何时,她以为再也不会有了。 她知道,这种感觉是天生的,是血脉相连的,是其他任何感情都不能替代的。 她不顾爱霖身上的黑灰和污垢,紧紧把爱霖抱在怀里,生怕他会离自己远去的样子。 她的举动让肖建军一家吓了一跳,肖诗远见一个美丽的女人什么也不说,上去就抱起爱霖,跟他脸贴着脸,很亲密,立即像小老虎一样冲上前去,一拨拉林红,道:“你谁呀?放开他,你没看到他的伤吗?你这样会弄疼他的。” 林红一怔,似乎觉得她说的对,连忙又亲了亲儿子,把他平放到地上。然后把自己身上穿的呢子大衣脱下来,铺到地上,把爱霖放上去。 然后又接过巩玉娇递过来的棉袄,给他盖上。 她的举动,让肖诗远感到惊异:这人怎么这么关心小霖?她是谁? 林红端详了儿子一会儿,然后站起来,眼里含着泪水,打量肖建军和腾芳瑶。 肖建军和腾芳瑶看到她刚才的举动,已经有所明悟,待她抬起头来,双方互相打量。 肖建军看了几眼,不大确定地问道:“请问,你是姓林吗?” 林红哽咽着道:“建军,我是林红,十七年了,你已经不认得我了吗?” “啊……” 林红的话,让肖建军、腾芳瑶和肖诗远都大吃一惊。 当年陈庆国、林红和肖建军两口子都是好朋友,只不过因为她的不告而别,十七年不见踪影,印象已经非常模糊了。而且三人当年的相貌和气质早已不再,别说是在火光摇曳的夜里,就是晴天白日,一时之间也不可能认出来……。 第六十章 各怀心事 “林红,这些年,你还好吗?”腾芳瑶问了一句。 林红道:“还好。你们好吗?” “我们都还好。”腾芳瑶答了一句。 “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肖建军怔了一怔,没跟林红说一句话,迈开大步就往外走。 林红倒是有大哥大,但在三岔口,却是没有信号,所以,只好任肖建军走了。 林红和腾芳瑶只说了一句,两人再也没有说话。 话其实有很多,但爱霖还在昏迷之中,显然此时不是聊天叙旧的时候。况且,腾芳瑶真心不愿意跟这个突然出现的当年好友聊天。 肖建军跟陈庆国关系很好,对好友的痴情守候和后来的被害,他都知之甚深,心痛好友之下,自然对林红没有一点好感,刚才的离去,就是不想见她的意思。 腾芳瑶受丈夫影响,再加上爱霖的境遇,自是对林红也颇有微词,心里一直在埋怨她抛夫弃子,太是心狠,乍见之下,自是不愿意多说。 林红此时心里百感交集,有见到儿子的巨大喜悦,当然也有对于先夫和儿子的巨大愧疚。当年的事无论是不是自己的主观错误,但自己确实是辜负了陈庆国,舍弃了亲生儿子,这个事实是无论如何不能改变的。 如果,自己不是那么轻信,再多方求证一下陈庆国那封信的真伪;如果自己真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想办法回一趟三岔口村,那这些悲剧还能发生吗? 而肖诗远心里则想的更多了,对于小霖这个母亲,她是知道的,今日突然现身,而且一身的贵气,让她一阵子心慌意乱:她就是小霖的娘?她要带走小霖吗?以后我跟小霖还能见面吗?小霖要是真跟他走了,我怎么办? 一时之间,三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而是默契地围在爱霖身边,直到救护车来到。 …… 林红没有坐轿车,而是坐在救护车里,一路陪在爱霖身旁,肖建军一家当然也在救护车里——他们在确定爱霖安全之前,是不会把爱霖交给任何人的。 林红并不傻,她望着爱霖的脸,想了很多。 她已经感觉到,陈庆国的被害和爱霖险些葬身火海,跟自己有关,不说别的,自己来见爱霖,竟然正好赶上爱霖的房子被烧,如果说这是巧合,那就太小看她作为一个大集团老总的智商了。 她想到了巩玉娇在招待所里的那二十分钟的迟延……。 “建军,我有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林红抬起头,看着肖建军道。 “你问吧,只要不伤及这个孩子,我会告诉你。”肖建军硬梆梆地答道。 林红没有理会建军话中对自己的不信任。 “第一个问题,庆国是哪一年被害的?” “八*九年,十月二十七日凌晨二点到三点之间。” “第二个问题,除了这次着火,小霖还遇到过其它危险吗?” “去年十一月五日下午放学时,被一个叫吴法天的人开着一辆130汽车撞进沟里,所幸沟里有水,没有生命危险;三日后夜里十一点,吴法天和另一个叫侯武德的入室刺杀小霖,一个被我治服,一个不知道为什么,在进入小霖屋里后,竟然吓疯了。具体他见到了什么,小霖没说。” “好,谢谢。第三个问题,据你所知,庆国在我走后,收到过我的信吗?” “信?没有。” “那他给我写过信吗?” “没有。他倒是想写,可是他也得有地址啊。” “他为什么一直未婚?” “因为他是个傻熊。” “……,好,最后一个问题,小霖为什么一个人生活?他爷爷奶奶和叔叔呢?” “因为小霖爹死娘嫁,没人保护,被丧心病狂的亲人所抛弃……。” 林红语结,过了一会儿道:“建军,你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啊。” 肖建军硬梆梆地回道:“样子变了,但只有良心一直没变。” 交谈到这里,谈话已经无法进行下去。 林红已经感受到肖建军对自己的敌意,甚至沉默无语的腾芳瑶和肖诗远,她俩看向自己的眼神都充满了不欢迎。 她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当然不会在意肖家人对自己的态度,相反,她明白这种敌意是来自于他们对陈庆国父子的维护。 只要确定儿子生命没有问题,那么她接下来肯定是要进行抉择,不为别的,就为陈庆国的痴情,就为儿子是自己的亲生骨肉。 “希望儿子是一个聪慧的人……。” …… 陈爱霖在见到林红那一刻,心情也是非常复杂的。 这就是自己的娘?怎么看起来这么年轻? 娘啊,你知道我这十七年来是怎么过来的吗?忍饥挨饿不说,还承受着亲人和无知小伙伴们的耻笑,被冠以“扫帚星”、“四孩子”这样恶毒的名号和嘲笑,若不是三岔口村民淳朴善良,你今天还能见到儿子吗? 陈爱霖眼里闪着泪光,很想扑进娘的怀里痛哭一场,很想在娘那里找一找安全感。 但,他不能。 “你是谁?”爱霖把身子靠向床头,半躺在病床上,神色渐渐变冷。 “小霖,我是林红,是你亲妈啊。”林红把儿子眼里的感情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心道:“我儿看来不傻。” “你不是我亲妈,我有妈,就是她。”爱霖一指腾芳瑶道。 “小霖,她确实是你亲妈。”腾芳瑶见丈夫若有所思地看着陈爱霖,一言不发,连忙出言说了一句。 她认为,林红虽然对不起陈庆国父子,但她是爱霖的亲妈这件事确然无疑,自己有必要出面证实一下。 “我知道,从血缘上说,她是我亲妈。但,我姓陈,我爹叫陈庆国。林总,我不知道这样称呼你是不是合适?要不,我叫你高夫人?”陈爱霖轻蔑地一笑,恶毒地说道。 林红被他说得脸一下红了。 “小霖,别胡说!哪有这样说你亲妈的?”腾芳瑶急了,想去打爱霖一下,但看他满身是伤,只好忍住,喝斥了他一句。 第六十一章 母子斗法 林红听了陈爱霖的话,心里一疼、一窘,随即又是一喜:“说话这么恶毒,儿子不傻哈,不但不傻,这小子很精哩。他心里十分渴望得到母爱,能很好地掩饰这种情绪,说明这小子鬼得狠。” 想到这里,又看到床头柜上的小刀、小铁锨,还有一只跟老鼠一样大小的小猫依偎在他怀里,心里又是一酸:“儿子平时就玩这些玩具?就跟一只小猫相依为命?” 林红沉默有顷,伸出修长的手去握陈爱霖的左手,爱霖把手往里挪了挪,林红握了个空。 “小霖,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我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确实愧对你们父子。但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解几句。当初的事有历史的原因,也有客观因素,并不是我狠心丢下你和你爸不管,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你们父子的事。要知道你爹一直未娶,你也活在人世,我早跑回来跟你们一块生活了,哪能等到现在?小霖,你要相信我,好不好?”林红急急说道。 此时的她,哪有半点大老板的架子和气势?生怕爱霖不原谅她,小声小气地陪着小心。 “历史原因也好,客观因素也罢,我不想听。现在请你回去吧,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没有资格对你有怨气,所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爱霖冷冷地说道。 “小霖,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既然找到了你,就一定要照管好你,不能把你一个人丢下不管了。这样,小霖,跟我去京城吧,怎么样?”林红问道。 “切,用不着猫哭耗子假慈悲,我在村里生活得很好,不用你林总操心了。”爱霖不屑地回道。 “小霖,你怎么能这么肆无忌惮地伤我的心啊?我是你妈,你身上流着我的血,难道你忍心往你妈心口上插刀?”林红听了爱霖的话,非常伤心,不一会儿大眼睛里蓄满了泪,话还没说完,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爱霖见林红伤心落泪,毕竟是母子连心,心里也是一痛。但他知道,此时不是心软的时候,必须心硬一点。 “我说了,你不是我妈,别自我感觉良好啊。再说了,哭,对我没用。小远天天冲我哭,我从来没有心软过。是不是啊,小远?” 爱霖转头问肖诗远。 肖诗远很配合地点了点头,心说:“我什么时候天天冲你哭了?行,小霖,你等着,过了今日,我天天让你哭。” 一听这话,林红用手背一擦眼,泪水一下子就擦干了,眼里也没有了水气,就跟没哭过一样。 “我这妈有意思啊,眼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啊敢情?刚才不是擦辣椒水了吧?”爱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林红就不哭了,一时之间,弄不清她是真哭还是假哭。 “甭管你认不认,反正我就是你妈,你就是我儿,这个关系老天爷来了也改变不了。”林红斩钉截铁地说道。 “刚才我问医生了,你的伤不轻,必须在军区医院住院治疗,县医院根本解决不了,所以,你就在这里住着,反正家里房子也烧毁了,你回去也没地方住。”林红接着说道。 “林总,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爱在哪里住就在哪里住,用你管?告诉你林总,一会儿我就出院,就回镇医院治。”陈爱霖根本不买她的账,梗着脖子,气哼哼地说道。 肖建军一家和巩玉娇呆呆地看着母子两人斗法,这是他们娘俩的事,别人真插不上手。 林红被陈爱霖怼得一愣,心说:“好你个臭小子,真够倔的哈,跟老娘斗法?” 对儿子的脾气禀性不了解,竟然让她一时手足无措,不知从哪里下手,才能让爱霖就范。 忽然看到床头柜上的小刀,她一把把小刀抢在手里,然后将刀刃对准手脖子上的静脉。 “你干什么?快放下,刀子很快的!”爱霖一惊,他可是知道玲珑刀的厉害,太锋利了,轻轻一割,别说血管,怕是整个手腕都不保,连忙急声阻止。 林红心里一暖,心道:“兔崽子,这回露了原形了吧?” 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小霖,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是,你不在这里医治,不但身上手上会留下伤疤,伤处还有可能发炎化脓。你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就是想要我的命。行,既然这样,那我就把命给你,也算还了你父子的债。” 说着,作势就要往手腕上割。 肖建军、腾芳瑶、肖诗远和巩玉娇大急,腾芳瑶过来拉林红手臂,林红奋力挣扎开,刀子仍是架在手腕处,对大家说道:“你们别动,我只等小霖一句话,他要答应我在省军区住院,我就不割。” “好,我答应你,别割!”爱霖连忙说道。 “真的?说话算不算数?”林红追问一句。 “当然算数,我陈家的男人说话都是一言九鼎。”陈爱霖说道。 “小免崽子,老是不忘打击我。”林红心里说道。 “那行。玉娇,我兜里有一张银行卡,你拿出来。”林红并没有把刀子移开,而是命令巩玉娇道。 巩玉娇把卡拿出来。 “小霖,这是二十万块钱,账号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的生日。这笔钱用来住院绰绰有余……”林红继续说道。 “别说了,我有六万块钱,如果不够,我跟建军叔要,银行卡你拿回去,我不要。”陈爱霖不等林红说完,打断她道。 “行,你这是逼我死呢,那我还是死了的好……。”林红又要作势割腕。 “行行行,我要,我要,行了吧?”陈爱霖在床上抬起身子,急忙阻止。 林红停止动作,看着爱霖不言语。 “你轻点哈,小刀可快了。小远,收起来吧,别辜负林总的一片心意。”爱霖连忙说道。 肖诗远依言从巩玉娇手里接过银行卡,放到兜里。 爱霖心说:“老娘真是个烈性子,怎么动不动就死呢?” “小霖,你伤好后,跟我进京,那里的教育比乡下好多了……。” 林红得寸进尺地又提了一个要求。 “没完了是吧?你爱割腕就割吧,打死我也不跟你去。”陈爱霖这回不打算让步了。 …… 第六十二章 见过男人不用避讳 爱霖一听林红又提出了让他去京城的事,坚决地否定了。 他才不去京城呢,危险重重啊,自己不了解情况,那不是去送死吗?再说了,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走倒是好走,可是小远呢?陈文呢?建军叔一家呢?包括孙冰倩、韩风云这些跟自己不大对付的人,爱霖都不舍得,让他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熟悉的人和事,打死都不干。 所以,爱霖对林红说出了那番话。 林红没想到威胁失灵,连忙望向腾芳瑶。 腾芳瑶看着母子二人刚上了,非常着急:“林红,你快点把刀子放下。小霖还小,说话倔,你别当真,凡事慢慢来,别急。” 林红听了,然后望向爱霖,道:“聪明、倔强,重情重义,视钱财如粪土,而且有自己的底线,一个人长到这么大,竟然没长歪,不错,不错,我很欣慰。” 说完,把刀子拿开,放到床头柜上,顺手拿起一个桔子,剥开,塞到爱霖嘴里。 爱霖被老娘的举动弄懞了,没来得及反应,桔子就被林红塞进嘴里。 “不是,说好的割腕呢?怎么这么轻描淡写的就放下了?老娘这是弄的哪一章?” 林红看着爱霖发呆的样子,得意地想:“哼,给老娘斗,你还嫩点。” “行了,小霖,你先在医院住着,我回京城,有些事我必须弄清原委。玉娇,你在医院伺候小霖几天,我很快就回来。建军,芳瑶,你俩送送我,我有话跟你们说。”说话间,林红又变回那个雷厉风行的老总形象了,弄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是,林总。”巩玉娇立即答应一声。 肖建军和腾芳瑶对视一眼,跟林红出去了。 爱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这是被老娘耍了啊,连忙喊道:“喂,林总,你回来,我不用人伺候……。” “嘻嘻,少爷,不要喊了,林总去远了。”病房里只剩下爱霖、诗远和巩玉娇三人,巩玉娇笑着说了一声。 “少爷?我是少爷,你是丫环吗?这是封建社会吗?你这封建思想要不得啊。”爱霖被巩玉娇一声称呼叫得浑身发麻,本身对这个漂亮的女秘书又有点看不上眼,所以毫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不叫少爷,那叫公子?” “不行,什么公子小姐的,容易出事。”诗远在一旁摇头表示反对,爱霖点了点头。 巩玉娇一笑,心说:“我又没说我是小姐,何必这么大反应呢?俩小孩,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叫你弟弟吧,反正比你大几岁,行吗?” “不行,咱关系有那么近吗?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好。”爱霖断然否定。 “那……,叫你爱霖同志?” “我有那么大吗?” “叫你同学?” “你不是我老师,也不是我同学,不行。” “那我叫你……你?” 巩玉娇没办法了,心想只好你我相称了。 “行,你我相称最好了。”爱霖终于答应了。 “那,你喝水吗?我去倒……。” “别,巩秘书,你爱干吗就干吗去,我不用你伺候。”爱霖不等她说完,连忙说道。 “对,我伺候就行了,你该干吗干吗去。”肖诗远道。 巩玉娇知道俩人的想法,爱霖是从心里抵触,而肖诗远恐怕是防着自己呢,这妮子,也太在乎陈爱霖了吧?我比他大七岁,能有什么事?你拿他当宝,我还看不上这小屁孩呢。 “不,小远,我也不要你伺候。等放了假,你让蚊子来伺候我吧。唉,真不该在这里住院,回个家也不方便。”爱霖说道。 “嘻嘻,小霖,是不是嫌解手不方便?”肖诗远笑嘻嘻地说道。 “你说呢?”爱霖白了她一眼。 “你解手的时候,我不看就是了,有什么呀?” “那也不行。大姑娘家家的,伺候我一个大小伙子,算什么事啊。” “不用我伺候,是不是想让护士伺候?刚才那个小护士不是多漂亮吧?” “小远,咱能不能别这么无聊?我说了,让蚊子来。” “是不是眼看要当公子哥了,看不上我们乡下人了?敢说我无聊了,小霖,你变了。”肖诗远幽幽地说道。 “哪跟哪啊?我才不当公子哥呢,就在三岔口,哪都不去。我要跟你和蚊子一块上高中,考大学呢,小远,你别胡搅蛮缠好不好?”爱霖被她说得有点着急。 “好啊,刚才说我无聊,现在说我胡搅蛮缠,小霖,你胆子肥了是吧?”肖诗远一叉腰,怒目圆睁。 “得,我惹不起,投降。”爱霖一见肖诗远瞪眼,连忙举手投降,心说,也怪了,她一瞪眼我怎么就心虚呢?看来是被她吃定了。 “你就好好养病,别的,少来操心。三天不打,你上房揭瓦,小心我掐你!”肖诗远见爱霖怂了,心里一乐,继续发威。 “好吧,好吧,小雪,咱哥俩命苦啊。”爱霖无法,只好抚着小雪,作出一副可怜状。 “德性,来,喝口水。”肖诗远端起水递过去。 “输着液呢,不渴。” “那吃个桔子?” “不吃。” “吃不吃?” “吃……。” …… 巩玉娇看他俩把自己当成了空气,心里有气,心说:“要不是林总发话,本姑娘乐意伺候你是咋的?一个乡下小子,一个乡下妞,凭什么看不起我?哼,当我的面打情骂俏,以为我看不出来?好吧,本姑娘让你俩见识见识什么才叫手段。” 想到这里,巩玉娇说道:“那个……你,我是林总的秘书,她的话我可不敢不听,所以,我也必须留下来伺候。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我说,解手什么的,我来伺候吧,肖小姐年纪小,必须避讳。我长你们几岁,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你说是不是?” 一听这话,肖诗远不干了,问道:“巩秘书,你结婚了吗?” “没有。” “那怎么没有避讳的?” “我大他七岁,能有什么避讳?” “他未婚,你未嫁,这就是避讳。巩秘书,我看你还是避讳一些好。” “……,肖小姐,我谈过对象,见过男人,所以不用避讳。” 肖诗远一听,登时语结。 第六十三章 初露心声 陈爱霖和肖诗远被巩玉娇大胆近乎露骨的话打败了,是啊,年纪大7岁,还见过男人,你一个小屁孩有什么不能伺候的? 尽管肖诗远的性格颇为泼辣大胆,也没有资格在这方面跟巩玉娇比,总不能说爱霖小时候光屁股的样子自己早就见了吧?就是说出来,也没有杀伤力。 爱霖和诗远对视一眼,均摇了摇头,觉得这尊神是不好送走了。 “那行,巩秘书,你既然非要伺候我,那就留下吧。”爱霖无奈地说道。 “谢谢你。”巩玉娇道了声谢,随即冲爱霖挑了挑眉毛,展颜一笑。 她这一笑,把爱霖和诗远看呆了。 因为她一直都是板着脸,很严肃的样子,而且长相一般,不笑的时候,一点都不出色,可这一笑,脸颊出现两个酒窝,加上眉眼挑动,说不出的生动俏皮。 “咝……,咳,那个,我饿了,你去买两碗豆腐脑,两个烧饼,记住啊,每碗豆腐脑放两个鸡蛋。”爱霖正发呆,感觉手上传来一阵疼痛,一看肖诗远,正乜着眼看着他,知道她生气了,连忙指使巩玉娇去买饭。 “豆腐脑?医院附近哪有豆腐脑?要不吃水饺吧,我看对面有一家水饺馆很干净。”巩玉娇道。 “不,就吃豆腐脑。巩秘书,我不希望你质疑我的话,如果你不习惯,现在就可以走。”爱霖冷冷地说道。 “那……,好吧。”巩玉娇转身蹬蹬蹬出去了,心道:“真是土老帽,就知道吃乡下饭食。也是,土老帽就是土老帽,见过什么好东西呀。” 见巩玉娇出去了,肖诗远冷冷地看着陈爱霖:“我说,那女的就是个妖精,是不是迷上了?” “小远,能不能别犯神经?我迷上她,可能吗?咱不说年龄,就她那长相,够十五个人看半个月的,我能迷上她?太小看我的审美了吧?”陈爱霖打死都不会承认——况且,还没打死呢。 “别嘴硬,那你刚才怎么发呆?哈啦子都快流出来了,跟猪八戒似的。”肖诗远自然不信。 “你说的太夸张了吧?哪有哈啦子流出来?我之所以发呆,是在想……。” “想什么?” “丑八怪再怎么笑也还是丑八怪。” “扑哧”,诗远被爱霖刻薄的话逗笑了:“小霖,你真够坏的,话说的这么难听。” 爱霖看诗远笑了,也讪讪地跟着笑了。 “其实,我想说,丑八怪有时也很可爱。”爱霖心道。 …… “哎,小霖,你就这么从了?”诗远收敛起笑容问道。 “唉,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看着她割腕吧?再说了,她说的也是,回去医疗条件不好,房子也被烧了,又没地方住,而且她还给了二十万块钱。小远,那可是二十万啊,够我喝一辈子豆腐脑的了。” “切,你就不能有点出息?要是这么爱钱,怎么不跟她回京城?” “小远,不瞒你说,我确实渴望得到母爱,非常非常渴望,你有爸妈无微不至地关怀着,可能体会不到亲情的可贵,但我是深有体会。每当深夜醒来,尤其是做个恶梦醒来,就感到深深的恐惧和孤独,那种无依无靠的感觉,常常让我泪流满面,每当那个时候,特别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靠一靠,或者倾诉倾诉……。” 说到这里,爱霖说不下去了,眼里闪着泪花。 诗远听到这里,心里感到一痛,伸出手紧紧握住爱霖的手,说道:“小霖,你怎么从来都没跟我说过?” “小远,我是男人。” “你是男人,但心里有苦有痛也不应该埋在心里,说给我听,心里会好受些吧。” “我不想让你跟着我难受。” “傻瓜,两个人分担,总比一个人独自承受要好吧。” “叔和婶,还有你,给我的爱太多了,我不能一味地索取,那样的话,我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跟我还讲这个?得,你是男子汉,有自己的尊严,我理解,但以后不许这样了,有什么苦和痛别自己一个人担着,说出来,兴许会好些。” “行,小远,以后我不瞒你了。” “对,这样才对。哎,接着刚才的话题往下说。” “我渴望母爱不假,但是,你没有想过吗?我爹为什么被害?我为什么接二连三地遭遇危险?” 一听这话,肖诗远前后一琢磨,渐渐瞪大了双眼,压低了声音道:“小霖,你是说,跟她有关?” “她当年为什么丢下我爹和我一走了之?为什么一去再无音讯?现在她是大老板,没有生儿育女,而恰恰在这个时候我接边遇险?为什么她来找我的时候,恰巧有人放火烧我房子?” “啊,小霖,你是说,有人为了利益,要杀你,然后谋夺她的财产?” “我只是这样怀疑,但没有证据,我相信她一定会给我一个答案。” “这样说来,认下她就等于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对。” “小霖,还别说,我觉得你分析得很有道理,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 “小远,咱俩的成长经历不一样,我时时充满警惕,提防别人加害,所以想的多。你不用担心这呀那的,所以,心思较为单纯而已。不过,我觉得我叔肯定是明白其中的道理。” “为什么?” “我跟她闹的时候,婶一直希望我认下她,而且不希望我俩闹僵,而叔一直冷眼旁观,没说一句话。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的举动,是非常赞赏的。” “小霖,这么说,你一直都在怀疑你爹的被害另有原因?”肖诗远沉思着说。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想到了她跟爱霖的事。 爱霖跟她是青梅竹马,感情一直很好。尤其渐渐年长以后,更是互生情愫。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荷尔蒙旺盛,易冲动不计后果的时候,可他一直都严格地把两人的感情界定在兄妹的范围之内,绝不稍越雷池一步。 原来以为他是自惭形秽,现在想来,不是那么简单。 他有可能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不愿意连累自己? …… 第六十四章 表白的底气 “是的,小远,我确实早有怀疑。你想啊,我爹的为人你不是不知道,他最是怜弱恤贫与人为善的,怎么可能会有人杀他呢?是什么人能在一年之前就做局?这得有多大的仇恨?” “所以,你想到了林……总身上?” “夜里没事,自己总会胡思乱想,有一天看到我爹留下的那把二胡,猛然想到了这种可能。出现那个念头之后,自己越发觉得这个理由可信,只有跟她联系起来,杀人的动机才有可能。” “对,你分析得有道理。这么说来,要是你爹不苦苦守候,早早再婚,可能就不会遭遇杀身之祸?” “应该是这样。但愿,她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吧。”爱霖意态萧索地说道。 沉默了一会儿,肖诗远忽然问道:“这么说,如果她一直是蒙在鼓里,而且愿意跟你一起寻找你的杀父仇人,你就认她?” “当然,如果是那样,我肯定认她,毕竟她是我的亲娘。”爱霖肯定地说道。 “那,你有可能成为豪门公子,离开三岔口去京城?”