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仙不容人》 1 圣教出手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很多不可知之地,在那些不可知之地里,有很多不可知之人。 …… 天启元年,唐太子登基。那一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天空蓝如静瓷,整个长安裸露在清漫的阳光之下。 未时,天空中出现了四道气柱,在空中划了四道奇长无比的伤疤。白虹贯空?可那并不是虹,而是略显怪异的气柱。地上的人们有些已经注意到了头顶的天象,纷纷抬头望去。钦天监带头跪下,称天降祥瑞,大吉。 地上的人们视野有限,所以并不知道天空中的那几道气柱究竟有多长。 一位负剑的少年看着头顶的那道白色气柱心有所感,从此人剑合一,大陆上便多了一个剑仙。 昆仑山上玉虚宫中,掌门瑶长卿正在给众弟子门人讲道,突然停下行至殿外,看着横贯头顶的白色气柱,躬身参拜。随后入玉仙峰,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柄非金非玉的白色宝剑。 …… 几天后空旷的原野上出现了两个人,他们聚集到一棵荒原不多见的小树下,没有开口打招呼,很有默契的同时低头,似乎树下有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值得认真研究和思考。 两窝蚂蚁正围绕着露出寒土的浅褐色树根进行着争夺,或许是因为这片荒原上像树根这样完美的家园难以找到第二个,所以这场战争进行的格外激烈,片刻后便残留了数千只蚂蚁的尸体,似乎应该很血腥惨烈,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片小黑点而已。 天气还很寒冷,树下那两个人穿的衣服却不多,似乎并不怎么怕冷,就这样专注地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其中一人忽然开口低声说道:“你躲我数十年,如何今日便敢出来见我了?” 开口之人是一个美丽端庄的妇人,但她说出来的话却比当下的天气还要让人瑟瑟发抖。对面是一位老者,此时听了妇人的话恭敬的稽首一礼说道:“为天下人争取一丝生机。” “为了那些蝼蚁?”妇人看着老者,“我一定会杀了那几个畜生的,你以为你拦得住我?” 老者笑道:“我已不是昨日的我。” 妇人冷眼看了老者一阵:“原来你终于还是悟了,那你不更应该理解我们吗?” 老者躬身一礼:“道不同。” “好一个道不同。”妇人略有些生气,不过片刻之后她微微一笑:“十余年后,封印便会松动,你到时候还能争取到生机吗?” 老者看着妇人:“我想试试。” “哼!不自量力!”美丽妇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支玉如意抽向老者脑袋,嗡嗡异鸣声起,将荒原上那棵小树震做了五万三千三百三十三片,不分树枝树干尽为粉末,纷纷扬扬覆在那些忘生忘死的蚂蚁之上。 奇异的是粉末中一只蝴蝶翩翩飞舞而出,竟然没有被震死。 美丽的妇人冷哼一声,转身,不见。 …… 秦国境内有一个铁窑村,在修道界十分有名。全因他们所铸皆非凡铁泥胎,整个村子出产的,是各种法器。因为技艺非凡,铁窑村的法器法力昂然,坚不可摧。所以,各处门派都来此下过大量订单。 张铁匠不只是一个张姓的铁匠,更是他的全名。铁是他这一辈的用字,匠是巧夺天工的匠心。不过后来大家都一致称呼他为张族长。 今日是他儿子百天的喜宴,全村人都来为他庆贺。从早上到中午,他的笑声就没停下来过。其实最让他高兴的是昆仑剑仙今日便会来此,为自己的儿子相骨。要是儿子真有天赋,待他长大之后便会带他上昆仑修道,这可是求之不得的仙缘啊! 突然,院门被人猛地推倒,轰然砸到地上。 这巨响吓坏了张夫人怀中的婴儿,哇哇的哭闹不止。 “什么人!”张族长怒吼道。这毁人门户可不是一般的侮辱,还是赶着人家喜事的时候这样做,真是缺了大德。然而最让他心疼的还是自己被吓坏的儿子,此时张夫人和一帮女眷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让自己儿子安定下来,那一阵阵啼哭,让他揪心无比。 “张族长今天我代表圣教来与你谈两件事情。”说话的是一群陌生人。 “什么圣教不圣教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十分讨厌你们。我只想与你们谈我这院门的事。”张铁匠怒道。 “第一,将你们张氏一族祖传的仙剑献给圣教。”院外陌生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手里把玩着一件宝物,火焰光华夺目。不顾张铁匠的怒火,自顾自的说着。 “放屁,你们是什么东西,竟敢窥探我族重宝,看刀!”一个离得最近的宾客是个暴脾气,二话不说举刀向说话那人砍去。 “第二……”那人不为所动,继续前行,只是一道金光自掌中射出,村民那刀再也无法落到他头上。 “你们张氏一族须迁入圣教,一心为我教效力。”那人走过举起刀的村民,“当啷”一声,宝刀落地。那村民也噗的横倒院中,眼看着只有出气没了进气。 那人丝毫没有将对面铁窑村村民亮出的各式武器放在眼里,把玩着手中宝物脚下不停,依旧笔直的向张铁匠走去。 “钻心钉?”张铁匠看着死去的村民问道。却丝毫没有回应那人所说的两件事,因为这根本没有考虑的必要。 “先祖当年吃的大亏,我们可是很在意的,如今这东西到我手上了,使着当真是无比顺手。”那人也真表现出耐心来,认真的解释了一番。 “去金池!”张铁匠命令道。 “哦?张族长是打算去取仙剑,还是带着你的族人负隅顽抗呢?”陌生人已经都进了院子,虽然站的稀疏却对所有人呈包围之势。 “跟我冲!”张铁匠大吼一声,一马当先却不是冲向对面,反而是几步跃至院子西侧,手里一把铁豆打出。 此处已有两人挡着,但谁又敢小瞧了铁窑村的法器,二人手中印决连掐,只一瞬间二人身前便冒出一面铁壁。张铁匠抽出随身宝剑,来到铁壁之前猛的一挥。 把玩着钻心钉的那人眼睛一亮,心中赞了一声好剑。 “杀!”那人命令道。 张铁匠一推铁壁,二尺厚的铁壁竟已经拦腰斩断,铁壁后的二人也没能幸免。铁壁倒下,张铁匠护着夫人儿子来到院墙下,又一把推倒了院墙。 “带我儿子去金池,开大阵守护族人,我殿后。”张铁匠说完将夫人推了出去。张夫人也知道情势紧急,哪有功夫矫情。抱着怀中的儿子带着陆续出来的族人向金池跑去。 张铁匠回过头带领村内男丁迎向敌人,让妇孺老幼先行撤退。 “呼”空中突然落下一颗巨大的火球,张铁匠瞳孔一缩。那火球的威势,分明是上等法师施展出来的法术。 张铁匠身周突然刮起了旋风,那是他境界显露,气息外泄所致。张铁匠手提宝剑看着那颗火球,这一剑肯定能劈散它。 “给我散!”张铁匠刚刚举起剑,突然感到心脏剧痛,就像它在胸膛里突然的炸开一样。 钻心钉! 果然名不虚传。我竟然把他忘了。强忍剧痛,张铁匠最后掐了一个印决。指尖轻捏,术成。 “轰”火球在人群之中爆开,瞬间让其中的村民化为飞灰。 火焰还未熄灭,忽然从里面窜出几道身影,拦住了赶上前来的陌生人。 “撒豆成兵!”把玩着钻心钉的那人认了出来,一开始张铁匠洒出的那一把铁豆,原来是一个个傀儡。 “哼!”那人冷哼一声。“奇巧淫技。实在看不出这些人有什么留着的必要!” 此时张夫人终于来到金池,开启了守护大阵。一个个村民跑了进来,但是直到她已经看到远远追来的那群陌生人,也没看见自己的丈夫,她知道自己应该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张夫人!”把玩着钻心钉的人已经站在金池之外。 他欣赏着这个名叫“金池”的神奇地方。此处虽然名叫“金池”实际上却是一片散发着白色毫光的区域,这个金字不是金银的金,而是以五行金系之力充沛到肉眼可见得名。 “你以为圣教会让我贸然前来吗?你们这金气阵圣母早已想出破解之法。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出仙剑,然后带着族人跟我们回圣教效命去,那样还能留下一条小命,否则你们所有人就跟你那不识时务的男人一样下场。”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张夫人愈加搂紧怀中的孩子。她已经从那人的话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讯息,虽然希望渺茫,但她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一丝希望。只是,现在。这些统统都没有了。 “哼!”那人说道:“天地间的灵气被一些蛀虫所夺,我主正要换个世界,再定地水火风。” “原来贵教是一些疯子。”张夫人讽刺道。 “看来,你是不打算跟我们合作了。”那人晃了晃钻心钉追问着。 “哼!不要在费口舌了。我铁窑村的人与你们不共戴天,即使还剩一个人在,也会找你们报这大仇。”张夫人越说越激动,连怀中的婴儿都感到了不安,哭的愈发厉害。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那人一挥手喝了声:“上!” 只见他带来的人齐齐掏出一张银色符箓,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了上去,随后往胸口一贴,随后径直走向金池。 “起!”张夫人双手掐诀,法力一运,只见金池之中无数流光从地下飞出,竟是一件件精致法器。这金池灵力充沛,正是蕴养法器的绝妙之处,铁窑村法器品质高于别处,与此金池也有莫大干系。 “大家坚持住,晚间昆仑剑仙就会到来,到时候这些人必然没有好下场。”张夫人一边御使着无数法器,一边给逃进来的村民打气。 “你们怕是坚持不到那个时候。”说话间那敌首之人当先迈入金池。 张夫人失望了,看来对方真的找到大阵的疏漏。按理说没有张氏一族特殊的印记,贸然进入金池之人,在踏入金池的一瞬间,就会被庚金之力割为碎肉。而对方现在进来竟然丝毫没有影响,张夫人的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喝!”张夫人知道自己这些人终究不是真正的法师、武者,比不得对方。但她不会坐以待毙,先前祭起的无数法器被她御起齐齐攻向敌首那人。 “哼!愚蠢!”只见那人掌中金光一放,下一刻对面张夫人的心脏瞬间破碎。 漫天法器失去了张夫人法力的御使,无力下坠。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村民们有人难以置信,有的怒发冲冠。敌人们冷眼旁观,不为所动,接着向仅剩的那些村民围去。 “哇!”婴儿的啼哭响彻天地,或许因为母亲倒地的巨震,或是被近在咫尺的那颗钻心钉惊吓,或许真的感觉到亲人的离去。小小的身体,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这哭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委屈,那么的心碎。 突然,收回金光打算再一钉了解了婴儿的那人脸色一变,他感到这金池中的庚金之力突然躁动起来,他本能的觉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退!”他赶紧命令道。 但是金池中起了一丝微风,恰巧在他的眼前划过。 “啊!”一阵剧痛传到他的脑子里,同时他的眼前一片漆黑,或者说他的眼睛仿佛被刀刮过,血流不止。 风起为信,转眼间微风变成了狂风,狂风又变成了飓风,那人只觉得身上一凉,接着是剧痛,无处不痛。那是无数细刃割过肌肤的痛楚,他强忍着痛楚掐了两个印决,身上浮起一层土黄色的光芒。只是下一刻这光便灭了,他觉得自己的肌肉正一丝一丝的被割裂,被那风吹散。还有自己的内脏,骨头,直至灵魂。 这风不是一般的风,吹动的也不是一般的空气。这是金池无数年蕴养的金气刮起来的飓风,每一丝金气此时都如刀如剑。站在这风里每一个瞬间都像在承受着千刀万剐的折磨,此时修为高了反而是对自己的残忍。 金池中的飓风迅速扩大,吞噬了张铁匠的宅院,吞噬了村里无数的铁窑,吹散了铁窑村的一切。金风所过之处,再无生机,片瓦不留。 从此大陆上再无金池,再无铁窑村。 天启二年剑仙递给瑶长卿一个婴儿,说只知道姓张,便又转身下山到大陆上游荡去了。昆仑剑宗长老郝长剑接过这个可怜的孤儿,收做自己的关门弟子。同年瑶长卿喜得千金,宣布不再收徒。 2 奸诈的老头,天真的孩子 转眼间已到了天启十六年,正赶上昆仑十年一次的比武大考,如今所有比赛均已结束,只剩下这最后一场的冠亚之争。而争夺双方正是当年的两个婴孩,瑶长卿见两个年轻人如此出息,更是将冠军奖励,换成了仙剑“碧落”。 两个年轻人走上擂台,几个弟子立刻发动防御法阵将擂台圈起,免得比试之中,双方的攻击飞出误伤了其他观众。 就在这准备期间,女孩先开口了。 “贱人!”擂台上容颜俏丽的女孩向对面叫道。 “谁!哪个贱人!有没有素质啊!有没有人管了!这还像我们昆仑修道之人说的话吗?”对面的负剑少年,此时气急败坏的嚷着。 “别叫了,张贱人,你这破名谁不知道,还怕我再多叫个一遍两遍的吗?” “我叫张剑一,瑶金翎你再叫我贱人信不信我真教训你!” “贱人,你们剑宗弟子出了你这么一个,也算是有拿得出手的人了,我承认你还是有拿第二的实力的。” “哼!师妹今天要是被剑一师兄我打的太惨可别回家找掌门师伯告状,也不许哭鼻子找我师父。” 此时的场外一声“开始”打断了他们的垃圾话,也拉开了比试的序幕。 “贱人,来吧!让我领教一下你们剑宗的高招!” “哼!你等着哭鼻子吧!”张剑一最讨厌瑶金翎喊他贱人,偏偏这个丫头片子一口一个贱人的叫着。 此时瑶金翎嘴上说着领教一下,实际却迅速与张剑一拉开距离,她心中也明白若让张剑一近身自己真没什么把握能从他的剑下好好的出来。 张剑一抽出手里那柄普通的铁剑,他已经摸到了那个门槛,看到了门后的世界,此时已不拘泥于物,若追求神兵利器,心态反而落了下乘。 “我来了!”张剑一大喝一声,随后冲出,身形快到在众人眼中出现了残影。 瑶金翎嘻嘻一笑,“听说你跟小师叔学了不少本事,怎么打起架来还是这么没有技术含量啊!我可不是那么好追上的哦!看我缩地之术!”瑶金翎说着手上掐了几个印决,随即退走,不见步子多大,但退了几步距离却有数丈之远。 “昆仑剑宗在整个大陆上享有莫大声誉,你这简简单单的缩地之术就想吃定我也太天真了些。今天让你见识一下本门逍遥游。”张剑一说完便见他脚下步子一变,不再是简单的冲向瑶金翎,而是沿着某种玄妙轨迹一般,又似乎是随意而行,好像一片随风飘零的树叶,左一飘右一晃之间,便接近了瑶金翎。 “长剑师弟你看今天他们谁能赢?”看台上昆仑掌门瑶长卿斜过身子问左手边的郝长剑,这郝长剑一身打扮与寻常昆仑道人不同,不认识的人看到肯定都以为这是一个身穿黑色劲装的剑客。郝长剑沉吟片刻:“金翎从小天赋惊人,又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先天之体,五行元气全都与她亲近,道心通灵。莫说是同龄之间,就是修习法术三十余载的上等法师也可能着了她的道。” “哈哈!师弟太高看这丫头了,上等法师哪是那般好着了道的。若不是天赋毅力皆高于常人又身经百战,怎么称得上上等。”瑶长卿话虽这么说,但对于师弟对自己女儿的夸赞显然也是十分开心。“要说天资,你这徒弟可不输于我女儿,更关键的是道心坚韧,必成大器,这不小师弟也是十分看好他,送他好一份造化,我看等他过了那道门槛,那是又一个小师弟啊!你这徒弟可也了不得呢!” “行了行了!真受不了你们两个!”瑶长卿右手边的一个道长听不下去了:“这昆仑的弟子就你们俩家的好!”道长一指郝长剑:“就你徒弟厉害!” 郝长剑哈哈笑着连连摆手:“不敢不敢。” 道长又看着瑶长卿:“就你姑娘厉害!” 周围的人听到这也哈哈大笑:“掌门和长剑师兄这手里的宝贝能藏着吗?长有师兄就听着吧。看他们什么时候能显摆够了。” 这刘长有听到这也哈哈大笑,然后做出委屈的样子说道:“哎!谁让咱们手下的弟子不争气呢!除了看着这两个老不害臊的在这互相夸来夸去,咱也没招啊!这年轻时候打不过他俩,老了这他们弟子还压咱们弟子一头。在昆仑山的日子这也太憋屈了。” “对对对!此间事了咱们一块下山去。寻他几个天才来,气死这两个老家伙。”众人一起起哄,瑶长卿却接过话来“那可不一定能找着。” “无耻!”“臭不要脸!”“老不害臊!”众人又一致声讨。 “好了好了。”郝长剑打断众人,“他们都已经结束试探了,你们说谁能赢?” “照我来看。”刘长有缕一下胡子“按说呢。这法师前期啊相对于剑宗是有一定优势的,不过剑一这孩子不一般,若是寻常法术以他的修为那是造成不了大麻烦的,只要是让他抓到机会近了身基本上就可以说胜负已定了。” “不过!”看周围有几个师弟有话要说,刘长有却话锋一转:“不过金翎这孩子也不简单啊!先天之体自然与元气亲近法术也与一般法师的法术不是一个量级的,这么看剑一还是比较危险的。” “但是!”听到这个但是旁边一个师弟开始打趣刘长有:“看见没?这老家伙也学讨厌了。” 刘长有嘿嘿一笑:“这就好了这就好了。但是!剑一得了小师弟一番指点,更是摸到了那层门槛,我看啊!除非金翎可以御剑飞行,否则没有什么绝对优势。” 听他说到这,瑶长卿嘿嘿一笑。周围的师弟们立刻意识到了他这一笑的含义。“不是吧?金翎已经能御剑了?”“你看他那奸诈的样子。”“那肯定是能了。”“哦!我说这次擂台的奖品怎么是碧落剑这么出血。”“奸诈!太奸诈了!” 场中,瑶金翎展颜一笑又掐了几个印决,然后手指指向地面,只见一股水流从她指端喷出,落地成冰,随着她一步步后退,走过的地方竟然成了一片冰场,冰面光华如镜,“贱人,考考你基本功,看你下盘功夫怎么样?” “我看你还是快点跑吧!还有功夫想我下面的功夫呢?” 场外刘长有刚要往下咽的茶水喷出去一丈远,偷偷往旁边瞄着,只见瑶长卿老脸憋的通红,郝长剑尴尬的直咳嗽,“这孩子怎么跟小师弟在外面什么都学?”刘长有清清嗓子“哎!别多想他们还是孩子呢!喝茶,喝茶。” 张剑一艺高人胆大啊,根本无视了冰面,照样走了上去,与刚才一点变化都没有,这冰场分明没有给他带来一点麻烦。 “呦!贱人,你下面功夫不错嘛!” “噗!”刘长有嘴边的茶盏还没来得及拿走,被他一口茶水把底都喷掉了。旁边的瑶长卿看着刘长有喷茶的狼狈样心想:你喷茶搞这么多花样,老子现在只想喷血。郝长剑尴尬的咳嗽两声:“老刘说的对啊!他们还是孩子。” “凤仙火羽!” 瑶金翎看冰场对张剑一一点阻碍也没有,倒也没有气馁,又补上一个火遁法术,天上好似下起了火雨,一颗颗大火球封锁了张剑一身前的区域。 “金翎的法术这数量与质量都比一般人强出不少啊!”刘长有仔细的看着场中二人的比试,“不过这似乎也挡不住剑一的突破,我看追上金翎是必然的,这胜负的关键还是在金翎的御剑术上。” 张剑一眼睛始终看着瑶金翎,面对天上掉下来的火球,脚下依然不停,一抖手中剑,寒光大放,长起六尺余长的剑芒,随手一挥身周的火球就都被他劈散了。这时却出现了一个意外的情况天上的火球实在太多,一部分被张剑一劈散,但大部分却落到了冰面上,致使现场出现一大团雾气把张剑一淹没在中间。 张剑一在水雾里,周围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他已锁定瑶金翎的气机依然不减速朝她的方向追去。 身陷雾中的张剑一不知道,瑶金翎把现场搞出这一大片雾之后手里又做了几个印决,在雾里放了一面巨大的铁墙。 外围的昆仑门人可看的清楚:“哎!金翎师叔这已经用了土遁—缩地之术,水遁—我不知道什么术,火遁—凤仙火羽,金遁—叹息之墙,看来金翎师叔五行法术都能使得名不虚传啊!”“金翎师叔这个叹息之墙放的好阴险啊!剑一师叔要是在雾里还不减速的话!这一头撞上....”众人下意识的一缩头。 瑶金翎也在大雾外面好整以暇的看着里面,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出来,下一刻张剑一的身影从浓雾中穿出。 “瑶金翎!你现在越来越阴了啊!不过这些小把戏对我都没有用的。我的人就是一把剑!” 瑶金翎撇嘴:“对!你就是剑(贱)人!” 张剑一见瑶金翎距他已经不远,也不管她话里的挖苦大喝:“吃我一剑!”“好贱啊!”瑶金翎嘻嘻一笑,小手一掐剑诀,背后一柄宝剑飞出在空中又长大倍许,只见她纵身一跃跳上自己的道剑那叫扶摇直上啊! 张剑一在地上也看愣了一下,“你能御剑飞行了?” “哈哈哈哈!”看到张剑一这吃惊的模样瑶金翎觉得比自己刚刚可以御剑飞行那天还要开心,“怎么样啊?贱人!服不服!我就问你,服不服!” “切!有什么了不起,会飞怎么样,来打啊!” 瑶金翎听完只是阴险的“嘿嘿”一声,张剑一感觉不好,瑶金翎手掐印决,忽然全场的地砖都在震动。“呜”一块地砖飞到半空之中,“嗖搜嗖...”一块块的地砖全都飞了上去。瑶金翎用手一指张剑一“那我就不客气了。去!”随着她去字出口,所有的地砖一同砸像张剑一。 看着排山倒海飞过来的地砖张剑一丝毫不惧,剑芒扫过之处,地砖纷纷化为齑粉。一时间场上剑风激荡灰尘漫天。 瑶金翎的地砖砸完了,场上都是灰尘谁也不知道张剑一怎么样了,现在在哪?教武场硕大的结界里面只能看到瑶金翎一个人御剑在天上飞着。突然灰尘之中有一丝异样,一道剑芒破开烟霾直冲瑶金翎而去,瑶金翎吓了一跳间不容发之际手上剑诀一挑,脚下的道剑又飞高了二尺,这已经是她在这一刻能做到的极限了,结界外面的一众人只见一道十余丈长的剑芒破开灰尘横扫天际,其中的威势好像可以斩断一切障碍。 这一剑太快谁都没有意识到它已经发生的时候,它已经结束了。场上的灰尘散了,人们的意识告诉他们刚才看到的是多么精彩的一剑。场中,天上的瑶金翎没有再动,所有人当中,只有她真正看到了这一剑,这一剑几乎擦着她的道剑略过若不是她千钧一发时又飞高二尺,现在肯定不是她好好的站在这道剑上了。这家伙..... 张剑一这时拖着他的铁剑没精打采的走到结界边上叫了一声维持结界的师兄,那师兄还想着刚才那一剑有点没回过神来,张剑一靠在结界上提起铁剑敲敲结界:“师兄!让我出去!” “哦!什么?”外面的师兄刚应下随即反应过来张剑一提的是什么要求。“你这比赛呢!怎么能随便出来?” 张剑一瞪他一眼,“我也够不着她,等她再扔板砖砸我啊!快放我出去,散了散了吧!” 那师兄像后方看了一眼,然后得到答复,对另几个维持结界的师兄弟一点头,也不多话印决连打,喝一声“收!”结界便退了下去。张剑一也不回头起身就走,边走边拍打身上,走出一段后回头看了一眼瑶金翎,“真倒霉,呸!”张剑一呸了一口还带灰的吐沫,“还带玩埋汰的!” 3 乱世苗头 昆仑,地理上的意义指的是大陆西方的那一片巨大山脉,然而高、险、奇、绝的山峰无数,却只有偏西北方的一座大山可以称之为昆仑。只有接近这座大山才能体会到为什么只有它才能得到这份殊荣,它赢就赢在一个“势”字之上,如果你可以站的足够高,或许是接近云彩的地方,或许是比云彩还高的地方,你才能够看到它的全貌,周围的群山都只在它的脚下。它就像一个君王以睥睨天下的气势坐在它的王座上,脚下的群山只能躬身臣服。而它的目光从来都只在远方,在整片大陆之上。 传说当中昆仑山山顶有一座巨城就是昆仑城了,相传城中住着的都是神仙,成天飞来飞去的。而在法师界当中流传的昆仑则更加现实一些,这里是大陆龙脉的发源地,仙气充盈,最关键的是他的底蕴,有种说法是天下剑仙出昆仑,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据记载昆仑自上古立派迄今已数千载,历史上门中高手辈出,在大陆上斩妖除魔,行侠仗义,一直被视为正道领袖。千余年前席卷大陆的卫道之战,昆仑便是最后的阵地,元始天尊降玉虚宫坐镇于此,白虎神兽守山门,当年的昆仑上上是祥云朵朵,霞光灿灿。 当你在昆仑山脉里艰难跋涉终于看到了昆仑山的时候,恭喜你,骑上你的马,再有半个月你就能到它的脚下了。很多第一次到昆仑山的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进入了昆仑山,直到看到著名的三十里亭。那也就证明再走三十里你就到了昆仑城外了。 一个青衣道人走进三十里亭,就像众多来昆仑求道的人一样,到了昆仑的人都会在这亭子里歇歇脚,收拾一下自己。 道人随便寻得一个石凳坐下,随手一挥,石桌上便出现一套茶具,壶嘴上呼呼的冒着白气。道人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捏在手里,眼睛却看着顶峰。 “哼!我就知道你这畜生不会走的那么干净,不过你留下的这点力量到头来还是孝敬我的。” 道人嘬一口茶,抬眼看了看西边沉下去的太阳,又转向东面。 “今天晚上这戏就开场了,不过谁能知道最精彩的一出是在这里呢?” ———————————————————————————————— 玉虚宫内昆仑掌门瑶长卿面沉似水,大殿中央刚刚释放的是一个名为“水息蜃楼”的法术,一种将施术者见到的东西记录到某一媒介上面的法术,昆仑一、二、三代弟子此时都震惊的看着法术之中的景象。施术者为梁国大王,年幼时上山在昆仑学艺十八载,算起来还是二代弟子一辈。 玉虚宫内水息蜃楼已经结束,大殿里鸦雀无声,有愤怒的,有心惊的,有迷惘的,有跃跃欲试的。 刘长有收了法术后向瑶长卿打个稽首回到自己座位坐下,瑶长卿还了一礼,而后缓缓开口。 “梁王道心坚韧,师弟教导有方,可谓我昆仑幸事。愿梁王早脱轮回得证大道。” 众人听后一齐口喧道号,默念祈福。 “梁王是直接用秘法联系到我的,献祭了自己的右眼为我打开视界。”坐在瑶长卿右手边的刘长有声音有点悲哀,梁王就是他名下的弟子,资质还算上乘,但向道之心坚定。当年若不是老梁王膝下只有这一个儿子,估计现在他还在昆仑修道。 “即使做了梁王,但他仍将自己视为昆仑的弟子,在他的国家最危急的时候,他还想着为我昆仑送来这最珍贵的一份情报,而且用的是这样一种决绝的方法。”瑶长卿起身说道。 “现在我们一起看看这蜃楼中的场景,注意每一个细节,总结出对手的特点。不要轻视我们的对手。梁国不是一个小国,但对方摧枯拉朽一般打到了梁国的国都,梁王都没组织起什么抵抗就要准备短兵交接了。对方手段如何就需要我们从梁王的情报里进行分析。” 说完瑶长卿向刘长有示意一下,刘长有见到后手掐印决遥遥一指大殿中的“水息蜃楼”。只见那影像又涨大了一倍有余。 “梁王为我们传来了十分重要的情报,现在我们可以知道这是史上最大规模的尸潮,虽然很大,但弱点也已经很明确了,他们的来源想必大家也能猜到一二,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些我们要注意的地方,请郝师弟为我们总结一下。” 郝长剑起身打个稽首。 “普通尸潮中的僵尸的弱点是头部,我们可以看到梁王发现这点后马上有针对的进行了攻击,成效显著。说明与正常人类似,这些僵尸除了仅有头部是致命弱点,其他地方无效外,无论物理还是法术攻击都可以消灭他们。” “还有就是要注意他们的传播手段,据我观察这些僵尸都是人被伤到之后开始的尸变,而与我们以前见过的僵尸相比,他们的尸变更快。还有一部分是以尸体召唤来的,同样与以往见过的僵尸相比,这次的僵尸对于生前的战斗本能保存的更加完整。其中我们更需要注意的是那些法师僵尸,他们的能力更高,似乎智力也更高一些。” “再说我们的敌人,现在已知的只有一个召唤出僵尸的吕宣,以及无当圣教了。无当圣教我与众师兄弟都未曾听闻过,也没有任何资料有过记载。不过看对方的手笔,以及对方行事的隐蔽性与缜密性,我们猜测对方肯定实力不小,野心也极大。” “尸潮还在西进秦国,这可就进了我昆仑的地域了,刚才秦王遣使臣到我昆仑请我昆仑出手, 掌门已经答应,这才召集所有弟子前来。接下来请掌门告诉大家接下来的布置。” 郝长剑说完又向瑶长卿施了一礼才回到座位上坐好,这时瑶长卿站起身,走到殿前。 “俗话说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又有话讲同类相从,同声相应,固天之理也。我看到这水息蜃楼的时候,只要想到这尸潮原本都是与你我一般活生生的人类,或死后应该安然长眠于地下的亡者......” 媱长卿难过说道。 “修道修道,我们修的不就是顺天道循天理吗?如今见此无道之人行此无道之事,我等就当下山扶危灭魔,替天行道。” 只听得大殿上众人高呼:“掌门慈悲!”“扶危灭魔!”“替天行道!” “好了!”瑶长卿一压手,“一会下了殿去,我会开启通往秦国的大型土遁传送阵,一代昆仑门人除了我与郝师弟,其他师弟由刘师弟带队前往秦国。二代弟子除瑶金翎,张剑一外尽数前往,由二代弟子挑选得力的、根骨、悟性、道心优秀的三代弟子前往。” “刘师弟,今次我昆仑门人下山应劫,你需处处小心在意。我知你为人小心谨慎,此次下山的昆仑弟子就全权托付给你了。我进来卜卦总是难以得见天机,前方迷雾重重,杀机暗伏,这无当圣教或许还有其他狠辣招式啊!” “掌门师兄放心,长友定要将昆仑弟子们全须全尾的带回来。” “掌门师伯!”“爹!” 瑶金翎和张剑一同时来到瑶长卿的面前。 “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瑶长卿看着这两个孩子头疼不已,这两个孩子天赋超人,除了对方同辈中难逢敌手,要让他们去确实是一份不错的战力。只是他们这孩子心性却要不得,全昆仑又除了自己和郝师弟谁也管不了,若是因他二人任性坏了大计,这可真是弥天大罪啊。 不过这气可鼓而不可泄,硬留他们在山上反而不美,还是要先拖他们一拖。 “你们先留在山上,我还有重任交与你二人。” 两刻钟后昆仑所有门人齐聚麒麟崖,刘长有带着最后一批即将一同去往秦国的昆仑门人站在“土遁传送阵”里,对于瑶长卿的话他还是很在意的,刚刚他自己也卜了一挂,同样是毫无结果,大敌当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掌门师兄,你的担心不无道理,我怀疑我等难测天机,未必光是天时的原因,或许这个无当魔教真的有什么秘法遮蔽了天机呢!这次敌人汹汹来袭,竟然让我们毫无察觉,许多手段我等也是见所未见,可想而知对方实力不弱,势力不小。如今敌暗我明,师兄还是多做几手准备,或许那尸潮也不过是对方的障眼法,吸引我们视线的。我带弟子门人下山后,我昆仑山上防务空虚,人手不足,同辈高手更是只有你与郝师兄二人,你们的压力更大啊。我想在我走后还是把护山大阵立起来把!” “刘师弟此言不妥。”郝长剑接过话来,“这是昆仑,仙家福地,道门领袖,若是我们连敌人的影子还没见到便关了山门,岂不是送给他们无当魔教好大的口实吗?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让小人得志,这给全天下道门一个什么信号,是他无当魔教太强还是我昆仑太弱!我昆仑道统是全天下的领袖,统御万教,就要给全天下做一个榜样,也要给全天下人一个信心!还没见到人家的影子就自闭山门,以后我昆仑如何以道门第一自处!” 刘长有皱眉想了半天,对郝长剑躬身一礼:“师兄教训的是,是师弟考虑不周。” “嗨!你们二人说的都有道理。”瑶长卿站出来说道:“郝师弟说的对,我昆仑立教千年,就要有千年道统的气度,虽然我等不才没有先辈的神通,但不可辱没了我昆仑的威严。所以自闭山门现在还没有那个必要,不过刘师弟的建议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我们必须小心有奸细混入大肆破坏,最应该防着的就是我们历代先人羽化之地,若是这些先人被召唤出来,那真是我昆仑的奇耻大辱与灭顶之灾啊!” “掌门师兄说的是。”“掌门师兄说的是。”郝长剑与刘长有俱点头认可。 “我刚才焚香祷祝,上燃符檄,奏请坎宫斗姆元君降星斗之力佑我昆仑。又着九名弟子布九耀星阵,二十八名弟子布星宿之阵,三十六名弟子布天罡星阵,七十二名弟子布地煞星阵。上乘斗府之力,下行列阵之功。相信可保无碍了。” 正说着天空中自北方降下一道匹练似的光芒,直落入玉仙峰中。其中浓郁的星斗之力,连麒麟崖上的众人都有所感应。 “嘿!毕竟是我昆仑玉虚宫的符檄,这斗姆元君真给面子!” “哈哈!”刘长有笑了起来,“师兄说我谨慎小心,我看掌门师兄才是心思缜密,不留破绽。如此一来我便可以放心的走了。”说完刘长有打个稽首,“掌门师兄,郝师兄等着我胜利的好消息吧!” 只见法阵中无由风起卷起一股轻烟,是刘长有发动法阵,此时他们已经到了秦国都城咸阳了。 阵外众人刚要转身却见传送阵里似乎有几个人影。 “不会吧!”张剑一嘟哝一声,“难道失败了?”“怎么可能?”瑶金翎虽然心里也很疑惑“我昆仑的传送阵上千年可都没有失误过!” 两句话的功夫阵中烟尘散尽,却是一些陌生的面孔。 “哎呦!最后这批人怎么磨蹭了这么久?一会还要迎接老师呢!真是罪过。” 话音未落,一个美艳女子走出阵来,穿着一身红艳艳的道袍,头上简单绾了一个发髻,却是一头银光闪闪的白发。明眸皓齿,面若桃花。虽不似瑶金翎青春活力,却有另一番温润动人,令人一看见她便将全部注意力投注在她的身上,不舍得挪开视线。 昆仑众人看的入迷,那女子身后闪出一人喝到:“混账不得对我教圣母无理!” 昆仑众人听闻喝声回过神来,老脸一红,张剑一更是羞的不知所措。只有瑶金翎虽然也红着脸但还倔强的看着。 那女子被瑶金翎的视线吸引了注意力,看看她的样子,又看看自己。突然她哈哈笑了起来,昆仑众人看她笑的花枝乱颤娇美无比又是心头一阵荡漾。 “小娃娃!不要急,再发育发育你也可以的!哈哈哈哈!” “咳。”瑶长卿清清嗓子,施了一礼。“请问道友仙山何处?来我昆仑有何贵干?” 瑶长卿刚说完那女子却突然将脸一板:“谁与你们是道友,你这小娃娃好没礼数!” 4 背叛 这一句话说的昆仑众人面面相觑,连瑶长卿一时间竟也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自从做了这昆仑掌门,已经有多少年没有人这么训斥他了。要知道他可是昆仑掌门,昆仑乃是天下道门领袖,坊间就有天下道门出昆仑一说,就连门下弟子入世修行也是见人高三级,哪个不给面子,今天在昆仑山上,玉虚宫前,一个昆仑掌门竟让人当晚辈一般训斥。这可是亘古未有的事啊。 “混账!”郝长剑大喝一声:“哪里来的妖妇,还自称什么圣母,竟敢在我昆仑山上撒野,快快报上名来,否则休怪贫道剑下无情!” “嗯?”那圣母脸色一寒,“找死!” 郝长剑看到那圣母脸色变寒的时候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冰冷刺骨,听她说完“找死”两个字只觉得心头一紧,慌忙横剑身前,还未来得及再使手段,一股巨力撞来。 这一撞之力用得巧妙,势大力沉却又没有将郝长剑撞飞,反而让他觉得还有一股向下的力好像要将他压到地下去。郝长剑只觉得自己是海浪中的一叶扁舟,随时都可能倾覆,这种感觉就像自己刚入山门时面对当初掌门师尊的压力。 “不可能!”郝长剑大喝一声,身上黄光一闪,压力顿时轻了不少,感觉现在活动也自如了些。只是那澎湃的力道依然推着自己,即使脚不动,身子却不停后退。 “哦?土气朝元!这就想挡住我?”那圣母冷笑一声,玉足微提,向前小小的踏出一步。就在她这一步踏出的那一刻,郝长剑几乎是瞬间退了一丈,他有中央黄帝坐定土气朝元,身不动,这一退加之身上还有一股向下的压力,竟是在麒麟崖上划出两道沟来。 郝长剑此时突然一把推倒了发冠,从泥丸宫处飞出两把小剑,迎风涨起三尺被他抓在手中,嘴一张从口中射出一道庚金之气,白花花附在那雌雄双剑上。身上黄光大亮,裹着身前放着刺眼白光的雌雄双剑向前踏出一步。 “哼哼!”圣母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把这手段放在眼里。“这对剑倒是好宝贝,不过金气朝元而已,你们还是不知道差距吗?” 说完那圣母抬起右手伸出纤纤食指,指尖前突然亮起白光,不像郝长剑的庚金之气那般刺眼,却让看见的人觉得锐利无比。只见那圣母轻轻向郝长剑一点,白光倏而飞出直奔郝长剑面门而去。 “莫伤我郝师弟!” “嗡!”白光去路上突然出现一口钟,那白光打在钟上轰然散开,而大钟也被撞得嗡鸣不停。 一见这口大钟那圣母不由的脸色一变,伸手从袖子里掏出一尊玉如意来,剑指一点,如意大放光芒,护在身前。 钟声停下来时,这圣母安然无恙,可她身后一干人只觉得手软脚麻失魂落魄。 “所有弟子先回玉虚宫!”瑶长卿对身后门人吩咐道。 “落魂钟!怪不得那对剑眼熟,原来现在昆仑山上是广成子的道统,只不过这宝物在你们手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那圣母话还没说完突然回手抓起玉如意向头上抽去,此时一方印离她头顶也只剩五尺距离了,圣母的玉如意刚刚举过头顶便与那印撞到一处,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那玉如意寸寸碎裂开来。接着那印携万钧之势向圣母砸下来。 “噗!”这大印一下印在那圣母的胸口上,直接将那圣母砸了一个仰面朝天。这边里瑶长卿却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竟然只是砸倒了,瑶长卿手里这宝贝来头他相信全天下没有几个可比,他接掌以来都从未有用得着的时候,今日即使用上这镇山之宝,加之自己暗下辣手,竟然只将她砸跌一跤。这是在开玩笑吗? “啊!圣母!”那圣母身后一群人更是大惊失色,赶紧上前一人来掺,其他人更是七嘴八舌指着瑶长卿大骂:“无耻老道!竟然偷袭我家圣母!”“竟然妄称名门正派,原来是偷偷摸摸的小人!” “原来现在玉虚宫是广成子那厮的道统!连这宝贝都留了下来,你很好!” 那圣母甩开前来搀扶她的弟子,站起身来说道:“你昆仑上下这道行不见当年盛景,只是这脸皮与手段倒是全都继承下来了。” “所有人回玉虚宫!”瑶长卿冲那圣母施了一个大礼,道:“晚辈也是迫不得已,只怕教圣母识见了这宝贝便难以建功啊!不过……”瑶长卿顿了顿:“不过若要天下人知道圣母这身份地位,怕也只会说圣母以大欺小罢了!” 瑶长卿此番话落,仿佛在昆仑众人头上浇下一盆凉水,这圣母什么来头,连掌门都要自称小辈。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玉虚宫里从来都只会巧舌如簧搬弄是非。” 瑶长卿冲番天印一招手,那印滴溜溜变小朝他手掌飞来。同时他面带微笑冲着圣母说道:“先前晚辈救人心切,倒是晚辈失礼了!” 麒麟崖上张剑一看着被落魂钟挡下的攻击大松了一口气,而对面那什么圣母也被掌门砸了一跌,就在形势一片大好之际,他忽然看见自己师傅将一柄剑祭到空中,接着双手执剑直刺瑶长卿。吓得他大叫一声:“师父!你做什么!” “师弟怎么了!”瑶长卿闻声大惊,他还没等回头却只见一截剑尖从自己的胸口穿出。“噗”一声他的视角已经变了。 “爹!小心!”瑶金翎眼看着自己的郝师叔积累了半天的法力,目标竟然变成自己的父亲,发动的一瞬间便至父亲与死地,当郝长剑的宝剑没入瑶长卿的后心时,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狠抓了一把。 “噗”随后瑶长卿的身体爆成一团浓雾,下一刻他在后方一丈远处突然凭空出现。还未等她松一口气便看到了瑶长卿身后郝长剑祭起来的另一把剑。太近了,近的几乎是抵在瑶长卿的身上。前方,面对着剑尖上挂着一个草人的郝长剑,嘴角扯开一个弧度,左手剑指微微一勾,他祭在空中那把剑立刻刺下。 纵使瑶长卿经验丰富心思缜密,在当下自己被同门修道几十年的师弟偷袭后,在替身草人替救他于致命一剑时,在替身草人将他随机传送开一段距离那一刻,他也无法立刻明晰事态。在剑气临体那一刻,他能做到的也只能是本能的侧了一下身子。 就这本能的侧一侧身子,到底是没能让郝长剑的宝剑刺破自己的心脏。但这依然不是什么好事,这宝剑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那剑气顺着伤口侵入,刹那间瑶长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好像被钢刀刮了一遍,“哇”的一声吐了好大一滩血。 但这时容不得瑶长卿顾忌体内伤势,恰好此时番天印回到他手上,他顺势翻手砸向宝剑,下一刻番天印准确的砸到胸前露出的剑尖上,那剑被印砸中刷的一下从伤口处倒飞出去。把体内的宝剑砸飞,瑶长卿伸手从袖子里抽出两张道符,胸前背后伤口上“啪啪”各贴一张。只见那道符青光一闪,然后就消失了。而瑶长卿的伤口也消失了,仿佛刚才没挨那一剑。 “掌门师兄宝贝不少,只是师弟我的剑可不仅仅是锋利而已,不知道体内的剑气师兄能否降服的了。” 瑶长卿面色惨白,手里掐住印决,双唇紧闭似乎情况不容乐观,此时连说话都不可以。 “呵呵呵呵!”那圣母笑起来,“婷婷说此次上昆仑山来,她都安排好了,只管让我事半功倍,我还以为只是借用这传送阵一下,没想到她在这昆仑里还埋了一颗暗桩!” ———————————————————————————————————— 亭子中,石桌上,茶壶里的水咕嘟咕嘟的翻滚着,青衣道人放下茶杯,刚才天上降下一道匹练似的星光,直飞入昆仑后山。一般人根本看不到这星光,但青衣道人眼中的世界却是另一种样子,有道是“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 青衣道人抬眼看了看那星光的来处,嘴里轻轻说道:“怎么?你现在当官当得很是威风嘛?道根没了,连骨头都是软的了?” 说完青衣道人低头从脚边拾起一片碎瓦,用中指在茶杯里沾了沾,然后以茶水在瓦片上写了一个“通”字,接着手指一弹,瓦片嗖的飞向那星光源头,眨眼间消失不见。 然后青衣道人便不再看那星光,“好吧!该去玉虚宫走一遭了。”说完青衣道人伸手在石桌上一抹,那套茶具便统统不见,连一点水渍都没有留下,仿佛那茶杯、那咕嘟咕嘟响着水的茶壶都是幻觉一样。 青衣道人转身负手向山上行,一步到昆仑城外,在常人眼中,这昆仑城便是山顶了。但实际上却相谬千里,这里只是山腰,真正的昆仑山门隐在禁止之中。若没有指引,特殊功法根本不得其门而入。 青衣道人站在城门外皱起眉头,他印象里上次来还没有这座雄城。“真是愈发堕落了!”他抬脚,第二步便过了昆仑城。回头看看这座城,忍不住掸掸衣服。“污秽不堪!臭不可闻!”这便是他对这大陆上人所向往的仙家福地所给出的评价。 第三步他便进了昆仑的山门,没有了让他讨厌的凡尘恶味,青衣道人显然心情好了不少,左瞅瞅,又看看,沿着台阶拾级而上。 5 师傅,你错了! 郝长剑走到那圣母身前,伏地拜倒:“昆仑第十六代弟子郝长剑,拜见圣母,” “哈哈哈哈!不必多礼!起来吧!”那圣母笑语嫣然,伸出玉手虚空一托,郝长剑只觉得一股柔软温和之力托住自己,他不敢反抗。那一股力量却只是轻轻一送,郝长剑立时站起身来。他知道这是圣母又显露一次手段,便又对那圣母稽首一礼道:“圣母法力高深,弟子有生之年得见金仙,三生有幸,今后更当尽心效力,辅佐圣教。” “哼哼!你既然知道是我,如何敢向我挥剑!”圣母哼哼一声说道:“莫不是你信不过我?还是以为你的把戏能够令我惊艳?” “弟子不敢!”郝长剑慌忙拜倒,“弟子只是想先立一功,不教那姚长卿怀疑。不得已才在言语上有所不敬,望圣母体量!”接着郝长剑又小声说道:“若说私心倒真的有,弟子只是想看看自己离得道金仙的距离有多远?” “呵呵!”那圣母又捂嘴娇笑一声:“你倒是诚实,那你说说,你与我有多远?” 郝长剑再拜说道:“好似初见昆仑,看着是一日可到,实则遥遥无期。” “望山是山,望水是水。人类这愚痴品类哪有那么多仙根道骨,罢了!娃娃!”那圣母叫了郝长剑一声,“你只管为我教尽力,功成之日,保管让你逃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今日之后该你执掌昆仑,奇珍法宝自然也少不了你的。” “谢圣母!”郝长剑喜形于色,不住叩拜。 “好了,起来吧!”这圣母看看天上投下来的星光,“呵呵!倒是省的你们找了。”示意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你们去那边做事去吧!” “圣母!”郝长剑叫了一声:“这瑶长卿刚才已燃符檄,玉仙峰内有百余名弟子借星斗之力为阵,不可小觑,这几位师兄不知实力几何,可不要没有准备啊!” “哼!”那圣母冷哼一声,明显可以听出不悦,“你可不要忘了他们是什么身份,量他们怎么也不敢与老师作对!” 郝长剑心中一动,细想之下反应过来,原来自己竟忘了这层关系,真是糊涂。 无当圣教的几个人向圣母施一礼,随即化为一团黑烟在“呜呜咽咽”声中向玉仙峰而去。 “邪教莫要猖狂,看剑!”瑶金翎看这几人打算去玉仙峰,哪能放过他们,抛出碧落剑急追上前,半空中却被郝长剑的宝剑抵住。 “师侄,还是看好你爹吧!我可来取他首级了!”说完郝长剑一抖手中剑向瑶长卿走来。 “叹息之壁”一道铁墙挡在郝长剑的身前,随后“刷刷刷”又是三道铁墙瞬间立起将他围在中央。“落!”空中一块巨大的铁块落下,大小正好与下面四道铁墙围出的空地吻合。像一个盒子,将他关在里面。 被关住的郝长剑根本没有抬头,他只是将宝剑平举,踏步向前。 “吱!”的一声。 只见数尺厚的铁壁上开了一个口子。 “轰!”铁块砸落地面。郝长剑踏步而出。 “呼!”踏出铁壁迎接他的是扑面而来的火焰,火焰的高温瞬间融化了他身后的铁墙。 郝长剑此时却在火焰里安然行走,他是已经“金”、“土”、“火”三气朝元的修道强者,土使他身坚不坏,金使他锐不可当。即使不显露这两项修为,仅以剑道行走,他的剑气也足以逼开身遭烈焰。 “师侄分心多用,神识强大,的确是天人之姿。不过你可知为何,法术发展到巅峰的今天,剑道却在法师的世界里占有一席之地!” “刷”郝长剑脚下突然窜出一根土锥,直插他的胯下,下一刻那土锥却化为齑粉,又一根土锥破出地面,结果它连一寸长度都没伸出,简直可以看成面做的,刚露出地面就被风吹散了。 郝长剑的脸色阴沉,“师侄不要再做无用的挣扎了!”话音落下,郝长剑一脚已踏出火海。“因为在我剑道登峰造极者。”郝长剑又踏出一步,没有了火焰碍眼,他看清面前的三个人。瑶金翎已经被他御使的宝剑逼得自顾不暇,瑶长卿依旧脸色发白一动不动。最后他将目光落在已掩护在瑶长卿身前的张剑一身上。这是他最得意的弟子,一个最有剑道天赋的天才。郝长剑骄傲发声。 “身前三尺我无敌!” “师父!我不明白!” 张剑一双目直视郝长剑,一对剑眉仿佛已经出鞘的利刃。 “您说过修道者首重道心,以剑入道当时时刻刻磨砺剑心。时时勤拂拭,勿惹尘埃。我一直以为您就像一柄宝剑,刚正不阿。但是为什么?”张剑一“锵”一声拔出佩剑指着对面的圣母。 “为什么你要背叛昆仑,站在她的身前卑躬屈膝,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助纣为虐,你看没看到梁国的灾难,那都是他们干的,你与他们站在一起不怕遭到天谴吗?师父!回来吧!你的骄傲呢!你教导我们心怀天下的大义都是假的吗?” 郝长剑看着张剑一,他最看好的关门弟子,看他气的浑身颤抖,看他对自己教导的失望,郝长剑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怎么可能是假的。”郝长剑平静的看着张剑一说道:“修道,修道!我们用一生来求道,然而……道!到底是什么?” “瑶长卿!”郝长剑冲瑶长卿高声喊道:“你可曾想过,我昆仑虽说是道统源流,天下道门领袖,然而人人都仅仅满足于此,我们修道的目的是什么!” “原来这山上可不是什么昆仑派,我们叫阐教,想当年万仙来朝,何等辉煌!现在呢?可还有人记得那时玉虚宫的荣光!” “几百年了?”郝长剑情绪激动,看着玉仙峰说道:“我昆仑山上可还出过一个仙人?莫说我昆仑,便是整个大陆!可出过一位得道成仙之士?” “道道道!我求道半生,自认有横行天下的手段。但是!”郝长剑一摊手,“然后呢!接下来要做什么?我曾经御剑直飞天外,我可以将云层踩在脚下,到了那里便与云层之下截然不同,纯净平和。但我却始终不能突破万丈以上,那成了我的极限,我的瓶颈!越往上我的身体越虚弱,越往上天地的灵气越稀薄,越往上越是觉得危机重重,越往上越是觉得恐惧。” “为什么数百年来没人再能得道升天?为什么再没有大能再登金仙之位,你可听说有人三花聚顶、五气朝元了?我不信这么多年的人都是碌碌无为甘于平庸之人,但是为什么没有人能有突破,若不能成仙,谁还求道?” “试问?”郝长剑挥剑直指瑶长卿,“试问不求到成仙,学道又为了什么?” 所有人都若有所思,只有那圣母流出轻蔑的笑意。 “我告诉你!原来的道人现在成了法师,原来的道场现在成了传授法术的校场,原来的仙家福地现在成了世俗门派,连这道教祖庭,阐教道场都改成了昆仑派!这是不是修道之人的悲哀吗?” “师父!”张剑一大叫一声打断了郝长剑的话,“你修的是剑道!你的剑心还锋锐吗?” “师父!只要剑心通明,不心生怀疑,像剑一样沿着自己的道笔直向前。哪怕不成仙,这一辈子也不是没有意义的。”张剑一看着自己的师父,这翻话还是他对自己的启蒙教导。“师父!您清醒点吧!不要停在求剑的路上!” “荒唐!为师很清醒,剑一,你只是高度还不够,没有达到修炼的瓶颈。等你到了我这高度时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而我做的事为世界带来多大的好处!” “师父!修炼是修炼,修炼可以有瓶颈,而求道的脚步却不进则退。我不管这世界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这不是您堕落的理由与背叛的借口!” “呵呵!”郝长剑被气笑了,“只不过与你那小师叔混了一阵就回来教训起我了?你说这话仿佛你成了我师父了!” “我曾与小师叔打过一架。”张剑一缓缓说道:“那天我问他师傅你的剑有多强,小师叔说,破破烂烂一把刀,勤勤拂拭锈不消。挥来舞去不上道,还把老醋往上浇。” “哈哈哈哈!”还被张剑一剑指着的圣母听完哈哈大笑,“圣母!”郝长剑脸色铁青。 “哦!对对!本圣母还是有立场的,不过你那小师弟还真是一个妙人,我看他倒像是我教中人的做派更多一些。哈哈哈哈……” 郝长剑脸色阴沉的好像快要滴下水来,手中长剑一摆对准张剑一“孽徒!来让我看看,你那小师叔都教了你什么好东西!” 张剑一冲郝长剑稽首一礼:“那天我被小师叔打的体无完肤却仍然举剑向前,只为让他说一声我错了,请师傅恕弟子无礼。今日弟子只想说……”张剑一平举剑身对准郝长剑。 “师傅,你错了!” 6 朝闻道 “哼!你要学的还有很多!”说完郝长剑剑指一晃,那与瑶金翎缠斗了一会的宝剑刷刷刷紧攻几剑逼退了她,翻了个花飞回郝长剑手里。“师侄女先停手,我也不忍伤了你的性命。你若还是捣乱,我便不再留手了。” “瑶金翎!”张剑一大喝一声:“你不许出手!这是我与我师傅之间的事!你只管给掌门护法。” 瑶金翎一听大急,“张剑一!你斗不过他的,他多少年的修为,多少年的法力,金、土、火三气朝元。这么不平等,你怎么斗啊!” “哼!”郝长剑冷哼一声,“师侄女不必言语挤兑,我剑宗论剑证道,只论剑不论力,你那点小心思还是不要用了!”说完郝长剑将手里两柄宝剑向掌心一拍,随后一拉,那雌雄双剑竟合二为一,成了一柄凌厉刚猛,无坚不摧的青色宝剑。刷的指向张剑一。 “来吧!让我看看你的高招!” 张剑一拔出自己的佩剑,将剑鞘随手一抛,瑶金翎慌忙在瑶长卿鼻子前将那剑鞘抓了过来。张剑一却已不关心这些,他的眼里此时只有剑,只有对手。他的眸子本来就清澈透明,此时更是亮的发光。 他眼中的光无比明亮,那是闪闪的剑光,他的剑心,无比锋利。他的剑指着郝长剑,剑身发出兴奋的嗡鸣声。 郝长剑看着对面的弟子暗暗心惊,对于胜负他毫不怀疑,令他心惊的是,张剑一对剑道的悟性。看他手里宝剑欢愉的鸣响,看他眼睛里锋锐的剑光,看他身上澎湃的战意。郝长剑知道假以时日这个弟子的成就一定会超过自己,至少又是一个小师弟。 不过!既然道不同,那你就让开道吧!郝长剑向前一步。 张剑一寸步不让同样踏前一步举剑前刺,只是一个普通的刺击,在他人眼中仿佛比普通人刺的还慢些,只是那姿势十分的庄重而已。 “锵!”突然张剑一剑尖处仿佛生了一个霹雳,师徒俩的第一次交锋张剑一便输了一筹。毕竟修为尚欠,郝长剑仅仅一步、一剑,便逼得张剑一全力应对。 咽下喉头的鲜血,张剑一的眼睛却越发明亮,即使一个回合他便受创,平举的剑身却纹丝不动。 郝长剑已经判断出张剑一的修为,其实张剑一也从来没有瞒过他,五气朝元他还刚刚寻求突破“金气”,三花聚顶更是连自己都没有的机缘。但是,他为何敢向自己挥剑?就凭他摸到了人剑合一的门槛?几百年来达到这种境界的人多如牛毛,但只有小师弟一人能够领悟,多少人是怀着即将突破那道门的错觉逝去的? 你究竟还有什么凭恃? 心下揣摩间,郝长剑又踏一步。张剑一眼中剑光一闪,同样踏前一步,平剑刺出间手腕急抖。 “锵!”又是一道霹雳,实际上这却是两道声音,只不过间距几乎可以忽略了。张剑一剑身巨震,“哇”的呕出一口血来。“刺啦”左臂衣服裂出一道口子,鲜血不一会就将袖子浸透,血水滴答滴答落到地上。 虽然身体剧痛无比,张剑一的精神却高度集中,他甚至喜欢上了这种状态,他的眼睛明亮异常,仿佛可以将一切尽收眼底,不论身前身后,天上地下,甚至郝长剑的无形剑意,在他的眼里也俞见清晰,原来我们看到的世界还有许多内容啊! 郝长剑再踏前一步,张剑一后脚微抬,举剑前刺,仿佛整个人都要追随那剑尖刺出去。 “轰!”一道气浪在他剑前爆开,后脚终究没能踏出变为前足,一直平举的宝剑也拄在地上,右臂又新添伤口。张剑一嘴角不停留着鲜血,神情却无比平静,其间似乎还有着大满足。 郝长剑看着凄惨的张剑一,心想这小子难道只是又在钻牛角尖? 不!郝长剑看到了张剑一的眼睛,那明亮的眼眸中闪动这对道的渴望。 “哈哈哈哈!”张剑一抹了一把下巴,“再来!” 郝长剑心中一叹,依旧平举着剑,一步…… 张剑一举剑相迎,“嘭!”剑意之强莫说前进,倒直接令他退了一步。此时左腿又新添伤口。 一步……郝长剑进,张剑一退。 胸前皮开肉绽,但张剑一却更兴奋了些。那圣母说什么望山是山,望水是水。张剑一终于了解了其中意味。“哈哈哈哈!”他直高兴的笑出声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再来!” 郝长剑终于在心底承认,自己这个弟子,值得他像对手一样尊重。这一次他没有踏步只是手上的宝剑向前一刺。 郝长剑这一剑刺的极慢,张剑一却生不起丝毫轻视之意,在他的眼里自己面前有一把剑,左右有剑,上下有剑。身遭左右全是剑,仿佛置身于一个满嘴剑齿巨妖的口腔里。他不能躲,若是躲了那巨口马上就会咬下,他只能正面应敌。他也只会仗剑前行,因为这就是他的剑道。 好像置身在大海中的孤舟,狂风之中的烛火。此时的张剑一在郝长剑的剑意中摇摇欲坠。但他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出现过放弃的念头,他愈发的明了眼中出现的新世界,在这无可匹敌的狂风骤雨般的剑意攻击中,总能让他找到一线生机。 郝长剑收剑负于身后,而张剑一再没能守住阵脚,被冲击的一路滚到瑶长卿身前,好像一个血葫芦一样。 郝长剑看着瑶长卿稽首一礼道声:“师兄我来了!”接着张步向前。但他还没走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因为瑶长卿身前还有一个张剑一,只要没死就一定要仗剑前行的张剑一。 “哈哈哈哈!”张剑一艰难起身,即使拄着宝剑依然站不稳,他的伤太重,重到他现在摇摇欲坠仿佛再等等他就又倒下了。但此时他笑着,双目微闭即使全身好像要散了一样疼痛,他依旧笑得开心,他的脸上满是欢喜。 “哈哈哈哈哈……” 突然他张开双目看着郝长剑,稽首一礼。即使伤重,这礼张剑一行的依旧无比标准。起身,张剑一看着郝长剑。 “师父!你错了!” “啪!”张剑一一拍脑门,一团清光乍现。 “什么!”郝长剑大惊失色,“玉花聚顶!” “似乎脑子一下通透不少。”张剑一说完又拍拍胸口,身上又浮现白光。 “金气朝元!”这倒是常见,郝长剑却知道这是张剑一一朝悟道,关键还是那“玉花聚顶”的好处,郝长剑终于承认如今这张剑一确实比自己这个师傅在剑道上走的更远了。 “不过这能代表什么?”想起张剑一那句:师傅,你错了。郝长剑怒吼一声,他如今恼羞成怒,脸色涨红。刷的一声摆剑身前,黄光加身,口中吐出一团白气附于剑上,法力狂出衣服无风自动。 “郝长剑你好不要脸!”瑶金翎见郝长剑不打算依守诺言,当即叫破。 “哼!我承认你们天之骄子,悟性非人能及,但是这能代表实力吗?只不过一朵玉花而已,离三花聚顶,五气朝元远着呢!来吧!我看看你这剑道高手的实力!” 说完郝长剑挺身上前,张剑一也不躲避仗剑迎上,这一剑极快,这一厢刚见他们起手,下一刻他们剑已相交。 张剑一不得不承认即使自己的剑道境界更高一层,实力却依然不是郝长剑的对手,郝长剑这一击,他根本看不到什么破绽,最后只有与他硬碰硬。 “吱!”两人的剑尖抵在一处,这次却没有什么爆响,只有刺人耳膜的锐响。两剑一接触张剑一便脸上一红,确实即使境界再高,他也不过是刚刚悟道,实力终究不及郝长剑。 张剑一手里的宝剑连遭重创,此时终于不行了。与郝长剑宝剑相接处慢慢变成铁屑,直剑郝长剑的雌雄宝剑一寸寸破开张剑一的剑前进,张剑一的剑一寸一寸的变成铁屑。 剑终究是有长度的,当张剑一的剑几乎只剩手里的剑柄时,他心里叹一口气:看来也就这样了。他的手指几乎能感受到郝长剑雌雄宝剑冰冷的温度了。 突然,一只手抓住他的衣服,将他带向一边。郝长剑看的清楚,他本来马上就可以将张剑一刺于剑下,却忽然被瑶长卿拨开,瑶长卿一张嘴一道白光直射他的面门。千钧一发之际郝长剑只得仰面倒下,总算没被那白光射中。 “师弟!怎么被自己的剑气逼的如此狼狈!”原来是瑶长卿在最后关头终于逼出郝长剑侵入他体内的剑气。 “这麒麟崖上好热闹啊!”一个青衣道人走上崖坪。 瑶长卿仔细打量这这个人,此人他绝没见过,看他也像是以为有道之士。不过如今昆仑多事之秋,这样的陌生人突然到来,真不知是敌是友。 “敢问道友法号,仙山何处?” “哼!”那圣母冷哼一声。“娃娃!想知道,你还不够格!”说完这圣母俯身一个大礼。 “弟子恭迎老师圣驾!” 7 昆仑灭 “什么!这位也来了?”瑶长卿一脸震惊!傻站在那一动不动。 就在这时被瑶长卿一把带倒的张剑一突然看到天上垂下的星光又收回去了。“掌门快看!星光怎么回去了?怎么回事?” 瑶长卿讷讷的抬起头看着慢慢消失的星光,又看向那青衣道人。嘴里嘟哝着:“回去了,他们当然会回去。” 青衣道人也抬起头看了看那道星光,呵呵笑道:“这么多年了,看来我还是有点面子的嘛!” 那圣母笑吟吟躬身说道:“老师在此,他们怎敢放肆,不论何时他们都还是老师的门人弟子。” “呵呵!”青衣道人一笑,接着看向瑶长卿等人,“怎么?不顺利?我看你好像有点狼狈啊!” “弟子无能!”那圣母脸色大变慌忙躬身行礼,“弟子一时大意,让他阐教的人偷袭得手。老师着急弟子马上处理了这些人。” “无妨。”青衣道人一摆手,“让他们耍吧!这些娃娃闹得挺有意思的。我只是路过,去那边拿东西去。” “吼!”青衣道人说话间,玉仙峰传来一声虎啸,峰上风尘四起,直上云霄。 “呵!那畜生出来了!无当,你安排那几个人怕是不够看的啊。” 无当圣母再一躬身,“那畜生这些年来依附老师圣剑,如今怕是凶悍不少。不过若老师亲自出马,定当是手到擒来。” “亲自出马?那也太抬举这畜生了,今日只是为师一气化身而来,取我宝剑。不过收拾这畜生是绰绰有余了。”说完青衣道人抬步向玉仙峰走去,当走到昆仑几人身边时,他看了一眼瑶长卿,“真的不要我出手吗?” “不好!”瑶长卿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发出信号,右手全力将手中番天印向青衣道人砸去,同时左手抓住瑶金翎,右手揽起张剑一,脚下狠狠一跺立刻出现了一座法阵。 往二人手里各塞一个物事,大吼:“走吧!”然后使劲将二人朝法阵一掼,二人还没等反应过来,身子已经触到地面“咻”的便不见了。 做完这些瑶长卿如释重负,叹了一口气后,他站直身子回首看向那青衣道人。只见那道人还在那里,面带微笑,自己砸出的番天印此时也在青衣道人的手上滴溜溜的转着。 “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青衣道人问。 瑶长卿躬身一礼:“是!” “你认为这个玩意……”青衣道人一抛手中的番天印“能伤了我?” 瑶长卿再施一礼:“不能!” “呵呵”青衣道人一笑:“那你怎么敢向我出手?” 瑶长卿直视道人:“只为他们求一线生机。” “你可知道我若出手便没有这一线生机?” 瑶长卿稽首道:“小子只是在赌圣人不屑于向他们两个小孩出手。” 青衣道人问道:“那我要是出手呢?” 瑶长卿答道:“那只求教主先向我出手。” “哈哈哈哈!”青衣道人大笑,“有趣!”说完转身再向玉仙峰行去,“有趣!” 说笑间青衣道人将手中的番天印随手向身后一抛,瑶长卿“噗!”的喷出一口鲜血,神情萎靡,原来那道人将他留在番天印中的禁制一扫而空。无当圣母一伸手将番天印接在手里收下。冲青衣道人背影躬身行礼道:“谢老师赐宝!” “哈哈哈哈!”青衣道人说话的功夫已走出百丈,声音却清晰的传了回来,“你们接着耍吧!” 无当圣母目送青衣道人离开,待那身影消失不见,她看向瑶长卿和郝长剑。“你们再耍一遭?” 瑶长卿稽首一礼:“圣母发话小子怎敢不答允,晚辈还想与郝师弟较量较量!” “哼!”无当圣母鼻子里轻轻哼一声:“你们阐教门人就是会说啊!好!给你这个机会。你们再来一场吧!” 郝长剑走上前来冲瑶长卿一稽首,“瑶师兄,今日是你我最后一次论道了,希望你不要有所保留!” “哼哼!”瑶长卿冷哼一声:“那你可做好心理准备,别接受不了现实的差距。”话音刚落瑶长卿身上泛起黄、白、红光芒。 这三色光芒落在郝长剑眼里却不至于令他意外,“师兄,五气朝元的本事大家都有,这你可吓不着我,你有落魂钟,我有雌雄剑。这么多年咱们太熟悉了,若是番天印在手,师弟我无论如何不可能胜你,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你身受重伤又没了镇山之宝番天印,只怕现在没有胜我的可能了吧!但是,你这么自信,莫非你有突破了?” “嘿嘿!瞒不过师弟你。”说完瑶长卿身上又泛起一道绿光。 “木气朝元!”郝长剑立刻认出来,“果然!众师兄弟中数你天赋悟性最好,不领先我们一个档次还真不正常。也好!”郝长剑喝了一声,刷的剑指瑶长卿,“那就不算师弟我乘人之危了吧?” “乘人之危?”瑶长卿恍然大悟一样一拍脑门,“哎呀!忘了给你看这个了!”刷的一团清光从他脑后浮现。 “什么?你竟然……”郝长剑大惊失色,“这怎么可能?” “呵呵!我早就进人三花聚顶境界了。师弟,你那徒弟说的对!”瑶长卿郑重对郝长剑说道。 “什么?”郝长剑恍然。 “师弟!你错了!”瑶长卿大喝一声。 郝长剑老脸一红,法力狂输,“给我去死!”金气涌出,剑芒暴涨瞬间到了瑶长卿身前,瑶长卿举落魂钟相迎。 “咚!”一声闷响,落魂钟轻松当下这剑芒,正待瑶长卿将要收势之时,一道靓影撞入他的怀中,瑶长卿瞳孔瞬间缩小,这一刻他觉得时间都好似停了下来。这女子呵气如兰在他耳边说道:“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出手,今日也让你阐教的人尝尝被偷袭那突然坠入地狱的感觉。原来偷袭别人的感觉这么爽!好兴奋啊!”说完这人将一方大印印在瑶长卿的胸口。 “噗!”瑶长卿口喷鲜血,受此重击他却没撞飞出去,而是原地倒在地上,只因他胸口上盖了一方大印。“番天印” “圣母!你……”郝长剑也傻了眼,手里握着剑不知所措。 “哼哼!”无上圣母冷笑一声,“怎么?我没食言啊!我不是已经让你们又打一次?”说完无当圣母在番天印上轻轻拍了拍,“我就是偷袭了!怎么样!你们也得尝一尝被偷袭的滋味啊!”说完她站起身来,用脚一挑掉在地上的落魂钟,“给你了!”郝长剑赶紧双手接着,口中不住道谢。 无当圣母看看脚边的瑶长卿,“你这娃娃还挺能坚持,看来这番天印还压不死你。”说完她冲郝长剑招招手,待郝长剑来到身边,她抽出十张符箓。“这是万钧符,一个时辰后你给他压一张,再过一个时辰他若没死你再压一张,直到他死。” “这万钧符嘛!顾名思义一张便是万钧重。”无当圣母看着口鼻窜血的瑶长卿,嫣然一笑道:“小朋友,加油哦!我看好你!哈哈哈哈!”说完无当圣母大笑走开。“郝长门!玉虚宫交给你了!以后好好辅佐圣女!” 郝长剑拜倒在地恭送无当圣母离开,待不见了圣母的身影,他站起来来到瑶长卿身边:“瑶师兄!不要坚持了,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女儿下手,而且我还要找回昆仑山上的荣光。你放心的去吧!”说完郝长剑将一张“万钧符”压在番天印上。 “咔擦”一声瑶长卿的胸口瞬间凹了下去,更多的鲜血从他的嘴里淌出来。他看着郝长剑想笑,但嘴角抽动两下到底还是没能笑出来,他已油尽灯枯现在只是凭借玉花聚顶的境界吊着一口气而已。 见瑶长卿嘴角微动郝长剑俯下身子,“瑶师兄,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瑶长卿艰难的把头转向郝长剑,若若的说出三个字:“你错了。” 听到是这三个字,气的郝长剑浑身颤抖,“好!敬酒不吃吃罚酒!瑶师兄,师弟送你上路!”说完刷刷刷打出三张万钧符正落在瑶长卿头上。 只见清光散,血光出,可怜一代宗师气绝身亡。 —————————————————————————————— 这是无当圣教在大陆上的第一次亮相,但却震惊了整个大陆,一出手便将昆仑这个庞然大物连根拔起,最后只剩郝长剑带领一些叛徒重组昆仑,改名“昆仑教”。另外发生在大漠中的灾难尸潮也证实为无当圣教的手笔,大秦帝国也宣布与无当圣教合作成为他们在世俗中的代表,伏波湖以西都是秦国属地。 此时的秦国境内尸潮已经退去,但他们没有消失,反而愈加壮大,在秦国全境不断有新的僵尸被召唤,或者倒霉的百姓被僵尸攻击成为其中一员。 秦宫中刘长有意识已经模糊,昆仑与秦国国君历代交好,此次他领门人弟子到了秦国,立刻被秦王招进宫内,秦王大摆宴席,刘长有不疑有他结果所有人都中了秦王的毒。如今只剩他自己苦苦支撑,在他意识到中毒的时候,那些小辈弟子已没有了战斗力,在秦王埋伏的法师攻击下甚至没有一点反抗的能力。 “为什么!”刘长有问秦王。 “因为朕要做一个真皇帝,不再事事还去询问你昆仑的意思!”秦王答道。 “我昆仑何时插手过你的国政!” “是吗?我秦国就在你昆仑境内,世人只知有昆仑不知有秦,我东方便是梁国钉在我的门口,你可能让我去讨伐他们吗?” “梁王无罪,你为何要讨伐他呢?” “讨伐他?朕何止要讨伐他,你们昆仑的眼皮子太浅了,朕要的是这个天下!” 刘长有一惊,这种野心闻所未闻:“你是说你要统治整个大陆?你要把战火烧遍整个大陆!这是要生灵涂炭,你疯了吗?” “哼!”秦王轻哼一声,“生灵涂炭?你可知为何这大陆上征战不休,就是因为千年前的大战,你昆仑大胜,然后分封天下,结果现在这些国家互相攻伐,民不聊生。朕要的就是一个大一统的天下,而你昆仑就是困扰了我几代先王的障碍!” “你怎么会成功,你狂妄到视天下英雄为无物吗?” 秦王拔出宝剑走到摇摇欲坠的刘长有身前:“不做怎么知道不可能?而现在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秦王将宝剑刺入刘长有的身体,“请你去死……” “师尊!” —————————————————————————————————— 玉仙峰上恐怖的虎啸声已经消失,大地的震动也已经停止,昆仑驻守的弟子和无当圣教派来的几个人也早已化为齑粉,山间的罡风将战斗的烟尘吹净。 无当圣母走上峰来,侍立在青衣道人的身后。看着青衣道人肩头被一截獠牙贯穿,微感诧异。 “那畜生竟然伤了老师。” 青衣道人浑然不觉好像那恐怖的创伤不在他的肩头,他左手指头掐了几下,随即喜悦道:“呵!在这里!” 只见他右手剑指一挥,前方不远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剑芒喷出直冲云霄。剑鸣声带着划破空气的尖啸从地下传出,由深远至浅薄忽然从裂口处飞出一柄仙剑,这不是寻常修炼之人所说的仙剑,这是一柄真正的仙剑,大罗金仙也摄于他的威名。 带着兴奋的剑鸣与尖啸瞬间在昆仑山飞了几个上下,剑气纵横连削三座山峰。 “好了好了!回来吧!”青衣道人好像对一个小孩一样对那剑唤道。接着右手一张,那剑刷的掠回最后却稳稳当当的落在青衣道人的掌心上。 青衣道人左手若无其事的拔出肩头那一截獠牙然后说道:“那畜生伴我这剑千年,虽然转世去了,却留下千年与剑相伴横生的煞气,也是这具肉身太过弱小,无法承载我太多气息,竟摄不住那畜生。不过此间事了,也不必在意这些了。” 青衣道人左手微微用力,那截獠牙顿时化为齑粉,一团白光从中浮出,一只老虎在白光中左右腾挪,奔腾咆哮。“这畜生在我这剑上得了不少好处,如今也该给我的剑补一补才是。”说完将手中的白光凑到剑上,只见剑上仿佛生了一股吸力,那白光瞬间被吸光。 “难为你这一千年来遍寻三界找到我,打开一丝老师的禁制,如今我脱困在即,你自身修为也十去七八。你上前来,伸出右掌。”无当圣母依言上前摊开右掌,只见青衣道人在她手上写下一字,一阵风后他已不见。“你可去我仙域真境,到了碧游宫亮出右手便可进入,能得到什么好处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无当圣母喜上眉梢,躬身施礼道:“弟子谢老师传宝!” 8 相依为命 一个不知名村落的祠堂外,地面突然出现了一座法阵,倏而法阵中出现一对年轻男女。 “爹!”女孩意识中还在麒麟崖畔,再一定神发现此时已经身在异处,身旁是重伤的张剑一。 “怎么回事?”张剑一还在庆幸没有被郝长剑杀死,却突然被人抓起往地上掼,再睁眼时眼前已是另一样景象。 “我们被爹扔出来了。”说着两行清泪顺着瑶金翎的脸颊滑落。 “为什么?”张剑一吃惊问道。 “你还没明白吗?”瑶金翎泪眼看向张剑一,“爹觉得我们不可能赢!” “不可能?”张剑一大吼,“怎么不可能?我们可是昆仑!就算掌门受伤,我们还可以躲进玉虚宫,任他谁也攻不破,待我们伤好,再出来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张剑一!”瑶金翎喝住情绪激动的张剑一,“你还没想明白对方是谁吗?”瑶金翎泪如雨下却没有哭出声音,“你可知掌管满天星斗的是谁?无当圣母是谁?他们的老师是谁?” “咣当!”张剑一神情恍惚,手中一物掉落在地。张剑一低头看是一把非金非玉的宝剑。 忽然周围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谁!”张剑一一把抓起宝剑,护在瑶金翎身前。 “喂!”张剑一左手碰碰瑶金翎,“不对劲!小心有埋伏!我们走!” 谁知此时瑶金翎不为所动,只是呆呆的看着手心,张剑一认得,这是掌门令牌,瑶长卿竟然把这东西给了瑶金翎,他竟真抱定必死之心了吗。 突然一道裂痕出现在令牌表面,“爹!”瑶金翎痛呼一声,这令牌与掌门息息相关,此时出现裂纹说明瑶长卿已经深受重创,命在旦夕了。 “哈!”张剑一来不及观察令牌,因为已经有一个人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说是一个人不太准确,现在叫他们僵尸更为合适。 张剑一拔出宝剑一指那僵尸,一道剑气闪过,僵尸顿时劈为两半。张剑一发现自己用起这剑竟出乎意料的顺手仿佛这剑就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前方街道中又涌出一排僵尸,张剑一冷哼一声。随手一挥,那几个僵尸立刻头颅落地。 这边刚完事右边街道上又出现更多僵尸,张剑一眉头一皱。再碰碰瑶金翎:“喂!我们该走了!” 此时的瑶金翎对周围的僵尸全然不顾,不!她根本不关心周围,她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令牌,心下祷告,希望自己的父亲平安。 越来越多的僵尸向此处涌来,他们前方的巷子,左右的巷子,身后的巷子,仿佛无穷无尽的僵尸在这个村子里,张剑一面色平静,从没离开过瑶金翎的身边,一把剑左右翻飞,僵尸虽多却没有一只走出过巷子口。 “咔嚓!”一个微弱的碎裂声响起,这声音却像一口巨钟在他们的脑海里砸响。 “啊!”张剑一剑气四溢,周围建筑瞬间崩塌,范围内的僵尸悉数化为碎肉。 “父亲……”瑶金翎捧着令牌碎片泪如雨下。 周围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又响起来,张剑一挽了一个剑花,当他正欲出手的时候,那令牌中突然生出一小团青光。 “孩子们!”青光中传出瑶长卿的声音。 “爹!”瑶金翎大喜应道。 “好孩子!”瑶长卿声音中透漏出慈爱。“为父生机已决,只剩这令牌中一点真灵,所幸还能逃出你二人,也算是上天垂怜。我坚持不了许久,接下来你二人只管听着,抓紧时间。” 瑶金翎点头,张剑一挥剑侧耳倾听。 “为父之死也是应了天地大劫,这是命数使然,我等修道之人不必执着于生死,你们万不可因我之死而乱了心神。” “这次大劫因何而起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圣人们都不见了,天界也乱了,地狱也乱了。我只知道你们二人中一个是白虎监兵神君,与其他几位神君一同下界,几位神君辅佐掌教元始天尊镇守四方,此次下界,这其中肯定有圣人的用意。” “如今你二人需当尽力助天下度此大劫,现在昆仑全境已经沦陷,你们此时在昆仑北方,东方皆为死地,为今之计你二人宜取道向北,过燕境,再去往大唐,要知道那皇族姓李,与圣人是有亲戚的。” “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既然截教圣人出现了,我阐教圣人肯定也会有足够的安排,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哈哈哈哈!” 瑶长卿的声音渐渐消去,那青光也慢慢消逝。瑶金翎一抹眼泪,站起身拍拍张剑一:“走吧!我们该上路了!” 瑶金翎抛出碧落剑抓着张剑一飞身站上,她的另一柄道剑早在与郝长剑斗法时便被毁掉,如今也是内伤不轻。 “你站稳了,我第一次带人飞。” 话音刚落瑶金翎御剑飞起,半空中认准方向,直向北地掠去。 在地面时二人不知,这一上了高空,向下一看,直让他们打了一个寒颤。原来他们脚下是密密麻麻的僵尸。 此时这里已经是一片死地,周围没有一丝生气,这些僵尸一个个傻傻的独自徘徊。难怪刚才他们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便引来一堆僵尸,原来他们根本就是落在僵尸窝里了。若是在地上走的话,估计累死了也走不出昆仑地域。 “幸好你可以御剑飞行,要不然咱们傻傻的边杀边走,杀个三天三夜也杀不出来啊!我要是也会掌门土遁的法术能缩地成寸就……”突然张剑一住口不提,他暗暗后悔这节骨眼上自己这嘴怎么每个把门的,“对不起……我……你……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你放心就是豁出命来,我也要保着你走到大唐,找到圣人。” “我没事!”瑶金翎说道:“我真没事,真的,我爹不是说了吗,我们修道之人不要拘泥于生死。若勘不破生死,如何得道!” 瑶金翎努力的控制好飞剑:“你说的对!我们还是太弱小,才会感到无力,才会感到不知所措。我决定了,今后一定要更加努力的修炼。今天你竟然超过我一步,放心我马上就会撵上来,不就是三花聚顶嘛!我也一定可以的!” 张剑一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止不住的心疼。本来她是昆仑山上的明珠,大家的宠儿,众人心中的仙子。如今昆仑没了,大家都不在了,仙子重重摔下,最宠她的人在她的面前魂飞魄散。所有的不幸突然降临到她的身上,而她还要强作镇定,逼自己坚强。 “喂!贱人!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没有信心吗?你要振作起来,只要有我们昆仑就不会完,早晚有一天我们要杀回昆仑,恢复昨日的荣光……” 张剑一突然一把抱住她,“别说了,丫头,别说了。不要这样逼自己了,你放心,都交给我,我一定会给大家报仇的,我一定带着你回到昆仑。” “喂!”瑶金翎吓了一跳,使劲挣扎,“放手!我们要掉下去了。” 张剑一吓了一跳赶紧撒手,想到刚才自己的冲动之举,脸上只觉得火辣辣的。 “我……我,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冒犯你的。” “呜呜呜……”瑶金翎突然住了飞剑,噗的落到一个山头上,直把张剑一摔了个七荤八素,所幸僵尸都在山下,山头上倒还干净。但他还不及检查自己状况,赶紧跌跌撞撞跑到瑶金翎身边,只见她趴在地上,小脸埋在臂弯里放声大哭:“呜呜呜!张剑一你这个贱人欺负我!你这个死贱人你欺负我!” 张剑一大窘:“我……我真不是要欺负你,我只觉得我要保护你、爱护你、宠溺你,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这样,你听我说……” “啊啊啊……”瑶金翎哭的更大声了,“贱人你欺负我!你看我爹没了你就欺负我!” “我……我没有,我只会爱护你,怎么会欺负你……”张剑一只觉得舌头短了半截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瑶金翎却哭声不止,越哭越伤心,越哭声音越大“死贱人你看我爹没了你就欺负我!”“死贱人我爹没了!”“我爹没了……”“我没有爹了……” 张剑一看她哭的悲伤更是心疼,上前扶住她瘦弱的肩头:“哭吧!哭出来好过些,今后你我相依为命,我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你,一定为你爹,为我一众同门报仇,一定手刃叛徒,一定光复我昆仑大业。” “贱人!”瑶金翎突然扑到张剑一的怀中,痛哭道:“我不要,我不要那些,我要我爹,我要爹!”“贱人!就剩我们了,就剩我们了……” 张剑一拍拍她的后背,“丫头放心,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一定都在你身边。我绝对不会离开你,只要我们还在昆仑就没有完!” “呜呜呜……贱人!”张剑一将啜泣不停的瑶金翎抱得更紧些,看着山下慢慢围上来的僵尸,他慢慢抽出宝剑。 “丫头!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吧!” 说完一团清光慢慢在他头上泛起,山腰处一个僵尸身首异处。 9 御敌 一刻钟后瑶金翎停止了抽泣,从张剑一的怀中挣出来,神情自然了许多。 “走吧!贱人!这地方再待下去就要吐了。” 张剑一看了眼远处的尸堆,也厌恶的撇撇嘴。 “快走吧!我都杀的自己都头皮发麻了。一想到他们过去也是人类,我就胆寒。” 正当他二人站上碧落剑准备飞起时,张剑一突然神情一变。 “等等!小心!”他刚说出小心,瑶金翎还没问出为什么,便知道不用问了。 只见天空中突然飞出无数骨矛,密密匝匝朝他们射来,携带着仿佛万鬼哭嚎的呜呜声,转瞬间到了二人面前。 “金遁——叹息之墙!” 一道铁壁护在二人前方,瑶金翎从小与金系极为亲近,为不世出的天才,这金遁法术施法极快,刚才根本没用掐诀,只是随手一挥便是一道铁壁。 咔嚓咔嚓,一阵骨头撞击铁壁的声音密集的响起,二人凝重的看着被骨矛打的不住震动的铁壁,心知这些骨矛的冲击力当真是极为强劲。 片刻后骨矛的撞击停了下来,瑶金翎刚要挥手撤去铁壁,却被张剑一一把按下。只听的“吱呀!”一声令人倒牙的声音从铁臂上传来,瑶金翎面前铁壁突然破了一个小眼,竟然是一个骨矛穿透了这面铁壁,此时骨矛余力仍然带着它向前突破,同时与铁壁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吱”声。 “你少在我面前猖狂了!”瑶金翎左手在右手上一抹,只见她右手立刻变了颜色,仿佛钢铁一般,大喝一声,冲上一拳砸到那骨矛上。 “轰!”包裹着她怒火毫不留情的一拳,不仅砸的骨矛寸寸蹦碎,连铁壁也被她砸出一个大洞。 “两位道友!在这杀了我如此多手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贫道可赶了好远的路啊!” 说话间一个精瘦的道人已然到了山脚下。 “贫道看二位道友身手不错,若是你二位能拜入我无当圣教门下,为我教效力,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的话也只好宰了你们,与那些货色一样不过是换个方式给我干活,而且叫你等不入轮回永世不得超生。” “聒噪!”瑶金翎喝住他说道:“我昆仑与你魔教不共戴天,你这鼠辈竟然自己找上门来。报上名来,大小姐我不杀无名鼠辈。” “哦?大小姐?”精瘦道人三角眼一亮,“你们是昆仑的人,难道你是昆仑掌门之女瑶金翎?”捋捋他的山羊胡,“看来你们知道这尸潮是我们的手段了?贫道九龙岛周立,奉劝你们一句,如今我教圣母估计已经在你们玉虚宫里面了,你二人快快皈依我教,现在赶上山去兴许还能求圣母看在这点薄面上饶了你父瑶长卿一条小命。” 这道人一直在秦国内大肆召唤僵尸,还不知道昆仑以破,瑶长卿此时身死,他这番话正好触碰到瑶金翎的伤疤。 “大胆妖道!闭上你的臭嘴!受死吧!”瑶金翎气的浑身颤抖,右手一挥,面前的铁壁顿时化为一根根铁矛,随着她剑指一点,“嗖嗖嗖”数百根铁矛齐向那妖道周立射去。 那周立看着激射而来的铁矛,面不改色,嘴角浮起一丝轻蔑的微笑。就在这时一道土墙立在他的身前,所有的铁矛全都被土墙拦住,铁矛中突破最深的也不过没入三尺。 “沙沙沙”周立面前的土墙慢慢散开,“啪啪!”周立拍着掌站在原地,“这昆仑真是底蕴深厚,昆仑地域还真是仙家福地啊!这法师真是随处可见!瑶小姐看看我身边这么多的法师是不是够武装一个小国了?” “不过是一堆行尸走肉,你们这些邪魔外道整日就会干这些偷偷摸摸的下作勾当。终究上不得台面。”说完瑶金翎双手掐了几个印决,一声轻喝“来!”。 周立严阵以待却发现根本没发生什么,只道是瑶金翎法术失败,正要出言嘲讽,脚下的土地突然翻腾起来。周立情知这法术肯定非同小可,赶紧把手一招,附近被张剑一杀得如山般的尸体此时帮了他大忙,无数白骨随着他法术召唤汇聚过来,飘在他的头上,仿佛一朵巨大的云彩,周立纵身一跃,没入骨云,而后从骨云上方冒出来。 就在这时地面突然破开,“刷”无数泥土冲向天空,此时站在地上能够稳住身形的只有瑶金翎与张剑一,还有几个看起来较强的僵尸法师。 片刻之后他们所在的小山整个小了一圈,在瑶金翎头上也聚起一片云彩,与那周立白骨森森的白云相对,瑶金翎聚起的云彩是寒光灿灿。 “今日让你等乌合之众看看我昆仑的玄功。” 周立收起轻视之意,面色凝重看着对面,心下惴然。“金沙!”竟然临阵招来这么多金沙,这昆仑掌门之女是有多少法力?于金系是有多高的天赋? 站在瑶金翎旁边的张剑一突然将手中剑直插入地,剑芒暴涨,随后他又还剑入鞘。 “会土遁的,倒是可以入土为安了。”张剑一如电似的目光看着周立,“不过,你不会有这个待遇。” “唉?”瑶金翎轻唉一声:“贱人,你脑袋上绿光没了。” 张剑一脸一黑,强压制着自己的脾气解释道:“那是清光好吧!大概是境界稳固了,随心如意,无相无声。” “你还是放出来好,跟你贱人的身份更配。” “你说什么?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单纯!” “你说谁不单纯?我怎么你了?”…… 骨云之上的周立看傻了眼,这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吗? “你们给我适可而止吧!打情骂俏怕没机会了吗?敢不将本道爷放在眼里,看本道爷将你二人化为僵尸随意玩耍!” “闭嘴!”闭嘴!”二人同时喝一声,张剑一拔剑一挥,剑气纵横间,数十个围上前来的僵尸头颅落地。 瑶金翎手臂一挥,头上的沙云呼的朝周立弥漫过去。 “哼!幼稚!道爷会让你这金沙把我围上?”骨云上的周立哼一声,施展遁法又没入骨云之中,随着他的进入那骨云也变了形状,好像一面盾牌迎上瑶金翎的金沙之云。 瑶金翎的沙云也随之变形,转眼间就成了一柄剑的形态。下一刻白骨森森的盾牌与寒光闪闪的沙剑撞到一处,“轰!”一声巨响,震落白骨金沙无数。 张剑一的眼睛又亮起来,地面上剑意纵横,剑气肆意,无数的僵尸好像潮水一样来冲击他这座礁石,却奈何他不得,一排排倒下的僵尸又好像退潮一般。接着再来一波僵尸的潮水,然后再如退潮一般倒下。 其间又有数不胜数的僵尸法师,发出数不清的法术,也尽数被张剑一劈散,又有不少会土遁的僵尸法师,还未露头便被张剑一击毙在地下。 “哼!”空中骨盾中传来周立的声音,“道爷的僵尸无数,我看你二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当然是将你斩于剑下的时候!”此时张剑一只觉得战意充沛,自己的气势达到了顶峰,连体内沉重的伤势都忘在脑后。 说完这话张剑一又闭上眼睛,头上青光慢慢浮现,还剑入鞘,周围纵横的剑意,纷飞的剑气,全都消失。 瑶金翎发现他的异状,一闪身站到了他的身前,正赶上此时尸群中几个僵尸法师使出几个火系法术,巨大的火球携带着恐怖的高温扑向二人。瑶金翎不慌不乱,右手指挥金沙巨剑轰击周立藏身的骨盾,左手单手掐了几个印决,身前登时立起一面土墙,又一指身后,碧落剑倏而飞出将一片骨刺、飞刀、飞剑、道符扫落。 接着左手又掐印决,土墙散落,胸前一颗冰球飞入尸群“嘭!”冰球炸散,无数冰碴像利刃一样在尸群中激射,这还没完,冰球只是小了一圈,紧接着又是“嘭”一声,冰球又炸散一层,这冰球就一边炸一边飞,直入尸群,如入无人之境。 实际上这几个法术起落间不过花费片刻时间,普通的僵尸不过走出了几步而已。不过这张剑一站住不动瑶金翎的压力可想而知,她天上地下分心几用,又是不同系法术穿插使出,也亏得她天赋异禀,若一般法师早已走火入魔,反噬伤身了。 “喂!”瑶金翎喊了一声张剑一,“贱人,你再这么站下去我就让那些僵尸吃了你。” 说完她手里又捻出一个印诀,天上盆一般大的火球如雨一般砸入尸群。 “瑶大小姐,你可不要忘了我啊!”骨盾里又传来周立的声音,“瑶大小姐,我看你的沙剑好像小了不少嘛!” 这一阵的撞击,看似枯燥,实际上却是绝对基础实力的比拼,瑶金翎的沙剑每次撞击都会掉落一些金沙,积少成多,如今看上去确实比一开始小了一圈,不过周立的骨盾也不是完好无损,相比之下他的骨盾变小的还更多些。 “瑶大小姐,看你的样子好像还很有信心呢!不过……”周立的声音故意拉长,“不过,我的存在就是打破你们的希望的。” 话音刚落,地面上那些新倒下的尸体突然发生了变化,他们的骨头眼看着从身体中剥离,向天空中的骨盾汇去。 “哈哈哈哈!”周立的声音愈加猖狂,“瑶大小姐,前面的无用功做的开心吗?” 10 斗法 “哼!”瑶金翎轻笑一声,“我还以为你有什么新花样,看来也不过如此。”只见她右手小指钩了钩,先前散落在地上的金沙又飞上高空,融入巨剑当中。 “先前懒得打扫而已,你们魔教果然不入流,一股小家子气。” “哼!”见瑶金翎还行有余力,周立先前说死了的大话此时显得有些自讨没趣,哼一声说道:“我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再让你们看看道爷的手段!” “找到了。”瑶金翎只听身后张剑一嘟哝一声,刚要回头询问。只见白花花的一片光芒闪出。 这道光极亮,将这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都掩盖下去,那些肮脏的僵尸仿佛一瞬间干净了起来,翻覆起来的泥土也成了圣地的白沙,连天上乌漆漆的巨剑也变得圣洁起来,那白森森的骨头此刻都好像融化在这道光里。 紧接着瑶金翎感觉到了疼痛,是她的眼睛痛,这闪到她眼睛里的不是一般的光,不是日光、火光、电光、宝光。而是剑光!张剑一的剑光!人剑合一,这剑光带着他的快意、他的恨意、他的决心、他的骄傲。 他出手的不只是他的剑、剑气、剑芒、剑意,更是他自己。他只是找到了目标,然后向目标出剑,他没有想接下来该怎样出手,因为在出剑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这一剑击中了对手。这不是一种莫名的自信,而是一种切实的感觉。就好像只是因为所以那样的理所当然,因为他挥出一剑,所以对方中剑,就是那么简单自然。 这一刻万籁俱寂,连尸潮都好像被那剑光摄住,最先发出变化的是空中骨盾。 “啊!”骨盾中发出一声凄惨恐怖的尖叫,接着便看到那骨盾从中间一线分开,那就是张剑一的剑所过之处,看到之后只给人一个感觉,就是直,好像有人拿着尺子给他比着切下去的一样。 那下半截骨盾翻滚下落,露出那光华的截面,只能让人感叹,这剑太快。不只是那出剑电光火石的一剑光华,有时候人们形容一件带刃的东西锋利也会称赞它太快。若不是这般锋利,怎么能势不可挡令天地变色。 暂时留在天上的骨盾切口处,留下一抹殷红,下一刻那周立的上半截身躯从中掉落下来。下半截骨盾正好翻滚过来,原来他的双腿已被斩下。 空中下坠的周立依然停留在腰斩的剧痛与被腰斩的不可置信中。世间怎会有这样的剑!这根本是闻所未闻,难道真的有剑仙吗?开玩笑吧!我的幽骨之盾竟然会被斩开? “嘭!”金沙巨剑又一次撞在骨盾上,这一次上半截骨盾瞬间就被劈散。 这一声巨响倒惊醒了魂不守舍的周立,激起了他的狠厉之气。 “开什么玩笑!你们以为你们能杀得了我九龙岛周立?”话音一落只见他脸上显出极痛苦的神色,突然从他七窍中喷出了大股大股的黑烟。这些喷出的黑烟在空中聚在一处,咻的冲向地面,只见地面上一个僵尸恰在此时抬头张嘴,那团黑烟正好咕嘟咕嘟涌入那僵尸嘴中。 “哈哈哈哈……”当所有黑烟都被那僵尸吞下,一阵怪异的笑声从那僵尸嘴里发出。“哼!我是不会死的!这下我看你们还有什么能耐!哈哈哈哈……” 大笑过后拥有了一个新身体的周立看着张剑一说道:“小子!刚刚那一剑不会随随便便就能使出来吧!我看你好像有点没精神啊!” 瑶金翎闻言赶紧回头看张剑一,果然此时他脸上的疲惫根本无法掩饰,瑶金翎知道今天张剑一都经历了什么,刚才的他能战斗已经不可思议,能发出那精彩的一剑已经是奇迹了,现在张剑一依然站着,瑶金翎却不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他还能坚持多久。会不会下一刻就倒下来。 “呵!”张剑一一笑:“那一剑就吓到你了,这种程度对我来说根本不在话下,你要多少剑,我就给你多少剑。要不你站那等着?” “哼!”周立冷哼一声,显然不信。但他也不敢真的站着挨剑,只见他伸手掐诀然后朝天一指,“凝!” 只见空中落下的白骨又好像得到指引,纷纷朝一个地方汇去,不消半刻一个白骨凝聚成的巨人出现在周立的身边。那周立也不磨蹭,施展遁术又没入白骨巨人之内。 “这回看你们有多少法力!上!” 周立一个上字落下,尸潮再度向两个人组成的礁石发起冲击。 张剑一横剑一封便守得固若金汤,前方僵尸法师刚刚发出火球,剑气一扫而过熊熊烈火消为几缕轻烟。数名土系法师将手往地上一按,顿时无数石土冲上天空,剑芒掠过,落下数颗人头,冲上天的石土又沙沙落下。更不要提普通的僵尸,莫要说近身,就在十丈开外他们已经身首分离。 瑶金翎向天上的金沙巨剑一指,又冲周立所在的白骨巨人一挥,只见那巨剑立刻向白骨巨人斩去。 周立指使白骨巨人双手托举,却不想那金沙巨剑突然变形,仿佛不受力了一样刷刷往下掉,兜头盖脸浇了白骨巨人一身。 “哈哈!”周立大喜:“瑶大小姐没有力气了吗?这么多的金沙谅你也控制不了太久?我看那位也坚持不了太久了,你放心道爷是不会杀了你的,道爷还要好好爱护你呢!哈哈哈哈!” 这周立得意忘形,连那栖身的白骨巨人也一副淫贱的模样,“这小哥倒是一副好肉身,到时候正好道爷夺舍用,这细皮嫩肉的,哪个小姑娘不喜欢?瑶大小姐,一会儿道爷夺了那小子的肉身带你去小树林玩玩,也省的你怕生。哈哈哈哈……” 这一番话气的瑶金翎无名火起,她何时让人这么当面言语侮辱过。 “大胆淫贼!你死到临头还不自知,真是可笑!” “什么?我死到临头?”周立夸张的学了一句,那白骨巨人也左右转头。“哈哈哈哈!我真是不知道怎么死啊?就凭这些金沙?”周立说着让白骨巨人拍掉身上的金沙,可一拍下去那些落在他身上的金沙竟是一粒未掉。 “怎么回事?”周立终于感觉有一丝不对劲,他使劲拍,使劲的抖,却发现真的没有一粒掉落。而且这巨人竟越来越沉重,越来越迟钝。 “看来你刚发现啊!”瑶金翎说道:“别抖了,你越抖只会让我的金沙更深入,现在你是不是觉得周围已经充满这金沙了呢?” “什么!原来你早就算计好了。刚才只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周立惊道。 “没错!看来你不是太傻。”瑶金翎已经通过金沙找到了隐匿在白骨巨人中的周立。“不知道你试没试过,被活埋的滋味。” 待在白骨巨人中的周立情知不妙,赶紧想借遁法离开,可一催法力竟然动弹不得。“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周立心中大骇,惊呼道。“放我出去,否则道爷我让那些僵尸把你们生吞活剥了!” “你的遁术好像遁不出我的金沙啊!” 瑶金翎此时根本不再去理会周立,她的右手对着白骨巨人,隔空虚握。 “金!”一个字,瑶金翎的手微微收紧,白骨巨人中的周立立刻感觉到了压力。 “沙!”第二个字,瑶金翎再收,这时的周立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一股巨力钳住,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啊!放我出去!让我出去!看我出去不生剥了你们!” “送!”第三个字,瑶金翎的手指已经聚成一个圈,白骨中的周立脸色酱紫,只从嘴缝中挤出几个字:“放了我……”此时那高大的白骨巨人生被捏瘦了一圈,宽阔的胸脯硬是成了一个细杆。 “葬!”最后一个字念出,瑶金翎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噗!”那白骨巨人轰然爆碎。其中一团金沙里裹着血肉模糊的周立从白骨巨人胸中剥离出来。此时周立的身体已经不成样子,胳膊大腿全都诡异的扭曲着,脊柱也不自然的打着发卡弯,胸前的肋骨有的穿出胸膛,有的在身体里面刺入内脏。 眼看着此时的周立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但他却诡异的依然未死,“咳咳……”他想说话却咳出来一些血沫子。“咳咳,开什么玩笑?”周立此时肉身被毁,而自己被这金沙困住又无法脱身,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无计可施的恐怖感觉。 “不会的!我九龙岛的玄功怎么可能被破。我九龙岛的人怎么可能会死。” 周立状若疯癫的吼着。 “哼!”瑶金翎冷哼一声,“像你这等旁门左道,也就干些偷偷摸摸的勾当,不过占了个出其不意的先机,如何比得上我道门正统堂堂正正。现在再让你尝尝我昆仑道法的高妙之处!” 说完瑶金翎“哐哐哐”捶了三下心口,手掐午印,张嘴喷出一团火焰,直冲空中的周立而去。 11 死亡凋零(谁知道出处,暴露年龄啊) 还未等碰触到那火焰,周立的直觉就已经感受到了其中的危险,这危险不在于那恐怖的高温,丰富的火气,而是其中连灵魂都跟着畏惧,无处可逃的毁灭意味。 “不知道你那化为黑烟的邪术,可否逃得出我这三昧真火!”瑶金翎说道。 “三昧真火!”周立惊叫出声,竟然是三昧真火,怪不得这火焰让他打心眼里畏惧,原来是三昧真火,媱金翎猜的不差,这火正克制他脱身之法。 “噗!”火焰刚一落到周立身上,就好像火星落到了油锅里,呼的将周立包围,火势之大连包裹着他的金沙都被融化了。 “啊……”火焰中传出周立那凄惨的叫声,此时他的那具肉身早已化为飞灰,火焰中只有一团黑烟,令人难以理解的是,烟这种东西此时竟然也能燃烧。 “啊!”这一团惨叫黑烟正是周立元神,“我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说完只见那团黑烟猛地一缩,瞬间缩的仅有栗子大小。好像一颗深邃的黑珍珠,若是初见,谁又能想到这个东西是周立那团黑烟凝聚而成。 这时小山上突然升起了浓郁的血光,小山自然是不会发光的,发出血光的是这山上所有的僵尸,还有不计其数被瑶金翎二人消灭的尸体。 此时他们看不见之处,以他们所在小山为中心,方圆百里的僵尸都闻风而动,向他们聚拢过来。 “轰!” 周立的“黑珍珠”突然爆开,却没有一丝冲击荡出,更没有什么声音发出,诡异的让人无法放心。 “嘿!道爷死了,也得拉你们做垫背,哼!看到了阴间道爷怎么来收拾你们。哈哈哈哈……”周立的声音越来越淡越来越淡,直到后来都分不清是他讨厌的笑声,还是那些恶心僵尸的呜咽声。 “死亡凋零!”突然,就像回光返照一样,周立的声音在山头上响起。与此同时那些浓郁的血光猛然一涨,一个僵尸突然高高跃起向他们二人扑来,还未等张剑一出手“嘭”!那僵尸突然爆开,一时间污血、腐肉、碎骨,稀里哗啦的向二人头上撒下。 早在这僵尸刚刚爆开的那一刻一道冰壁便已出现在二人的头顶,只是瑶金翎显然低估了这个僵尸自爆的程度,也使错了法术。她亲眼看着那些七零八碎的东西糊了冰壁一层,其中甚至有两颗浑浊的眼珠直勾勾的看着她。 “啊!”瑶金翎吓得一头扎进张剑一怀里,她是昆仑掌门之女,多大的阵仗都见过,只是这法师互相斗法,或者武人相互斗技,全然没有此时这般血腥。瑶金翎自认不算那么娇气,平时砍头腰斩都见怪不怪了,只是一个人这样碎在眼前,还是突破了自己的心里下限。 “这妖道难不成是想恶心死我们吗?”瑶金翎恨恨说道。 “还真不是!”张剑一已经注意到冰壁上“嗤嗤”冒气的青烟。还没等他仔细观察,只见所有的僵尸再次向他冲来,依然是只要跑到数丈之外便跳起,张剑一看着四周成片跳起的僵尸,知道这会自己怎么也无法护的周全了。 “快挡!那东西不能沾!”张剑一急忙喊道,瑶金翎没看到那些僵尸,但她有一颗玲珑心思,也不疑问,挥手间又是一道冰壁穹顶一样的将二人罩在当中。 “嘭嘭嘭嘭……”外面像过年放炮一样爆个不停,转眼间本来晶莹剔透的冰穹顶,变成了血肉穹顶。 “不好!”瑶金翎大叫一声,“腐蚀性好强!”赶紧一挥手在上一道穹顶之下又加了一道,右手一引那些金沙又被她招了过来又加一层。 刚刚做完这些,那些糊在穹顶上的碎尸整体血光一闪,“轰!”的爆了,这一爆威力极大。甚至把第二次冰穹顶直接炸光了,金沙之下的瑶金翎小脸一白,显然是这威力同时传到了她控制的金沙上。 此时那些僵尸的自爆却还没有完,刚刚爆了个干净的穹顶上又落下不计其数的尸体,竟是先前那些被消灭的僵尸! “轰!”刚刚落下,那些尸体便爆了,这次大爆将金沙聚成的穹顶直接炸出了一个坑,不过这些金沙却坚韧的没有破开。里面的瑶金翎面色一红,“噗”的喷出一口鲜血,显然顶住这波尸体的自爆让她受创不小。 “嘭”又有僵尸跳起自爆,张剑一想起外面满山发着血光的僵尸,顿时明晰了二人此时的危险处境。 “喂!”他担心的看着瑶金翎,“你能行吗?” 瑶金翎倔强的死死掐住右手里的印决,左手一抹嘴边的血迹。“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张剑一笑笑,“还行!”他冲瑶金翎一挑大拇指,“心态真好!” 瑶金翎冲他一眨眼,指着头顶的金沙说道:“你看!还是得我罩着你吧!” “切!”张剑一给她一个白眼,一只手按上金沙,他已经金气朝元,他的金气对瑶金翎的金沙有很大的加成作用。 “轰!”外面又传来一次巨震,瑶金翎脸上又是一红。 还不等他们喘口气,外面又“嘭嘭嘭!”的响上了。 “这些讨厌的东西!”瑶金翎只觉得满嘴的血腥味,她知道一次次的抵挡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吃不消,心底的不安让她愤怒的骂着。 张剑一担心的看着她,“你没事吧?能坚持住吗?”他知道这每次的巨震都反噬在瑶金翎的身上,她这是在以自身硬抗外面的爆炸。 “看我这只手,”瑶金翎举起她掐着印决的手,“稳稳的。”瑶金翎一脸傲娇。 张剑一知道她的性格,也知道目前的形势,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希望这些僵尸早点爆光。 “轰!”这一次爆炸传来,瑶金翎身子一晃直接坐到了地上,“哇”的吐了老大一口瘀血。 “喂!丫头!你怎么样了?”张剑一焦急的呼唤这瑶金翎。 过了半晌,瑶金翎举起右手,她依然掐着印决,冲张剑一一笑说道:“稳稳的。” 但她的笑容看在张剑一的眼里却是说不尽的勉强, “轰!”又是一次巨震,瑶金翎只觉的眼前一黑,鲜血猛地从她胸口往上涌,一时间她的鼻子里嘴巴里都是浓浓的血腥味,熏得她只想一头晕倒。“不行!”她心里大喊!我不能晕!我手上的印开了吗? 瑶金翎重新恢复了知觉,她的第一个念头是查看右手捏着的印决散没散。 “还好!”那印依然标准的掐着。 张剑一? 你在喊什么? 瑶金翎突然看到张剑一的嘴动,但却听不到声音。她艰难的爬起身,向张剑一走去。 “轰!”没走两步,外面又是一个爆震。瑶金翎只觉得整个地面都震了起来,震动的她都站不稳了。要不然自己怎么趴到地上去了呢! “真难捱啊!”瑶金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此时眼前一片漆黑,一只手掐着印决不放,另一只手扒着地面匍匐前进。“贱人!你他妈死哪去了?”她在心里怒骂一声,同时感觉眼球微酸,心里委屈的想到:“你不是说我们俩相依为命吗?”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个人把她扶起,揽在怀中。同时一股精纯法力度入她的体内。 “小傻子,逞什么强!大不了一死,黄泉路上咱俩也是相伴而行,又不会无聊烦闷。”张剑一此时拥着瑶金翎一只手为她度入法力,一只手隔空为金沙注入金气。 “轰!” 好像也没那么难捱了,瑶金翎此时感觉终于不是那么孤单了。她左手伸入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瓶,这个是昆仑圣药,生死人肉白骨,能不能逃过这一劫,就看它的了。 “轰!” 瑶金翎刚吞下药丸,便又遭受一次巨震,感受到药力在身体中散开,瑶金翎估计了一下。 三次! 还能挺三次。接下来听天由命吧! “轰……” 经过三人的蹂躏,最后又是九次惊天巨爆,昆仑山脉中一座小山从此变成了凹地。此时凹地中心只有一个金沙组成的罩子,四周已经空无一物,等了一会儿,外面再没有声音,金沙里面的张剑一刷刷几剑将金沙削开。经过爆炸的洗礼,此时的金沙早已经压缩成一块整体。 张剑一背着瑶金翎从里面走了出来。 “哎!我差点以为你要死了呢!”见瑶金翎面露不愉,张剑一赶紧补充说道:“你要是死了,我可也活不下去了。” 瑶金翎脸上一红,却不是受伤的红,而是小女儿家的羞红。张剑一这话细听来有两种意味,不过她却没有深究下去,只是趴在张剑一的肩头问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走啊?这回我可没法御剑飞行带着你了。” “那边有一个小树林咱们去那边歇息一下吧!” “啪!” “下流!” 无故挨了嘴巴一侧脸上红红的张剑一,无奈背着凤飞沙气鼓鼓的迈开腿,嘟囔道:“那边是北嘛!分明是你自己想多了。” 12 垒尸为山 张剑一背着瑶金翎还没走出二里地呢,便看到了前方蜂拥过来的尸群。 “他妈的没完了是吗?”张剑一吼道。 若是平常遇到了这些僵尸他哪会正眼看一下,只是如今他与凤飞沙二人的状态实在是不行了,瑶金翎油尽灯枯,他自己也是强弩之末,要想闯过这尸海谈何容易,而且这些僵尸传染性强,还不能让他们伤到。以他们此刻的情况闯进尸海肯定是九死一生啊。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张剑一长叹一声,说完抬头看了一眼星空,找到了紫微星,还好是晚上,总还是可以认准了方向,多说不宜,张剑一也不是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必须要走那便趋步向前好了。 瑶金翎拍怕他的肩膀逗趣道:“喂!贱人!你可是我的手下败将,你是老虎,那我是什么?” 张剑一也不回头,随口答道:“要说比老虎厉害,那当然是母老虎了!” “好你个贱人,你敢说我是母老虎!”瑶金翎举起小拳头在张剑一肩头一顿敲,只可惜她如今元气大伤,行动尚且不能,这拳头又有什么威力。 “哎呦哎呦!”张剑一叫起来,却是一脸受用的表情,“再往右点,再往右点。”这一顿拳头竟成了给他免费按摩。 “哼!”瑶金翎一噘嘴,突然计上心来,只见她俯下身子,樱桃小嘴贴在张剑一耳边,“呼”冲他耳孔轻轻一吹。 张剑一乃纯阳童子之身,只知道在山中修道,何时经历过这异性诱惑,浑身一个激灵,人也僵了,步子也不知道怎么迈了。其实瑶金翎也是不经人事的女娃一个,只想着这样细痒一下张剑一,刚吹完一口气,见张剑一一个激灵只当是他耳内发痒。 “哈哈哈,痒不痒!”瑶金翎笑道。 “痒,痒!”张剑一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回想刚刚那一刻,只觉得耳内突然奇痒无比,又激灵灵打了个颤。“哎呀!好痒,你给我弄弄。” “好呀!”瑶金翎嘿嘿一笑,然后一口咬在张剑一耳朵上。 “哎呦呦!疼疼疼!撒口撒口!你干什么!”张剑一疼的大叫,却不敢使劲挣扎。 “唔唔唔”瑶金翎咬着张剑一的耳朵,口里含糊不清的呜呜着。 “你唔唔唔什么啊你!快放开,哎哟哟!快要掉了!”张剑一感觉自己的眼泪都要疼下来了。 瑶金翎稍稍松了点劲,嘴里依然有点含糊:“我问你服不服?” “服服服!”张剑一赶紧应道。 “还敢不敢了?”“不敢了不敢了!” “嗯!”瑶金翎满意的张开嘴,“这次就放你一马,下回再得罪我看我怎么治你!” “这回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张剑一说道。 “你说什么?”媱金翎俯身在张剑一耳边威胁道。 “喂!”张剑一出声抗议,“我可背着你呢!你怎么不知道感谢我呢!” “哼!”瑶金翎伸手划拉一圈,“今天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呢!我当然得趁现在有空先欺负够你!” 张剑一停下来四周看了一眼:“放心!今天说什么我也要把你送出去!就算死我也得杀完最后一个再说。” 瑶金翎赶紧捂上他的嘴,“别说这样的话,你死了我也不活了,说好了咱俩不管去哪都得做伴。” 张剑一将瑶金翎往上颠一下,扶稳了她然后豪气说道:“好!那我们这就上路!” 话音刚落张剑一像离弦的箭一样向尸潮冲去。 从高处看去,张剑一背着瑶金翎只是一个小小的黑点,而他面对的是一个看不到边的尸海。 片刻后,他们像一把剑笔直的插了进去,张剑一面前的僵尸没有一个能接近他们,在进入他身周一丈的时候,那个僵尸必定脑袋搬家。 就这么踏着满地的尸体,张剑一背着瑶金翎笔直的向着紫微星指引的方向笔直前进。就好像一艘小船驶入大海,一路劈波斩浪,勇往直前。 慢慢的这种势头发生了变化,张剑一的剑意没有了刚开始的锐利,他的眼中这些僵尸好像都成了一个样子。他的剑气也没有那个凌厉了,他感觉面前就是一个个稻草人。他所做的就是机械性的前进,机械性的挥剑,完全不过脑子的运动着。 是的,他已经杀得麻木了。他的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了,他只是机械的左腿右腿交替前行,他甚至忘了,他已经好久没看紫微星的位置了。 因为他累了。 所有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让他不停地做一件事情,即使他一开始再有兴趣,时间一长他也会觉得枯燥,觉得乏累,觉得困倦。 现在的张剑一就处在这种境地,一方面是他先前已经大量耗费了精力,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另一方面,他现在正在做一件他迫不得已不得不做,又枯燥又乏味,又没有快感的事。 即使一开始做好了大不了一死的准备,他也依然小瞧了现在这么冲下去对自己心理的折磨。 就这么跑下去吧!能跑到那就算哪吧!在这样的心里变化之下,张剑一的冲劲越发低迷。伏在他背上的瑶金翎也同样承受着这样的压力。 要是让这些僵尸咬上是不是结束的快点?张剑一不止一次的在心里冒出这个想法。 突然当他意识到了自己竟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之后,他被自己竟能生出这样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过了一阵这样的想法又会再一次不由自主的生出。 就在这天人交战之中,张剑一控制的范围从一丈变为九尺,从九尺慢慢变成八尺……七尺……六尺。 突然张剑一只觉得眼前肃然一清,那些僵尸全都看不见了,接着他才反应过来身前是一处石壁。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咚!”一声,他整个人便一头撞到石壁上。这就是他道心不稳,精神不集中的缘故。否则,莫说他此时还没全力奔跑,看见石壁时还有六尺距离,若是平时,他最快速度,就算到身前一尺,他也能轻松化解。 这一撞撞得不轻,此时张剑一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嘴里热乎乎腥乎乎。连他背上的瑶金翎也牵扯到旧伤“哇”又吐了一口血。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一撞倒是把他撞醒了。张剑一不敢稍停,马上背靠石壁,剑气以一个扇面发出,在眼睛还看不清的时候尽力护的自己周全。 说时迟那时快,下一刻张剑一的视力就恢复了。毕竟这只是他心里没有准备突然撞上,也就属于一次普通的撞击,这种程度连一般的法师都能挺住。 不过现在的形势可就没有那么乐观了,张剑一和瑶金翎四下一打量,心中暗暗叫苦。原来他们撞上的不是什么石壁,而是一面悬崖,左右望不到边,高有十六七丈。 “喂!”张剑一叫了一声瑶金翎,“现在能飞吗?” 瑶金翎虚弱的摇摇头,“人说不撞南墙不回头,如今我们这是撞了北墙了,你还有什么想法吗?” “我倒是挺感谢这北墙的。”张剑一说道:“刚才我一度以为我的结局就是一直跑到死呢!是这片悬崖撞醒了我,刚才的想法对于一直把剑道挂在嘴上的我来说真是不可思议。我的剑道,我的道!”张剑一缓了口气,控制剑气的范围从五尺降到了四尺。 “我的道就是不停进取,一往无前!北墙又如何?南墙又如何?挡在我的前面我就撞开它,撞不开他……”张剑一抬头看看悬崖的顶部,然后坚定了心中剑道。 “我就翻过去!”话音一落,张剑一刷的收了所有的剑意,剑气。 一时间只觉得这些僵尸一下就涌了进来,“啊!”瑶金翎惊叫一声,心道一声:完了。这要被吃了,这死相也太难看了,死贱人,还不如让他先杀了我呢! 谁成想这尸潮只向前涌了一步,便又无法前进了。原来这张剑一虽然收了剑气,压力大增,但也就在此时施展出精妙的剑法,令尸潮前进不得。 现在张剑一背靠悬崖,可保身后无忧,这尸潮因为地势的原因也只是包围了一个扇面。但尸潮庞大的数量,前赴后继的连续攻势给了张剑一极大的压力。虽说同一时间围着他的僵尸只有十几个,但他砍倒了一个,那个位置马上就被填上,而且还不能杀的慢了,否则那些僵尸就拥挤着上来了。 就在这样庞大的压力下,张剑一凭着一股殉道一样的精神挺了过来,一时间竟也与尸潮形成了一种平衡。 慢慢的瑶金翎觉得视角变了,她看到了更远处的僵尸,再一看身下,瑶金翎终于知道了原因。原来张剑一砍倒的僵尸都在他的脚下,他就踩上这些僵尸,慢慢的,一层一层的涨了起来。 瑶金翎被张剑一的打算震惊了,这……真的可能做到吗?瑶金翎抬头看看头顶的悬崖。又看看一个又一个倒下的僵尸。她想起麒麟崖上郝长剑说的话。 “剑道修为登峰造极者,身前三尺无敌!” 13 垒尸成山 “能自己站着了吗?”张剑一突然发问打断了瑶金翎的回忆。 “啊!靠着山崖应该可以了。”瑶金翎赶紧答道。 “嗯……还得跟我踩着他们上山。”张剑一补充道。 瑶金翎拍拍他的背:“那你可得给我垫稳当点。”说完瑶金翎从张剑一背上下来,靠山崖而立。 “你还能用法术吗?”张剑一又问道。 瑶金翎苦笑一声:“我现在可一点法力也没有了。” “看来只能我自己来了。”张剑一臭屁的声音,让瑶金翎只想敲他的后脑勺。 “把你身上爆破符给我。”张剑一左手向后一伸。 “什么!”瑶金翎仿佛没听清,“你要道符做什么,你也会法术?” “废话!昆仑山上谁不会法术,再说了,发个道符很难吗?有的道符普通人都能用吧!”张剑一郁闷,就是现在不便回头,要不他真想拿眼珠剜她一阵。 瑶金翎不要意思的哦了一声,将身上的道符塞到张剑一手上,嘴里小声嘟哝着;“真的假的!” 张剑一拿过爆破符顺手塞到怀里,只留下一张,法力一输,然后扔到脚下。当然他不会在这时引爆。 就这样上了两三丈高,张剑一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个方法有多么大的难度了。一开始他们上的速度还很快,随着高度的增加,这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因为要这样踩着尸体上去,可不是一个一个叠加就好了,这需要的是他张剑一一个一个杀掉的尸体自然堆积起来,换句话说,这就意味着他们要翻过这座山,他们就要杀出一座山的僵尸,这所需要的数量是几何式的上涨。 又是这样,张剑一在心里想着,这是对我精神毅力的考验,这次我不会那么容易动摇!我是不会放弃的! 就这样张剑一一尺一尺的向上,每涨几步便留下一张爆破符。他们的脚下也终于有了一座山的样子。 直到一缕朝阳从东方刺出,张剑一叹了一口气,他的精神与毅力没有问题,可他的体力快耗尽了,挥剑的右臂感觉每一剑刺出都伴随着酸痛。瑶金翎在后面看着他,她无法想象他是怎样惊人的消耗,他挥出的剑几乎看不到影子,就是这么快的剑,张剑一不停地挥舞了一个晚上,更别提被僵尸包围之中他需要多么的集中精神。 还有五丈高,张剑一你还行吗? 瑶金翎没有问,她选择相信他。 “是不是觉得很难上去了?”