肖诗远紧张地问道。 爱霖看了她一眼,笑道:“那是自然。‘鲜衣怒马少年时,一日看尽长安花。’想想那种日子就热血沸腾,咱不说一掷千金,想欺负谁就欺负谁,最起码能实现我的一个梦想吧。” “什么梦想?”肖诗远早就怒了,小胸脯一鼓一鼓的,乜着眼问道。 “豆腐脑喝一碗倒一碗,老子有钱,就这么狂!” 陈爱霖注意到了诗远的脸色不善,却假装未见,豪气十足地说道。 “扑哧”,肖诗远被他搞怪的样子一下子逗笑了:“瞧你那点出息?这辈子就跟豆腐脑干上了?” “还别说,我还真想不起来比豆腐脑更好吃的东西。” “是不是还想左拥右抱?” “当然,小远,到时我给找好几个嫂子,咱就捡漂亮的找,歪瓜咧枣的咱一个不要。你说好不好?” “好好好,我让你花心,我让你左拥右抱!”肖诗远气得掐上了爱霖的手臂,这回是咬牙切齿,一点不留情了。 “咝,哎哟,哎哟,疼死了,快放手……”爱霖大声尖叫着,一看诗远根本没有停手的意思,连忙使杀招:“哎哟,碰到脊梁了!” 果然,诗远一听碰到爱霖背上的伤了,连忙停手:“碰到哪里了?我看看。” “哎哟,全碰到了,你别动,我缓缓就好了。”爱霖本是侧着身躺着的,这一通挣扎,整个都趴到床上了。 “哎哟,疼死我了……。”爱霖缓了一会儿,在诗远的协助下,把身子侧过来。 “活该,谁叫你那么花心呢。”肖诗远看着爱霖痛苦的表情,心里疼惜他,但嘴上却是一点都不饶人。 “小远,放心吧,我即使认了她,也不会去京城。我要跟你一块上高中,一块上大学,咱俩打小一块长大,我什么品性你还不了解?只要你不嫌弃,我就陪你一辈子,怎么样?”爱霖望着诗远,剖露了自己的心声。 “呸,谁稀罕?!”肖诗远脸一下子红了,啐了爱霖一口。不过,听到爱霖说出陪你一辈子的话,心里非常高兴,非常甜蜜。 “哼,我管你是豪门公子,还是没人要的野小子,反正这辈子我就管定你了,别想溜出我的手掌心,想跑你也跑不掉。” 看着诗远通红的脸和幸福甜蜜的眼神,爱霖心里一惊:“我怎么说出了那样的话?原来的坚持哪去了?” 细细一想,噢,原来自己在潜意识里已经认下了林红这个妈,有了妈觉得自己已经不再是孤魂野鬼了?有了妈,也有了表白的底气了? 诗远见爱霖看着自己发呆,以为他是看自己看傻了,心里更加甜蜜:“看什么看?看眼里拔不出来了。” “嘿嘿,小远,你真好看。”爱霖醒过来,顺势夸了诗远一句。 “油嘴滑舌的,不是好人……。”肖诗远白了爱霖一眼。 就在这时,肖建军和腾芳瑶走了进来。 “小远,脸怎么这么红?”腾芳瑶问道。 “哦,红吗?可能是热的,病房里太热了,我出去凉快凉快,透透气。”肖诗远见爸妈进来,捂着脸快步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忽然想听听爸妈跟爱霖说些什么,所以,悄悄停下脚步,凝神听病房里的谈话。 肖建军和腾芳瑶见到女儿的样子,再一看爱霖略显尴尬的笑容,哪还有不明白的? “臭小子,是不是对小远做什么坏事了?”肖建军板着脸问道。 “叔,瞧你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远那么厉害,借我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不怕死了么?” “哼,谅你也不敢。你要敢对不起小远,我打断你的腿,然后养着你。”肖建军道。 “嘿嘿,叔,婶,放心吧,我可不敢对不起小远。”爱霖一听肖建军话里的意思有点变,连忙应承下来。 “小霖,刚才我跟你妈谈了……”腾芳瑶刚说了一句,爱霖就打断了她。 “婶,叫林总,我暂时不想认她。” “嗯,小霖,你小子的处理方式是对的,你很聪明,没让我失望。”肖建军点点头说道。 “好吧,我和你叔跟林总谈了很多,把她走后发生的事都说了。她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哭,后来感谢了我和你叔一通之后,说回京城一趟,很快就回来陪你。然后,坐上车走了。”腾芳瑶道。 “小霖,你打算怎么办?”肖建军见爱霖听了妻子的话,紧咬着嘴唇不说话,连忙问道。 “叔,婶,我还没想好。不过,最基本的两条不会变。第一,我不离开三岔口,永远不参与到林家的利益纷争中去;第二,我要好好读书,凭借自己的本事上大学,将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都依靠自己,不过,叔、婶,大事上还得麻烦你二老给我主持,帮我拿主意。”爱霖坚定地说道。 “好,这才是有骨气的好孩子。小霖,放心吧,以前,我顾忌你叔叔一家,对你照顾不够,现在看来,那种想法太迂腐,差点让你送了命。真要是让你送了命,我哪有脸去见你爹?以后,我才不管什么陈庆军不陈庆军的呢,你的事我管定了。”肖建军赞了爱霖一声,然后表态道。 第六十五章 较量(一) 肖建军之所以说出这番话,一来确实是被这场大火吓着了,不能不为好友的唯一血脉着想;二来么,他也看到了女儿跟爱霖产生了感情,不管将来他俩是个什么结局,怎么也得保护爱霖周全了。 腾芳瑶的心思较为简单,她一听爱霖和丈夫的话,连忙表示赞同,但同时,同情心泛滥,又担忧起林红来:“小霖,你有骨气,有志气,这一点我很赞赏。可是,你妈,不,林红独自去面对那些势力,会不会遇到危险呢?十七年骨肉分离,相见却不能相认,对她来说,会不会太残忍了?” “婶,你不必担心。林总那人你没看出来?心眼太多了,一个割腕的戏码,就把我的性情、才智摸了个底掉,还顺势让我上了套,不得不接受她的安排。这样的人,能吃亏?骨肉分离,相见不能相认,是残忍了点,可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承受一点痛苦也是应该的,相比我们父子受的苦,她这点痛苦根本不值得一提。”爱霖想起林红的狡滑,兀自愤愤不平。 “对,小霖说的对。芳瑶,不要替林红担心,她应该能应付得了。再说,庆国为了她连命都搭上了,小霖不认她完全应该,要不是她以死相逼,我看连钱也不要她的,咱们又不是没钱,还看不起病是咋的?”肖建军跟陈庆国的感情颇深,对林红始终耿耿于怀。 “唉,你爷俩啊,真是……。”腾芳瑶见爱霖跟肖建军想到一下去了,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暂时息了自己对于林红的同情。 “小霖,你的伤并不严重,医生说年后就会痊愈,既然有人护理,我跟你婶和小远就先回去。你婶和小远要等放寒假,我呢,回去查一查,看看能不能找到放火的凶犯,再有就是准备给你盖新房。”肖建军说道。 “嗯。叔,让蚊子放了假来陪我。”爱霖答道。 “行。”肖建军答应了。 “爸,妈,你们回去吧,我陪小霖。”肖诗远在门外听到这里,连忙推门走了进来。 “不行,等你放了寒假再来,顺便还得把小霖的事跟老师说说。”肖建军不答应。 “可以让陈文给老师说……。”肖诗远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小远,听你爸的话,横竖只有两三天的时间,再说,你就是在这里护理小霖,也得拿身换洗衣服吧?”腾芳瑶也不放心女儿跟爱霖单独在一起。 “妈,你不知道,那个小秘书跟妖精似的……。”肖诗远急道。 “哈哈哈,你想多了,妖精怎么了?小霖是孙悟空,不是猪八戒。”肖建军哈哈一笑,对女儿说道。 “好吧……,小霖,告诉你,你要是敢当猪八戒,小心本姑娘的九阴白骨爪!”肖诗远伸出手,做了个抓挠的动作。 “女侠饶命!”爱霖做了一个投降的样子,颤声说道。 “德性……。” “哈哈哈,你这孩子……。” …… 肖建军一家走了,爱霖好不容易静下来,刚要查看一下系统,就听“嗒嗒嗒”高跟鞋跟水泥地面碰撞的声音传来,随即病房门被推开,巩玉娇回来了。 爱霖看她脸上见汗,气喘吁吁,手里提着一个罗在一起的黄色饭盒,跟李玉和提的饭盒差不离。心道:“看她的样子,好像跑了很远的路,这辛苦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肖小姐呢?”巩玉娇抹了一把汗,边把饭盒放到床头柜上,边问爱霖。 爱霖没理她。 巩玉娇见爱霖不答,也不以为意,看了看液体,基本输完了,连忙出去叫来护士起了针。 “我要解手。”等护士出去,爱霖说道。 巩玉娇把外边的呢子大衣脱掉,露出粉红的高领毛衣,胸前高傲地挺起。 爱霖一看,嚯,比小远的大多了,比杨俊英的也大,只是比兰彩花的小了些。 “哼,你不是见过男人吗?我看你一会儿怎么办。”爱霖看着她高耸的胸,心里起了促狭的念头。 巩玉娇往手上呵了呵气,然后一手插到爱霖身下,一手扶着爱霖的左臂,很费力地把爱霖扶起来。 爱霖心里得意,抬腿迈步装作很费力的样子,边哼哼着边往厕所走去。爱霖其实能走,但他假装不能动,把半边身子往巩玉娇身上靠,他虽然瘦,但毕竟个子高大,身子还是很重的。而巩玉娇不到一米六,身材娇小玲珑,而且又怕爱霖摔倒,所以奋力地承受着爱霖的压迫,直压得她娇喘吁吁。 这间病房是一个高干病房,里面会客室、厕所、电视、电话一应俱全,从病床到厕所只有十几步远,硬是让爱霖慢慢挪了一分半钟。 来到厕所,爱霖一看,傻了,这什么玩艺啊?没有茅坑啊,往哪里尿? “这叫马桶,这个叫屁股垫,如果解小手,把这个垫掀起来,如果解大手,就蹲这个垫上。”巩玉娇看爱霖发愣,瞬间猜到了他的心思,心说,真是土老帽,边马桶都没见过。 “我知道这叫马桶,还用你说?”爱霖翻了一下白眼道。 巩玉娇见他不肯承认自己的无知,心里一笑:“还是个挺倔的土老帽呢。” 爱霖想羞一羞她,装作没法动的样子,说道:“我手臂没法动,怎么办?” “大手小手?” “小手。” “那好办,你别动。”巩玉娇说完,松开他左臂,小手把解他前门的扣子。 “你干吗?”爱霖慌忙把她手挡住。 “你不是手不能动吗?我帮你把着,你尿就是了。”巩玉娇道。 “不行不行,我自己来,你回过脸去。”爱霖一听脸就红了,妈卖批的,让一个女的拿着鸡鸡尿尿,他可没那么厚的脸皮。 “那哪行啊?你手不能动,当然我得替你把着呀……” “那个,我的手能动,你别管,回过脸去。” “好吧,我一个女的都不害羞,你一个大小伙子害什么羞呢?” 巩玉娇边转过脸,边说道。心里却说:“哼,跟老娘斗,你还嫰点。” 爱霖掏出鸡鸡,回头看了巩玉娇一眼,见她确实已经回头,才放心地尿了起来。 听到哗哗声,巩玉娇悄悄回头一看,心里一惊,嚯,土老帽年龄不大,本钱不小啊。 第六十六章 较量(二) “你不洗手?” 爱霖尿完,尴尬地看了巩玉娇一眼,就要回病床,却听到巩玉娇惊奇地问道。 “一只手怎么洗?你用湿毛巾给我擦擦得了。”爱霖道。 “湿毛巾怎么擦的干净?我帮你洗。” “就不洗。” “不洗怎么能行?手上都脏死了,必须得洗。” “我听你的还是你听我的?就不洗。” “行,不洗是吧,不洗就不让你吃饭,有本事别吃我买的豆腐脑,你自己出去吃饭。” “你不怕我把你这种故意饿我的行为告诉你们总裁?” “行,我告诉你林总的电话号码,你去打电话吧,要不要让我帮你按号码?” “你……。” 爱霖被这个女人怼住了,别说他不会给林红打电话,就是打了电话,这状也告不赢。 “你也甭倔,我问你,要是肖小姐在这里,她会不让你洗手吗?”巩玉娇祭出了肖诗远这个杀手锏。 “好吧,算你狠。”陈爱霖一想到肖诗远那个有洁癖的人,立马就软了。她别说在现场,就是她听到自己解完手不洗手,估计也能费了自己。 爱霖把手伸到水嘴下,巩玉娇让他自己倚门站好,拿起他的手细细地洗起来。 她这一洗,爱霖感到浑身不自在。 巩玉娇的小手很软,跟爱霖的大手一接触,很舒服,让他竟然有点过电的感觉。 洗着洗着,爱霖发现了巩玉娇的不同之处。 她的动作很快,很麻利,跟她走路一样,很快很有节奏感,而且,她是从爱霖的大拇指洗起,然后是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每一根手指都使劲搓好几遍,然后打上香皂,还是按从大到小的顺序,细细地洗。 不但如此,她还把爱霖每个指甲里都扣洗一遍,甭管有没有泥,顺序也是不变。 “这人有意思啊,这么仔细干吗?又不是入口的猪蹄,非得摘干净。再说了,她跟我不熟,我对她敌意又盛,有必要这么仔细吗?要是放我身上,你爱洗不洗,洗不干净拉倒,犯不着这么仔细。” 爱霖这样想着,巩玉娇已经给他洗完,刚要拿毛巾给他擦干净,爱霖道:“慢着,我无名指的指甲有此痒,你再给我扣扣。” “好吧。”巩玉娇依言放下毛巾,给他扣指甲。 令人惊奇的是,她不是直接去扣无名指,而是从大拇指开始,依次扣了个遍。 “你干吗?无名指,别的不用扣。” “不扣大拇指、食指、中指,怎么能去扣无名指呢?扣完无名指,怎么能不去扣小指呢?”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扣无名指?” “顺序,顺序很重要,一点都不能乱。” “照你这么说,每天早上起来,是先洗脸还是先刷牙?” “先洗脸。” “那先刷牙再洗脸有什么不同?” “不行,必须先洗脸后刷牙,顺序不能变。” “你有病吧?哪这么多讲究?” “这是我的理念,不是病。” 巩玉娇没有理会爱霖的嘲讽,好像她的顺序理论是天经地义的一般,给爱霖擦完手,然后扶着他走出厕所,来到病床前。 爱霖彻底被巩玉娇整无语了,这是什么理念?把顺序整到了一个呆板的程度,还特么不是病? “肖小姐走了,要了两份豆腐脑,怎么吃呢?” 巩玉娇打开食盒,拿出两盒豆腐脑,两个烧饼,然后边烫勺子边说。 “没事,这不是有小雪呢吗?你再烫个勺子。”爱霖答道。 “那怎么行?你怎么能跟动物一块吃呢,太脏了。”巩玉娇表示反对。 “巩秘书,请你对小雪尊重一点,我跟她相依为命,她不但不脏,而且很干净,很讲卫生。如果你做不到这一点,请你离开这里,我不需要你的伺候。”爱霖正色对巩玉娇说道。 “喵……”小雪听了爱霖的夸奖,傲娇地昂起头,一副睥睨众生的样子。 “好吧。”巩玉娇摊了摊手,表示无奈,只好去烫另一个勺子。 “小雪,去洗爪子,今天咱哥俩改善改善伙食。”爱霖转脸对小雪说道。 小雪“蹭”地一下,蹦到洗脸池上,一抬爪,打开自来水,先洗爪子,后洗脸,还臭美地对着镜子照了照。 “咦,这小家伙通人性吗?这么听话,这么好玩?”巩玉娇发现了小雪的动作,很惊奇地问道。 “是的,她是个通灵猫。”爱霖答道。 小雪洗完爪子,从洗水池一蹦蹦到沙发上,再从沙发上蹦到床头柜上,拿起小勺,吃起豆腐来。 巩玉娇看了,眼里闪过惊喜的光芒,上前用手去抚小雪:“哇,真可爱啊。” 小雪停下动作,抬起头冷冷看了巩玉娇一眼。 “嗬,还不乐意了?好好好,不动你了,快吃吧。”巩玉娇笑着说道。 爱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豆腐脑,放到嘴里,豆腐脑的鲜嫩豆香,卤汤的咸香,老棉油的浓香,强烈地刺激着味蕾,啊,真是美味啊。 爱霖放下勺子,拿起烧饼咬一口,再拿起勺子舀一口豆腐脑,大口大嚼地吃起来。 相比于他,小雪的吃相文雅多了,小口喝着,再小口吃一点烧饼。 旁边看的巩玉娇看着一人一猫旁若无人地大吃特吃,心里充满了鄙夷。 “切,真是土老帽!没见过世面,一碗豆腐脑而已,值当得这么贪婪?吃相真是难看。小雪真是不错啊,略通人性,这要是放在富贵人家,那必须有专门的猫粮。这位倒好,竟然让她吃这么咸,这么香的豆腐脑,真是白瞎了这么一只好猫了。” 边想,一边把鄙夷的眼神看向爱霖。 爱霖风卷残云般把一碗豆腐脑、两只茶蛋、一个烧饼吃进肚里,打了个饱嗝,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巩玉娇不屑的眼神。 “妈卖批的,刚才哥算是败给你一阵,主要是哥低估了你的厚脸皮。看你得瑟的,竟然敢看不起我?那我要是不把你折腾个溜透,哥就对不起我的系统加身。建军叔说我是孙悟空,好吧,妖孽,纳命来!” …… 第六十七章 较量(三) 爱霖转眼就想到了一个坏主意,心说:“等晚上吧,看我怎么收拾你。” 爱霖把饭盒一推,往病床上一靠,说道:“我吃饱了。” 巩玉娇见状连忙端过水杯,送到他嘴边说:“喝点水吧。” 爱霖吃完豆腐脑,正有些口渴,连忙接过来,吹了吹。 “不用吹,刚才就凉上了,温度正好。”巩玉娇说道。 爱霖一试,果然正好。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算是解了渴。 刚觉得嘴里没味,想吃个桔子,巩玉娇已经把剥好的桔子递到了眼前。 “要论伺候人,这女的真是揣摸人心思到了极致,让人感觉真特么舒服。”爱霖边吃桔子,边想道。 等小雪吃完饭,爱霖对巩玉娇说道:“巩秘书,下午不输液,也没什么事,你自由活动吧,我休息一会儿。我有个毛病,休息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如有需要,我会叫你的。” 巩玉娇认真地看了爱霖几眼,确定他不是厌恶了自己,这才收拾好碗筷,出门去了。 爱霖听到“嗒嗒嗒”的声音远去,急忙打开系统查看。 先看惊惧值余额,嚯,竟然达到了11612点,再看总计,达到37112点。 再细看明细,依次是丁柱子、李希行、姚士同各贡献了800点,肖建军、腾芳瑶、肖诗远、陈文、肖爱华各贡献了900点,林红贡献了999点,而巩玉娇只贡献了100点,其余的都是村里的乡亲和同学贡献的,就连孙冰倩和韩风云跟自己不大对付的,也有300点贡献。 哈哈,这一波共有10800点惊惧值入账。看来,自己差点死了,让这么多人惊惧,好像不算很亏哈。 不对,让自己遇险为代价来赚取惊惧值,太亏了,不划算。 看着惊惧值的明细流水账,爱霖心想:“老娘还是不错的,看到我遇险,竟然差一个点数就疯掉了,为什么巩玉娇的惊惧值才100点?按说她作为老娘的秘书,应该是老娘的贴心人才对。她们连夜从京城赶来,看到我遇险,应该感同身受才对,怎么还赶不上韩风云和孙冰倩?难道她早就知道我会遇险?嗯,还别说,真特么有这个可能。好吧,巩玉娇,作为嫌疑人,我对付你,是没有一点心理负担了。如果你真是同谋之一,我替老娘除了你个妖孽!” 继而想道:“丁柱子、李希行、姚士同肯定是放火的凶手,他们放了火以后,必定在暗中观察,待看到我脱险,感到不可思议,才贡献了这么多惊惧值。丁柱子好像听说过,是谁说过来着?对,建军叔说过,好像是临湖市最大的社会人头子,是吴法天和侯武德的大哥。得了,这一个害自己的凶手算是有了下落,等我以气御刀之法练成之后,找他聊聊人生去。至于李希行和姚士同,只要找到丁柱子,就不愁找不到他们。” “他们为什么惊惧值的贡献这么大呢?难道是看到我能在烈火中脱险才惊惧异常?按说,不应该有这么大的惊惧值呈现啊?” 爱霖又转念一想,不对呀,我是怎么脱险的?昏迷之前倒是知道了小铁锨能变大,但没人操控,它能自动挖掘? “小雪,说,咱们到底是怎么脱险的?”爱霖脸一板,跟审犯人似的问道。 小雪喵了几声,手指比比划划,意思是你昏迷之际,用意念控制铁锨挖了墙洞,然后她变成老虎把他拖出去的。 “我用意念控制?别骗我,我已经昏迷了,哪能用意念控制呢?肯定是你的事。”爱霖不信。 “喵……。”小雪比划了两下,意思是我哪有那么大的力气? 真的假的?爱霖狐疑不定,对小雪的话将信将疑。 要是按小雪的说法,暗中观察动静的丁柱子等人见到小雪幻化虎形,才有那么大的惊惧值呈现倒是可以说的过去。但是,自己真的是在昏迷中用意念控制了铁锨? 爱霖闭上眼,尝试着用意念去控制铁锨,再睁开眼,小铁锨一动不动。 “小雪,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啊,小的我都控制不了,怎么能控制大的呢?说,怎么回事?不说实话小心我揍你哈。”爱霖瞪着小雪道。 小雪摊了摊爪子,给了爱霖一个你爱信不信,反正不是我的事的眼神。 爱霖作势照她头上就打,小雪吓得一缩脖子,爱霖怎么舍得打她?她可是自己的生死之交啊,所以巴掌并没有落下来。 “喵……。”小雪激烈地表示抗议,表示很委屈。 爱霖见她的样子不似作伪,心里倒犯了嘀咕:“莫非我在临死之际,迸发了巨大能量?” 嗯,有可能,人们常说人在临死之际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自己的求生欲望那么强,难道意识就不能强大数倍? 算了,不想了,以后找丁柱子聊聊天,慢慢就会明白真相。 爱霖放下这段心事,开始考虑如何使用这些惊惧值。 兑换历史和地理吧,这两门课程还是很有用的,至于政治和生理卫生,差不多都是记忆的东西,不兑换了,留这两门锻炼自己的记忆力吧,就当解闷了,要是全都兑换了,门门都考100分,那也没大意思。 打定主意,爱霖开启了兑换功能,不一会儿,大脑皮层发热,历史和地理知识就会进了脑子。 行了,升高中考大学的事,算是妥妥的了。爱霖意识到这一点,感到非常惊喜。 还剩3612点,兑换点酥果吧,小雪没有零食也怪可怜的,自己也需要吃酥果强化真气修炼。 一想到酥果,就想到那些自己刚抽出来就被大火烧掉的酥果,爱霖感到一阵肉疼:“纵火贼,你等着,老子要是抓住你,一定让你尝尝小雪的猫变虎的手段,不为别的,就为那些酥果!” 爱霖咬牙解了一会儿恨,启动抽奖系统,兑换了两袋酥果,就果断中止了。 又不是在家,先有吃的就行了,何必弄得病房里满满的呢。 爱霖跟小雪各拿着一袋酥果,开心地吃起来。爱霖无意间感到脖子好像少了点什么,用手一摸,咦,空空如也,我的木雕挂件哪去了? …… 第六十八章 较量(四) “来自肖诗远的惊惧值+200……。” “来自陈文的惊惧值+200……。”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300……。”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400……。” “来自……。” 爱霖正有滋有味地吃着酥果,感受着真气的一点点丰沛,忽然接到系统传来的上述信息。 爱霖一喜:“看来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不知道考了多少分,名次是第几?可爱的同学和老师们,你们没想到一个学渣竟然会进步这么快吧?你们多多吃惊吧,多多贡献点惊惧值吧,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哦。” 爱霖惊喜地发现,惊惧值在不断地刷新,这一会儿蹭蹭地涨到了9000点,而且还在不断地涨着。 哈哈,惊惧值总额已经破了40000大关,达到了45712点,自己的等级水平已经达到了lv2。 “叮咚,系统提示,宿主已经完成主线任务二,奖励宿主基础能力若干,大礼包一个。” 爱霖接到系统提示,又是一喜,嘿嘿,看来,前十名的任务完成了。 三喜临门啊,今天真是好事不断,是不是自己已经否极泰来了? 先看看基础能力,听力、视力+2,分别达到了75,嗓音+4,达到了53,性能力+5,达到了70,而武力值增长最快,+20,达到了34! 哈哈,也就是说,自己除了嗓音条件和武力值不及格以外,其它都达到及格水平以上,武力值虽然不及格,但也算达到了系统最高水平的三分之一。 还有大礼包?看看,都有什么好东西。 爱霖进入系统空间,见到一个大礼包闪着光辉,出现在空间。 “系统,打开大礼包。” “叮咚”,系统得到指示,礼包金花四溅,然后展现在爱霖眼前三样东西,另外还有一张纸。 爱霖仔细一看,一样是一张面具,一样是一个玉质的弥勒佛,还有一样却是一颗水蜜桃。 爱霖意念一动,三样东西和那张纸出现在手里。 先看那张纸,上面列了三样礼物的名称,还有简单的几句话,应该是说明书之类。 “魔力面具:意念动处,变化各种人面。” “大肚弥勒:大肚能容容天下可容之物。” “元宝蜜桃:辅助灵物,可助真气激增。” 爱霖一见大喜,魔力面具、大肚弥勒、元宝蜜桃,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三样礼物不凡,不用说,戴上面具可以让我的脸随意变成别的人脸;弥勒嘛,应该是个储物宝贝,可以盛放任何东西;而元宝蜜桃,看来跟元宝茄子是一个家族的,不过,应该比元宝茄子更加珍贵,可以提升自己的功力,让真气激增。 爱霖感觉自己已经被巨大的喜悦包围了,如果此时林红来让自己改口喊她妈,估计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喊出来。 爱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把大肚弥勒拿过来细看。 大肚弥勒呈扁平状,倒像个玉牌,做工非常精细,把弥勒佛那种憨态可掬的大笑,刻画得栩栩如生。 爱霖意念一动,桌上的玲珑小刀、铁锨、魔力面具不见了,再一动,自己面前的酥果也不见了。再一动,小刀出现了在床头柜上,再一动,铁锨出现在掌心。 哈哈,爱霖大喜,宝贝,真是宝贝,不但能随时储藏,而且还可以根据自己的意念,随时将储藏的东西呈现在任意的地方,这可太好了。 玉弥勒上边还有一个细红绳,爱霖把红绳打了个死结,戴到脖子上。 这么好的东西,一定要贴身收好,可不能丢了。 爱霖把除了元宝蜜桃以外的东西全部弄进玉弥勒之中,面具的事以后慢慢研究,先把元宝蜜桃吃了再说。 “咔嚓”,爱霖一口下去,咬下小半个桃子,浓郁的甘甜汁液迅速进入体内,感觉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四肢百骸迅速涌进一股真气。爱霖连忙用运气法门引导,使之进入气海,跟自己的真气汇合一处。 “喵喵喵……。”爱霖消化了第一口桃子,刚想去咬第二口,就见小雪馋得直蹦,跳着脚要跟爱霖抢食。 “小馋猫,哥吃了可是增加真气,你吃了有什么用?”爱霖说道。 “喵喵喵……。”小雪眼都红了,乱叫乱比划,意思是我吃了也有好处。 “好吧,我剩一口给你。”爱霖见她那馋样,又好气又好笑。 小雪点了点头,又比划了两下,意思是你多给我留点。 爱霖又一大口下去,小雪急了,跳起来双爪攀着爱霖的手,不让他再咬。 爱霖一看,还剩下不小的一块,有桃仁那么大。不顾小雪的撕拽,又咬了一小口,剩下跟红枣大小一块,才恋恋不舍地丢给小雪。 小雪一口就把剩余的那块咬到嘴里,边嚼边两眼放光,兴奋地扭动着身子,跳起舞来。 “小雪,你怎么这么馋呢?”爱霖看不惯她的样子,白了她一眼。 “喵……”小雪冲爱霖吼了一嗓子,意思是你太小气了,才给人家留那么小一块,真心不够解馋的。 爱霖没空理她,闭上眼赶紧把元宝蜜桃带来的真气都贮存进气海,感觉完全融合了,连忙试试双掌之间的真气粘度。 一试不要紧,爱霖惊喜地发现,自己体内的真气浓郁了许多,双掌之间已经有实质的感觉了,连忙把玲珑小刀拿出来,试着用气去掌控它。 嚯,爱霖发现自己已经能以气御刀了,扎、挑、刺、掤、甩每式都能运用自如,再一试掌控范围,竟然达到了一丈开外! 