张剑一突然发问。 “没有!”瑶金翎赶紧答道,“我相信你,我们一定可以上去!” “嗯。”张剑一说道,“那就对了,告诉你,现在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的底牌了!” 什么!瑶金翎大喜,他还有什么方法吗? 刷,张剑一突然将剑交到左手中,“左手剑!” “噗!”瑶金翎突然笑出来,“你个死贱人,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呢!” “哈哈哈哈!”张剑一也大笑道,“怎么?你没觉得又多了一个战力吗?” “去一边去吧你!” “哈哈哈哈……” 就这样一边杀,一边上,一边不时说几句话,二人又上了两丈。 “呼呼我……不能跟你说话了……有点喘!”张剑一此时何止是喘,他感觉肺里好像要着火了,两只胳膊好像灌了铅。 “都怪我没用!”瑶金翎恨到,她气自己此时一点忙也帮不上。 “别这么说。”张剑一阻止她继续自责,“要不是为了罩着我你也不会这样啊!放心吧!有我在,你死不了!” 瑶金翎说的话,张剑一此时说了出来,这是一句承诺,一个用生命履行的承诺,彼此将对方的生命紧紧的系在自己的生命里。瑶金翎泪水夺眶而出,在生命的尽头有这样一个人做伴,也是死而无憾了。 当下二人不再说话,只是沉默的进行着他们的坚持,不到最后一刻他们是不会放弃的,即使最后一刻失败了,他们也会平静接受。 张剑一沉默的挥剑,瑶金翎踩上扑倒在脚下的僵尸,他们默契的配合着对方的一举一动,默契的沉默攀登。 还有两丈! 最后两丈,却是一条生死鸿沟。即使左右手交替挥剑,也无法减弱张剑一的疲惫了。手中的剑是越来越重,他挥舞的是越来越慢。 就在刚才,张剑一一个不留神,让左侧出现了一个纰漏,转眼间一个僵尸便到了他身前。吓得张剑一强打精神瞬间爆发,硬是将一圈僵尸杀退,身前空出了四尺距离。 不过这样超状态的强行爆发,终究弊端不小。首先就是这样的爆发更加的消耗精神与体力,爆发过后,张剑一明显感觉更加的疲惫。其次,爆发后的状态必然是大不如前,从这次开始,这样突发的状况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 瑶金翎站在张剑一的背后,眼中噙着泪水,嘴唇被她自己咬的鲜血直流,但她什么都没说,她没有矫情的去让张剑一放弃,即使心疼,她也没有说让张剑一自己走。 因为她知道张剑一的心,他不会放弃,那她也不会要求他放弃,她没有让他自己走,她知道说了他也不会走,因为若是调换了二人的位置自己也不会走。 既然如此,我们便任性一回吧!贱人,我在你的身后支持你。贱人,我在你的身边陪着你。我不会说什么矫情的话让你分心,不会让自己有什么多余的动作让你分神。我能做的只有支持你的决定,或者一同赴死。 突然,张剑一的防守又出现一个漏洞,僵尸又涌了进来,张剑一赶紧仗剑迎上,谁知顾此失彼,后方又有僵尸突破进来。 这回真赶不上了,张剑一的表现瑶金翎一直看在眼里,也能知道他的极限在哪里了,这一次他是真的来不及杀掉这个僵尸了。瑶金翎向那个僵尸挪了一步,正好比张剑一稍近一些,心里默道:还是我先走一步吧! 眼看僵尸的脸越来越近,僵尸的嘴夸张的张大,露出一口烂牙,扑向自己的脖子。瑶金翎心想,我可是昆仑山上的小仙女,没想到竟然死的这么脏。就在这时,一条胳膊横在她的脖子前,被僵尸一口咬住,刷!下一刻僵尸的脑袋搬了家。 “只要我活着就不会让你先死了!”张剑一喘着粗气说道:“我可是认真的!” 僵尸的头还咬在张剑一的胳膊上,张剑一只是随手一剑将僵尸咬的那块肉一剑削掉,轻描淡写的好像削的是对面的僵尸。 回手张剑一又在那条胳膊上一抹,只见那条胳膊立刻变了颜色,泛起金属光泽。“希望这样能阻止尸毒入侵吧!”张剑一抬头看了一眼最后一丈三尺的距离,又往脚下扔了一张爆破符。“至少等到我爬上去。” 自从被这僵尸咬了一口之后,张剑一突然像发狂了一样,右手剑,左手拳,左右开弓。 这是拼命的打法,只求杀敌不求防守的打法,就算有突破他攻击的僵尸,也只有威胁到瑶金翎的时候他或是优先杀掉,或是先用自己的身体挡下来。而用自己的身体当下僵尸后,他也一如之前的做法,马上削掉伤口,然后用“金体之术”封印住伤口。 “爬到我背上来!”张剑一突然又变回稳稳的风格,原来此时他们距崖顶已不足一丈,瑶金翎踩着张剑一就能爬上去。 这时瑶金翎却犹豫了:“你怎么办?” “我当然能上去啦!”张剑一语气轻松说道。 瑶金翎深深看了一眼张剑一的背影:“你一定要上来。” “放心吧!”张剑一说道:“稳稳的!” 瑶金翎不再答话,尽量迅速轻巧的爬上去,张剑一此时难度倍增,在他油尽灯枯而战斗激烈的情况下,还要站的平稳,这本身是矛盾的,而他却真的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了平衡。时间并不长,瑶金翎终于爬了上来,她赶紧回头看张剑一。 张剑一呢?此时下面根本没有了张剑一的身影,瑶金翎的脑海里咔嚓响起一个霹雳。 “贱人!”瑶金翎一声惨呼。 突然一个身影从下面尸群中冲天而起,落在悬崖边,面朝尸山用尽胸中气道一声。 “爆!” “轰!”“轰!”…… 埋在尸山中的爆破符瞬间爆开,强大的冲击力把整个尸山轰上了天。此时终于没有僵尸能接近这里了。 “我就攒攒劲。”张剑一低头看着瑶金翎,“怎么?你担心我了?”张剑一神情嘚瑟的问着。 “我以为你被吃了呢!呜呜呜呜……”瑶金翎喜极而泣,突然起身扑到张剑一的怀里,却不成想这一扑一下将张剑一扑倒在地。 “咳咳!我真快不行了!你注意点!”瑶金翎这才发现张剑一竟然浑身的伤口。 “你怎么……”瑶金翎捂着嘴,此时她忽然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这次是真不行了。”张剑一语气平静下来,温柔的看着瑶金翎。“不过我办法多多啊。”他的眼睛里突然又迸发出了光芒。 “把我的衣服拿掉。”张剑一吩咐道,他实在没什么太多力气了。 “你还要干什么?”瑶金翎哭着问道,虽然不知道张剑一的用意,但还是依言脱掉了张剑一的衣服。 “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方法了。”张剑一躺在地上,伸出右手在自己的胸膛上勾画起来,“这倒是方便了!”他以指为笔,竟是以自己的血为墨,在自己的身上画起符来。 “傀儡术!”只勾勒几下,瑶金翎便认出张剑一画的是什么。 “是啊!我想试试,在被感染的僵尸身上,能不能使用傀儡术!”张剑一神态自然的说道,好像他实验对象是别人一样。 “不行!不可以用人做傀儡你不知道原因吗!那会消灭你的灵魂,让你永世不得超生的!” “那又怎样!”张剑一打断瑶金翎。“那又怎样,我还要守着你呢!你要让我的灵魂去哪?我中了尸毒,我就快变成僵尸了,你要我变成那群东西吗?” 张剑一画完了身上的符,张嘴咬开右手拇指。温柔的看着瑶金翎,“我自愿将灵魂禁锢在你的身上,我要生生世世的守着你,护着你。” 他将拇指渗出的鲜血向瑶金翎的额头上一抹,那鲜血瞬间就被吸收。张剑一抹去瑶金翎的泪水,直视她的眼睛,“你会成全我的,是吗?” 张剑一中指翘起,只要与拇指合在一块,这印便成了。 “等等!”瑶金翎叫住他,随后慢慢的吻上他的唇。 张剑一闭上眼睛,享受这一刻时光。就让它成为永恒吧!他心里想着,手指合在一起。一滴泪顺着他的眼角滑下。 感受到了怀中人已没有了刚才的生气,瑶金翎知道永远也听不到他的声音,看不到他的笑容了。 突然她的头上泛起青光,身上也发出白色的光芒,瑶金翎感觉眼前的世界似乎不一样了。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玉花聚顶”“金气朝元” 张剑一连同他领悟的境界也一并给了瑶金翎,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贱人!” 14 燕地故事(凤飞沙上线了) 短短几天,昆仑覆灭的消息就传遍了大陆,紧接着秦国立无当圣教为国教的消息又传檄天下。一时间无当圣教风头无两,郝长剑重组昆仑教竟成为无当圣教下的附庸,更是让所有人为这个曾经的庞然大物扼腕叹息。也再度让人为无当圣教的强大实力所震惊。 就在尸灾出现五天后,秦国出现在大漠里。昭告天下,秦国已经平定大漠诸国,今后伏波湖以西只有一个秦国,伏波湖上游大江改名为秦江。 大陆诸国为之震惊,本来秦国位处昆仑地域,法师资源得天独厚,国力鼎盛。但也因为在昆仑地域,教化之地人心向道,所以这个西域大国一直没有表现出它的攻击性、侵略性。而现在突然之间改投魔教,侵占了整个西域。就在一夜之间,大陆上人人自危,因为谁都看得出来秦国的脚步不会就此结束。而西域的尸潮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直让听到的人毛骨悚然。 秦江的东岸是占据中原,大国中实力最强横的“唐”。所幸,大陆西边这条秦江是落差最大的一条江,上下游巨大的落差造成了这条秦江本身就是一条天险绝路,湍急的水流从北方高原一路咆哮直扑伏波湖,也只有这伏波湖巨大的体量才能化冲势于无形,所以才有了“伏波”一说。 即使有这自然天险阻隔只有伏波湖水路可进,唐国也不敢对这个秦国掉以轻心,几天内数十万的大军被调到了伏波湖东岸,又征调无数劳工延秦江修筑烽火台与要塞,同时征调船工扩建水师,牢牢控制着水路,力图将秦国控制在对岸上。 一年后就在整个大陆人心惶惶观望秦国与无当圣教的时候,一辆马车刚刚穿过北岭到达燕国的境内。 “师兄!”一个十七八的少年三两步窜到一个华贵的马车内,车内也是一个少年看着比窜进来的那位还要稍小一点。 “什么事?”车内的少年放下手中的书卷,微笑看着窜进来的师弟,丝毫不为他打断自己看书着恼。 “这回看的哪本?道德经?还是南华真经?”窜进来的少年一屁股做到师兄旁边,抢过他手中的书卷,也不顾人家先问他的问题,倒是当当当连问了三句。 “是文始真经。”师兄从身旁少年手中拿回书卷,整理了一下塞进身旁一个口袋里。少年眼睛一下瞪得溜圆,“你把道藏带出来了?” “是啊!”师兄说道:“我也不会打架!此次出门又不知多久才能回去,我当然要带点书看。毕竟我就是一个读书人嘛!” “真的假的!”师弟叫道:“你那叫带点书吗?那是道藏好吗?你那是一整部道藏一字不漏的好吗?一般人一辈子都看不完的好吗?”少年都已经抓狂了,这就是他的师兄,说话轻轻巧巧的,那可是道藏啊!自己的噩梦好吗?我连一半都没看过呢!这个小师兄已经看了好几遍了,就这成绩简直堪称变态啊!“我说你看不够吗?我看那玩意一会就睡了!” “还好啊!我觉得越看越有意思呢!你哪不了解我跟你一起参详……” “打住!”少年打断了师兄的话,“你可饶了我吧!”说完少年将头探出车外冲天上喊道:“凤飞飞!你看到什么没有?” 此时天空上晴空万里也不知他与谁喊话,但就在他喊完下一刻天空高远处突然烧起一条火线直奔马车而来。片刻后便烧到车前,竟然是一个背负羽翼的女孩。 半空中女孩羽翼一收,轻飘飘落在马车上,小手一挥身后羽翼化作火星随风散去。 “姜丝,你再叫我凤飞飞信不信我把你烤糊了。”显然少年的外号把这女孩惹恼了。 “嘿嘿!你不还叫我姜丝嘛!”少年嘿嘿一笑,把身子缩进车内,声音透过帘子传出来。“我可不怕你,不过你可别失手伤了小师兄!” 女孩掀开帘子走进车内,“要不是小师兄在这,我早把你变成黑炭了!” 少年嘿嘿一笑,从腰间口袋里掏出几个苹果,递给旁边的少年一个,另一个抛给那少女,“来来来!别生气了,尝尝这果子,喂!”少年冲少女叫一声:“别说姜森师兄不向着你,快尝尝这果子是脆的还是沙的,啊?凤沙沙!” “噗!”一团火舌从车内喷出来。 车内护在师兄身前的姜森满脸焦黑,冲那幸灾乐祸的少女喊道:“凤飞沙!你来真的啊!” “你以为我会惯着你呢!”随后叫凤飞沙的少女咔嚓咬一口苹果,“嗯!还挺脆!小师兄没吓着你吧?” 被叫做小师兄的少年也不生气她在车内胡来,依然微笑着坐在那里,身姿端正。见凤飞沙问来他也只是说道:“没事的,我习惯了!”接着他问道“你在天上可有发现什么吗?” 凤飞沙一指姜森:“就看他跟猴似的东窜西窜。” 姜森一巴掌打掉凤飞沙的小手,“你才跟猴似的,我那是去找果子来吃的,要不你能吃到这么新鲜的苹果吗?凤飞飞!” “噗”一团火焰在凤飞沙的手掌中升起,整个车厢内的温度立刻升高。见她生气,姜森突然嬉皮笑脸凑上去:“别生气嘛!我不叫你凤飞飞了还不行嘛!我叫你沙沙好不好呢,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轰”一股火浪将车厢盖冲上了天,车内姜森打理着略有些烧焦的发梢,然后一只手放到车厢上,只见车厢好像可以生长一样,不一会便又出现一个顶盖,门口哗啦啦声响,竟是又长出一卷竹帘。 “小师兄!我就是给你面子!要不然我早收拾她了!”说完姜森身上绿光一闪,便再看不出受过伤害的样子。 “哼!你收拾我?你只能让我火势更旺一些吧,玩柴火的!”说着右手平伸“噗”的从掌心跳出一股火苗。 “沙沙。”旁边稳坐的少年出声叫住,这姜森分明是故意逗她生气,她却老是被姜森牵着鼻子走,实际上此时姜森看起来狼狈却一点伤害都没受到。“你说说还看到什么了吧!” 凤飞沙灭了掌心的火苗,坐到少年身前说道:“我在下来之前还真看到西面过来一只队伍。” “咔嚓”姜森咬了一口苹果,“一只队伍而已,有什么好说的。这北岭西承昆仑,东临东海,横断大陆。广阔无比,山脉中奇珍异兽,遍地都是,甚至一些地域还有千年大妖坐镇。每年进入这里的雇佣团多如牛毛,连大唐都经常派人进山勘探侦察。” “这支队伍不一样!”凤飞沙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们都知道这北岭中奇珍异宝多不胜数,但也随时伴随着危险,即使大陆上最具实力的几个佣兵团每年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也只进山一次,回来时大多时候是十人去了五人,即便是运气好的也不会完好无损的出来。” “你是说这个队伍完好无损吗?”少年也起了兴趣。 “切!说不准他们还没进去呢?”姜森特意冲凤飞沙说道。 凤飞沙白了他一眼,“我注意了一下,他们到不是完好无损,但是我看他们队伍依然完备,不像损失大了的样子,最重要的是我看他们士气高昂,有说有笑,猎物看起来也很是丰富,而且不像是在山脉外围的寻常猎物。” “哦?”姜森听到这来了精神,“那我得看看这是一支什么样的队伍,有这样实力不知道是哪家的佣兵,不知道他们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在哪边?在哪边?我们去看看去!” 凤飞沙扶额,“我早就说了,在西面。” “好去西面!”话音未落姜森已经窜到车外,一拽缰绳,“老黑这边走!” “喂!”凤飞沙掀开竹帘,“我们还要去燕南城呢!” “附近就这一个大城,那队人马肯定也是去那的。我们早一会晚一会也没问题,你去天上给我指道去!”姜森盘腿坐在马背上头也不回说道:“老黑跑起来!” 一路上没精打采前进的黑马被姜森鼓动起来,一声长嘶,撒开蹄子跑了起来。凤飞沙没办法进了车里,对车里的少年说道:“小师兄你管管他,照他这个性子,我们什么时候到的了雪国啊!” 少年呵呵一笑:“老师只让我们去雪国,却没告诉我们去干什么,只说一切随缘。那我们只有自己找事做了,我看姜师弟的性子正可以广结善缘,或许我们接下来就知道要干什么了?” “哎!”盘腿坐在疾驰黑马上的姜森突然插进话来:“还是小师兄水平高,我也是这么想的,凤沙沙你还得再修炼修炼啊!” “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凤飞沙来到车外啐了一口,一踮脚背后同时生出一对火翅,瞬间扶摇直上飞入云端,顺道在姜森背上留下一道火痕。 “哎呦!”姜森痛的龇牙咧嘴:“凤飞飞你阴我!” 15 幸福来得太突然 大黑马神骏无比,要是让大唐铁骑的将军看到几个少年用它来拉马车,一定会痛心疾首大呼可惜。可几位少年却毫不顾忌,尤其是盘坐在马背上的少年,一路呼和着,那大黑马也一路兴奋的嘶吼着。 天空中飞舞的凤飞沙看着他们心里嘀咕道:这俩二货。 车里的少年再也无法稳坐,把着车厢心里想着:早知道应该借老师的牛儿来的。 一路上黄龙滚滚,声势十足,待到了那一队人马前面的时候,只见人家早已列阵等待。刀拿在手,箭在弦上。 “停!”马背上盘腿的少年见状赶紧喝住黑马,这大黑马也干脆,四只蹄子猛地刹住,连它带车的惯性却推着它继续向前,这黑马也不曲腿抬膝,四只蹄子直在地上划出几道深沟,他背上的少年一下被甩到前面去了,车厢里的少年倒是骨碌骨碌滚到了马背上。就这样连马带车划出了四五丈,终于停了下来。 摔在地上的少年嘴里哎呦哎呦不停,大黑马正正好好停到了他的旁边,对着他的脸不停打着响鼻,长声嘶鸣,好像一个人在嘲笑他似的。“老黑!”地上的少年一个轱辘坐起来对着黑马气哄哄喊道:“你这家伙故意的!我平时白给你果子吃了!”大黑马依旧长嘶,听他说完更是连两只前蹄都高兴的刨着地。 另一方一开始如临大敌的众人此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一开始见远方声势浩大以为碰到了强盗打劫,谁知道只来了一辆马车,而这少年停车的样子真让人笑掉大牙了。自己现在这幅大惊小怪的模样真是大题小做了呢。 “行了,行了。虚惊一场!”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出来招呼道:“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偷家里马跑了出来,还不会驾驭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一帮汉子同时大笑起来。他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生活的男子汉,最看不惯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干啥啥不行,跟个娘们似的。 “走吧走吧!回去嘴巴都给我管住了,让两个毛孩子吓一跳,以后不要在南岭里面混了!” “哈哈!小五我看你刚才吓尿了呢!”“滚蛋吧你!你看你裆里还没干呢!”“哈哈哈……”一帮粗人一边笑着一边收拾队伍继续上路。 “等等!”就在这时摔得无比狼狈的少年站起来大喝一声:“说谁是毛孩子呢!” “呼!”天空中突然落下一个火球,落到地上才看出来是一个背负火翅的少女,落地一瞬少女的火翅化为两团火星散在空中。 “法师!”一声惊叫,“锵”“锵”“锵”“锵”本已收起的武器瞬间亮了出来。 “小师兄你没伤到吧!”凤飞沙走到大黑马跟前,将摔在马背上的少年扶下来。 “没事,我还可以,你看看姜森吧!” “说!你们说谁毛孩子呢!”站在一众人前的姜森高声喝问。 “啪”却不想一个巴掌糊在他的脑袋上,随后凤飞沙小手捏住他耳朵一拧。 “哎呦!呦!疼!你干什么你!放手放手!快掉了!”姜森吃痛嘴里不住乱喊。 “你个二货,长没长脑子,你摔成个球也没事,小师兄又没修炼过,你把他摔坏了看我不拧下来你耳朵!” “哎呦!不敢了不敢了,快放手快放手,一会真掉了!”周森嘴里不住的求饶,凤飞沙使劲又拧一把才放了他,痛的姜森赶紧让到一旁眼泪汪汪的揉耳朵去了。 “还有你!”凤飞沙一瞪大黑马,吓得它倒退两步,“你要是再跟那货犯二,看我不烤了你吃马肉!”大黑马悲鸣一声,又退几步藏到小师兄身后,只敢露出半颗眼珠偷偷打量凤飞沙,生怕她生气真把自己烤了。 “喂!你们几个有完没完!”队伍中领头的汉子站出来喊道。“你们这几个娃娃好生无理,挡了我等去路,又在这磨磨唧唧,简直是目中无人,赶快让开路,否则休怪我等无情。” “诸位不要误会。”小师兄走上前来,“在下元生,我等是出门历练的唐人,只因看到诸位从北岭出来,似乎收获颇丰,特来见识见识!” “真的!”领头的一脸狐疑。 “千真万确!” “原来是生意上门,那真是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那人也是一个心胸豁然的汉子,一听人说对他的货有兴趣,也不疑有他,当即又让大家收了家伙,一帮人又是一阵忙活。终于两下合作一处,一齐往燕南城而去。 路上领头的汉子来到马车前给几人牵来马匹,好让几人方便观看。 “团长,有什么好东西只管上,一般货色我们是不会买的。”不管什么身份,什么修为,或许对于女人来说,买东西这回事都存在着巨大的诱惑,不过以凤飞沙的背景,她成把成把的掏金子买东西的时候还真没心疼过。 “哈哈!放心放心,咱们这肯定都是紧俏货,你不动心算我输!再有,不要叫我团长了,外道,叫我老韩。”老韩见几个人气质不凡,肯定大有来头,说不得还真是一个好买主。 “呀!火狐皮!”老韩话还没说完,凤飞沙已经看到她需要的东西,快马跑到跟前。 “怎么样?”老韩几人跟着来到近前,“你们看看咱这皮子,成色咋样,一根杂毛都没有。”老韩随手拿起一张火狐皮在几人眼前展开,抖动间仿佛一团火焰在跳动,当真的是明艳无比。 “太好了,我家的衣服就需要这样料子才能穿得,只是这火狐狡猾,栖息之地还都是凶险之处,天生还会些火系法术,十分难得。没想到这北岭中也有,今日让我撞见这么多。”凤飞沙越看越是喜爱,称赞不已。 老韩想起这少女背负一对火羽从天而降的情形,知道这是一位火系境界极高的法师,“呦!说对了,这火狐皮还正适合姑娘!” 姜森从堆上又拿下几张皮子,诧异道:“老韩!你们这皮子上一个伤口都没有,厉害啊!” “哈哈!”老韩笑了起来:“小兄弟接着往下看,咱们还有好东西呢!” “是吗?”姜森眼睛一亮:“我去前面看看去!”说完一夹马腹往下看去了。 “我都要了!” “啥?”老韩正要嘱咐一下姜森,突然听凤飞沙来这么一句,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 “多少钱?” “啥?”太直接了!老韩在心里高呼。太爽快了! “我问你这些火狐皮多少钱?”凤飞沙再次问道。 “这火狐皮可是稀罕物,而且咱这成色这么好,不过您要的这么多,我自然可以给你打个折……”“你就说多少钱吧!”听到凤飞沙打断他的话,老韩一点也不觉得生气,他只觉得无比幸福,自己最近是交到好运了,我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好事啊! “老韩!使劲要!她有钱!”前面姜森的声音传来,老韩却汗了一把。 “哪敢哪敢?姑娘给我三百两金就好。” “哎?你说我也拿这皮子做一件衣服你是不是就烧不到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姜森又转了回来。 “噗”凤飞沙手上的火狐皮呼的烧成灰烬。一点也不在意这皮子的价值,就是为了给姜森一个答案。 “这……这……”这一手把老韩吓了一跳,这要多烈的火焰啊,这可是辟火驱寒的火狐皮啊!哎呦!老韩心里哀嚎一声:我的皮子。 “给你!”凤飞沙随手抛给老韩一个口袋,老韩接过,打开一看,正是三百两金子。 我这上辈子是救了世界吗?老韩在心里幸福的狂吼。 “切!算什么!”姜森一转马头又向前走去。“哎呦!” 刚走几步姜森的视线就被眼前小山一般的怪物吸引过去,“这是穿山甲?这家伙得成精了吧!好大的个头啊!” “嘿!公子好眼力!这确实是一个穿山甲成精,不过还是被咱们拿下了!公子请看!”老韩口气里充满自豪,一伸手拽出一把钢刀,给姜森眼前一摆,随后“嘿”的一声全力砍向那穿山甲。 “锵”的一声,老韩手里钢刀砍在穿山甲身上,崩起火星无数。老韩再一亮钢刀,只见上面崩了好几个豁口。“来看看这!”老韩又拍了拍刚才砍过的地方,几人围过来看,竟是一个印都没留下。 “你这寻常刀剑能伤了这家伙就怪了!用我这个试试!”说着姜森不知从哪寻出来一把宝剑,剑上缀着几颗宝石,剑锋闪闪,寒光一现只觉得汗毛乍起。 “用我这个试试!”姜森跃跃欲试,却被凤飞沙推搡一把,“你试什么试,试坏了你不买不坑人嘛!” “不怕的!不怕的!”老韩连连摇手,“公子尽管试,坏了算老韩我的。” “瞧不起谁呢!”姜森横了凤飞沙一眼,随手抛老韩一个袋子。“老韩!这东西我买了。三百金够不够?” “够的!够的!”老韩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怎么有一些晕乎乎的呢。 16 一对仙侣 就这么一路看,一路争,一路买。一路到了队尾,这支队伍的收获竟然有一小半被几个少年买下。 其中姜森与凤飞沙平分秋色,元生却是买了一车极珍贵的木料,说是回去可以做上好的纸张。这用处说出来真是吓傻了老韩等人,这么珍贵的东西人家都是拿来做法器等物,他竟然要拿去做纸!最后老韩也只能用有钱任性总结这几个大唐来的少年了。 “哎!老韩!”好东西看了个遍,姜森也跟老韩越发熟络,一只手搭着老韩的肩膀,一只手指着向前行进的队伍。“老韩,有个事我得跟你打听一下,要是秘密的话你就直说,我也不再问了。” 老韩哈哈一笑说道:“有话就说,我肯定知无不言!” “那我就问了啊!”姜森指指身边的巨兽尸体说道:“我看你这里收获颇丰,减员也不多,这些巨兽,妖怪什么的全都全须全尾的,身上都看不到伤口。恕我直言。”姜森在队伍里打量了一圈:“我看你们这些人好像没有这个实力吧!你们怎么能干掉这些家伙的!” 听他这么一说,老韩老脸一下红了起来,不好意思说道:“老弟真是好眼力,不瞒你说,能有这么大的收获还真不是我们兄弟的功劳。” “哦?”姜森眼睛一亮:“这么说你们有高人相助啦!” “嘿嘿”老韩搓搓双手:“不知道咱老韩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攒了这些好运。” “今年还没开春我接了一单生意,就是去西域雪山上寻找百年以上的冰种雪莲。不知道你们去没去过西域,这任务看似只是个寻找采集的寻常任务,实际上是真难啊!” 老韩看起来是心有余悸,接着他说道:“我们一路向西,过了秦江……呸!那时候还不叫秦江,该死的秦国。”对于秦国的印象,全大陆都是共同唾弃的对象,实在是他们做的事实在是毫无人道,与妖魔无异。 “过了秦江气温便一下降低许多,人人都知道南岭以北,秦江以西是一片永冻之地,很少有生物在此生活,但也因为这里的环境使得这里也出产不少冰系奇珍异宝。” “一开始咱们还沿着南岭向西寻找,因为这里比较靠南,若不去爬那些大雪山,倒也不是那么难忍。后来便听说大漠里的尸潮了,听说还是秦国和什么无当魔教联手搞出来的。他妈的!做出这种事的人你们说他们还是不是人,他们就该生孩子没后面那眼!”老韩说道激动处破口大骂,却不想余光正好看到了凤飞沙,连忙掌嘴赔不是。 “哎呦呦!这你看咱这粗人,忘了还有姑娘家在这呢!该死该死!” 姜森一把拉下老韩,“没事没事!别拿他当女人,你赶紧接着说!我问你高手的事呢,你这东拉西扯半天也没说到啊!” “嗨!这就说道了。哎呦我去!”老韩眉飞色舞正要接着讲,哎呦一声来了个驴打滚,骨碌骨碌滚到一边去了。 “什么……”姜森看的莫名其妙还没等问完,只觉背后火热,接着“噗”一个巨大的火球砸到他的身上。 “凤沙沙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火焰中传来姜森的怒吼。随即数不清的藤条从火中射出直奔凤飞沙而去,姜森的身影也隐匿其中,对面凤飞沙脚下也不断有藤蔓伸出,直要绑住她才算。 “哼!让你惹我”凤飞沙身上火焰高涨,一时间身遭的藤蔓全都化为飞灰,但紧接着更多的植物在她周围生长,连天空都完全遮蔽住了。 “他……他……他们……”老韩被眼前瞬间出现的森林惊得瞠目结舌, “哎……”元生头疼,“这辆活宝由他们去吧!他们还是有分寸的!” “有分寸……”看着森林里冒出的滚滚浓烟,听着里面“轰轰”的爆炸声,老韩怎么也不信这是有分寸的表现。 “老韩,你接着讲吧。不用等他们,闹够了他们就过来了。”元生无奈说道。 “哦哦!”老韩咽了口吐沫,接着讲起他的奇遇。 “那时候我们也怕撞见尸潮所以决定再往北走走,结果就在第三天,还真让我们撞上了。”老韩拉着元生又走远点然后向他讲述道:“我们当时刚绕出一个山口迎面便撞见那对高人!” 元生笑道:“老韩你真有意思,哪有高人论对的!” “你看你还是小吧!”老韩以过来人的口吻说道:“人家一男一女,郎才女貌,可不得说一对吗?” “哦。”元生恍然,“原来是一对仙侣!” “嗯!可不是嘛!”老韩说道:“当时我们迎面对上,只听那边喊了一声快跑!下一刻只见一个男的背着一个女的从我们旁边掠过直奔山顶去了。” “你说的高人就是这二位?”元生问道。 “嗯!是他们。只不过他们当时穿得破衣烂衫的,可一点也看不出来是高人,”老韩感慨道:“然后我们便见识到了尸潮,那可是真多啊!得有他妈方圆好几里都是僵尸。” “可奇怪的是,那些僵尸好像就认准了他们俩,看都不看我们,跟着那俩人就上山了。”说道精彩处老韩唾沫横飞。 “咱老韩就是大老粗一个,还生了一副大胆,见那些僵尸不理咱们,咱也远远吊着跟了过去。你说也怪!这些僵尸越往山上走,走的越慢。后来高人指点了咱们才明白过来,你猜是怎么回事?”老韩问起元生。 “怎么回事?”元生也乐得做一个合格的听众。 “这僵尸毕竟他不是人,这不是脏话哈。”跟这几个气质不凡的少年在一起说话,老韩还是有所收敛的。“这些僵尸都是没有体温的啊!那西域冰天雪地的,可不慢慢就冻上了!尤其他们往雪山上跑,那是越高越冷,除了一些厉害的僵尸,那些普通的僵尸到后来几乎就是在慢动作。” “后来我们壮着胆子跟到了半山腰,我的娘类!这咱们真是开了眼界,原来见过的那些中级、上级法师就是个屁!”老韩说道紧要处,也不顾的什么文明用语了,只管爽了说。 “只见那个小哥寻了个地势险要处,将女子护在身后,那女子好像受了伤,盘膝坐在地上,然后就见那小哥拔出剑来,然后便见满山的剑光,闪的人睁不开眼睛,只见一片片圆溜溜的 东西滚下来,竟是一个个僵尸的脑袋。”说到这老韩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咱们也是别着脑袋吃饭的人,也见过不少大场面,但这人头排着队往脚下滚还真是接受不了。” 元生听到这,脑子里浮现出一排排头颅滚到脚边的情景,心里也是一阵恶寒。只听老韩接着说道:“这给大家吓得,那个小五当场就尿了裤子。”元生想起当初确实有人拿着个笑话人一句,没想到还有这个由头。 “不过咱是老大啊!”说到这老韩一拍胸脯,“我一看这不行啊!这要是被吓破胆了以后还怎么干这玩命的活?当时谁知道怎么就激起咱心头的戾气,当时我大吼一声:兄弟们!是男人就不能让这些死物吓死,还想吃这碗饭的跟我上!” 老韩说道这里真是无比激动,接着他讲道:“然后咱老韩一马当先追上那些僵尸就砍,那一天真是够咱说一辈子了!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早就杀红眼了。直到最后,我冲到离那小哥有十余丈远的时候,正要砍一个僵尸的脑袋,一道剑光闪过,那僵尸脑袋瞬间落下,我那宝刀也“锵”的迸断,你看我老韩这体格怎么样?”说着老韩拍拍胸脯,亮了亮胸肌。 “就我这样的体格,加之三十年的武功,竟然被那剑光带倒,顺着山坡就往下滚,根本停不下来!不过这倒是好事,要不然兴许咱们现在早得了失心疯了。这时只听见山上女子喊道:站在那里不要上来,否则剑下无情。” 元生皱眉问道:“你们也算是在帮她们,为什么她们这么不近人情。” “嗨呦!这功劳咱可不敢占,没有我们人家也一样能杀僵尸个片甲不留。”老韩赶紧打住元生,“不过我们也确实帮了她们,只不过那是从山上下来的事。当时我们不敢再上,就离远点看着那小哥杀光了所有的僵尸,接着收剑看着我们,实际上那时候离得那么远哪能看清楚眼睛啊。但是我们每个人都感觉被他盯着,谁也不敢多动。”老韩回忆起来还觉得有当时心悸的感觉。 “你们少跑江湖不知道,这江湖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们想结交人家高人,人家又不知道,所以一开始保持点距离也是对的。但是咱老韩人是粗鲁一些但心肠绝对不坏,加上那女子实在受了重伤。这才终于把这对高人请到咱们队伍里,我跟你说,这落难的神仙他也是神仙。即使这身上狼狈不堪,但是这气质实在是动人,咱们看那女子简直就是仙女一般。” “哎!老韩你说了半天怎么竟说那女子了?是不是你看人家好看有意思啊!”这姜森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二人身边。 17 凤飞沙遇险 “嗨!咱们哪敢有那个念头,那可是真正的仙女,你可不要瞎说亵渎了人家!”姜森的玩笑让老韩脸色明显不愉。 “嘿嘿!开个玩笑,不说就不说了。”姜森笑嘻嘻回道。 “你怎么过来了,那个女娃呢?”老韩也是一个豁达之人,知道他是开玩笑,提醒之后也不再计较,没见着凤飞沙故而向姜森问道。 “哈!她还在那里头呢!”说着姜森一指身后的森林。 突然他脸色一变道声:“不好!”转身又钻进了森林,就在他刚进去那一刻凤飞沙展着火羽从林中冲出。 “小师兄!那姜丝呢!”凤飞沙也不寒暄,直接问道。 “刚进去!”元生说道。 “我这把一定要烤糊了他!”凤飞沙恨恨说道,此时的凤飞沙看起来确实是吃着亏了,白净的小脸上沾了不少烟灰,衣服也撕烂了几处。说完凤飞沙一展羽翼飞到森林上空,双翅一震,抖落一片火羽,那一片片羽毛落到森林里便是一片火海。 “姜丝!你给我出来!”凤飞沙在空中喊了一声接着拢起双翼,又扎进林子里。 老韩惊的目瞪口呆,“这……这”他想到这森林是平地升起的,那火焰是随手而生的。 “你们也是仙人啊?” “呵呵”元生一笑:“离得到成仙还远着呢!” “嗨!”老韩一摆手说道:“对咱来说,你们就是仙人,一个个移山填海,坐地飞升的。这手段一看就是那些法师所不及的。” “好了好了。别说我们了,接着说那两个人。”元生阻止了老韩的继续夸赞。 “后来咱们给她二人腾出来一架马车,一路上小心伺候着。后来回了城又花大价钱买了不少灵丹妙药,终于让那小仙女痊愈了。”说完老韩感叹道:“那小仙女真是个好人哪!好了那天,她告诉我们她们还有事,不能老跟我们在一起,但是会帮我们进十次南岭再走。” “这么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两位弄来的?”元生问道。 “是啊!”老韩大方承认道:“不过这也是最后一次了,等回了城他们就要离开了。” “哦?”元生问道:“这次就是第十次了?” “嗯!不错,可惜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过兄弟们这段时间也挣了不少,我们打算这单做完就收手,置办些产业,后半辈子也有着落了咱们还成天提着脑袋过日子干什么,你说是吧。” 元生赞道:“老韩你真是一个懂生活的人。” “嗨!懂什么生活啊,都是为生活所困,要不然你说谁愿意一天担惊受怕的过日子啊!”老韩说道。 这时元生注意到队尾的那架马车,问道:“那两人就在那车里吗?老韩能不能为我们引见引见。” “哎呦!那可真是不巧了!”老韩说道:“刚才路过凤栖山的时候听说上面有温泉,她们去那里了!” “那她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你说那山在哪?” “山上有温泉?” 突然同时出现了三个声音,搞得老韩是一阵凌乱,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不知道该先反应哪个问题。 “你说那个山在哪?”姜森可不会跟他客气,一把搂过来问道:“老韩,你把那山位置告诉我,我去会会那两个高人去!” “哦,在西边咱们现在能看见的那座最高那座山里……”老韩几乎是下意识的将那座山指给姜森。 “知道了!多谢!”说完姜森从袖子里掏出一片树叶,往空中一抛,那树叶迎风变大,好似一只小船一般,姜森纵身跃上,“嗖”的便向西飞去。 “这个二货!”凤飞沙撇撇嘴,“老韩,告诉我那温泉在哪,本姑娘要去放松放松!” “就在山顶上,上去便能找到,说是温泉,实际说是湖也不过分,温度正好让人一进去就觉得舒爽无比,四周白雪终年不化,整个山顶仙雾霭霭,景色怡人……” “知道了!多谢!”凤飞沙不待老韩说完背后展开火翼,足尖一点,火翼一扇,人便飞至高空径直飞往凤栖山。半空中追上姜森时,随手就砸了一个火球过去,这几乎就是本能,赏他一颗火球还用理由吗? “哎呦!”姜森怪叫一声,急忙躲开。“凤飞飞,你又阴我!”说完急催法力追了上去。 “不行!这俩人一起去不知又要闹出什么乱子。”元生说完解下马车,“老黑!快追!”说完跃上大黑马,也不用鞭挞,老黑扬开蹄子便向西狂奔而去。 “这……这……”老韩看着瞬间散去的三人又凌乱了。 不多时凤飞沙已经飞临凤栖山,这里果然景致优美,让人心旷神怡。 在山峰百丈高之上便渐渐得见雪迹,再往上更是全部被雪覆盖,好像这山带了一顶白帽子。凤飞沙在高空俯瞰这山,一眼就看到山尖处雾气弥漫,浓的好像一团棉絮堆在了山顶,根本看不见老韩所说那湖一般大的温泉。 “这倒是有意思!”凤飞沙倒是十分喜爱这里的景色,随即俯冲而下一头扎进了雾里。 这只是水汽自然凝出的雾,凤飞沙在高空自然因为太厚看不见下方的湖面,一进入其中,实际上视线也不至于被遮挡的太严重,刚进去就把那座温泉形成的湖泊看了一个大概,凤飞沙在湖上来了一个漂亮的转折,双翅一振向一处岸边飞去。 眼看前方浮现出一条黑线,想来那就是岸边了,凤飞沙加速向那边飞去,心里想着这温泉着实不错,在中原哪有这般景色,在冰天雪地里还有一湖热水,散发的热气还将这里填上一股神秘色彩,真是人间仙境啊!一会我可要好好的在这里泡泡澡,一路上跟两个男子一起赶路,这真是太不方便了。 “来者何人!”忽然雾中传出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什么?”凤飞沙一惊,她现在一个人影都没看到,对方竟然已经感知到自己,并且出声示警。 “速速退下!”雾中的女人提高了声音,直接命令道。 “我凭什么听你的?”凤飞沙乃是天之骄女,从小便在众人的烘托之中成长,虽说她没有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那些坏毛病,但也还没有人用这样语气跟她说过话。两句话的功夫,凤飞沙也已经看到前方影影绰绰有两个人,只是隔着雾气看不太清。 “快快回避!”那女子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焦急。 “哎呦!”凤飞沙此时也终于看清,原来前方人影,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此时正赤条条站在湖水中迎着她来的方向。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啊!”凤飞沙话没说完,眼前突然闪出一道剑光。 这剑光太快,快到颠覆了她以往对剑速的想象,此时她哪还记得自己想要说什么,惊叫一声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将的躲过了那道剑光,拔高身姿直冲而上,法力狂涌,背后火翼又涨大了几分,想要从那二人头上飞过去。 近了!又是一道剑光从下方闪过,凤飞沙赶紧侧身避过。突然她只觉得眼前一暗,抬头看竟是那个男的跃至自己身前,浑身一丝不挂的举剑刺向自己。这生死之际她还哪有心思看人裸体,间不容发之际一个翻滚绕过了那人。 突然,她觉得那么不对劲,身体竟无法保持平衡打着旋的往下栽。原来是那一剑!凤飞沙终于反应过来,她让过的那一剑竟然将她的羽翼削下一边。意念一动,被削掉的一边复生出一只火翅。火翼狂扇间,凤飞沙也终于掠过二人,直扑雾外。 就在这时她觉得两肩一轻,眼前一左一右飞过两道模模糊糊是透非透的东西。“风刃”!凤飞沙瞬间认出,是两道风刃。这两道风刃再次削去她的火翼,此时的她只是由惯性向前飞驰。那个男人再次闪进她的视线,冷酷的向她刺出一剑。 躲不开了!凤飞沙轻松的判断出眼下的形势。 “噗!”那剑刺入她的胸膛,“噗!”一股轻烟喷出。 几丈开外凭空出现的凤飞沙再次生出双翅向外急飞,心中不断庆幸,幸好有那个替身草人,幸好有那个替身草人。 前方的雾气渐渐稀薄。终于要飞出来了!凤飞沙心下大喜。忽然,她再次觉得双肩一轻。 “啊!”凤飞沙就这样尖叫着带着消散的火翼出现在姜森的视线中。 谁知世事就是那么凑巧,凤飞沙在雾里转了一圈,逃出来时正好碰到姜森。姜森看她这时如此狼狈也是诧异不已,要知道每天在一起打打闹闹的,凤飞沙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能把她逼成这样,她在雾里到底碰到了什么? 此时毕竟不是寻常时候,姜森也收了玩笑的心思。驾驭他的树叶赶紧上前接住凤飞沙,凤飞沙见到姜森也终于松了一口气,刚刚她着实被吓得够呛。 “姜森!里面一对妖男女,不要脸的很,霸道的很,厉害的很。你跟我回去找回来这个场子!” 18 凤栖?凤息? “走!看我给你报仇!”姜森也不问凤飞沙在雾中经历了什么,他只是看到凤飞沙那么狼狈的摔出来,便已经动了杀进去的心思。 这与他平时与凤飞沙相看两厌的架势完全不同,大抵上人都是如此,越是亲近的人伤害起来越是肆无忌惮,不过终归这下手还是心里有数的。但要是自己的亲人在别人那吃了亏,那是绝对不行的。这有点像我家的孩子,我可以打可以骂,平时我恨不得摔死他,但是我听不得别人说我家孩子一句不好。这姜森和凤飞沙一路从大唐打到大燕,其中也多为玩闹而已,谁见他们受伤过呢! 同样从小就进入书院,家庭背景相似,一同拜在南华真人门下,一同修炼,一同求道,一同历练。凤飞沙与姜森可能是师兄弟中最相像的俩个人了,就像此时姜森一口答应去给她报仇,凤飞沙根本没有想过姜森会拒绝她,即使上一刻她们还在拼杀赌斗,现在就可以将自己的后背交给对方,这便是信任。 “那对男女一个金系法师、一个剑客厉害得紧,刚才在雾里感知也比我远,而且心狠手辣,甫一见面便下杀手,逼得我毫无还手之力,甚至赔上一个替身草人才逃了出来。”凤飞沙飞快把自己知道的情报先告诉姜森。 “哦?”姜森眼见刚才的凤飞沙已然十分狼狈,没想到竟然危急到需要一个替身草人救命的境地。 金系法师和剑客吗?对方在湖里,沙沙的法术有很多威力便打了折扣,而我的法术似乎还不足以碾压一个同级别的金系法师,而且对方身边还有一个剑客,似乎不惧近身搏击啊。 “沙沙!先把这些雾散了!否则敌暗我明,咱们太吃亏。” “好!”凤飞沙应了一声,接着足踏巽位,冲南方离地深吸一口气,只见她胸围一涨,然后手捻印决,回头冲着山顶用力一吹。 只见这小嘴之前红唇之外吹出的哪是寻常吐纳之气,分明是一团火焰从她嘴中喷出。这火焰自巽位起借风化凤,绕山头飞了一圈。凤飞沙口中火焰喷个不停,这火凤也是越长越大。慢慢的这火凤一展双翼竟然有二三十丈宽,姜森看着这巨大的火凤心想道:这丫头怕是真气疯了,这法术自己根本没有见过,她是把所有怨念都发泄出来了。 待这火凤又大一圈,凤飞沙小手一挥,那火凤随风而舞,在空中围着山头绕飞不停,直把山顶的积雪都烤化了,山头的雾气也渐渐缩小,不多时姜森便隐约看到山顶的湖岸。此时火凤突然直冲上天,接着猛地扎下,直扑湖中心。 已经落在山顶边缘的姜森,看着从天而降的火凤,急速落下间携带巨大风压,站在地面上只觉得一重热浪接着一重热浪。 若是让这个火凤扎到这小湖里,会不会瞬间就干了。姜森如是想到。 温泉所形成的小湖上,最后一团水雾,被这热浪冲击的一圈圈消散。就在火凤离湖面还有四五十丈高时,那火凤双翼冲着湖面猛地一扇,一股几乎可以辨认的热浪直冲而下,湖面上的雾气瞬间消失。 这一刻,姜森的视线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晰,仿佛这方天地被雨细细的洗了一遍,又被骄阳晒干了最后一丝水渍。 与此同时他立刻看到了站在湖面上的那两个人,那女子白衣胜雪,圣洁不可方物,那男子同样一袭白衣,沉默锋锐如同一柄刚直的铁剑。 这一刻时间仿佛慢了下来,后来姜森和凤飞沙无数次回忆起这一刻,不得不承认当时真的是被那人、那一剑惊艳到了。 是的,那男人挥出一剑。接着便是那道夺目的光华,直到天空中那火凤哀鸣一声,血溅四野,凤飞沙才反应过来,自己那火凤已经陨落。天上下起火雨,那便是火凤溃散遗落的火焰精华。 只是一剑吗? “贱人!你愈发不懂得浪漫了。”湖上女子对旁边男子埋怨道:“人家叫凤栖山,是有凤凰在此栖息的故事,如今你这般出手以后不好叫做凤牺山了?你说是唤做牺牲的牺,还是安息的息呢?” 白衣女子这几句调侃正触着凤飞沙的忌讳,熟不知她家族以凤为姓,就是因为身具天凤血脉,且以此为荣,而她身上天凤血脉之精纯,天赋之高举世罕见。所以当她听到这几句话感觉尤为刺耳,在她眼中那女的就是在针对她。 “好猖狂的妖女!”凤飞沙怒道:“竟敢对我凤族如此无礼!今日定让你们追悔莫及!” “凤族?”白衣女子诧异说道:“我道是谁家呢?原来是南荒凤族,难怪这控火之术出神入化。只可惜……” “可惜什么?”凤飞沙追问道。 “可惜你族统御南荒万族妖兽千年,造福一方,到了如今竟也巴巴的去助纣为虐,堕落无道!”白衣女子嗤笑一声:“也对!本来你们妖族与那人便有莫大干系,你们站入那个阵营也在情理之中。” “你这妖女胡言乱语什么?”凤飞沙大怒喝道,谁不知她凤族乃圣洁祥瑞之名,在南荒中以德为本教化万妖,什么时候被人与助纣为虐、堕落、无道这等不堪的词语联系到一起过。 “你这妖女恶人先告状,我还没开口兴师问罪,你倒先诽谤起我族来了。我凤族的德行全大陆谁不称颂,哪里轮到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妖女在这里乱泼脏水!” 白衣女子面色一沉:“你说谁不知羞耻?” “你!说的就是你!”凤飞沙指着站在湖上的二人说道:“就是你们!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做出那等不堪之事,难道不是不知羞耻?”凤飞沙想起雾中遭遇,更是心头火气。 “就是那个男的还非礼于我,分明是一个无耻下流之徒。你们自己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在那里泼人家脏水,好不要脸!”凤飞沙是越说越气,“姜森!一会给我抓住那个男的本姑娘要让他当太监!” “哈哈哈哈!”白衣女子气极反笑:“你说他非礼你?哼!”女子冷哼一声,接着她神情落寞说道:“他正眼都不会看你一下。”白衣女子打起精神接着说道:“你这手胡搅蛮缠的功夫倒真是一流。不过我绝不允许有人说他的坏话!贱人!上!” “你骂谁……”凤飞沙怒问道。只是她刚蹦出几个字,对面那两人已经向她这冲来了。 “我与你魔教之人不共戴天!”白衣女子随手抛起一柄道剑,纵身而上飞到空中,那男子踩着湖面在她下面飞奔,二人一上一下向凤飞沙攻来。 “她说啥?”凤飞沙没弄明白。 “有病吧!”姜森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接着他一步踏出,周围一颗颗参天大树拔地而起。 听起来确实是一个病句,但确实是现场的真实写照,山头上一颗颗青苗破土而出,然后直刺苍天,不过转瞬之间,下一时,那湖中二人踏上岸边的时候已经面对着一片森林了。 不过即使如此,也没有令那二人有丝毫迟疑,那男子当先一步冲入森林,所过之处草木不生,参天巨树根本不能迟滞他的脚步,所过之处纷纷化为木屑接着被剑气吹向四周,女子御剑在他头上飞行,只是这些森林巨树真是高耸入云,此时她也只是飞在树冠之下。 无数巨木在她们身后倒下,但是白衣女子并没有放松精神,自从上岸便再没看见对方那二人,不知她们在什么地方埋伏着,不过这些也不怕。女子看看下方奔跑的那人,他的直觉就是最值得信任的法宝。 看着前后左右密不透风的森林,女子想道:看来我也得使出点看家本领了。 只见白衣女子突然停住,落在地面,那男子也回到她的身边。落地之后女子便双手印决急出,随后厉喝一声:“起!” 森林之中的姜森早已汗流浃背,他没想到这对手竟然厉害如斯,他所布下的森林每棵树都不是随意生长出来的其中深谙八卦义理,刚刚姜森想利用阵法将二人困在死地,谁成想那男子竟好像勘破了他的阵法,直直冲自己杀来,那股汹涌的杀伐之气真是让人心惊。姜森借着木遁不住移形换位,那男子竟然一直紧紧的缀在自己身后,姜森一时间也只得借助木遁不停游走。 姜森的森林刚起,凤飞沙已跃至空中,不停聚集着附近的离火之精,这地下有一条地火支脉,火精是充沛无比,渐渐的连天空中的云彩都有所影响,显出晚霞的颜色来。 “老黑,你又犯二!”山脚下元生也急的一身汗,他不曾修炼过,所以骑着大黑马赶来,谁成想到了山脚下,这老黑却止步不前了。任凭他如何驱策也不上山,大黑马也是有苦难言,心道:那煞气你感觉不到吗?咱俩又不曾修炼何必上前送死啊! “老黑!你这怕死的憨货!你不顾他们俩,我自己去,等我回来告诉沙沙,让她先烤了你!”元生气道。 也不知是说它不顾山上二人,还是怕元生真让凤飞沙烤了自己。大黑马嘶鸣一声,甩开蹄子向山上奔去。 19 张剑一的一线生机 凤飞沙单手上举,她的手上正拖着一片巨大的云彩,不是那映的通红的红霞,而是火精聚集而来数量太盛产生的质变。 有云便会有雨,不知在哪一刻起,森林上空便滴下了雨。火雨!看似矛盾的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却在此刻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由火精凝结而成的雨滴蕴含着庞大的能量,若是寻常法师,一个火球术大概也不过如此了。如今这只是一颗雨滴,在森林巨大面积的上空,无数这样的雨滴,一颗颗串成珠帘一样浇洒在树木上。 这是一棵棵松树组成的森林,枝丫间散发着松油的香气,无数枝杈像一双双手,肆无忌惮的迎接从天而降的雨滴。一滴雨,便是一个火种。 “轰!”仿佛火山突然喷发了一般,整个山顶一股浓烟冲天而起,浓烟中还有火光不停闪烁。木生火,所有人都知道的道理,在这充分的向世人展示着。 火上加薪,如何能灭! 森林中白衣女子脸色难看,刚刚她招出无数金沙,在森林中肆意流淌。金克木,大片森林被切割,土地上的金沙令树木失去生存的环境。眼看局势正向好的方向发展,天空中突然降下这火雨。 白衣女子结印,在空中释放了一面冰壁,谁成想那小小雨滴落在上面竟然不会消失,反而火光大作熊熊燃烧起来,不一时整面冰壁便被烧光,没错,就是烧光,连冰也能燃烧的火焰。 没有办法她只得招一片金沙在头顶护住,不一会金沙便有融化的迹象,白衣女子脸色一变,终于意识到这火雨的恐怖。 “出!”她嘴里发出一个字,下方的男子立刻选了一个方向疾驰而去,白衣女子御剑在上紧随其后。 男子剑道修为着实不凡,一路剑气激发,竟然将前方路上,空中落下的火雨统统荡了开去,根本无法着身,白衣女子紧随其后,一片金沙护住自己。 早已闪出林外的姜森却时刻知道他们的位置,只是此时那二人突破速度之快,远超他阵法、森林生长速度,天空中的凤飞沙此时也指使这火云移动,试图一直将那二人笼罩在火雨的范围之内。 不行,拦不住!姜森已经判断出来,以现在的速度那二人逃出来是肯定的。只有我去阻他们一阻了。想到这,姜森一触身旁大树,木遁停处已是那二人出来必经之处。 来了!姜森心里暗喝一声。前方巨树排排倒下,剑气之后姜森已经可以看清那人的身影。好强大的剑修!这剑气刮的姜森脸疼,他随手一摸竟然摸到一手鲜血。 太夸张了吧!当下也不敢托大,姜森双手印决连掐一阵,身上青光一绽,随后一指身前:“盾!” 随着他一喝出声,地上立刻升起一面木盾,只是这盾极大、极厚。就在升起的木盾即将遮挡住他的视线的时候,他终于看清了那男子的面目。 “这是……”姜森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轰!”姜森的木盾轰然破散,那个男人已经到了他的身前,“怎么可能?”姜森惊愕间只觉得脖子一凉,而那个男人正好从自己的身边掠过,根本没有侧头看他一眼。是啊!怎么会回头,那个根本不是人啊! 脑袋与身子已经分家的姜森身上青光大放,随后青光中姜森走出来,好像根本没有受到伤害一样。 “沙沙小心!那个男的是个傀儡,那妖女是傀儡师!不要放……”还没喊完姜森只觉得脖子上又是一凉。 “我操!”再次从青光里走出来的姜森感觉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暴走的情绪了,一会的功夫被斩首两次,任谁也控制不住自己。 森林中冲出的两人直冲山下,白衣女子也让男子站上自己的道剑。正在这时从山下迎面冲上来一人一马。 “是你!”“是你!”二人同时认出对方。 “元兄快上来!后面有魔教凶徒!”白衣女子说着一把将元生拽上道剑。 “魔教凶徒?”还未等元生细问,早有一个火红身影掠至几人身前。 “放了我元生师兄!” “元兄!站我身后!” 两个女子一同出声。 “师兄?”“元兄?” 凤栖山上安静无比,此时当真是鸦雀无声,而最令人压抑的是此时众人之间怪异的气氛。 “师兄!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元兄,你认识她?” 二女一同看向元生。 “咳咳”元生觉得此时承受了好大的压力啊! “我说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师兄不要被她蒙蔽了,那女的用人做傀儡,断不是好人!”远处赶来的姜森喊道。 “哦?”元生这才来得及看女子身后之人,这一看竟将他惊退几步。 “这不是剑一师兄嘛!金翎师姐,怎么会这样?”元生问道。 “师兄,他们是谁啊?”凤飞沙见元生与二人相熟,忍不住问道。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二位是昆仑山玉虚宫的瑶金翎师姐,张剑一师兄。” “什么师姐,一个以活人做傀儡的邪道!”姜森说道。 “锵!”“停手!”“住口” 一滴冷汗从姜森的额头滑下,“啪嗒”滴在他脖子旁的剑刃上。瑶金翎上前握住张剑一的手将他的剑送入剑鞘。 “请尊重我们,否则剑下无情!” “呼。”元生长吐出一口气,刚才他真以为姜森的脑袋要搬家了。 “这其中一定有许多误会,请金翎师姐为我等解惑,不知道昆仑山那日之后你们又经历了什么?” 听元生相问,瑶金翎眼中涌起悲哀之意,她向西走了几步,目视昆仑方向。 “这说来可就话长了……” “呜呜……”凤飞沙是留着泪听完瑶金翎的故事的,因为先前聚集火精太过疯狂,所以现在有很多火精留在了她的体内,略有些不受控制,更何况她完全沉浸在瑶金翎的遭遇中,也没有心思控制纷乱体内的火元。 “该死的无当魔教!金翎姐姐太可怜了,可惜了剑一师兄了。剑一师兄还有办法复原吗?”凤飞沙哭着问道,眼泪扑簌簌的落下,一颗颗砸到地上便是一株株小火苗。幸亏他们已经移到湖面一处大石头上,否则今天的凤栖山上兴许要再着一把山火。 “这个……”元生努力回忆了一阵说道:“张兄的事,世上并无先例,书籍中也没有记载,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张兄还能不能复原。” “哦。”听到这个答案瑶金翎并不意外,不过自己知道与听到别人亲口说出来感觉完全不同。“没关系,不管怎么说,他还在我身边。”话虽如此,但瑶金翎的语气中仍然难掩失望,她看着地面默默想道:连书院都没有办法吗? “啊……金翎师姐……”凤飞沙听到这更是为二人感到悲哀,大哭着上前拥抱瑶金翎,以女儿家的方式安慰对方。 “哎呦!”“锵!”“咔嚓!” 湖边一阵慌乱。 “这女人情绪化起来就像丢了脑子!”姜森对元生抱怨道,此时他的双手托举在头上,这手已不是血肉之躯,原来他已使秘法让自己的手变为木质。一柄剑此时深深嵌入他的手掌中,姜森双手合在一处就像天生一块的木头,将张剑一的剑牢牢夹住。而剑尖此时距凤飞沙的头顶只剩一寸。 元生几下拍灭瑶金翎身上的火苗,心有余悸的将吓呆的凤飞沙从剑下拽到一边。“沙沙!脑子是个好东西……” “可惜你没有!”姜森旁边插道。 元生白了他一眼,“你怎么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要不是金翎师姐和姜师弟反应快,你今天可凶多吉少啊。” “呜……金翎师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去安慰安慰你,谁成想这眼泪误事,我真不是有意烧你的,呜……” “噗嗤”看着凤飞沙梨花带雨的委屈模样,瑶金翎一下笑了出来,她看着书院三人,想道:有伙伴的感觉真好啊! 这让她想起当初那日之前她在昆仑山上的时光,心头的阴霾也散去不少。“不怪你沙沙!是我也没有注意到这点,我早就习惯了他全方位的保护,也就忘了提醒你们,说起来我也有责任。” “呜……金翎师姐你真好。” “金翎师姐!”元生突然插进话来,“这张兄的情况也未必没有办法复原。” “你说什么?”瑶金翎急抓过元生问道。 “张兄的情况与原来我们见过的傀儡又有不同,与那些邪道以活人炼制的傀儡可以说有极大的差别,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张兄的一线生机。”元生说着,思路也渐渐清晰。 “依你所说,这张兄的傀儡术是他自己所结,而他的精血之印擦到你的额头上,所以他的身躯便接受你的指令?”元生问道。 “是这样的!”那个山崖上的事情,到现在每一刻每一个画面她还都记得清清楚楚。 “嗯。这张兄真是天纵之资,也是对师姐情意深切。这等奇思妙想加上张兄的大愿力才能成功。”