也就是说,在自己方圆一丈范围之内,任何敌人都会在自己的玲珑刀的攻击范围之下,不用说,安全系数大增。 爱霖再进入系统空间查看自己的基础属性,发现一颗元宝蜜桃,竟然让自己的各方面能力又有了进步。 听力、视力、嗓音条件各+1,分别达到了76、76、54,而性能力和武力值分别+5,达到了75和39. 爱霖欣喜若狂,想到整治巩玉娇的计划,心想,这回好了,又多了一招。 妖孽,俺老陈定要打出你原形来,看你还敢看不起我不? 第六十九章 较量(五) 陈爱霖对小雪说:“小雪,我觉着巩玉娇不大地道,咱想个法子治治她?” 小雪一听,喵了一声,非常兴奋地点点头,意思是我早看她不顺眼了。 “那行,咱们如此这般行事……。”爱霖把想到的坏主意对小雪说了,小雪听了抚爪狂喵,小眼里露出惊喜。 “小雪,我发现你很兴奋啊,有那么解恨吗?”自己的主意有点损,爱霖见小雪不但不反对,反而很高兴,很赞同,不由地感到一丝奇怪。 小雪闻言,作出一个无辜的样子,表示根本没有解恨的意思。 爱霖见她不承认,也只能作罢。 巩玉娇没有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爱霖闲着无事,坐在床上打坐,小雪自顾自地吃着酥果。 真气运行一个小周天,爱霖忽然觉得被烧伤的地方有些作痒,因为隔着纱布,看不到伤处,但爱霖知道,这是伤处见好的症状。 小的时候,不管是磕着碰着破了皮,只要伤处一痒,爷爷就说:“痒痒是长新肉芽哩,快好了。”果然,过几天伤就好了。 现在烧伤的地方发痒,难道这就快好了?这才两天啊。 难道……是元宝蜜桃的缘故? 爱霖睁开眼,看了看被小雪扔在地上的桃核,连忙拣起来,擦干净,扔进玉弥勒肚里,心想看能不能种出个元宝蜜桃树来。 伤处越来越痒,爱霖忍不住用手去掐右手的痒处。只所以用掐而不用挠,是因为爷爷说过,掐掐止止痒就行了,千万不能挠。因为痒这个东西太怪,越挠越痒,越痒越挠,会把伤处挠破,有可能造成病菌感染。 掐了掐,手上的痒倒是轻了,可背上的痒却是没有办法,手不够长啊,爱霖只好在床帮上蹭,可蹭来蹭去,总是有地方蹭不到,而且蹭的效果不解恨啊。 爱霖急得没法,心想巩玉娇这个不靠谱的妖孽也不知道哪去了,有这么伺候病人的吗? 正在着急,就听“嗒嗒嗒”的声音传来,爱霖喜出望外,心说妖孽终于还是来了。 巩玉娇一进门,爱霖忙喊道:“巩秘书,快来,快来。” 巩玉娇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不知是什么东西,一听爱霖着急忙慌的声音,急忙把袋子放到会客室的沙发上,快步走到病床前。 “咦?你怎么……,你怎么了?”巩玉娇见到爱霖,先是一惊,然后问道。 “痒,背上痒的难受,快给我挠挠,掐几下也行。”爱霖急得头上直冒汗。 “别急,我去找医生。”巩玉娇说完,快步出了病房。 “痒痒找什么医生?挠挠不就完了?”爱霖冲着她的背影喊道。 不一会儿,医生和护士都来了,一看爱霖,都先是一愣,好像看到什么古怪的事情一样。 一听爱霖说痒,医生连忙让他趴下,揭开背上的纱布:“咦,怪了,怎么恢复这么快?” 然后又揭开他手上的纱布,爱霖发现伤处确实已经可以看到新肉了,而且没有发炎化脓的迹向。 爱霖知道,这是元宝蜜桃发挥的作用。 “你只觉得痒,没有别的感觉吧?”医生问道。 “是,痒的难受。”爱霖答道。 “奇迹!真是奇迹,烧伤能恢复这么快,真是我们烧伤科成立以来的奇迹。看来,我的治疗方案非常正确。爱霖同学,痒一点不要紧,这是好现象,实在痒得厉害,就轻轻掐一掐,千万不要挠,听到了吗?”医生说道。 “好。巩秘书,先给我掐一掐,缓一缓再说。”爱霖说道。 巩玉娇得到医生首肯,连忙掐了几掐,爱霖感觉好了很多。 “奇迹,我要去报告院长。”医生兴奋地两眼冒光,急匆匆走了。 “爱霖同学,你,你的脸……怎么……?” 那个小护士年龄不大,圆圆的脸,像个红苹果,她看着爱霖的脸,两眼发出痴迷的光,就好像饿狼看到一只小肥羊一样。 “我的脸?怎么了?”爱霖被她看得心里发怵,用手摸了一下,没什么呀,就是感觉光滑了一些。 “没怎么,只不过看着皮肤光滑白嫩,更加帅了,嘻嘻……。”圆脸护士说完,笑着跑了出去。 什么?就这会儿变帅了?爱霖不信,一看巩玉娇,巩玉娇看着爱霖点了点头,眼里满是笑意:“我才出去多大会儿啊,怎么你的皮肤好像白了许多,眼睛更亮了,真是帅!” “是吗?我看看。”爱霖下了床,巩玉娇扶着他来到厕所,爱霖往挂在墙上的境子里一瞧,嚯,这是我吗?怎么这么帅了? 就见自己的皮肤变白了,水润有光泽了,虽然五官没有变化,但感觉眼睛更亮,鼻子更挺,气质变得更加英气勃勃,比电影上的明星都不遑多让。 怪不得巩玉娇、医生和圆脸护士看到自己的第一反应是发愣呢,原来是真变好看了。 元宝蜜桃不但能让真气激增,看来还能快速美容养颜。 “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巩玉娇看着爱霖的脸,心说这么俊,这么有气质,还是那个土老帽吗?这样俊俏的小男人,直想亲一口,要是能亲他一口,或者那什么,该多好啊。 “不知道啊?难道是喝豆腐脑喝的?”爱霖随口胡诌。 “行,明天我也去喝豆腐脑,看看豆腐脑是不是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巩玉娇越看爱霖越顺眼,心里对他的厌恶烟消云散,听爱霖胡诌,她也配合着说笑。 “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本人生就的一副好皮囊,没办法,嫉妒不得啊……”爱霖边吹嘘着,边回到病床上。 “嗤……”巩玉娇一听爱霖自吹自擂,不由得笑了,扶着爱霖看了他一眼,眼波横流,勾引的意味非常明显。 爱霖浑然未觉,可是小雪把巩玉娇的表现却是看在眼里,心里对巩玉娇产生了莫名的敌意。 “你,喝饮料吧,健力宝,很好喝。”巩玉娇从袋子里拿出一罐饮料,坐到床上,一拉拉环,一手去扶爱霖的腰,一手拿着饮料,凑到爱霖嘴边,**往爱霖身上蹭了几下……。 第七十章 较量(六) “美人计,这是美人计!这是想用色相来瓦解我的战斗意志,哼,哥不上你当,你不是用糖衣炮弹吗?那好,我把糖衣剥下,炮弹打回去。”爱霖想到这里,不避不躲,还用身子去挨擦巩玉娇的**——真特么舒服啊! 爱霖边享受着那种柔软的快感,边就着她的手,把一罐健力宝喝光了。 爱霖觉得舒服,巩玉娇更是觉得舒服,承受着爱霖的挨擦,嗅着爱霖身上的味道,欣赏着爱霖帅气逼人的脸庞,巩玉娇渐渐迷醉了:“这小子还是个处吧?要不老娘先吃了他?” 小雪在一旁看得两眼真冒火,冲着爱霖喵喵喵地叫了几声。 爱霖明白小雪的意思,把健力宝喝完了,也停止了挨擦。 “巩秘书,我背上有点疼,别碰。” “好……吧。” 巩玉娇无奈地站起身来,走到外间,拿过一个男式裤头。 “那个,我给你买了一个裤头,一会儿给你换上吧。” “不用,不用。”爱霖连忙摆手摇头。 “害什么羞啊?我都不在乎,你还在乎什么?”巩玉娇挑逗爱霖。 “我在乎,我很在乎。”爱霖毫不犹豫地拒绝。 “好吧。”巩玉娇无奈地放下裤头,心说:“看来在没取得他的信任之前,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老娘就不信拿不下你个小毛孩。” 陈爱霖住进医院以后,高文礼给巩玉娇打来传呼,巩玉娇刚才出去,是找电话给高文礼回电话去了。 按说,巩玉娇独自一人在护理陈爱霖,应该是下手的好机会,不知为什么,高文礼在电话中告诫她,暂时不要轻举妄动,最好能把陈爱霖哄骗住,取得他的信任。 事实是,巩玉娇虽然是高文礼的情妇,但终极目的是为了钱,高文礼要是让她谋害陈爱霖,她也绝不会去做,因为如果她那样做了,她的下场肯定好不了,林红第一个就放不过她——把自己置于险地的事,她才不干呢。 要取得陈爱霖信任,进而把陈爱霖控制住,在巩玉娇看来,这个难度不大,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孩而已,无论是柔媚小意,还是肉体诱惑,手段有的是,拿下陈爱霖还不是小菜一碟? 但是,她把陈爱霖当成小孩,却是大错特错了。 下午,爱霖指使她不是去买这,就是去买那,往往返返,上楼下楼走了好几趟。 结果,在买一袋苹果回来上楼梯时,忽然右脚鞋跟断了,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一跤,把膝盖都磕破了,更令人难堪的是,在摔到地上的时候,“刺啦”一声,屁股后边的裤子一下子就扯开了,不仅如此,里边的毛裤也扯开了,竟然……屁股走光了,被来来往往的人看了个正着! 更加羞人的是,这些人当中竟然有那个圆脸护士和一个马脸医生。 巩玉娇羞急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急忙用苹果袋子挡在屁股后边,一脚高一脚低,逃进病房。 “怎么了?”爱霖见巩玉娇一手提着一只断了跟的高跟鞋,一手提着苹果袋子放在屁股后边,披头散发地狼狈不堪地逃进来,知道是怎么回事,却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道。 “嘭!”巩玉娇不答,跑进厕所,使劲把门关上。 爱霖一缩脖子,和小雪相视一眼,吃吃坏笑起来。 巩玉娇关上厕所门,把裤子和毛裤脱下来,发现开口处并不是线开了,而被人用刀子割开的。再看鞋跟,同样如此,是被刀子割的,只不过没有全割断,留了一点相连。 自己来回地上下楼梯,跟不断才怪呢。 巩玉娇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指定是缺德的陈爱霖干的好事,他有刀子,而且还不停地指使自己干这干那,分明就是想看自己的热闹罢了。 这个混蛋! 巩玉娇把鞋子一扔就想去找他理论。 再一想,他想干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巩玉娇冷静一想,明白了,这个混蛋肯定是想把我气走,或者刺激我跟他吵一架,然后,然后,林总现在正拿着这个儿宝贝着呢,肯定不会放过我,弄不好还会开了我。 嗯,这个小坏蛋就是打的这个主意。 哼,好吧,老娘才不上你当呢,那咱就较量较量,看看是老娘的手段高,还是你个小坏蛋的本事强。 打定主意,巩玉娇穿上衣服,理了理头发,打开厕所门,一瘸一拐地走到爱霖跟前说道:“不知道哪个缺德鬼把我的高跟鞋跟弄断了,刚才摔了一跤,这不,连裤子和毛裤都弄扯了,那么多人都看到了我的狼狈相,真丢人。你看,你看,就是这里……。” “走开,走开,我不看。”爱霖连忙捂上眼睛,挥着手让巩玉娇走开。 “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哪有扯着裤子让人看屁股的?是不是城里人都这么开放?”爱霖心道。 “不光那里,人家的胸也摔痛了,你摸摸看。”巩玉娇并没有放过陈爱霖,捧着胸让爱霖摸。 爱霖脸一下子红了:“走开,走开,你怎么这么大胆啊……” “呵呵呵……。” 巩玉娇调戏了陈爱霖,看他窘迫的样子,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她也没征求爱霖同意,换上他的裤子和鞋,娇笑着出去买鞋和衣服去了。 看着巩玉娇的背影,爱霖和小雪对视一眼,得,又败了,看来,这女人不能以常理论之,她没有女人应有的羞耻心,平常手段对付她,确实有点稚嫩。看这样子,别说让她露屁股,就是跟她睡一觉,她都不带在乎的。 林总老娘怎么弄这么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她故意的是吧? 怎么办?不能就这么认输呀,太有失男子汉脸面了。 爱霖咬着嘴唇想主意,怎么也想不出好点子。 妈蛋,看来使坏也是个技术活,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这事。 忽然,爱霖想到了巩玉娇的洁癖和所谓的顺序理念,心中一动,又憋出个坏主意。 “哼,既然面子和德操打不败你,那就从你的精神上折磨你,不信你能抵挡得了……。” 爱霖想道。 他把主意跟小雪一说,小雪兴奋地直蹦高,小爪子冲爱霖竖了好几下,意思是说:“主人,你可真够坏的!” .…… 第七十一章 较量(七) 入夜,陈爱霖坐在床上打坐。 真气运行一小周天,爱霖睁开眼,听听外边已经安静下来,睡在外间床上的巩玉娇已经发出了细微的鼾声。 小雪看爱霖睁开眼,兴奋地双爪乱舞。 “小雪,行动。”爱霖轻声说道。 小雪闻言,悄悄溜下床,悄悄打开病房门,悄悄溜了出去。 不一会儿,小雪悄悄溜了回来,爬上床,冲爱霖点了点头。 爱霖一喜,静静地渴盼着看巩玉娇的笑话。 不一会儿,巩玉娇的鼾声停了,随即听她嘟哝了一句:“什么东西爬我手上了?” “啪”,灯亮了。 “啊!………”巩玉娇发出一声惊悚的尖叫! 声音之大大有穿透房顶之势,嘿嘿,成了! 爱霖一喜,赶忙盖上被子,捂住耳朵,小雪也趴在床上,佯装睡着。 “来自巩玉娇的惊惧值+600……” 随着这一声尖叫,系统传来讯息。 “老鼠,老鼠,吓死我了,陈少爷,陈少爷,快起来!”巩玉娇一撩里外间的隔帘,光着脚丫跑了进来,惊慌地叫着。 “干吗?大半夜的招鬼呢?”爱霖装作刚醒来的样子,似乎在适应刺眼的灯光,不满地斥责道。 “少爷,有老鼠,刚才爬我手上了。”巩玉娇叫道。 “医院里有老鼠?你做梦呢吧?我看看。” 灯光下,爱霖见巩玉娇脸色煞白似白纸,浑身颤抖如筛糠,显然吓得不轻。也是,半夜发现一只老鼠趴在自己手上,任谁也得吓个半死,更何况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呢? 爱霖的伤处已经不那么痒了,感觉跟正常人差不多了,他穿着病号服走下床,来到外间。 “哪有老鼠?”爱霖一看,除了地上有一道细细的爪印,哪有老鼠的影子?转头问巩玉娇。 有爱霖在身边,巩玉娇浑身的抖动轻了许多,用手一指外间的床,仍心有余悸地答道:“真的,少爷。刚才,就在床前,还跟我看瞪眼来呢。” “少爷,少爷,谁允许你这样叫的?咦,你手上是什么?”爱霖一看巩玉娇手上,心里那个乐啊,小雪真够损的,让弄她一手老鼠屎,这货竟然指挥老鼠弄了她一手……人屎。 “啊!……” 巩玉娇一看手上,立即大叫一声——这回不是尖叫,是恶心。 随即跑进厕所,趴在马桶上吐了起来。 爱霖在后边说了一句:“快洗洗吧,臭死了!”,然后坏笑着,回到自己床上。 他心里乐开了花,又不好肆意欢笑,只好无声地双手双脚乱舞乱蹬一通,咧着大嘴无声地笑起来。 尼玛,这回可算出了我一口恶气,让你再瞧不起我,让你再调戏我! 小雪也跟着爱霖默默舞动了一番。 “小雪,你真缺德啊,谁让你弄人屎的?太恶心了。”爱霖听着巩玉娇在厕所里不停地呕吐,眉开眼笑地悄悄跟小雪说。 小雪鄙夷地看了厕所方向一眼,咬着牙重重地点了下头。 “我说,你跟她哪来那么大的仇啊?太损了你,不过,嘿嘿,我喜欢,这样不要脸的女人,就得这样治!”爱霖笑道。 爱霖和小雪正偷着乐,忽然听到厕所里传来哭声。 怎么了?就为这点事哭?值当的吗?太娇气了吧? 爱霖狐疑地走进厕所,见巩玉娇蹲在地上,双手放在一侧,而她则扭头向另外一侧,正哭得梨花带雨。 “哎,我说,哭什么?洗洗不就完了?”爱霖不解地问道。 “呜呜呜……,我得先洗脸,才能洗手,呜呜呜……。”巩玉娇哭着答道。 “……” “噢,顺序。” 爱霖一愣,随即明白了,然后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巩秘书,对,顺序不能变,这是你的理念,我欣赏你的这个理念。” “呜呜呜……,嗯,不能变。” 巩玉娇边哭边点头。 “那你慢慢哭,我帮不了你。”爱霖说完,扭转身,施施然回自己床上去了。 尼玛这是什么毛病,非得先洗脸再洗手?手上有屎也要先洗脸? 得,那就看看你如何解决这个难题吧。 爱霖一乐,回床上打坐,但耳朵却是一直在听着厕所里的动静。 巩玉娇一直在哭,她怎么也想不出好的解决办法,先洗脸吧,手上有屎,先洗手吧,不符合顺序。 按说得先洗手再洗脸,可是,那不行啊,不符合自己的理念。一想到要改变这个顺序,她心里就拧得难受,别扭得要命。 要不,就先洗脸,小心一点,别弄到脸上就是了,她扭过头一看手上的屎,哇地一声又吐起来。 不行啊,怎么避得开? 怎么办,怎么办啊?那个可恶的小坏蛋也不管人家,竟然回去睡觉了,有没有同情心啊。 巩玉娇想到这里,又感到非常委屈,我一个堂堂总裁秘书,竟然伺候了这么一个没有同情心的坏蛋,怎么不让大火烧死他呢?高文礼真是个笨蛋,派来的人一点用都没有,要是烧死他,自己哪用得着在这里受这份罪? 又哭了一阵,她终是没有战胜自己。 她站起身来,把手放在身后,磨蹭着来到爱霖床前:“那个,你给我出出主意嘛,怎么办啊?” 爱霖一看,巩玉娇这一会儿哭得俩眼跟桃子一样,嗓子也有点嘶哑。 “我说,你就不能灵活一点?” “我也知道应该先洗手,可就是拧着心,拐不过弯来。” “你们城里人就是太娇气,不如我们农村孩子皮实。我问你,农村有卖大粪干的,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没听说有卖那个的。” “大粪是上庄稼的好肥料,农村就有人把大粪晒成干卖。可是,有的人掺假,在大粪里掺上泥土,可以多卖些钱。所以,有的老农为了辨别真假,买粪干的时候,就亲口尝一尝,这在农村并不鲜见。” “哇……”巩玉娇不等陈爱霖说完,扭身往厕所里跑去,刚刚不吐了,这回又让陈爱霖的话给恶心吐了。 陈爱霖看她又吐起来,得意地笑了:“嘿嘿,你再来,我再给你讲些大粪的事,看恶心不死你……。” 第七十二章 又败一阵 巩玉娇吐了一阵,又哭了一阵,想着陈爱霖不但不帮忙,反而来恶心自己,知道自己不改变顺序是不行了,心下一发狠,忍着极度的恶心和烦躁,把手伸到水管下……。 爱霖听到厕所里传来水声,感到很好奇,悄悄过来看,见巩玉娇正在仔细地按顺序一根一根洗着手指,再看脸上,并没有水渍,而且也没有看到想像中的烦躁的模样,好像还很平静。 “咦,巩秘书,你怎么改变顺序了?不坚持理念了?”爱霖奇道。 巩玉娇看了看已经洗了不知多少遍的手,满意地点了点头,抬起头对爱霖说道:“你给我讲了老农尝大粪的事,再看自己手,感觉不那么恶心了,而且,改变一下顺序,好像也没那么别扭了。这要放在以前,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少爷,我得谢谢你……。” “啪!”爱霖轻轻抽了自己一巴掌,扭头就走:“睡觉!” 尼玛,我特么不是贱么我? …… 第二天一早,爱霖起床去厕所,见巩玉娇正在厕所洗漱,爱霖把马桶上的屁股垫抬起来,双脚站到马桶边沿上,对巩玉娇说道:“完没完?我要解手,先请你出去好不好?” 巩玉娇回头看到爱霖站在马桶上,奇道:“你站马桶上干吗?” “解大手。” “解大手也不用站上去啊?” “谁说站着了?你出去,我蹲坑。” “……,哈哈哈……。” 巩玉娇一愕,等明白陈爱霖的意思,放声大笑起来,直笑得捂住肚子,直不起腰来。 “笑什么笑?不是你说的吗,要蹲上边?”爱霖被她笑得莫名其妙。 “咯咯咯,笑死我了!我说大少爷,不是蹲,是坐到上边,你以为这是你家的茅坑呢?” …… 陈爱霖解完大手,心情非常郁闷地边洗漱边想:“玛德,昨晚败了一场,早上又被她嘲笑,婶能忍,叔不能忍,还得想办法扳回来。” 爱霖垂头丧气地回到病床上,巩玉娇端过一杯白开水,笑眯眯地对爱霖说道:“少爷,早上喝杯白开,对身体有好处。” 爱霖接过杯子喝了起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她一直“少爷”“少爷”的叫,当时的情况下,爱霖不便跟她计较,现在得跟她说道说道,要是让小远知道,还不定胡思乱想什么呢。 “巩秘书,我不是少爷,就是一个乡下无知少年,请你以后不要这样称呼。” “老是你你地叫,不大方便,还是有个称呼好。少爷、公子、同志、同学都不行,要不,我叫你思密达陈,怎么样?” “思密达陈?什么意思?” “思密达是韩语,先生的意思。” “得,你可别恶心我了,咱一个土得掉渣的老百姓,整那洋玩艺没得让人笑掉大牙。算了,你就叫我爱霖吧。”陈爱霖终于还是低了头。 巩玉娇看着爱霖英俊帅气的脸,很有用手捏一捏的冲动,又听他终于还是低头了,非常高兴。 直呼其名,好像关系很近哈,不错不错。 “遵命。爱霖,早饭想吃点什么?” “豆腐脑。”爱霖想也不想,顺口就了说来了。 “老喝豆腐脑多没意思?要不我给你买甜沫去?这可是省城的名吃。” “什么甜沫不甜沫的?别想着给你们林总省钱,就喝豆腐脑!还是两碗,两个烧饼,两个鸡蛋。”爱霖说道。 巩玉娇一听这话,心里那个气啊。你怎么知道甜沫就省钱?比豆腐脑贵好吗?而且还好喝。真是没有见识的……,算了,看在你长得这么俊的份上,不叫你土老帽了。 …… 半个小时以后,爱霖和小雪就喝上了豆腐脑。爽爽滑滑地喝进肚里,爱霖惬意地抬起头,看了巩玉娇一眼,心想,哼,不趁这个时候多喝回不花钱的豆腐脑,你当我傻啊。 巩玉娇笑眯眯地对爱霖说道:“爱霖,你说老农尝大粪干的事,是真的吗?” 爱霖正喝了一勺豆腐脑,一听这话,捂住嘴往厕所跑去,“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巩玉娇忙跑过来,给他捶背。 “爱霖,老百姓的心思真够难以琢磨的哈,再为了买到好大粪干,那也不能用嘴尝,是吧?” “哇……,你闭嘴!” 爱霖吐了一阵,漱了漱口,再回到床前时,看到油腻的豆腐脑,已经没有了丝毫食欲。 笑眯眯的巩玉娇则心里充满了胜利的快感:“小jb孩,毛都没长全呢,还敢跟老娘斗?斗吧,斗吧,你那么损的招都能使出来,老娘照样不是挺过来了?哼,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坏主意?” “小远,蚊子,你们快来吧,这个女人真特么难斗,我是斗不过她。” 爱霖看着一如既往笑容满面的巩玉娇,心里充满了无力感,自然而然地想起找帮手。 按他的判断,昨天学校公布了期末考试成绩,然后就是放寒假,布置寒假作业,今天应该就是正式假期了,小远和蚊子一定会早早赶来陪自己。 从县里到省城一百多里路,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最早一班车大概是早上六点半发车,小远和蚊子赶到县里,再到省城,差不多得到中午了。 …… 吃完饭不多久,医院开始查房,昨天那位主治医生带了一大帮人过来,有专家教授,也有医院领导,当然,也有犯了花痴的小护士借机来看爱霖,圆脸护士自然也在其中,她还借着给爱霖上药之机,狠是蹭了爱霖几下。 主治医生详细介绍了爱霖住院时的伤情,以及自己的治疗方案,大家看爱霖的伤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大家都纷纷称赞那位医生的医术高超,创造了烧伤治疗的奇迹。 等一大票人走了,爱霖心想:“什么狗屁的医术高超?哥是吃了元宝蜜桃好吗?得了,反正这个秘密也不能暴露,就便宜主治医生吧,以自己这个病例,这家伙恐怕要成名成家,名气大涨,弄不好又一个专家诞生了。切,这家伙命真好……。” …… 一个上午,爱霖和巩玉娇算是相安无事。快接近中午的时候,肖诗远和陈文来了。 陈文急急进了病房,见到爱霖第一眼,就仰天嚎哭起来……。 第七十三章 期末考试成绩(求票) 肖诗远和陈文来到病房,爱霖还没来得及跟他俩打招呼,陈文看看爱霖的伤处,再看看爱霖的脸,忽然放声大哭。 巩玉娇认识肖诗远,但不认识陈文,想来应该是爱霖的同学。没想到这个小胖子一进门就哭上了,倒把她弄得一愣:“这是谁呀,一进门就哭?难道爱霖烧伤,他伤心难过?” “土肥圆太郎,你又出什么妖蛾子?快过年了,别哭哭啼啼,跟泪三娘似的,不吉利知道不?”爱霖见到肖诗远和陈文,自然是非常高兴,但见陈文干嚎不掉泪,就知道这货不知又发了什么神经,但有一条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为自己伤心难过。 “呜呜呜……,葫芦,还有没有天理啊,你遭了一场大火,不但没烧死,还住进了这么暖和的病房,而且,还比以前俊了。我恨啊,过去就没你俊,女同学都不爱搭理我,心想这回你怎么也得落个疤,可是,这,这皮肤这么白嫩,我永远也赶不上你了,呜呜呜,天理何在啊!不行,回家我也点房子……。”陈文边嚎边控诉,还不忘把鼻涕拧一把,随手往爱霖病号服上抹。 “滚蛋!合着我要是烧死,你才高兴是吧?往哪抹呢?恶心死我了。”爱霖一伸手,把陈文往外推了一把,接着说道:“回家点房去吧,没人拦着你。记着,给我留一盘猪头肉哈。” “啥猪头肉?”陈文问道。 “熏猪头肉。”爱霖答道。 陈文一愕,随即明白:“好啊,你躺在病床上还不老实,真想让我烧死啊。” 陈文说着去挠爱霖胳肢窝,爱霖身上有伤,左手正输着液,自然是躲不开,边推边求饶。 “行了,你俩有完没完?大过年的,不要说那个字。” 肖诗远很忌讳“死”字,尤其爱霖刚刚经历了好几次生死大难,她更是不想听到这个字。 肖诗远的话就像是收音机开关,一出口,陈爱霖和陈文立即关机,再无声响。 肖诗远穿着一件大红色的羽绒服,黑色平跟皮鞋,手里提着一个袋子。进了病房,连忙脱掉外套,露出里面的粉红毛衣和牛仔裤。 爱霖一看,不禁一呆。 诗远这身打扮相当性感,尤其牛仔裤一穿,浑圆的屁股和修长的大腿展露无遗,再配上齐耳短发,绝美容颜,让人眼前一亮!虽然与巩玉娇相比,气质上还是显得有点土,但爱霖看着是那么舒服,那么迷人。 诗远从来没穿过牛仔裤,这种衣服很时髦,穿上也好看,最能体现身材之美,是社会上女青年的最爱。不过,作为学生是不适合穿的。 今日是怎么了,怎么打扮起来了?难道是有意地要与巩玉娇一比高下?想到这里,爱霖心道:“小远,你跟她争什么比什么?外形可以比,可咱俩从小长大,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跟她哪有可比性?” 肖诗远注意到了爱霖眼里的神色,得意地往耳后一撩头发,说道:“小霖,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你知道考了多少分,考了多少名吗?” “瞧你说的,我在省城,怎么会知道?不过,我估计前十名没有问题吧?”爱霖答道。 “没有天理呀……。”陈文又开始哀嚎。 “嘻嘻,小霖,你真厉害,考了706分,第二名!”肖诗远伸出大拇指笑道。 “啊?第二名?这倒是真没想到。”爱霖一听,大喜过望,竟然考了706分。 “没天理呀……。”陈文反反复复地嘟哝这一句。 “是啊,代数、几何、物理、化学、英语都是100分,语文得了99分,政治和其它副科总共得了107分。小霖,你真厉害!要是政治和副科都及格,咱班的第一就是你,哪轮得到孙冰山?”肖诗远兴奋地说道,好像这么好的成绩是她取得的。 “语文99分,这么多啊?”爱霖惊喜地问道。 “陈老师说了,你的作文本应该给满分,但你的字写得不好,卷面潦草,所以象征性地扣了一分,他让你寒假里好好练一练字。小霖,作文能考满分,了不得啊。”肖诗远答道。 “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嘿嘿……。”爱霖一听考这么好,浑身都感觉飘了起来,笑得嘴岔子都快咧到耳朵了。 “小远,你看他得瑟的。葫芦学习成绩一直不如咱俩,现在让他翻了身,以后怕是更没咱好日子过喽。”陈文不屑地说道。 “蚊子,你这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放心吧,哥以后罩着你哈,谁叫咱打小一块长大……。”爱霖拍着陈文的肩膀,一副老大哥的样子。 陈文不满地一抖肩膀:“谁稀罕?以后少坑我回就行了。” “嚯,爱霖,学习成绩这么好?我一会儿给林总打电话,她听了一定非常高兴。” 巩玉娇在一旁听了,连忙赞了一声。 “我学习好不好,跟她有关系吗?跟你更没有关系吧?”爱霖木着脸说道。 “跟我是没有关系,但林总一直给我打传呼,询问你的病情,她那么关心你,你不能说一点关系没有吧?”巩玉娇跟爱霖斗了一天了,早就对他的话有了免疫力,自然不会跟他计较,而是和言悦色地解释。 “你爱当狗腿子就当狗腿子去,别影响我们说话。”爱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厌恶之情溢于言表。 “嘻嘻,虽然你的话难听一些,不过也算说得在理,我本来就是林总的狗腿嘛。行了,你们聊,我去外间打个电话。”巩玉娇把水果盘端过来,放到床头柜上,说完这些话,去外间打电话去了。 爱霖被她怼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你不说我是狗腿吗?那我就是狗腿,而且还是你妈的狗腿,你看着办吧。 肖诗远注意到巩玉娇双眼红肿,又看到爱霖的脸色不好,微觉奇怪,不知道自己离开一天,俩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霖,怎么了?我感觉火药味十足啊?”肖诗远小声问道。 “别说了,这女人太坏了,快气死我了都,我先把她支开,一会儿告诉你们。” …… 第七十四章 你们怎么还有脸来? 爱霖把巩玉娇支出去买饭,把昨天的事一一跟肖诗远和陈文说了,把两人笑得直打跌。 “哈哈哈,小霖,你怎么那么坏呢?可笑死我了。”肖诗远毫无形象地伏到床上哈哈大笑。 “阴险,毒辣!割人家鞋跟、裤子,往人家手上弄屎,小霖,对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你也下得去手?你的这种恶行,让我激凌凌打个冷战。不行,以后得防着你点,你小子太坏了。”陈文双臂一环,做了一个打冷战的样子。 “小霖,过去没觉得你这么坏呀,你这是怎么了?蚊子,你不觉得奇怪吗?”肖诗远乜了爱霖一眼,问陈文道。 “是,我也觉得奇怪,原来挺老实的,这两个月来感觉闷葫芦怎么变化这么大呢?”陈文也表示不可思议。 “哥本善良,奈何系统太坏?它非要惊惧值,哥有什么办法?”爱霖心想。 “我说,你俩也别老说我坏,我这么治她,愣是没把她治服。更让人生气的是,她竟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彼身,把我给气着了。我说,你俩帮我想个好主意,治治她。”爱霖道。 陈文摇了摇头:“算了吧,你的坏心眼那么多,都甘拜下风,我和小远都是好人,可没有本事治她。” 肖诗远问道:“哎,小霖,人家在这里无微不至地伺候你,你为什么要对付她呢?” “她伺候我,也是奉了林总之命,其实她从心里看不起我,从眼神里就能看得出来。敢看不起我,我能不想个法子治她?”爱霖愤愤地说道。 “我呸!葫芦,你就是一个穷乡下小子,没钱没房没见识,除了一副好皮囊,你有什么呀?凭什么让人家看得起?要我说,你就认了你妈,当你成为大老板的儿子,她还敢看不起你?”陈文说道。 “小霖,人家巩秘书是奉命伺候你,又没得罪你,何必为难她呢?再说,你就是想为难她,也难以做到啊,她都多大年纪了?咱三个绑一块也不是她的对手,所以,我劝你还是歇了发坏的心思吧。” 肖诗远自然知道爱霖为什么不认林红,见陈文不知轻重地提起那个话题,怕爱霖生气,赶紧转换了话题。 “唉,不甘心哪。好吧,我听你俩的,跟她和平相处。我的伤好得很快,估计再有三天就能好了,等我好了,赶紧回家,过年的东西还要准备呢。”爱霖叹了口气,只好放下再次恶整巩玉娇的心思。 “忘告诉你了,我爸已经着手准备给你盖房呢,正联系砖、沙石料和木材,等过了年开了春就盖。等出了院,你就先去我家住。”肖诗远道。 爱霖点了点头。 他不想去肖诗远家去住,主要是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但现在西院被烧,他回村也已经没有立足之地,所以,只能去她家暂住了。 接着,三人开始说起学校和村里的事。 中午,巩玉娇等爱霖起了针,在医院餐厅订了四个菜,用食盒端到客厅。 这四个菜是炸带鱼、清炖大虾、酱排骨和鱼香肉丝,这样丰富的菜肴,肖诗远吃过,可爱霖和陈文却是很少吃,馋得直流口水。 陈文见到美食,眼冒绿光,恨不得把四个盘子都抱到怀里才好。所以,他不管不顾,拿起筷子,甩开腮帮子大吃起来。 “土肥圆,你是伺候我来了,还是吃我来了?见着不花钱的菜就猛吃,有你这样的朋友吗?”爱霖看到陈文那吃相,非常生气,要不是手不得劲,得去摁他的手,夺他的筷子。 “唔,这么多好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没空搭理你。”陈文嘴里刚塞了一块排骨,又伸出筷子抄了一大口鱼香肉丝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爱霖右手已经大好,但还是不能自由活动,诗远坐在他旁边,把带鱼剔了鱼刺,把大虾剥了皮,放到一个盘子里,让爱霖用左手拿着吃。 正吃着,就听有人敲门,巩玉娇说了声:“请进。” 病房门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 爱霖一看来人,脸唰地一下子就撂了下来,一言不发,起身躺回病床,肖诗远看了一眼来人,连忙跟过去,给爱霖擦手。 “唔,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怎么还有脸来?”陈文嘴里塞满了食物,见了来人,就好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竟然忘了咀嚼,尽管如此,还是毫不客气地质问了一句。 巩玉娇把三人的表现看在眼里,知道来人极不受他们的欢迎,眼神一凛,看向来人。 “你们是谁?”巩玉娇迎上去,冷冷地问道。 “我是小霖的叔叔,这是我爱人,我们来看看小霖。”那男的讪讪地说道。 来人正是陈庆军和李红娟,李红娟手里提了一袋子水果。 巩玉娇闻言一愣,看向陈文,陈文点了点头。 “既然是爱霖的叔叔和婶婶,那请进来。” 巩玉娇一头雾水,不清楚爱霖对自己的叔婶为什么是这种态度。但,既然陈文点头,肯定了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好拦住不让进,连忙一侧身,让他们进来。 陈庆军来到爱霖的病床前,李红娟把手里的水果放到床头柜上。 爱霖木着脸,低着头一言不发,肖诗远手里捧着一杯水站在窗前。 不用过多用脑子,俩人已经大体明白陈庆军和李红娟的来意。 “小霖,今天才听说你的房子着火了,你也被烧伤了,我和你婶来看看你。怎么样,好点了吗?”陈庆军脸上堆着笑,状若关心地、语气轻柔地问道。 “小远,我困了,要睡觉,请陈老板夫妇出去,别在我耳边聒躁,扰我清静。”爱霖说完,把被子一拉,蒙住了头。 “陈老板,听到了吧?小霖是病号,就怕无关人等聒躁,请你们出去。”肖诗远把杯子放到窗台上,正色对陈庆军两口子说道。 “诗远,我是爱霖的叔叔,怎么是无关的人呢?”陈庆军一听爱霖和诗远的话,脸一下子红了,嗫嚅着说道。 “你是小霖的叔叔不假,不过,小霖不愿意留你们,我也没有办法。”肖诗远毫不客气地说道。 “肖诗远,这是我们的家事,你一个外人,就别乱掺合了,再说了,你一个大姑娘家家的,掺合一个大小伙子的事,就不害羞吗?”李红娟冷冷地说道。 …… 第七十五章 戏精上身(求票票) “家事?你们还有脸说是家事?!小霖的元宝茄子被你们霸占了,东院被你们霸占了,寒冬腊月把他赶到了一个破屋茬子里,世上有这样狠心的亲人吗?你们在平堂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什么是光荣,什么是无耻,你们应该很清楚吧?欺负这么一个孤苦无依的侄子,你们怎么做得出来?”肖诗远气得小脸铁青,说出话来毫不留情,直指陈庆军和李红娟心里最疼的地方。 “你……”李红娟被一个小丫头指着鼻子骂,有点羞恼成怒,脖子一梗,就要上前理论。 “行了,你消停一会儿!”陈庆军拽了李红娟一把,同时给她使了个眼色。 李红娟被丈夫一拽,登时醒过来,自己是干嘛来了?怎么能被一个小姑娘带乱了节奏? “小霖,对……对不起呀,诗远说得对,以前,我和你二婶做得是有些过份,没有好好待你。这些天,我也一直在反思,我们这样做,对不起你,也对不起死去的大哥。你放心吧,以后,二叔会好好待你的,不让你一个人再孤苦无依。”陈庆军一脸真挚地说道。 “是啊,小霖,昨天晚上听说你差点被烧……,你二叔心疼得哭了一宿,今天早上一口饭都没吃,着急忙慌地就赶来省城。二婶以前也有对不起你的地方,都是一家人,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你也别往心里去,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咱好好相处,我们作长辈的,要有长辈的样子,你呢,作为小辈也要有小辈的样子,别让别人看笑话。”李红娟情真意切地说道,说最后一句时,还不忘剜了肖诗远一眼。 “哼,猫哭耗子假慈悲!”肖诗远哼一声,弯腰到床上抱起小雪。 “咋还有俺的事哩?”小雪乖巧地趴在诗远的怀里,心里想道。 陈爱霖对陈庆军和李红娟非常厌恶,虽然直觉他们的目的不纯,不是为了元宝茄子就是听说林红回来了,要抱大腿,现在听他们说的情真意切就有心戳穿他们。 组织组织语言,酝酿酝酿情绪,想一想自己这些年来受的苦,想一想自己差点被烧死的惨状,爱霖感觉眼泪已经到了眼眶,急忙拉开被子,看了陈庆军一眼,号啕大哭起来: “二叔,你来了真是太好了!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了,嗬嗬……,房子烧没了,粮食也烧没了,没地方住了,连住院费都是建军叔给交的,一天二千块啊,嗬嗬嗬,要住一个月呢,我哪里去弄钱啊,刚才护士还来催着交钱呢……。” “别哭,小霖,别哭,二叔这不是来了嘛,一切有二叔承担。”陈庆军与李红娟对视一眼,连忙坐到床边安慰爱霖。 肖诗远被爱霖弄得一愣,一琢磨他的话,立即明白了爱霖的意思,脸上微微变色,打定了主意帮爱霖演这出戏。 巩玉娇和陈文站在外间,陈文已经把大体情况跟她简要地说了一遍,见到爱霖突然大哭,眼泪说来就来,心里一晒:“哼,这小坏蛋,不知道又憋什么坏主意呢?且看看他如何表演吧。” 李红娟心道:“这特么就是个小骗子,哄谁呢?没钱还吃那么好?住这么好的病房?” “小霖,别急哈,总会有办法的。”李红娟眼珠子一转,也跟着安慰道。 “二叔,二婶,我听你们的。你们是我的亲人,出这么大事,我不指望你们指望谁?二叔,一会儿你先把住院费交上吧,要不人家就要赶我走了。”爱霖一抹眼泪,顺竿子就爬。 “没问题,小霖,别说住院费,就是你的房子,二叔也重新给你盖一座新的。”陈庆军一拍胸脯,大包大揽。 接着问道:“我问你一句话,元宝茄子的种子还有吗?” “有啊,我放得很严实,所有没有烧掉。”爱霖大声说了一句,然后冲陈庆军悄悄眨了眨眼睛,意有所指。 陈庆军不知他是什么意思,连忙用眼神询问。 “巩秘书,你给我买一听健力宝去。”爱霖不答,扬声冲着外间喊了一句。 “哎,好的。”巩玉娇见爱霖把自己支出去,连忙答应一声,走出门去。 出门以后,她假装往楼梯口走了一段,高跟鞋有意地发出“嗒嗒嗒”的响声,然后又悄悄地回到病房门口,把耳朵贴到门上,细听里边的动静。 爱霖见巩玉娇走了,这才对陈庆军和李红娟说道:“二叔,二婶,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当着外人的面问呢?” “小霖,那个人是谁?听说有个大老板找上你,为了什么事?”李红娟看了一眼门口,低声问道。 “对,有个大老板找上我,那个人就是老板的秘书。为什么找上我?还不是为了元宝茄子?!”爱霖也低声说道。 “啊?小霖,她们也是为了元宝茄子?”李红娟心下一惊,急忙问道。 “是啊,她们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元宝茄子,找上我,非要跟我合作,说要全部包销。正好赶上我的房子失火,她们就把我送到军区医院来了。那个女的很可恶,这两天跟防贼似的,不让别人来探视,要不是你们是我的叔婶,她一定不会让你们见我的。”爱霖煞有其事地说道。 陈庆军和李红娟想到巩玉娇刚才的态度,确实有一言不合就拒之门外的意思,遂对爱霖的话信了七八分。 “建军叔和芳瑶婶本来打算在这里伺候我的,让那女的想办法给支走了,今天小远和陈文来,想是觉得他俩还是小孩,所以没有那么大的警惕性。这不,中午特意弄了四个菜,一来想巴结他俩,毕竟他俩是我的好朋友,二来是想套他俩的话。哼,我们仨又不傻,怎么能上她的当?” 爱霖说到这里,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 “小霖,你知道她们的来头吗?”陈庆军问道。 “不十分清楚,听说是京城的大公司,叫什么名我忘了,不过,我问她们从哪里听到的元宝茄子的消息,你猜她们怎么说?”爱霖神神秘秘地说道。 “怎么说?” “她们说是县里一个姓许的县长告诉她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吹牛?” …… 第七十六章 泼妇骂街 “许县长?真的?”陈庆军和李红娟对视一眼,两人眼中均有惊喜之色。 看来元宝茄子已经引起了县长注意,这可是大好事啊。 “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们是这样说的。”爱霖说道。 肖诗远看着爱霖表演,不由地一撇嘴,心道:“真是个戏精!编得跟真事似的,怪不得他的作文那么好呢?这么会编,大了一定能成为作家。” “哼,就你会演吗?我也会。”肖诗远继而想道。 “小霖,你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忘了是谁把你撵出去的了?别人几句好话就让你骨头轻了几分是不是?”肖诗远气愤地说道。 “小远,别那么说。我和二叔是血脉至亲,有点家庭矛盾很正常。生死关头,他还是疼我的。”爱霖一皱眉,不悦地说道。 “对,小霖说的对。关键时候,还是至亲能替你遮风挡雨,怎么也比外人强吧?”李红娟白了肖诗远一眼,接着说道:“哼,说什么好朋友?要不是你爸看上了元宝茄子,会让你来伺候小霖?小霖不懂事,别以为我看不透你们父女的算计。” “你,血口喷人!”肖诗远被李红娟的话气着了,也忘了什么表演不表演的了,一拍小雪的脑袋,指着李红娟骂道:“全村的人谁不知道你们黑了心肠,欺负弱侄,把本属于侄子的厂子霸占了,又把元宝茄子用不正当手段弄到手,所幸老天有眼,一夜之间让老鼠啃了个干净。哼,你们的作为老天爷都看不过眼,还有脸说别人?” 说完,又拍了小雪的脑袋一下。 小雪一缩脖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俺招谁惹谁了?” 爱霖看肖诗远跟个老娘们对骂,心里乐开了花:“嘿嘿,看不出,小远真有泼妇潜质哩。” “你才黑心肠,你们全家黑心肠!”李红娟被肖诗远骂得恼羞成怒,巴掌一拍,小脚一跺,使出泼妇骂大街的绝技,冲肖诗远骂起来。 李红娟根本不跟你说理,嘴里始终就是这两句,喷着吐沫星子朝肖诗远一步步逼近。肖诗远虽然泼辣,但毕竟不是真正的老娘们,脸皮总是有些薄,跟李红娟比,战斗力差了好多。所以被她步步紧逼,吐沫星子都喷到脸上了,把她恶心得要死,却是再也骂不出一句话来。 “小远,咱们还是少说两句。毕竟咱们是外人,元宝茄子是给二叔,还是给京城的大老板,让小霖决定,咱们又管不着。” 陈文见肖诗远败下阵来,连忙开口助攻,不过他顺着爱霖的意思,用的是“围魏救赵”之计。 “对对对,红娟,闭嘴!你一个大人,怎么跟个孩子一般见识?!”陈庆军这时候才猛然醒过来,连忙喝斥了李红娟一句。 李红娟一听,恨恨地看了肖诗远一眼,回到陈庆军身后。 肖诗远这时也反应过来,连忙冲爱霖一瞪眼:“告诉你,宁可把元宝茄子给大老板,也不能给他们。你要是敢给他们,我跟你绝交!” “小远,别急,别急。”爱霖连忙安抚肖诗远。 “二叔,二婶,我在村里多亏了建军叔和陈文一家帮衬,你们怎么这么待小远?要是传出去,村里人不说我忘恩负义?”爱霖不满地说道。 “对对对,小霖说的对。红娟,不是我说你,咱跟建军一家多好的关系?诗远年龄小,口无遮拦地说两句,你一个大人,怎么能反嘴对骂呢?快,给小远道歉。”陈庆军说着,不停地冲李红娟使眼色。 李红娟一琢磨,爱霖这小子现在肯定是心里向着肖诗远,如果她一直阻挡,爱霖肯定不会松口。算了,老娘拿得起放得下,为了无宝茄子,给她说两句好话吧。 “咳,那个,小远,刚才二婶不对哈,你别往心里去。” “哼!”肖诗远不领情,一扭头身子转过去,看向窗外。 陈庆军一看她这动作,知道她是要置身事外了。 “小霖,千万千万不能让外人包销,肥水还不流外人田呢,是吧?你还小,要读书上学,没时间打理茄子的事,就让你二婶帮你吧,反正她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这样吧,一会儿我去把住院费交了,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家里的事都交给二叔了。” 陈庆军一拍胸脯,一副完全为爱霖着想的样子。 爱霖心里叹息一声,唉,要是没有元宝茄子,你这番表现才是亲叔的正常表现,可惜,你那目的是何等不纯?真当我是小孩好哄弄呢?这番惺惺作态,怎么让人觉得那么恶心呢? “那谢谢二叔。二叔,我那房子你看怎么办?”爱霖一脸地感激,问道。 “当然是重新盖新的。你不用管,二叔给你出钱。”陈庆军大方地说道。 爱霖一听这话,感动得热泪盈眶:“还是二叔好。二叔,我住在这里,要是把人家大老板撵走了,吃喝费用也不老少呢,你看?” “嗨,这有什么呀。”李红娟一听,连忙拿过自己的包,拉开包拿出一个大红色的钱夹,数出一沓钱,递给爱霖:“这是一千块钱,小霖,你先用着,不够再给婶要。” “唉,谢谢二婶。”爱霖接过钱,贪婪地沾着吐沫数一遍,然后放到枕头底下。 “小霖,爱吃什么就吃什么,别省,听见没?”李红娟拿出一副长辈的样子,上前给爱霖掖了掖被角。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多么慈祥的一个长辈呢,对爱霖有多疼爱呢。 “那个,小霖,元宝茄子种你放到哪里了?”李红娟一脸的慈祥,小声问道。 “烧了。”爱霖苦着脸说。 “啊,烧了?你不是说还有吗?”李红娟一听,“腾”地一声站起来,瞪着双眼问道。 “二婶,刚才不是守着巩秘书呢吗,我能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这两天我不成了骗吃骗喝骗住院了?我又没钱,她们不会把我撵出医院?好在你们来了,有你们兜底,我还怕他们撵我?” “噢,原来刚才你是有意把那个巩秘书去出去?”陈庆军恍然大悟。 “当然是有意支出去的,要不,我敢说其实茄子种已经被烧了?” …… 第七十七章 变色龙 “噢,原来如此……。”陈庆军的脸色慢慢严肃起来,看似无意地瞥了妻子一眼。 李红娟一听茄子种被烧,登时傻眼,就好像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瞬间熄灭了心中的热炭,心想:“烧了你还弄这么热闹干什么?合着你骗了人家大老板,让我们来给你背锅啊。” 她还不死心,焦急地问道:“那,小霖,那么重要的东西,你不放严实一点?怎么就被烧了呢?” “我,我,我放到我爸给我留下的二胡琴筒里了,箍上蛇皮,小偷去了也找不到。可是,谁知道会发生火灾啊。”爱霖一脸的疼惜,委屈地说道。 茄子种放到二胡里,被火一烧万无幸理。 陈庆军和李红娟对视一眼,然后沉声说道:“茄子种放到二胡里,也亏你想得出来?你养伤吧,我们走了。” 说完,拔腿就往外走。 “二叔,还有六万块钱住院费呢,你给我交上吧。”爱霖着急地喊了一声。 “住院费?做你娘的春秋大梦!今天拿着水果来看你,就特么的多余!”李红娟骂着,一下子把爱霖的身子掀翻,从枕头底下把那一千块钱掏出来,拿起包往门外就走。 两口子刚走到门口,房门忽然被推开了,巩玉娇冷笑着走了进来。 “想走?没门!陈爱霖骗了我们,你们是他的叔婶,把6万块钱还给我们再走!”巩玉娇伸出双手,拦着房门不让他俩出去。 “呸!6万块钱?一分都没有!谁是他个小死孩的叔婶啊,我们不认识这个小死孩!”李红娟一听巩玉娇的话,啐了一口,骂了一句,一拨拉巩玉娇,把她拨拉个趔趄,夺门就要逃。 “谁是死孩子?你骂谁是死孩子?” 随着一句愤怒的质问,身着黑色皮衣,脚蹬黑皮靴,手提大哥大,云鬓高挽,一脸冷霜的林红出现在门口,司机老张推着两个大皮箱跟在身后。 陈庆军和李红娟被林红一身的贵气所摄,一时间呆在当地。 陈庆军早年间是认识林红的,但十七年过去,林红的形象气质早已迥然,一时之间他哪里能认得出来? 而李红娟那时还没有跟陈庆军结婚,只闻其名,未见其人,根本对林红没有一丝印象,见来人这个模样,以为就是爱霖口中的大老板。心想:“糟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是让大老板盯上,怕是不好脱身。” 想到这里,一指陈爱霖,道:“我骂的是他,又不是你,关你什么事?” “啪!” 林红把大哥大交到左手,腾出右手,一巴掌掴在李红娟脸上。 李红娟猝不及防之下,被打懞了,原地转了一个圈——可见林红这一掌用了多大的劲。 “他爹叫陈庆国,他娘叫林红,不是没爹没娘的死孩子,再敢满嘴喷粪,揍你个满脸花!”林红气得浑身哆嗦,指着李红娟骂道。 原来儿子一直被陈家人欺负啊,怪不得一个人住在老家呢,我可怜的儿啊。 “你,你是……红姐?”陈庆军这时已经回过神来,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猛然想起那个扎着大辫子的未过门的嫂子,一下子就明白过来。 “陈庆军,看在你哥的份上,今天我不打你,以前的账咱们慢慢算,现在,立即给我滚出去!”林红看着陈庆军的白白胖胖的嘴脸,心头有说不出的恶心,就想让老张揍他。 但想起当年那个经常跟在自己两口子身后,不大爱说话的小跟班,怎么跟眼前这个薄情寡义之人也划不上等号。想起陈庆国,心下一软,挥挥手,让他自去。 “红姐,你真是红姐?太好了,红姐,你回来就好,咱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陈庆军脑子转得快,看林红这身打扮,再加上又是秘书又是司机的,肯定身份高贵,再想起传说中的林红家的背景,他的冷汗就下来了。 从此以后,爱霖这个曾经可以任意欺负的侄子,算是有了硬靠山,他不但再也不敢任意欺负了,而且,必须好好敬着了。因为往日的陈年旧账,林红真要是追究起来,他两口子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所以,他立即换上笑脸,拿出一副极度热情的样子,双手伸出,就想跟林红握手。 “庆军叔,你一会儿一变脸,跟变色龙一样,我真佩服你。我要是你,就不开纸厂了,改行当演员去,一定能得奥斯卡奖。” 林红不大了解情况,虽恨李红娟骂得难听,但跟陈庆军毕竟有一些叔嫂情份在。陈庆军伸出手,而且笑脸相迎,一瞬间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小叔子握手。 就在这时,陈文在一旁狠狠地戳了一刀。 “陈庆军,马上滚,听到没有?”林红一听陈文话中之意,哪有不明白的?手一指房门,冷冷地说道。 “红姐,你怎么能这么绝情呢?这些年,我和小霖都非常想你,当年……” 陈庆军知道此时非常关键,如果不能及时打动林红,让爱霖、肖诗远和陈文把自己做过的事说出来,哪里还有自己的好? 所以,他想用当年的话题,引起林红感情上的共鸣。 “张师傅,没听到林总的话吗?”巩玉娇冷笑一声,一挥手,老张从门外进来,一手一个,提着陈庆军和李红娟的脖领子将他俩推出门外。 “拿上你的臭水果!”肖诗远拿上李红娟提来的水果,蹬蹬蹬几步冲到门外,扔到地上,随手“膨”的一声,把病房门关上了。 苹果、桔子四处乱滚,就像滚过陈庆军和李红娟脆弱的小心脏,撞击着他们恐惧的黑心肠……。 病房内,林红几步走到病床前,伸出手搂住爱霖:“儿子,别哭,这些年你受委屈了。放心吧,以后有娘护着你,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了。” 目睹了刚才那一幕,爱霖眼里早就噙满了泪水,多年来受的委屈好像开闸的洪水,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强忍着,没有让泪水流下来,倔强地伸出手,把林红的胳膊拨拉开,怒声嘶吼道:“你是谁?凭什么叫我儿子?!我的事跟你有关系吗?” …… 第七十八章 爱霖的情绪渲泄 “儿子,别这样,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你放心,妈不会再离开你了。”