元生兴奋说道。 “小师兄,你说什么呢?到底怎么回事啊?”凤飞沙听的一脑袋雾水。 “张兄用情至深,敢作敢为。元生佩服!”元生说着冲张剑一稽首一礼。 “小师兄你可别卖关子了,快点说说,你看把金翎师姐急的。”姜森其实早已急不可耐却偏说是别人在着急。 “多谢元兄,无妨,我也不急在这一刻的,反正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是无法复原我也习惯了。”瑶金翎替张剑一还了一礼,接着又替元生打着圆场。 “金翎师姐,你说张兄傀儡术成那一刻,你的境界也提升了?”元生问道。 “是的。”瑶金翎答道。“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这傀儡术怎么会让我继承他的境界呢?” “是了!这就是问题所在了。”元生说道:“我们都知道,以活人做傀儡的那些歪门邪道,都是将活人生生祭练之后方才成为傀儡,此时的傀儡已是一具驱壳,灵魂早已在祭练时魂飞魄散。” “嗯,不错。”瑶金翎和姜森一个金系一个木系,都有一些跟傀儡相关的法术,自然也懂得这些原理。 “但是张兄却并没有经历这些,他最后只是伤重加上中了尸毒,在他施术的时候可以说他的灵魂还是完整的。” “这么说……”瑶金翎有点明白元生要说什么了。 “我猜想,张兄一定是自愿献祭,他的傀儡术交给你的,不只是他的肉身。”元生看着瑶金翎说道:“或许还有他的灵魂。” 泪水决堤一样从瑶金翎的眼中涌出,她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扑进张剑一的怀里,而他已不能给与她任何回应了。 “呜……”凤飞沙又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也突然想找人抱抱。左看看,大黑马看着她流出的眼泪哀鸣一声,跑了。右看看,是姜森。 “哼!”凤飞沙扭过头去,看见他就不烦别人。 “哎?你什么意思?”姜森可眼睁睁看着呢。 “咳咳!”元生清清嗓子。“金翎师姐,这就是我说的一线生机。” 瑶金翎从张剑一的怀中出来,略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问道:“愿闻其详。” “虽说此时张兄已成这般模样,但我猜测他的灵魂一定还在,而且应该在金翎师姐这里。”元生指指瑶金翎的识海,“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傀儡术还能让师姐继承张兄的境界。” 瑶金翎看向张剑一喜道:“贱人,是这样吗?原来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哦……原来“贱人”是你叫剑一师兄的昵称。”凤飞沙想起先前在湖上那一幕,当时她还误会那是在骂自己。 旁边的姜森捂着额头:“姐姐,您脑回路真是太长了!” “但是……”元生的一句但是又让众人紧张起来。“但是,如何能找到张兄的灵魂,如何召唤出来又能给他安回这具躯体,我就没有一点头绪了。或许老师那样的人才能涉及到这个领域。对不起。” “哪里哪里。”瑶金翎赶紧摆手说道:“不愧是玄都紫府一脉的师兄,本来我都已经绝望了,幸得遇见你们,才给我指出一条明路,否则天下之大我还真不知道该去何处。只是不知夫子现在何处?” 此话以问出来,元生几人却面面相觑,神情尴尬。 “怎么?”瑶金翎不解,莫非自己问的有什么不对? “不瞒师姐。”姜森说道:“老师乃是逍遥洒脱之人,平日里就在大陆上游荡,饿了就吃,困了就睡,连我们书院的师兄弟几年下来也不一定见得一面。” “原来是这样。”瑶金翎声音里难掩失望。 “哎!”就在这时凤飞沙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既然金翎姐姐接下来也没什么打算,不如跟我们一同上路啊!我们一起也可以做个伴,金翎姐姐跟着我们总归是能碰到老师的。” “哦?这样啊。”瑶金翎一时拿不定主意。 “是啊,金翎师姐,老师也说过,我们这一趟出来自然会碰到有缘人,一切随缘。我看我们就很有缘,或许这是上天安排呢!”元生也附和道。 “是啊是啊!天下之大,偏偏我们几个机缘巧合碰到一块,岂不是天大的缘分。”姜森也过来劝道。 “那好吧!”瑶金翎一点头,反正她孑然一身,只有张剑一是自己的的亲人了。现在又多了几个同伴不是一件好事吗。 “对了!既然你们是书院的人,那可真是太好了,你们谁给我一块玉碟。”瑶金翎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20 梁国情报 “我有我有!金翎师姐你要做什么?”凤飞沙抢着从腰间口袋里掏出几块玉碟。 “我的所见所闻都是关于无当魔教的重要情报,我要施一个水息蜃楼的法术上去,你们肯定有渠道能快速送给唐王吧!”瑶金翎说道。 “这倒是要紧事,如今大陆上只知道无当魔教来势汹汹,尸潮数量恐怖,传染性强。具体的情报确实凤毛菱角。”元生说道。 瑶金翎拿起玉碟,随后说道。“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开始施法记录,还请几位师兄为我护法。” “金翎师姐不必客气,再说此情报,事关天下安危,我们也是义不容辞!”姜森说完又拿出几个玉碟,“一会我还要给我齐国复制几个。” “哦?”瑶金翎脸上流露出一丝诧异,“原来是齐国皇族的师兄。” “呵呵,红尘虚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姜森不好意思说道。 “那我就开始了!”说着瑶金翎将手上玉碟一抛,捻了几个印决,便把那玉碟定在空中。随后瑶金翎记忆中的情景便在众人眼前浮现出来,一幕一幕又好像水流一般注入玉碟之中。 那是玉虚宫的大殿之内,是梁王献祭右眼得来的水息蜃楼,书院的几个人或者说全天下第一次真正见到了大陆西方发生的事情,看着法术中的景象几人不约而同倒吸一口冷气。 ———————————————————————————————————— 梁王站在都城的东城墙上,城墙高三十三丈三尺,当年梁国先祖便与昆仑交情匪浅,求得昆仑门人相助,建此雄伟城墙,暗合三才之数,以此城墙为基城内宫城为枢各处要道相连,整个梁都城便是一座三才阵。 梁王站在城墙边向下看去,在这个高度上看地面上的人真好像一只只小蚂蚁,每次梁王站在这里的时候都生出豪情万丈感慨万千,人类相对于天地何其渺小,相比之江山,梁王更喜欢在昆仑山上追寻大道。然而今天,即使脚下的高墙、身后的巨城、以城为阵的手笔,都无法回去他心中的阴霾。 来了!一只蚂蚁不足为虑,但是当你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他们的时候,恐惧会慢慢的来到你的胸腹之间,在你的心脏上狠狠的咬上一口。 一条黑线出现在远方,慢慢的这条线越来越宽,直到梁王脚下的蚂蚁也看到了那道线,他们开始疯狂的朝城门汇聚。 梁王没有看他们,他一直看着东方,直到黑线变成了潮水。他向左转头,看不到边。向右转头,看不到边。梁王听到旁边一个士兵牙齿碰撞的声音,但他没有指责他,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知道,对面这遮天蔽日的,不是蚂蚁,而是一具具尸骸。 尸骸组成的潮水已经依稀可以辩出人形了,远处的天边依然是黑色的。梁王深吸一口气,重重的呼出来。即使他兵败如山倒,好在倒是零星有一些情报传了回来,不至于现在被吓到半死。 情报上说这是死人带来的灾难,到处都是死人,在大漠开始往东直至“伏波湖”所有的国家都已被这些死人摧枯拉朽般的摧毁,而往西.......梁王向西看了一眼。过了自己的都城,就到了昆仑的地域了,也就是说整个大漠就成了死尸的天下了。 已经可以辨别这些死者的衣服了,将军们已经开始发出一道道命令,就连那位牙齿打颤的士兵也一丝不苟的执行上级的命令。忽然人群骚动起来,梁王也不可思议的睁大双眼。那是他的边军?不止!东府军!无当军!月氏国的大月军!西威国的!大金国的...... 梁王感觉自己在下坠,在一个冰井里不停的下坠,是大漠里的小国都来攻打我了吗?我的军队反戈了,我做错了什么?情报是真的吗?那些是活人还是死人?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平和的气息从他的胸口注入他的四肢百骸。是他的王玺,昆仑秘法加持,此时护住了他的心脉,将他唤醒。 梁王拿出他的王玺,一道法力打上去,右手掐午字决喝一声“起”,只见城外三百步的地方升起一道淡淡的光幕绕整个都城一周,光幕升上天空最后形成了覆盖整个都城的一个穹顶。城里本来吓到灵魂出窍的人们见到这一幕终于回过神来,有许多甚至欢呼起来。 只是此时还有很多难民还在往都城跑来,光幕外面的难民一头撞到光幕上,这光幕看起来淡淡的若有若无,可却有真实的触感,无数的难民祈求着、怒骂着、扑着、砸着。梁王拿着王玺的左手颤抖着,他本是一个纯良之人,一生追求着大道,然而今天却亲手做出这不人道的事。城里的欢呼声停了,将军们轻松的神色消失了。梁王感觉手里的王玺越来越沉重,他感觉自己已经受不了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子民因为被自己拒之门外而屠杀。他的右手抬起来,只要换个印决,注入一些法力就可以让那些人进来。突然一个人抱住了他的右手“大王放不得啊!” 这是他的大将军,一个最了解他的人,儿时的太子伴读,昆仑里的师弟。从昆仑回来后这位儿时的玩伴毅然从军,现在赫然是自己最为倚重及信任的人。 梁王的右手还是垂下来了,他看看身后的城,这个时候他要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负责。大将军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下达他的命令。看着这位将军坚实的背影梁王在心里默念一句:谢谢你!兄弟! 被拦在光幕外面的难民意识到已经无法进城了,心里仍有一丝希望的人开始向南北方向跑去,希望可以绕过这大阵。但是还有许多人却已经绝望了,他们背对着东方,双手抱头倒在地上,身子不停地颤抖,紧紧闭着双眼,嘴里不住的哀嚎。更近了,在那如地震一般的脚步声中甚至可以分辨出那些吃人的家伙骨头摩擦的声音,碰撞的声音,他们嗜血的嘶吼,他们见到人类兴奋的嚎叫。 “给我放!” 这时一声怒吼穿透光幕,所有的怒火、忍耐、仇恨等等情绪都随着这个放字向东方的尸潮撞去。 天上传来尖锐的破空声,有人抬头望去,只见由南至北一排石球从他们的头上呼啸而过,片刻后轰的砸到尸潮当中。 土系法师出手一丈直径的石球落入尸潮,庞大的体量使他们势不可挡,从城上看去尸潮中仿佛犁出了一条条小道。但是城墙上的人们脸色却没有好看一点,因为那刚刚犁出的小道马上就被尸体的潮水淹没了。 还没有完,梁王仔细看着战场,他不会放过每一个细节,他要为昆仑传去更多、更细致的情报。尸潮淹没了那一条条小道,却没有淹没那一路小小的火点。 “轰!” 爆破符在尸群中炸开,刚刚被淹没的小道又露了出来。“轰!”更猛烈的一次爆炸来自于发射出去的石球,它们在尸潮中的爆炸,形成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碎石,以恐怖的速度向四周飞射出去,近处的僵尸直接被打散,远处的僵尸被这些石块打中,沾肉肉碎、遇骨骨折。这次的爆炸好像在尸潮里放了一次烟花。 梁王没有来的及放松,石球的爆炸真的就像一个夜里的烟花,华丽的绽放然后又被黑暗所吞没,此时的尸潮就好像那夜里漆黑的天幕,这一次极其排场的烟花也终究代替不了光明。不过,还好这也不是在做无用功,那些被碾成烂泥的僵尸总算是没有再爬起来,看来这次史无前例的灾难性尸潮也不是不可摧毁的。只是......? 梁王的眉头皱了起来,那些被爆破炸到的僵尸却未建全功,有相当一部分的僵尸又站了起来。这倒也可以理解,毕竟爆破符只是冲击伤害,有些强壮的普通人甚至都能抗住,要是光指着它们就有些小瞧这些僵尸了,毕竟能形成如此规模,打的沙漠里大小国家毫无还手之力,也足以证明它们的强悍,沙漠里国家虽小士兵可也是天天在血水里滚出来的。带来更多伤害的,还是那些石球的爆炸,那些碎石具有相当恐怖的穿透力与破坏性,只是遭受了如此伤害那些被打烂的僵尸依然站了起来,甚至有被打断了下半身的僵尸还能依靠着双手向前爬行。那些没有起来的僵尸呢?肯定是有弱点被击中了,可惜尸潮太汹涌,那些倒下起不来的僵尸瞬间就被淹没了。 弱点在哪? “床弩。放!” 作为都城的防御性兵器自然不会是那么普通,就像刚才投出的石球就是土系法师的手笔。这次的弩箭同样出自法师之手,金系法师打造,长8尺,直径8寸,腹部中空填入铁豆中心塞入爆破符,当他们飞入敌阵的时候...... “轰!”无数铁豆四处爆散,旁边的僵尸瞬间被打碎,稍远点的也被无数铁豆贯穿身体或者说尸体。最后一圈是离弩箭爆破中心一丈开外的僵尸,贯穿了数层僵尸的铁豆用最后剩余的冲击力镶入僵尸的身体,这就是最后倒下的一些僵尸。这一圈当中有的僵尸被打的踉踉跄跄,但随后仿佛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还有一些却直接就倒下了。 弱点在哪梁王还是没有看到,不过他已经有思路了,还要进一步验证。 “弓箭手准备!上爆破符!放!” “慢!先齐射一阵。”梁王出声打断,大将军回头看他,梁王指指自己的右眼。这位将军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前在得到前线溃败的情报时,他们两个在一起讨论过,这么多僵尸的出现当然不会是天灾,而摧枯拉朽的摧毁大漠诸国,凭借的肯定不仅仅是尸潮,大漠诸国存在这么多年当然都是有一些底蕴的。这背后的黑手肯定还有其他更狠辣的手段,梁王一开始派出不少军队,甚至还有几只法师小队,结果是一触即溃,只回来几个法师带回来一点少得可怜的情报。梁国并不比其他诸国高明太多,一开始他们就没打算靠一己之力扛过这次灾难。他们定下的策略是凭借都城强大的防守能力,尽量拖到昆仑的人来救,昆仑也肯定能带着大秦帝国的军队来,只要昆仑的师兄弟、师叔伯们来了梁国肯定可以反败为胜。但是前提是梁都要守得住三天,若真守不住...... 大将军看着梁王不自然的右眼,那我们能做的就只剩下用这举城之力逼出这次灾难的真相,为昆仑收集详细的情报,让我昆仑门人尽快结束这场灾难。 “来吧!让我看看你们的真面目!”梁王右手狠狠甩下。 “放!” 21 应对尸潮 “嗡!”数万弓弦一同振动的声音,送出数万只箭,仿佛成群的蝗虫飞进稻田。 尸潮前端的僵尸立刻倒下几排,但仍旧有许多僵尸若无其事的向前移动。确定了!他们 的弱点在头部! “大将军,接着试!”梁王没有说僵尸的弱点是头部,但他知道这位伙伴肯定能知道他的想法,因为这是从小到大的默契。 “弓箭手准备!上爆破符!敌头部高度起爆!放!” 果然还是你了解我。梁王点点头接着观察这次攻击的效果。 “轰!”数万爆破符爆炸开来,场面是相当的壮观,这次的打击也很有效,大部分在攻击范围里的僵尸都没有再起来。不过还是有一些落网之鱼依然向前行进,此时的他们离护城的光幕已经不远,光幕下还有一些难民,或依然向南北跑去或已经放弃希望瘫坐在光幕下。 “吱!”一只箭带着尖锐的哨响从城头飞来,射进僵尸的头颅,巨大的惯性让箭矢带翻僵尸直接插到地上。“吱!”梁王又射出一只响箭,与此同时更多的神箭手登上墙头。既然发现了弱点就要尽量的利用,现在梁王依然给外面抱有希望的人创造逃跑的条件,或许这样就有更多的人可以跑出去。 “弓箭手准备!上雷电符!敌头部高度起爆!放!” 爆破符,雷电符,火焰符等等这些初级道符制作简单,威力却不容忽视,在常规战斗或战争中都会经常使用。所以不论法师或者军中都会多准备一些,梁都的仓库中更是堆积如山。 “嗞。”数万雷电符释放出的闪电连成一片,发出的强光将城墙映成白茫茫一片。僵尸又倒下一片,不过效果似乎没有爆破符好,可能是因为这些僵尸对法术有一些抗性,物理性的攻击反倒更简单有效。 “弓箭手准备!上火焰符!敌头部高度起爆!放!” …… 尸潮尸潮,此时的尸潮果真像潮水一样向前扑到沙滩上,再退回去,再补上来,再退下去。局面似乎达到了某种平衡,然而梁王的眉头却越皱越紧,他抬头,目光所及依然黑压压一片,究竟是谁如此的丧心病狂,难道不怕天谴吗?刚才朱雀门和玄武门已经发出讯息,他们已经看到僵尸了,以现在的速度来看,要不了半个时辰,梁都就会被尸潮包围,随着都城与尸潮接触的面积越来越大,看似平衡的状态却是以库存的急剧减少为代价实现的,而仅以现在能看到尸潮的规模来说,城下已如山般的死尸只是消耗了他们九牛一毛而已。 就在刚才还是有僵尸到了光幕下,放倒难民大快朵颐。待一个人死透,他们马上失去兴趣再扑向下一个。梁王默默的看着第一个被咬的难民,心里数到第十个呼吸的时候那个难民的尸体抽动了一下然后突然暴起扑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活人,梁王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他们了。 这时场上却出现了变故,就在一波带着爆破符的箭雨落下时,尸潮中发出了一个个法术,到底这些僵尸也不可能光是前来送死恶心人的。尸潮中或是一个个大火球术或是冰壁之墙或是铁幕之术迎向落下的箭矢。 “轰!”爆破符是爆了,但大部分被挡了下来,只有一点落入敌阵,造成的伤害根本不值一提。 终于出手了,梁王定了定神,他要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会使用这样阴毒的法术,又使的这样的丧心病狂。又是一波箭雨落下,尸潮中再次做出先前那样的应对。 “什么!”“什么!”梁王和大将军同时惊呼,他们互视一眼证明自己看到的确实是真的,但是为什么?又是一波箭雨。这次他们不得不接受了,刚才看到的确实是事实,即使不可思议。 外面释放法术的,竟然是已经成为僵尸的法师。 “到底是谁?”梁王喃喃道。怪不得他现在失魂落魄,僵尸竟然还能使用法术,这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之事。是谁有这么大的能耐? 既然你这么厉害……梁王把心一横,此时已经顾不得留力了,现在就要逼他们把所有手段都用出来才是。 “不管他们是人是鬼,既然能用法术就姑且以法师看待。御法司迎战!”御法司,梁国的御用法师集团,大多是上级法师,平时钻研法术,为梁国培养人才,同时也是梁国的一把杀手锏。 随着梁王的一声令下,无数御法司的法师登上墙头,有的赫然纵身一跃跳出城墙。一时间众多法师纷纷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城外的尸潮中或是巨大的火球、冰锥从天而降,或是大地突然裂出一道口子吞噬了无数的僵尸后又像大嘴一样突然合上,还有许多法师御使自己的道剑直取对面僵尸法师的人头。 尸潮之中的法师水平良莠不齐,有的几个回合就被御法司的法师打爆了头,这倒是让梁王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现在看来这些僵尸可以看做只有头部是弱点,具有高度反戈传染性的人类大军,现在看来也没有什么排兵布阵的东西呈现出来,可见他们还是没有什么智商的。那么这些会法术的僵尸的出现估计只是保留了生前的战斗本能,这样的话只从这个尸潮来说,他们的优势更多只是在于数量了。只是……梁王再次远眺。 “这也太变态了,真是将数量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了。”梁王小声的抱怨着,估计将都城仓库里所有的道符、箭矢都用干净,城里法师的法力都用干净,所有的民房地砖都拆掉砸出去也杀不净他们。 白虎门传来消息,他们也接战了,这回真是被包围了呢。梁王看着前方的光幕,他所在的青龙门位处东方,与尸潮接触最早,现在光幕之外已根本没有什么缓冲地带,死尸甚至堆在光幕上甚至有二人那么高,梁王自嘲一般的想到,要是一直这么堆下去会不会连头顶都给我们包围了?估计到了那时候这座巨阵也不够看的吧?这幕后之人当真是如此的眼高过顶?认为自己真身都不用出现就能让我束手就缚? “哼!”想到这梁王一发狠一把抛出王玺,随后手捻印决遥遥一指,被抛出的王玺滴溜溜朝光幕外飞去,待飞出光幕这王玺迎风见长,转眼间长得好似一座小山一般大,其他法师见到王玺纷纷出手配合,一时间地面上的碎石、铁器、树木全都向王玺飞去拢在王玺身周,不一刻那王玺又大数倍。 梁王见差不多了脚踏艮位手上印决一翻口中大喝“落!” 原本还在空中滴溜溜转的王玺瞬间停住,静止不过一瞬,“呼”的向下落去,下方不管是缺胳膊断腿的、只剩骷髅架子的,还是完好无损、威风凛凛的,亦或是那些保留着战斗本能的法师、武者僵尸,都感受到了头顶的威压,呼啸而下如山般的王玺还没落地,场间已经罡风四溢。 “轰!” 王玺落地,砸起一片巨大的烟云,城头上的人们清晰的感受到脚下传来强烈的震动。 “起!”梁王掐住印决的手一抖,法力急运间外面的王玺又飞上高空,它的下面是深达四丈的深坑,坑内早已看不出哪是僵尸,哪是烂泥。 “吼!”“大王威武!”所有人都欢呼起来,先前压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许多。 “落!”“轰!”“起!”“落!”…… 就在群情激昂,上下一心痛击尸潮的时候异变突起,那些御剑杀敌的法师中,一个年纪稍小的法师突然惨叫一声仰面倒下,然后浑身抽搐口吐白沫,下一刻竟然七窍中都流出血来,还没等周围人反应过来那法师肚皮一鼓随后“嘭!”的一声爆开了,内脏喷了一地登时气绝身亡。 “不好!这僵尸阴毒污秽竟厉害如斯,竟坏了我本命道剑,污我道心。诸位道友快快舍了道剑、法器。否则道心受创我等也免不得走火入魔!” 一位年长法师说完指使自己的本命道剑飞入尸群,咬破舌尖大吼一声“破!”。只见那道剑轰然爆开,同时年长法师心口一痛再也站立不住坐倒在地,口中鲜血好似喷泉一样不停向外涌。 其他法师也反应过来,此时也别无二法纷纷自爆道剑,转眼间本营中便倒下一片法师。 “轰!”与此同时梁王如山般的王玺又一次砸下,御法司大司命心下陡然一紧,转身向梁王高呼:“大王!快快收了王玺!” 梁王也见到城下那一幕,听到大司命高呼,同时也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一跳赶紧掐印决收法宝,当王玺飞回他手上的时候又变成平常大小,只是往常洁白的王玺上多了一小块血斑,梁王没有天真的用手去擦拭,这种污人法宝的东西只有用精纯的法力慢慢将它们抹去,而且要小心翼翼,否则伤了法宝事小,若污了道心修行路上更不知要惹多少业障。 只是现在哪有时间再管它来,现在只需小心使用他时莫着了那阴损东西的道。也幸亏此乃昆仑之宝,要不然只怕今天真挨不过去了。 梁王正庆幸的想着王玺的事情,城外西北方突然血芒大放,即使梁王站在东城墙上依然可以看到。那是…… 皇陵! 22 危急 梁王只觉得万箭穿心,他们……他们竟敢……竟敢动我皇陵。 “我与尔等不共戴天!” 梁王怒吼完只觉得心中还有一口恶气无处发泄,随后只见他将王玺向空中一抛定住,然后双手结印,只见城外所有的金属纷纷向一处飞去,有箭矢的箭头,床弩炸开的弩箭及铁豆,甚至一些僵尸身上挂着的金属物件,难民的农具。 待梁王结印结束后,站西朝东借西方庚金之力身上法力狂出,只见城外聚来的金属浑然聚成一个高达六丈的巨人。 梁王使出如此多的法力也觉得自己瞬间有些虚弱,但是还没完。只见他咬破右手食指,凌空书写,一道符箓就出现在他的面前。左手戌字决带血符朝巨人一送,血符受指引立刻飞到巨人身上没体而入,随后右手食指带着鲜血在自己额头一抹,鲜血竟也慢慢的没入他的额头然后消失不见。 梁王再掐印决冲巨人一指。 “傀儡术!起!” 只见那金属巨人竟然真的动了起来,在尸潮中横冲直撞,真像一个人在那乱踩蚂蚁,僵尸中发出的法术更是浑然不觉,反倒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几次攻击便清场一片。 “大王,这僵尸污秽,莫染了你的道心啊!”大将军着急的提醒梁王。 “不怕,这回我以王玺护佑道心,大将军,用出全力,我一定要把这幕后之人逼出来!他要是不出来,我就是拆了这座城也要将这尸潮清个干干净净!” “遵命!”大将军也感受到了梁王的愤怒与决心,回到自己的位置指挥全城发出一波又一波凶猛的攻势。 就在这时一个弓箭手兴奋的叫了起来:“看!看天边!”梁王闻言抬头望去。 看见了!他也看见了!是地面的颜色,虽然只有细细一线还断断续续的,但那也说明他们终于看到尸潮的尾巴了!梁王送了一口气,“我还以为没头呢!有数就好!有数就好!”他深吸一口气冲城外高喊:“无胆鼠辈!躲在这些死物背后算什么本事,不出一时片刻,待本王将这些不入流的东西都打扫干净,定捉住你立斩不赦,挫骨扬灰!快给我出来!要不你们这些东西都要被我打扫干净了!” “呵呵!梁王既然说这些东西不入流,那您打扫干净就是,难道我们还会心疼不成?” 梁王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声音从北侧传来,一句话说完竟感觉已经到了正前方。梁王正想找找是谁发声,对方倒也没给他出难题。正对着他的地方突然“喀啦喀啦”响了起来,附近所有尸体的骨头全都向这汇聚,不一会就隆起一座小山包一样的骨堆,一个黑衣道人负手立于其上,骨山不断升高,仿佛那些骷髅烘托着这人一直要升到天上去。 所幸这样终究不是现实的,那人也只是升到与梁王一般的高度就停了下来。这人左右看看,微微一笑道:“梁王一脉不愧与昆仑大有渊源,我去你们梁皇陵就打了个盹,本以为这孩儿们已经碾过你们梁都了,谁想到昆仑为你们还花了这么大的手笔竟然是以城为阵,精彩,精彩!”说完黑衣道人竟然拍起掌来。 “轰!”就在这时,骨山腰处一声巨响,原来是梁王让他的金甲傀儡撞了过来,撞碎山腰骨头无数,紧接着翻身而起,朝山上跑去,看样子非得一拳把那道人锤烂才算解气。 “呵呵,这小玩具有什么好玩的。我这要多少有多少。” 黑衣道人口中念念有词,双手掐了几个印决后,骨山上梁王的金甲傀儡身边哗啦啦骨头一阵翻涌,竟然一同钻出五个同金甲傀儡一般大小的骨头巨人,出来后二话不说围上来冲着金甲傀儡一顿招呼,眼看着金甲傀儡一时处于下风,让几个白骨傀儡围着打着慢慢的离山上的黑衣道人竟是越来越远了。 梁王情急之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向南踏出一步借离火之气,掐午决,喝一声“着!”只见城外金甲傀儡“噗”的一声身上着起烈焰,左右胳膊一抹顿时变成刀子一样,这傀儡左右挥舞着两把火刀几下劈倒一具白骨傀儡,接着向山上冲去,所过之处皆燃起熊熊大火。 “聒噪!”黑衣道人右手抬起向后颈处一抓,“喝!”接着又一用力竟然扣了进去,整个人痛的一下佝偻起来,看的梁王只觉得后颈钻凉风。“啊!啊!啊!啊!”这时只见那道人大喝右手猛的一提,提出一串白花花的东西,竟好像是人的脊柱。这一下着实是给梁王吓了一跳,要知道这脊柱可不是手指甲,哪听说人能离了这个的,面前这个人竟然把自己脊柱给拽了出来,虽说他看起来瞒痛苦的样子,可怎么也不会是跑来说几句话就开始跟我演苦肉计吧!这邪道的功法真真是骇人听闻。 黑衣道人在骨山上哇哇的怪叫着,梁国的人看的是手软脚麻,“哈!”黑衣道人又一较劲整个把自己那一条脊骨拔了出来。 “我香蕉你个芭辣的!他真拔啦!我操!他真拔啦!”城头上一个弓箭手大喊几声,双眼一闭仰面栽到。 此时拔出了自己脊骨的黑衣道人仿佛没事人一样,左右转转脑袋:“啊!痛快!去!”说完黑衣道人仿佛不在意一样随手将自己的脊骨抛将出去。那脊骨被抛出后径直朝金甲傀儡飞去,迎风见长,再定眼一看竟成了一条骨鞭,待飞到金甲傀儡头上时二话不说直接缠了上去,一眨眼的功夫就将梁王的金甲傀儡从头到脚缠的结结实实,傀儡身上的火焰更是毫不在乎。任凭梁王掐诀念咒这傀儡竟不能挣脱一丝。 “梁王慢来,在这小小玩意上浪费法力多不值得,贫道还给你带来几个熟人相认呢!” 梁王闻言一惊,他突然想到皇陵的血光,难道是? 黑衣道人也没有再等下去,左手一挥,骨山下飞奔上来几个人影,列站在黑衣道人的身后。 “你们梁国防腐措施不错啊!这几具身体质量很好嘛!”黑衣道人说着还拍拍身后一具僵尸。 “父皇!”梁王双眼红的好像能滴下血来。“竟敢扰我先祖,你该死!” “嗨!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黑衣道人摆摆手接着说道:“这些日子我都不知道翻过多少祖坟了,不差你们家这一座。不要那么生气嘛!过一会你们一家就团聚了,一同为我圣教效力呢!哈哈哈哈!” 黑衣道人说完拍拍旁边的僵尸,“动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去秦国放松放松了,过了梁国就是他们秦国了,那就是到了昆仑的地界了吧!不知道会有什么有意思一点的对手呢?” 听到黑衣道人的这句话梁王更是大感意外,“狂妄!昆仑与大秦岂是我这般小国可以比拟的,就你这点僵尸根本不够大秦铁军吃的,你这点邪魔外道的手段我昆仑也根本不放在眼里,只需出来个三代弟子就可以让你束手就擒。” “嘿嘿!”黑衣道人阴笑一声,“你还有空管那么远的事情吗?”说完他身旁的僵尸双手印决乱掐一阵“喝!”一声朝梁王身前的王玺一指。 与此同时梁王身前的王玺突然一抖,猛朝前飞出一截。梁王顿时明白过来,这时梁国的传国王玺,历代国王都曾将他祭练为自己的本命法宝,刚才定是先王激发禁制召唤王玺,梁王受到反噬胸中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此时他也顾不得许多,忙喷出一口精血稳住王玺。 梁王心想这人如今釜底抽薪,怕是今日梁都凶多吉少啊。 “对了!”黑衣道人一拍手又说道:“说起来你梁王现在也属于昆仑二代弟子吧!来让我束手就擒啊?” “可惜本王心系红尘,六根不净,只在昆仑修道数载。这点微末道行怎可与山中清修的同门相提并论,今日为昆仑蒙羞,本王罪孽深重啊!然!尔等鼠辈,也只能凭借这左道歪门猖狂一时,待我昆仑山上来人,扫瓜切菜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啪!啪!啪!啪!”黑衣道人听完也不生气竟然鼓起掌来,“我不服别的,就服你死到临头嘴还这么硬。来来来!一起上,我们就是人多欺负人少。”说完其他几个历代先王僵尸一起掐动印决争夺王玺。 梁王一瞬间就觉得压力陡增,大喊:“大将军助我!”大将军早察觉到王玺的归属乃是都城守卫成功与否的关键,快步上前右手贴上梁王后背,法力不断送去。 “呵呵。你们不放弃的精神真的让我好生感动。我就再用一点小手段吧!”黑衣道人说完向下方一点,梁王看去,黑衣道人手指点的正是先前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那个法师。 不好!!! 还未等梁王出声示警,只见那法师尸体血光一闪,接着那尸体一跃而起扑到旁边一个因自爆道剑重伤法师的身上,从那人脖颈上咬下一大块肉来,接着又扑向另一个重伤的法师。 “快杀了那个僵尸!”梁王在城头上高声示警,而此时法师里早就乱成一片,向后跑的向后跑,放法术的放法术,慌乱之中有不少法术释放的毫无方向可言,有几个手里不停掐诀的法师想放个威力更大的法术覆盖下去让这僵尸无处可躲。这时那僵尸突然停下来,双手扒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使劲向两旁一撕,恐怖的一幕吓得一个掐诀的法师一个印决没掐准体内法力顿时反噬喷出老大一口鲜血登时昏死过去。 只见那僵尸撕开伤口“咔!咔!”几声声掰下数根肋骨,双手一甩直奔人群而来。接着右手剑指一挥,肋骨竟然四下飞舞,原来是将自己肋骨拿来当道剑御使了。众人愈加慌乱不是有人被肋骨刺中。 就在这时那僵尸脚下突然伸出一根铁刺从他下体穿入天灵盖穿出,空中飞舞的肋骨终于无力的掉了下来。大司命呼出一口气,刚刚的变故令他也是紧张不已。“噗!”大司命只觉得胸口传来剧痛,他低头看去,竟是一截肋骨。 怎么会?!大司命看向那个还穿在铁刺上的僵尸,他分明已经不动了。不!不是他!大司命看到了,是那第一个被咬的法师。他也尸变成了僵尸,此时他胸口破了一个大洞,这肋骨想来是他的了。感受着体内僵尸那截肋骨传来的异样感觉,估计这就是尸毒吧!真是凶猛啊! 大司命一拍脑门,“哎!防不胜防!”说完他贴在脑门上的一叠爆破符轰然爆开。 “大司命!” 23 梁王薨 大司命的壮烈自爆解脱了自己也没有给敌人利用自己的机会,可是现场的危机却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情势更加的凶险,被第一个僵尸咬死的几个人陆陆续续的站了起来,偷袭伤了大司命的那个僵尸已经向人群扑了上来。 这时人群中一个人掠到阵前,他拔出手臂上的一根肋骨,眼见伤口处有几条血线飞快的向上移动。 “各位道友,今日我等共赴国难,需当谨记双木山人一句话。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大司命榜样在前,我等也让邪魔看看我大梁的骨气。列为吾去也!”说完这位受了伤的法师飞身而起迎上了扑过来的僵尸,任那僵尸指挥肋骨在自己身上又戳出几个窟窿,除了要害地方全然不避。待到了那僵尸身前的时候全身猛然一涨,整个人仿佛胖成了球一般。接着上手一把抓住那僵尸的手腕把他拽到自己怀里。 “轰!”这法师竟然选择自爆用自己全身的法力来与这僵尸同归于尽。这自爆爆的是自己尸骨无存,爆的是自己魂飞魄散。这自爆也同时阻了另一些僵尸的攻势,让己方的法师终于回过神来,可以好好分析当下的处境。 “哈哈哈哈!说得好!中了尸毒的道友们上前来,未曾受伤的道友离远点。洒家也不指望看到这些邪魔外道覆灭的时候了,不过死后还要变成那般畜生模样,还要受人驱使伤害同袍,洒家就心中火大。最后这一把火洒家可要放肆的烧一下了!” 一个红衣法师说完出阵,“砰砰砰!”朝自己胸口猛捶三拳,嘴里噗的喷出一口血来,这血溅到地上顿时着起火来。接着手掐诀,脚踏离地,挺胸猛吸一口气。接着往前一喷,“噗!”喷出的竟然是熊熊火焰。 “哈哈!洒家去也!” 说完红衣法师念起口诀,行火遁法术游于烈焰之中,倏而到了一个僵尸旁。“呼!”熊熊烈焰无风而起,这火系法师竟然以身饲焰与一个僵尸一同化作飞灰。 又是一个让自己尸骨无存的法术。同时也激起了其他人的血性与斗志,法师分出两个阵营,一块站的靠前面对曾经的同袍,一块靠后消灭城外的僵尸。 “哼哼!”骨山上的黑衣法师看到这一幕只是冷哼的一声,“你们梁国的人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哼!”梁王也回了他一哼。“你到底是什么人?属于什么组织?为何要做出这等丧心病狂的事?你们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你们就不怕遭到天谴吗?” “哈哈哈哈!天谴?”黑衣道人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 “你们对这世界一无所知。天谴这种事我根本不担心。至于说我们的目的……” 黑衣道人仿佛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净化?或是归还?反正说了你们也不会懂得。就好像你说我丧心病狂,你怎么会这样想?就因为我杀了点人吗?” “你这也叫杀了点人?而且是指使死去的人出来与活着的人相互杀戮。你这不是既变态又残忍吗?”黑衣道人无所谓的态度激怒了梁王。 “人类!”黑衣道人提高声音,“人类才是既变态又残忍,难道没有我他们之间就不会互相残杀了吗?大陆上从未停止过战争。对这个世界人类的存在有什么益处,你们只知道索取,而不知道感恩,认为你们是天之骄子,万物之首。所有的东西都应该是你们的,其他羽鳞禽兽,生杀予夺皆在尔等一念之间。这难道就是天道?屁!这是强盗!这些人的存在就是错误的!” 梁王被他这番话惊的目瞪口呆,他从未听过这等奇谈怪论,难道对面这个人精神有问题? “听好了!我乃吕宣!无当圣教下九龙岛岛主,如今我教当兴,真主归来。若你拜入我圣教门下,他日为真主效力。莫说今日你城内秋毫无犯,他日得证大道,逍遥自在寿与天齐。要还是冥顽不灵螳臂当车……” “嘿嘿!”话不说完那吕宣阴笑两声。“我也不介意这尸潮再多几滴水。” “说什么胡话!我宁愿站着做人,怎么可能给你们趴着做狗!” “是嘛!既然你这么有骨气,我也不费口舌了,毕竟你也没太大价值。哎呀……”吕宣说着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你这法宝好像脏了,我来帮你去掉它。”说完吕宣伸手冲王玺一指,只见那王玺上的血斑一闪,接着王玺上那一角“啪”一声碎裂开来。 梁王感觉自己的胸口好像被大锤猛砸的一下,“哇”的吐了一口鲜血。身后的大将军也受到反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大势已去了,看着稳稳向对面飞去的王玺,梁王知道他的大梁没有希望了。 吕宣看着慢慢飞过来的王玺,伸出手让身后梁国的先王控制它落到自己的手中,就在即将到手的那一刻,王玺上突然爬满裂纹。“不好!”吕宣急忙向后闪去。 “轰!”王玺突然爆开,前几任梁王瞬间被吞没,吕宣脚下的骨山也塌了一大半,巨大的冲击力甚至将他所在青龙门城楼上的瓦片都吹飞了。 烟尘散去,梁王用最后的力气靠在城头上,他看着城外,此时王玺被他爆了,护城的光幕也消失了,原来光幕下堆积的尸体轰然垮塌,潮水般的僵尸终于可以涌向城池。 梁王还在寻找,突然骨山脚下一堆骨头破开站起一个人来,正是吕宣。此时他浑身是血,左臂处空空荡荡,他看着梁王咬牙切齿的说了三个字:“你该死!” “可惜啊。”梁王小声嘟哝了一声。接着又振奋精神冲吕宣说道。 “可惜啊!”梁王知道吕宣可以听到,他微微一笑。“你没有机会了” 说完一把匕首插入他的头颅。 ———————————————————————————————————— “这是梁王传给我昆仑的全部情报了,我休息一下,一会再传我们昆仑上的情报。” 媱金翎盘膝坐下自顾自说着,而此时书院几人还沉浸在梁王所见的巨大震撼中。 他们震撼于梁都那雄伟的城郭,强大的法阵,更震撼于那海一般的尸潮,山一般堆积的尸体。 他们看着梁王找到僵尸的弱点,又看到僵尸污了梁国的法器,还有保留着生前战斗本能的各种僵尸。 他们看到了梁国皇陵的血芒,看到梁王与黑衣道人的傀儡斗法,看到被招为僵尸的梁国一代代先王。 还有血芒一闪便化为僵尸的梁国法师,和最后不惜自爆与僵尸同归于尽的法师,听到了名为吕宣的黑衣道人那些无稽之谈,还有最后身死城破也要反击一次的梁王。 “我开始了。” 媱金翎休息时间不长,对几人招呼一声,又拿出一块玉碟,再次施展起法术。 画面一闪,此时的景象便在麒麟崖上,突然出现在传送阵里的几个人,无比强大的魔教圣母让第一次见到的几个人顿生无力之感。 随后是郝长剑的突然背叛,和努力证明他错误的张剑一,小师叔的打油诗再次通过这个法术响起:破破烂烂一把刀,勤勤拂拭锈不消。挥来舞去不上道,还把老醋往上浇。 “昆仑的小师叔真是一个妙人!”元生赞叹道。 接着他们又听到张剑一喊道:“朝闻道夕死可矣!”亲眼见证了他临阵破境的壮举。 “张兄有大机缘,大毅力,悟力惊人!”元生又赞道。 接着他们看到了麒麟崖上最后出现的青衣道人,那魔教圣母竟然叫他老师! 昆仑重宝番天印都奈何不得的魔教圣母还要叫那人老师,这魔教究竟是什么来头?几人不敢深想,姜森打了个冷颤,凤飞沙的眼泪也砸不出火星。元生眉头紧锁,这人给他的感觉好生熟悉,偏偏自己又肯定没有见过对方。 画面一转,又到了一个山头上,二人与周立的斗法,乃至周立的死亡凋零将二人困在瑶金翎的金沙之内。 凤飞沙再次落泪,她觉得今天真是太丢脸了,没办法谁叫今天遇到这两个人的事迹这么感人的。凤飞沙脸色平静,张剑一没有表情,但其他人的心却随着那一声声轰鸣一次次聚紧,姜森甚至不自觉的掐起瑶金翎那右手的印决,指尖煞白。 随后是漫长的冲锋,第一次见到这画面的几人又不自觉的将自己代入其中,仿佛感觉是自己在尸潮中冲锋,面前是无穷无尽的尸潮,一张纸相同模样的脸。慢慢的凤飞沙身上发出红光,姜森身上也出现了绿光。 突然画面中张剑一一头撞上山壁,“呼”姜森和凤飞沙周身气息一阵爆散,二人也猛然惊醒,赶紧守住道心,平复气息。 不一会二人恢复正常,互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那一抹震惊。他们只是观看便险些走火入魔,鬼知道亲身经历的二人当时是怎么过来的。 这时他们又听到元生的声音:“张兄心智超凡入圣,真令我等汗颜。” 姜森与凤飞沙赶紧又看向水息蜃楼,只见此时的张剑一已经带着瑶金翎站在一堆僵尸之上。 “难道他打算……”凤飞沙捂住嘴巴,她听过一遍这个故事,但远不及亲眼所见来的震撼,只有亲眼见到才知道尸潮的数量是多么叫人无力,只有站在山崖下才能体会到什么事绝望。 姜森看向瑶金翎身后的张剑一,此时已经是一个傀儡的躯壳,眼神中只有深深的敬意。 24 沙沙要泡温泉 观看的过程其实比实际发生的要短很多,但即使这样几人也觉得无比难受,好几次几人都觉得这下不行了,可张剑一还是能坚持下去。 “啊!”画面里张剑一脱力防线被冲破,一个僵尸扑向瑶金翎,凤飞沙吓得大叫一声,下意识一挥手,旁边的姜森赶紧挡住,随后这手就被凤飞沙紧紧抓住。 “呜……”画面里张剑一用自己的胳膊挡住了僵尸的牙齿,可这也意味着他中了尸毒。从这之后张剑一便毫无顾忌,只求防住瑶金翎,身上的伤口是越来越多了。 “太狠了!”如此情景让姜森看着心寒,这张剑一对敌人狠,对自己又何尝不是。看着看着姜森觉得自己的胳膊都像是被僵尸咬到了。 忽然姜森觉得这感觉是不是太真实了些,回头一看差点没把他气死,原来是凤飞沙将他的胳膊放进了自己的嘴里,随着画面中的情景,紧张的她小嘴咬的死死的。姜森直想一下把手拽出来,但又看到了她眼泪汪汪的注视着法术,一时间又不忍心了。 哎!算我倒霉。姜森在心里嘀咕一句,又接着看那法术,只是情节惊心处,紧张之余又龇牙咧嘴一番。 “哇!太好了!”凤飞沙欢叫一声,原来是张剑一跃至崖顶,爆破符炸塌尸山。凤飞沙终于放下心来,姜森的胳膊也逃过一劫,不过凤飞沙却还是抓着他的胳膊没放开,只是搂在了胸前。 姜森体会着那处软软的感觉,心中有一丝异样的状态,但是十分受用,心想道:这就算你咬我的补偿吧! 不过马上他的手便再度被拿起,原来画面上张剑一终于还是倒下了,不过他却还在做最后一件事,完成他的傀儡术。 姜森的手被凤飞沙放到脸上承受泪水的洗礼,直到瑶金翎吻上张剑一,张剑一傀儡术成那一刻,她终于“哇”的大哭起来。 瑶金翎终于停止了施法,她将玉碟交给元生,随后不发一言默默依靠在张剑一的怀里,每一次的回忆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心酸的折磨。她一次又一次的温习一个人对自己的呵护,却也不得不一次又一次接受他已不能再像原来一样陪伴自己。 不过这次,瑶金翎抬头看看张剑一,我知道了,原来你真的一直都在,谢谢你一直都在。 “太感人了!”凤飞沙哭着说道,拿着一只手小脸缓缓在上面轻蹭。 等等!手!什么手!凤飞沙突然意识到了这只手。赶紧从自己小脸上拿开,一看竟然还是那个姜森的爪子,更是觉得一阵恶心。 “啪!”迅雷不及掩耳的出手,姜森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个五指印。“流氓!” “什么!”姜森气的心脏好悬没停了。“你说谁流氓?明明是你自己拿过去的!你才是流氓!女流氓!” “我拿过来你就让我拿着,你不会抽走吗?”凤飞沙喊道。 “我……我、我不是看你哭的伤心嘛!你、你、你、你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再说一个!”“我就说了怎么的!” “轰!”“哎呦!凤沙沙你又动手!” 大黑马见苗头不对赶紧跑远了,平静下来的山头上又生出一片森林,不一会森林中又冒出滚滚浓烟。 “不要见怪,这就是他们的相处方式。”见瑶金翎在一旁不明所以的看着森林,元生出言解释道。 说完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白纸,然后又拿出一根毛笔,砚台,石墨。笔沾好了墨,元生便在纸上勾画起来。 “这是传送法阵?”瑶金翎眼前一亮。 “嗯!能直接将这玉碟送至书院。”元生答道。 “元师兄从不修炼,却对修炼、法术、法器,百家思想等等无一不精。真是令人佩服。” “只是多读了几本闲书罢了。偏偏不愿意修习法术,老师也任由我这样胡闹下去,没有将我逐出师门。” “好了!”最后一笔落定,元生也长出一口气。 “姜森!到你了!”元生冲森林里面喊道。 “来了!”刚听到声音姜森已来到近前。“我得先复制几个。” 说完他又拿出几个玉碟,对着元生身前的那一个玉碟,连点几下,只见那玉碟上升起一团光芒,在半空中又分了几道注入到他新拿出的几个玉碟里。 “好了!”姜森说道,突然他脸色一变。 “姜丝!我看你还往哪躲?” 凤飞沙从森林里掠出,带起一路火焰,姜森赶紧抓起两个玉碟抛向那边。 “水息蜃楼!你要不要!” 半空中的凤飞沙赶紧一把捞在手里。“要!那能不要嘛!算你小子开窍!” “嘁!”姜森不再管她,拿过一个玉碟放到元生所画法阵中央,右手覆盖上去,只见绿光一闪,姜森的手再拿开时那玉碟已经不见,连那纸上的法阵也都消失的干干净净。 “我还得给父王送回一份。”说着姜森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竹编的小龙,就像市集上给小孩子玩的玩具。 “哼!”凤飞沙故意哼了一声,说道:“幼稚!”接着拿出一个红色凤状的宝石,放在掌中,红光闪动中向天空一掷,只见那宝石立刻变成一个栩栩如生的凤凰,直涨到三尺大小,在凤飞沙身周翩翩飞舞。 姜森摇摇头说道:“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幼稚!” 瑶金翎看向元生,元生却早习以为常,此时正将那张白纸收入口袋,根本不去理会那二人。 而凤飞沙和姜森一个说物,一个说人。反正对方才真是幼稚无比。 “哼!不跟你一般见识!”说着姜森手上绿芒大作,一条一丈长的青龙凭空出现。 看着比自己凤凰大出不少的青龙,凤飞沙愤愤说道:“还说人家幼稚!”接着将手中玉碟分出一个放到那凤凰口中,另一块则收进自己的口袋,那可是自己要收藏的,多感人的故事啊! 然后她对那凤凰说道:“将这玉碟交于我父王,然后再带回一个乾坤袋来,我看金翎姐姐什么都没带着。”毕竟是女儿家,心思细腻,早观察到瑶金翎与张剑一身上空空如也,猜到他们可能是突遭变故,所以什么都没来得及准备就逃出来了。 “那怎么好,我们身无长物,要你那乾坤袋作甚!”瑶金翎听到凤飞沙的话赶紧出言婉拒。 “姐姐莫要与我客气,以你的身份还会将一二个乾坤袋放在眼里?先前你是没条件,但现在不同了啊!咱们女生出门在外的,哪能跟他们臭男人似的!等到了城里我再找人为你与剑一哥哥多预备几套衣物。也不能让你背着包袱跟我们上路啊!” 说着一挥手,那凤凰一扇双翅好似一道流光,直奔南方而去。 “哼!将玉碟呈上之后再给我带回两个替身草人,我要给两位昆仑的朋友!”姜森瞥了凤飞沙一眼说道。 这替身草人可是无价之宝,若是刚才的乾坤袋以瑶金翎的眼界或许还只是觉得贵重,此时这替身草人,便是她原先在昆仑也不曾拥有。 瑶金翎刚要推辞却被凤飞沙一把拦下来:“不要跟他客气,全大陆的替身草人都没了,他们姜家也有,姜丝给我也来一个,我的没了!” 无价之宝被她说的像大白菜似的,姜森听得面色铁青,“呸”一声说道:“给谁都不给你!”说完一挥手,那青龙扶摇直上。 “三个!”到底只是说的气话,青龙飞走前,姜森还是加了一个。 “嘻嘻!”见此情形,敲了姜森一大笔的凤飞沙心情大好,环顾几人问道:“好了,现在没什么事了,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呢?” 见到这山头上又渐渐被温泉中升起的雾气笼罩,凤飞沙突然想起一开始来此的目的,“我们接着泡温泉吧!” “哎!这倒是个好主意。”姜森也表示赞成。 “臭流氓你想干什么?”凤飞沙警惕问道。 姜森无语了,他送凤飞沙一个白眼,“别自作多情了,谁稀罕看你似的。” “别闹了。”元生制止了他们继续下去的意思。“这里雾气挺大,到时候我们离远点就好了。” “好啊好啊!还是小师兄聪明。”凤飞沙拽过瑶金翎一只手说道:“金翎姐姐我们同去!” “这个……”瑶金翎却显出为难之色。 “怎么了,姐姐?”凤飞沙问道。 “只是他不能离我太远,而且不能自理,先前我也是借着雾大,才想着来给他梳洗一番的。”瑶金翎说道。 凤飞沙立刻想到雾中的情景,不自禁又羞红了脸。虽说现在知道张剑一只是一个傀儡,但毕竟她一个姑娘家还是有所不便,心理上无法让自己接受。 “嗨!我有办法!”这时姜森突然发话。 “什么办法?”几人问道。 “我们一起下去,我在中间立一道墙,男生一边,女生一边不就完事了。”姜森说道:“到时候让张兄在我们这一侧,我和小师兄可以帮他搓洗。” 两个女生听到之后喜形于色,元生也说道:“如此甚好。” “那还等什么?”凤飞沙说道:“走吧!” 25 到底是强者为尊啊 “啊!好舒服啊!”凤飞沙躺在小湖边懒洋洋的呢喃。 在拥有了好几个伙伴之后,瑶金翎感觉自己终于不必一直提心吊胆的一直防备了,泡在这热乎乎的温泉里,她好像又回到了自己昆仑山上的闺阁。 一个木墙之隔的另一侧可没有这么安逸。 “哎……哎”姜森小声的唤道:“小师兄,你看他又把手放剑上了!” 元生也紧张起来“你又对张兄做什么了,刚才脱衣服的时候就因为你乱动,差点又被他砍了,你忘了!” “嗨!我不是好奇张兄的状态嘛!刚才我敲了敲他的膝盖,想看看他有没有膝跳啊!”姜森解释道。 “你看!”姜森又敲了敲张剑一的膝盖,“完全没反应嘛!” “即使他没意识,你也应该尊重他。”元生教训道。 “嗨!”姜森叫道:“小师兄,这么说可就不对了。谁不尊重张兄了?” 姜森拿起一方手巾在元生面前抖抖,“怎么说我也是齐国公子,你看看我不还在给张兄搓澡?这可是实打实的坦诚相待啊!谁还能比我更尊重他了?” “好吧!”元生叹道:“这可是你说的!” 说完元生把手里的手巾拧了两把,“真拿你没办法!”说着他把手巾往脸上一盖,靠在湖边一块热乎乎的石头上。“你们好好交流。” “唉?唉!小师兄!”姜森叫着,元生充耳不闻,也不搭理他。 远处哒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大黑马已经绕着山头欢快的跑了一圈,一会在岸边疾驰,一会跳到小湖里踏浪,玩的不亦乐乎。 凤飞沙被它吵醒,听着蹄声渐近,越发显得响亮,眉头一皱手中火焰如鞭沿着旁边的木墙在岸边烧出漆黑的一条线。 “过线就烤了你!” 听到这句威胁,大黑马赶紧刹住,转身就跑。 “不知道张兄对杀气的反应有多敏感?” 大黑马转身刚跑没几步,一道剑气贴着它的鼻尖落下,在地上留下一条沟。大黑马哀叫一声,转身向山下跑去。心里流泪想道:不让我泡温泉、撒欢,至于这样又杀又烤的嘛!你们太欺负马了! 湖边元生已经受惊起身,指着湖中被张剑一砍得上蹿下跳的姜森,此时他不知是气的还是吓得,已经不能说什么了。 “这个二货!”最后元生也只是总结性的骂了这么一句。“金翎师姐,沙沙。我们走吧!这温泉是洗不消停了。” “真讨厌!姐姐,让剑一哥哥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二货!”凤飞沙恨恨说道。 “哈哈!好啊!”瑶金翎会心一笑,“是得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二货。”瑶金翎也学着他们喊起了二货,同时她的心里对张剑一说:贱人,你也觉得开心吧!我们有了好几个伙伴,这是多么有趣,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啊!以后我们会越来越热闹,越来越开心。我一定会让你回来的,我发誓! 元生已经上岸,穿好了衣服等着瑶金翎和凤飞沙,毕竟女孩子家还要更麻烦一些,听着旁边不时传来诸如“沙沙你这发型好新颖。”“是吗,这是今年新流行的,姐姐我给你做,你肯定更好看!”这样的话。即使元生这样耐心修养极好的人也觉得百无聊赖。 听着湖中雾里传出来一声声,劈砍木头的声音,元生想着这次姜森犯二的代价好大啊!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让他多些记性。 “咦?”元生觉得这声音怎么越来越近了,忽然又是一声脆响过后,姜森的身影从雾中飞出,紧随其后的是张剑一。 “咔嚓”又是一剑劈到了姜森的身上,发出的却是劈木柴的声音。原来姜森面对张剑一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这一劈的力量让姜森无法控制身形,在空中打着转向木墙撞去。 “轰!”一声巨响过后,木墙沦为碎片,姜森狼狈的趴在两个姑娘脚边。 “啊!”两个极尖锐的尖叫声汇聚在一处,便胜过法术无数。元生登时想起了昆仑重宝,落魂钟。快跑到山下的大黑马,险些崴断了马腿。连张剑一都停止了追砍,只是站在瑶金翎的身边。 凤栖山的浓雾都好一阵翻腾,仿佛不胜其扰,又好像在说:“真是败给你们了!” 就这样几个人热热闹闹的下山又与老韩合做一处,一同向燕南城进发,待见到了燕南城众人却傻眼了。 “哎?怎么排了这么长的队啊?”望着一直通到城门前的二里长龙,凤飞沙诧异问道。 “不知道,原来咱们到这燕南城可从没见过这样的阵仗。”老韩也纳闷说道。 “啊,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啊?”凤飞沙抱怨道。 “不急,咱老韩在这燕南城大小也是个名人,我去前面问问去,让他们开个边门还是能做到的。”老韩拍胸脯说道。 “可拉倒吧!还名人,你就是一人名,人家还不是看队伍里有俩仙人,咱们进南岭带回来好东西多,要不能搭理你?”老韩手下小五打趣道。 “嘿嘿。”老韩不好意思的搓搓手,走到瑶金翎身边说道:“还真得请仙子帮忙。” “嗯。”瑶金翎答应一声,转头对元生说道:“元兄,你们就先在这里等一下,我和老韩去前面看看。”说完瑶金翎坐上老韩为她和张剑一准备的马车,同老韩向城门处行去。 来到城门前,瑶金翎才发现原来这队伍不止城外有,连城里出城的人也排了老长。进城出城的人都经过守门士兵仔仔细细的检查,城门内外更是囤积了重兵。一看到这架势,她们便察觉出当下这燕南城里不一样的紧张气氛。 肯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老韩走到城门下,四处张望一阵,终于见到一个早混熟稔的城门官,便引着瑶金翎的马车向那处走去,一路上不时的与路过的守门士兵打着招呼。 “呦?”那快走到的时候城门官也看到了老韩,“这不是老韩嘛!这次你们在南岭呆的时间可不长啊!莫非遇到什么事情了?”城门官也不托大,见到老韩径直迎了过来。 “没有没有!这次顺利的很。”老韩上前热情的揽住城门官的肩头,握起他的手,一块金锭顺势溜进了他的衣袖。城门官感觉胳膊一沉,脸上笑容更加灿烂。那感觉分明是自己亲兄弟回来了一样。 “我说哥哥”老韩指了指眼前的长龙问道:“这是怎么了搞这么大的阵仗?” “嗨!”城门官重重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怎么倒霉催的让咱们赶上了!” “怎么了?”老韩一头雾水问道。 “两个月前你们出发后,正好长公主回国省亲。” “长公主!就是在大唐做王后那个?”老韩惊讶说道。 “恭敬点!”城门官训斥道:“当年若不是这位公主,挺身而出嫁给当年的唐国太子,如今你脚踩的或许就是唐境了。” “嗯,幸亏这么多年有长公主在唐国我们才消停了这二十年,想当年我们燕国手握南岭天险,打刚立国的唐最厉害,谁成想当年十国伐唐,最后就剩一个国都了,竟让他们挺过去了,最后还反败为胜,在大陆上立住了脚。” “谁说不是呢!”城门官也附和一句,接着说道:“最恐怖的就是二十年前的唐太子,如今的唐王,硬是从我们手中夺走了南岭天险,曾经不可能的事,任谁都没有想过的事,就那么让他做成了。没有了这道天险,那太子在我燕国更是如入无人之境,连克九城。” “幸亏长公主!”老韩说了一句。 “幸亏长公主!”城门官也跟着说了一句。 “哎?”老韩想起自己的初衷,“那跟现在这样有什么关系?”他再次问道。 “嗨!”城门官叹一口气,抓着老韩往僻静处引引,低声说道:“三日前,长公主回国,在我燕南城行宫住下,谁知半夜里遭了贼。” “贼?”老韩叫道:“谁那么大胆!” “你小声点。”城门官赶紧扯一下老韩,左右看看,见没人关注这边,便接着说道:“不知道,只知道那贼人偷了一只极珍贵的六品雪莲。” “六品雪莲!”老韩大吃一惊,他可是去雪山找过那东西,自然知道这雪莲的罕见,更遑论六品雪莲。 “这还不是关键!”城门官悄悄说道:“我听说那贼人不光偷了雪莲。”