林红被爱霖拨拉了个趔趄,但她没有生气,仍然小心翼翼地温言安慰道。 “妈?你是我妈?马上我就十七岁了,十七年来你在哪里?生下我就不管了,那你生我干什么?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到这个世上挨饿爱穷、被人欺负?!”爱霖红着眼冲着林红怒吼。 “小霖,你冷静一下。”肖诗远看他的情绪有些失控,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含泪说道。 “没有建军叔、芳瑶婶、小远和蚊子,我早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白天还好,有小远和蚊子陪着,感受不到什么,可每当黑夜来临,我一个人承受着孤单、寂寞,甚至饥饿和恐惧的时候,我常常在心里呼喊:‘妈,你在哪里?你还活在世上吗?’,我多想躲到妈妈的怀里享受被人疼、被人爱、被人保护的感觉?可是,无论我怎么呼喊和号叫,回答我的只是冰冷的墙壁和无边的黑夜!那时候你在哪里?你在哪里呀?!” 爱霖被诗远握住手,心情略略平静一些,但说着说着,心里的怨屈和愤怒怎么也拢不住,又冲林红嘶吼起来。 林红双手捂着脸,泪水顺着手指滑落下来。 “我爹自你走后,就变得沉默寡言,原来他爱拉节奏欢快的《赛马》,你走以后,他再也没有拉过,而是经常拉凄婉的《二泉映月》,而且,我也很难见到他露出笑脸。我小,不懂什么叫爱情,但十一年的坚守,一直到死都没有再娶妻,这样的坚守难道不叫爱情吗?而你呢,你却是进了城,当上了大老板,当上了高门大户的媳妇。别说对不起我,你对得起我爹吗?林大老板,世上什么最珍贵?在你看来,或许是金钱和地位,可我要说,我爹到死一直坚守的爱情,那才是最珍贵的!” “我爹为什么会死?他一直以人为善,没有得罪过任何人,有什么人会害一个怜贫惜弱的好人?难道跟你没关系吗?今年我已经三次遇险,手段一次比一次恶劣,谁又会害一个与世无争的乡下穷小子?跟你没有关系吗?” “现在,你站在我的面前说是我妈,你自己不想一想,你对得起我爹吗?你对得起妈妈的称呼吗?” 不知道为什么,爱霖一下子把所有的不满和怨恨都渲泄出来,就连他对父亲和自己的遇害的判断,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说起来,这已经失去他往日的冷静。 到了此时,林红已经泣不成声,儿子一声声的质问,她是一句也反驳不上来。虽然她也是受害者,但儿子说得对,陈庆国和爱霖的遭遇确实跟她有关,虽然不是她的手尾,但却是跟她息息相关的。 更何况,陈庆国的深情坚守,儿子凄惨的内心独白,更是让她感到深深的愧疚。 但同时,爱霖的反应也让林红感到欣慰,儿子的怒吼之中,有委屈、有不满、有期朌、有惶恐、有谴责、有鞭挞,这是他真实情感的一次集中暴发。 说出来就好,最起码他有心认自己,或者说他心里已经认了自己,才这样冲自己怒吼。 如果沉默以对,把心事藏起来,那才是最可怕的。 …… 老张默默地退出去,可能是不忍看这人间的悲剧,也可能是不想看到林红在下属面前流泪。 巩玉娇见老张退出去,她也跟着退了出去。 跟老张不同的是,她内心有了一丝害怕和彷徨不安。 陈爱霖刚才的怒吼,总算是暴露了一点心事,他心里早就对父亲的死和自己的接连被害有了警惕,有了自己的判断。现在他的力量太弱小,不用顾忌,但假以时日,他会放过杀父仇人?他会放过谋害自己的凶手? 虽然跟高家比,他就像萤火之光之对皓月,但千万不可小看仇恨。 有时候仇恨能让一个人疯狂,也能让一个人强大,强大到足以掀翻比他强大许多的敌人。 这两天的接触,她已经对陈爱霖有了一个较为直观的认识:戒备心强,轻易不会相信别人,更不会轻易向人敞开心怀;坏心眼比较多,为达目的,做事不择手段。 这些都好说,但最让她忌惮的,是她断定这小坏蛋似乎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否则无法解释不知不觉中被割了鞋跟和裤子,更无法解释老鼠能把人屎弄到自己手上。 更何况,他手里还掌握着似乎很珍贵的什么元宝茄子种,如果他借此成长,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一飞冲天? “怎么办?如果陈爱霖以后知道自己参与了对他的谋害,他会放过自己吗?以那小子报复心极强的心性,指定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况且,这些年受的苦,足以让他的仇恨疯长,以至于不管不顾。” “林总拿了两个大箱子过来,肯定是打算长住,不打算跟儿子分开了。我是想办法回京城死心踏地地跟高文礼,还是留下来跟着林总?如果跟着林总,高文礼会不会继续利用自己?如果关键时刻帮陈爱霖一把,会不会让他改变主意,从而饶恕自己呢?” 巩玉娇是个很有心计,很会算计的女人,她不会考虑什么道德层面的东西,只会考虑如何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但现在,她却是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在大海上飘荡的小船,茫然四顾,不知航向,虽然现在没有滔天巨浪,但如果方向选不准,说不准哪一天,就会被风浪吞噬! 毫无疑问,如果按自己的原计划,回京城,继续当高文礼的情妇,想办法获取高文礼的子孙液,自然怀孕更好,如果不能,则去国外,用人工授精的方法怀孕,悄悄生下孩子,到时候不怕高文礼不认。 有这个孩子在,就算不能取得继承权,至少可以获得一部分财产,自己的豪门贵妇梦,也算实现了一半。 只不过,原来的打算是,生个孩子过继给林红为子,好继承林家的财产,但林红现在有了陈爱霖,这个计划只能泡汤。 如果,继续跟在林红身边,伺机下手,把陈爱霖除去,自己会不会重新获得机会? 巩玉娇一时之间,却是拿不定主意了……。 第七十九章 终于还是认了 毕竟是成年人,而且还是大集团的总裁,林红抽泣了一阵,想起有重要的事要办,连忙擦了擦眼泪,拿过包从里面找出几页纸,递给爱霖。 “儿子,你别急,先看看这个。” 爱霖扭头不理,肖诗远连忙接过来,一看抬头,连忙交给爱霖:“小霖,你看一下,阿姨辞职了。” 爱霖一惊,连忙接过来,翻了翻,见是两份文件,一份是《关于辞去红果集团总裁的报告》,一份是《离婚协议书》。 爱霖抬起头看向林红:“你……,这是真的?” 林红坚定地说道:“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 “儿子,过去的事我慢慢给你说,但有一条,我可以告诉你,你和你爸的事我完全不知情,所以说,我也是受害者。前几天,我翻到了你爸的照片,隐隐觉得好像心底有个声音在呼唤我,我不确定那个声音来自于哪里。现在看来,应该是母子连心,冥冥中自然是有一种力量让咱娘俩联系在了一起。所以,我立即打发玉娇回来,打听你爷俩的事。玉娇打听清楚以后,立即给我打电话汇报,我也一刻没有耽误,当天就起程过来了。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等你住了院,你建军叔把这些年的事一一给我说了,我才知道,十七年来我一直蒙在鼓里。” “虽然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我知道,你一定怨恨我。所以,我立即赶回京城,收拾自己的东西,起草了这两份文件。儿子,见到你的那一刻,妈已经明白,什么都是假的,只有你才是妈的全部。以后,妈就陪在你身边,看你读高中上大学,娶妻生子,尽量弥补你缺失的母爱。” “儿子,妈就希望得到你的原谅,圆了妈这个心愿,否则,妈这一辈子都会于心不安。儿子,原谅妈,好吗?” 爱霖怔怔地听完林红的话,感觉有点不大真实,她能舍弃上亿公司总裁之位?舍弃婚姻?难道母爱这么伟大? “小霖,快答应,这是好事啊,这么多年,你不是都在希望有个妈吗?快点答应啊。”肖诗远见爱霖只管发呆,连忙催促道。 “是啊,葫芦,没有哪个当娘的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的好。婶放弃了上亿元的家产和现在的婚姻,牺牲够大的了,别拧了,快认了吧。”陈文了在一旁劝道。 林红感激地看了陈文一眼,心说,这小胖子看着傻,可是真精啊。 肖诗远称呼她为阿姨,陈文则称呼她婶,这两个称呼的差异,一个是不承认林红陈家妇的身份,一个是承认,林红自然能分清这其中的差别,所以,对陈文这个小胖子自是很有好感。 爱霖其实心里也非常激动,林红第一时间回京,就是为了办这两件事,已经非常坚决地表明了她的意思,她再有错,都做了这么大的牺牲了,还能怎么着? 而且,她再有错,也是自己的亲妈啊。 “那个,林总,你辞去总裁之位,损失有多大?”爱霖问了一句。 “不说集团的股份,就说工资吧,一年也得一、二百万。”林红答道。 “你傻呀,那么多钱,为什么要辞职呢?一、二百万,得买多少豆腐脑啊?”爱霖一听,一年损失那么多钱,心疼得直抽抽,手拍大腿,着急地说道。 “小霖,你真丢人!就知道钱钱钱,就知道豆腐脑。”肖诗远气恼地拧了爱霖一下。 “也是,他这一辈子吃过的最好的东西,就是豆腐脑,吃的脑袋里都是豆腐脑了。”陈文笑着说道。 “呵呵,儿子,别心疼那钱。有所得就有所失,钱可以挣,但儿子却是只有一个,妈一点都不觉得心疼。再说了,妈现在的积蓄,够你喝一辈子豆腐脑的了,放心吧哈。”林红见爱霖这样子,知道他是从心里认下了,心里一松,跟儿子开起了玩笑。 “玉娇,老张,你俩进来。”林红说完,站起身来,冲门外喊了一嗓子。 巩玉娇和老张推门进来。 “林总,您有何吩咐?” “玉娇,你和张师傅回京城吧。这两份文件你看一下,你应该知道如何处理。” 林红说完,把那一叠纸递给巩玉娇。 巩玉娇接过来一看,大惊失色:“这,林总,事关重大,请你三思……。” “不用多说了。你回去以后,先去找我爸,把这里的情况如实告诉他,另外,那一份文件你交给孙律师,让他代我处理。” 林红一摆手,很有范地打断巩玉娇,继续说道: “玉娇,老张,你俩跟我好几年,彼此之间也有感情了,我用着也顺手,实在是不想跟你们分开。不瞒你们说,京城我是不回去了,我要陪儿子。老张家在京城,咱们只好说再见,好在你的工作关系在集团,回去还会有车开。玉娇,如果你愿意继续跟着我,在京城办完事以后,可以来平堂找我。” 老张一听,默默地把车钥匙交出来,冲林红鞠了一躬,转身出去了。 巩玉娇道:“那好,林总,我考虑考虑再给你答复。” …… 有林红在,自是用不着肖诗远和陈文护理,所以,老张和巩玉娇走后,两人也回去了。 看人都走了,林红把病房门关好,拿出当年陈庆国给她写的信,让爱霖看。 爱霖看完,这才知道,确实冤枉妈了,她当年也是被蒙弊了。 “阴谋?”爱霖看了一眼林红说道。 “嗯,肯定是阴谋。如我所料不差,有人把我写给你爸的信截下了,然后又仿造你爸的笔迹,给我写了一封信。我接到这封信,一下子就被击倒了,病了一个多月才缓过来。可惜,当时我被巨大的痛苦和愤恨迷住了心智,如果当时仔细地分析分析,应该能找出一些破绽。从那以后,妈就心灰意冷,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儿子,你能原谅妈吗?” 林红问道。 “早就原谅了。”爱霖回道。 “那,叫声妈。” “……,妈……。”爱霖一时之间拧不过心来,但终于还是抵挡不住林红期盼的眼神,小声叫了出来。 “哎!儿子,妈真是太高兴了……” 第八十章 未来的打算 “妈!” 这一声妈,就像春风,把爱霖多年以来受的委屈欺辱、孤单无靠全部一吹而散:这一声妈,就像春雨,滋润了林红多年以来已经麻木的心田,更像一声琴弦,拨动了她已经死寂的心灵。 “儿子!” 母子二人相拥而泣。 那种充斥于血脉中的天然亲近的母子之情在两人心中荡漾,爱霖那颗似乎永远停在半空的心“啪嗒”一声落了地,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而林红,在感受母子血脉相连的亲情之余,一种神圣的责任感在心里升起:“我要保护他,我要呵护他,我要为他开创一片广阔的天地,因为,他是我的儿子。” …… “妈,要不,你回京城去吧,我总觉得一年丢失一、二百万的工资太亏。”良久,爱霖从林红怀里抬起头,有些可惜地说道。 他始终对于丢失那么大的数目的钱,感到心疼。 “嘻嘻,儿子,你也太财迷了吧?”林红一听笑了,拉着爱霖的手说道。 “妈,你是不知道,自从我爷爷死后,我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爱霖伤感地说道。 “儿子,不要说了,妈理解。妈现在的积蓄有一千多万,接近二千万,还不够咱娘俩花的?你就可着劲地糟蹋,一辈子也糟蹋不完。”林红一看爱霖的样子,不用问,儿子过去的生活那是十分艰苦的。心里一疼,连忙安慰道。 “啊,这么多?妈,你没少贪污吧?”爱霖一听二千万的数目,惊得睁大了眼睛。 “臭小子,有这样说你妈的吗?”林红一指头戳到爱霖额上,接着解释道:“妈没贪污,工资和奖金是一部分,提成是一部分,都是合法合理的收入。” “妈,你别骗我了。什么叫提成?还不是合作方给的好处?”爱霖说道。 “嘿,还别说,你小子懂得还不少呢。其实就是那么回事,无非就是利用职务之便,给自己捞好处罢了。哼,我现在后悔,早知道不在红果集团干了,为什么不多捞点呢?也好给我儿子多攒点家底。”林红有些后悔地说道。 “妈,要不你再回去多捞点?反正我现在也没事,一个人生活习惯了,不用你多费心。”爱霖热切地说道。 “儿子,妈不回去,妈就守着你。难道你真不明白妈为什么这么做吗?”林红盯着爱霖的眼睛问道。 爱霖低下头:“妈,你为我牺牲可太大了。” 爱霖其实心里非常明白,当年把林红强行带回京城,伪造陈庆国的书信,断了林红的念想,这一切,应该是自己没见面的姥爷林光远所为。 他的动机也不能算错,也是为女儿幸福的一片心,毕竟女儿是天之娇女,陈庆国是一个农民,家世根本就不配。 而陈庆国的死,应该跟林家和高家也是分不开的,虽然没有证据,但只有他们才有这样的动机,尤其是高家。 而自己的遇险,基本可以确定是高家所为。高文明从中起了多大作用不知道,反正他也脱不开干系。 妈显然是想明白了这些节点,所以才辞职,因为只有放弃在红果集团的利益,他们再针对自己就失去了意义,针对自己的谋杀才能停止,她这是用行动告诉林家和高家:“所有的利益我都不要了,只要我的儿子。” 至于跟高文明的婚姻也是如此,高家即使在陈庆国的事上干净,但在针对自己的事上绝对不干净,不用什么证据支撑,傻瓜也能想到,只有自己死了,他们才能获得最大利益。 妈只所以这样做,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娘俩的力量太弱小,根本不足以跟林家和高家对抗,即使知道了杀父仇人,知道了谋害自己的凶手是谁,凭自己母子也无法撼动人家分毫。 妈的选择只有两种,一种是按原来的生活轨迹,跟高文明生活下去,以后继承林光远的股份;另一种是舍弃优渥的生活,跟儿子在一起。 妈选择了后者,所以,爱霖才有刚才此说。 “傻儿子,说的什么话?咱们娘俩能团圆,老天待我不薄。别说一个三亿的公司,就是给我整个世界,我也不换。再说了,儿子,你以为妈傻啊?放心吧,妈留着后路哩,有些生意上的关系和资源,除了妈谁也不知道。” “妈想啊,在平堂注册个公司,一边陪你上学,一边做生意,凭着多年的人脉和资源,很快就会发起来。”林红兴奋地说道。 “我说呢,你那么精明,怎么会不留后路呢?”爱霖一听,也非常高兴。 “妈,我还有三个要求。”爱霖接着说道。 “儿子,你说。”林红一听爱霖给她提要求,非常高兴。 “第一,我要在村里盖房,我爹和我爷爷留给我的祖宅不能丢,这也算是一个念想。” “这是应该的,我答应了。” “第二,你在平堂开公司,想必是想在平常置办房子,然后让我去城里上学,是吧?” “当然了,难道咱娘俩还能分开?” “那小远和蚊子也要转过去,否则我不去。” “嘻嘻,儿子,你跟小远谈恋爱了?” “没有确立恋爱关系。主要原因是我感觉配不上小远,现在好了,我有妈了,也有钱了,那谁也不能把小远从我身边抢走。” “小屁孩一个,还是多情种子呢?”林红笑道。 “随谁?”爱霖一翻白眼,问道。 “……,好吧,随我,也随你爹。”林红知道儿子说的是自己十九岁跟陈庆国就生了孩子的事,当即无奈地说道。 “妈,要我说,你先不要在县城买房子,咱先在老家住,反正你有车,去县城也方便。我还有半年就初中毕业了,再转学也麻烦,去一个新学校,新环境,新同学,得适应一段时间,肯定会影响学习。不如等我毕业了,升上高中,再一块去平堂。”爱霖说道。 “行,这么办也好。就是买了楼,还得装修,还得排异味,一时半会也搬不进去。正好利用这半年的时间,一方面办公司各种手续,一方面买楼装修。第三呢?”林红道。 “第三,从今天开始,我爹遇害和我遇险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要过问。这两件事,我亲自来办。” …… 第八十一章 不靠谱的主线任务 母子二人接下来说了很多话,爱霖除了把系统的事隐瞒下来,其它都说了,包括元宝茄子的事,包括自己还留着茄子种的事。 “儿子,如果元宝茄子真是那么神奇,那可是要发大财了。这可是一个极好的产业,怪不得陈庆军那个混蛋这么不要脸呢,要是让他来经营,肯定会发大财,可惜,心术太不正了,跟亲侄子玩巧取豪夺,老天都看不下去。”林红果然非常感兴趣。 “要是让妈来经营,不出半年,就能把它做成一个高级保健品品牌。” 林红稍一琢磨,不禁眼光发亮,感觉这个元宝茄子很有发掘价值。 她有多年从商经验,社会阅历又丰富,见多识广,自是比爱霖这种小破孩懂得多得多,就是肖登坤和陈庆军,对于元宝茄子眼中也只有礼品这一项价值。 “切,妈,你还说我财迷,看你那种眼神,就跟葛朗台看到一堆金币一样,贪婪。”爱霖不屑地说道。 “嘿嘿,这些年,妈的心思只在赚钱上,对于赚钱有着特殊的爱好,所以有点财迷。这一点咱娘俩有点像,不过呢,我是财迷,你是财迷转向,咱娘俩谁也别说谁。”林红笑道。 “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爱霖对于“财迷转向”的说法很是认可。 “妈,你说,咱们去哪里过年啊?”爱霖又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是啊,过年是中国人最为看重的一个节日,不仅要全家团圆,还要祭祖,还要上坟。 按理说,房子烧没了,爱霖和林红应该跟奶奶一块过年,可是奶奶崔氏这些年对爱霖一点也没有尽到长辈的责任,而且还伙同陈庆军夫妇欺负他,占了东边院子和元宝茄子,这让爱霖和林红从心里不愿意再跟她接触,更别说在一块过年了。 更何况,她还跟陈庆军一起生活呢。 所以,这一条行不通。 如果没有林红,爱霖完全可以去肖建军家过年,但有了林红,娘俩都去肖建军家,无论如何不合适。 但年必须得回去过,一来,爱霖必须得供奉爷爷和爹的牌位,二来,父老乡亲对爱霖照顾有加,过年的时候各家各户的转转,拜个年,这也是应该的。 林红在农村呆过,当然知道这些道理。 “儿子,我看你的伤再过两天就好个差不多了,要不咱就回平堂,先住宾馆。房子呢,必须开了春才能盖,就是现在盖好了也不能住。咱就花钱先搭个木板房,过年的时候给你爷爷和你爹上上供,这样凑合两天,过了年也就没用了。”林红想了想说道。 爱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表示同意。 …… 当晚,林红跟爱霖谈了很久,直到十二点,困意上来,才到外间床上去休息。 终于安静下来,爱霖连忙进入系统空间。 昨天一直忙着跟巩玉娇斗法,他忘了看系统是否发布了新的主线任务,也忘了看达到lv3所需要的惊惧值。 主线任务好啊,自己从上一个主线任务中得到了极大的好处,他对于系统下一个给的主线任务,充满了期待。 另外,他的玲珑刀法也已经达到了以气御刀的层级,虽然现在只有丈余范围,但刀形毕竟是达到了。但要达到刀气和刀神的层级,必须对玲珑刀进行祭炼,如何祭炼,则必须达到lv3以上的等级。 lv3又需要多少惊惧值呢?必须心中有数才好。 爱霖点开系统主线任务,一看就懞了。 他原来以为,主线任务还会是学习上的事情,比如升入高中啊,或者拿个什么名次,或者拿个什么奖之类的。 没想到系统如此不靠谱,发布的新主线任务跟学习不沾边,竟然是……使不低于1000人年收入达到三万元以上! “系统,你有没有搞错?我还是个学生,自己的温饱刚刚解决,哪有能力让那么多人同时致富?别说年收入三万以上,就是三千,三百,三十我都没有办法。” [系统]:“宿主不要质疑系统,系统发布的主线任务很靠谱。” “那我妈开公司算不算?”爱霖心思一转,心想以老妈的能力,解决不了一千人就业,解决三五百不成问题,年收入三万的话,每人月工资还不到三千,应该可以做到。 [系统]:“不算。必须依靠宿主自己的努力。” “那……,那好吧。” 爱霖跟系统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知道这货最是呆板,说不行就不行,也懒得再费口舌。 慢慢想办法吧,系统既然给了这个任务,自诩还很靠谱,那应该是有途径的。 再点开升级进度条,发现显示的是:lv3:47312/120000,也就是说,达到lv3需要总计120000的惊惧值,而现在自己的惊惧值总计才有47312点,还有近75000点的缺口。 无论是完成新的主线任务,还是升到第三等级,都有不小的难度啊。 爱霖退出系统空间,感到一阵蛋疼,这尼玛系统就是坑啊,惊惧值哪那么好赚?发坏是那么容易的吗?那也是个很高的技术活好不?再说了,使不低于1000人年收入达到三万元以上,这本身是做好事啊,哪能赚到惊惧值? 上一个主线任务是期末考试进入前十,这个任务最起码可以和惊惧值联系起来,边升级边完成任务,两不耽误。 而新的主线任务是做好事、善事,与发坏不沾边,根本赚不到惊惧值,所以跟升级也不沾边。 也就是说,以后自己得边做好事边发坏,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这难度也太大了吧? 拿我陈爱霖当什么人了? …… 爱霖想了一阵怎么也想不出头绪,总感觉系统有点坑。 算了,不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必有丰田车,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实在不行,就专攻升级这一点,以发坏赚取惊惧值为主攻方向,至于主线任务,慢慢来,等自己有能力了再说,反正系统也没有规定具体时限。 百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打坐,吃酥果,把真气练足,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其它的,明天再说。 第八十二章 更大危机 林红想得太简单了,她以为抛弃优渥的生活,离开利益的漩涡,就能换来儿子的安全,却不知,她此举却是让陈爱霖陷入了更大的危险之中! …… 林光远看着女儿写的辞职报告,一下子震惊了,等想明白女儿的心思后,接着就是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当年拆散女儿的恋情,使女儿与心爱的人分手,让女儿骨肉分离,的确是他三兄妹联手制造的。 截留女儿的信件,伪造陈庆国的来信,对于底蕴深厚了林家来说,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当时,林光远感觉自己的行为非常正确,动机当然一是为了女儿的幸福着想,二是为了家族利益着想。 久经世事沧桑的他,知道女儿必然会承受一段时间痛苦,但时间是疗伤的良药,他相信,女儿只要度过这一关,断了与陈庆国的联系,久而久之,必然会慢慢淡化,继而忘却这段历史,从而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在他看来,人生是一个漫长的旅程,这一段痛苦的时间片断,在其中能算得了什么?为了终生幸福,这点牺牲是非常值得的。 事情似乎都是按着他的预想进行,女儿果然大病一场,病好后果然情绪低落了一段时间,但很快就接受了家里的安排,跟高家的大公子高文明结了婚。 如果不是女儿婚后一直无子,林光远感觉自己的计划算是很成功的。 可是,两人结婚后,竟然一直无子,尽管多方求治也是无效,林光远对此非常着急。 着急的原因有三,一是自己只有一个闺女,女儿如果无子,那么将来他这一枝就将断了香火,他创造的巨额财富将无人继承。 二是他看得出,女儿一开始是恨陈庆国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发现女儿总是不自觉地把高文明跟陈庆国比较,经常在自己面前表达对高文明的不满,有时还不时说起“要是庆国会如何如何”的话。林光远把这一切归结为二人无子,如果有了孩子,就会栓住女儿的心,高文明身上的毛病再多,看在孩子的份上,女儿也会容忍一二。 三是女儿无子这件事,让弟弟林光平和高家都起了别样心思,他们都把眼睛盯在了自己的这些股份上。 弟弟的心思很好理解,如果女儿一直无子,那么将来,自己这一支的股份肯定会大部分落到侄子林立全手上。 而高家的心思也不难理解,女儿毕竟是高家妇,如果有后,将来的股份必然姓高。 可是,十六年过去了,他看到女儿脸上的笑容一天比一天少,对高文明也越来越冷淡,同时,对生意越来越上心,常常天南海北地飞来飞去,即使不出差,大部分时间都回来陪自己住,而她和高文明那个家,却是很少回。 对于这个结果,林光远始料不及,但他不后悔当年的那个决定——牺牲了女儿的幸福是不假,但林家却是获益良多。 林家和高家联姻,休戚与共,林家以做生意为主,从政的也只有老二林光平,而高家以走仕途为重,两家互相补益,很快成了四九城最大的势力。 …… 而如今,女儿竟然找到了当年的弃子,而且竟然为了这个儿子,不惜离开林家,不惜放弃与高文明的婚姻。 女儿作为两家联姻的重要一环,如今掀桌子不玩了,这个事给两家带来怎样的变化和创伤,林光远得仔细地盘算盘算。 女儿辞职,对红果集团有一定影响,但自己才六十岁,身体条件完全可以出面执掌集团的运营,实在不行,让妹妹惠娴帮衬着,除了女儿掌握的部分客户资源,大的疏漏应该不会有。 而这件事受伤害最大的,当然是高家。 