他左右做贼一般观察了一遍,又靠近了老韩一些说道:“我听说那贼人临走时,还在长公主寝宫留了一首淫诗。” “什么?他不要命了?谁这么大胆?”老韩问道。 “这不就这样了嘛!”城门官冲城门一努嘴。 “哦!原来如此。”老韩又拉过城门官,“哥哥,那你看能不能给老弟开个方便之门,老弟一车车货物,你也知道哪来的,这天也快黑了,咱们也不好在外面过夜啊!这要是有人哄抢……”老韩也朝那长龙努努嘴,“你这也不好看不是!再说老弟的底细你还不清楚吗?是不是?”说着老韩拽着城门官,一颗金锭又滚入他的口袋。 “嗨!韩老弟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让你的人都过来吧!”城门官再次仗义发声,“哎!对了!”城门官一扯老韩,“这车上就是那两位吧!” “是啊!是啊!”老韩看着马车恭敬说道。 “我去打个招呼。”说完城门官向马车走去。 老韩看着屁颠屁颠的城门官,心想:这到底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啊! 26 元兄!元凶? 城门官走到马车外,躬身一礼说道:“下官给二位真人请安来了。城主大人一再嘱咐下官,二位真人车马劳顿,这次回城一定要好好休息。二位也看到了,这几日城主公务繁忙,忙过了一定要登门拜访。” “请转告城主不必多礼,我二人四海为家,随遇而安,实在没有为人效力的打算。”瑶金翎坐在车里出声回道。 “仙子误会了!咱家城主只是好结交能人异士,却不曾要谁效力过。大人他只是久闻二位真人大名,只想交个朋友,可没有其他下作想法。”城门官解释道。 “好吧!”话说到这份瑶金翎也不好再出言回绝,“不过,这次进城,我还想多带几位朋友,不知道可不可以?”瑶金翎出言问道。 “可以可以,既然是二位的朋友,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说不得我家城主见多来几位朋友,还要大摆宴席呢!”城门官听是瑶金翎的朋友,那自然不会是寻常之辈。若是城主能够招揽过来,兴许还要记自己的引荐之功呢! “那就多谢了。”话音刚落,车门帘一挑,钻出一个人来。正是瑶金翎,车下的城门官也是第一次得见瑶金翎真人,果然如仙女下凡。瑶金翎一出来便看到城门官站在车外,对他微微一笑。 这一笑更是让那城门官看的如痴如醉,神魂颠倒,他何时见过这等的美人,一时间呆若木鸡。 瑶金翎却没想到,自己会给人带来这么大影响,她回身眺望,见到远处元生等人正看着这边,连忙喊道:“元兄!元兄!过来这边!” “元凶在哪!”突然一声怒吼响起,燕南城的上空仿佛打了一个霹雳。瑶金翎按下起身的张剑一,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城头坠下。 城下的平民早被震得东倒西歪,瑶金翎拉车的马匹也瘫倒在地,不过这并没有扰乱瑶金翎的身形,她站在车上鹤立鸡群一般引人注目。 城头之人说他坠下却不准确,应该说他是跳下,没有飞行法术、没有轻身功法,好像那十几丈高的城墙与十几寸的台阶一般无二。 但这不是台阶,没人能在这一瞬间算出这十几丈下来有多大的冲击力,而跳下之人显然对自己的身体极为自信,十余丈的高度,十余丈的空气,仿佛都被他踩在脚底,这是他的势,大势。他不知道还有谁会在这样的大势面前,还能不动如山,如果有那就踏碎他。 带着空气的呼啸,以万钧之势砸在瑶金翎的马车前,并没有出现两只脚扎进地里的窘境,而是以他为心,出现了一个深达一尺半径一丈的坑。瑶金翎的马七窍流血,显然是震死了,她的车也在坑里,车身一歪,但瑶金翎的身形却好像纹丝没动。 公子夜华很喜欢这样先声夺人的出场方式,当他看见面前的倩影之后,晓是他从小在美人堆里长大也不禁愣了愣神,不过下一刻这美女的一脸平静深深刺激到了他。他心想道:美女,你这样子我很没面子啊!我这么隆重的出场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不是吓傻了吧! “喂!元凶在哪里?”夜华粗声问道。 “你也认识元兄?”瑶金翎反问道。 “啥?”瑶金翎这一问又把夜华问蒙了,随即他恼怒起来:“你耍我呢!我知道元凶是谁我还问你?” 瑶金翎也一愣,不过她心思玲珑,聪敏剔透,一瞬间倒把来龙去脉猜个八九不离十。 瑶金翎抱歉一笑说道:“我看我们似乎是误会了,我刚才是在招呼我的朋友,他姓元。我确实不知道你所说的元凶是谁。抱歉,还害你从那么高跳下来。” 夜华脸红的像猪肝一样,发作道:“你敢耍我?整个燕国谁敢对我如此无礼!我看看你哪个朋友姓元?” 说话间元生的马车赶到场间,元生赶紧应道:“在下姓元。” “好好好!”夜华连说了三声好,“组团耍我来了是吧!” 这时城内又呼呼啦啦跑出一只队伍,为首一人骑马来到夜华身边问道:“哪呢元凶?咦?元兄!你怎么在这?”这来人前一句问的夜华,转身处却又认出了元生。 “原来是庆将军,在下失礼了,见过庆将军!”元生也认出来人,上前施了一礼。 “他真姓元?”夜华叫道。 “千真万确!”元生答道。 “哈哈哈哈!”姓庆的将军突然笑了起来,“公子!莫不是你以为他们是元兄?这玩笑可大了!呦!凤姑娘也在啊!”原来凤飞沙正好从车上下来。 “庆思源你怎么在这!”姜森也从车上下来,只不过现在的他神情委顿,没什么精神。 “姜兄这是怎么了?”庆思源诧异问道,他印象里的姜森可不是这般模样,不管什么时候都神采奕奕的。 “嘿!被人修理了一顿!”说起这个凤飞沙可是显得最高兴的一个。 “哦?”这个答案倒是令庆思源十分诧异,他可是知道姜森的实力,前年又拜入书院成了南华真人的弟子,能把他整成这个样子的人,大陆上可不多啊! “是凤姑娘?”显然在场熟悉的人中,也只有凤飞沙有这个实力了,不过看她神采奕奕的,难道姜森做了什么事,被抓住把柄,所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嘿嘿!非也!”凤飞沙俏皮的伸出食指摇一摇。 “哎哎哎!”夜华悄悄凑到庆思源旁边说道:“庆将军,你们唐国的美女好多啊!” “哈哈哈哈!”庆思源大笑起来,说道:“公子,我们大唐人杰地灵,美女如云!不过这凤姑娘可不是我大唐的美女,而是凤族的千金。哎?凤姑娘,若不是你,那还有谁能把姜兄整成这样。” “嘻嘻,那人就在车里,你却是不认得的。”凤飞沙神秘说道。 “哦?”庆思源这才往车上打量,一打眼便看到站在车上的瑶金翎,此时的瑶金翎白衣飘飘,宛若仙女,庆思源只觉的她气质不凡,心想:莫不是这如画般的人能把姜森收拾成那样? “恕在下眼拙,敢问姑娘尊姓大名,仙山何处?”庆思源抱拳问道,原来他是一个练武之人。 “昆仑掌门瑶玉卿之女瑶金翎,早听过庆将军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说话间瑶金翎也下了马车与元生几人站在一处。 听到是昆仑的人,庆思源大感诧异,如今昆仑惨事早已在大陆传开,庆思源也不禁又看了看瑶金翎。 “原来是瑶姑娘,失敬失敬!在下不过继承祖上一点薄名,实在惭愧”庆思源说道。 “行了行了!你们可别客气了,走走走!随我进城,咱们坐下聊。”夜华是一个直爽之人,又是燕国公子,总要尽地主之谊,便直接招呼着众人进城。随后他又走到瑶金翎身边说道:“对不起啦!瑶姑娘,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又糊涂毛躁。刚才也是着急,冲撞了姑娘,还请姑娘不要见怪!”说完更是长稽一礼。 瑶金翎赶紧还礼说道:“不知者无罪,公子不必多礼。” “哈哈!好好,走!我们进城再说!”随即又看到了瑶金翎被他震死的马,不好意思说道:“哎,都怪我鲁莽,震死了你的马,我看这马车也挺普通的,过后我赔你一个新的好了。” 瑶金翎赶紧说道:“这可不是我的,这是韩团长的马车。” “韩团长?哪个韩团长?”夜华说道,他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认识的人里面有什么姓韩的团长。 “小人在此,小人在此。”老韩赶紧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刚才公子夜华的气势可把他吓得够呛,所以跑出老远。 “哦?”夜华看着狼狈跑过来的老韩,怎么也看不出此人有什么能力的样子,那狼狈相倒是让人鄙夷,“那谁,过后去城主府领一辆新马车吧!” “哎!谢公子赏赐!”老韩赶紧谢恩。 “走吧瑶姑娘!”夜华也不再看老韩,只是招呼着瑶金翎,这也正常,毕竟身份悬殊,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老韩本身也没什么过人之处,夜华更不能自降身份去招待他。 “好。”瑶金翎淡淡答应一声,随后又冲马车内说了一声:“走吧!” 这时,夜华与庆思源脸色一变,他们在这里这么久竟然不知道车里还有一个人,距离如此之近都感知不到,那这个人的境界要高处自己多少? 车门帘一抖间,瑶金翎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张兄!”“张兄!”庆思源与夜华一同叫了出来。这倒是让瑶金翎几人大吃一惊。 “你们认识他?”瑶金翎说道。 “当然!”夜华说道:“这大陆上的武道高手可很少不认识张兄的。” “哦?他有这么出名?”瑶金翎诧异问道。 “是这样的。”庆思源接过话来,“几年前张兄与剑仙一同在大陆游历,与各门各派的高手都有过切磋,有小剑仙之名。所以,高手的圈子里几乎都认识张兄。” “没想到你还这么有名。”瑶金翎欣喜的冲张剑一说了一句,只可惜却无法得到张剑一的回应。 庆思源二人终于发现张剑一的异状,夜华惊问道:“张兄这是怎么了?难道他……” 27 急火攻心 傀儡术并不难认,只是二人无论如何不敢相信。那惊才艳艳的小剑仙竟会成为别人的傀儡。 “哎。”瑶金翎哀叹一声:“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吧!” “走走走,你们随我一起去燕南行宫吧!我和庆将军都在那里,我大姐也在那处,书院几位肯定也见过大姐,不知瑶姑娘意下如何?”夜华建议道。 “当年随父亲去过长安几次,与唐后倒也不生分。”瑶金翎话里便是同意了。 “好好好!书院和昆仑都来了肯定能给大姐出一口恶气!”夜华喜道。 “对了!说到这倒想问问,你们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元生问道。 “去姐姐行宫,一起说!一起说!”夜华说完便吩咐人让开道路,领众人一路回到了燕南行宫。 —————————————————————————————— 行宫中的影像已经结束,一众人等看过了瑶金翎的“水息蜃楼”之后。晓是书院几个曾经看过一遍的人,心里头都是无比的复杂。 夜华呼啦站起身问道:“敢问诸位可还有备份,我想立刻回宫,面呈父王,商讨应对之策。” 姜森拿出一片玉碟,递给夜华说道:“早为燕国备下了。” 夜华拿过玉碟,道声多谢,向上首主座的贵人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去,不多时外面便响起哒哒的马蹄声又转瞬远去。 庆思源面沉似水,在看到这份情报之前,整个大陆都苦于不知道秦国与无当魔教的底细,而如今这份情报展现在他眼前后,却令他不知所措,无论是那一望无际的尸潮,还是那让昆仑掌门都毫无斗志的两个人,都在不断的挑战他以往的认知,他的底线。 他是一个将军,即使如他挂在口头上只是继承一点祖上的薄名,他也是一个军人,一个典型的大唐军人。下意识的就在脑海里将自己置身于战场之上,一时间尸潮、魔教、昆仑剑派、道人,在他脑中走马灯似的闪过,无数的地图在他眼前浮现。 庆思源的脸色煞白,冷汗直流,牙齿咯咯作响。最后一幅出现在他眼前的一幅地图赫然是一幅他最熟悉不过的地图,那是他的驻地。北岭,双葫芦谷。 殿中所有人都看出他的异样,坐在上首的那位贵人赶紧出声叫了一声:“庆将军!” “噗” 庆思源一口鲜血喷出,倒在地上。一旁的姜森赶紧抢上前来,一股法力度入庆思源体内先护住了他的心脉。 “庆将军怎么样?”那贵人问道。 “无甚大碍,只是损耗心力,急火攻心而已。一会便好,娘娘大可放心。”姜森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说话之人正是大唐王后娘娘夜幽懿。此时也来到庆思源身边,听姜森说完总算是放下心来。 这时庆思源也醒了过来,伏在地上对夜幽懿说道:“臣有罪,让娘娘受惊了!” “快快起来,只要你无事,我便安心了,要不真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向大王交代,他要是让我赔他一个庆将军我可如何是好。”见到庆思源没事,夜幽懿也轻松起来,顺便打趣缓和了一下气氛。 “嗨!朝中能人无数,我身无寸功,随便一个将军不就替了我!”这庆思源缓过来一些了,见夜幽懿开他玩笑,便也大大咧咧的随口胡说。想必与唐王和王后关系匪浅。 “好了!”姜森收了法力说道:“庆将军身体基础极好,只要不再激动,明天便可痊愈。” 夜华轻舒一口气向姜森谢道。 “齐国姜氏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公子!” “庆将军不必客气!” “只是......”庆思源说道。 “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庆将军请讲。”姜森说道。 “我还想再仔细观看一遍,希望可以从中有所收益。”庆思源说道。 “这……”姜森犹豫了。倒不是他不舍得,只是刚刚这庆将军就是因为看这个受的伤,真怕再度激动伤了他的性命。 夜幽懿也觉得不妥,冲庆思源说道:“庆将军,你刚刚受伤,还是先修养一下吧!” “无妨!”庆思源说道:“刚才是我一时脑子不清楚,一会请娘娘借我一间偏殿,我要仔仔细细的再看一遍。” “哎!他就是这个样子,给他看去吧!”夜幽懿还是很了解他的,此时只能无奈同意。 “谢娘娘!”庆思源从元生手里接过玉碟又道了声谢,就匆匆跑去了偏殿。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唐王让他这么一个半分军功没有的将军,来守那北岭千古第一雄关了。”看着庆思源急匆匆离去的身影,凤飞沙感慨说道。 “哦?凤妹妹知道?那你说是因为什么?”夜幽懿笑起来,拉过凤飞沙如姐妹聊天一般问道。 “你看他那个样子。”凤飞沙一指殿门外,此时哪还有庆思源的身影。 “那分明就是一个醉心军事的痴人,将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交给他,他肯定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多放心啊!你说是不是!”凤飞沙说道。 夜幽懿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她,凤飞沙立刻意识到自己这看法还是太肤浅了,有多少痴人只是纸上谈兵的能耐,但唐王是一代明君可不会那么糊涂,把那么重要的一个地方交给不靠谱的人。 “我看你应该忘了这位庆将军的家世。”姜森说道。“想当年十国伐唐,最后只余一座都城未破,那位负责守城的将军便姓庆。” “原来这庆将军是家传的守城大将,大唐的杀手锏啊!”凤飞沙说道。 “应该还有一层意思。”元生又说道:“自从唐王登基娘娘成了王后,唐、燕两国便成了亲家,让庆思源来,一是取守势,说明大唐不会把北岭拱手让人。二是让燕国放心,毕竟庆思源没有上过战场,寸功未立。” “哎!这些玩政治的心真脏。”凤飞沙感慨完顿时觉得不对,这说的不就是她李家哥哥嘛!人家媳妇还在这呢。凤飞沙偷眼看夜幽懿,却见她还是在微笑的看着她。 “哎呀嫂子,不对你就说嘛!你老是那么美美的笑,连让我承认错误都是美美的,要不是你先嫁给了李家大哥,我要是个男子,一定给你掠回家,天天看你美。”凤飞沙撒疯说道。 “你这小妮子,一天疯言疯语,我都已近不惑之年,你还敢拿我开玩笑。”嘴里虽骂,夜幽懿却仍开心的笑着。 “那又如何,你不说谁能看出来,小师兄,你实在,你说嫂子看上去是不是就是一位双十佳人?” “娘娘驻颜有术,确如少女一般无二。”元生说道。 “比你还强点。”姜森在一边随口接道。 “你去死!” 凤飞沙作势欲起,被夜幽懿拉住说道。“妹妹,姜家弟弟开玩笑罢了,你们两个要是像在书院那会闹下去,怕是今晚姐姐可就没处着落了。” 凤飞沙一吐舌头,说道:“姐姐老拿那些旧事数落我。” “哈哈哈哈!”夜幽懿笑起来,“姐姐哪里敢数落你啊,妹妹夸我好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忽然,夜幽懿似是想到什么,脸上浮现一丝怒色,随后又是一丝无奈,最后叹了一口气。 “姐姐这是怎么了?”凤飞沙问道,“莫不是与外面那传言有关?” “哎!”夜幽懿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可不就是那事。” “姐姐的行宫真的进贼了?”凤飞沙惊叫道。 “是啊!就在这燕、唐两国大内高手的眼皮子地下,跑到我的寝宫偷了一株六品雪莲。”夜幽懿提起来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六品雪莲虽说珍贵,但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玩意,可那是哀家的寝宫啊!” “那贼子对姐姐无理了?”凤飞沙说道。 “那倒没有,可他偏偏好死不死在我门外留下一张纸条。”夜幽懿说道。 “这么猖狂!”众人诧异道。 “你们看看!”夜幽懿拿出一张纸来递给凤飞沙,凤飞沙接过便照着念出来。 “娘娘貌美如花,若在一年之前,余定惊为天人,心驰神往。然在北国雪乡之地,余前世积德,有缘见得真正的无双美貌。余得知娘娘有一株六品雪莲,特来燕地,借娘娘之雪莲,与美女之欢心,还望娘娘成全。若是这雪莲我那美人看不上,余有机会去大唐,便给娘娘还回去。若是这雪莲能让美人为余一笑,余也会对娘娘感恩戴德……” “呸!不要脸的淫贼。”凤飞沙念完大怒,姜森和元生感觉她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了,好像她眼里的男人都是那个淫贼一样。 “偷了姐姐的雪莲,还说姐姐不好看,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我倒要看看还有谁能把我姐姐给比下去!” “好啦好啦!”夜幽懿劝道:“本来我还在生气呢,你这一骂我也好受多了。再者看来金翎妹妹的遭遇,我也得赶紧回长安了。” “哈哈哈哈!”这时殿外传来庆思源的笑声。 28 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 庆思源走进殿来,夜幽懿问道:“庆将军是有头绪了?” 庆思源说道:“还需要与大王仔细参详。” 说着庆思源转过头问瑶金翎:“令尊说你是监兵神君?” 瑶金翎摇摇头说道:“是我和张剑一之中有一个是监兵神君。” “哦!对哦!是有这么一段!”凤飞沙兴奋说道。“那一段太紧张,就那一句话原来都没注意,庆将军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原来金翎姐姐是监兵神君下凡,看来我们上面有人啊!” 庆思源又向元生问道:“周公吩咐几位去雪国,却没说做什么?” “是的,我们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这么安排!”元生答道。 “哈哈哈哈!”庆思源突然放声大笑,“如此我们便可安心了!哈哈哈哈!周公真是高啊!” “庆将军莫非知道什么了?”凤飞沙问道。 “不可说,不可说!”庆思源连连摆手,笑着解释道:“虽然在下不是修道之人,但也知道天机不可泄露的道理,此事还需诸位自己领悟,你们只管照周公说的做便是。” “庆将军可有应敌良策,现在全大陆都知道太平日子已经不多了。”夜幽懿出声问道。 “嘿嘿,不过是数量多了点,娘娘不必惊慌!”庆思源神态轻松说道:“至于那些打不过的,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呢!” 夜幽懿还要说什么,庆思源却先说道:“娘娘,天下将乱,您还是早些回到长安吧!我们大唐和平了十几年,现在应该早做准备了。请娘娘下召启程!” 夜幽懿想想说道:“算了,你不打算细说我也就不问了,打仗毕竟是你们男人的事,本来我还跟凤妹妹说呢,我打算明日启程。既然这样,你就去安排吧!” “遵命!”庆思源施礼出了大殿。 “你们还要去雪国,我有句话还要提醒一下。”夜幽懿对几人说道。 “姐姐,难道那雪国有什么危险之处?”凤飞沙问道。 “具体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夜幽懿皱眉说道。“我此次回国省亲,从父王那里听到的都是雪国,这几年原本的一个小国竟然成了父王的心腹大患。” “雪国的地理位置太过靠北,一年中几乎大部分都是冬季,生存条件极差。但是这也让雪国的人民极为彪悍,更神奇的是雪国很多人天生具有冰系法术的天赋。”姜森给众人说着雪国的知识。“不过生存艰难加上人口稀少,致使雪国的国力偏弱。这雪国怎么会成为大燕的心腹大患了呢?” “其实二十年前大王打下了北岭,燕国的实力就一直在衰退。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雪国突然发生了一件大事。”夜幽懿给几人讲道:“那时雪国有一个战神家族,玄氏。虽说名为战神家族,但玄氏却是温和派,族中出了不少有道之士。不过就在二十年前雪国突然崛起了一个枫家。” “嗯!这些年枫家的名声在大陆上可是渐渐抬头。”姜森附和道。“就是这个枫家,据说得到了克制玄家的方法。在二十年前不知雪国国主怎么想的,竟然发出一条密令,除掉玄家,出力最大的就是枫家。谁知玄家是因为遭遇突袭,还是真的被枫家死死克制住了。反正一夜之间就从雪国抹去了,后来雪国国主说是因为玄家意图叛国,所有与玄家有关系的全部处死。想当初若不是唐王攻破北岭,太过轰动,这件事也一定会在大陆上引起不小非议。” “在当时谁听到这个消息都会嘲笑雪国自毁城墙,可谁成想自那以后雪国就走上了不一样的道路。”夜幽懿轻轻揉起太阳穴,显然她也对燕国的境遇头疼不已。“从那之后雪国飞快的完成了整合,然后便开始不断骚扰燕国。” “那种小国怎么敢向五大国之一的燕国下手,燕国要打他们不是太轻松了。”凤飞沙说道。 “那时候正好赶上燕国主力在南方大败,而雪国的骚扰就好像蚊子一样,叮一口就走,主要是在我燕国边境打劫。”夜幽懿说道:“后来燕国主要是休养生息,也没有太当回事。结果就在十余年前,雪国的军队竟然袭击了我们的城市,洗劫一空之后扬长而去。” “那燕王还能忍?”凤飞沙问道。 “父王虽然懦弱,但也是五大国之一的君主,怎能容忍这小国欺负到头上,便让一支府军前去征讨,谁成想竟然惨败而回。后来,父王又调大军北伐,结果中了雪国诱敌深入之计,几乎全军覆没。就这样十来年,燕国便再没有能力出兵北伐,而雪国也愈发猖狂起来,有时能连着打下好几座城池,好在若不是远征,以大燕的国力在境内还是可以消灭他们的。只是那些雪国人情报特别清楚,总能绕开我们的主力。因而总的来说还是燕国吃亏更多一些。” “这几年雪国人似乎胃口更大,蠢蠢欲动。看来会有一场大动作。”夜幽懿拉过瑶金翎说道:“看过监兵神君的水息蜃楼,我怀疑这雪国是不是也与那无当魔教有什么关系。” “哼!若真是这样,待我们去了雪国,先拿他们给金翎姐姐出口气!”凤飞沙恨恨说道。 “听说雪国最近正在大量招募佣兵,不知意欲何为,你们要去雪国,可以通过这个渠道打探一些情报。”夜幽懿说道。 “雇佣兵?这倒有些意思!”姜森说道。“既然娘娘明天就回长安了,那我们明日也启程前往雪国。” “好,明天就以佣兵的身份前往雪国了。”凤飞沙眼睛一转,突然凑到跟前说道:“姐姐,既然我们是佣兵了,你可以先给我们一桩生意啊!” “哎呦!”夜幽懿夸张的哎呦一声:“谁雇得起你们这个佣兵团啊!”夜幽懿指着元生说道:“一个周公的高徒,才高八斗。” “不敢当!不敢当!”元生连连摆手。 “一个是齐国公子。”夜幽懿又叫起姜森身份。 “娘娘,这不过是虚名而已。”姜森说道。 “还有昆仑掌门之女。”夜幽懿拉过瑶金翎说道:“和金翎妹妹身边的小剑仙。” “昨日黄花,不值一提。”瑶金翎黯然说道。 “非也,非也,金翎妹妹可不是凡人,乃是监兵神君下凡,自古来邪不压正,有朝一日金翎妹妹定可重归玉虚宫,昆仑中兴有望!”夜幽懿郑重说道。 “多谢娘娘吉言,待来日我们光复昆仑,还要请娘娘前来观礼!”瑶金翎说道,她也相信有一天,他和张剑一一定会回到昆仑,回到他们生活和长大的地方。 “好好,那我们可说定了!”夜幽懿高兴应道。接着她又看向凤飞沙,“当然还有我的沙沙妹妹了!凤族的千金!南荒的宝贝!你们说我能用的起吗?哈哈哈哈”说完便带头笑了起来。 “姐姐你又拿我打趣,你这燕国的长公主、大唐的王后好生小气,又让人家当佣兵,还不让人家讨好处。你们说有这样的道理吗?”凤飞沙不依不饶说道。 “哈哈哈哈,就你小嘴会说,我帮你们想一个方便混进雪国的法子,还倒让你赖上了。”夜幽懿反驳道。 姜森听到夜幽懿的话立刻附和道:“对对对!这丫头片子,最会胡搅蛮缠,撒泼耍赖。” “你个二货给我闭嘴,你不是佣兵团的一员啊!”凤飞沙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个里外不分的姜丝。 “好啦!好啦!你就直说,你看上什么了,别跟我拐弯抹角的了。”夜幽懿打断凤飞沙插科打诨,笑着问道。 “嘿嘿!还是姐姐了解我。”凤飞沙嬉笑道:“那我可就说了?” “说吧说吧!”夜幽懿无奈说道。 “听说姐姐手里有一个仿道德真君神沙葫芦造的金沙荷包?”凤飞沙问道。 “哪敢攀上上古金仙的名头,不过是宫中几位金系法师突发奇想,说是在行宫之中撒上金沙可防刺客以土遁进宫,如今看来却是没什么用。你要来应该是给金翎妹妹用吧!你只需与我说一声便可,我难道还有舍不得的道理?还来绕那么大的弯子!”夜幽懿假装嗔怒道。 “那意义可不一样。”凤飞沙说道:“若是向姐姐要,那不过是姐姐赏给我们的人情,这唐后和燕国长公主双重头衔的姐姐给东西,我们当然不能便宜了你。但你看现在只是一个金沙荷包当做定金就把我们打发了,是不是很合算。”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说来说去倒好像我占了你的便宜似的。没想到你这心眼怎么这么多呢!”夜幽懿真是被凤飞沙的歪理说的哭笑不得。 “娘娘,您终于认清了她的面目。”姜森说道。 “噗”凤飞沙指尖上跳出一支火苗,“你是不是在要我做烤姜丝啊!” “怕你啊!”姜森说道:“是不是还想在深林里待几天啊?” “你再说一遍!”凤飞沙手上火苗变成一团火球。 “你们两个赶紧消停下来吧!我给还不行嘛。少跟姐姐我演戏了!”夜幽懿说道:“在我宫里如此胡闹,看我不回去找夫子告你们一状。” 凤飞沙赶紧跑到夜幽懿身后捏起夜幽懿的双肩来,嘻嘻说道:“被姐姐看出来了,姜森你太笨了!演技太浮夸。” 姜森也不搭话,只赏了她一个白眼。 夜幽懿从腰间一个锦囊里拿出一个荷包递给瑶金翎,然后拍拍凤飞沙的手说道:“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递进的情绪请省略,你又不是个演员。” 29 酒友孔小薪 “兄弟稍等。” 孔小薪说道。“既然是好朋友,我也不能藏私啊!” 说着孔小薪拿出一只白玉净瓶,一看便是上好的法器。孔小薪拍拍净瓶说道:“没点好东西,我敢随便跑到人家桌上借酒杯吗?” 姜森心头一动,“孔兄这酒莫非是……” 孔小薪一笑说道:“几天之前买了一批,我敢说现在全天下也就我这最多了。” 孔小薪说着将一只杯子倒满,顿时粮香、酒香、糟香、窖香、陈香萦绕众人鼻尖,香味协调,和谐醇厚。 凤飞沙也是聪明伶俐之人,赞叹道:“这便是鸿家酒坊的泥窖十年?果然名不虚传。” 孔小薪倒满五只杯子,凤飞沙又拿出一个放到他面前,孔小薪一愣,随即想到先前之事,才知几人所言非虚,心下佩服之至,又斟满一杯,亲自送到张剑一桌前。 随后孔小薪神情自若,拿起面前一只酒杯,交托左手,送到鼻前右手轻轻一扇。“嗯!果然!” 孔小薪赞叹道:“这好酒还得与这杯子配在一块才叫相得益彰呢!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孔小薪先是小嘬一口,回味了一番,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量!”姜森大喝一声,“来来来!咱们都干了!”说着也是一杯下肚。 连凤飞沙和瑶金翎也俱都干了一杯,只到了元生这他却犯了难,“抱歉,不是我要扫了大家的酒兴,只是在下实在不胜酒力,比不得你们千杯不醉啊!” 瑶金翎在一旁宽慰道:“元兄不曾修炼,所以体质与平民一般,比不了我等,不过咱们也不是那些俗人,非要喝出个酒量多少。今日我们还是只管开心,不论高下你们看怎么样。” “我没意见。”孔小薪说道:“品酒可以豪气干云也可以雍容闲雅,我们全凭心情,量高便多喝,量小便细品。只是元兄可吃亏不少啊!” “我虽然喝进嘴里的少,但是我这醉意可不一定弱于你们,你们说我吃亏吗?”元生问道。 “妙!妙!元兄这逻辑真是妙极!”孔小薪笑而赞道。 “小师兄看的书多,这理论起来真是无人能敌。”凤飞沙说道。 “哈哈。”元生笑道:“你们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拿元兄寻开心了。能喝多少喝多少,谁也不许藏私,谁也不许喝多了耍酒疯。”瑶金翎再次为元生说话。 “好!那这次我先来一个!”姜森站起来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好!”孔小薪叫一声好,然后自己也起身干了一杯。 最后又是一圈下来,到元生这依旧只是小嘬一口,“哎!”元生看看左边的姜森,右边的孔小薪,站起身走到张剑一身边。“这样你们喝你们的,我跟张兄混了。”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连远处马厩里的老黑都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长嘶起来。 一时间桌上众人推杯换盏,直从日上三竿,喝到了月上枝头,又喝到了雄鸡破晓。 “诸位,今日交下这么多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在下还有要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下次相见一定与你们喝他个三天三夜。”孔小薪略带醉意站起来向众人告辞。 接着他又走到凤飞沙身边说道:“凤姑娘,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凤飞沙说道:“孔兄风流潇洒,怎么现在扭捏起来了,有什么事孔兄尽管说。” “说来惭愧,在下此次是要去追求一位女子,本来准备了几件礼品,其中有一样就是这好酒,就苦于没有熔玉杯这么好的盛具。”孔小薪说道:“你们想啊!我多预备几样惊喜,让她接受我,我们花前月下再品品美酒,说说心里话,兄弟这终身大事不就成了嘛!” “哎呦!原来孔兄还是一个情场高手!”姜森一把搂过孔小薪,“是哪家的小姐让你下这么大的功夫,肯定是花容月貌,美艳不可方物吧!” “嗨!”说道心上之人,孔小薪来了精神,他向北望着,“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我知道就是看了那么一眼,我的眼里便再也看不进去别人了。我花了半年的功夫,走便了南岭以北,就是为了多找一些好东西,希望可以博得她的芳心。” “哇!孔兄这份痴情都快赶上张兄了。”凤飞沙感动说道:“就凭这份用心,孔兄也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 凤飞沙将桌上的熔玉杯一把都揽到孔小薪跟前,“孔兄全都拿去,等你成功那日,一定要请我们去喝喜酒!” “一定一定,你们不去我都不高兴。”孔小薪拿起两只杯子说道:“我只带这两个杯子就够了。” 说完他一挤眼睛说道:“浪漫嘛!” 孔小薪走了,瑶金翎和凤飞沙迎着朝阳吐纳几息,头脑便回复清明,不复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今朝有缘来相会,明日你东我向西。”姜森看着她们说道:“浪费!” 姜森忽的站起,乘着酒兴吟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姜森指着元生说道:“还是小师兄的境界高啊!” 凤飞沙拎起早就醉倒在桌子上的元生,“我们也该出发了,你最好不要耍酒疯。” 说着凤飞沙一把将元生扔给姜森,两个醉汉撞成一团,凤飞沙早已出得门去。瑶金翎随后越过二人出门,身后自然跟着张剑一。这时姜森已扶起元生,正好见张剑一路过,张开膀子就要搂着他。 “锵”张剑一长剑出鞘,姜森带着元生躲到角落。 静默了片刻,张剑一缓缓的还剑入鞘,下一刻便出现在瑶金翎的身边。姜森此时好像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酒意早顺着一身冷汗跑的无影无踪。 “姜森!”凤飞沙在店外叫着,“你个二货,快点把小师兄扶出来。” 姜森扶起倒在角落里安然沉睡的元生,说道:“小师兄,还是你的境界高啊!” 众人再度上路,姜森一直小心翼翼的赶着马,生怕又不知怎么就惹了旁边的张剑一,这家伙出剑可真不开玩笑啊。 车内,瑶金翎和凤飞沙相视一笑,凤飞沙凑到瑶金翎耳边轻轻说道:“过瘾,今天可把那家伙吓坏了!” 两个女生说着悄悄话的功夫,元生依旧躺在车里大醉不醒。 如此过了两天元生终于醒了,当他意识回归之后马上一骨碌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从口袋中摸出一面铜镜,开始整理仪表正衣冠。 “持身正君子以非礼勿履,元兄自律,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瑶金翎在一旁赞道。 元生整理完毕,面向两位女子说道:“昨天让二位看笑话了,当时我肯定是洋相百出,以后真的是不能再多喝了,我都不记得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瑶金翎和凤飞沙闻言,相视而笑。把元生笑的不知所措,心想莫不是昨天自己真的耍起酒疯,出了大丑? “元兄持身守正昨日即使醉倒也不曾有半分散乱。”瑶金翎说道。 “那我这是?”元生不懂了。 “都是外面那家伙整的。”凤飞沙赶紧上来告状。“姜森非得耍酒疯,结果惹到了张兄,张兄刚一拔剑,他就把你扔了。你看把我们小师兄搞的多狼狈。” 车外的姜森听到凤飞沙告状,但也是自己理亏,情知不妙在车外喊了一声,“呦!前面有个小镇,小师兄刚醒酒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好吃的去!” 说完姜森跳下马车,一路遁术,溜了。 他这一溜,大黑马又受不了了,也跟着狂飙起来。它的心理活动更激烈:我天啊!怎么又剩我跟那个满身煞气的人在一块了! 当大黑马拉着车冲进小镇的时候,姜森早已备好饭菜,等候在那里了。见到马车进来,姜森赶紧上前牵住,来到饭馆外,卸了马车,让小二给大黑马喂些上好的草料,一路殷勤的将几人引进雅间。 “我说姜丝,不会把你,身上钱花没了?”进了雅间的凤飞沙看到这桌子菜却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数落起他。 “嗨!说什么呢!”姜森委屈的说道:“不是我抠啊!我问遍了镇里,真是一个有肉菜的都没有!” 原来桌子上竟然都是素菜,一点肉末都没有。凤飞沙不是爱肉之人,但眼见姜森给大家安排了一顿斋饭,不禁怀疑是不是这个家伙故意整自己这些人。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我看这个镇子也不小了,怎么可能找不出来肉。除非所有人都出家了,你当我们弱智啊!”凤飞沙数落道。 “我好歹是齐国公子,还能差你们顿肉!还不信我,老板,老板!”姜森受了冤枉自然不弄清楚不罢休,便喊老板来对质。 “是真的!”老板说道:“别说我们镇上,从这再往北五百里方圆,是一个禽畜都没有。” “这是为何?”凤飞沙问道。 老板突然神色紧张起来,左右看看,凑到几人面前,悄声说道:“有妖怪!” 30 有妖怪 “兄弟稍等。” 孔小薪说道。“既然是好朋友,我也不能藏私啊!” 说着孔小薪拿出一只白玉净瓶,一看便是上好的法器。孔小薪拍拍净瓶说道:“没点好东西,我敢随便跑到人家桌上借酒杯吗?” 姜森心头一动,“孔兄这酒莫非是……” 孔小薪一笑说道:“几天之前买了一批,我敢说现在全天下也就我这最多了。” 孔小薪说着将一只杯子倒满,顿时粮香、酒香、糟香、窖香、陈香萦绕众人鼻尖,香味协调,和谐醇厚。 凤飞沙也是聪明伶俐之人,赞叹道:“这便是鸿家酒坊的泥窖十年?果然名不虚传。” 孔小薪倒满五只杯子,凤飞沙又拿出一个放到他面前,孔小薪一愣,随即想到先前之事,才知几人所言非虚,心下佩服之至,又斟满一杯,亲自送到张剑一桌前。 随后孔小薪神情自若,拿起面前一只酒杯,交托左手,送到鼻前右手轻轻一扇。“嗯!果然!” 孔小薪赞叹道:“这好酒还得与这杯子配在一块才叫相得益彰呢!那我就先干为敬了。” 说罢,孔小薪先是小嘬一口,回味了一番,然后一饮而尽。 “好酒量!”姜森大喝一声,“来来来!咱们都干了!”说着也是一杯下肚。 连凤飞沙和瑶金翎也俱都干了一杯,只到了元生这他却犯了难,“抱歉,不是我要扫了大家的酒兴,只是在下实在不胜酒力,比不得你们千杯不醉啊!” 瑶金翎在一旁宽慰道:“元兄不曾修炼,所以体质与平民一般,比不了我等,不过咱们也不是那些俗人,非要喝出个酒量多少。今日我们还是只管开心,不论高下你们看怎么样。” “我没意见。”孔小薪说道:“品酒可以豪气干云也可以雍容闲雅,我们全凭心情,量高便多喝,量小便细品。只是元兄可吃亏不少啊!” “我虽然喝进嘴里的少,但是我这醉意可不一定弱于你们,你们说我吃亏吗?”元生问道。 “妙!妙!元兄这逻辑真是妙极!”孔小薪笑而赞道。 “小师兄看的书多,这理论起来真是无人能敌。”凤飞沙说道。 “哈哈。”元生笑道:“你们能者多劳,能者多劳。” “好了,好了,你们也别拿元兄寻开心了。能喝多少喝多少,谁也不许藏私,谁也不许喝多了耍酒疯。”瑶金翎再次为元生说话。 “好!那这次我先来一个!”姜森站起来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好!”孔小薪叫一声好,然后自己也起身干了一杯。 最后又是一圈下来,到元生这依旧只是小嘬一口,“哎!”元生看看左边的姜森,右边的孔小薪,站起身走到张剑一身边。“这样你们喝你们的,我跟张兄混了。”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连远处马厩里的老黑都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的长嘶起来。 一时间桌上众人推杯换盏,直从日上三竿,喝到了月上枝头,又喝到了雄鸡破晓。 “诸位,今日交下这么多好朋友真是三生有幸,只是在下还有要事,我就先走一步了,下次相见一定与你们喝他个三天三夜。”孔小薪略带醉意站起来向众人告辞。 接着他又走到凤飞沙身边说道:“凤姑娘,在下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凤飞沙说道:“孔兄风流潇洒,怎么现在扭捏起来了,有什么事孔兄尽管说。” “说来惭愧,在下此次是要去追求一位女子,本来准备了几件礼品,其中有一样就是这好酒,就苦于没有熔玉杯这么好的盛具。”孔小薪说道:“你们想啊!我多预备几样惊喜,让她接受我,我们花前月下再品品美酒,说说心里话,兄弟这终身大事不就成了嘛!” “哎呦!原来孔兄还是一个情场高手!”姜森一把搂过孔小薪,“是哪家的小姐让你下这么大的功夫,肯定是花容月貌,美艳不可方物吧!” “嗨!”说道心上之人,孔小薪来了精神,他向北望着,“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我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小姐,不知道她的身世,但我知道就是看了那么一眼,我的眼里便再也看不进去别人了。我花了半年的功夫,走便了南岭以北,就是为了多找一些好东西,希望可以博得她的芳心。” “哇!孔兄这份痴情都快赶上张兄了。”凤飞沙感动说道:“就凭这份用心,孔兄也一定可以抱得美人归。” 凤飞沙将桌上的熔玉杯一把都揽到孔小薪跟前,“孔兄全都拿去,等你成功那日,一定要请我们去喝喜酒!” “一定一定,你们不去我都不高兴。”孔小薪拿起两只杯子说道:“我只带这两个杯子就够了。” 说完他一挤眼睛说道:“浪漫嘛!” 孔小薪走了,瑶金翎和凤飞沙迎着朝阳吐纳几息,头脑便回复清明,不复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今朝有缘来相会,明日你东我向西。”姜森看着她们说道:“浪费!” 姜森忽的站起,乘着酒兴吟道:“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姜森指着元生说道:“还是小师兄的境界高啊!” 凤飞沙拎起早就醉倒在桌子上的元生,“我们也该出发了,你最好不要耍酒疯。” 说着凤飞沙一把将元生扔给姜森,两个醉汉撞成一团,凤飞沙早已出得门去。瑶金翎随后越过二人出门,身后自然跟着张剑一。这时姜森已扶起元生,正好见张剑一路过,张开膀子就要搂着他。 “锵”张剑一长剑出鞘,姜森带着元生躲到角落。 静默了片刻,张剑一缓缓的还剑入鞘,下一刻便出现在瑶金翎的身边。姜森此时好像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样,酒意早顺着一身冷汗跑的无影无踪。 “姜森!”凤飞沙在店外叫着,“你个二货,快点把小师兄扶出来。” 姜森扶起倒在角落里安然沉睡的元生,说道:“小师兄,还是你的境界高啊!” 众人再度上路,姜森一直小心翼翼的赶着马,生怕又不知怎么就惹了旁边的张剑一,这家伙出剑可真不开玩笑啊。 车内,瑶金翎和凤飞沙相视一笑,凤飞沙凑到瑶金翎耳边轻轻说道:“过瘾,今天可把那家伙吓坏了!” 两个女生说着悄悄话的功夫,元生依旧躺在车里大醉不醒。 如此过了两天元生终于醒了,当他意识回归之后马上一骨碌坐起来,第一件事就是从口袋中摸出一面铜镜,开始整理仪表正衣冠。 “持身正君子以非礼勿履,元兄自律,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瑶金翎在一旁赞道。 元生整理完毕,面向两位女子说道:“昨天让二位看笑话了,当时我肯定是洋相百出,以后真的是不能再多喝了,我都不记得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狼狈。” 瑶金翎和凤飞沙闻言,相视而笑。把元生笑的不知所措,心想莫不是昨天自己真的耍起酒疯,出了大丑? “元兄持身守正昨日即使醉倒也不曾有半分散乱。”瑶金翎说道。 “那我这是?”元生不懂了。 “都是外面那家伙整的。”凤飞沙赶紧上来告状。“姜森非得耍酒疯,结果惹到了张兄,张兄刚一拔剑,他就把你扔了。你看把我们小师兄搞的多狼狈。” 车外的姜森听到凤飞沙告状,但也是自己理亏,情知不妙在车外喊了一声,“呦!前面有个小镇,小师兄刚醒酒是不是饿了,我去给你找点好吃的去!” 说完姜森跳下马车,一路遁术,溜了。 他这一溜,大黑马又受不了了,也跟着狂飙起来。它的心理活动更激烈:我天啊!怎么又剩我跟那个满身煞气的人在一块了! 当大黑马拉着车冲进小镇的时候,姜森早已备好饭菜,等候在那里了。见到马车进来,姜森赶紧上前牵住,来到饭馆外,卸了马车,让小二给大黑马喂些上好的草料,一路殷勤的将几人引进雅间。 “我说姜丝,不会把你,身上钱花没了?”进了雅间的凤飞沙看到这桌子菜却没有高兴起来,反而数落起他。 “嗨!说什么呢!”姜森委屈的说道:“不是我抠啊!我问遍了镇里,真是一个有肉菜的都没有!” 原来桌子上竟然都是素菜,一点肉末都没有。凤飞沙不是爱肉之人,但眼见姜森给大家安排了一顿斋饭,不禁怀疑是不是这个家伙故意整自己这些人。 “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我看这个镇子也不小了,怎么可能找不出来肉。除非所有人都出家了,你当我们弱智啊!”凤飞沙数落道。 “我好歹是齐国公子,还能差你们顿肉!还不信我,老板,老板!”姜森受了冤枉自然不弄清楚不罢休,便喊老板来对质。 “是真的!”老板说道:“别说我们镇上,从这再往北五百里方圆,是一个禽畜都没有。” “这是为何?”凤飞沙问道。 老板突然神色紧张起来,左右看看,凑到几人面前,悄声说道:“有妖怪!” 31 元生的一顿饭 “妖怪!”几人听到这个词十分诧异,如今道门繁盛,人族占据了大陆大部分的地方,妖族聚集的地方也只剩下南荒,大泽,北岭等几个地方。人族生活的地方已经很久没有听说过妖怪的存在了。 “所幸这妖怪只是吃了牲畜,迄今为止还未听说吃过人类。”老板说道。 “那也不能由着他放任不管吧!”凤飞沙说道。 “怎么能不管!”老板叫道:“在佣兵会馆发过悬赏,州府衙门也来过,后来连军方都被请来了,听说太子都知道这件事了。” “那这事情怎么还没解决?”凤飞沙追问道。 “这咱就不知道了,都好几个月了,来了好几批人,将这一带翻了个遍,愣是什么都没有找到。”店老板叹息一声,“咱这做买卖的还能将就一下,那些农牧之家可就遭殃了。” “是啊!这简直是断了他们的生路啊!”瑶金翎皱眉问道:“元兄,你怎么看?” “估计是刚刚修炼成精的小妖,只是偷偷吃一些牲畜,不过若放任下去也离伤人不远了。”元生说道:“只是……” “只是什么啊?”瑶金翎追问道。 “只是这样的小妖应该无法敛去妖气不会这么难找到啊?或许这是什么奇异物种也说不定。”元生分析道。 “嗯!小师兄分析的有道理。”凤飞沙肯定道:“在我们南荒确实有几支上古灵种的血脉,生下来便会隐匿行藏,收敛气息。不过这种血脉自然没有什么强者,强者哪需要隐匿,别人老远都躲开了。” “这么说你生下来也有妖气喽!”姜森嘲讽道。 “噗”这次凤飞沙可一点没客气,一颗火球直接砸到姜森的脸上。 “呼”凤飞沙吹灭指尖跃动的火苗,“让你感受一下,咱这叫灵气,知道吗?咱可是元气满满的美少女!” “她她她她……”老板结巴着问道:“她是妖怪?” “是啊!我就是妖,大妖!你怕不怕。”凤飞沙大方的承认。 “怕……”店老板一个字没说清楚呢,就晕倒在地。 “这点出息!”凤飞沙鄙视着。 “算了,算了!他毕竟就是一个普通人,何必跟他一般计较。”瑶金翎赶紧来劝慰她。“我们还是来聊那个小妖吧!小二,把你家老板抬下去!” 凤飞沙的气愤到底是斗不过她的好奇心,转眼她就将心思放到小妖的身上去了,旁边的姜森见她不理这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上绿芒一闪恢复如初,哪还看得出来是被火球砸过。 “那么多人都找不到,我们上哪找去啊!听那老板的意思,现在这些人连那是个什么东西还没整清楚呢。”凤飞沙突然抱怨起来,显然她现在是没有一点头绪。 “既然又没有妖气,又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让人追踪到。我猜这个小妖要么是一个会飞的,要么就是体型小巧的,要么就是天生遁走的。”元生总结已知的情报说道:“情报还是不多,我们还是应该找到它最近出现的地方看一看。” “嗯!还是小师兄的脑子好使。”凤飞沙对元生佩服的五体投地,回头冲楼下高喊,“老板!老板,跟你打听个事!” 过了半晌,凤飞沙正觉得不耐烦想要再叫一遍的时候,小二提着抖得跟筛糠似的双腿爬上楼梯,在楼梯口处露出一个脑袋,冲凤飞沙作揖说道:“老板病了,您老人家有什么吩咐,只管使唤小的。” 凤飞沙看的哭笑不得,眼睛一瞪:“那你过来呀!” “哎呦我的妈呀!”小二腿一软,“噔噔噔”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哈哈哈哈!”这一幕可笑坏了姜森。 “你笑什么!”凤飞沙也觉得好笑,但又看不惯姜森的样子。“呼”掌心冒出一个火球。 “噗嗤”旁边的瑶金翎终于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她一笑凤飞沙终于绷不住,自己也笑了起来,掌心那团火焰也失去掌控熄灭了。 “哈哈哈哈……”连元生都加入进来,众人笑成一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硬是笑到停不下来。只有张剑一不动如山,似乎根本不明白几个人在笑什么。 又过了好久,小二终于站到了凤飞沙跟前。 “哈哈哈哈……”凤飞沙再次失笑。 “哎呦!”小二被她突如其来的笑声唬的又是一跤。 “哈哈哈哈……哎呦!笑死我了!”凤飞沙感觉自己肚子都快抽筋了。 “哎呦,吓死我了。”小二在地上嘟囔着。 “沙沙,你先过来吧!”元生站起来,让凤飞沙坐到自己的位置上,自己来到小二的跟前,扶起他问道。 “小哥,我们只是想跟你打听一件事。”元生等小二缓过神来接着问道:“小哥,你知不知道最近一次听说这个妖怪的出现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 “在通县,大约是十天前的事,听说那个妖怪吃了许多朝廷的军马,太子震怒。所以从京城调了许多高手来,就在前几天刚从本镇路过。”生怕惹这些不知道是人是妖的家伙不高兴,小二飞快的把知道的东西都说出来了。 “通县可离燕国北部边境不远了,是北部边军的后勤基地,骑兵又是燕国的最强战力,也难怪那位太子爷会那么生气。”给了小二一点碎银子打发他走开,元生回到座位上坐下。 “那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凤飞沙问道。 元生拿起一碗饭说道:“吃饭。” “哦。”凤飞沙只好压下好奇心,先把这顿饭吃完。 不过这么一个怪事被她知道了,还不知道答案。无数的小问号占据了她的脑袋,在无法满足的好奇心扰乱下,她自然也吃不出什么好来。食不知味的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碗饭便再没心思吃下去,瑶金翎和姜森倒不像她这样,不过因为也在想着这件事情,所以吃的不甚专心,在凤飞沙之后也放下了筷子。 凤飞沙只想接着听听元生还能分析出什么,最好立刻、马上告诉她那个怪物是什么,怎么吃的那么多。 好不容易等到元生仔细的吃完一碗饭,凤飞沙已经端坐洗耳恭听了,只见元生又拿起一碗饭。 见所有人都已经停下来看着自己,元生不好意思的咽下嘴里的食物。凤飞沙眼看元生的喉结上下一动,更是向前挪挪身子,聚精会神的看着他。 “对不起,醉了两天,实在是有些饿了。”元生说道。 “我去!”凤飞沙崩溃,“谁要听你说这个啊!我关心吗?我关心吗?” “哈哈”瑶金翎掩嘴失笑。 “那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元生不解的问道。 “我在等你吃完了然后告诉我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凤飞沙着急说道。 “嗨!吃饭的时候不要想别的事情,对胃肠不好。”元生劝道。 “你就不怕你不说对我的脑子不好?”凤飞沙气道,这元生跟自己说的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嘛。 “我是说对我的胃肠不好。”元生说道,他可是普通人,没有他们修炼者那么强的体质,所以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 “你……”凤飞沙感觉有一口气就噎在自己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让她好生难受。 “哎哎哎哎。”姜森站起来说道:“小师兄您还是继续吃吧!再说下去,我看对她心脏不好。” “那我继续吃了?”元生拿着饭碗,向几人征询意见。 “快吃!”凤飞沙吼。 “诶。”元生继续。 除了张剑一,几个人都在眼巴巴的看着元生,但他却还是不紧不慢着吃着他自己的。他的饭和菜的节奏进行得规范,几口饭一次菜,每次挟哪个菜。几个人没几下都总结出规律了。瞅他这进度,菜和饭似乎都是可以刚刚好吃干净的。 几人这边神速地已经把饭吃完了,只好静静地候着。元生果然是把饭和菜都吃了个干干净净。凤飞沙以为吃完了,正准备要开口,却看到元生这才端过他那盛到五分之四满的汤,一勺一勺,没有声音静静地喝着。 直至他放下汤碗,拿过手帕擦了擦嘴,凤飞沙依然没敢说话。她望着桌上的牙签桶,心想着是不是得把牙也剔干净了才算是“吃完饭”。不想这时元生收起手帕却已经望了过来:“你接下来要做什么啊?” 凤飞沙坐到姜森旁边,咬牙切齿说道:“我要活烤了他。你别拦着。” 元生伸出三个手指问道:“你是想就是知道是什么妖怪,还是想找到这个妖怪,还是想抓到这个妖怪。” 凤飞沙没想到元生这次这么痛快,“当然抓到它了!” 元生站起身走向楼梯,“其实不管你想怎样,我们现在都无法做出结论。”元生走下楼梯,声音却传过来。“我早不就说了,我们现在情报太少,我们当下能做的就是去它最近作案的地方去看看。” 小餐馆二楼的窗户透出熊熊火光,一个女声响彻小镇:“别拦我,我要烤了他!” 32 复杂的脑回路 向通县的方向又走了几天,路过不少村镇之后,众人才得知原来情况也不是像一开始那个老板形容的那么夸张,根本就不是什么方圆五百里一个禽畜都没有。要是那样的话它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活动,早去别的地方找吃的了。 那个妖怪确实就在这个范围内活动。不过谁也不知道它会跑到哪个镇上,要是摊上了那这个镇子就倒霉了,肯定什么都不会剩下这倒是真的。谁也不知道它怎么有那么大的胃口,以至于有的人怀疑这是不是一群妖怪。 不过现在凤飞沙的抱怨可不全在这不知名的小妖身上了。 “什么!又被买光了!”凤飞沙叫道。 这已经是他们碰到的第三个没有来过妖怪却依然没有肉的村镇了,或者说这几天以来他们就没开过荤。 “又是被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买走的?”元生问道:“整个镇子?” “嗯!都卖了!”肉铺老板摆弄着面前的青菜,没精打采的答道。 “为什么要卖给他啊!你知不知道,现在正是缺肉的时候,肉价飞涨,正是赚钱的时候啊!”凤飞沙教训道。 其实她也不懂什么经商之道,只不过是心里窝着一股火,单纯的发泄而已。她现在的感觉就是那个买肉的人故意跟她作对,明明有妖怪作乱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这个人还捣乱。就差几天,每次都是就差几天。这三个地方都是有人在她们到来之前买走了所有的肉类,让人有一种跟着人家屁股后面吃灰的感觉。 “哎。”老板摆摆手说道:“现在谁敢在手里囤积肉啊!保不齐哪天妖怪来了,咱们钱挣不到不说还得陪个血本无归。” 凤飞沙一把拽过元生说道:“小师兄,你说这突然出现的妖怪,是不是买肉这人招来的,就是为了让这些人把所有的肉卖给他,然后他垄断了所有的肉类市场,再高价卖肉。也没有人能跟他竞争了。”凤飞沙越说越觉得自己判断的正确,这简直太有道理了。 “那个人是奸商啊!咱们快追上这个人,把他抓住一切的问题就都解决了!”凤飞沙眼光闪闪的看着元生,等着他肯定自己的主意。 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一脸怪异的看着凤飞沙。 “啪啪啪……”姜森突然鼓起掌来。 “哇!真没想到,你的脑子竟然可以这么复杂。佩服佩服。”嘴上说着佩服,可姜森脸上明显的戏谑却诠释出不一样的内容。 “你给我好好说话。”凤飞沙咬着牙说道,她感觉自己似乎要丢人了。 “我就想问问你,这个人既然有这么大的能力,为什么要去做这卖肉的生意?玩吗?兴趣吗?”姜森质问道。 “你给我好好说话。”凤飞沙终于知道自己的想法还是太一厢情愿了。但是,姜森那个家伙,也!很!讨!厌! “哇!想象一下,一个卖肉的,找来一个妖怪,祸害了老大一片地区,然后自己再收掉所有的肉,最后再把这些肉卖掉。”姜森做了一个夸张的表情,“真是好可怕的阴谋哦。” “姜森。”瑶金翎担心的叫了他一声,但此时姜森却在兴头上。“哇!好一个黑心商人啊!哈哈哈哈!”姜森笑的简直直不起腰了。 “姜森。”凤飞沙叫道。 “嗯?咋了?”姜森站起身。 “你给我去死!”凤飞沙熊熊火焰包裹的拳头狠狠砸在姜森的脸上。 “轰!”