高家这些年一直在谋求减少对林家资本的依赖,其中想掌控红果集团,就是最大的诉求。而少了林红,他们的算盘就完全落空了,所以,他们不会就此放手,最起码得做最后的努力。 “哼,你们高家做事太狠了,陈庆国和陈爱霖的事可别说跟你们没关系。红儿这是想完全退出利益漩涡,目的当然是为了换取陈爱霖的安全。罢了,我先静观其变,看高家如何应对吧。” “可是,红儿如此不管不顾地仓促做出决定,难道就没有考虑过老父的感受吗?你妈去世得早,我膝下只有你一个女儿,难道你真忍心让我落个晚景凄凉?” 林光远思考了好一会儿,终是感到悲哀:如果陈庆国还活着,女儿绝不会一走了之。现在,自己没见过面的外孙陈爱霖孤苦无依,陈庆国又痴痴地等了她十一年,直到死都没有娶妻,女儿内心巨大的愧疚,才令她做出这个决定。 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 林家和高家,都在其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如今,开始尝到苦头了。 …… 林光远想了一阵,终是感觉无奈:让女儿回来其实很简单,只要把当年的事说清楚,把害陈庆国和陈爱霖的凶手找出来,女儿一定会携子回来。 这些事自己不是没有能力做到,可是,能做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啊。 为了女儿,真的要跟二弟翻脸?真的要跟高家翻脸?这条船上的人,难道都要弄下水? 陈庆国遇害之时,正是侄子林立全在平堂任副县长期间,陈庆国陷入金融危机,经营困难,不用说是侄子做的手脚。 后来几次谋害陈爱霖,不用说跟高家脱不开干系。 至于证据,想找肯定能找得到,可是,证据不证据的,还重要吗? …… 林光远拿起电话,打给妹妹林惠娴,让她赶紧来一趟。 林惠娴匆匆来到林宅,见到林光远,问道:“哥,着急忙慌的,什么事呀?” 林光远把林红的辞职报告递给她:“小娴,你先看看这个。” 林惠娴看完大惊:“哥,怎么回事?小红无缘无故地怎么辞职呢?” “小娴,咱们十六年前做的孽,现在报应来了。”林光远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啊?……” 第八十三章 诉求一致 林红辞职以及要跟高文明离婚的消息,同样震得高家人外酥里嫩! 高家家主叫高正气,比林光远小两岁,今年58岁。当长子高文明跑来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同样感到震惊。 “老大,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夫妻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会发生离婚这样的事?” 高文明在某农业科研所工作,今年37岁,长得高高大大,带着一副眼镜,可能因为长期从事科研工作的缘故,显得非常儒雅。 听到父亲的问话,他用手推了推眼镜,有些迟疑地答道:“爸,小红当年在S省插队,跟当地一个叫陈庆国的产生了感情,还……还生了一个男孩。” “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这不是败坏林家门风吗?”高正气一听之下,“啪”地一拍桌子,须发皆张:“他林家故意隐瞒这个消息,这是欺我高家?!不行,我要找林光远理论去。” 高正气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爸,爸,您先别急,听我说。”高文明连忙拽住高正气。 “爸,当年的事就别提了,那么多知青,这样的事并不新鲜。再说,我跟小红感情很好,不想追究这件事了。” 高正气一听儿子的话,停下脚步,想一想,还真是不能去找,别说林光远一句不知情就能打发了他,就是说知情,他还真敢跟林家翻脸? 他乜了儿子一眼:“你以为我眼瞎呀?感情好?是你跟她感情好吧?” “爸,我们夫妻感情是没有问题,只是因为我的关系,一直无子,这才让小红有了心事,她待我态度不好,责任在我,并不能怪她。”高文明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唉,儿女就是还不完的债哟。”高正气跺一跺脚,叹了口气,坐回椅中。 “小红当年被她爸骗回京城,又伪造陈庆国的书信,说他已婚,儿子夭折,小红心灰意冷之下,断了念想,这才跟我结了婚。我们婚后,因为一直无子,老二就生了别的心思,一直希望将晨阳过继到我们夫妻名下,他听说小红早年还有一个儿子在世,就……用了些手段。后来,小红不知为什么,对当年的事产生了疑心,派秘书回S省调查陈庆国和陈爱霖的事,这才揭开真相。”高文明原原本本地把事情跟父亲说了一遍。 高正气久居高位,目光如烛,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了。 “这么说,陈庆国已经死了?”高正气沉声问道。 “是。六年前被人害死了。”高文明搓了下手,低声答道。 “是你做的?” “是。爸,我爱小红,她是我的女人,任何对她有非分之想的人都得死!即使在我之前也不行!”高文明抬起头,眼里闪着阴狠的光,咬着牙说道。 “糊涂!你被嫉妒迷了心智了?弄死陈庆国有什么用?如果他不死,小红会不顾一切地回到她儿子身边?如果陈庆国父子生活困难,顶多就是给笔钱的事,这下好了,她为了自己的骨肉,怎么还能回来?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 高正气气得拍着桌子,训斥着儿子。 “不,爸,我不后悔,如果不弄死林庆国,我心里会始终有根刺,活也活得不畅快。”高文明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高正气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子,沉思了一会儿,问道。 “婚我是不会离的,我要想办法让小红回到我的身边,哪怕她把那个陈爱霖认下带回来,我也要让她回来。就是死,我也不能让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高文明抿着嘴唇,坚定地说道。 “你来找我,是不是让我放弃家族利益?”高正气看了儿子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 “是,爸,红果集团将来能不能落到我们手里我不管,我只要小红。” “小红回来,符合我高家的利益,跟你的诉求一致,你不说,我也要想办法。” “可是,爸,老二一直不放弃让晨阳过继之事,他还会对陈爱霖下手,那样的话,小红不恨死了我们高家?” “老大,你是高家的长子,考虑问题,一定要站在家族的利益去考虑。陈爱霖不死,咱们高家就不可能染指红果集团,咱们高家就会永远跟在林家屁股后头,哪里还有翻身的那一天?我于心不甘,你弟弟也于心不甘。” “爸,咱家主要经营官场,经济之道并不是我家所长,何必非要染指红果集团呢?钱真是那么重要吗?”高文明问道。 “我看你读书读傻了,搞研究搞糊涂了!现在的形势你看不清吗?没有资本,哪有政绩?没有政绩,哪有政治前途?为了高家的长远利益,红果集团必须拿下来。”高正气同样以坚定的口气说道。 “可是,可是……”高文明还想争辩,被高正气挥手打断了。 “没有什么可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让小红回来的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我想办法。你放心,林家不会支持小红的。小红想以辞职和离婚来要挟林家和高家,妄想让我们两家承认陈爱霖的存在,她的算盘可是打错了。” 高正气眼里露出轻蔑地一笑,接着说道:“别说我不同意,林家也不会同意,他们虽然底蕴比我高家强一些,但要是真跟我们摔香炉子,他林光远也得考虑考虑。” “老大,你先不要轻举妄动,别做傻事,我跟老二商量商量再说。”高正气最后嘱咐一高文明一句。 高文明自幼就惧怕父亲,见父亲拍了板,又想着他说的想办法让林红回来,只好放弃劝说不要针对陈爱霖的打算,脚步蹒跚地回自己家去了。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高正气眼里寒光闪动,拿起电话,给二儿子高文礼打了过去。 高文礼接到父亲的电话,很快就来了。 他已经从巩玉娇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料想父亲叫自己回来,定然是为了嫂子林红的事。 “爸,您找我?” 高文礼见父亲坐在沙发上,眼闭着,头仰靠在沙发背上,连忙小心翼翼地问道。 第八十四章 回村 又过了两天,爱霖的伤就已经全好了,虽然伤处仍是留下了疤痕,但出院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这两天以来,爱霖每天都跟肖诗远打电话,反正又不用自己花钱,不打白不打,妈妈是千万富翁,还在乎这点小钱? 肖诗远听爱霖告诉她过年的打算,总觉得不妥,但如何不妥却又说不出来,就告诉了爸妈。 肖建军听到这个消息,拿起电话拨通了爱霖病房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正是林红。 “林红,小远给我说了你们过年的打算,我觉得不行,那不是长法。小霖还要上学,不能总住宾馆,即使过了年就盖房,要是能住人,也得过了春天,去去屋里的湿气,否则容易得病。因为过年要请家神,在别人家也不行,很忌讳,所以,我建议在村里先买个院子住。这样的话问题都解决了,你觉得呢?” “要是能买到现成的院子那是最好,有卖的吗?”林红觉得肖建军这个建议很好。 “巧了,你们前邻那所院子空出来了,才盖了两年的大瓦房,我看就买下来,先住着,等盖好新房,前院爱留着就留着,不愿意留就扒掉,打通以后,院子显得更大。”肖建军答道。 “太好了,建军,你去找人家,买下来,我们娘俩暂时先有个窝,也不用来回跑了。”林红当下就拍板了。 “好,那我马上去办。”肖建军说完就撂下了电话。 两人都没有说价钱的事,反正也贵不了,再说,肖建军对爱霖那是当儿子一样对待,买房一事,必是非常上心,哪有必要谈价钱? 林红办完出院手续,让爱霖脱下病号服,换上昨天林红给他新买的衣服。 他的所有衣物全部都在大火中烧掉了,只有贴身的衣服还穿着,林红给他从里到外买了一个遍,因为担心买得不合适,所以买的全是大路货。 但即使大路货,在爱霖看来,那也是非常奢侈了,西服、西裤、白衬衣、红蜻蜓的皮鞋,以及长到腿弯的鸭绒大衣。 林红上下打量儿子一番,除了头发乱糟糟的,剑眉朗目,英气挺拔,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用句时髦话讲,真是帅呆了! “嘻嘻,儿子,真帅!随我。怪不得那个圆脸小护士一听说你要出院,一脸的不舍呢。”林红看到儿子如此帅气,眼睛发亮,心里跟蜜一样甜,高兴地嘴都合不拢了。 “妈,能不能别这么浪费?给你儿子多留点家产不行吗?再说了,穿这么好,回村人家不说我太洋相了?” 爱霖平生第一次穿这么好的衣服,感觉浑身不得劲。 “儿子,妈给你买的都是大路货,怕穿着不合适。一会儿先去洗个澡,理个发,然后再去买一身好衣服。”林红说道。 “买什么买呀?不买了,就这身我都感觉浑身刺挠。” “不行,西服小了一点,再说也太正式。一会儿再给你买身夹克,穿起来休闲一点。” “妈,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不要浪费!” “儿子,这点小钱也叫浪费?你妈好歹也是千万家底,我儿子哪能穿的太寒酸?” “妈,我怕。” “怕什么?” “你儿子长得本来就帅,再穿上一身名牌,那不更得招蜂引蝶?” “哈哈哈,臭美什么呢?妈不怕,有小远跟着你,你还敢花心?” “小远怕是担心得睡不着觉喽……。” …… 陈爱霖洗了澡,娘俩到最大的商场,疯狂采购了一番。林红又给爱霖买了一套西服、一套夹克、一套运动装,单鞋、棉鞋、运动鞋各买了一双,另外还给腾芳瑶买了一串珍珠项链,给肖诗远买了一套化妆品,给陈文买了一件羽绒服,至于肖建军,林红知道他爱喝高度酒,给买了一箱茅台。 陈爱霖坚决不穿西装,非要穿运动服,说怕太帅了,会被小远打死。 林红拧不过,只好依他。 满满当当装了一车,连后座都放满了衣服,娘俩这才启程回家。 回到村里,先去了肖建军家,林红把给各人的礼物拿下来,肖建军和腾芳瑶连声道谢。 肖诗远看到爱霖一身光鲜地站在自己面前,英俊挺拔,帅气逼人,先是星眸连闪,继而小嘴一撇,道:“哟嗬,这谁呀?这不是陈大少吗?这才几天呀,就乌鸡变凤凰了?” 爱霖潇洒地转了一个身,把头一甩,臭屁地看着诗远:“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个传说!” “我叫你臭美,我叫你臭美!”肖诗远冲上去,照爱霖屁股上就踢,爱霖转身跑到腾芳瑶背后:“婶,快管管你这疯闺女……。” “哈哈哈……。”肖建军、腾芳瑶和林红看着两小打闹,都大笑起来。 “行了,小远,别闹了,看让你红姨笑话。”腾芳瑶连忙拽住肖诗远说道。 “小远这么漂亮的孩子,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笑话?小远,揍这个臭小子,红姨支持你!”林红笑道。 “林总,你是不是我亲妈?”陈爱霖嚷道。 “哼,谁叫你臭得瑟呢?”林红白了爱霖一眼,说道。 看着这欢乐的一幕,肖建军心里百感交集,心说,小霖这孩子,终于算是否极泰来了! “林红,咱去看看你们的新家吧。”肖建军对林红道。 “好,看看去。”林红答应了。 一行人往新家走去。 肖诗远和陈爱霖走在最后,肖诗远拉过爱霖的右手,看了看说道:“恢复得真快,但还是留下疤了。” “没事,医生说了,我的身体跟别人不一样,皮肤再生能力超强,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好如初。再说了,有点疤也不要紧,瑕不掩瑜嘛。”爱霖说道。 “小霖,我发现你太自恋了,是不是有点想上天的感觉?”肖诗远乜了爱霖一眼问道。 “嘿嘿,我就是孙悟空,也逃不出你这如来佛的手掌心啊。”爱霖乖巧地说道。 “哼,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招蜂引蝶,我就废了你!”肖诗远瞪着眼道。 “借我个胆我也不敢啊,再说,我陈爱霖也不是那样的人不是。” …… 第八十五章 安家 来到新买的院子一看,就见肖爱华、陈文,还有左邻右舍的都在帮忙拾掇。 林红很会来事,早就备好了一条中华烟,见到帮忙的乡亲们,一人一盒分烟。 肖爱华和陈文在盘炉子,肖爱华拿瓦刀,陈文打下手,正拿了一把泥抹缝,看到爱霖进来,陈文先是一呆,看看手上的泥,大嘴一咧,带着哭腔冲爱霖扑过来。 “呜呜呜……,葫芦,你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了……。”说着就去搂爱霖。 “滚开!不抹鼻涕改抹泥了?别装得这么兄弟情深,是不是看我这身好看,嫉妒了?”爱霖早就防着他,哪能让他如愿,伸开手抵住他,不让他近身。 “葫芦,你好没良心,我真的是想你啊,呜呜呜……。”陈文不管不顾,边挣着身子,边装哭去搂爱霖。 “咯咯咯……,蚊子,行了,吓吓他就行,抹上泥可不好洗。”肖诗远咯咯笑着说道。 “看在小远的面子上,饶了你了。哼,穿这么好干什么?耍穷腚呢?”陈文不屑地哼了一声。 “嫉妒,纯粹是嫉妒!”爱霖臭屁地掸了掸身上的土,摇头晃脑地说道——其实身上没有土,不过就是拿个范罢了。 “穷人乍富,挺腰洼肚,不就是羽绒服吗?臭得瑟,哥可看不上。”陈文咂咂嘴,状若很看不上的样子。 “小文,给,这是你的。”林红见到陈文不服气的样子,连忙拿过给他买的羽绒服袋子,递了过来。 “哎,谢谢婶,谢谢婶,嘿嘿,还是我婶好。”陈文双手都是泥,只好用胳膊夹住袋子,嘴上跟抹了蜜一样甜。 众人皆笑。 大家看着手里的烟和陈文手里的羽绒服,知道林红是大老板的传言不错,有的看着陈文手里的衣服,眼里露出羡慕的表情,心说,这小子平时对爱霖不错,就得了这么好的一件衣服,烧了八辈子高香了这是。 再看向爱霖,大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先那个苦孩子,好日子就要来了。 …… 新买的院子是五间前出一厦的大瓦房,东西还各有两间偏房,东边偏房是厨房,西边偏房是杂物间,院子里花砖铺路,屋里红砖铺地,被肖爱华领着人收拾得非常干净。 东边三间,两间当会客室,一间里间当卧室,卧室里盘的是火炕,会客室里盘了炉子。 西边两间,也是盘了火炕。 林红和陈爱霖看了非常满意,只是屋里空荡荡的,家俱被褥全没有。 肖建军想得非常周全,对林红说:“我已经打电话,在镇上一个家俱店订了几件必要的家俱,被褥我家里有,都是现成的,只是锅灶、碗筷,米面粮油的都没有买。一会儿你和芳瑶收拾屋里,我和小霖去镇上买就是了。” 林红感激地看着肖建军道:“建军,有心了。” 肖建军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客气。 …… 乱糟糟地忙了一下午,终于算是忙完了,林红和腾芳瑶整治了一桌子菜,请帮忙的乡亲们吃饭,乡亲们也不客气,围座在客厅里,由肖建军陪着,喝着茅台酒、抽着中华烟,酒足饭饱之后,才纷纷告辞而去。 收拾完,爱霖和诗远去了西边屋子,肖建军两口子和林红坐在客厅里,边喝茶,边聊天。 林红穿着一件花棉袄,除了发型和犹如凝脂的皮肤以及气质可以看出是城里人之外,其它的与农村妇女根本没有不同,就连手,也因为用冷水洗碗做饭,也冻得通红通红的。 腾芳瑶问道:“红姐,还适应吗?” “还行吧。十七年没有在这个环境里呆过,养尊处优惯了,当然得适应一段时间。”林红答道。 “唉,苦了你了。”腾芳瑶叹道。 “芳瑶,这算什么苦?你不知道,这两天我高兴着呢,有这么聪明、懂事、帅气的儿子,受再多的苦也乐意。小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想起来就心疼。有时候我就想啊,如果让我把小霖受的这些年的罪承受多好?”林红眼里含着泪花说道。 “林红,京里的事没问题吧?”肖建军有些担忧地看了林红一眼问道。 “也不能说没有问题。我爸和我姑姑都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好多看起来很可怜的理由,想让我回京。我说,行啊,我回去可以,你们不能红口白牙地说让我回去就让我回去吧,总得给我个交待吧?他们一听,就彻底没话了。我算看清了,我爸心里只有林家的家族利益,根本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林红伤感地说道。 “那,高文明是什么态度?”腾芳瑶问道。 “他也打了好几次电话,说坚决不离婚,我说你不离婚由不得你,只要我去法院起诉,最多两年,法院就能判离。他还要来找我,让我骂了两句,我说我只要我儿子,你们高家如果再找我儿子的麻烦,我林红拼了命也要找你们算帐,不信就试试。他再也没有言语。”林红道。 “红姐,树欲静而风不止,事情不会像你想像得那么简单,你心里有数才行啊。”腾芳瑶说道。 “我有心里准备。反正不管如何,我是再也不会跟小霖分开了。庆国为我做出那么大的牺牲,小霖为我受了那么多苦,而且还几次受到生命威胁,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我不能把小霖好好拉扯大,怎么能对得起庆国在天之灵?” 林红说到这里,眼里涌出泪花。 “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林红,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肖建军见妻子勾起了林红的伤心事,不满地瞪了妻子一眼,连忙转移话题。 “红果集团一直都是我在执掌,有些业务资源和关系人脉我都带来了。做生不如做熟,我想在平堂注册公司,还做通讯、钢材、建材生意,一边陪着小霖读高中,一边做生意,两不耽误。” 林红擦了一把泪,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妈,我有个想法,正好叔和婶都在,你们帮我参谋参谋,看行不行?” 爱霖和诗远回到客厅,在门口正好听到林红的话,猛然想起系统给的主线任务,连忙出声问道。 第八十六章 情怀 陈爱霖和肖诗远进来,坐到椅子上。 “小霖,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林红问道。 “妈,你也看到了,你儿子能够活下来,全亏了村里老少爷们,这个给口吃的,那个给件穿的,这个恩情咱不能不报。妈,我手里还有元宝茄子种,你做生意出身,能不能想个办法,能不能让全村人都能从中受益?”爱霖问道。 一听爱霖这话,肖建军、腾芳瑶、肖诗远和林红均点了点了头。 先不说林红有没有办法让这么多人受益,就爱霖这个不忘本、懂得感恩的心,就值得称道。 “建军,小霖说的元宝茄子真有那么神奇?”林红问道。 “是真的,肖登坤没出事之前,元宝茄子卖到30块钱一个,就这,还供不应求呢。”肖建军道。 “哦,如果真是好东西,要让全村人受益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周边村里人受益都有可能。”林红略一考虑,缓缓说道。 “真的?妈,你说说,有什么办法?”爱霖惊喜地问道。 “你这傻小子,光会种茄子,却是不会经营。也是受穷受怕了,一个茄子30块钱就卖了,是不是还觉得这个价钱已经很贵了?”林红笑道。 “当然很贵了,妈,你不会觉得这个价格很便宜吧?”爱霖问道。 “这么好的东西,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你当然卖便宜了。如果让我经营,我会上一个蔬菜烘干厂,把茄子烘干,弄成粉末状,加上精美包装,这样既有利于长期保存,又显得高端大气上档次。”林红说道。 林红的话让大家都眼前一亮,不愧是搞企业的,这思路就是不一样。 “妈,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是让全村人致富,你的思路只是从大路货变成了精装品,本质上还是咱自己挣钱,跟全村老百姓有什么关系呀?”陈爱霖却是不以为然。 “当然有关系了。我问你,你的元宝茄子能种多少颗?能种多少亩地?”林红问道。 “没有多少,我的二亩地还不知道能不能种满哩。”爱霖答道。 “就是啊,元宝茄子好是好,但缺点非常明显,就是量太少。如果实行产业化,元宝茄子可以分成高中低三档,每档产品按元宝茄子的含量划分,有的纯度高,有的纯度低,这样就能满足高中低档各种消费人群的需求。” 听到这里,爱霖眼前一亮:“妈,你的意思是让全村都来种茄子,打着元宝茄子旗号来卖,也就是说挂着羊头卖狗肉?” “对,就是这个道理。这样,咱也算回馈了全村父老。” “那,你就安排吧,别犹豫了。”爱霖一听就同意了,着急地催促道。 “傻儿子,不用慌。办厂子的事好办,一个月的时间我就能做起来。但是,官面上的事不好办,我要在平堂投资,平堂官府的人,怎么着也得有点表示吧?”林红吹了吹茶杯中的热水,意定神闲地说道。 “什么意思?跟官府有什么关系?”爱霖一头雾水,看向肖建军。 肖建军微微一笑,道:“现在各地都在大力招商引资,你妈是大老板,是各地官府眼中的香饽饽,等着吧,她回平堂的消息不会瞒多久的。” 肖诗远两个胳膊架着,趴在爱霖背上,听到这里,大眼睛一闪一闪地,问道:“红姨,你这是要待价而沽?” 林红笑道:“是这个意思,反正官府不给我提供优厚的条件,我凭什么要在平堂投资?” “都有什么条件?”肖诗远问道。 “土地,住房,子女就学,这都是小事。厂区通路、通水、通电,地面硬化,这都是必须的。另外,税收减免政策、财政奖励政策以及融资政策等等,太多了。”林红答道。 “妈,你的意思是说,只要你来投资,官府就得满足你一切条件?”爱霖问道。 “当然,只要是合理合法的,都可以提。不合法的,只要合理,也可以提。你不知道,官府为了吸引投资,会做很多让步。只要我的企业做得够大,甚至于可以影响当地的人事安排和条例法规。”林红自信地说道。 “切,妈,你这是签订不平等条约知道吗?”爱霖有些不愤地说道。 “你小子甭阴阳怪气!就这,他们还得求着我呢。”林红眼一瞪,叱了爱霖一句。 “妈,你真是奸商。”爱霖一撇嘴,给了林红一个评价。 “嘿嘿,你小子说对了,不奸不商,妈就是奸商,你能咋的?”林红听到奸商一词,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洋洋地一抬下巴,对爱霖说道。 “林总,咱不能太过分了啊,别的都行,什么税收减免啊,什么财政奖励啊,咱不要哈,人家官府要是不为了这点税收,干吗要请你来?”爱霖不叫妈了,直接称呼林总,脸色郑重地说道。 “嘿,你小子傻啊,做生意不就是追求利润最大化吗?能省的钱为什么不省?”林红问道。 “做生意我不懂,但我觉得有所为有所不为,按章交税我觉得这是一个底线,钻政策空子不光彩,这钱咱不挣。”爱霖正色道。 “哟,我儿子这么高的境界?”林红瞪大了眼,像是不认识爱霖一样,惊奇地问道。 “切,你以为你儿子只是长得帅?绣花枕头一草包?告诉你林总,我陈爱霖也是有很高的家国情怀的!”陈爱霖拉着长腔说道。 他的话说完,大家都笑了起来。 肖诗远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嗔道:“就知道吹牛。” “林红,我看小霖说的对,马克思说过,‘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现在改革开放了,投资办企业,成了非常有意义的事。我觉得,就像小霖想给全村办好事一样,还是以给老百姓解决就业和增加收入为主要目标,可不能眼里只盯着钱啊。” 肖建军倒是非常赞同爱霖的说法。 “好吧,你爷俩一身正气,都有很重的家国情怀。我只好向你们致敬,向你们看齐了。”林红说道。 “红姨英明!” “林总漂亮!” 爱霖和诗远异口同声地赞了起来。 第八十七章 母子情深 肖建军一家走了,林红关好大门,娘俩分别安歇。 爱霖回到自己住的西屋,脱鞋上床。 被褥都是新的,知道他们娘俩今天回村,腾芳瑶和肖诗远早早就把被褥晒好了。肖诗远怕爱霖冻着,还把自己用的暖水袋给他拿来,临走时,给暖水袋灌满热水,放到爱霖被窝里。 钻进被窝,嗅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把暖水袋抱在怀里,想着这是诗远用过的,心里感到一阵温暖。 爱霖感念诗远的深情,心道:“小远并不知道我会气功,而不怕寒冷的事,竟然把自己的暖水袋让给我用,关心我真是无微不至,并不以自己的物质条件的变化而变化,这份情是真挚的,我当倍加珍惜才是。” 想到诗远,爱霖又想林红。 “妈不知道习不习惯?她抛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毅然选择跟我回村,也真是难为她了。” 想到这里,爱霖翻身起来,穿好衣服,拿着暖水袋来到东屋。 敲了敲门,“妈,睡了吗?” “没呢,小霖,有事吗?”林红听到爱霖的声音,穿着毛衣、秋裤,趿着鞋给爱霖打开门,然后抱着膀子迅速回到卧室。 爱霖进了林红的卧室,见林红搓着手,嘴里不停地咝咝哈哈,知道她还是受不了农村的寒冷,连忙把暖水袋递过去。 “妈,小远给我的暖水袋,你用吧。” “好啊,小远心里只有你,就没我这个当婆婆的心。行,看我不拆散你俩。”林红把暖水袋接过去,抱在怀里,还不忘打趣爱霖。 爱霖没理她的打趣,帮她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说道:“妈,对不起,让你跟着儿子受苦了。” 一听这话,林红一愣,随即笑了,拉过爱霖的手说道:“儿子,你这可说错了。你只看到妈从一个优越的环境到了一个相对恶劣的环境,但这是物质上的,是可以在短时间内可以得到改善的。你没体会到妈是多么地幸福和快乐,这是优越的物质生活所不能带来的。” “你根本就不知道,妈当年听说你夭折了,那是怎样的心痛!儿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这是血缘关的,每个当娘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幸福快乐,自己是不是受罪是不会在乎的。别说这些了,就是在面临生死抉择的时候,妈肯定会把生的希望留给你,而把死留给自己,这点苦算什么?儿子,你别担心哈,妈高兴着呢。” “妈,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读书,好好孝顺你。”爱霖说道。 “行了,儿子,回去睡吧。”林红眼里含着泪花,把暖水袋塞到爱霖怀里,说道:“妈不冷,你拿回去暧被窝吧。” “妈,你用就行,我会气功,感觉不到冷。”爱霖慌忙把暖水袋推了回去,一急之下,忘了掩饰,直接就把自己会气功的事说了出来。 “会气功?我不信。”林红笑道,她以为爱霖为了把暖水袋留给自己,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哩。 “妈,不信你摸摸我的手,是不是很热乎?”爱霖一直在运着气,真气在体内循环,浑身上下根本感觉不到冷。 “是热乎,刚才我就感觉出来了。你真会气功?”林红将信将疑。 “真会。” “如此说来,你的伤好那么快,也是气功的作用?” “那倒不是,我吃了一个元宝蜜桃,当时就感觉到伤口发痒,第二天伤处就好了很多。” 爱霖想了想,决定还是实情以告,否则有些事还真不好解释。 “什么?元宝蜜桃?”林红瞪大了双眼。 “是的。” “小霖,告诉妈,元宝茄子和元宝蜜桃是哪里来的?妈早就想问你,你身上有什么秘密吗?能不能告诉妈?”林红眼里精光连闪,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问道。 “妈,我确实有秘密,是吴法天第一次开车撞我时,我得到的奇遇。至于怎么来的,妈,能不能让我保留这个秘密?反正不偷不抢,来路绝对正大光明。”爱霖说道。 “是不是特殊功能?”林红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 “相当于特殊功能吧,但不完全是。”爱霖含糊地答道。 一听这话,林红笑得眼都眯了起来:“太好了!没想到我儿子不但长得帅,还有了特殊功能。儿子,元宝蜜桃还有没有?给妈吃一个。” “就一个,让我给吃了。当时我也不知道它会有养颜生肌的功效,就以为是一个普通桃子而已。要是还有,哪能不给你吃?”爱霖道。 “那还能再弄来吗?” “可遇不可求,不过,我把桃核留下来了,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桃树来?就是长出桃树来,结的果子不知道功效是不是大打折扣?” “太好了,儿子,等开了春就种下去,要是一切顺利,有了茄子和蜜桃这两样,一样保健品,一样美容养颜,咱娘俩可就发了。”林红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双手紧紧攥着拳头,轻轻地欢呼道。 “妈,能不能别这么财迷?”爱霖看她见到钱就忘乎所以的这副样子,白了一眼说道。 “切,儿子,是不是扮高尚扮上瘾了?我挣钱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老娘是在为你打工好不?”林红手指点着爱霖的额头,数落道。 “得,你老安歇吧,我回去睡觉了。”爱霖无奈地转身回自己房里去了,出门时,还听到屋里林红兴奋地“耶”了一声。 爱霖回到房里,小雪蹭地窜到怀里,“喵”了好几声,小爪子不停地比划。 “酥果没有了?我真命苦,有一个贪财的老妈还不够,竟然还有一个贪吃的懒猫!” “喵……”小雪喵了几声,表示不服。 “行了,给你抽。”爱霖说道。 上了床,爱霖点开系统。 他没有抽奖,先是在商城系统里寻找,看有没有书法方面的书。 因为他想起肖诗远给他说的,陈老师因为他的字太难看,本来满分的作文,扣了1分的卷面分,并让他在寒假里好好地练练字。 “都说字如其人,哥这么帅,要是字写出来很丑,那不能忍,怎么也得有一手漂亮的字才能跟哥的帅气相配哈。” 爱霖臭屁地想道。 第八十八章 书法 陈爱霖在商城系统技能栏里翻找了一番,发现还真有书法选项,再打开书法,发现又分为楷、草、隶、篆四种书体,再点开楷书选项,发现又分为颜、柳、欧、赵四种。 “听说肖爱华练的是欧体,那我也练欧体吧,有不懂的可以向他请教学习,而且还可以切磋交流。”爱霖想道。 点开欧体,发现有欧阳询代表作《九成宫醴泉铭》、《皇甫诞碑》、《化度寺碑》,《虞恭公温彦博碑》,《皇甫诞碑?》,行书有《仲尼梦奠帖》、《行书千字文》,有书法论著《八诀》、《传授诀》、《用笔论》、《三十六法》等。 “有书帖,有书写口诀,学起来应该不难,就它了。”爱霖打定主意,再看兑换此书体需要的惊惧值点数,爱霖心疼了——竟然需要10000点惊惧值! 自己总共还有13012点惊惧值,一子消耗掉10000?自己和小雪还要吃酥果呢,这也太贵了吧?弄点惊惧值容易吗我?又是被火烧,又是发坏的,能不能便宜一点? 爱霖想到系统那刻板无趣的性子,果断打消了讨价还价的打算,为了使自己的字,能配上自己帅气的脸,爱霖纠结一阵,最后还是忍痛点了兑换按钮。 “叮咚!” 一声清脆的响声,大脑皮层一发热,欧体书法兑换成功。 爱霖看了看惊惧值,果然又少了10000,心疼得直抽抽,妈蛋,看来以后还得想办法赚取惊惧值才行,而且要时刻注意。否则,就这3000多点,才够抽30次奖,都供不上小雪吃酥果的。 “唉,我本善良,奈何为系统所逼,非我本心本性。将来所有被我伤害到的人,请不要埋怨我,要怨就怨系统设定太无良。”爱霖叹了一声想道。 继而又想:“这算不算被系统逼良为娼?我呸!什么娼不娼的,这么难听,哥怎么会为娼呢,哥这么帅,要是被逼不得已而为,也要为鸭!” “扑哧”,此念一起,爱霖自己都笑了:“想什么呢?好像鸭比鸡多高贵似的,妈蛋,哥才不做鸭子呢,尽管这么帅气,有一副好相貌好身板,天然是做鸭的料。” “要是让小远知道我的思想如此龌龊,会不会打死我?” 爱霖想到此处,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小远是很疼我,但管起我来,哼,也跟派出所差不多。” 收起乱七八糟的念头,爱霖开始抽奖,他打算一次性消耗1000点惊惧值,否则中奖率太低,光抽酥果有什么劲? 接连抽了九次,爱霖终于抽到一个奖品,打开一看,又是一包茄子种! 爱霖非常高兴,埋在老院子里的茄子种他下午就已经悄悄地取出来,扔进了玉弥勒,刚才还担心种不满自己那二亩地呢,现在有了这一整包种子,一切都妥了,弄不好二亩地都不够。 “地要是不够怎么办?” 爱霖把八袋酥果分开,给了小雪四袋,自己留了四袋,边吃边想。 自己的地倒是跟奶奶的地紧靠着,可他绝对不能用奶奶的地,要是用了,那就意味着后患无穷,光二叔和二婶那副贪婪的样子,想想就让人害怕。 实在不行,就把小远的地拿过来。可是,两家的地不挨着,管理起来也麻烦。 还是想办法让大队给调一调地,把两家的地调到一块,到时候弄一个大棚,等茄子种上,把小雪安排到那里值班,不怕宵小之徒去偷。 “嘿嘿,小雪,还真是个好保卫干部哈。” 爱霖一脸坏笑地看着小雪,小雪见了,不由得毛骨悚然,主人这一笑,没好事啊。 大队? 想到大队,爱霖才想起来,自肖登坤出事之后,大队书记一职还空缺着呢。 大队书记这个职位太重要了,对于自己将来带领村民致富大业有着很大的影响,要是有个好书记,事情肯定会事半功倍,要是再遇上一个杨振帮或者肖登坤那样的,自己干脆不做,没得让人给把好事办成坏事。 村里自己最信任的人当然是建军叔,有能力,有水平,道德品质更是没得说,按说他是最佳人选,但他是国家正式工作人员,他会舍弃正式工作回村当书记? 再有一个人选,当然就是肖爱华。这个人很有正气,跟自己也亲近,在自己几次遇到困难的时候,他都给了很大的帮助。只是,肖爱华最大的缺点就是性格有点书生气,有点偏软,在村里当书记,这样的性格还真不行。 “宁领千军,不领一村”,农村的官不好当。 原因大体有两个。 一是农民文化素质普遍太低,这就决定了他们的眼光短浅,只能看到眼睫毛跟前的事,所以,只能偏重于“喻之以利”,而弱于“喻之以义”。 二是一村的人聚居,千年乡万年邻,遇到利益纠纷,谁也不愿意结成仇人。而农民往往会为一点蝇头小利争个头破血流,即使你是大队书记也不行,怎么也要跟你争一争。 所以,大队书记如果顾忌太多,工作作风偏软,光一些家长里短的纠纷就能把你弄得焦头烂额。太硬了更不行,都是知根知底的,难道不怕结成世仇?不怕夜里砸你黑砖? 所以,大队书记要想当好,必须有较高的素质,不要跟老百姓争一时之短长,作风还要偏硬一点才行。 如此说来,三岔口村的大队书记一职,还真是肖建军最为合适。 首先,他是军人出身,又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有很重的家国情怀,思想觉悟肯定没有问题,刚才还支持了自己按章交税的意见呢,而且他也肯定有为村里父老乡亲谋福祉的愿望。 其次,他在派出所工作,积威甚重,加上他不苟言笑,村里人没有不怵他的,能震住场。 可是,怎么说服他呢? 爱霖想起老妈说的话,难道平堂县官府的头头脑脑真会来拜访她?如果真是那样,给建军叔争取一下社会地位,让他兼任村里的大队书记,也不是不可能。 爱霖甚至敢肯定,建军叔一定会同意出任村里的大队书记一职的。 第八十九章 惊艳的晨跑 打坐打了四个时辰,爱霖感到体内真气充沛,拿出玲珑刀耍了一阵,感觉控制范围正在逐渐扩大,从床上到屋门口这段距离是一点都没有问题,而且运用自如,非常娴熟。 耍了一阵,感觉身上微微出了点汗。刚要钻进被窝,爱霖猛然想到一个赚取惊惧值的好办法:“明天我要是光着膀子出去跑步,会不会惊掉一地眼球?嘿嘿,就是这个主意。” 爱霖越想这个主意越好,自己不怕冷,不用担心被冻感冒,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呢?想一想,天寒地冻的时节,竟然一个光膀子的人在街上跑,见到的人肯定会震惊一片啊。 会不会让老少爷们说成是神经病呢?不管了,为了惊惧值,哥拼了。 想到这里,爱霖看了看外边的天色,兴奋地等待天明。 冬天太冷,因为没有农活,大家不会早起,除非赶集上店的,要早起去集上占个好位置。 大集? 爱霖一愣,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正是喇叭庙大集,村里常年卖淀粉的、卖小衣裳的就有好几家,更别说趁年节倒腾点鞭炮啊,牛羊肉啊赚点小钱的了,怎么也得有十几户人家吧,他们肯定会早起。 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必须早起,先把这些人的惊惧值赚到手再说。 估摸着差不多已经早上五点了,爱霖连忙起床。 老妈只给买了运动服,没有买运动裤头,也没有买背心,没办法,下身穿上一个单裤,上身光着吧,反正是为了赚惊惧值,这样的效果更好。 爱霖一发狠,穿上运动鞋,打开屋门,走到院子里。 “咝”,虽然有真气护体,一出屋门,外边的冷气仍然像针扎一样,爱霖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回头看了看东边的房门,爱霖心想,老娘要知道了,会不会心疼呢? 打开大门跑到街上,爱霖发现空荡荡的,连个人毛都没有。 爱霖想道:“去喇叭庙赶集,必须经过村西头,那我去那里等好了,这叫守株待兔。” 爱霖跑到村西头,原地踏步跑了几分钟,就听到东边有人咳嗽了两声,爱霖欣喜地望过去,影影绰绰见东边过来一辆地排车,连忙迎着跑过去。 爱霖跑到跟前,见是杨振水两口子,一人拉一人推,拉着地排车过来了。 “振水叔,起这么早干啥去?” “噢,爱霖呀,赶集卖粉潭(方言,淀粉之意)去。你起这么早干……。” 杨振水待看清光着膀子的爱霖,一下子惊呆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来自杨振水的惊惧值+400……” “来自李月仙的惊惧值+400……” 爱霖接到系统信息,心头一喜:“哈哈,成了,不枉哥一大早光着膀子跑半天哈。” “爱霖,是不是没有钱买衣裳?我这里有钱,拿去买个棉袄。”李月仙同样被惊住了,连忙停下脚步,就从身上掏钱。 爱霖心里一热,这是多么淳朴善良的乡亲啊。 “糊涂!爱霖他娘回来了,听说是大老板,还能没钱?用着你那仨瓜俩枣的?”杨振水连忙喝止了妻子。 “哼,陈庆军没钱?还不是照样看着侄子受穷?我看爱霖她娘也不地道,十冬腊月,哪有让孩子光着膀子的?可怜见的,爱霖啊,快回家吧,没钱找婶借哈。”李月仙说道。 爱霖一愣,心说,嘿嘿,老妈这回可是遭了无妄之灾喽。 “叔,婶,你们别担心,快走啊,我这是锻炼身体呢,一点都不冷。”爱霖边跑边说。 “胡说!我穿着棉袄棉裤还冻得直打哆嗦呢,光着膀子能不冷?快回家哈,冻出病来可不好治。”李月仙根本不听爱霖的解释,执意要他回家。 “好,叔,婶,你们快去赶集吧,我这就回家。” 爱霖却不过李月仙的热情,只好作势往家跑去。 “唉,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天底下怎么还有这么狠心的娘?……。” 爱霖听到李月仙的嘟囔,心里大乐:“老妈,对不起了,让你受委屈了哈。” 爱霖当然不能回家,这一会儿就赚了800点惊惧值,哪能半途而废呢?不过,杨振水两口子的热情实在是受不了,先躲一躲吧。 悄悄躲进胡同,听到地排车远去了,爱霖才又重新跑到街上。 没几分钟,又听到自行车的声音传来,爱霖连忙迎上去,却是卖鞭炮的肖登旺。 “登旺大爷,赶集去啊?” “对,先去占个摊,咦?爱霖,你……。” 肖登旺等看清爱霖上身光着膀子,连忙跳下自行车来。 “来自肖登旺的惊惧值+400……” “爱霖,怎么了这是?跟你娘生气了?是不是让你娘揍出来了?”肖登旺惊奇地问道。 什么跟什么呀,什么就是被我娘揍出来了?大爷,真亏你想的出来?! 爱霖不禁对肖登旺的想像力大大的点了一个赞。 “不是,大爷,我这锻炼身体呢!” “哄谁呢?这么冷的天出来锻炼身体?不是傻瓜也是神经病!爱霖,给你几挂鞭,回家去吧哈,别冻病了。” 肖登旺说着,停好自行车,就去解鞭炮箱子。 得,又一个爱心泛滥的好人。 爱霖彻底无语了,看来赚惊惧值真的是难度很大啊。 “大爷,别解箱子了,我回家了哈。” 爱霖打了个招呼,连忙往家的方向跑去。 肖登旺看爱霖真的回家去了,这才骑上自行车,往喇叭庙去了。 爱霖躲进胡同,见肖登旺走了,重又跑到街上,心想:“不行,不能在村里跑了,惊惧值倒是好赚,可架不住老少爷们的热情啊,再说了,这不是给老妈赚骂吗?算了,去西边大路上去,别的村赶集做生意的也不会少,赚他们的惊惧值去。” 想到这里,爱霖再不犹豫,往西边大跑上跑去。 还别说,大路上人更多,不时就有人经过,当然,每个经过的人,爱霖都成功地赚到了他们的惊惧值。 “爱霖叔,你干吗呢?” 爱霖迎着寒风,在西边大路上跑了一趟又一趟,惊惧值赚得正嗨呢,远远见肖爱华拉着一辆地排车走了过来,爱霖一看,他这是去集上卖春联呢。 …… 第九十章 臆症 “来自肖爱华的惊惧值+500……” 肖爱华看到光着膀子的陈爱霖,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昨天下午还穿着羽绒服,一副全副武装的样子,今天早上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得病了? “爱华,卖春联去啊?来,让我看看你的书法如何?”陈爱霖收到系统信息,心里一喜,走到地排车前,顺手从车上拿起一副对联看。 “迎新春事事如意,接鸿福步步顺心。好,不错,点如坠石,竖如枯藤,方圆兼施,不瘦不肥,确实写得不错。”爱霖刚刚得了欧体书法知识,现炒现卖,热辣新鲜。 肖爱华闻听此言,更是震惊非常。 “爱霖叔那字写得跟狗爬似的,什么时候懂书法了?点评竟然如此得当,显然是书法大家的眼光,没有十几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浸润是不可能有这种眼力的。那是怎么回事?还光着膀子跑步,莫非是被哪个书法大家鬼上身了?哎呀妈呀,还真是这么回事……。” 肖爱华想到这里,感到浑身发紧,把地排车一扔,回身就往村里跑去,边跑边喊:“鬼上身了,爱霖叔鬼上身了……。” “哎,别跑!你跑了,地排车怎么办啊?”爱霖看他回身就跑,连忙在后边大声喊道。 肖爱华不听则已,一听跑得更快了。 “切,什么鬼上身?真服了你了,你叔只不过想赚点惊惧值而已。得,总不能看着你一车春联被抢,我给你拉集上去吧,正好到集上再赚一波惊惧值。” 陈爱霖想罢,拉起地排车往集上走去。 …… 肖爱华跑到村里,边跑边喊:“不好了,爱霖叔被鬼上身了!” 本来是想告诉林红去的,经过肖建军家,肖爱华念头一转,折回身跑过来,啪啪啪把大门拍得山响:“建军爷,快起来呀,建军爷,快起来呀,爱霖叔被鬼上身了。” 不一会儿,大门开了,开门的不是肖建军,却是穿着面包服的肖诗远。 “爱华,小霖怎么了?” “远姑……,我……爷……呢?”肖爱华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我爸昨天晚上去所里值班去了。你快说,小霖怎么了?” “他……他,他光着膀子在公路上跑……步哩,可能是……鬼上身了。” “啊?” 肖诗远一听,大吃一惊,连忙往村西的路上跑去。 “远姑,找庆国奶……奶去,她有车!”肖爱华实在是跑不动了,连忙喊了一嗓子。 肖诗远一听,有理,让红姨开车去,能尽快让小霖暖和过来。想到这里,折回身,往陈爱霖的新家跑去。 …… 爱霖拉着地排车往集上走,哈哈,也不知道惊到了多少人,回家有时间再看吧。反正沿途凡看到的人,这个200,那个300,没有一个不贡献惊惧值的。 也是,这么冷的天,可以说是撒水成冰,竟然有人光着上身在寒风里拉着地排车走,不是奇人就是神经病。 “哎,那个疯子是哪村的?” “疯子?别胡咧咧了,咱这五乡八村的,哪有这么年轻的疯子啊?” “不是疯子?你看这样的不是疯子吗?” “哎,我认出来了,是三岔口的,叫什么忘了,他爹叫陈庆国,死了好几年了。” “噢,是那个孩子啊。听说很聪明的一个孩子,俺儿子跟他一个班,听说期末考试从倒数第一,一下子蹦到了正数第二呢。唉,真可怜,没爹没娘的,这不得冻死啊。” …… 爱霖自被超级改命系统入住身体之后,身体的各项功能都得到了不同程度地增强,听力自是也有了很大程度的提高,路人的纷纷议论,让爱霖听得非常清楚。 “不好,这些人当中竟然有认识我的,竟然还有我同学的家长,竟然还让人误解是疯子!这要是传出去,落个疯子的名声可不好,这回玩得有点过火哈。怎么办?回家吧,还有爱华这车春联呢?不回家吧,怕是自己这个疯子之名就会传开落实。”爱霖作开了难。 “得了,拉着车子回村吧,总不能扔下这车春联不管。” 爱霖不敢再往集上去,拉着车子往回走。 “你看你看,疯子拉着车子回去了,要不是疯子,干么做这样的罕事?” “是哈,看来这孩子是真疯了……。” 爱霖听了,心里直叫苦:“糟了,这下子怕是疯子之名要被落实。哥如此帅气,如此精神,哪里像疯子了?你们眼瞎吗?” 正在生气,忽然见老妈的宝马车迎面快速驶来,来到身边,“吱”地一声尖刺的刹车声,车门打开,就见老妈一脸惶急,诗远一脸气恼,肖爱华一脸不解地快速下了车。 “儿子,你这是怎么了?睡臆症了是吗?快快快,穿上羽绒服,别感冒了。”林红手里拿着爱霖的羽绒服,边说边让他快点穿上。 旁边众人看了,纷纷说道:“刚才谁说人家疯子没爹没妈来?你看人家他妈多疼他?” 林红显然听到了众人议论,连忙笑着对众人说道:“我儿子是睡臆症了,这不跑出来锻炼了。老少爷们们都赶集去吧,谢谢了。” 肖诗远一言不发,脸沉似水,帮着爱霖认袖扣扣子。 “妈,小远,我在冬跑锻炼,你们别担心。”爱霖讪讪地说道。 “那个,爱华,你写的字不错,等散了集,来我家教教我哈,我也想练……。” 爱霖回身对肖爱华说道,不过,还没说完,就被肖诗远一把拽上了车。 坐进车里,爱霖一看,嚯,老妈和诗远都板着脸,连忙笑着说:“冬跑对身体有好处,可以锻炼身体反应机能,增强抵抗力,尤其对感冒有好处。” 林红不搭理他,肖诗远可能担心他是不是发烧了,还用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不热,这才放了心。 不过,也就是一试就放了手,沉着脸不说话。 三人回到家,林红回身把大门上了闩,一改慈母形象,寒着脸对肖诗远说道:“小远,大刑伺候!” “好来!”肖诗远答应一声,满院子找“刑具”。 拿起一根棍子,不行,太硬,操起铁锨,不行,太快,又拿起扫帚,也不行,扫帚圪塔也不软。 “红姨,没有找到合适刑具啊。” 肖诗远不知道林红说的大刑是什么,一脸茫然地说道。 …… 第九十一章 三里地没真事 “给我掐!” 林红说完,跟肖诗远一起,逮住爱霖掐了起来。 “咝,饶命啊,我不敢了,妈,小远,我不敢了……”爱霖被老妈和小远一边一个,抓着身上的软肉就掐,疼得直哎哟,连忙求饶。 “说,发什么神经?” “妈,我真是想锻炼。” “锻炼不穿衣服?光着膀子跑步?” “妈,书上说了,冬跑的时候不能穿太多衣服,要是出了汗,不但容易感冒,还容易得风湿。” “放屁!你以为老娘傻啊,不能穿太多衣服不等于不穿衣服。说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热啊。” “热?大冬天的,你给我说热?” “真的,不骗你们。你看,你看,是不是出汗了?” 爱霖一边编理由,一边狂运真气,霎时身上就出了汗。 林红和肖诗远一摸他身上,果然汗漉漉的。林红知道儿子有气功在身,虽不十分清楚他到底为什么这样做,但料想必有深意。一看确实冻不着他,也就放了心,当然也就放了手。 “我看你就是为了给我赚骂,村里人不会说我不给你买新衣服?” “妈,你都知道了?” “什么?难道真有人这么说?” “嘿嘿,真有人这么说。还有的以为咱娘俩生气来,我让你给揍出去的呢。” “行,陈爱霖,我刚回村,你就给我赚骂。来,大刑伺候第二遍!” “哎哟,疼!你不是我亲妈……。” …… 好说歹说,爱霖终于把老妈和肖诗远给哄住了,林红和肖诗远严厉警告,要是再有下次,大刑伺候,决不宽恕,爱霖自是答应连连。 吃过早饭,林红对肖诗远说道:“小远,走,跟姨去县城,买点年货去。” “好来,红姨。”肖诗远答应道。 “妈,我也去。”爱霖说道。 “不行,在家闭门思过。”林红一瞪眼说道。 “那给我点钱,我上集上买点东西。” “你要买什么?” “文房四宝,笔墨纸砚,我要练字。” “行,我给你买来。” “我跟蚊子去买鞭炮。” “给你买来。” “好吧……” 爱霖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趁林红去刷锅刷碗,爱霖悄悄对肖诗远说道:“小远,给我点钱呗。” “干啥?” “一会儿蚊子肯定会来找我去赶集,喝个豆腐脑啊啥的,没钱不方便啊。” 肖诗远知道,最后一个大集了,爱霖肯定想去集上看热闹,喝个豆腐脑啊吃个包子,或者看看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没钱肯定不行。 想到这里,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爱霖:“给,看到爱吃的就吃,好玩的就玩。” “嘿嘿,小远,你真好。” “傻样!一百块钱就真好了?” “就是真好嘛。哎,小远,跟妈去城里,看到好衣服就买,别跟她客气,她有的是钱。花了她的,不就省咱的了吗?”爱霖悄悄说道。 “小霖,要是让姨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你说会不会大刑伺候?”肖诗远听了爱霖的话,俨然一副咱是一家,妈是外人的意思,心里感到非常甜蜜。不过,还是乜了他一眼,逗他道。 “得,算我没说好吧?” …… 林红和肖诗远走了,爱霖连忙查看系统,看看早上这一波疯颠之举,究竟赚到了多少惊惧值。 嚯,早上这一会儿,竟然赚到了11000点惊惧值。 再打开明细列表,发现除了村里人,就是其它村里不认识的。 “来自孙冰倩的惊惧值+300……” “来自韩风云的惊惧值+400……” 忽然,脑海中又有两条信息会来,爱霖一怔,随即醒悟:噢,准是这俩人听到村里人的传言了,或者说,见到自己的人当中,就有可能是她们的家人。 