一团蘑菇云冲破肉铺直上云霄。 “谢谢,幸亏有你。”元生在瑶金翎的金沙后说道。 “我……我的……我的铺子。”肉铺老板自然也被瑶金翎护了下来。 “啪啪”凤飞沙拍拍手,一指趴在地上浑身漆黑的姜森。“找他赔!” 肉铺老板欲哭无泪,心想:今天碰到煞星了,在我店中杀人,还毁了我的店,最后还让我找死人赔。 但是老板也不敢说什么,没看见那个人吗。只不过是嘲笑了她几句,就被打死了。 凤飞沙转身走向镇中心挂幌最多的酒楼,“咳咳”姜森咳了两声,抬起头向瑶金翎小声问道:“走了吗?” “没死!”肉铺老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样的攻击落到身上还没死? “走了。”瑶金翎看着姜森的样子也是忍俊不禁,“元兄,我们也走吧!”随后对肉铺老板说道:“找他赔。”说完便与元生一同追上凤飞沙,张剑一自然不离瑶金翎左右。 姜森站起身,绿芒一闪,整个人便回复如前,哪有半点被打的痕迹。他走到肉铺老板旁边问道:“恢复原样?” “哎呦!不用不用,您慢走,您慢走。”肉铺老板早被吓破了胆,哪还敢真的让人赔偿。 “哎。”姜森也不再问,双手绿光闪动间,地面好像活了一样,无数板材平地而生。外墙、隔间、门窗、家具、等等物事片刻间便出现在老板的眼前,一应格局、摆设都与原先一样。 姜森塞到肉铺老板手里一锭金子,说道:“其他东西你自己置办吧!”说完便出门向众人追去。 来到酒楼的姜森很快在小二的指引下来到雅间,刚推门进去,却又被一颗小火球赶了出来。 “买单去!”凤飞沙在桌上喊道。 “哎!”姜森下楼。 第二次上来的时候,姜森把门打开一条缝,嬉笑着冲凤飞沙问道:“沙沙,我错了。让我进来吧!” 瑶金翎也对凤飞沙说道:“好了,妹妹,你就放他一马吧!” “就是就是,你看你都把我打得那么惨了。你就消消气吧!”姜森陪着笑脸在门口说着。 “公子?”上菜的伙计看着门口挡着的姜森。 “进来吧!”不知道是给瑶金翎面子,还是不想让伙计在外面看热闹,凤飞沙到底还是让姜森进来了。 伙计放下菜,临走还好奇的看了一眼唯唯诺诺的姜森。 看伙计出去了,姜森一屁股坐到凤飞沙旁边的凳子上,又往她跟前凑了凑。 “沙沙、小沙沙、沙沙沙沙。” “哎呀!行了!败给你了。快滚回去。”凤飞沙鸡皮疙瘩掉落一地。 “嘿嘿。”姜森嘚瑟的坐回原来的位置,又向对面的元生一个飞眼。 “你有病啊!”凤飞沙吼他。 姜森赶紧低头扒饭。 “你说!”凤飞沙冲元生吼。 元生一脸茫然,“说什么?” “有什么说什么!”凤飞沙吼道,她已经受不了元生明明心里有想法却不马上说出来。 “我要知道那个男的是谁,目的是什么,为什么这么做。我要抓到他,把他买的肉都给那个妖怪吃去!” “你说她怎么还想不明白?”元生突然转头问瑶金翎。 “沙沙,别生气了,你早应该想明白的啊!”瑶金翎劝道。 “够呛。”姜森的脸埋在饭碗里吐出两个字。 凤飞沙一把按住他的后脑勺,向下一使劲,姜森的脸这回算埋到饭里了。 “你们都想明白了?” “只有一个大概思路,我就先说出来,大家看看我们想的是不是一样吧!”瑶金翎整理一下思路,接着说道:“这个人应该是冲那个妖怪来的。” “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元生接过来说道:“不仅如此,这人还在我们之前,想到了找到妖怪的办法。” “你是说……”凤飞沙终于想到了。 “就是那些肉,他要拿那些肉当诱饵,吸引那个妖怪出来。”姜森抢过凤飞沙的话头,一口气说完。 凤飞沙指尖的火焰在跳跃,姜森接着把脸埋到饭里。 “应该是赶巧了,那个人早我们一步,路线也相同。”元生解释着。 “或许那个人比我们还要多知道一点那小妖怪的情报,我看他有备而来,分明带着明显目的性。” “是吗?这么说只要我们继续走下去,可能这个人和那个小妖怪我们都可以找到啊!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人赃俱获了。”凤飞沙又兴奋起来了。 “什么人赃俱获啊!人家只是去捉妖,也是造福一方,让你说成什么了?”姜森不甘寂寞的说了一句又赶紧闷头吃饭。 “哼!那我们就快点赶路,走到他前面去,我们也一路扫货,让他也吃不到肉。然后我们先捉到那个小妖怪,让那个人买的肉都砸到手里吧!”凤飞沙说着说着又来了精神头。 “这……至于吗?”元生犹豫。 “不太好吧!”瑶金翎也没什么兴趣。 “你这家伙对那个人的怨念好深啊!说了这么多,不还是因为你不爽人家让你吃不到肉。”姜森抢白道。 “嗯?”凤飞沙看他。 “我赞成!”姜森举起双手。 “好吧,反正我们要去雪国,也要走那个方向,顺道了。”元生知道还是拗不过凤飞沙的。 “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意见。有点事情做,也省的无趣了。”瑶金翎也答应了。 “好!那我们这就出发!”凤飞沙当即起身。 “哎!不吃饭了!”姜森拉住她。 凤飞沙看着姜森脸上的饭粒问他,“你还没吃够?” 姜森无奈的对着元生说道:“小师兄,我看这个家伙是疯了。” 33 还有空中管制? “哇!太夸张了些吧!”不怪凤飞沙大惊小怪,像通县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县城竟然被无数的武者,法师塞爆,这也真是前所未有。 “就是一个小妖怪,至于这么小题大做吗?”姜森走在前面为众人挤开一条道路,已经不知道被多少人踩过,又或者踩过多少人。 “喂,你小心点,你又踩了一位高级法师,还推开了一位高级武者,现在两个佣兵团都看着你呢。”凤飞沙话虽这么说,可语气里一丝紧张的意思都没有。 姜森早就挤得焦头烂额了,此时哪还有心情跟人礼貌。只见他身上绿光一放,环顾四周。想他“木气朝元”早已进入大陆顶级高手的行列,身份何等尊贵,还要与这三教九流的人挤来挤去,挤得恼了全都拍死他们。 “看那!”“那是?”“木气朝元啊!”“连五气朝元这级别的高手都来了。” 一时间几人的身边轻快了不少,但是围绕着他们的嗡嗡声却停不下来了。姜森找到凤飞沙所说盯着他的佣兵团,对方还未接触他的眼神,便已经落败。 姜森的这一举动,虽然粗鲁,效果却出奇的好。因为在这些佣兵的圈子里,或者说修行的圈子里,毕竟一直都是强者为尊。 虽然少了这两个佣兵团的敌视,但几人明显受到了更多热切眼神的注视。这让几人越发不自在起来,这感觉就像去拍卖会,但自己既不是买主,也不是卖主,自己就是那个拍品,现在无数的人上下打量自己,品头论足,然后在心里估价。 瑶金翎一把拍散姜森的绿光,然后推搡着他接着向前走去。“快点快点,这地方真是够了。” 在嗡嗡的议论声中,几个人逃命似的向前钻去。所幸这一圈人知道他们的厉害也不敢阻拦,走远了之后便没有人再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次凤飞沙不敢再提醒姜森有人怒视他了,心里想着:只要冲出包围就好,只要冲出包围就好。咦?怎么跟金翎姐姐她们遇到的尸潮那么像呢!不过好歹她们还能大杀一阵,这些可是真人,不是僵尸,自己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哎呦!我这个脑子!”连一向沉稳的元生突然高叫一声。几人看着县城里最大的客栈,门口长长的队伍,面面相觑。 “我早该想到的!”元生悔恨不已。 他转过头看着众人,“我们出城?” 几人脸上明显抗拒以及恐惧。 “那怎么办?” “哼!本姑娘可不跟他们玩了。”凤飞沙言罢,双足一点,背生双翼。两只火翼一扇便升至空中。“我去找老黑去啦!”说完流光一般飞向城外。 “我可不再开道了!”一片青叶展动,姜森跃至其上,也向凤飞沙的方向追去。 元生再看瑶金翎,只见她和张剑一已经踩在碧落剑上,元生好悬没哭出来。他又没修炼过,这城里的人群,别说他都挤不进去,就是挤进去了,什么时候出城估计也得是看人流的意愿了。 “金翎师姐!”元生颤抖叫着。 “哎。上来吧!”瑶金翎又将碧落剑放大一些,容出元生的位置。 “哎!谢谢师姐!”说完,元生跳上瑶金翎的碧落剑,瑶金翎剑指一引,碧落剑升至高空,刷的飞走。 凤飞沙和姜森早在前头等着,此时瑶金翎赶上来,几人合在一处一起出城。就在几人即将到达城门的时候,城门口突然射出一只响箭,众人看的清楚,响箭上还附着一张爆破符。 “轰”爆破符在众人前方爆开,几人也各自将法术停下,看看下方是何企图。 “上面那几个快点给我下来,不知道这里已经空中管制了吗?刚才那是提醒,下次我可用床弩了!”洪钟一般的声音从下方传上来,竟然一点都不客气。 “空中管制?”姜森疑惑问道:“你们听说过吗?” 凤飞沙撇撇嘴,“我连这通县都是这两天才知道。” 几人一起看向元生,这可是几人中看书最多的人了,他要是也不知道。那只能说明这个地方实在太小,太小。 “通县以北便是云城,说是城,实际上却是一座巨大的军事要塞。因为占据险要,云城以南又是天然牧场,所以燕国一直十分重视,视之为北大门。因为它的军事用途,所以有时候还是会有一些管制的。” “小师兄,我们说的是通县,通县。”凤飞沙说道。 “通县这个地方四通八达,我说了,这周围是天然牧场。所以燕国的战马就养在这周围的几片草场,因为地理条件,通县也就相当于云城的后方基地了。无数的粮草战马,先在这里汇总,最后一起送往云城。”元生终于说到重点。 “那他这到底有没有什么空中管制啊!”姜森问道。 “这我也从没听说过。”元生说道。 “天上那几个什么意思,不下来是吧?”洪钟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但这语气已经明显不善。“放!” “嗖!”随着那人一声令下,数支粗大的弩箭从城头射向几人。 还未等弩箭飞出多远,感觉受到攻击的张剑一已经释放一道剑气出去,下一刻,不光弩箭,连城头上的床弩都纷纷碎为齑粉。 “竟敢暴力抗法,来呀!给我拿下。”城门处那人说完,脚下一运力,地面竟龟裂开来。那人也一马当先,跃至空中,直冲向最近的姜森。 竟是一个武者,好强横的功夫。姜森心中暗暗吃惊,也不敢托大,指使着绿叶向后让过。谁成想他这一让却并没有出乎来者的意料之外,这个武者凌空一踏,只听“啪”的一声响,空中那人的脚下竟然出现一丝波纹,那人就好像踩到了实处,直追姜森而去。 “踏空而行!”姜森大骇,老是说这通县小,通县小。怎么随随便便就能碰到这种级别的高手? “夜华?” 正当他要发出些法术应敌的时候,凤飞沙突然认出这人正是燕国公子夜华。夜华一听这人竟然叫出了自己的名字,也很意外,再细一看这几个人才发现,原来这些人是他前些日子才刚刚见过的书院几人。 “哎呦!是你们啊!”夜华也很是意外,随后他又在空中踏了几步,回到城门口,众人也各收了手段,跟着他落到地面。 “散了散了!当本公子给你们杂耍呢!”夜华驱赶着停下来看热闹的人群。 “夜华,你怎么在这啊?”姜森上来问道。 “嗨!我都到这好几天了,这不正要走呢,结果就看到你们几个了。”夜华想着这几天的事情就觉得烦躁。 “你说这个空中管制是怎么回事,这小小的通县至于吗?”凤飞沙又问。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你们也是出城吧。我们一起走,我看着这些人就闹心。”夜华说着便引着几个人出了城门。 出城没多远,凤飞沙往空中打了一个火球,那是给大黑马的信号,过一会它就会找来了。元生又向夜华问起这通县不正常的情况。 “这不都是那个妖怪闹得嘛!”说完夜华揉揉眉心,捋顺一下,接着给众人讲道:“上次还要多谢瑶姑娘给的情报,父王和太子特别重视。” 夜华看向北边皱眉说道:“今年雪国动作频频,似乎不再满足以往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了,情报显示雪国招募了大量的佣兵,今年肯定要再次大规模的袭扰边境。加上新得到的关于无当魔教的情报,我们还得防着点他们是不是已经得到了魔教的支持,这些年雪国的实力确实增长的太迅速了。” “不是,你说了半天,你倒是说为什么你会在这啊,还有那个空中管制是怎么回事?”凤飞沙已经急了。 “别急,我这就说到了。”夜华接着说道:“你们看啊,赶在这个档口上呢,就出现了这么个妖怪,一开始谁也没注意,谁成想好几个月都没有抓到他,连那妖怪的面目都没人见过。后来竟然跑到马场,吃了我们好多的军马,要知道我大燕铁骑可是响彻大陆的王牌啊!” “嗯,这话倒是不假。”姜森肯定着夜华的说法。燕国铁骑确实是一个恐怖的杀器。 “所以,就派我来了。”夜华一指自己,“结果我刚走到这通县,我的天那,你们没看到当时那乱劲,三教九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来了,天天火拼不断。被办法,我才动用点强力手段,这才渐渐有了秩序。” “呦!没看出来嘛!你还挺厉害的。”凤飞沙一把搂过夜华说道:“我看你刚才那一手踏空而行的功夫挺俊的啊!” “嘿嘿!”夜华被夸的不好意思了。“侥幸而已,那天看了瑶小姐的水息蜃楼,我就被张兄的精神所感动,回到燕京又特意多看了几回,终于在来这之前,又突破一层。” “呦呵!”姜森一把搂过夜华,“那你还要拜张兄为师啊!” “确实在张兄身上受益匪浅,张兄的精神也真的值得学习。要是能拜张兄为师也真是我三生有幸了。”夜华诚心说道。 “哎!”姜森似模似样的叹一口气,“可惜张兄不会答应你的。” “为什么?”夜华急了。 “你看看这老兄这样。”姜森一指张剑一,“你说他怎么答应你。” “你说什么呢!”凤飞沙不乐意了。 “哎哎哎,我还没说完呢。”姜森赶紧说道:“夜华,你要是真心想谢谢张兄,你就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让张兄复原啊。” “哼!这还算句人话。”凤飞沙难得夸他一句。 “那是义不容辞啊!”夜华说道,“张兄这事就是我排在第一位的大事。走我们办第二件事去。” “什么呀!”凤飞沙翻起白眼,“把人家排第一位,结果先办别的事去。” “嗨!不是夜华我不仗义,你们也能看出来,我这就知道练武,关于你们修道的事我是真不行。我也得回宫找找高人去,现在我们还是先办眼下的事吧!” 34 要不要脸啊 “什么眼下的事情?”凤飞沙问夜华。 “你们不想知道那个妖怪的真正面目吗?”夜华问道。 “看来你是有内部消息要告诉我们啊!”姜森终于想起夜华的任务。 “我来时的路上,早就吩咐下去,那个小妖怪再出来作案,一定要封锁消息,直接通知我。所以说现在你们得到的是第一手的最新消息。不过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我们得赶紧过去。”夜华对众人说道。 “嘿!我跟你说,你那馊主意就不靠谱,你说咱们放着好好的资源不用,非得跟那些佣兵往一块凑。你看看饶了这么大一圈,到头还不是跟人家夜家的人一起。”姜森不停的埋怨着凤飞沙。 “你是不是又没规矩了?”凤飞沙举起拳头。 “呃,我就是说啊,以我们的实力,就算做佣兵玩玩,咱们也不能跟那些小佣兵一样啊!就算接任务,我们也不能在佣兵会馆里挤柜台啊!小佣图财,大佣图国。咱们不图国,但是也得做一般佣兵做不了的大事。是不是啊,沙沙。”姜森靠着凤飞沙谄媚的说道。 “好吧,你说的还有点道理。”凤飞沙又一把搂过夜华,“我说燕国公子,把这个小妖怪交给我们啊!我们收费不高的。” 夜华被凤飞沙和姜森左搂一把,又搂一把早已不耐烦了,此时一把掀开凤飞沙的胳膊说道:“打住!姐姐,你们的能耐我是知道的,让你们捉这小妖怪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再说我可不是大姐,没那么厚的身家雇佣你。” “嘻嘻!你怎么知道的?”听话听音,凤飞沙听夜华的话就猜到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与夜幽懿的那笔“买卖”。 “那可是我大姐,她的事情我知道很意外吗?”夜华反问凤飞沙,接着又说道:“沙沙,你可扰我一马吧,我可不是大姐,也不是太子哥哥。我是一介武夫可真没什么能给你们用的东西。” “哎呦!看你吓的!”凤飞沙一拍夜华的肩头,“咱们都什么关系了,我算你友情价,白给你干这一单,不过……” “不过什么!”夜华听着前半段已经放下心来,就是这个不过又让他立刻紧张起来。 “你看你壮的像熊似的,怎么胆这么小,我就是让你跟我共享情报。怎么样?是不是很划算啊。” “啧啧啧啧”夜华后退一步上下打量一下凤飞沙。“我说你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我给你我的情报,完了还得谢谢您老人家是不是。” “孺子可教。”凤飞沙拍拍夜华。 “要不要脸啊!”夜华感慨。 “同不同意?”凤飞沙大声问着。 “同意!”夜华立刻答应道。“但是除了情报,我什么都没有啊。” “瞅你那样!”凤飞沙白了他一眼,忽然她又搂过夜华神秘问道:“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没有!”夜华赶紧摆手。 “小气,怎么说你也是一个燕国公子。竟然说自己什么都没有,我跟你说这可关乎你们大燕的颜面啊!” “别忽悠我。没有!什么都没有!”夜华赶紧封死所有口风。 “哎呦!我就是逗你呢!我都已经说了只要情报,还能再要别的东西吗?”凤飞沙对夜华说道。 “真看不出来!”夜华对凤飞沙是十分的怀疑。 “哎?沙沙。”姜森突然插话问道:“要是夜华有东西怎么办” “哦?”凤飞沙眼前一亮,“他要是给,我当然也不好意思不要啊!” “你们要不要脸啊!”夜华泪流满面。 “好了!好了!你们别逗他了。”元生出言将凤飞沙和姜森打住,接着向夜华问道:“这次我们是直接去,刚刚案发的地点吗?” 夜华拿出一块玉符说道:“绝对是第一时间的情报,这是一处马场的法信,我来之前特意安排一些法师带着法信符待在所有马场,一有发现,我马上就能收到消息。” “太好了!那我们还在这磨蹭什么?赶紧走吧!”凤飞沙的火翼已经展开。 “在什么地方啊?”姜森也抓着夜华急问。 “就在东北方二百里外的一处马场。那个妖怪……哎你们怎么走了!” 还没等夜华说完,元生几人早已飞上高空,向东北方向赶去。 “我去!”夜华赶紧纵身追去,“砰砰砰砰”每一步重重落在地上,夜华的身形也快速向前。 “太没有美感了。”凤飞沙评价道。 “这样会不会把小妖怪吓跑了。”元生十分担心。 “姜森,你带她一程吧!”瑶金翎说道。 “哎!也只好这样了。”姜森按落绿叶。 空中六人一路向东北的马场飞去,突然一阵浓郁的酒香飘进众人的鼻端。 “哎,等等等等。”姜森停下,“好香的酒啊!这不是鸿家酒坊的泥窖十年嘛!” 夜华耸耸鼻子,“哎?还真是的,不是说鸿家酒坊失火,泥窖十年都已经烧光了嘛?” “有一个朋友正好在那之前购进了一批酒,据他所说,估计现在全天下就数他手里的这款酒多。”元生说道。 “哎?不会真的是孔兄吧!”凤飞沙猜着。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要真是他,我们大家再喝一顿。”姜森鼓动起来。 “哎!我们还要办正事呢。”夜华叫道。 “这酒香来的蹊跷,或许我们真应该先去看看,说不定会发现什么线索。”瑶金翎直觉上感到这事来的不一般,平白在天空中闻到这些酒味,那得需要多少酒来散发啊! “金翎说的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元生也同意瑶金翎的看法,每一件不寻常,或者毫不相干的事情最后都有可能联系到一起,人生如戏不是所有的事都有逻辑。 “管他是不是孔兄,我看看是谁暴殄天物。”姜森说完便转向北方,酒味飘来的方向飞去。 “喂!你怎么擅自做主,我还没同意呢!”同坐在姜森叶子上的夜华叫道。 “不同意?那你还不赶紧下去?”姜森反问道。 “我下去?”夜华一时之间被他问蒙了,自己不是雇主吗?为什么没人尊重一下自己的意见?这是让我跳下去?夜华的脑子一时间被无数的问号灌满。 “你是说,我要是不同意去,你们就扔下我自己去?”夜华问姜森。 “哎呀!你怎么把自己说的那么惨,我哪说扔你了,再说跳下去你又摔不坏。你跟我们又不同路,跟着我你不是越来越远?”姜森一本正经的回答夜华。 夜华一听也是这么回事,但是自己的心里怎么还是觉得这么别扭呢!忽然,他灵光一闪,“哎!我说!我好像是雇佣你们的吧!难道你们不应该听我的吗?” “哎呦!大家就是玩玩,你看你怎么那么较真呢?”这时凤飞沙飞到他旁边说着,“再说,你给我们什么了?有定金吗?有契约吗?”凤飞沙故意狞笑一声,“夜华公子,你敢管着我们?” “要不要脸啊!”夜华痛呼,他发现自己跟这些人混在一起,真的是上错船了。 “嘘。”瑶金翎突然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腥膻味?” “哎,还真的有!”姜森也嗅到这股味道,而且随着他们的前进而越来越浓重。 “你快下去,我们要加速赶路了。”姜森撵夜华。 “不不不,我也要去看看。”夜华终于相信前方应该有些线索。 姜森撇撇嘴说道:“真矛盾啊!” 夜华今天被这几个家伙气的够呛,但毕竟刚才是自己判断有误,索性只当没听到,老老实实的坐在姜森的叶子上,任凭这些家伙自己飞去吧。 “咦?”瑶金翎意外的咦了一声,夜华激灵一下,赶紧看向她,心想道这瑶美女又发现什么了。 夜华猜的不错,瑶金翎的境界已经高出他们其他人一个层次,所谓五气朝元易练,三花聚顶难求就可以说明三花聚顶境界的难得。这几人只是刚刚碰到门槛,而瑶金翎和张剑一却已经在门内了。即使只是玉花一朵,便已步入仙途,此时他们眼中的世界已然不同。所以才有凤飞沙和姜森二人也无法取胜瑶金翎,就是这个原因。 “果真是高手在民间啊!原来这里已经跟来了这么多人。”瑶金翎出言解释道。 “真的?”夜华可什么都没有感知到,“要是真有这么多人,那为什么我反而没什么线索。” “真正有能力的人都喜欢自由自在的,再说虽然是个小妖怪,但是它的身价可不低,自己得到的线索要是张扬出去,让别人捞到好处,你说谁会那么傻。要怪就怪你们燕国的官员不够聪明吧!”凤飞沙幸灾乐祸的说道。 夜华闭口不语,这确实是实话,燕国的精锐在二十年前被他的姐夫,当年的唐太子屠戮殆尽,从此燕国一蹶不振,这么多年都没有修养过来,以至于连小小雪国都能威胁大燕。 “哎呦!我终于感知到了。”又飞行了五六里地,姜森突然叫了一声。 “我也感知到了,没想到金翎姐姐感知力竟然超过我们这么多,好羡慕啊!”原来凤飞沙和姜森也终于感知到了瑶金翎所说的“高手”。 他们竟然都强过我吗?夜华心中大骇,原本他是一个对自己极度自信的人,从他在燕北城直接从城头跃下只以自己肉身承受冲击力便可窥见一斑。但身边这几个人竟然都强于他,对他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元生当然没有必要比,天下都知道书院的元先生不曾修炼。 又行了一里,夜华也终于隐隐感知到了一些人,各使手段与他们往相同的方向赶去。 还好,差的不算太多。夜华悄悄抹了一把汗。 35 花狐貂 “看来这次热闹了!”凤飞沙兴奋道。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夜华提醒她。 “嗯,嗯。我们是来找妖怪的。”姜森顺着他敷衍了一句。夜华怎么看也不觉得这家伙真把这事放在心上的样子。更像是一个凑热闹的围观群众。 “咱们别这么明火执仗的在天上飞了,低调一点,别引起什么乱子,我看这阵仗肯定是那个买肉的开始引诱那个妖怪了。咱们这么过去,肯定得吓跑了它。”元生心思细腻,已经想通个中关节,吩咐众人各收法术,落下地来。 姜森落地后一挥手,只见众人都笼罩在一层绿光之中,从此再有人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便什么都不会看见。姜森随后双手一甩,甩出一圈藤蔓,将众人拢做一块,运起土遁缩地之术朝前赶路。 “点苍派,苍明子。”“雪山门,玉阳子。”“呦!还有燕京学院的罗非凡,这老家伙竟然也瞒着我来了。有情报竟然不告诉我。” 一路上夜华不时认出一些燕国的名人,没想到大家都对这小妖怪感兴趣。这得益于姜森赶路的功夫是远超其他人等,也亏他的秘术隐匿功夫实在天衣无缝一路上竟没有一个人发现他们这么多人赶了上来,少了许多的麻烦。 “嚯!这是什么东西。”终于找到了酒肉气味的源头,姜森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出声来。 “这简直就是酒池肉林啊!”瑶金翎感慨道。 “怕是当年无道纣王的酒池肉林也没有这样的规模。”元生也不由得暗暗心惊。 此时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汪湖水加上岸边的一座小山,湖水散发着扑鼻的酒香,正是几人前些日子喝道的泥窖十年。 “暴殄天物啊!”姜森捶胸顿足。想当初几人好不容易喝那么一顿,还是人家孔小薪的。如今被人像水一样灌在这里成了一个湖,这简直是浪费嘛!难不成真是糟蹋了这等好酒就为了引出来一个小妖怪? “肯定就是那个买肉的人了!这回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凤飞沙看到了那堆积如山的各类肉食,又按捺不住自己的暴脾气了。虽说她从来不以自己的家世背景为意,但是这件事给她的感觉就好像她被人用钱砸倒了一样,若是论法术修为、学识才干,哪样输了她都不是输不起的人,但是被人用她最瞧不上的俗物压了一头,她可是一直憋着这口气呢。 “元兄,你说会不会是孔兄的手笔呢?”瑶金翎问道。 “这也有可能,不过我们也不知道孔兄到底有多少酒,看他也是一个爱酒之人,谁知道他舍不舍得这么干呢!”元生一边说着,一边估算着这一湖酒的体积,再乘上泥窖十年的单价,这一湖的酒所值竟然已经超过两千万两银子了。 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元生将答案对几人一说,连这些公子、千金都不住咂舌,他们平日里虽说也有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但要说花几千万的银子往坑里填,他们也得犹豫半天。 再看一看岸边比小湖还大些的肉山,众人终于被这人的大手笔折服,连一直不忿的凤飞沙都明确表示自己真的无法做到这样。 “难道这小妖怪有什么大来头?是什么洪荒异种?要不怎么值得费这么大的心思?”夜华猜测道,这毕竟是他们燕国境内的东西,要真的是什么好东西,自已一定要争取一番的。 “是吗?那我可要抓过来好好教化一番。”凤飞沙揉搓着双掌说道。南荒的妖族里的小妖几乎都被她的魔掌“教化”过,现在早已没什么新鲜感了。这个未知的小妖怪,可是吊足了她的胃口。 夜华扫了一圈同行的几个人一眼,想起这帮人的无耻,顿时心生警兆。感情一起来的这几个人根本不是什么老老实实的佣兵,估计一会就是自己的竞争者了。 “别看了,夜华。除了小师兄,你说你能打过谁?”姜森正好看到夜华打量自己这些人,立刻就意识到了他的想法,随即出声点破。 “要不要脸啊!”夜华已经不知道在今晚说了几遍这句话了,此时他终于打消了从这几个人手中抢到那妖怪的念头了。 来到这的人已经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个修为低下的法师还露出过身形,也不知道这样的实力怎么都能比燕国官方的消息还灵通。因为这,夜华又承受了几人的一番挖苦。 突然,人群骚动起来。只见,一道银色流光,刷的闪到了小湖边。 “哎呦!你干什么你!”姜森突然吃痛,低呼一声,回头一看只见凤飞沙满眼闪着亮光,此时正激动的抓着自己的胳膊,感觉下一刻她的指甲就要扣到自己的肉里了。 “好可爱啊!”凤飞沙忍不住喜爱之意,抓着姜森的手不住的晃着。晃得姜森想起原来吃过的手撕肉,凤飞沙就是那手,自己的胳膊才是那肉。 也不怪凤飞沙爱心泛滥,湖边一点银芒飞至,现出来的是一只周身银白,拳头大小,毛绒绒的一只小鼠模样的东西。 此时这小家伙半坐在地上,两只前爪捧在胸前,小鼻子不停的嗅着,绿豆大小的黑眼珠四处寻摸,胆小激灵的模样萌化了凤飞沙的少女心。 似乎没发现有什么危险,小鼠也放下心来,小鼻子和小眼睛不住的在酒湖与肉山之间来来回回摆动,或许是鲜肉美酒对它的诱惑同样巨大,好像实在下不了决心从哪处开始下口。 “啊……!太好玩了!”凤飞沙简直忍不住想要出手了。 “哎呦!你能不能别抓我了!”显然姜森的胳膊再度遭难。 “按理说这个小妖怪,从来没有显露过马脚,应该挺机警的。怎么这周围这么多的人,它竟然没有发现呢?”瑶金翎不解问道。 “或许是酒肉太多,盖住了人类的气息,这些人又都使用着隐匿身形的法术,这小妖怪还是修为太低了些,所以不能发现吧!”元生为众人分析着。 可能是终于做出了决定,小妖怪银光一闪便到了肉山之上。 “这速度倒是快得很,要是真的跑起来估计这里的人有一多半追不上它。” 夜华到底还是大国的公子,境界虽然比不上身边的几个人,但是眼界还是不低的。但是这小妖怪他还真不认得,要说这方面见识最丰富的,一个是凤飞沙,她们凤族在南荒教化万妖,肯定是她认识的妖怪最多,不过看刚才她的表现,显然是不认得的。再一个就只能请教书院的这位元先生了。 “元兄,你学富五车,可认出这是什么妖怪了吗?” “只是远观还无法确定下来,毕竟它还没有显露出其他特异的地方。只凭外形和这速度还是有很多选择的,这……这!” 元生正说着突然大惊失色结巴起来,原来那小妖怪在肉山上突然身形猛涨,须臾间便有白象一般大小,一口便在肉山尖上咬出一个坑来。 这一口下去少说有十来头牛,可那妖怪却并没有停下,又是几口下去,几乎可以算是弹指间那山头便被它吃掉一层。这几口下肚,吃掉的东西比它自己身体的体积可大多了,也不知道它是吃到哪里去了。 就在大家以为它吃不下去的时候,那小妖怪突然身形一缩又变成一个小鼠大小,随后又是一道流光,便再次来到酒池边。身形一涨,又是白象大小,将嘴扎到酒里,长鲸吸水一般喝起酒来。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没人见到案发现场留下的线索了。这就是一个天生的吃货啊!”姜森对这小妖表现出来的天赋也是叹为观止。 “嗯,它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吃的时候都是一口吞,现场就算是看到了脚印,估计也当成老鼠的给忽略了。”夜华感慨道:“真是天生的吃货啊!元兄这回你能确定是什么妖怪了吧!” 元生点点头,“应该是花狐貂。” “是持国天王那宝贝后裔?”瑶金翎毕竟是昆仑掌门之女,自然见识不凡。 “是吗?我要!我要!”凤飞沙已经喜欢的语无伦次了,要不是还有一点理智,此时已经冲出去了。 说话的功夫,那花狐貂已经在酒池肉山之间跑了好几个来回,此时山已成丘,湖已成洼。 再次在湖边喝完酒之后,这小妖怪却没有马上将身形变小,就那么拖着巨象一般的身体蹲坐在池边,两只前爪似乎还想像原来一样捧在胸前,只是它刚刚抬起来,却一个趔趄歪到一边,好悬没滚到酒池里去。 “哈哈哈哈,你们看见了吗?好可爱哦!”虽然体大如象,但是不得不承认,凤飞沙可爱的形容还真是贴切。 “它这是醉了?”姜森也看的不可思议。 “嗯,醉了。”元生觉得湖边这几十名高手看着一只小妖怪大吃二喝也真是醉了。 刷、刷、刷 高手们毕竟没有喝醉,心急的人更是不会少。见到花狐貂醉了,瞬间闪出好几个人直奔向它。几个人互相一照面,却是无数法术、道符招呼着。 这几人一路斗的眼花缭乱,却不注意酒池里飞出一件宝物,瞬间到了花狐貂面前。 “不好!”凤飞沙大叫一声便也冲了出去。 只见池中飞出一条闪着金光的绳子,眨眼间将花狐貂捆了个结实,那花狐貂虽然酒醉但本能的遇到攻击便马上缩小身形希望能从绳子的束缚下挣脱出来,哪知那法宝非比寻常,小花狐貂变小,那绳也跟着变小,根本是一点缝隙都没有,就像那花狐貂胎里带出来的绳子。 “哗!”酒池里跃出一个人来,正落在小花狐貂旁边,弯腰拾起那小家伙,冲四下一拱手说道:“各位不要伤了和气,今日兄弟做局,也多谢大家捧场,还剩点酒肉大家别客气啊!小弟着急赶路先走一步了!” “噗!”一阵白烟冒起。微风吹过,哪还有一个人影。 36 夜华问策 “孔小薪!”凤飞沙早已认出此人,出声叫时却已经没了踪迹,知道他靠遁术遁走,正要追赶时却被旁人的落雷符阻了一下。 “找死!”凤飞沙当然不是吃亏的人,瞬间回敬了一串火球。对方或许是清微门下弟子,符箓之术了得,见凤飞沙一出手便知道这串火球自己绝对抵挡不了,从怀中掏出黄符印决一掐刷的没了踪影。 再出现时,那人赶紧冲凤飞沙作揖道歉,也不顾凤飞沙接受不接受,又赶紧拿出两张黄符,一左一右贴在腿上,接着足下生风,跑了。 就这一耽误,凤飞沙神识中便再也查勘不到孔小薪的踪迹。不过好在这里人多,还有不少人没有阻碍的追了出去,追上这些人也等于追上了孔小薪。 就在她展开火翼即将飞上天空之际,终于想起自己的同伴,回头一看,只见几个人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喂!你们怎么不着急啊!一会追不上了!”凤飞沙催促着。 “我说,熟人你也下手啊!”姜森揶揄道。 “这……”听了这话兴奋的凤飞沙才冷静下来,细想一下,抓到花狐貂的人是孔小薪,怎么说也认识,又花了那么多心血,确实不好说去抢过来。她不好意思解释道:“一时忘了!刚刚光想着那小东西了。” 夜华呼出一口气:“还好你们还有底线,要不跟你们一起走,我老感觉心里没底。” “咝”凤飞沙倒抽一口气,问道“夜华公子,你们大燕就不想要这个小家伙” “嗨!”夜华大手一挥,“反正都让人抓住了,只要不给我们大燕捣乱,我们对它没什么兴趣。” “不思进取。”凤飞沙撇撇嘴,“难怪你们让雪国给逼的退守云城。” “你!”夜华生气了,毕竟任谁也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国家的坏话,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凤飞沙说的确实是真话,就是因为当初燕国元气大伤,不想妄动干戈。所以一直对雪国采取怀柔政策,结果给了雪国极为宽松的空间。就是这种带着惯性的绥靖政策,给了雪国越来越大的野心,也渐渐消磨了燕人的斗志。 “沙沙,别乱说。”元生出言喝住凤飞沙,接着向夜华说道:“夜华,沙沙一向任性惯了,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哎,她说的又何尝不是真话。”夜华心事重重的说道:“父王早已没了雄心壮志,只求在位之时再无大事,太子哥哥行危求安,计浅怨深,连结一人之后交,不顾国家之大害。我大燕怎么说也是五大国之一,太子哥哥却一味招揽些江湖术士做门客,东宫之中尽是匹夫之辈,却无半个贤臣良将,实在让人心急。沙沙的一句不思进取真是说的入木三分。” “哎哎哎,你快别这么说了,我就是瞎胡说的,你看你挺粗犷的一个人,怎么突然多愁善感起来了。”凤飞沙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看着夜华这样愈加的不知所措。 “既是国事又是家事,不由得我不多想一些。”夜华突然躬身向元生行了一礼,说道:“燕京与书院相隔万里,却也知道书院后山的诸位师兄皆为不世出的天才。元师兄虽不曾修炼,但却通读道藏,博览群书,夜华在此向师兄请教一个治国之策,请师兄为我指点一二。” “任官以才,立政以礼,怀民以仁,交邻以信;是以官得其人,政得其节,百姓怀其德,四邻亲其义。夫如是,则国家安如磐石,炽如焱火,触之者碎,犯之者焦,虽有强暴之国,尚何足畏哉!夜华公子当劝谏夜丹太子持国者异于匹夫啊!”元生正衣冠,还礼,郑重答道。 “小师兄太帅了!”凤飞沙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你听懂了嘛?”姜森问道。 凤飞沙脸一红,火苗再度在指尖跳跃:“你再多嘴一个?” 夜华再稽一礼:“谢元兄指教。” “哎,看你这大熊一样的汉子,行这么文雅的礼仪真是无比矛盾。你们可别忘了咱们是来干什么的。”凤飞沙对燕国内政毫无兴趣,她还关心着那个小妖怪呢。“就算不能抢孔兄的花狐貂了,我们也得去凑凑热闹啊!要是他被别人抢了怎么办?” “难道你是要等着他被抢了然后你再抢过来?”夜华早收拾好心绪,听了凤飞沙的话,猜测着她的想法。 凤飞沙一脸惊愕的看着他,“你竟然这么没有底线!” 夜华心里狂呼,你竟然还知道底线。 “我看这些人是追不到孔兄的。”瑶金翎突然说道。 “哦?”元生诧异的看着她,“金翎师姐何以如此肯定?” “刚刚我一直在关注着场间,孔兄的遁术似乎另有乾坤,相较一般的五行遁术更为高明,依我对刚才那些人的观察,怕是没有一个人能跟得上他。”瑶金翎解释道。 “咱们也追不上吗?”夜华问道。 “你?”姜森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夜华羞愧的低下了头。 “或许,沙沙飞起来能赶得上吧!”瑶金翎说道。 “那还等什么,追呀!”说完凤飞沙火翼一展飞上天去。 刚飞上天的凤飞沙又落了下来,扭捏的走到众人跟前说道:“我感知不到目标了。” “哈哈哈哈。”姜森在一旁笑弯了腰。 凤飞沙轻轻的走到他身边,二话不说就是一颗火球招呼上去,直接给姜森砸的趴到了地上。 “呸。呸。凤沙沙你不讲究,不打招呼就动手。”姜森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边吐着嘴里的泥土,边指责凤飞沙不讲道义。 “我还能感知到那些人,我们先追上那些人吧!”瑶金翎境界毕竟高出一层,感知范围较其他人大出不少。此时与张剑一上了碧落剑,选定方向便追了上去。 “我带不了人。”凤飞沙留下一句话,火翼一展跟上了瑶金翎。 姜森掏出青叶,站上之后冲夜华说道:“你要不要试这追追看?” 夜华一步跳上姜森的叶子,盘膝坐下,“快走,我还是你们雇主呢!” “得嘞!”姜森猛地催动叶子飞起,同时把住了元生,夜华却没这待遇,在叶子上仰面倒下,活像一个翻壳的乌龟。 众人在空中赶了半刻,便都感知到了先头那些人,只是让几人感到诧异的是,自发现之时那些人就没有动过。 “跟丢了?”姜森惊呼。几人不过耽误几句话的功夫,此时看来那些人也不过追了十几里地,这孔小薪的遁术当真是神妙无比。 “估计孔兄是脱身了,我们下去看看吧!”瑶金翎说话间也按落道剑,收了法术。几人也随她一块下来,运起遁术向那群人行去。 眼看将要赶上,那群人却又回头迎面而来,两厢人马撞个正着,对面最前头一人老远看到几人,倒也不见外,当先招呼道:“诸位道友赶路也太慢了些,这还能挣来宝物吗?走吧走吧!那人遁术了得,我们追到此处便再也探查不出他的踪迹了,你们也别白费力气了。咱们小妖怪是没指望了,但那一池好酒可不能便宜了他们,相遇即是缘分,几位道友若无他事便一起来吧!” “罗非凡,你这老家伙是不是心太宽了,怎么说燕京学院与我夜家也有莫大干系,你身为学院先生竟然知情不报,害我大燕损失良驹数百,北境人心惶惶。你说我是不是要让夜院长好好整理一下学院的风气了。”本来走在后面的夜华闪到前面,冲着前来打招呼的罗非凡好一通数落。 “哎呦!夜华公子,你怎么在这里?”罗非凡见到夜华下了一跳,老脸腾的红了起来,毕竟他拿着大燕的俸禄,这次却因私废公,还让人撞个正着,就像去偷情结果被人家丈夫堵在屋里一样。 “怎么?难道让我一直坐在家里等你们的消息?”夜华抢白道。 “哪里,哪里?公子不要误会,其实我也是机缘巧合下刚刚得到线索,这不想先来证实一下嘛。这要是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我还能不如实禀告吗?”罗非凡赶紧跟夜华解释,只是看夜华的样子是全然不信的。 “哎呦!”罗非凡突然怪叫一声,一拍脑门:“夜华公子,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个院里的事要去办,我先走啦!” 说着又向几人一拱手,逃一般的跑了。 “这老家伙,最不实在。”夜华看着罗非凡鄙视道。 “好了,好了。那个家伙等你回了燕京再去收拾,我们跟着剩下那帮人看看他们还有什么节目。”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姜森凑热闹的心情可丝毫没有被影响。 “有什么好看的,无外乎就是,谈谈道法,交换一下东西呗。”凤飞沙无精打采的回道。 “哎!这有热闹不去,不像你的风格啊?”姜森好奇问道。 “她估计还想那只花狐貂呢!哪有心思去凑那帮老头的热闹。”瑶金翎笑道。 元生附和说道:“我看也是。” “走吧!”姜森来到凤飞沙身边劝道:“就当给你去解解闷。” “好吧!”凤飞沙不好负了大家的好意,打起精神便又同几人,往回赶去。 刚到湖边,只见这里与之前已经大不一样,先前那小花狐貂吃剩下的肉山,已经不见。湖边芳草茵茵,哪里还能看得出来先前这还是散发着腥膻之气的地方,分明是风景优美一片祥和的好去处。 此人一群仙风道骨的各派高手,所在湖边有的已经饮起酒了,酒香阵阵,勾的元生几人也口欲大动。 “哈哈哈哈,几位道友,怎么去的慢,回来的也慢啊!你们再晚回来一些,怕是喝不到这酒了,现在连燕京里鸿家酒坊都未必有这么多的泥窖十年啊!”元生几人只是用普通的缩地之术赶路,却不想被这些人当成遁法寻常,不过几人都不是寻常之人,自然不会抓着别人解释,高手当然要有高手的风度。 等几人走到场中,马上就有人认出公子夜华,接着又听夜华介绍起其他几个人,这下其他人可不淡定了。 书院,昆仑。哪一个不是首屈一指,昆仑虽说遭蒙大难,但瑶金翎毕竟是掌门之女,以昆仑的底蕴与这些年的声威,还没有人敢轻视她。元生虽然不曾修炼,但仅凭书院夫子之徒的身份,便可知必然是不世出的天才,必然有某一方面超乎众人之上。凤飞沙与姜森不论书院的身份,但是他们的家世便不输于夜华。 一时间元生几人虽然晚到,却迅速成为了众人的中心。 就在所有人其乐融融的喝酒聊天之时,突然一声怒吼在湖边响起:“是谁劫走了我师兄的花狐貂!” 37 竟然是法师 湖边一下安静下来,大家看着来人,各有所思,有的人悄悄看了看夜华,心想这人真是没眼力见,人家事主还想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呦!他手里提的是谁?”突然有人嚷了一声。 众人这才注意,原来这人手里还提着一个人,只是众人感知中已经全无半丝生气。 “罗非凡!”毕竟熟识且刚刚分开,夜华马上认出了那人手里提的就是罗非凡。 来者将罗非凡的尸体朝地上一掼,“赶紧把花狐貂给我交出来,否则就是这个下场!” 这罗非凡也是燕国有头有脸的人物,此时被人像垃圾一样摔在地上,一时间场中诸人全都警觉起来。 “点苍派,苍明子。敢问阁下高姓大名,我们倒也是来看那花狐貂的,只是那畜生早已被别人捉去,既然你自承是那畜生的主人,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纵容手下的畜生胡作非为,莫非你是别国派来的奸细,故意来我燕国捣乱的?若真是如此,我点苍派定让尔等不得好过!” 当着夜华,苍明子是大义凛然一番,让许多想跟官家套上近乎的人捶手顿足,只恨自己反应慢了一点,让苍明子先抢了个风头。 “点苍派。”对面之人放下肩头扛着的一根荡魔杵,只见那杵硬是在地面上陷下去半尺深,真不知将有多少重量。 “倒是出了几个剑道高手,只是如今嘛……”那人看着苍明子冷笑几声。 苍明子老脸一红,他承认确实比不上门中前辈,但是在如今的燕国境内,他也是有名的高手,让人当着众多同道如此讽刺,不管出于个人,还是门派,苍明子绝对不能再跟那人说什么好话了。 “锵”一声,苍明子出剑指着那人:“真是欺人太甚!快快报上名来,老夫剑下不斩无名之鬼。” “哼!”那人轻哼一声,“要送死就快点,要知道爷爷的名号,你还不配!” 被人如此小视,苍明子也知道多说无益,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 寒光一闪间,苍明子已飞身而上,身上附着一层白光,手中宝剑舞的像一个车轮一样,先一步封住那人左右。 “呦!这老家伙藏得挺深啊!什么时候金气朝元了?”都是燕国的高手,自然彼此交流不少,此时亏得那人让苍明子出了真火。要不然还不知道苍明子还要瞒多久。 “我说今天他怎么那么积极,原来是突破了这层境界,他是露脸显能来了!” 不提其他人反应,此时苍明子手持宝剑即将来到那人身前,声势鼎沸,剑影重重,一柄剑竟好似一座剑阵,将那人罩在当中。水泼不进,全然看不出半丝出路。 这是点苍派绝招,点苍衔海。一剑一剑连绵不绝,就算是一座大海也能衔干。此时那人若退一步,便是此式剑气机汇聚之处,到时气势大增,步步杀机,剑下之人非死即伤。 看那人还是镇定自若,苍明子反倒愈加小心,步步为营,眼看终于到了那人身前,苍明子的身体与精神也到达了顶峰,下一步走出,那人便再无出路。 就在这时,不知那人凑巧,还是看透了这招有意为之,就在苍明子刚刚抬脚的一瞬间,那人动了。 只见他右手抓住荡魔杵,右脚一脚踢在那杵根上,本来扎进土里的荡魔杵呼的一下被那人举过头顶,带起一大片泥土直奔苍明子面部而去。 “卑鄙!”“无耻!” 观战众人还没骂完,场中突然安静了下来。 原来苍明子害怕有诈,把宝剑舞得飞快,将那些泥土挡下。这时对面那人举起的荡魔杵已经落下,苍明子赶紧举剑对攻。 “砰” 也不知那荡魔杵有多沉,那人又有多大力气,那荡魔杵竟砸破了剑网,当当正正砸在了苍明子的天灵盖上,红的、白的洒了湖边一滩。 可怜点苍派的高手,连个字都没留下就一命归西了,连金气朝元都没能护住他的身体。 “嗡”湖边突然乱了,那人连自己境界都没露,只是简单一杵就将点苍派金气朝元的高手杀死,这人究竟多大能耐,一时间众人心里都没了底。 “雪山门,玉阳子。前来讨教。”玉阳子出身的雪山门是正统的法师门派,门中以水系法术为主,玉阳子更是晋身水气朝元的境界已有数年,比之苍明子确实高明许多。 “与其找死,你莫不如直接告诉我,我的花狐貂在哪里?” “莫说我不知道,就算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这邪魔之人。”玉阳子说道。 “哼!你们雪山门也是昨日黄花,我根本不放在眼里。既然找死,那就来吧!”那人又向其他人扫了一遍,说道:“还有想死的也可以来。” “村野莽夫,不过有一把蛮力,竟敢藐视我燕国法师。”玉阳子大怒,向左右一拱手。“各位,在下不才,但匡扶正道正是我雪山门的宗旨,在下义无反顾。还请大家莫要出手,也免得这人说我们以多欺少,传出去还以为我们燕国没有能人。”说完玉阳子身上蓝色波光闪动走出人群。 “哦?水气朝元?”对面那人一眼看出这蓝光所意味的境界。“我看以你的资质,修炼到这个境界也不甚容易,就这么草率的跑来送死,是不是太冲动了!” 玉阳子暗暗松了一口气,朗声说道:“怎么?知道怕了?我告诉你,晚了。你必须为你所做付出代价。” “哈哈,你是不是岁数太大了,没听清我说的什么?”显然那人并没有什么恐惧的情绪,“不废话了,既然你找死,我也多余拦着。上吧,上吧!” 人群中凤飞沙跟身旁几人说道:“我看这老头是说不过那个家伙,他还不如直接出手,要不说来说去都是被人戏耍。” 元生点头说道:“不错,敌前叫阵也是很有学问的。有的人也曾特意研究过这个方面,尤其对两个实力相同的人,影响极其明显。对阵双方的士气、心理,在互相叫阵、试探中会不断的变化。会对心智不坚或被抓住弱点的人形成各种负面的影响,例如原本谨慎的人变得急躁了,原本奔放的人变得患得患失。” “哦?这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学问呢!”凤飞沙眼前一亮,与姜森对视一眼,又一脸坏笑的看向瑶金翎。 感受到凤飞沙和姜森这两个手下败将不怀好意的目光,瑶金翎幽幽一笑,“你们听清楚,是实力相近的。”瑶金翎把实力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凤飞沙转头看着姜森,“我怎么感觉被人暴击一顿。” 姜森痛苦说道:“我也是。” “哈哈哈哈!”夜华在一旁大笑。 凤飞沙举起她的小拳头说道:“信不信我们俩能轻轻松松给你一顿暴击。” 夜华委屈,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跟变态们待在一起了。 玉阳子也心知口舌之争自己讨不到好处,直接双手掐起印决走到离那人七八丈远处站定。最后一步落下,手中印决正好结束。这一刻他周围的温度突然降低,脚下的干草不断发出轻微的脆响,慢慢的竟附上了一层白霜。 此时正值冬季,也不知道玉阳子让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多少,才能出现这等异象。不过对面那人神色却没有变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来!”玉阳子右手捻着印决,左手冲酒池一招,只见一道水柱腾的从酒池中飞起,来到玉阳子身边时,已变成一根冰柱,遥遥指着那人。 “去”玉阳子左手一指对面之敌,只见他旁边的冰柱“砰”的一声散开,竟成了无数的冰锥与碎片。受玉阳子法力指引,“嗖”的向对面射去。 那人见无数冰锥密密麻麻的射来,也终于收了玩笑的样子,将手中荡魔杵舞的密不透风。看这样子竟然与先前的苍明子的剑法也不遑多让,只是这荡魔杵被他用的举重若轻也看得出来比那苍明子高明了不少。 “苍明子死的不冤。”姜森说道。 “嗯。”夜华点头,随后觉得不对,横了姜森一眼。“有没有原则,你是哪边的?” “嘿嘿。”姜森满脸赔笑。“就事论事,就事论事。” 凤飞沙也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笑着向夜华问道:“我说,你上能不能拿下他。” “切!”夜华虽说比不得这些变态,但家族底蕴却也非等闲,听到凤飞沙要拿他跟那人和苍明子一流去比较,顿时升起满脸的不懈。 “咦?”正在这时元生突然意外出声。 “怎么了?怎么了?”凤飞沙赶紧询问。 “玉阳子的冰片之中夹带了一张符箓,若不是我们角度不同,还真不好发现。”瑶金翎解释道。 此时玉阳子的冰锥几乎都被那人的一杆荡魔杵拦下,碎了一地冰渣,虽然还有一些冰锥不断射来,但估计也不会再建奇功。 “旋!”玉阳子突然又大喝一声,右手印决一变。只见那人脚下的冰渣又凝成一片片锋利的冰刃,围住那人无风旋转。 这一变故显然出乎那人意料之外,只一会身上便多了好几道口子。“喝!”就在这紧急时刻那人突然大喝一声,身上突然放出一层白光,冰片再碰到他的身上时,只发出一声声撞击金属的声音,再也留不下一道伤口。 “什么!他竟然是法师?”众人又纷乱起来。 38 报应来的太快 玉阳子也十分诧异,不过他还有后手,只见他右手印决再变,同时口中喝了一声:“化!” 满天冰雪又化作和风细雨,只是这雨水又是酒水,散布在那人所处的空间,所有人都看不出这雨能给那人带来什么麻烦,除了元生几人。 “着!”玉阳子厉喝一声,在那酒做的雨水中不起眼处,一张符箓突然燃烧起来。 “轰!” 所有人都听说过火上浇油,今天终于见到火焰在酒水里爆燃的景象。火焰轰然吞噬了那个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众人不知道那人死了没有,但是想来他肯定得吃一个大亏。 “玉阳子!”火焰中传来那人的一声历吼。 突然,那团火焰中间开了一个洞,说起来很抽象,但却是实实在在的形容。那是武器高速挥舞带起的罡风将火焰硬生生劈开的通道。 那人从火焰中狼狈的闪出来,阴冷的双眸恶狠狠的盯着玉阳子。突然,他毫无预兆的鼓起掌来。 “你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将我李光林逼到这步田地了。虽说你的法术不怎么样,但这心机实在是让我意外。”这人报上自己的名号,显然吃了这个亏,让他先前的骄傲站不住脚了。 此时李光林毫无感情的向玉阳子说道:“我承认确实小瞧了你们,先人说的对,你们这些自诩正道的人,都是些心机深沉、阴险狡诈的伪君子。” “哼!兵者诡道也,道法万千,此不过临阵应敌之法。怎么?输不起吗?”玉阳子挤兑道,毕竟是占了上风,说起话来底气十足。 “我确实没有想到你一个水系法师还能用火攻,能这么快的将周围环境转化为自己的优势。”李光林伸出一根大拇指说道:“你很好!” “不过!”李光林声音猛地一提,“那我也就让你看看我真正的能耐吧!” 话音刚落,李光林突然拿出一张符箓,法力一运便消失在原地。 玉阳子在李光林拿出符箓那一瞬便心生警兆,二话不说先在身周立起了一圈冰墙。随后便在冰墙外看到了以符咒之力瞬移过来的李光林。 “砰!”只见李光林一杵砸破了玉阳子立起的冰墙,不过这短短一瞬已经足够玉阳子反应过来了,只见他抽身后退。 就在这时李光林突然一张嘴“哈”的一声喷出一团黄气,转瞬间扑到了玉阳子的脸上。众人正要看个所以,只见玉阳子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大家神识一探,此时玉阳子早已没了生机。 “死了!”“这时什么法术!” 就在这时元生突然脸色大变,来不及解释只喝一声:“快退!” 其他几人虽不明所以,但对元生的判断却极为信任,众人各使手段退走,姜森也没忘了元生,携着他飞快后退。 他们一退,其他人也摸不到头脑,反正跟着退走,总比不明不白着了那人的道好。 一时间元生几人在前,又跟了一帮人在后,飞快向南退走。后面追着一个李光林,或是遁术或是消耗符箓。不时追上一个人,要么杵砸,要么哈一口黄气,竟无一合之敌。转眼间就有七八名高手被杀。 “太憋屈了!我长这么大都没这么窝囊过,我去会会他!沙沙你带着小师兄。”姜森说着就要把元生递给凤飞沙。 “别冲动!你们知道他那是什么法术吗?”元生大急阻道。 “元兄知道?”夜华问道。 元生深吸一口气,郑重说道:“你们可知道哈将陈奇。” “镇守西释山门的哼哈二将之一,陈奇?”姜森诧异道。 “我看他那黄气颇有哈将军陈奇的影子。”元生如实说道。 元生刚说完,突然瑶金翎按落仙剑,同张剑一面向李光林站定。 凤飞沙大惊,停下身形向瑶金翎问道,“怎么了?” 元生、姜森、夜华也停了下来,其他人看有人应敌自然也放松下来,只是一个个落脚的站位,比瑶金翎几人远了不少。 “啪”元生一拍脑门。 “怎么了?”凤飞沙又向元生问道。 “既然是那秘术,这一次遇到张兄算他倒霉。”元生解释道,随即又懊恼的说道:“我怎么就忘了呢!” “嘿嘿!跑啊!怎么不跑了呢!”此时李光林已经追到近前,向众人猖狂喊着。 “贱人,看你的了!”瑶金翎拍拍张剑一,随后缓缓后退。 “什么玩意?”李光林听得不明所以,正要发作之时,突然闭上了嘴巴。 张剑一向前走了一步,李光林立刻觉得寒冷无比。那是无边的杀意,不知杀了多少人才积累下来的如同实物一般的杀意,只是这股杀意就让他牙齿打颤。 这是谁,燕国怎么会有这样恐怖的人。李光林的心里没底了。不!不是没底,是根本没有信心。 他想撤,刚退一步却又停下。因为张剑一的手落到了剑柄上,他的剑意锁在李光林的身上,让他不敢妄动。 一滴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流下,“啪”的滴到他的荡魔杵上,他的手心全都是汗,往常使着极为顺手的武器,此时竟有些滑手。 张剑一一言不发便已摧毁李光林的斗志,这是境界完全凌驾于对方之上的表现,比之临敌叫阵的巧言机锋当然更加的直接了当。 “你是谁?燕国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剑道高手!”李光林问道。 张剑一自然不会回答他,张剑一所做的只是听从瑶金翎的意志,杀了前面的人,其他所有情况都不能影响他一丝一毫。 李光林的问题只换来张剑一的沉默前行,连每一步的节奏都不曾错乱一分。这脚步普普通通,不轻不重。却像两个鼓槌,一下一下敲在李光林的心里。 “哼!竟敢如此无礼吗?难道你就没有看到刚才那些人的下场?你不会还没认出老子的法术吧?竟然如此无知,你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是不是就知道练剑,从来没有闯荡过天下?哈哈哈哈”所有人都能看出此时李光林的色厉内荏,李光林掩饰心虚的大笑也渐渐尴尬。 跑远那些人也慢慢的聚了回来,看着李光林面对张剑一的失态,开始窃窃私语,到最后渐渐大声。直到李光林尴尬的大笑停下,一个声音突然高声喊道:“要送死就快点,想知道他的名号,你还不配!” “你说什么!”李光林大怒。 声音来处,周围人也问着喊话之人张剑一的来历。那人压低声音说道:“诸位道友,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将那人的话拿来还给他而已。气死他!” 众人想来一开始那人还真是这么说的,当时真是无比嚣张。“对对!气死他!气死他!” 姜森拉过夜华悄声说道:“你们燕国的人都这么幼稚吗?” 夜华脸一红,但也不愿落了面子,驳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这就是元兄说的技巧。” “切!”姜森对这个解释自然不屑一顾。 “我看不是幼稚,也不是技巧。只是这报应来的太快了些。”凤飞沙说道。 张剑一还在向前走着,李光林当然再无心思追究是谁喊得那句话。但是那一字一句就像排成了一把利锯,在他心中不断的拉扯,将他的尊严一段段锯断。 “好好好!既然如此你就早下地狱,当你的无名之鬼去吧!”李光林突然歇斯底里的叫道。 “你们说他要是知道了张兄不跟他说话的真正原因会怎么样?”凤飞沙小声问着。 姜森设身处地的想了想:“真是太悲哀了!” 瑶金翎轻笑道:“真是可怜。” 元生说道:“合该他今天当死,若是我们不来,或者说张兄未遭大厄,以他那异术,还真没几人能治他。” 夜华看着李光林啐了一口,“活该!” 所有的叫嚣谩骂全都无用,李光林也下了狠心,只见他突然举拳朝胸腹处猛砸三拳。这三拳过后,李光林胸腹忽的涨起老高。 “这是肿了么?”凤飞沙问道。 “哈!”李光林突然大喝,这一喝好像一声霹雳,惊死周边鸟兽无数。随着李光林的一声“哈”,大团的黄气突然喷出将张剑一整个人裹在当中。 “哼哼!”异术建功,李光林也放下心来,鼻子里冷哼两声。 张剑一脚步突然停下,元生、凤飞沙、姜森、夜华大惊失色,然后齐刷刷的看向瑶金翎。却只见她神色如常,“哎呦!”夜华叫了一声,几人赶紧回头。 这转来转去虽快,但毕竟也要几刹时光,几人转回一半,天地间突然闪出一片光华。待几人的头转过来,只见到张剑一还站在那里,手还在剑柄上。 不! 他的手离开了剑柄。 一阵寒风吹过,吹散了李光林喷出的黄气,张剑一转身,一步步走回来,就像他去时的节奏,就像他平常时的节奏。 李光林在他的身后倒下,周身无恙,只是额头有一道极细的伤口贯通脑后。 “太帅了!”凤飞沙双手抱在胸前,崇拜说道。 元生也赞道:“张兄真是一个纯粹的剑仙。” “啊!”夜华突然一声惨叫。“我竟然没看到!本来在我眼前的!啊!我竟然错过了!我为什么要转头啊!” 突然夜华跑向张剑一,边跑边喊:“张兄!师父!再来一剑吧!” “小心!”“小心!” 瑶金翎和元生赶紧喊他。 如此激动跑向张剑一的夜华,突然呆若木鸡。只见张剑一停下了脚步,手握剑柄。 夜华终于知道了刚才李光林的感觉,那是一种无力感,毫无破绽可取,心中升不起一丝侥幸。 “回来吧!”瑶金翎轻声道。 张剑一放开剑柄,接着前行,路过夜华时没有一丝停顿,直到走回瑶金翎的身边。 发生了这许多事,看着周边纷乱的场地,众人也没了先前的闲情逸致。 “我们走吧。”瑶金翎说道。 “好!走走走!”元生几人答应道。 “哎?夜华,你吓傻了?走啊!”姜森本想接着带夜华一程,却见他还呆立原地。 “你们先走,你们先走。我得再待会。”刚说完夜华索性原地坐下,闭目冥想起来。 “他有领悟了!”凤飞沙诧异说道。 “夜华真是有福之人。”元生说道。 “哼!真是便宜他了,我们跟着两个高手这么久了也没说有什么感悟,他看一次水息蜃楼,让张兄怼了一次就能开悟,走什么狗屎运了!”凤飞沙又羡慕又嫉妒说道。 “好了!你们都已经摸到门槛了,只差临门一脚。只要机缘到了,都会登上仙途。”瑶金翎劝解道。 “行了!就这样吧!让他自己在这慢慢感悟,我们自己走吧!”元生说道。 “走走走!不知道老黑找不到我们,这会又跑哪野去了。”凤飞沙说着,一展火翼飞上天际。 瑶金翎载着张剑一,姜森载着元生,一齐追上,几人往南急飞而去。留下许多来不及想要上来结交的各家高手。 “哎?夜华公子好机缘啊!”终于有人发现夜华。 “我来为公子护法!” “我来为公子护法!” “我来为公子护法!” 39 清明,雪国 万物天地,气清景明,谓之清明。 青山云影,芳树之下,或园囿之间,殢酒贪欢,曲水流觞。 雨后燕约莺期,晴明桃酡梨雪,山集歌咏,席间青团香浓,笙乐满园,游人暮迟忘归。 只闻南山北头子规啼,茶山翠。幼蠺不识织,明月短松岗。 最怕淸明雨纷纷,杏花声里断肠魂。 …… 前两日元生几人出了燕国的云城关,今日算是正式踏上雪国的土地了。恰逢清明,一大早几人各自冲着家乡的方向焚香祭拜。 凤飞沙面向南方陵光山,拜祭一番之后,又伸手运起法力,烘了烘被大雪打湿的香头。正想回头看看其他人是否也需要帮助,却见东边姜森运法力面朝齐国太公祠方向起了一处神龛,风刮不进,雪落不着。 “喂!姜丝,怎么那么没眼力见啊!”凤飞沙向他示意着自己不断被风雪袭扰的香火。 “我还以为以你的脾气得一把火帮它们烧完呢!”姜森吐槽着,手上却绿光闪动,眼看着一座神龛拔地而起将凤飞沙的香案笼罩在内。 元生来到瑶金翎身边,只见她面向昆仑,肃然而立。神情悲切,却不见身前有什么祭祀之物。不由说道:“金翎师姐是觉得向那处作揖心中不舒服吧。” 瑶金翎依旧看着那边,仿佛眼前就是那个熊阔无比的山脉。冷冷说道:“鸠占鹊巢,我又怎么能让那些人站在我的前面享受我的香火,接受我的拜祭。等来日我与剑一回到那里,清洗山门,光复庙堂。再将今日所欠,全数奉上。” 话虽如此,瑶金翎却还是取了一支单香,插在雪里,一弹指香头便燃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这香到底是为谁点的,我父亲蒙遭大难,以对方那等实力与狠辣,估计是逃不过魂飞魄散的。” 她靠在张剑一的肩头,心想道,当初怎不知道这肩膀如此的稳。 “这家伙说死不死,说活不活,但好在他还陪在我的身边。似乎还没到他吃这香火的时候。” 元生侧头看着瑶金翎,正好看到她身后升起的朝阳挂在她的左耳边,逆光里根本看不清她的面庞。 瑶金翎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反问元生道:“别光说我了,元兄怎么也没见有什么准备呢?” “他最轻松了,年年都不用搞这些繁文缛节的。”凤飞沙已经完毕,此时来到二人身边,见瑶金翎发问便插话进来。 见瑶金翎一脸不知所以,元生便解释道:“我是老师带回书院的孤儿,老师也不知道我的身世,所以每到此时连祭扫都不知道该面向何方。” “哎呦!对不起,我真的是不知道啊!”瑶金翎连忙道歉。 “生亦何欢,死又何苦。修道修道,不通乎命?你们应当恭喜我,天生少去几重羁绊,免去几层业障。”元生不以为忤,也不放在心上,反正他早已习惯没有身世的生活。 “不愧是书院的元先生,幸亏你不曾修炼,要不然同辈中人哪还够看的。”瑶金翎赞道。 “金翎师姐你是不知道,我们书院的人基本都是这般乐天豁达,像小师兄这样的还是无趣的呢!”姜森也忙完了他那边的流程,齐国重礼,所以齐国公子也习惯的按规矩祭拜一番,比其他人时间长了不少。 “嗯!姜兄说的似乎还真是那么回事。”瑶金翎回忆起所认识的其他书院之人,也点头称是。 “哎?你完了?”凤飞沙向走过来的姜森喊道。 姜森赏她一个白眼说道:“你才完了呢!你早就完了。” “噗!”凤飞沙手中升起一团火焰,“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哎呦。”姜森一步窜到凤飞沙的身边,“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干嘛老是这样?女孩子家还是温柔点,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你说是不是啊。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凤飞沙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手中的火焰也一并灭了。 “姜丝,你真是恶心死了。”凤飞沙一脸嫌弃的鄙视道。 姜森却依旧嬉皮笑脸的走上前,突然他的双臂暴长,细看去那长出来的手臂已经不是人的肉体,反而出现了一条条清晰的纹路,分明是木材模样。 事发突然,又没有防备。一瞬间凤飞沙便被姜森缠成了一个大树桩。 “哈哈!”姜森大笑一声,回身掠起元生就窜上了马车,手中长出几根柳枝照着大黑马屁股就是一下。 “老黑快跑!小心凤沙沙要发火了!” 突遭痛击的大黑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又听到耳边传来的威胁,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只留下姜森渐远的声音。 “哈哈,凤飞飞,这木桩能经得住你烧一个时辰。我特意准备给你玩的。咱们看看谁先到雪见城,后到的挨十记手板啊!金翎师姐不要帮她!” “你给我去死!”凤飞沙大吼。使劲一挣却没挣开,气得她七窍生烟。 只见凤飞沙忽然猛吸了一口气,姜森回头见到这一幕赶紧又给老黑一下。喊道:“老黑快跑!火来了!”随后将手中的柳枝一抛,只见那柳枝落地生根,转眼间就成了几颗大柳树。 “呼!”就在这时,凤飞沙一张嘴,一道火焰喷出直追马车而去。瞬间来到十余丈外的那几颗柳树前,此时长到七尺粗细的几颗柳树也仅仅挡了几个呼吸。不过突破了这几棵树之后,凤飞沙这口火焰也就到了强弩之末,又追了几丈便无力向前了。 姜森从马车里伸出头来:“哈哈哈哈,凤飞飞,我们雪见城里见。我会给你备好饭菜的,哎呦!” 车厢里的元生手上拿着一根戒尺,姜森的手上是一道檩子。元生怒道:“你闹你的,拐带着我干什么!” “嘿嘿嘿嘿。”姜森嬉笑起来说道:“我这不是怕那丫头出手没个轻重嘛!” 瑶金翎站在凤飞沙的旁边,看着走远的马车说道:“沙沙,真的不要我帮你出来吗?” “不用!”凤飞沙看着那辆马车,恨恨说道:“我要让他心服口服,那十个手板我要让他铭记终生!” 瑶金翎轻轻一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她与张剑一踩在飞剑上,直奔雪见城。半路上追到马车,直接进去坐下与元生和姜森聊起天来。 “呦!失算!” 虽顶着风雪却一直心情不错的姜森突然怪叫一声,扔下与他聊天的元生冲到车厢外面照大黑马的屁股就是一下。 离开凤飞沙御剑追上了马车的瑶金翎自然也在马车里,见本来言谈正欢的姜森突然跑出去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探出头问道:“姜兄,怎么了?” “咳,咳!” 姜森尴尬的咳了两声,“我算错了。” 瑶金翎听得一头雾水,“什么算错了?” 姜森急的抓耳挠腮,手中又生出一条柳鞭抽了大黑马一下,“快跑老黑!不先跑到雪见城,你这上好的马儿就要成了上好的马肉了。” 大黑马被姜森吓的不轻,大冷的天愣是跑出一身热汗,整个身躯升起的腾腾热气,连迎面扑来的烈风都无法马上吹散。 元生叫了一声瑶金翎,“金翎师姐他马上就要输了,现在正着急呢。” 瑶金翎也是一个心思玲珑之人,略一思考便已通晓姜森所急之事。心中默算一下已出结果,便又探出车外向姜森问道:“姜兄跟沙沙打这个赌的关键就是认为你的那个法术可以将沙沙困到你到达雪见城吧!” “哎……”姜森叹了一口气,一脸的追悔莫及。 一看姜森这个样子瑶金翎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她接着说道:“莫非你所说失算,是你那法术全部被沙沙烧掉的时间?” “嗨!惭愧,惭愧。当初不把她脑袋露在外面好了,就应该把她包成一个蛋。”姜森双手一扩跟瑶金翎比划着。 “姜森,别为难老黑了,你还是想想怎么挨十下手板吧!”元生的声音从车内飘出来,彻底消灭了姜森最后一丝侥幸心理。 瑶金翎又默算一次,对姜森说道:“估计这个时候沙沙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姜森突然回头,用布着血丝的双眼看着瑶金翎问道:“金翎师姐,你说等她跟上来我再绑她一次怎么样?” 还不等瑶金翎回答,姜森已经转过头去喃喃自语道:“我怎么能有这么自寻死路的想法,今天的脑子丢了吗?怎么办?怎么办……” “嘿!”突然姜森像是来了精神,“不就是输几个手板嘛!让她放马过来,小哥我还输不起吗。来吧!” 姜森的吼声刚落,南方的云层突然变了颜色,数里宽的云层红彤彤的。就像中原大地上常见的火烧云。或者客观来说这确实可以叫做火烧云,因为有一团火在那云层里急速向北掠来。 瑶金翎饶有兴致的看着天上的景象随口说道:“元兄,你记不记得有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 “沙沙追上来了?”元生也站到车厢外面观看。“火元澎湃,天随异象。看来沙沙动用她凤族血脉之力了,这回可真是动了真火了。” 看着云层里隐隐露出的那双翼展开以里记的火凤,晓是瑶金翎从小长在昆仑见多识广也不禁张大了嘴。 火凤在马车上空停止了前进,急转而下。可她带起的火元却又在厚厚的云层中向前燃烧了很远。如此大的火凤即使在高在云端也压迫的人喘不过气来,此时急转直下,顿时让人觉得身边空气的温度都在急速升高。 “不好!”元生大叫一声,倒让瑶金翎不禁看了这个一直以来行事稳重的人一眼,不知怎么竟然能让他这样的人如此大惊失色。 “快把这货踹下去!”元生指着姜森急道。 出于对元生的信任,或者是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瑶金翎二话不说照着姜森后背就是一脚。 “哎呦!”姜森这一声痛呼发出时,人已经在地上了。 “老黑!这回跑慢了,你可真成熟马了!”元生再度威胁着大黑马。 大黑马甩着嘴巴上的白沫,使出吃草的力气,拉着马车,全力逃离此地。 “轰!”大陆最北边的雪国,几乎常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火元在这里极其稀少,对雪国人来说火种更是极为珍贵的东西。而此刻一股庞大的火元爆炸开来,竟然在雪国的冻土上升起一团蘑菇云。火焰掠过之处只剩一片焦土。 熊熊怒火还是逼近了马车,不过到底不是那火焰的直接目标,以瑶金翎的境界应付起来还不是那么费事,只见她一抖荷包,无数金沙涌出,将她们所乘的马车护了个周全。 “你们书院的人真是闹着玩下死手啊!”虽然有惊无险,但凤飞沙的履约方式还真是让她瞠目结舌。 “仅限她们,仅限她们。”元生也擦了一把汗。 “姜兄不会有事吧?”瑶金翎问道。 “死不了,死不了。”元生安慰道。 大黑马甩甩嘴上的沫子,心想道:她们多玩几把,我就要死了。 遍地大火中凤飞沙提着一截“木炭”来到马车边,把他往车前一扔。瑶金翎和元生仔细一看才认出来,这黑不出溜的一根原来是姜森,只是以往他受了什么攻击,莫说是火烧,就是砍了手脚、头颅,身上青光闪过还是恢复如初。 “姜兄这是法力耗尽了?”瑶金翎问道。 “哼!”凤飞沙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钻进马车洗漱去了,原来白净的小脸此时也是黑乎乎的,想来从姜森的法术中脱身也受了不少烟熏之苦。 “沙沙也真是急不可耐啊!”瑶金翎说道。“只是姜兄这样真没事吗?” “他这是放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搞的惨兮兮的,让人同情呢!”说着元生踢了踢木炭一样的姜森,“起来吧!沙沙不跟你计较了。” 青光闪过,姜森已然恢复如初,警惕的看了一圈他才站起来。拍拍胸口说道:“有惊无险,有惊无险,总算逃过一劫。” “这只是一个手板,你记着,咱们还有九个呢!”凤飞沙的声音从车厢内传出来。 “什么!”姜森大惊,两个字直接喊破了音。 40 雪狼骑士 姜森的叫声很快被一阵排山倒海般的声音掩盖了,只见从雪见城方向奔来一队骑兵,不多时便已有一支轻骑来到跟前,左右一分将元生几人围在当中。 说是骑兵,可这雪国的骑兵坐骑却不是普普通通的马匹,而是一头头一人多高的雪狼。是雪国特有的兵种狼骑兵,比之主流的马骑,狼骑更兼具食肉动物的凶残,还有狼的不畏严寒。擅长夜间活动,嗅觉敏锐、听觉良好、机警,极善奔跑等优势。 只不过因为雪国环境恶劣,向来物资匮乏。所以,狼骑兵虽然战力极高,但以雪国的国力却一直无法成规模的组建狼骑部队。近些年雪国经常袭扰燕国,战略上竟一直保持着攻势,这狼骑兵堪称主力。许多时候,燕国骑兵的马匹一见到成群的狼扑来便先乱了阵脚,这仗还没打就先输了一半。 今年来的优势积累也为雪国带来了极大的信心,渐渐的有一种说法流传出来。“狼骑不满万,满万则无敌。” “这雪国的狼骑兵有这么多了?咱们刚到就能见到这么一支,我看怎么也有三五百人了吧。”姜森小声嘀咕着。 其实姜森真的是误会了,虽说这两年雪国声势渐盛,也没有达到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狼骑兵的手笔。 常言道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一个平民百姓使天大的劲了也未必能见到什么真正有权有势的人。姜森又哪里想到,其实是他们刚才打闹,凤飞沙云烧万里,从天而降那一下实在太过惊人。雪国方面要来查探一下自然也不能掉以轻心,这不后面还有大部队嘛。 所以说这么多的狼骑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的,反而是姜森他们自己吸引来的。世间人老是埋怨天道不公,福薄缘浅,有时候或许真的只是自己能力未够罢了。 “真该让夜华来看看,这雪国人不光实力增长,行军布阵也很有章法。”瑶金翎看了一眼周围包围着他们的狼骑兵,一个个士兵怒目横视,战意凛然。胯下雪狼口里呜呜发声,呲着狼牙,嘴角流涎,低伏着身子仿佛随时都要扑上来将几人撕碎。就是这几百人便散发出摄人心弦的血腥气势。“就是这士气也不是他们燕国士兵可比的。” “你这师娘进入状态了?开始为徒弟操心了?”凤飞沙调笑着瑶金翎,又来到了大黑马的旁边,说道:“老黑今天挺出息的嘛!腿没吓软?” 大黑马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甩掉嘴角的白沫,冲天打了个响鼻,看都没看那些雪狼一眼。仿佛根本不屑于拿自己与他们比较。 “呵呵。不愧是书院。”瑶金翎见到大黑马活灵活现的样子出了不能人语,其他与人一般无二。心下想道:书院果然是名不虚传,这般通灵的动物,要说原来在昆仑时也不少见,但无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灵物,但像这普普通通一匹马也这么有灵性可真是前所未见。夫子不愧是父亲口中最接近圣人的那一位。 “尔等不要交头接耳,报上名来,从何而来,到何处去?”这时正对几人打包围圈里出来了一个人对着几人喝道。 “这问题可深刻了。”姜森说道。 “哦?怎么说?”凤飞沙问道。对面问话的那人也不知道姜森那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认真的等着姜森的答案,结果他们看到的是姜森望着天际一副深思的模样。 三个呼吸后。 “第二个!”“轰” 一阵烟尘弥漫过后,姜森瘫倒在问话那位骑士的狼爪边。凤飞沙恨恨说道:“给我宰了他!” 这股凶悍劲可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雪狼骑士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下意识的握上身边的刀柄猛地抽出。 “止戈。” 众人只觉得眼前寒光闪过,场面似乎没什么变化,但激动的雪狼骑士却如坠冰渊。往日大刀压手的感觉没有了,此时手中指着凤飞沙的赫然只是一个刀柄。 他的手在出汗,冷汗。平时握着好像长在手上一样的刀柄,被冷汗浸润的滑不留手。他想退,他不敢动。就好像被天敌摄住的猎物,不敢动,不能动,仿佛动一下就会没命。此时他终于知道,他所面对的根本与他不是一个层次的人,对方是鹰,而自己...是虫,在食物链上还要隔着好几层的差距。 洪流一般的军队携着排山倒海的声浪来到跟前,然而所有的狼骑兵的眼中却只有那个刀柄,在他们的意识中此时场面无比安静。 无声处惊雷愈震,无色处墨色愈浓。输了并不可怕,只有不知道怎么输的时候,才最可怕。 一滴汗流进骑士的眼睛,虽然痛痒,但他却不敢稍眨。他感觉手上的汗越来越多,那刀柄仿佛快要从他的手里溜出去,于是他愈加用力去抓那刀柄。直抓的他手指发白,骨缝里咯咯作响。 “咳咳!” 从地上灰头土脸起身的姜森正要说话。“噗!”那与刀柄较劲的骑士突然一口鲜血喷出歪倒在地。 “我去!什么情况!” 差点被喷一脸血的姜森实实在在的被吓了一跳。 简单来说这位狼骑士是被吓死了,只是任谁一时也不会想到一个身强力壮的骑士会被吓死。然而这位狼骑士当时所面临的心里压力又是何等巨大,以至于身前的姜森几声咳嗽便能惊得他心脉巨震,吐血而亡。 这种事就连姜森他们这些当事者想过味来都要转一转,那在外人的眼中得到的信息可就是另一种剧情了。 “大胆狂徒,竟敢杀了我的先锋官,来啊!给我围住不要让他们给我跑了!” 狼骑兵圈外,雪见城出来的大部人马也终于赶到。当先一杆帅旗之下,却不是一位身披甲胄的将军。只见四个魁梧壮汉却一副道童打扮,扛着一副巨辇,辇上坐着一人身穿黑色长袍,胸口处绣着一只火红的枫叶。 “雪国枫家的人。”这身枫叶黑袍让姜森直接叫出了这人的身份。 此时狼骑兵早已远远退去,新的包围圈换成了一层层举着巨盾的步兵,外层刀枪林立,再向外则是立马张弓的轻骑。 瑶金翎轻轻地拍拍张剑一的肩头,这温柔的举动自然不会有多少人在意,只有书院几人知道那些不在意的人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 “你们还算有点眼力,不过敢在我雪国境内杀我雪国的先锋官就很愚蠢了。不管你们有多大的能耐、多大的背景,我奉劝一句,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我乖乖的缴械投降。”枫家的将军说完身上蓝光一绽,连掐了几个印决,右手一挥。只见包围着众人的巨盾上渐渐显现出密密麻麻的符印来,竟是一面面附着符文的法器盾牌。 此时那些盾牌也发出幽幽蓝光,与那将军身上的光芒交相辉映。那将军手再一指,数面盾牌立刻从士兵手中脱出,一块块结合起来形成一个圆圈将书院几人围在当间。 “喝!”那将军厉喝一声,法力涌入盾牌。只见那些盾牌开始滴溜溜绕着几人转了起来,蓝光大放,森森寒意几乎肉眼可见,眨眼间马车上便结了霜。 “水气朝元。”瑶金翎境界已是踏入仙途,一眼便瞧出这将军已是水气朝元的法师。 “呦!”那将军寻声望去,正见到瑶金翎那惊世容颜,不禁意外出声。心下赞道:好惊艳的美人! 有了这意外之喜那将军便又迫不及待看向旁边红衣似火的另一个女子。 “妙啊!” 那将军眼睛再一亮,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再施什么狠辣手段让这些人乖乖就范,毕竟看起来这几个年轻人器宇不凡,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应该是见过世面的。 就在这时凤飞沙向前踏出一步,自这一步踏出后,那些盾牌发出的寒气便再靠不得前。 “第一!”凤飞沙伸出一根手指,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到凤飞沙身边的温度明显升高了。没错,就是看到。因为大家都看到此时的凤飞沙好像海市蜃楼一般,看得见却又瞧不明,周围好像裹着一层又一层的波纹。那是浪,热浪! “贵国的先锋官之死可跟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将军不信可以召你那些狼骑兵前来对质,亦或者当场验尸也可。” 凤飞沙陈述着,这位枫将军却没怎么听进去,作为一个水行法师,枫将军可以说是对火行之力是最敏感的。就在凤飞沙一步踏出之后,枫将军赫然发现自己的法器竟然无法压制住她了,换是平常自己这盾阵困死几位上等的火行法师简直不值一提。 “大胆!你们还想暴力抗法不成?”枫将军大声喝道。随即掐动印决,继续催动盾阵,右手再一招,打外层又飞出百余盾牌散着蓝光悬在几人头上。不一会盾牌上开始结冰,百余面盾牌合在一处,好像一座冰山似的。 “第二!”凤飞沙面色一沉,又伸出一根手指。脚下的雪地瞬间汽化,露出多年掩盖在冰雪之下的土地。瑶金翎微动一步,将元生和大黑马挡在身后,免得他们受了火力之苦。 “我们书院的人可没有乖乖投降的。” 凤飞沙的火元已经逼开盾阵发出的寒气直接撞到盾阵之上。一时间滋滋之声想起,盾阵之上冒出大量水汽。 “这......”枫将军见状大吃一惊,心思急转,一个念头浮现:难道是火气朝元?竟凭自身修为便在我盾阵中不落下风,这么年轻的高手?她们究竟是什么来历?刚才她说的什么?书院?书院! “你说什么?你们书院的人!哪个书院?” “除了长安城外那个,大陆上还有哪家有资格已书院二字示人。”这时姜森也站到凤飞沙旁边,食指青光闪动一指地面,轰隆隆所指之处便涨起一颗大树,大树参天,直接将枫将军祭在空中的那座冰山又顶高三丈有余。 “刚才枫将军不是说不管什么背景吗?” 41 枫将军的恶趣味 木气朝元? 枫将军的脑中闪电一般闪过这个念头,心中更似翻江倒海一般。以往凭他水气朝元的修为可是让自己眼高过顶,今天竟撞上两个与自己相同境界的高手。而对方报出的背景可真真是啪啪的让自己打脸。 枫将军后悔不迭,早知道先问清他们来历好了。这书院乃是玄都紫府嫡传一脉,要说背景连昆仑都跟人家差着一辈。雪国?这刚发迹几年啊!不还得抓住了大唐把燕国打个半死的机会翻身。书院!那可传说是大唐的靠山! 枫将军心思电转,眼睛一转便有了主意。只见他忽的一挥手,书院几人周围滴溜溜转的盾阵便停了下来,各回了先前那些士兵的手中。接着再一扬手,空中那座冰山也散了。 做完这些,那枫将军更换上笑脸,哈哈说道:“原来是书院的人,这么说我那先锋官肯定是咎由自取了,适才也怪本将军未及详查差点误会了诸位,实在抱歉。书院的人,那品行自然不会差,这可不是看背景,而是天下人对书院的信任。” 枫将军这发卡弯转的也是飞快,书院众人正以为要对峙一阵呢。谁成想让这枫将军三言两语的就说成一个误会给让过去了。本来打脸的背景问题,也被他换成高帽,轻飘飘的戴到几人的头上。 “几位是从书院山下,还是.....等等!”枫将军正要细打听几人的身份,突然眼睛里光芒一闪。“两位可是夫子高徒,凤小姐、姜公子。” 书院分山下、山上,山下与寻常道门、书院类似,但被大唐奉为国院自然门槛更是相当的高,可以说入此院者尽是英才。 书院的山上则指的是那不可知之地,书院在长安城外,按说长安地处平原,但偏偏城外就有这么一座大山,气势雄伟磅礴,书院便在此处。若趋步上山,早上启程,傍晚便可登顶。更有朝观云海,夕看金城的奇景。可这山顶却不是山上,若没有机巧缘法,一辈子也不知道什么是书院的“山上”。可天下依然有无数关于它的传说,因为有山上来的人。 凤飞沙、姜森、元生几人自然就是“山上”来的人了。 “枫将军还算有点眼力。”姜森学着那个枫将军的语气把这话学了一遍。这枫将军也不显尴尬,令左右军士退下。下了辇步行至几人跟前赔礼说道:“先前都是误会,属实是枫某鲁莽,这里再跟几位陪个不是,还请见谅啊!” 说到这枫将军好像想起什么再次说道:“依我所记姜公子和凤小姐去年还是青云榜前十名,看来二位步入这五气朝元之境不是很久,刚才与二位切磋枫某竟全然不占上风,书院的天才们果然是名不虚传。今年二位将进点金榜,名次肯定是高过我了,估计五十名以内肯定有你们的身影。” 切磋...... 几个年轻人心下撇嘴,心道:这人真是好厚的脸皮,要不是几人境界不弱,估计就是个玩完了。 “切!我们两个可不敢这么骄傲,今天算你三生有幸。见没见过直接从青云榜进到逍遥榜的?”有心要怼一下这厚脸皮的家伙,姜森特意傲娇说道,这种事估计能吓他半死。 “什么!” 果然。那枫将军大惊失色。榜单这种东西,多少人为了前进几个名次而苦苦修炼。竟然能有人直接从青云榜进入逍遥榜,这么说这人竟在一年之内越过五气朝元之境进入了三花聚顶之道,从此进入仙途?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枫将军的眼睛在其他几人身上打转,恭敬说道:“在下眼拙不知道是书院的哪位先生已入仙途啊?” “这荣光可不是我们书院的,是昆仑的师兄师姐。”元生纠正道。 “昆仑教?”枫将军心下嘀咕,昆仑山巨变已传遍大陆,昆仑有名的一二三代弟子几乎都被无当魔教、大秦和郝长剑联手剿灭。如今山上多是些郝长剑的剑派弟子,没听说有什么天才出世啊。 “哼!”瑶金翎冷哼一声,如今大陆上说起昆仑只知昆仑教,却是一群背信弃义之人甘为傀儡,想当初的道门领袖,如今沦为走狗附庸。这是她心里最深最痛的一根刺,她怎么能平静的听人念叨。 这一声冷哼将枫将军惊醒,看着场间仅剩的两个没说过话的人。突然他想到元生话里的一处细节。 “师兄师姐!两个?!这这这.......这么说。您二位......都已......” “不错!就是他们,知道你刚才有多接近死亡了吗?”姜森冷着声音在枫将军耳边说着。 “啊!”枫将军忍不住惊呼一声,身子也不住的抖了起来。赶紧低头作揖再不敢抬头看瑶金翎和张剑一一眼。 “昆仑教算什么东西,鸠占鹊巢而已,昆仑门人可还没有死光呢!”瑶金翎道。 “原来是玉虚宫嫡传,怪不得年纪轻轻就可步入仙途,玉虚宫果然底蕴深厚。”枫将军听出瑶金翎的身份,情知触动了对方逆鳞,顿时生出一身冷汗。 “小人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还请真人饶恕则个。小人烦请真人上辇,容我回城为各位设宴赔罪。” 姜森跟凤飞沙对了个眼色,在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受伤啊! 人比人气死人! 这到底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啊! “还请真人上辇,容小的在雪见城为真人接风洗尘。”枫将军心下惴惴,生怕再说错什么话,只得再请瑶金翎和张剑一上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不上了。” 谁知他还真没讨来这个面子。瑶金翎看着那四个打扮成道童一般的壮汉,心里也是一阵恶寒,自己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风格。 “太丑!” “嗯。是挺难看。”凤飞沙深以为然,在一旁点头说道。 “枫将军,你这风格......真是.......”姜森想了想措辞,连连被怼的枫将军讨教一般的认真听着。“恶趣味。是不是恶趣味!”姜森说着,枫将军五官抽动着。 “哎,别这么说。”元生拦下姜森,枫将军感激的看向他。元生被他看得感觉自己是不是也得说点什么,再看一眼那副辇,措辞半天。元生说道:“只是毫无美感罢了。” 我就是贱!枫将军在心里怒吼! “啧啧,到底是读书多,说的委婉多了。”姜森赞道。 委婉个屁啊!枫将军感觉自己的脸好像被人在地上搓了几里地,火辣辣的。 “诸位,还请移步随我进城,这次没有准备,实在是怠慢各位了。” “算了,算了。在这站着也没甚意思。走着走着。”姜森倒真采纳了他的建议。 枫将军看着瑶金翎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剑一,心想这位不再说一下我那辇了?待几人的脚步都动起来之后却发现枫将军竟还站在原地,不禁疑惑的看着他。 枫将军猛然清醒,我这是在干什么?等着他能说出来什么好吗?最后他在心里深深的质问着:我真的是贱吗? “走走走,我为各位带路,军中有几辆马车,各位要是不嫌弃.......” 看着几个人嫌弃的眼神,人家明显不俗的骏马。枫将军不再疑惑:我是真贱啊! 大军开拔,轰轰烈烈而来,偃旗息鼓而归,没劲透了。可行伍之中也透露出来一丝庆幸,几个年轻人的身份已经传开,尤其是瑶金翎和张剑一的境界更是骇人听闻,听到的人都暗道一声侥幸,和神仙打架,真不知道谁有那个自信。 不起眼处一个法师手里掐了几个印决,然后就从原地消失了。 “还未请教?”枫将军陪在几人身边,对着元生问道:“敢问道友是夫子的哪位高徒啊?不知道今年是在点金榜还是逍遥榜上。” “哪个榜都没有他。”姜森抢着说道。 “哦?”枫将军见元生比其他人还小一点,猜道:“莫非是夫子新收的弟子?” “什么呀!他是我们师兄,你就别猜他上什么榜了。他不会打架,什么榜都没有。”姜森又抢着答了。 “原来是十三先生,该死该死,我竟没有早些想到。十三先生莫要怪罪。”不会打架的山上人,元生在大陆上也是声名遐迩。 “元兄虽不在这三榜之中,却是博古通今通读道藏的大学士。文榜第一。姜兄是不是除了那三榜其他都不关心啊!”瑶金翎道。 “十三先生的盛名可是连我们雪国这样的不毛之地都如雷贯耳。”枫将军说道。“前年的烂柯寺盂兰盆法会,十三先生舌战百家,儒释道哑口无言。一举成名,乃全大陆公认不世出之天才。” “嗨!小师兄的天赋又岂止是那些迂腐书匠可比,不过我看那法会也没什么了不起。什么盂兰盆法会,不就是中元节一帮人在那诡辩(鬼辩)嘛!”姜森抬杠说道。 “切!肤浅。”凤飞沙嗤之以鼻。“分明是你不学无术,到了那说不过别人” “哦?原来姜兄也去过盂兰盆法会。”瑶金翎问道。 “凤飞沙!”姜森吼道。“不许造谣。” 随后姜森走到凤飞沙身边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声,凤飞沙听了是喜笑颜开。“好。我不说了。” “拿来吧!”凤飞沙冲姜森伸手。 “干什么,这么多人呢。”姜森将她的手拨开。 “那我说了!”凤飞沙威胁道。 “行行行,给你。”姜森无奈,右手在腰间一抹,手上便多了件东西,随手就抛给了凤飞沙。 看见这件东西出手,枫将军的眼珠都快追了出去。 替身草人! 枫将军狠狠的抓着自己的大腿,生怕双手不听自己的使唤,这种重宝,就那么轻飘飘的在自己眼前划过,任何一个人估计下意识都是要抢上前去据为己有。那可是替身草人啊!跟人搏杀的时候就像自己多了一条命一样,这宝贝即使以枫家这个雪国第一大家族也拿不出几件。 凤飞沙可没想那么多,姜森随手一抛,她随手一接,青光闪过,那草人便被她随手炼化了。 几个人脚步不停,接着向雪见城走去,枫将军咽了口唾沫,趋步跟上。 “哎?枫将军怎么感觉走路样子有点怪呢?”姜森问道。 “没事没事。我有老寒腿,咱们快进城吧!”枫将军痛苦答道。 众人来到城门外,只见这里早已洒扫干净,正迎等着几人进城呢。 “咦?”突然,姜森迈开步走到城墙根下。 “孔小薪?” 42 孔小薪的罪状 原来那里正是张贴海捕文书之处,最先一张上面赫然写着孔小薪的名字。 枫将军面色一肃:“几位认识这个人?” 元生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姜森站出来说道:“有过一面之缘,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案子。” 枫将军怒道:“这小贼偷了我们雪国的东西,还扰乱边防,打家劫舍,奸人掳掠,无恶不作。几位要是能为我提供他的消息,我雪国定有重谢。” “我们也只是萍水相逢,真没有他什么消息能告诉你,不过他真有这么可恶,犯下这多大罪?”姜森吃惊问道,只是那口气里属实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偷的什么?把你们边防怎么了?打劫谁了?” 看着凤飞沙一脸八卦的兴奋,枫将军真有心丢下他们几个自己进城,不过这也仅限于想想,枫将军做了一个请的收拾,带着几人进的城来。“说来惭愧,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个孔小薪极有可能是燕国那边来的探子,还不时的在我们雪国捣乱。” 讲到这里枫将军的心思全都到了孔小薪的身上:“本来诸位在这雪见城是见不到这么多军队的,就是在前些日子这小子潜入我们边军一处狼舍,把里面养的雪狼全都吃了。” 元生几人互相用眼神交流一番,元生故意问道:“吃了?一个人怎么能吃掉那么多东西?” “嗨。”枫将军叹一口气,“这就不得不说那贼人的另一番罪状了,早前我雪国一位法师去南方求道,随身带了一只异兽,这异兽玲珑可爱却食量惊人。” 啧啧啧。元生几人腹诽道,岂止是食量惊人,这人说的轻巧,分明是故意去袭扰燕国马场的。这雪国的阴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可是我们的这位法师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连带这异兽一起音信全无。这次狼舍遭袭,一看便知所有雪狼是进了那异兽之口。所以我们判断是燕国人害了我们那位法师,劫掠了我雪国的异兽,还到我雪国骚扰。” 脸皮真厚啊!众人心想,你们雪国去耍手段釜底抽薪,不成想赔了夫人又折兵,反倒说的自己清清白白。要不是孔小薪设计引出了那个花狐貂然后捉走了,又正好撞上自己这帮人,恰巧这里还有一个克制那个妖道的张剑一。燕国,可真是够喝一壶的。 不过想到这里,几人发现。他们杀了那个妖道的过节竟然全都算在了燕国和孔小薪的身上,还真有一种幕后真凶的感觉。像凤飞沙此时真有一种冲动,跳到那个枫将军的面前平静的告诉他,对不起,人是我杀的。 不过藏在幕后的感觉也挺有一番意趣,姜森就挺喜欢的,他故意顺着枫将军的意思,接着问道:“那你们怎么锁定到这个孔小薪的身上了呢?” “嘿!家门不幸啊!”枫将军一捶腿,接着讲道:“前几日就是这个小子潜入本将府邸,先是吃了府上养的几匹雪狼,后来......” 说到这那枫将军竟停了下来,似乎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原来是他这个将军的家里出事,想到城外海捕文书上所述,奸人掳掠、无恶不作,这枫将军又说家门不幸。几人的八卦之心熊熊燃起,难道他家的姑娘是孔小薪喜欢的那个人? 这么好的故事怎么能让它留在肚子里,凤飞沙急问道:“后来怎么了?” “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枫将军一咬牙,狠狠说道:“后来这个该死的东西竟跑到我女儿的闺房之内。” 到了到了!就是这!凤飞沙在心里欢呼,脸上却呈现出痛惜的神情。 “幸亏我女儿机警,那小贼在室内刚一现身便被我女儿高声喊住,俩个人打在一处,我那女儿哪是那贼人的对手,只一合便被人捆住。” 枫将军说到这,元生几人顿时想起那天孔小薪就是用一条绳子收的那只花狐貂。那绳随着那花狐貂可大可小,竟无法挣脱,当真是一件神奇法器。 “那贼人捆了我家女儿,随后跑去她床下摸出了一件无价之宝。后来家将赶到那小贼便借土遁跑了。” “什么无价之宝?”姜森问道。 枫将军痛心说道:“是北海冰川之下万年寒玉所做玉匣一只,水元充沛,寒意逼人。乃是我水气朝元入点金榜时,枫家家主赏的。” “他没把你女儿怎么样?”凤飞沙问。 “他敢!”枫将军怒目圆瞪,“敢动我女儿,我不扒了他的皮!” 说罢,枫将军缓了缓情绪,说道:“最可恶的是那小贼拿了我女儿的宝贝还不住的言语侮辱她。” “你不是说他没动你女儿吗?”姜森立刻反问道。 “言语!言语!”枫将军忍不住冲姜森吼道。吼完之后枫将军觉得舒服了很多,连书院的背景似乎都看淡了很多。“那小贼竟说我女儿是庸脂俗粉,害得我女儿每日以泪洗面。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枫将军,我还是不明白。”元生问道:“这又怎么能证明这一串的事都是孔小薪做的呢?” 枫将军右手一晃,手里多了个纸条:“那小贼抢走了玉匣,还当着我女儿的面写下一个借条。自己署名孔小薪,简直是胆大包天,有恃无恐。” 元生将那纸条拿到手里突然发出“咦?”的一声。 “怎么了?”众人问道。 “没什么。只是没想到,这小贼的字还写的挺好。”元生说道。 “哼!”枫将军看着元生说道:“十三先生,这个玩笑可一点意思都没有。”说完一把将那纸条拽了回去。 “是我学文学的痴了,对不住。对不住。”元生抱歉说道。 “算了,也是我太过敏感。前面就是在下府邸,还请诸位书院贵客赏光,进府一叙,晚上我设宴为诸位接风洗尘。” 说话间已经到了枫将军府外,只见廊下站着两个女子,岁数大的见到枫将军先喊了一声:“老爷你回来了!” “哎哎。”姜森凑到枫将军旁边轻声说道:“枫将军真是性情中人,家里下人质量竟然这么好,连这岁数大的都还能保养的溜光水滑的。” “猥琐。”凤飞沙听到这自然不吝于评价一下他。 “姜公子。”枫将军看着姜森无奈说道:“这是我内人和女儿,雪国穷山恶水比不得你们大国贵人。吃穿用度可无法奢华。至于容颜,那是我家那宝贝玉匣的功效之一。” “爹!”这时那年轻女孩叫了一声,接着问道:“今日你出动大队人马,可是找到孔大哥了?” “孔大哥?”众人惊呼,凤飞沙八卦之心爆燃,这称呼跟枫将军说法可是有点出入啊。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心下嘀咕着,凤飞沙挤到前面。 “什么孔大哥!”枫将军大怒道:“给我回去,不要当着贵客给我丢人。” “是。”女孩委屈诺下,就在这时突然看见挤到人前的凤飞沙,再仔细看时又看到她旁边的瑶金翎。 “这......”女孩向前抢出两步,又更加仔细的看着两个女子。直把凤飞沙看的浑身不自在。 “天下竟有这等好看的女子。”女孩赞着,平常时候这样的赞美凤飞沙和瑶金翎可不会听的少了,可今天被一个女孩子当面这样赞美,二女只觉得说不出的别扭。 “呜呜呜呜......”忽然这女孩放声痛哭起来。 这下可把二女好生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凤飞沙喊道。 “孔大哥说得对,我就是庸脂俗粉。庸脂俗粉!”女孩一边哭一边喊着庸脂俗粉。 “我去!”枫将军大惊,对妇人说道:“夫人你招待着贵客,我带她进去。” 说完冲元生几人一抱拳,一手架起女孩便飞奔进府去了。只留下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让诸位见笑了,贵客请先随我进府歇息吧!”枫夫人也惊的目瞪口呆,不过好歹枫将军留下话来,她也不敢怠慢,连忙将几人领进府安排休息。 安顿下来之后,几个人又来到一个屋子里,凤飞沙还不等坐稳便转向元生,刚要开口。只听瑶金翎“嘘”了一声。 “门外有耳。”瑶金翎轻轻解释了一声。只见她平伸左掌,右手剑指抖动,在左掌中写了一个“禁”字。随后左掌往身后墙壁上一印,青光闪过之后。瑶金翎对几人示意道:“我下了禁制,大家可以畅所欲言了。” “小师兄,你先前在门外看孔兄的字条有什么玄机,上面写的什么?要说喜欢字的话,我看那枫将军都未必信你。”凤飞沙在门外就想问了,只是元生把这事给掩了过去,此时没有外人,她赶紧问出来了。 “啊...”窗外的枫将军只觉得鼻内痒痒,刚要打喷嚏又赶紧强压了下去。又趴在墙根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到,想到屋里的人肯定下了禁制,不禁骂道:“妈的,上人家做客还要防着一手,一个个的小人。书院。我呸!”一边骂着,这枫将军还是气哼哼的走了。毕竟里面有两个三花聚顶境界的高手,冒然以法术窥探,估计不会讨到好处。 屋里已经有了禁制的几人自然无所顾忌,畅所欲言。此时元生对凤飞沙反问道:“沙沙还记不记得在燕国我们也见过一个字条。” “我记得!”元生刚说完,众人也都想了起来。凤飞沙回忆道:“那时我们刚到燕国,正好碰到唐王嫂子,当时她正为一个淫贼的事烦心,那个淫贼也是留了一个纸条。啊!” 凤飞沙惊叫一声:“难道是那个淫贼盗用孔小薪的姓名来到这雪国犯案来了?这家伙好大的胆子!” 元生无力的捂着额头,姜森走过来戳戳凤飞沙的额头,“凤沙沙,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能火气朝元的。” “哼!”凤飞沙骄傲说道:“本姑娘身负天凤血脉,火气朝元很难吗?” “呵”姜森干笑一声,“是啊!多亏你的血脉了。” “你什么意思?”凤飞沙终于听出不对味来,“你说我悟性不好吗?”凤飞沙的指尖上火焰开始跳跃。 “那不是显而易见?”姜森不怕事大继续说着。 “轰!”一股热浪散开后,姜森浑身漆黑的趴在墙角。 “哎呦!”瑶金翎惊呼一声,“禁制都打散了。” 说完瑶金翎又如之前一般在墙上下了禁制。 “你是说,那淫贼就是孔小薪,这些事都是孔小薪干的喽。”凤飞沙转过头向元生说道。 “我之前就是看到笔迹相同才不小心出声的。何况,那花狐貂还是我们眼睁睁看着孔小薪捉走的。还有枫将军所说他用的那绳子,应该也是我们见过的那个。” “哦?”凤飞沙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小拳头使劲握了握。“这么说......” 凤飞沙一步闪到瑶金翎的面前,“这么说只要找到孔小薪,我们就能抢到那个可爱的花狐貂了!” “我去!你还惦记那小妖怪呢!”一屋子的人都不淡定了,只有张剑一淡定的站在瑶金翎身边似笑非笑的看着前方。 “还有唐王嫂子的雪莲,还有那个玉匣。对对对,那个玉匣也是个好东西。姐姐到时候咱俩一起保养皮肤。” 就在凤飞沙越说越兴奋的时候,“咚咚咚”响起了敲门声。瑶金翎收了禁制问外面什么事。 “晚宴已经好了,将军让我来请诸位贵客赴宴。”门外人答道。 “走吧!吃饭去喽!”心情大好的凤飞沙首先向门口走去。 “等会!”突然一只乌黑的手抓住了她,“等一下。”趴在墙角的姜森抓着凤飞沙问道:“我们的赌约是不是还有七下。” “咦....”凤飞沙嫌弃的踢开他说道:“是啦!是啦!你真是够了。” 地上趴着的姜森忽的站起来,身上绿光一闪,“嘿嘿!算数就行,我也不能白挨打啊!走走走,吃饭去。” 元生经过他的身边,“你也真是够了。” “哎?”姜森刚要反驳。 瑶金翎走过,叹了一口气,“姜兄,你真是够了。” “你们......” 姜森正要说什么,张剑一从他身边走过,什么也没说,但姜森怎么都觉得张剑一也狠狠的鄙视了他一回。 “我不能白挨打吧!” 43 旁门左道 “枫将军,真的不用送了。我们是出来游玩的,还劳烦你送我们这么远。叫我们如何过意的去。”元生无奈对身边的枫将军说道。 “哎。十三先生这话说的就见外了。其实枫某也是久慕盛名,真心想交诸位的朋友。只是几位就在寒舍住了一日,已经让我过意不去了。再一个,我主求贤若渴,雪国励精图治。我这也是先为我们雪国结一个善缘,等哪日几位有意登庙堂之高,出将入相。还请不要嫌我雪国太小,考虑则个。” 看到前方亭子,枫将军一跺脚说道:“前方就是十里长亭了,就容我将各位送到那处,然后再与诸位道别。” “好吧。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话说到这个份上,元生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一行人走到了那十里长亭,姜森赶紧向枫将军一抱拳,“枫将军不要再送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就此别过吧!”说完拉过大黑马就要走。 “哎!诸位。”众人一脸无奈看着这个枫将军。 “其实在下还有一件私事要拜托大家,这个诸位也知道,枫某职责所系,只能呆在这雪见城守着边境。我怕那个孔小薪跑的太远到时候我抓不到他。”说完枫将军冲着几人一稽首,接着说道:“所以我想拜托几位要是有了那个小贼的消息,还望麻烦诸位给我通个消息。或者给随便一个我们枫家的人带个消息就成。” “我晓得了。枫将军我们后会有期。”元生说完,拱手道别,钻进了马车。姜森赶紧牵着马车向北走去。 走了一阵,姜森回头一看,高大的亭子已变成拳头大小,而那枫将军却还站在亭子前面。 “咱们这几天对他太好了吗?”姜森不禁疑惑道。 其他几人诧异回头,见到枫将军竟还立在那里,心里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而长亭外的枫将军也看到几人回头,连忙挥手致意。 “切。”众人没精打采的嘘了一声,接着往前走。 凤飞沙走到马车窗外挑开帘子冲里面的元生问道:“小师兄你怎么能答应那个家伙,把孔小薪的消息给他呢?” “我答应了吗?”元生笑着反问道。 “不是你还是谁,人家说了一个拜托你就说......”凤飞沙说到这突然停了下来。 “我说的什么?”元生再次反问她。 “咦......小师兄你也是很奸诈嘛!”凤飞沙揶揄道。 长亭外,古道边,这里只有皑皑白雪连着天际。枫将军依旧站在这里看着渐行渐远的书院众人,但是在众人的视角外,有一个人坐在亭下,。 “枫将军的戏演的真好,连我都快要感动了。”这人说着,听话里的意思竟是将刚才的事全都看在眼里一样。 枫将军冲前面的那几个年轻人挥着手,根本没有看这个人,嘴里却恭敬说道:“师兄莫要再取笑在下了,我忍辱负重这一路就是为了将他们安安稳稳的送到师兄你的手里。我的手段是不行了,师兄若是将这几人拿下,尤其是那两个昆仑余孽,想必将来圣教给师兄的好处是大大的,到时候可别忘了小弟今日效的犬马之劳啊!” “哈哈哈哈”这几句话显然说到了那人的心坎里,“师弟不要妄自菲薄,一会儿他们进了我的大阵之后,师弟亦可出手助我一臂之力,到时候好处少不了你的。” 原来此去竟有陷阱正等着元生几人,众人此时只知心里吐槽,却不想危险已经来临。 “来了!”亭下坐着那人高呼一声,随即站起。右手一晃,掌上已多了一件法器。只见他运起法力,口中念念有词。右手那法器迎风涨大,竟原来是一杆黑幡。 就在这时自北方滚来一团黑云,那人拿幡的手一送,手里的黑幡便朝北边来的黑云飘去,那人纵身一跃,落在幡上,站眼见已在数丈开外。 且说这厢,元生几人正向北赶路,突然姜森叫了一声“晦气。”几人一看原来道边竟倒着一具腐尸,眼眶凹陷,嘴唇翻卷嗞出一口枯牙,胸口一处大洞,几只黑鸦落在上面,一口一口的将腐肉撕扯下来,再仰头吞掉。 “轰!”一颗小小的火球落在腐尸的上面,轰然燃起大火,不过几个呼吸,那腐尸便化为灰烬。 “师妹慈悲。”元生赞了一声。 就在这时前方没来由刮来一阵怪风,从天边裹来一团黑云。瑶金翎心头一动,指尖连点之间,竟算不出吉凶。 “大家小心,这云来的古怪,不知深浅,各位莫要轻敌。” 瑶金翎几句话说完,那黑云已快到众人头上。姜森和凤飞沙也瞧出厉害,各拿出趁手法器。姜森看着那云却是对着元生喊道:“小师兄,这次不知道是中了哪路邪魔外道的埋伏。一会我们耍起来怕是不好看顾着你,你还是先把老师给你防身那小旗拿出来吧!” 元生听了也不逞强,老实坐在车里,从袋中拿出一杆黄色小旗,双手摆个莲花,闭了五识,心中默念起道藏来。 瑶金翎为求周全又刺破指尖捻个印决在马车上打了一道护符,又拿出金精荷包来,倒出平日里炼化的精金,连马带车罩个周全。 突然白光一闪,原来是张剑一拔剑指天,一道剑芒扶摇直上。只见天空中正掠过一杆黑幡,剑芒正劈在那幡上。只是几人却没看到那幡被撕裂的样子,剑芒扫过,只见那幡“噗”的变成一股黑烟,接着便径直撞进那北边来的黑云之中。 “使幡的多是左道旁门之辈,这云来的诡异,看着不像是雷部正法,你们小心不要着了道。”瑶金翎提醒道。 听她提醒,姜森和凤飞沙也不敢掉以轻心,一个身上绿芒闪动,一个身上火光熊熊,瑶金翎脑后放出清光较二人更是神圣庄严,看的姜森和凤飞沙二人是艳羡不已。 就在这个时候黑云已经遮天蔽日,仿佛一下便到了黑天,官道上就只有瑶金翎三人护体光芒成了唯一的光源,映着四周的白雪与罩着马车的精金。 “能让昆仑掌教千金,夫子几位高徒如临大敌,诸位真是太看得起在下了。”就在这当黑暗中传来一个阴冷的声音。 “是谁?故弄玄虚!快快现身,本姑娘不杀无名之鬼。”凤飞沙“呼”的一声展开身后一双火翼,场中顿时又亮了几分,就是亮的这几分,在众人眼前现出一个穿着黑袍的人来。 这人也没打算隐藏自己的身形,继续向几人这边走着。一边走一边说:“在下钟艾,想来试试道法。与几位切磋一下。” “哼!”姜森冷哼一声,说道:“没有这么简单吧!” “当然当然。”钟艾轻松说道,接着又用他那独特的阴冷的声音说:“如果有可能,我还想请诸位去死!” 刷! 一道亮光刺破乌云下的黑暗,转瞬间掠过钟艾的身体。 “噗”没有伤口,没有血液。原处只有一股轻飘飘的黑烟,下一刻只见黑烟往中间一聚,再散开时那钟艾依旧好模好样的站在那里。 “呼,呼。”那钟艾喘了两下,看着张剑一说道:“真是太无理了,不过倒真是一个好东西。”说完钟艾又看着瑶金翎说道:“我可关注你们这两个昆仑余孽好久了。不对!” 钟艾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应该说是一个对吗?因为那个小子已经死了,他根本就是一具傀儡,没有生命,没有思想,没有感情的一个东西。”钟艾特意把“东西”两个字咬的特别重。 “你找死!”瑶金翎怒喝一声,脑后的清光中道剑碧落倏而飞出,直刺钟艾。 “噗”钟艾刚一见那剑飞出便噗的化为一团黑烟,碧落赶到直将这团烟刺了个对穿,待再回转之时钟艾所呆之处已经烟消云散了。 “咳咳。”黑暗中再次传来钟艾的声音,“真是好机缘,不愧是已经到了三花聚顶的高手,我这遁术之中竟也能中招。不过今日之后,你们几个都将成为我的助力。哈哈哈哈。” “瑶小姐。”钟艾发狂似的用那阴冷的声音笑了一阵,突然叫了瑶金翎一声,“他们不知道你那小相好的情况,我可是专业的。没点准备,我这籍籍无名之辈怎么敢向你们这些大族天才出手呢。” 黑暗中钟艾阴冷的声音继续说道:“傀儡是没有灵魂的,他可以保留生前的战力。但是他也必定比人少许多东西,比如说....” “像你脑后的那团护体青光!” 突然场中异变斗生,一股阴风袭来,在黑暗的边缘突然有无数暗影爆射向张剑一。 “刷!”反应最快的自然还是张剑一,但事情的发展却大大出乎众人所料,张剑一的剑光扫入那群暗影之中,却仿佛抽刀断水一般,那剑光从暗影身上扫过却对那些暗影全然没有影响,好像风过无痕,此时剑亦无痕。 那些暗影依旧无畏的冲向张剑一,就在这时一柄道剑带着清光杀到,这剑刺入暗影之中清光大放。而那些暗影一触这清光就好像梦幻泡影一戳及破,显然这清光正是那些暗影的克星。 不用问,这剑自然是瑶金翎的道剑“碧落”。此时瑶金翎一脸阴郁说道:“鬼?” “哈哈哈哈。”黑暗里又传来钟艾那阴冷声音发出的独特狂笑。“不愧是玉虚宫门下,这见识就是丰富。不错!”那钟艾突然郑重说道:“这就是鬼,专门为你那小相好准备的。” 就在他这话刚刚说完之际,突然在距张剑一极近处,一团黑影在地面上直射向他的胸膛。可怜张剑一战力高深,终归还是一具驱壳,即使攻击无效,此时的选择依旧是挥剑,那剑不出所料的劈中黑影,也不出所料的直接划过。 瑶金翎终于知道,那人说了那么多的话,暗中爆射出的这么多鬼魂,都是为这一只做的伏笔。此时射出,正是瑶金翎全力应付当面涌来无数厉鬼的时候。此时道剑在外,千钧一发之际,瑶金翎只来得及点出一记剑指刺向这只暗鬼。 这些变化只不过就在眨眼之间,不过是张剑一挥了两剑的功夫。姜森与凤飞沙正要前来帮忙,突然头上一股巨风压下,知道是有东西袭来,赶紧闪避。 “轰!”一座巨大的冰山砸到地上,巨大的冲击力令冰碴四溅,一片片冰碴像刀子一样向四周飞射。 黑暗中再次传来钟艾阴冷的声音:“我说过了,没点准备,我这无名小卒怎么敢来呢。放心!人人有份,我可是准备的相当充分呢!” 44 火大的沙沙 瑶金翎剑指刺出,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时间仿佛慢了下来,所以人都做着慢动作,她听不到所有的声音。她想快,想让自己的指头再快一点。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那团黑影还是触到了张剑一的胸膛,瑶金翎的剑指只来得及刺到那黑影的末端。 “啊!”瑶金翎大喊一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或者是懊悔。她想起当初的那座山崖,拼尽一切的张剑一没有让那些僵尸碰到自己一下。 而今天自己却没能守护好他,自己终归还是一个弱小的家伙。瑶金翎颤抖起来,她不知道这团鬼魂进入张剑一的体内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她害怕,害怕会就这样失去了他。 “啊!”指尖的清光瞬间涨大,将还没来得及进入张剑一体内的一小半鬼魂瞬间驱散。瑶金翎正要抓住张剑一,突然她的心口一痛。 “锵”一声哀鸣传来,这是瑶金翎才看到自己未加控制的道剑竟被一只巨锤砸飞,连累的自己心脉一颤。 瑶金翎招道剑回来,手却是接着抓向张剑一,只要碰到他,两个人就都可以清光护体,不惧鬼魅。 就在她将要捉住张剑一的手时,那手突然往后一撤。瑶金翎惊恐抬头,突然发现张剑一的眼已经变得通红。 “不!贱人!”瑶金翎再抓,张剑一一屈膝下一刻已飞身投入黑暗之中,去路上无数厉鬼钻入他的胸膛。 “贱人!”瑶金翎飞身追上,“张剑一,你给我回来!” 这一变故着实出乎姜森和凤飞沙的意料,二人正要追上,却见又有鬼魂冲向元生的马车,没有瑶金翎在旁边,想来精金也拦不住那些鬼魂。想到不曾修炼的元生独自面对厉鬼,二人生怕再生变故,赶紧一左一右将被精金罩起来的马车护在当间。 “两位,不好奇吗?”钟艾在暗处说着,“我准备那么久,就只有这点小鬼陪你们玩,岂不是太不尽兴了?想来两位刚才也听到了,傀儡,我可是专业的。” 当钟艾说完这句话,姜森和凤飞沙也正好看到从四周黑暗处走出几道人影。 “怕你们说我招待的不好,这几个法师曾经也是点金榜上的高手,应该够资格陪你们玩耍了吧!” 凤飞沙愤恨说道:“真是让你费心了,不过这也是小菜一碟,希望你一会不要跑,否则不够我们吃的。” “哎呦!那我可要拭目以待了。那就让你们看看我真正的本领吧。”钟艾声音落下,姜森和凤飞沙严阵以待。 “百鬼夜行!” 空中传来钟艾的声音,四个字刚落。姜森和凤飞沙立刻感到了周围有所变化,在他们的身边仿佛刮起了一丝风,这风在耳边带起呜呜的响声。