只是,为什么韩风云要比孙冰倩贡献的惊惧值多100呢?这是什么意思?这货非常愿意听到自己出糗吗? 爱霖没想明白,转念一想,又感觉非常兴奋:“看来,自己早上的举动还真是惊到了许多人。见到的和听到的,贡献的惊惧值大体差不多。按这个趋势,村里人和同学,还会贡献一些。” “今天不去赶集了,就在家里,保持一种神秘感也好,让大家震惊一阵,琢磨不透,传言就会更加惊人。” “只是,会不会让人真误解成疯子了?不管了,反正又不是真疯,真正关心自己的人都明白,何必给那些不关心自己的人洗白呢?就像韩风云这样的,我就是跑到她跟前,跟他说我没疯,估计这货都不带信的。” 爱霖正在琢磨,陈文风风火火地来了,看到爱霖那一瞬间,先是一愣,然后过来双手捧着爱霖的脸看。 “干嘛?放开你的爪子!早上解手洗手来没?脏乎乎的真恶心人。”爱霖拨拉开陈文的肥手,翻着白眼说道。 “葫芦,都说你疯了,我这不是不放心吗?” “你才疯了呢,见过这么帅的疯子吗?” “那你早上光着身子去大街上大路上跑?” “谁光着身子跑了?我穿着衣服呢好不好?就是穿的少点罢了。” “穿着衣服呢?那人家都说你光着腚哩,不是疯了是咋的?” “都说三里没真事,连村都没出呢还,怎么就成了光着腚跑了?我有病啊我?” “可不就是有病。” “你才有病呢?” “没病你不躺被窝里,乱转什么呢?” “冬跑!冬跑懂不懂?” “不懂,反正大冬天的不恋热被窝,出去跑步就是有病。” “你知道你为什么跟猪一样肥?就是不爱运动造成的,好吃懒做不干活,不可教也。” “甭管猪不猪的了,走,赶集去,让人都看看你没疯。”陈文拉起爱霖就走。 “放开,我不去。” “嘿,葫芦,转性了?最后一个大集了,你都不去看看热闹?” “不去,我妈去平堂了,她说可能有客人要来,让我在家守着。” 爱霖编了个借口。 “好吧,我自己去。我到集上喊喊,给你辟辟谣,就说你们都看错了,三岔口的陈爱霖没疯,没光着腚乱跑!” “滚蛋吧你!不喊还好,你要是一喊,估计我没疯也让你传疯了。” 爱霖照陈文屁股上踢了一脚,陈文呵呵笑着跑了……。 第九十二章 来客(一) 爱霖闲来无事,捅开炉子烧上水,等烧开了,拿出老妈买的一盒红茶,自己沏了一杯,小雪则坐在他旁边,美滋滋地吃着酥果。 “这茶这么香?”爱霖品了一口,觉得跟村里人常喝的猴王牌茉莉花茶绝然不同,有一种很浓烈的烤红著的味道。 看了看牌子,见上面写的是“正山小种”四个字。 “这名字取的真好,一看就是文化人取的。正山是什么山?小种又是什么意思?”爱霖心道。 再一看茶色,橙黄清明,特别漂亮,就跟浓妆艳抹的美人一样。 “不错,味道茶色都不错,老妈真会享受。得,咱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也享受享受。”爱霖端起茶杯又呷了一口,闭上眼,细细品着茶水的香味。 “来自李庆峰的惊惧值+400……” “来自张彬的惊惧值+400……” 正美着呢,系统又传来信息。 爱霖心想,自己光膀子晨跑的事,看来还在发酵,李庆峰和张彬这俩货也知道了?这俩货跟自己不对付,肯定心里乐开了花。 好吧,尽情地发酵吧,尽情地传吧,跟我不对付的同学们,你们尽情地偷着乐吧,哥不在乎,只要贡献惊惧值就行。 又过了一会儿,爱霖发现村里人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人,正在不断贡献着惊惧值。 爱霖看了看小雪,道:“小雪啊,尽情地吃吧,哥供的起你。等这一波惊惧值消耗没了,大不了哥再冒着被上刑的风险,给他来个冬天祼跑。” 小雪“喵”了一声,表示支持。 “哼,你个吃货,你支持我,还不是为了酥果?我容易吗?被老妈和小雪大刑伺候了两次,还让村里人和同学们笑为疯子,你好没良心啊!” 爱霖没好气地拍了小雪的脑袋一巴掌。 “喵喵喵……”小雪不满地表示抗议,心说,就知道拿人家撒气! “抗议无效!你除了吃还会干点什么?你就是个出气包的角色好不?要有自觉。” 爱霖看出小雪的不满来了,顺手又拍了她一巴掌。 再次被打,小雪“蹭”地一下,跳到另外一张椅子上,再不跟这不讲理的主人坐一块了。 …… 说在家里等客人,其实是骗陈文,哪有客人可等?他在家不露面,无非就是想让晨跑事件发酵,他越保持神秘感,人们议论地就会越多。 当然,惊惧值赚到的也多。 可是,没想到,真让他说着了,家里还真来客人了,而且是他永远也想不到的客人来了。 …… “嗒嗒嗒……” 临近中午,大门一响,爱霖就听到一种似曾相识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跟巩玉娇走路的节奏很像。 “嗯?那个女人又来了?” 连忙出门一看,不是巩玉娇是谁? 就见她身着一款黄色面包服,把她娇小的身子完全裹在其中,拖着一个大行李箱,款款地进了门。 “你怎么来了?”爱霖本能地对这个女人没有好感,而且老是在她面前出糗,所以板着脸问道。 “爱霖在家呀?你这话问的,我来投奔林总啊。” 巩玉娇一看爱霖,跟几天前已经大不一样,身上穿着肥大的羽绒服,仍然显出与众不同的挺拔身姿,而且脸上的皮肤更加白嫩,五官的位置没有变化,但凑在一起,却是说不出来的完美和谐。 心道:“这小混蛋真是一副好皮囊,这才几天不见,怎么又俊了?” “我妈不在家,去平堂了。”爱霖冷冷地说道。 “我知道,我已经跟林总通过电话了,她让我直接来家里。”巩玉娇笑吟吟地答道。 爱霖一听老妈同意了,一想当时分手时,老妈也确实说过,让她回来继续帮忙的话,巩玉娇当时的回话是考虑考虑再回话。 “京城多好的工作环境啊,你回来干吗?莫非有什么企图吗?我们娘俩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有什么让你感兴趣的?”爱霖堵在门口,毫不客气地质问道。 巩玉娇一听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就镇静下来。 “每个人的追求不一样,我受林总知遇之恩,不能在她困难的时候弃之不顾。再说了,林总的确已经辞去了红果集团总裁一职,但你怎么就知道林总没有能力创建更大的一个集团?” 这话说的有情有义,而且还透露出对林红巨大的信心,爱霖还能说什么? 他眼珠子一转,说道:“你爱来就来,但是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你住西偏房吧。” 巩玉娇打量了一下院子的布置,当然明白爱霖这是故意为难她。 五间北屋是正房,怎么就不能多出一个人的栖身之地?西偏房不朝阳,肯定非常冷,而且看里边还有一些杂物,光卫生这一条,就肯定要好好收拾收拾。 巩玉娇笑了笑,道:“行,我就住西偏房。你也别小看我,我也是农家女出身,农村的苦也受过,这算什么呀?小菜一碟。” 爱霖一皱眉,说道:“我就纳了闷了,京城那么好的条件,你竟然说为了报我妈的知遇之恩,甘愿来农村挨冻?你傻吧?” “你看我傻吗?行了,难道你就忍心让我一个弱女子在院子里挨冻,不让我进屋喝口热水?”巩玉娇歪着头笑着问爱霖。 爱霖碰上这样的人,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闪身进了屋,巩玉娇拖着皮箱也进了门。 爱霖坐到椅子上自顾自喝茶,心里憋坏主意:“哼,她来了正好,总得想个法子对付她,好赚点惊惧值。嘿嘿,别说,她的到来还真不一定是坏事,这不是很好的一个捉弄对象吗?” 巩玉娇对陈爱霖的冷淡早就有了免疫力,根本不在乎,进了屋先打量了一番,然后自己取过一个茶杯,拿过茶叶盒子,看了看牌子,然后问道:“爱霖,有茶匙吗?” “茶匙?什么叫茶匙?”爱霖问道。 “取茶叶的工具呀。”巩玉娇答道。 “没有。” “没有?那你用什么取的茶?” “用手啊。” “怎么可以用手呢?太不讲究了。”巩玉娇瞪着眼,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反正没有茶匙,要不你就喝白开水得了,正好可以给我省一壶茶叶呢。” 第九十三章 来客(二) 巩玉娇被爱霖的话差点噎死。 “爱霖,你现在不是穷孩子了,你是千万富婆的公子,为一壶茶叶值当的么?” 巩玉娇转身对爱霖说道。 她想让爱霖明白他的身份,别以后闹什么笑话。 “你是吃河水长大的?管得挺宽。”爱霖白了她一眼,然后没好气地说道:“这是农村,知道吗大小姐?!农村人哪个喝茶不是大把抓?瞎讲究什么呀?就你高贵,就你有身份?” “好好好,入乡随俗,怪我多嘴。”巩玉娇被爱霖怼得实在是没脾气,只好洗了洗手,用手捏一撮茶叶放到杯子里。 对于巩玉娇来说,这在以往是不可能的。在医院被爱霖的恶作剧搞得万般无奈,才突破了先洗脸再洗手的心理关。从那以后,她发觉,在她所认为非常重要的顺序,有时候打破一下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主要是一个心理因素。 喝了几口茶,巩玉娇对爱霖说道:“爱霖,我开车来的,车上还有些东西,我一个人拿不了,你能不能帮忙给我拿一下?” “嚯,也开上车了?什么车?”爱霖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问道。 “蓝鸟。” “蓝鸟?不用说比不上宝马贵。” “当然,看来你对车还很有研究的哈。” “我一个乡下穷小子,没事光研究怎么吃上饭了,哪有心思研究车?一个马一个鸟,况且还是一个宝马,一个烂鸟,哪个贵哪个贱还不是一想便知,用得着研究?”爱霖振振有词地说道。 “扑!” 巩玉娇一口茶喷了出去,然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哈哈哈……,爱霖,你是真有才,我是真服了!” “我说得不对吗?瞧你那样,鼻涕都出来了,有那么好笑吗?”爱霖被巩玉娇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知道自己的说法肯定是不对,但看到她的形象,连忙出言打击。 “哎哟,笑死我了,肚子疼。”巩玉娇从身上掏出一块卫生纸,擦了擦口鼻,仍然止不住笑。 “卫生纸都是擦腚的,你却擦嘴,真不嫌寒碜!”陈爱霖一撇嘴,很不屑地说道。 “嗷……。你!”巩玉娇一听爱霖这话,差点吐出来,干呕了几下,双手叉腰,瞪着陈爱霖运气。 “我怎么了?”爱霖施施然喝了一口茶,云淡风轻地瞥了她一眼。心说:“哼,小爷还治不了你了?看你得意到几时?” “这个小混蛋白长了一副好皮囊,说出话来这么龌龊!哼,想把本姑娘气走?没门,本姑娘就跟你耗上了!”巩玉娇愤愤的想。 “不跟你一般见识了。帮我去拿行李。”巩玉娇道。 “没空!” 爱霖毫不客气地一口回绝。 “你!” 巩玉娇被爱霖气得差点背过气去。不过,她拿爱霖真是没有办法,只能小脸煞白,对着爱霖运气。 正在这时,就听大门一响,就听陈文那个大嗓门高声喊道:“葫芦,快,接客!” 一听这话,把个爱霖气的啊,什么跟什么呀,接客?这是老鸨对妓女喊的话,把我当什么了?!没文化真可怕! “哈哈哈……。”巩玉娇一听,顿时破功,再不生气了,一下子笑了出来。 “土肥圆,你给我闭嘴!你……,你们怎么来了?” 爱霖气得站起来,往院子里走去,刚想大骂陈文两句,一看到陈文身后几人,顿时愣住了。 陈文身后,竟然跟着张彬、韩风云,还有孙冰倩。孙冰倩?冰山?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山也来了? “嘻嘻,陈爱霖,是不是很奇怪,我们仨怎么来了,是不是?”韩风云笑着问道。 “不是,你们……。” 爱霖指指张彬,指指孙冰倩,竟然语无伦次。 “葫芦,他们几个听说你疯了,很担心,正好在集上碰到我了,我说你没事,他们都不相信,所以来看看你。” 陈文在一旁解释道。 张彬、韩风云和孙冰倩都含笑点头,爱霖注意到,张彬和韩风云的笑里有些许尴尬,孙冰倩的笑里则有另一番味道,爱霖也说不清那是什么意思。 “那个,那个,原来是这样啊。我确实疯了,啊……。”爱霖张开大嘴,双手做了一个抓的手势,冲着韩风云啊了一声。 “哈哈哈,陈爱霖,我看你是装疯。”韩风云一看被爱霖这样,当然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哈哈笑着回了一句。 “嗯,还有点卖傻。”孙冰倩笑着补了一刀。 张彬和陈文都笑了起来。 “哟,冰山也会说话啊?”爱霖很好奇地扭着头看向孙冰倩,打趣了一句。 孙冰倩被爱霖一看,害羞地低下头。 “爱霖,这是你同学吧?别让人家站院子里了,快请进屋来暖和暖和。”巩玉娇非常大方地出来招呼了一声。 “这是……?”张彬、韩风云、孙冰倩看向爱霖。 爱霖不悦地答道:“哼,我妈的秘书,叫巩玉娇,今天刚到。” “巩姐姐,你好!”张彬、韩风云和孙冰倩连忙上前问好。 “你们好,快请进。”巩玉娇满面春风,把三人让进屋去。 陈文自是知道爱霖跟巩玉娇不对付,没有跟巩玉娇打招呼。 他进屋前冲爱霖一挑眉毛,悄声说道:“葫芦,哥们够意思吧?” “够个屁的意思,有你那么喊的么?” “切,你真是不知好歹呀,就冰山那样的大美女,让你接客还亏了你了?” “土肥圆,信不信我真让你变成圆的?”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文白了爱霖一眼,进了屋。 巩玉娇热情地把三人让进屋,然后给三人各沏了一杯茶,放到他们跟前。 “那个,不好意思哈,我家里只有茶水,没有水果和零食。你们先喝口茶暖和暖和,中午在我家吃饭喝酒,我亲自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爱霖坐下以后说道。 “好啊,好啊,陈爱霖,你平时好坏,我可没少受你欺负,今天正好给你个立功恕罪的机会。”韩风云大大咧咧地说道。 爱霖看了看她脸上的青春痘,刚想说“芝麻饼子似锅盖”,一想这是在自己家里,再说那话不是待客之道,况且人家是来看自己,毕竟是好意,怎好辜负呢? “你可拉倒吧,我敢欺负你?那天我被撞沟里了,你不但不同情,还笑话我,说什么来着?” “陈爱霖,不许说!” …… 第九十四章 来客(三) 韩风云气急败坏地不让爱霖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她当初看到了爱霖的裸奔,还说“大黑腚瓜子有什么好看的”,所以,一看韩风云不让提,同学们都笑起来。 陈文笑得最没形象,张彬则是讪讪地笑,而孙冰倩则是“扑哧”一声轻笑,顺势还白了爱霖一眼。 韩风云恨恨地瞪着爱霖,想起当时的形象,也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陈爱霖,你是真坏,都坏到骨子里去了。” “同学们,你们先坐哈,我还有一些行李在车上没拿下来,我去拿行李。”巩玉娇看大家笑了一阵,连忙说道。 “巩姐姐,我们帮你吧?”韩风云站起来说道。 “行李有点多,我一个人还真拿不了。你们是爱霖的同学,第一次来做客,按说不该麻烦你们……。”巩玉娇看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麻烦什么?巩姐姐,你太客气了。走!”张彬没等巩玉娇说完,立即站起来,往门外走去。 “那谢谢了。”巩玉娇不好意思地说道。 “巩姐姐,这点小事说什么谢。”韩风云和孙冰倩也站起来往门外走。 巩玉娇得意地看了爱霖一眼,眉毛一挑,笑着跟了出去。 陈文站起来,对爱霖说道:“走吧,你怎么没点怜香惜玉的心呢?真想当恶霸地主啊。” 爱霖心里那个气啊,暗骂张彬:“张彬啊张彬,你真是个傻缺!你来做客就来做客吧,这么热情干吗?” 无奈,他也只得跟去帮忙,否则,韩风云那嘴弄不好真得说他恃着是老板的儿子欺负人。 又败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不,同学。 …… 爱霖没想到,这才是开始,接下来张彬给了他更大的难堪。 “巩姐姐,行李放哪屋?”张彬提着一个大包,问巩玉娇。 “西偏房。” “哎呀,西偏房这么脏,我们帮你打扫打扫吧。” “那太感谢了。刚才我还在发愁呢,这么大一间屋子,要我自己收拾,得收拾到什么时候啊。” “谢什么呀,巩姐姐,我们经常帮老师家去干活呢,有时候连过麦、盖房那么累的活都干过,这点活算什么呀?” “那先吃饭,吃完饭再干。” “不用,把活干完再吃饭。巩姐姐,看看怎么收拾,你在旁边指挥就行。” “那哪行呢?你们干活我在旁边指挥,那算什么?” “嗨,巩姐姐,你穿这么干净,别把衣服弄脏了,你指挥就行……。” “那个,张彬,你们是来做客的,哪能让你们干活呢?走,走,让她自己收拾就行,你们先喝喝茶水,我给你们露一手。” 爱霖一听张彬这个傻缺很豪气地大抱大揽,连忙拦住。 “爱霖,不是我说你,平时在班里发坏就算了,怎么对人家巩姐姐也这么不仁义?要让人家大城市来的人感受到咱农村人的热情。”张彬义正辞严的批评爱霖。 巩玉娇摊手耸肩,冲爱霖一笑,爱霖被气得直觉蛋疼,哥们你缺心眼啊是咋的?看见美女就这么卖力气,她很坏的你知不知道? 无奈,爱霖只好磨磨蹭蹭地跟大伙一起,帮巩玉娇把屋子打扫出来。 “巩姐姐,我看这床上墙壁有点落土,屋里也有点冷,应该买一圈墙围子贴上,再买一个蜂窝炉取暖,你看呢?”韩风云看了看打扫干净的屋子,很贴心地说道。 “对,你说的很对。还有盆架啊,镜子啊,最好再弄个写字台和一个梳妆台。”巩玉娇说道。 “对,还缺一样。”陈爱霖在一旁说道。 “很全了呀,还缺什么?”韩风云问道。 “尿盆子。” “……” “陈爱霖,你恶心不恶心啊?”韩风云掐着腰怒视陈爱霖。 “怎么恶心了?难道你忍心让你巩姐姐在冰冷的黑夜里,起来出去解手?”陈爱霖一翻白眼问道。 “也是啊,巩姐姐,陈爱霖虽然说话恶心,但心不坏,我们农村都是这样。夜里太冷,还真不能出去上茅房。”韩风云被爱霖说服了,转身对巩玉娇说道。 巩玉娇白了爱霖一眼,笑着对韩风云道:“风云妹妹,你别把我当成娇小姐,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这些事都懂。可是,这些东西去哪里买啊?我人生地不熟。” “没事,我和陈文、张彬跟你去,陈文他表叔是卖家俱的,张彬他大爷是卖土杂的,我姥娘家卖百货……。”韩风云很热情地说道。 得,这是个傻缺第二! “你可拉倒吧,韩风云,这都几点了?吃了饭再去。”爱霖连忙拦住。 “陈爱霖,你以为没你事了?你和冰倩炒菜做饭,我们回来正好吃,两不耽误。走,巩姐姐,买回来安排好,咱吃饭吃得也安心。”韩风云说完,拉着巩玉娇就走。 “哎,你们……。”爱霖一把没拦住,几个人走了,陈文走到最后,冲爱霖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斜了孙冰倩一眼。 爱霖尴尬地对孙冰倩说道:“得,拦都拦不住,张彬和韩风云太热情了。孙冰倩,你,你回屋喝茶,我,我去做饭。” 爱霖除了肖诗远,还真没跟女孩子独处过,面对班里最漂亮、最聪明的女孩,他有点手足无措,说起话来眼神躲闪,言词闪烁。 “爱霖,看来,你对这个巩玉娇没有好感啊,为什么?”孙冰倩大大方方地歪着头看着爱霖的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 “真不愧是学霸,真聪明啊,这么一会儿就看出毛眼来了。”爱霖看着孙冰倩,不明白她为什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心里赞了一句,然后说道:“哪里呀,你多心了。” “是吗?”孙冰倩大眼睛忽闪忽闪地,表示不信。 “当然了,对美女我向来没有免疫力。”爱霖说道。 “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爱霖,能带我看看着火的房子吗?”孙冰倩说道。 爱霖一怔,说道:“全是断壁残垣,有什么好看的。” “带我去看看吧,我比较好奇。”孙冰倩坚持道。 “好吧,跟我来。”爱霖说完,带着她出了大门,来到后院,看到被熏黑的屋茬子,孙冰倩问道:“爱霖,这几间屋子,就是着火的那几间?” “是。”爱霖望着破败的院子,想起那天自己经历的生死,心情沉重地答道。 第九十五章 来客(四) 孙冰倩绕着屋子转了一圈,然后对爱霖说道:“屋门被堵死了,显然是人为纵火。你从后墙挖洞逃出,可见非常机智,也非常冷静。” “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只不过命大而已。不过,人啊,在生死关头,会暴发出巨大的能量,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怎么有那么大的力量,能把墙洞挖开。” 爱霖知道她非常聪明,肯定会对自己如何逃出生天产生疑问,所以,把玲珑铁锨的事隐瞒下来,只好往超人力的方面去靠。 孙冰倩倒是没有接着问下去,她低下头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爱霖说道:“爱霖,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这是别人所不具有一笔巨大的财富。现在,阿姨找到了你,生活环境与过去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所以,你更应该自强自立,勇敢面对生活。我说的对吗?” 爱霖被她炯炯发亮的眼睛盯着,心头一阵慌乱。又听她话中之意,尽是安慰和鼓励,就跟老朋友一样娓娓而谈,心里又充满了感激。 他看着孙冰倩,真诚地说道:“谢谢你的鼓励。放心吧,我不会因为过去的苦难而自暴自弃,也不会因为有了一个有钱的老妈而变成花花公子。说到底,必须个人强大才是真的强大。” “对,爱霖,你这样想我就放心啦,你那么聪明,只要努力,就一定有一个辉煌的未来。”孙冰倩笑了,脸上露出两个小酒涡。 “嘿嘿,你是咱班的学霸,我争取紧紧跟上你的脚步不掉队。青蝇之飞,不过数武;附之凤尾,可致千里。”爱霖笑道。 原文是“附之骥尾,可致千里”,爱霖很机智地把“骥”改成了“凤”。 “咯咯咯,爱霖,你不是平时表现的那么坏,而是很有幽默感哈。凤之一字,我可不敢当,不过,我愿意跟你共同努力,共同进步。”孙冰倩被爱霖逗得咯咯娇笑,同时也佩服爱霖的才学和机智。 这样的谈话,她觉得也只有她和爱霖两人能说明白,能听明白。试想一下,如果爱霖这番话是对张彬和韩风云说的,那两人能听明白才怪呢。 …… 其实,今天来爱霖家,始作俑者不是张彬,也不是韩风云,而是她。 自从爱霖说出“待你长发及腰,让我娶你可好?”,孙冰倩就已经认定,陈爱霖非常聪明,他学习成绩不好,是因为他的身世凄惨,自己本身失去了上进动力。 再后来,爱霖在语文课和代数课上的惊艳表现,更是让她坚定了自己的看法,包括讽刺韩风云的粉刺,对韩风云唱出“老鼠爱大米”。 她坚信,爱霖只要好好努力,就一定能快速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果不其然,爱霖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迅速完成了从学渣到学霸的蜕变。 爱霖的身世和坎坷际遇,让她同情;爱霖的聪明和才情让她佩服;爱霖的英俊和潇洒,又让她倾慕。 渐渐地,爱霖的身影走进了她的内心,慢慢让她变得痴迷。她比较内向,常常在心里喊陈爱霖的名字,在纸上一遍遍地写下“陈爱霖”三个字。 她自视甚高,目无余子。环顾班里,觉得也只有爱霖才能配得上她,也只有她才有资格让爱霖爱。 今天听到爱霖疯了的消息,她根本就不信,那么多苦难和惊险都没疯,没有理由在好日子就要来临之时疯掉。 但正好可以借这个由头来看看他,毕竟自从考完试,还没有见过。 所以,她就鼓动着韩风云来看爱霖。 她有信心让韩风云出头,因为她看出来了,韩风云对陈爱霖的态度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因为她留起了长发,因为她在上课时竟然时不时地偷偷去瞄爱霖,这一切,自然逃不过心细如发的孙冰倩的眼睛。 果然,韩风云一听孙冰倩说了爱霖的事,急得什么似的,联系上张彬,奔三岔口而来,正好遇到正在赶集的陈文。 至于韩风云,她是一点都不担心,陈爱霖即使生活落魄,也不会看上她,更何况现在成了学霸和富家子,前途不可限量呢? 唯一让她感到有威胁的,就是肖诗远。 不过,她觉得自己不是没有机会,因为她觉得,论相貌,她比肖诗远强;论智商,可以甩肖诗远一条街;论内涵,更是高出肖诗远一个层次。自己唯一比不上的,就是她跟爱霖青梅竹马的感情。 “青梅竹马的多了,有几个最后走到一起的?只有心灵的知音,才更会久远。” 所以,她认为自己有机会,而且还不小。 所以,她要争上一争。 令她欣喜的是,韩风云、张彬今天很配合地给自己当了助攻,竟然有了跟爱霖独处的机会。所以,她激动地芳心已乱,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生怕举止有失方寸,让爱霖笑话。 刚才,说到共同努力、共同进步的时候,孙冰倩特意加重了语气,特意用脉脉含情的眼光注视着爱霖,希望他能听懂自己的弦外之音。 ……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会说话,陈爱霖听到孙冰倩的话,再看到她那灼灼逼人的眼神,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虽然你很漂亮,虽然你很聪明,虽然你比小远优秀,但我心里只有小远。小远无论什么时候,对我都是不离不弃,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我妈才看上我的?”爱霖心里转着念头,说出来的话却是非常含蓄。 “呵呵,你是咱们班里的学霸,班花,我何德何能,可不敢奢望跟你并驾齐驱。好了,孙冰倩,咱们回去吧,要是让韩风云看到咱们在这里说话,还不定嚼啥舌头呢。”爱霖笑着,一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好吧,爱霖,每只小鸟都希望翱翔天际,但要是飞得更高更远,就得找到适合自己的那片蓝天。” 孙冰倩一愣,知道爱霖是用含蓄的方式拒绝了自己,心里微酸,但她不是轻易认输的,也用含蓄的语言,再次规劝了一句。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