渐渐地,姜森和凤飞沙的脸色变了。因为那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那不是风的声音,而是幽冥中万鬼的哭嚎。 慢慢的从黑暗中弥漫出一层层浓厚的鬼气,除了姜森和凤飞沙的身周,所有的空间似乎都已经被鬼气填满。 这时一个傀儡动了,只见他双手结印,随后“噗”的一下从他身上爆出一团浓雾,不一会这雾也在场上弥漫开来。 姜森冷笑一声:“你这准备是挺充分,可惜鬼神这种东西,在我们姜家可算不上稀罕。今天你算有幸,看看我们姜家的太公鞭吧!” 说完只见姜森手上那根好似寻常的木鞭突然变得翠绿欲滴,灵性十足。此时伸展开来,长三尺六寸,有九节,每一节又有四道符印,共三十六道符印,正是当年姜尚在齐建国,仿打神鞭所做,一直为姜氏族人所用。 姜森念了咒语,将这太公鞭祭起在马车之上。正好马车后方晃出一直厉鬼,呼嚎着扑向马车,只见鞭上符印一闪,当空响起一声霹雳,那鬼顿时魂飞魄散。 “怎么样!”姜森叫道:“我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 话音未落之际,只见浓雾中一口大刀自头顶劈下,那大刀带出来的风几乎将这浓雾都给劈散了。 万分危急之际,姜森也顾不得颜面,就势往地上一滚,险险的避过了这一刀。看着被一刀割下,尚再空中飞舞的一大片袖角,姜森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 “姜公子,这是为你准备的大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这个人活着的时候好像是在点金榜上排四十几位吧。金气朝元。我特意为你挑的。好像被我杀死前也快火气朝元了。你好好享受吧!”钟艾讨厌的声音从高空传来,语气似乎看戏一般的轻松自在。 刚说完那刀上竟燃起熊熊火焰,此时又飞上高空,看样子下一刻就要落下。 姜森冲马车另一边的凤飞沙喊道:“喂!我们好像被小瞧了呢!以为一个金气朝元的就能克制我了吗?” 凤飞沙回道:“我对面还真是一个水系的法师呢!” 就在这时姜森头上的火刀呼的落下,姜森嘴角微翘,两只手瞬间变了颜色竟好似木头一样,看来是想像当初挡张剑一的剑那样抓住这落下的火刀。 就在他手刚刚举起的一瞬,在那火刀后面闪出无数火点,竟是与眼前这柄一般无二的火刀。 “不好!” 背后就是罩着马车的精金,万分危急之际,只见姜森双手一涨,脚下猛地一蹬,拼着双手上中几个火刀,护着周身翻到了马车另一边。 “喂!姜丝,你没事吧?”姜森刚一落地,凤飞沙护在他的身前关切的问着。 “我没...啊!我操!”起身刚要说没事的姜森突然大叫一声,我没事三个字也扭曲的变了内容,只因为他看了凤飞沙一眼。 凤飞沙奇怪看了他一眼。 “啊!!!” 凤飞沙也惊叫出声。 此时姜森和凤飞沙眼里的对方简直不忍直视,姜森就像一块风干了的枯尸,半秃的头顶散落着几根干黄的乱发,左边耳朵不足一块,余下的也仅剩下一点皮连着,就那么当啷在肩膀上,右边的耳朵倒是没少,但是脸上的皮却好像被撕烂了,露出里面几颗枯黄的牙齿。刚才一说话还能看到里面鱼干一样的一截舌头。 凤飞沙也没好到哪去,与姜森相反,凤飞沙此时好像臭水里泡了一个月的浮尸,浑身湿淋淋的,惨白惨白的脸上不知道被鱼虾吃掉多少皮肉,一双眼向外突出大半,还不停的涌着脓血。颈项处透着几处大洞,隐隐可见里面一堆尸虫不停的蠕动着。 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原来姜森闪过的那些火刀全数砸到了瑶金翎留下的精金罩上。一阵火星四溅之后竟然丝毫未损。也亏得这是瑶金翎的境界要高出一个层次,要是全靠姜森和凤飞沙来被动防御,肯定是要吃亏的。 “凤沙沙,看来我们是中了幻术了,你可小......”姜森正说着,突然一颗火球正砸到他的脸上。 “说话就说话,不要往我跟前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我眼里特别恶心。”凤飞沙崩溃喊道。 “你疯啦!你以为你在我眼里有多好啊!我不是说这是敌人幻术吗?”姜森气道。 “滚滚滚!我不想看到你。我现在最讨厌你了!”凤飞沙嫌弃说道。 “哼!讨厌我的人多了,你......” “嗖嗖嗖”无数冰锥打断了姜森的话。 “真以为我怕了你们吗?”姜森怒吼一声,手上掐了几个印诀,随后往地上一按,只见一道绿光没入土中。下一刻,站在暗处偷袭那水系法师的脚下突然有一捆藤蔓破土而出,刚一钻出,那藤蔓就好像冲天的喷泉,一下将那法师冲到空中。接着,这厢里姜森双手一分,那边的藤蔓也立刻分出两股,分别缠上了那个法师的双脚。 “嘿嘿!抓住你了。”姜森说着便要控制那藤蔓撕了这个水系法师傀儡,就在这时一道巨刃飞过“唰”的将那巨藤齐齐割断。与此同时一颗火球也砸到那些藤蔓根部。 “呼”姜森的巨藤瞬间便化为飞灰,姜森这才知道原来那里还有火系的法师傀儡。 这可不好办了。姜森在心里嘀咕着,自己是木气通元,很明显刚刚那个金系的傀儡和火系的傀儡是特别拿来针对自己的。对手还有底牌未出,今天的战斗还真是压力山大啊! “哼!我就说你的法术都是些废柴。”凤飞沙的声音落井下石一样的传入姜森的耳朵,姜森正想出言争辩,只见一道火线瞬间飞出。 凤飞沙火翼舞动,眨眼间就到了刚刚从藤蔓中挣脱正在天上自然下坠的那个水系法师头上,手中印决正好捏到最后一印。 随着印决与体内火元的呼应,一只火鸦从她的掌心飞出,一头撞入那水系法师的胸膛,巨大的冲击力抵着那傀儡一直砸入地面。 “轰!”一股蘑菇云升起,显示出小小火鸦蕴藏的恐怖能量。但是在凤飞沙的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克敌制胜的满足,因为那个法术落空了。就在她的火鸦钻入那个傀儡胸膛的一刻,凤飞沙也同时感受到那里的回馈。 “雪分身?” 看着还冒着热浪的大坑,凤飞沙也判断出那个傀儡的脱身之术。只是这么简单就想愚弄我了吗? 凤飞沙突然张嘴,胸腹一鼓。常言道一鼓作气,此时的气可就不是一般的气了,凤飞沙火气通元,这时候胸中一气喷出,便是一股真火,此火之烈可以焚山,此火之大可以煮海。凤飞沙张嘴一吐,这火瞬间喷出三十余丈。 “嗯?” 凤飞沙惊诧看到,就在她喷出的烈火之中,一座冰山瞬间出现在那法师身前。 “开什么玩笑!”凤飞沙收起最后一丝轻视之心,双手印决掐起,一根火矛凝于胸前。 “疾!”一声娇喝,胸前的火矛风驰电掣一般闪到了冰山跟前,没有任何声响,火矛轻轻松松的没入冰山,紧接着下一刻就从冰山的背面钻了出来,速度仿佛没有一点因为穿越了整座冰山而减弱,直接洞穿了冰川后面那法师的身体,最后的惯性让火矛又一瞬间钻进地面,片刻后地面忽的向上一鼓,同时自地面下传来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可此时凤飞沙的脸上却凝重的仿佛结了霜,因为她看到,对面的法师身体渐渐变了颜色。就那么在她的眼前变成了一个雪人,随后垮做一堆。 又是雪分身。 “凤小姐真是大手笔啊!对付两个雪分身竟然也毫不吝惜自己身上的火元。只是这雪国冰天雪地的,火元最是稀薄。不知道凤小姐能坚持多久这样的攻势呢!我劝你好好打算这,小心脱力,到时候凤族大小姐,火系天才,要是冻死在这雪地里,岂不是颜面无存?”黑暗中又传来钟艾阴冷的声音。 “噗!” 一团真火将飘到身边的长舌鬼烧的魂飞魄散。 “跟你说。”凤飞沙的掌心上一团火焰不停跳动。 “本小姐,现在,火可是很大的!” 45 树界降临 背后火翼一展,“唰”的掠至空中,那火翼翅尖一抖,顿时落下无数火羽。这些火羽一离了凤飞沙的火翼就好像一个个跃动的火精灵一般,在空中跳动着。凤飞沙手中印决一捻,那一个个精灵似得火羽便化为一只只明亮的火鸟,飞速的在场间搜索。 “在那里!”凤飞沙兴奋的欢呼一声,背后双翼一扇,整个人扑向黑暗之中。 “喂!小心有诈!我们中着幻术呢!”姜森见状大惊,只是就他喊话的功夫凤飞沙的火光早已消失在黑暗之中。姜森正要追上去,猛听得身后太公鞭发出的声声惊雷。 难道是调虎离山?姜森生怕元生出点什么意外,不敢擅离。 就在他脚步刚停之际,眼下一点余光发现两脚之间突然隆起一个小土包。 “不好!”姜森赶紧将双手按向裆部。 “轰!”幸亏姜森机警,这个小土包正是一根石矛破土而出顶起的一点地皮。此时正狠狠戳在姜森的手上。想着若不是自己间不容发之时将手挡在这里,若是没发现这个小土包,若是让那石矛戳上来。 姜森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仅仅是这么想想,就好像真的戳到下面一样,这个地方真是每一个男人不得不重视,不得不保护,不得不珍惜的地方。 “好,你们要玩是吧!小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此时的姜森被石矛顶上了空中,正在下坠,双手护着裆部,看起来无比的滑稽。但嘴里说出的话却依旧透出无比的自信。 “哦?姜公子认真起来了?”钟艾戏谑说道:“不过可惜你们走进了我的主场,为了留下几位,我可在这里忙活了两天,献祭了数十个恶灵,招来这幽冥鬼气与无数厉鬼。姜公子,看清形式。你还是乖乖的给我束手就擒吧!” 姜森双脚落地,又是一根石矛冲出地面。这次有了经验,姜森只是瞬间一撤步,右脚闪电一般点出,“啪”的一下,那石矛应声而断。胯下又隆起一个小土包,姜森提起的右脚狠狠往下一跺,正踩在那个土包上。 没有石矛将他冲到空中,也没有石矛戳破他的脚面,在地下看不见的地方,只有一条石矛状的石屑,没有任何攻击性。 “你的主场?”姜森平静反问,只不过他的语气中似乎也并不关心这个答案。“有多大?” “什么?”暗处的钟艾一愣,不明白姜森这么问的意义是什么。 “鬼神之事。”姜森接着说道:“我们姜家可也很熟呢!我们进了你这阵法怕是现在已经不在原来的官道上了吧!” “这点知道也没什么了不起。”钟艾对姜森的分析嗤之以鼻。 “是啊!一点搬运法术而已,没什么复杂的。”姜森也不与他争辩,接着说道:“这里应该没什么人吧?这么说我就不怕伤及无辜了。” “呵呵,好大的口气。”钟艾冷冷说道:“姜公子请自便,我还真想看看你能在我的大阵里翻出什么浪来。” “呵呵,大阵,有多大?”姜森再次将这个问题问了一遍。 “大到遮天蔽日,姜公子觉得有多大。”钟艾说着。 “别吹了。”姜森立刻否定道:“你这阵法有方圆五里?” “哼!”黑暗中传来一声冷哼。 “看来是不止。”姜森接着说道:“十里?” “你.....” “估计也就这样了。”钟艾刚要说话姜森却没给他这个机会,直接打断了他。“要是能主持那么大的阵法还用耍这么多手段对付我们?” “哼!就算你猜得不错,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能出了我的百鬼夜行大阵。”钟艾在黑暗中恼羞成怒的叫嚣着。 “看来,你准备的还不够充分。”姜森伸出食指左右一扫,说道:“你以为我们会怕黑?来吧!让你看看什么才叫主场!” 话音一落,姜森的手飞快的抖动起来,简直快成了一堆乱影。只有高明的法师才知道,这是印决手法快到极致的表现。黑暗中的钟艾吃惊不已,不是吃惊于姜森的手法如此之快,而是如此之快的手法,竟然没有瞬间完成法术。几个呼吸过去了,这是打出了多少印决,这将是一个多么大的法术啊!仅仅是点金榜的高手自身的法力真的可以发动这么大的法术吗? 其实钟艾对姜森几人的了解真的不够充分,以姜森他们的血脉,天赋,悟性。平时一般的法术,别人双手结印,或许他们一个手就可以释放法术,族中真正的高手甚至不需要结印但凭心意也可施展。此时姜森双手打出这么多的印决,其法术的威力远远在钟艾的想象之上。 “快阻止他!杀了他!”钟艾在黑暗中不安的吼着。 黑暗中飞出无数火刃、石矛,它们几乎将姜森身周所有的空间都覆盖了。但是,姜森没有一点要躲避它们的意思。就在矛、刃加身的那一刻,姜森身上突然绿光大作,那光太亮仿佛将一切都包裹进来。 “喝!”光中传来一声大喝。 “树界降临!” 钟艾已顾不得观察那些火刃、石矛在绿光中发生了什么,随着姜森喝声落下,他周围的地面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不断的翻腾着。不止是他的周围,在他的感知范围内,他大阵的范围里,全都是同一番情景。 “哦?你这阵法还比我猜的要大一点嘛。”绿光减弱,钟艾终于能看到那处的姜森。此时,姜森的身上足有十余个大洞,不过这些大洞里面却没有鲜血流出,而是散发着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闭合。 “不过看来我的法术要比你大许多啊!”姜森微笑说道。 “什么?不可能!”钟艾大惊失色,一个人怎么可能发动那么大范围的法术。自己这方圆十里的法术还要准备两天,还要接着宝幡辅助。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法力。 “春。” 姜森平静的说了一个字打断了钟艾的思考。就在这个字说出之后,姜森手上印决一凝。沸腾的地面突然蹿出无数的树木,这些树木就像雨后的野草一样,在方圆十几里的土地上密密麻麻的长出来,疯狂的冲向天空。 就在这时姜森手上印决一变,同时在口中又喝出一个字:“夏!” 森林!瞬间成为了参天大树覆盖下的森林,仿佛极度渴求那珍惜的阳光,所有的树木疯狂的向上成长着,树冠中的枝丫疯狂的向四周刺去。 钟艾再没有隐藏在黑暗中的安逸,四处乱长的树木不知从什么地方就伸出来,逼得他在这森林里不得不上蹿下跳。 “姜公子好手段。”钟艾冷冷说道:“不过,要是想靠这个就能伤了我,可真是太小瞧我了。倒是你的那些伙伴,现在在我的幻术之中,你不是想他们死在你的手上吧!” “哼哼!”姜森冷哼两声,“我就说你对我们的了解还不够嘛!” “秋!” 姜森手上印决再变。 “这种程度也就是平时我们玩耍来的而已。” “唰唰唰”风吹过,吹落无数枯萎树叶,吹来一缕松香。 “不好!”钟艾已经大概意识到姜森要干什么了。 “无边落木萧萧下,可惜这里没有一条长江。少了几许诗意啊!”姜森心情愉悦的欣赏着头顶的落叶。 突然,落叶中几点寒光乍现,姜森神念一动,几道巨大的木材护在了自己的前方。“剁剁剁”几声。数只巨刃镶在了那几道木材之中。“以为金克木就是真理了吗?就找这种东西就想打败我,开什么玩笑!” “冬!”姜森最后掐起一个印决,冬字吼出。天地间突然有那么一瞬极为安静,安静的诡异,安静的让人不安。 “咔嚓!” 一声脆响,那是木材极度缺水造成的干裂。 “咔嚓!”“咔嚓!”“咔嚓!” 仿佛有了一个讯号,无数树木开裂的声音响起。汇在一块,声震苍穹,就好像从森林里响起一声声霹雳。 “战斗现在才刚刚开始。”姜森突然问道:“你刚才说这是谁的主场?” 钟艾站在一根树杈上,心里的震惊还没有消化下去,突然看到身边金系法师招出来的兵刃上又冒出火苗。 “快停下,你想烧死我啊!”钟艾赶紧控制那傀儡将火灭掉。 “咦?看来你知道这森林的厉害了嘛!”姜森虽然看不到,但钟艾的声音传过来,他也将那边的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 “哼!大家都在这里,大不了同归于尽。不过,你们什么都看不到,中了我的幻术,估计一会就要看你们自相残杀了吧!”钟艾不服输说道。 “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姜森头痛说道。 “什么?”钟艾诧异。 “你对我们的了解,根本不够。”姜森说完,仰起头,深吸一口气,大声吼道。 “凤沙沙,借个火!” “借个火!”“借个火!”“借个火!” 姜森的吼声在森林里不断的回荡着。 “哈哈哈哈!”这时钟艾突然笑了起来,“没用的,你们都中了我的幻术,她现在根本听不到你说的话了。” “无所谓了。”姜森说道。神情就像他说的一样,对于幻术这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不用听到,估计......”姜森好像真的估计了一下似的,然后说道:“在我喊话之前,她就已经点起火来了。” “喂!”姜森叫了钟艾一声,“比起关心她,希望你没有离我的树太近。” 说完姜森的一只手已经摸在他身边的一棵大树上。 “什么!” 钟艾意识到自己所处之地的危险,双腿一弯,正要跳走。突然树干里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他的脚踝,随后一挥,钟艾顿时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被掀到空中。 姜森从树干里走出来,右手拎着钟艾的脚踝,抡圆了将他往树干上一砸。 “噗。”姜森眼看着手中的钟艾在砸到树干的那一瞬化为了一股黑烟,就在这时左手伸出冲着那团黑烟一晃。 “咔嚓!” 一声雷响,原来姜森在左手中印了一记掌心雷,这雷正克一些左道旁门,阴晦事物。 空中传来一声哀嚎,看来这钟艾确实遭受重创。姜森施展木遁,站在树上,仔细的感知着整座森林。突然,姜森脸色一变,瞬间消失在原地。 就在姜森消失那一刻,他所站的参天大树突然拦腰出现了一道斜印,大树的上半部顺着这道斜印一点点滑下,露出光滑如镜的断面。 “轰!”一道人影突然砸在这断面之上。 “张剑一!你醒一醒,是我啊!” 46 沙沙的火 凤飞沙真的感觉无比的棘手,身陷敌人这大阵之中,目不能视,感知还受着鬼气的干扰。周围的环境也不能全部相信,没准哪个是对方幻术布下的陷阱。 不过让她最不爽的就是她追踪的那个水系法师仿佛如鱼得水,隐藏在暗处不时的偷袭自己一下,虽然这种程度不会让她吃亏,但也让她不胜其扰。 凤飞沙不是没想过停下,可是此时她早已找不到回去的道路。看不到前路,感知不到伙伴。为今之计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先把这个讨厌的法师傀儡干掉再说。 平地里忽然刮起了旋风,以凤飞沙为风眼,旋风高速旋转,凤飞沙不用看也知道这旋风中密布着无数的冰刃。 “这小把戏也来烦我?”凤飞沙怒道。 只见她双翼猛地一张,一股热浪滚滚扩散,瞬间将那旋风冲散,风中的冰刃也被高温一同融化。张开的双翼一扇,凤飞沙立刻来到先前感知到的那个冰系法师跟前。 “轰!” 一颗红球炸散了那傀儡的脑袋,凤飞沙接着懊恼的看着傀儡的身躯渐渐变白,最后又成为一堆白雪。 这是雪国,水系法师在这里占尽了地利。保持着雪遁,只一个刹那便能够从她的手边溜走,随时都能留下一个雪分身。凤飞沙此时能做的只有燃烧的更旺,飞的更快。不停的燃烧火元,不停的加快速度。 就在这时她身下的地面突然抖动起来,不止眼前,整个她现在所能感知的范围内,地面都在翻腾。凤飞沙跃到半空,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攻击等着她。 突然,地下升起一根根石刺,如此大范围的石刺出现当真让凤飞沙惊心不已。 对方的傀儡有这么厉害? 凤飞沙正在心里嘀咕,那些石刺动了。一个个石刺拔地而起,惊得凤飞沙感紧向上飞去。所有石刺冲天而起,便是一座石林。这石林逼的凤飞沙不断的拔高身形,这期间凤飞沙竟然欣喜看到那个水系法师的身影也在躲避着石林。 原来这石林的攻击敌我不分。飞了一阵,凤飞沙看出这石林的攻击方式也没什么可怕的。当即双翼一拢冲着那水系法师冲了过去,凤飞沙看的清楚,此时那水系法师在这些石林间跳跃躲避,脚下没有雪、水自然不好施展遁术,正是一举击杀他的好机会。 下落中的凤飞沙手上掐了几个印决,腮帮一股。正赶上那法师躲避石林,跳到了凤飞沙的下方。 “噗!” 一股真火将那法师喷个正着,凤飞沙满意的看着那个火中的身体慢慢消散。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破风之声,凤飞沙赶紧回身招架。 一块小山似的冰块轰然砸到凤飞沙的身上,直要将她砸入地面。 “开什么玩笑!”凤飞沙怒吼一声,双翼张开,顿时减弱了那冰块的落势。火元凝于右拳之上,“轰!”巨大的冰块被她一拳轰碎。 “砰!” 即使轰碎了那冰山,消减了落势,但巨大的惯性还是让凤飞沙狠狠砸到了地面上。 “哈哈哈哈” 地面上传来凤飞沙开心的笑声,水系法师不解的看着那里。 凤飞沙摸着身边的一根石林说道:“这些都是幻术是吗?”说完一点火苗跳上她的指尖,凤飞沙轻轻一弹,那火苗轻飘飘的落在了那石头上。 “呼!” 石头顿时剧烈的燃烧起来。 “看!我说的没错吧!” 凤飞沙声音刚落,石林中突然响起一阵脆响。无数脆响连成一片,最后竟好似一声声霹雳。 “哈哈哈哈” 凤飞沙开心极了,她看着远处的黑暗中吼道:“你们不是要玩吗!本姑娘陪你们玩把大的!不过......” 凤飞沙转头看着那边的傀儡说道:“我得先解决了你。”说完凤飞沙飞上天空,手里瞬间捏了几个印决。 “凤仙花火!” 只见凤飞沙一抖双翼,抖落片片火羽,那火羽落下化为一颗颗盆一般大的火球。不到两个呼吸,一片巨大的火场将下发的水系法师包围起来。 此时那个法师不住的发出冰系法术与头上的火球对攻,以防止那数不尽的火球落到自己的身边。冰与火交汇,化为一滩滩水落下。不一会儿,水系法师的周围便布满水坑。奈何凤飞沙已经完成了对他的包围,此时所有的火球全都冲着他一个人来。不时有拦不住的火球落下,逼得他不住的左右躲闪。也幸亏周围形成了不少的水洼,实在躲闪不过的时候还可以施展水遁挪移一下,只是四周都着起大火,水遁完全被阻隔了,无法脱身。 又有一颗火球突破了法师的冰块形成的防御,水系法师只得向左边连移几步以躲开这个火球。就在他迈出第二步的时候突然感觉右脚竟没能抬起,回头一看竟然是脚下的那一洼水将他的脚冻在原地。 这是怎么回事? 就这么一耽误的功夫,一颗火球正正的落到了他的胸口上。 “轰!” 巨大的威力将法师轰飞出去,撞断了几根石林之后重重的摔在地上,正当他挣扎起身的时候一只火刃飞到,法师的一只右臂瞬间被齐齐削断。 “啊!” 一声惨叫从法师的嘴里喊出。 “咦?” 凤飞沙挥散了手上凝结出的火矛,站在这一脸烂肉的法师跟前问道。 “你不是傀儡?” “不是!不是!”那法师用仅剩的左手在脸上一抹,竟显出那雪见城枫将军的模样。 “哦。原来是你啊!”凤飞沙笑道:“枫将军跟我玩的很开心嘛!” 说完凤飞沙右手一招,那冻在枫将军脚上的冰块立刻飞到了她的手上。 “呵呵,谁说火气通元的人,不会水系法术的” 这句话解了枫将军心中的谜团,只是现在他哪还有工夫关心这个。只见他突然跪倒,凄惨求道:“是小人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求凤小姐饶了小的一命,小的定会为凤小姐效犬马之劳。” 凤飞沙嗤笑一声,手中火矛再度凝结。枫将军见到愈发害怕,匍匐在地上不住的说道:“我是枫家十二太保之一,凤小姐放了我便是与我枫家交好,我枫家是雪国第一家族。” “我凤族还用来结交你们雪国?还雪国的家族?”凤飞沙的鄙视打断了枫将军的话。“我问你一个问题。” “是是是。凤小姐家族坐镇一方,小小的雪国怎么会放在眼里。凤小姐尽管问来,小的知无不言。” “你一开始不是挺厉害的嘛,刚才被我围起来,怎么手段就单一起来了?”凤飞沙问道。 “这个......”枫将军解释道:“凤小姐难道没有察觉一开始有两个人对你攻击吗?” 说着枫将军一指凤飞沙先前被冰山砸中那边说道:“其实还有一个水气通元的傀儡跟我一起对凤小姐出的手,只是凤小姐道法通天,在那边一股真火将他烧了。小人卑鄙,竟然偷袭小姐,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还求小姐......” “你是该死。”凤飞沙说道。 “啊?”枫将军大惊,惊骇的泪涕齐下。“凤小姐,你忘了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 “噗!” 凤飞沙手中的火矛直接插进枫将军的嘴里,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凤飞沙转身走开,身后的枫将军“呼”的燃成一团火球。 “提起来我就没胃口。” 说完凤飞沙火翼展开一飞冲天。在空中凤飞沙占了离位,双手一捧,一朵红云在她的头顶散开。 这里是雪国,冰天雪地,敌人说的对,这里对她根本没有优势,没有多少自然中的火元可以调集,只能凭借自身的法力释放法术,而自己的法力恢复起来更是慢的不像话。在这种环境里战斗,对凤飞沙来说是极度苛刻的。 但是,你们还是不知道我的能量啊! 凤飞沙突然变得像太阳一样耀眼,头顶向四周散开的红云也在此时狂暴起来。仿佛海底突然爆发了地震,凤飞沙就是那震源,头顶的红云变成了波涛汹涌的大海。红云成了海啸,携着摧枯拉朽的威势横扫四方。 “滴答。” 一滴雨落下,红云中自认下的红雨,火云中自然下的是火雨。 一滴雨落下,当然会有东西承接,承接它的是久旱的森林。这是火精凝成的雨滴,轻飘飘的滴落在一根干燥的树干上。“噗!”便燃成一团大火。 无数的雨滴一同落下终于汇成一个声音。 “轰!” 燎天的怒火中,夹杂着森林爆燃的“霹雳吧啦”的声音。 在这轰然的大火中,还有数不尽的来自阴冷幽冥的厉鬼,发出绝望的哭嚎。这是真火,沾上便逃不过一个魂飞魄散。 做完这些的凤飞沙显然有些脱力,不过徜徉在这火海中,对她来说是再舒服不过的事情了。现在所有的地方都是火,她欣喜的发现,自己能感觉到火海中所有的东西。尤其是她的伙伴们。火遁一闪,下一刻凤飞沙已经回到马车旁边。 突然,凤飞沙只觉得脖子一凉。“噗”的一股烟已经将她包裹。 几丈外凭空出现的凤飞沙已经被吓的不知所措,她呆呆的站在原地,脖子上仿佛还留着冰凉的感觉,那是死亡的感觉。 “砰!砰!”两声传来,一个身影突然撞进她的怀里。 “喂!别装死了。张剑一被那人控制了,快来帮忙!”姜森两个小臂闪着绿光,眨眼间长出一双完好的手臂。 凤飞沙浑身一个激灵,终于回过神来。原来她刚火遁过来,就被张剑一的剑气抹了脖子。要不是身上有替身草人,今天她就真的死了。 “哈哈哈哈!那些没用的东西你们爱杀多少杀多少,只得了这个小子,今天我赚大了。哈哈哈哈!”这时钟艾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给我把他们杀个干净。” “唰唰” 又是两剑挥出,姜森和凤飞沙凝神戒备,正要闪开,突然两人面前多了一面金盾。 “抱歉,沙沙。不知道你突然回来,让你险些遇难。”媱金翎的声音从张剑一的身边传来。 只见此时媱金翎左手清光大放正欲捉张剑一的手腕,突然张剑一长剑一摆正对媱金翎胸口。 “啊!”媱金翎惊呼一声,千钧一发之际只来得及将精金之气置于胸部。 张剑一一剑刺出,剑尖正抵在媱金翎的胸口。 “啊!” 凤飞沙见状惊呼一声。 所幸媱金翎以精金之气护体,张剑一的剑不得刺入。只是剑上传来的巨力却没有减弱分毫,只见媱金翎流星一般倒飞出去,“轰”的撞在马车外的精金罩子上。 “你们帮我挟制住他,只要我能触到他的身体,就能把那些恶灵赶出来。” 来不及顾着胸口的剧痛与口鼻中窜出的鲜血,媱金翎向姜森和凤飞沙交代一声,再度冲了上去。 47 贱人!醒醒! “轰!” 媱金翎再度被轰在精金罩子上。 “哇。” 一口血不受控制的从她的口中喷出,她已经受了极重的内伤,但是她不敢放弃,即使知道自己的状态一次不如一次,可她还是不停的尝试下去。 她害怕,她害怕这次一放手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她已经失去了一切,现在张剑一就是她的全部。媱金翎不敢想象,要是没有了张剑一,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 所以不管怎样,她都不会放弃,她一定会把他带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唰唰” 张剑一两剑逼得姜森和凤飞沙狼狈退开,又回身一剑将媱金翎轰了回去。不知道是钟艾有意控制,还是身为傀儡的张剑一对一再挑衅他的媱金翎起了杀意。张剑一也在一步步走向媱金翎。 一剑又一剑的挥出,姜森和凤飞沙狼狈的越退越远。媱金翎被张剑一剑气冲击的仿佛粘在了精金罩子上。鲜血不断的从媱金翎的七窍中淌出来,媱金翎感觉自己的精神在涣散,意识越来越模糊。 快死了吗?那就这样吧! 媱金翎在心里不由想到。 突然,一切安静了下来。媱金翎睁开眼睛看着举起剑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张剑一,面无表情的张剑一。 怎么不挥剑了,你认得我了吗?还是你要跟我最后告个别? “咔嚓!” 突然精金罩子上传来一声霹雳,原来是姜森留在上面的太公鞭走来对着张剑一打了一雷。 这一震立刻打破了张剑一的平静,举起的剑猛然一挥,媱金翎紧紧的闭上了眼睛。 “咔嚓!” 一声脆响,精金罩子上的太公鞭应声断成两截,无力的掉落到罩子上,接着骨碌骨碌的滚到地面上。 媱金翎意识到这一剑没有刺到自己的身上,慢慢的睁开眼睛,却正好看到张剑一挥出的另一剑。她下意识的将双手护在胸前,脑海中只想着:一起走吧,贱人。幸好我知道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吱呀!” 刀尖划过钢铁一般刺耳的声音从媱金翎身边响起。媱金翎诧异抬头,只见张剑一平举长剑,剑尖正正当当的对着她身后的精金护罩。 “不好!小师兄!”远处风飞沙高声喊道。 “轰!” 几乎同时,精金罩子上传来一声轰响,精金被张剑一突破了。 对不起贱人!我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伤害朋友,更不能看着别人用你的身体来行凶作恶! 好像瞬间消失的张剑一已经进入精金组成的护罩之内,媱金翎却也没有比他慢多少。感受到身后跟进来的媱金翎,张剑一回身一剑。 “噗!” 血光乍现,染红了张剑一手中非金非玉的洁白长剑,“滴答”“滴答”鲜血不住的在剑尖滴落,仿佛也在为两个人不得不刀兵相向而哭泣。 腹部被贯穿的媱金翎却没有感到悲哀,因为她终于捉到了张剑一的手臂。我终于把你找回来了,风飞沙只在心里想着。 就在这时咏经之声从马车中传出,随之而来的还有香气阵阵,瑞光千条。 十三先生果非凡子,媱金翎在心中高兴赞道。 “贱人!”突然媱金翎大喝一声:“你给我!醒醒!” 清光大放,道经、祥瑞,一股脑的涌向了张剑一。飞快赶来的姜森和凤飞沙正好看到这一幕,就在这时一丝黑气从张剑一的身上溢出,紧接着瞬间就被精金护罩之内的祥光驱散。从这一刻起仿佛开了一个阀门,大股大股的黑烟从他的身体中窜出,接着消失在空气里。 “住手!住手!你们给我停下。给我杀!杀了他们!”高空中钟艾躲到了凤飞沙的红云之上,不甘的看着媱金翎将张剑一体内的恶灵驱离出来,他不停的掐着印决,想要驱使张剑一继续为他战斗。只是此时张剑一不光体内的恶灵正在被媱金翎驱除,体外也有从马车中发出的种种祥瑞摄住。 媱金翎的手好像一座桥,那清光从她的身上渡上了张剑一的手臂,进入了他的身体。她们之间还有一座心桥,此时媱金翎来到了张剑一的身边这心便通了,心意通则意意通。 “呼!” 精金罩内忽的刮起旋风,一阵清光从张剑一的体内绽放出来,所有黑烟绞了个干净。 “唰” 张剑一拔出刺入媱金翎身体的长剑,媱金翎再也站立不住向后仰面躺下。站在罩外的姜森和凤飞沙赶紧闪进来扶住了她,姜森手上绿光大作附在媱金翎的伤口之上。 “咔啦,咔啦!” 张剑一的剑突然抖了起来,姜森和凤飞沙如临大敌,赶紧将媱金翎护在身后。 “咔啦,咔啦!” 张剑一的长剑依然抖着,突然一滴泪水掉落在他的长剑之上。姜森和凤飞沙愕然抬头,只见张剑一依然面无表情,神情空洞的眼睛里留下了泪水。 “嘀嗒嘀嗒。” 泪水不停的砸落剑上,汇成一流,又向剑尖淌去。那泪水流到中间遇到媱金翎的血水,混到一块,一起流向剑尖。 “啪嗒!”泪水裹着血水砸到雪地上,像一朵粉红色的小花。 “吼!” 张剑一突然仰天长啸,这啸声使森林震荡,风云变色,所有呼嚎的厉鬼,齐齐收声。这啸声不住的在天地间来回激荡,这声音中似乎有悲哀、有痛苦、有愤怒、有懊恼。 有悲! 有情! 姜森和凤飞沙的耳朵里流出丝丝鲜血,大黑马被震得站立不住,马车里元生突然喷出一口鲜血,咏经声、香气、祥光也随之消失。 那啸声不住的响彻在众人的耳朵里,脑袋里,胸膛里。渐渐地,所有人都明白了这啸声,认出了这啸声,听出来这啸声。 虎啸! “吼!” 一股声浪冲破红云,红云之上是隐在黑色鬼气里的钟艾,此时知道不妙正欲遁走的钟艾。只是这啸声传来,一下便震破了他的心神。 这啸声震得他手酸脚麻,他终于怕了,想掐个决遁走,却被那啸声摄住,手指僵硬的好似鸡爪。 张剑一的剑突然不抖了,姜森和凤飞沙强打精神看去,愕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洁白的剑身变得通红,上面血气弥漫,好像从血池里捞出来的一样。 剑上没有白色的金气,没有剑气,没有清光,所有与修为有关的都没有,甚至都感觉不到剑意。 但是,姜森和凤飞沙突然一起打了个激灵,因为那剑上散发的是实质一般的杀意,那血色的煞气是这杀意的凝结。 “唰。” 张剑一的剑在头顶一撩。 没有闪光,也没有血光。 突然,天空中射下一道道阳光。 姜森和凤飞沙抬头看去,不管是凤飞沙的火云,还是钟艾的黑云,亦或是雪国常年笼罩的雪云,都掩不住那一道湛蓝的剑痕。 仿佛是天空中睁开了一只眼睛,和煦的阳光照射下来。 烟消云散,宙宇寰清。 几片黑布从空中纷纷扬扬落下,鬼气慢慢的散去了,森林还在燃烧,但火云已经收回。凤飞沙脱力似得跪坐在地上,旁边躺着深受重伤的媱金翎,姜森正强打精神为她医治,马车里元生昏迷不醒。 几个年轻人终究是胜了,但这胜利的代价太大了些。让一直以天之骄子自居无比自信的几个人,栽了个大跟头。 “噗嗤。” 连天空都能劈开的男人,也还是倒下了。 姜森看着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无奈嘟囔道:“哎,我也想好好的躺着休息一下啊!” 辛苦的将几人搬到马车里,最后姜森选择将张剑一放到了车顶上,又用法术将他箍木桶一般包了个结实,这才放心的把他的剑往媱金翎身边一扔。走到大黑马旁边,踢了踢它的蹄子。 “喂!老黑,别装死,我们走了。”大黑马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好像被刚才张剑一震得晕死过去。 “真没办法。”姜森手上绿光闪过,下一刻手上便多了一根手腕粗的藤条。“虽然法力消耗的厉害,不过搞一根这东西还是不难的。” 突然一身响鼻传来,大黑马已经站起来用脖子摩擦姜森的胸脯了。姜森一把推开大黑马。 “滚开,你个憨货!快点给我干活。再来几个人,咱们都得让人包圆。” 一听这话大黑马一挺胸膛迈开步,拉着马车走了起来。 “我们接着往北走。”姜森拿着藤条说道。 大黑马又拉着马车折返回来从姜森面前走过。突然姜森眼前一亮,从车辙下捡起一片黑幡。 “老黑停下!” 大黑马立刻停下来,回过头看着姜森,一副敢怒而不敢言的模样。 姜森爬进车厢,在里面一通翻翻找找。再出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打符箓。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要是真有,这些东西也够他们喝一壶了。” 姜森一边念叨着,一边将手上的符箓分门别类整理好。略一思考,突然手指连弹,手中的符箓像蒲公英一样的飞了出去。 这些符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都有,姜森却一一给他们安排到了合适的地方,有的互相联系,甚至组成了几个小小的阵法。 金木水火土各自飞出与自然相合,让人无迹可循。甚至还有数到雷决打上天空,隐在了云里。 “哼!除非没人来,只要来了断然让他讨不到好处去。” 姜森做好了这一切满意的拍拍手,接着蹑手蹑脚的走到大黑马旁边,爬上马车,钻进车厢后冲外面的大黑马吩咐道。 “走吧。老黑,总算整完了,我也歇会。你可机灵点啊!” 48 再被追杀 两个时辰之后,一队狼骑从东方飞奔而来。说飞奔似乎有点牵强,因为他们完全是趟着齐膝深的灰烬跑来的,一个个毛色雪白的雪狼,此时像极了一只只钻了灶坑的土狗。 狼骑兵的前面有两个踩着道剑飞在空中,两人一身黑袍,胸口处绣着一只火红的枫叶。两个进入五气朝元境界的高手,自然不会那么狼狈。一点点气机外露,就能使身上一尘不染,高手自然要有高手的风骨。这只是一点小手段,几乎下意识的在身上应用着。 两个枫家的人,眉头紧锁,越飞越是心惊。如此大范围的法术简直超乎他们的想象,这真的是情报上说的那几个年轻人做到的嘛! “十哥,你说那圣教来的钟真人不会失手吧?这情形可不像几个点金榜上人的战斗啊?以那位的脾气,要是成功得手还不早来炫耀了?”飞的略靠后一个身位的人问道。 “这可真没准,那位钟真人的功法阴险诡异,但是这次出手的对象都是什么背景啊!没准人家就能拿出来一大堆宝贝立于不败之地呢。这位钟真人的功法关键就在一个出其不意,要是真的反被人家克制了,我看他也没什么更高明的法子。”前面的人说道。 “那他们不会失败了吧!十二弟不也去帮忙了吗?” 前面那人一摇手,“可别提他了,不过刚进五气朝元境界,也就一个水气朝元而已,就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来文你看,他以为人家刚刚五气朝元就好欺负了,就这等规模的法术下来,你有把握逃开吗?” 枫来文扫视了一圈,入目处皆是灰烬,雪狼还在三尺余深的木灰中跋涉。心中再三推演,也只能摇摇头说道:“十哥,能发动这个级别法术的人,我没有把握能从其手中逃出来。你说十二弟他们会不会......” “哎。”枫特恩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也说不好,咱们好好搜索一下看看吧!这么长时间没有讯号,我看他们是凶多吉少了。” 枫来文听了这话,又看了看满目灰烬,最后望向南方说道:“五大国啊!听说他们一个家族的财富就能赶上我们整个雪国。真是让人羡慕啊!生在那么暖和的地方,落地就不愁生计。真是好地方啊!” “所以说,我们雪国的未来就在那边。凭什么他们吃肉,我们啃雪。凭什么他们洗澡,我们喝风。”枫特恩说道:“上天不给的,我们要自己拿回来!” “看那边!” 一个狼骑兵有了发现,高声喊道。 枫家的两位太保,道剑一摆便向那个狼骑兵指的方向赶去。 其实姜森几人留下的痕迹何止明显,一条宽阔的大道从战场中间直插北方。也就是满眼的灰烬离远了顺色,要么这些人早就发现了。 一行人顺着道来到了,马车一开始停的地方。枫特恩在周围仔细勘验起来,不一会儿,这场战斗的结果渐渐在他的脑中浮出水面。 “看样子,老幺和那位钟真人是凶多吉少了,不过......” “不过什么?”枫来文问道 枫特恩看着地上的一片精金砂砾,接着说道:“不过,他们倒是送了咱们兄弟一场大功。” 枫来文走到他的身边附和道:“这精金应该是那个三花聚顶境的昆仑余孽用的吧!” “恩!”枫特恩说道:“看样子是用来保护那个不会修炼的十三先生的,啧啧啧,能攻破这里,那钟真人好像没有这么厉害的傀儡吧!” 枫特恩故意怪里怪气的的说着:“看来是昆仑的另一个人了,哦!不!是傀儡。钟真人真是阴毒啊!这是让人家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啊!厉害!厉害!” “不过也就突破到这而已了,顶多能把那个被保护的小子宰了。”枫来文踮脚拨了拨地上的精金,露出下面的一滩血迹。 “看来钟真人还是有所收获的。” “是啊!”枫特恩认同道:“看来那两个昆仑余孽厮杀的挺厉害,这一地的精金都没有收走,要说没死估计也离身死道消不远了。倒是那两个年轻人,不知道用的什么宝贝,竟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枫来文看着满眼的灰烬,也不禁一阵心下发寒。“发动这么大的法术,就是有法宝协助,对自身也是极大的消耗。估计他们是困在钟真人的大阵里,没办法才发动这么大的法术,这老幺和钟真人要是机灵还能逃得性命,要是慢一点怕是都得烧一个尸骨无存。” “别猜了,情况大致清楚了。现在正是那几个小子最虚弱的时候,咱们可不能放过这天大的造化。” 说完枫特恩将狼骑兵招了回来,指挥他们顺着马车的痕迹追下去。 “咦?这不是?” 正要飞上道剑的枫来文突然发现了车辙下的几片黑幡。 “哼!”枫特恩轻蔑的哼了一声:“圣教来的高手。” 说完,只见他袍袖一挥,一缕清风将那几片黑幡吹走,却突然看见黑幡之下的半边符箓。 “这是什么!” “咔嚓!”晴空中突然降下一个霹雳。 上了官道的姜森突然心头一动,回头对刚醒过来的凤飞沙得意说道:“一点小手段,不知道能打到什么样的鱼。” 凤飞沙怒道:“那你为什么用我的符箓,你怎么不用自己的。” 姜森耍赖道:“嘿!你那的符箓不都是威力大的嘛!你看我们姜家木系的居多,发作的时候不够爽啊!” 凤飞沙一伸手:“那也不行!赔我!” “哎,凤沙沙你可别忘了,先前救你一命的草人可都是我给你的。” 就在姜森和凤飞沙拌嘴的功夫,枫家的两位太保可是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枫特恩嘴角还淌着血,恍恍惚惚的从纷纷扬扬落下的木灰中站起,无力的把手中碎掉只剩一个柄的道剑扔到一边。 跟着他们的一队狼骑此时仅剩几片焦肉和一点破烂兵器,枫特恩的脑子里还在轰鸣,就在这时枫来文突然凄惨的叫出声来。 “啊!十哥,我的腿没了!我的腿没了!” 枫特恩振作精神,跑到枫来文的旁边,此时枫来文疯了一般在自己空空荡荡的胯下拍着。 “啪!” 枫特恩上去就是一个嘴巴,接着双手附在枫来文的伤口上,瞬间便让伤口处的血止住了。接着吐出一口嘴里的血沫子。 “喊什么!不过是断了两条腿而已,如今我雪国依附圣教,只要这次你我二人立下大功,到时候若见了圣母,莫说这两条腿,登入仙途也未尝不可。想想千年前那些仙人的手段。” 枫来文狠狠的喘了几口气,让自己平复下来之后,对着枫特恩说道:“十哥教训的是,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那几个人跑了。” 说完枫来文一招手,他的道剑“嗖”的从数十丈外飞到他的身边,枫来文飞身上去,带了枫特恩,向北追去。 合该天数如此,也怪姜森粗心大意,他们的马车从灰烬里趟了出来,也没想着清理一番,或许是觉得那个陷阱能免了他的后顾之忧,也有他们已经脱力的缘故。反正枫家的二位太保一路追着马车上掉落的木灰,拼了命的追赶,一夜未修。到了第二天的中午终于看到了那辆还在往下掉灰的马车。 枫特恩攒了一天的战意终于可以发泄出来,双手印决掐过,一座冰山已经悬到马车之上。 “落!” 一声令下,冰山忽的向下砸去。 休息一夜的大黑马,已经恢复精神,此时突然听到头上传来风声,抬头看去,只见一座冰山向自己压来,顿时惊的魂飞天外。四个蹄子车轮一般的飞奔起来。 “轰!” 幸亏这大黑马也非凡品,拉着这辆马车硬是逃过一劫,那冰山边缘简直是贴着车厢砸到了地上。 “开!” 枫特恩一声怒吼,只见冰山之上瞬间布满裂痕,突然整座冰山爆散成一个个冰片,向飞刀一般射向马车。 车内姜森间不容发之际跃到后方身上绿光闪过整个身体变成树木一般,只听得“剁剁剁”声不绝于耳。 “哗啦!”一声,车厢顶盖突然破碎,姜森赶紧从手中射出一根青藤缠住了飞出去的张剑一,一把将他拽回车内。 “噗!” 一声闷响,凤飞沙赫然看见一根冰锥从姜森的胸膛中穿出半截。随后姜森一掌拍在那冰锥上,绿光一闪,身上更无半点伤口。只是此时的姜森可没有了往日的轻松,只见他痛苦说道。 “是水、金二气通元的法师。” 姜森以身化盾,总算挺过了这一波,大黑马也知此时生死攸关,更是发足狂奔。奈何纵然神骏,它拉着马车也比不过人家御剑飞来。渐渐地这距离也就一点点缩小了。 姜森等了一阵也不见其他攻击的到来,收了法术回头观望,却“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怎么了?被人家追杀呢,还能笑成那样。”凤飞沙也站起来向后看去。 “哈哈。你看那两个倒霉蛋。”姜森指着慢慢逼近的枫家两个太保跟凤飞沙笑道:“都这样狼狈了还敢追上来,这雪国的蠢人是不是太多了些。” 说完姜森又冲凤飞沙打个眼色,凤飞沙也是个心思玲珑的激灵女孩,当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立刻打起精神中气十足的冲那边喊道:“那边那两个,怎么想的,都这样了还来送死。莫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你们是没看到昨天那俩人是怎么死的啊。那个惨啊!” 说着凤飞沙冲旁边的姜森说道:“哎?你说这两个自己送上门来的,咱们拿什么招待啊?” 姜森右手在腰上一抹,手上便多了一打符箓。 “咱们几个赶时间,招待的事就麻烦幽冥地府的仁圣大帝了。” 49 姜森的坚持 枫特恩与枫来文见了姜森手中的那一打符箓也是心下一颤,枫来文登时便将道剑的速度缓了下来。只是枫特恩心中还有一丝疑惑却也想不通疑点在哪,他再度细看对方那马车。就这一下车厢里躺着的几个人进入他的眼里。 枫特恩急拍枫来文的肩膀说道:“来文快追,咱们让他们两个忽悠了。你忘了咱们先头是怎么分析的吗?” 枫来文还没有回过味来,但还是本能的听从了他十哥的指挥,催起道剑加速追上。枫特恩站在他的道剑上指着姜森说道。 “差点让你们给骗了,你们真要是那么轻松,何必如此仓皇出逃,那车上的几个人生死不知,怕是快不行了吧。昨天那方圆十几里的大火是出自二位之手吧?不知道现在两位的身上回复了多少法力,凤小姐,在我们雪国你的火元似乎不是很多呢!” 不好,还是让他们看破了。姜森二人心中一叹,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本来现在二人也只是勉力支撑。这下也只能跟对方硬刚下去了。 “我们状态好着呢。昨天只不过是牛刀小试,没想到看在你们眼里竟好像什么不可思议似的,你们这眼界实在是太低了。我们这几位师兄,那是随便出手的人嘛。人家现在还在午睡,你们根本不值得人家睁睁眼皮的,我们俩就能把你们打发了。” 虽说底细已经让人看破,但是凤飞沙可不能跌面。只不过到底是没有回复好,中气不足,这几句话喊完,凤飞沙已经喘上了。 “呵呵。凤小姐不要逞强了。昨日的陷阱没有弄死我们兄弟,今日又让我们抓个正着,说明这一切都是天意。二位还是束手就擒吧。” “哼!我看你们也好不到哪去,咱们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有能耐你们就来吧!”姜森高声叫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停下。”枫特恩手中印决一动,法力流转,随后右手朝大黑马前方一指。 这一指落下,只见大黑马前方道路上突然从地下升起一堵铁墙,这时大黑马正在全速奔跑,已然来不及避让,眼看着将要撞上之际。姜森挑出一张道符,“啪”的拍在车厢之上。瞬间就在铁墙前消失了,再一看,马车已在数十丈外。 原来,刚才张剑一眨眼间从一打符箓中挑出的是一张缩地符,让大黑马堪堪躲过一劫。 大黑马似乎完全相信车厢里的人,就像没看到刚才的险情一样,仍旧拉着马车狂奔。 “好样的,老黑。我们不死你就别停。等以后天天给你吃果子,再给你找一匹漂亮的母马。” 大黑马已经无力吐槽,只在不停想着盼着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就在这时道路插进了一座森林,姜森和凤飞沙只觉得天光一暗,四下一看竟望不到边,巨树参天遮蔽了阳光,只有枝丫间露出一打斑驳光芒射下。比之昨天姜森法术形成的森林更多了几分原始的野气。 官道进入森林不远就已经消失,大黑马慌不择路,见着宽阔处便往前疾奔。后面枫家的两个太保也追了进来。枫来文在枝丫间御剑飞行,枫特恩一会一个法术,或冰山、或冰刃。一会来个铁墙,一会挡道冰岭。 凤飞沙法力不济,坐到一边盘个莲花努力恢复。车厢后方姜森或以符箓应对,或以法术应急。一时间倒也支撑了下来,只是他本身法力不多,符箓又在一张张减少。 眼看着姜森手中那厚厚的一打符箓渐渐变薄,枫特恩的嘴角挂上了微笑。 “姜公子还能坚持多久,好像手上的符箓快要没了吧!” 手上绿光闪过,前方一面木盾挡下了几颗冰锥。又一张道符甩到大黑马的额头上,大黑马顺势低头一顶,又突破了一道冰壁。 气喘吁吁的姜森看着枫特恩说道:“这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小意思,置于你说这符箓嘛!” 姜森在凤飞沙腰上一抹,手中又多了一小打。 “还有一些呢!” 姜森的轻佻态度顿时激怒了满以为胜券在握的枫特恩,吩咐枫来文一声,让他锁定了姜森,随后开始酝酿一个大型的法术。 就在这时凤飞沙的身上突然发生了变化,她的呼吸慢慢的形成一种律动,而随着这种律动,他们所处的森林仿佛也跟着开始了呼吸吐纳。 “这是要......”姜森对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熟悉,因为他也曾经历过这种状态。 这代表凤飞沙,即将...... 木气朝元 “哈哈哈哈,好造化。”姜森笑道:“你这妮子可真会给我找活干!放心,我是不会让人打扰你的。” 说完姜森一抖手上符箓,瞬间三张道符打出。 “呼!” 每张道符打出都是一条火龙,三条火龙品字形扑向枫特恩二人,封住了对方的所有路线。 “嗯?” 枫家二人自然也见到了凤飞沙身上的异状,枫特恩大声喝道:“来文,时不待我,说不得今天我们也得拼一拼了。可不能让那丫头成功,否则她一通元,必能得到天地灵气灌注。到时候我们毫无优势可言。” “十哥放心做你的,其他的交给我!”枫来文这厢应下,随即张手在坎位上抓过,腹内气海急转,胸膛瞬间鼓起老高,在坎位上抓过那手“咚咚咚”在胸膛上猛锤了三下。 “噗!” 仿佛锤的太使劲,枫来文胸中气全都从口中喷出,离嘴三尺,这气便成了水。汹涌似泄洪一般迎面撞上扑过来的三条火龙。 “嗤嗤” 水火难容,两厢一对竟谁也没能奈何了谁。只是姜森要拖延一下两人的目的却是无法达到了。 不过这并不能使他消沉。不过刚开始而已,姜森在心里告诉自己。 “哈!” 姜森大喝一声。 面对火龙枫家二人寸步不让,表达的是只许成功的态度。此时姜森身上绿光绽放,法术一个个释放出来,道符连串的从手中打出,因为他有不退一步的理由。 凤飞沙的身上渐渐也发出了绿色光芒,与姜森交相辉映。不过,细心点就会发现,姜森身上的光芒正在一点点的黯淡。 一滴汗水从枫特恩的脸颊滑下,黑、白两色从他的身上浮出,用力的捏下最后一个印决。 “成了。” 枫特恩终于松了一口气,随着这最后一个印决打出。森林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先是树冠上,然后是树干、地面。所有眼睛能看到的雪花、冰块全都往天空汇聚。地下也有什么力量在运动,好像突然地震了一样,马车在这样的地面上不住颠簸。 “刷。” 地下冲出一团团的东西飞上高空跟冰雪汇聚在一起。 是金属! 姜森一眼认出,那是对面水、金气朝元法师的法术。 不一会一团黑乎乎的云彩飘在了姜森他们马车的顶上。飘飘扬扬的雪花落下,是雪国里最常见的美景,而此时这雪里闪着的点点寒光却冰到了姜森的心里。这寒光并非来自温度,而是与雪花组合起来的锋利金属。这是一场暴雪,最寒冷,最稠密,最危险的暴雪。当雪花落下,随之飘落的是切割成沫的木屑。 巨树,在雪中凌迟。 将手中所有的符箓射向头顶。姜森小声嘟哝了一声:“妈的。” 身上的绿光消失,身体慢慢变成木材的颜色,形态也发生了变化,渐渐变了形状从车后一直延伸到大黑马的上方。 姜森最后的选择,是把自己变成一面木盾,挡在众人的上方。 “老黑!快跑!” 无数雪花落在他巨盾一样的背上,痛的他差点把牙咬碎。 “呵呵!” 想到刚才被凌迟的巨树,姜森不禁自嘲般的呵了一声。 这时候还能笑出来,我还真有娱乐精神。姜森在心里胡思乱想着。 “嘿嘿!”枫特恩满意的看着自己下的这场大雪。 “吼!” 突然森林深处传来一声巨吼,接着是仿佛擂鼓一般的响声,渐渐的声音变大。枫特恩脸色一变,这声音显然是某种巨兽正向这边奔来。 “咔嚓!”“咔嚓!” 一连串树木断裂的脆响声传来。 不好!要遇上! 枫特恩刚刚作出判断,只见树冠之上突然露出一只巨猿的硕大头颅。 “咔嚓!” 只见巨猿随手一拨,他手边的参天大树应声倒下,而此时在它前方的是一团黑乎乎的云彩。 “不好!” 枫特恩怪叫一声。但是此时他也无法再做什么,只见那巨猿突然人立起来,连连挥舞巨掌,几下拍散了乌云。 巨掌落下,不幸的是一辆小小的马车此时正好在它的下方。姜森想道:朋友们,这回我是真没办法了。 眼看巨掌就要落到马车上,姜森也已经无法保持住巨盾的形态,颓然跪倒在车厢里。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姜森惊喜发现凤飞沙不知何时已经站起。 “谢谢你。” 她说。 “轰!” 巨猿感觉它的脚掌有点异样,但是现在可没功夫关心这个,它还在逃命呢! 巨猿自然也不会发现它的掌边,翻了一辆马车,四周横七竖八倒了一地人。 姜森正好摔在树下,此时靠在树上,一脸震惊的看着巨掌之下的凤飞沙,托住了巨猿的凤飞沙,笑吟吟看着他的凤飞沙。 巨掌抬起,向前。 姜森已经不去理会那个畜生了。连滚带爬,到了凤飞沙的脚下。突然凤飞沙的口中呕出一口鲜血,正好撒到姜森的手上,“呼”的一声火起。 “呼,舒服了!” 这时凤飞沙的声音响起来:“气息还没调匀呢,就让我干这么大的活,姜丝你要害死我们啊!” “你没事吧?” 姜森问道。 “吐血了唉!你说呢?” 凤飞沙反问道,随即看到姜森那一脸担心,也收了逗他的心思,正经说道:“刚才着急,顶住了一口气,这口血出来了就好了。” “不过......”凤飞沙指着姜森的手问道:“你真的没事吗?” “啊!”姜森惊叫一声,原来他的手上还着火呢。 “咦?”姜森突然又静了下来。 “不热!”姜森举着着火的手冲凤飞沙展示道。 “原来是这样!” 姜森没头没尾的说了几句,原地盘了个莲花坐下,竟自顾自的入定了。 “呦!原来是这样。”凤飞沙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她转头看向刚刚被巨猿掌风刮落的枫家二位太保。 “你......” 凤飞沙刚说了一个字,突然一道银光从眼前闪过,射向远处巨猿。 “咦?这里好像有什么故事发生啊!” 50 又见孔小薪 “孔小薪!” 凤飞沙叫道。 “嘿呦!还是熟人啊!” 来人正是几人有过一面之缘的雪国通缉犯,孔小薪。 “嘤。” 就在这时,媱金翎也悠悠转醒,随着她的醒来,张剑一也站了起来。另一边元生睁开眼睛,努力回想之前的事。 突然凤飞沙喊道:“孔兄,快!先把那两个人给我绑了!” 原来另一边枫家二位太保见情势不妙悄悄上了道剑,哪想到凤飞沙一直记着他们呢。见他们要跑也不顾得跟孔小薪寒暄,只记得孔小薪有一条绳子法宝十分神奇,立刻请他帮忙。 “没问题。” 孔小薪一口答应下来,右手向那边一抛,只见一道金光从袖中飞出。 “我还有事,几位一会去那边找我啊!”说完只见他一步迈出落脚处已在十丈开外,赫然是追着巨猿去了。 “这么说刚才那道银光是他捉的那只花狐貂了?”凤飞沙嘀咕道:“一会儿再说,眼下的正事是这两位。” 说着凤飞沙慢慢走到捆了个结实的两位太保旁边,脚尖一拨将二人翻正。正好看到了黑袍胸口处的火红枫叶。 “呦!又是你们枫家!不是赶巧了吧!看来魔教确实已经把手伸到雪国来了。” 凤飞沙说着左脚踩上枫特恩胸口的枫叶,右脚落到了枫来文胸口的枫叶上。 “说吧!跟魔教勾结,是只你们枫家一家,还是雪国国主已经依附魔教了。” “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大国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小国,何必非要假惺惺的找什么借口。你们侵入我国,无辜杀害我国大将,还污蔑我们与魔教勾结,好不要脸。不要以为我们小国就没有尊严,我们兄弟二人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想通过我们往我们国家身上泼脏水是不可能的。事到如今,你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枫特恩一顿义正言辞的抢白让凤飞沙目瞪口呆,听他这意思好像错在自己一样。不过这样的颠倒黑白,强词夺理可不会迷惑了凤飞沙,只楞了一下便回过味来。 “你们有被害妄想症啊!弱者有理啊!要不是被你们害的那么惨,我或许还我差点就信了呢。” 凤飞沙说完抬起脚狠狠提在枫特恩的脸上,这一脚下去只见几颗槽牙直接从枫特恩的嘴里喷了出来。 “要是老娘现在倒在地上,估计你们就是另一幅嘴脸了吧!” 凤飞沙说着又是几脚狠狠的踹到他的脸上。 “嘿嘿嘿嘿。” 凤飞沙正踹着枫特恩,突然旁边的枫来文怪笑几声,不知所以的凤飞沙问道:“你笑什么。” “嘿嘿嘿嘿。”枫来文一脸神往猥琐说道:“你倒在地上。” “嘿嘿嘿嘿。”枫来文又猥琐的笑了几声,“我会做什么?”“嘿嘿嘿嘿。” 凤飞沙听得一脸黑线,万分后悔自己竟然搭理这个家伙。抬起右脚就要冲着他的脸狠踩下去。只见枫来文表情一整,大义凛然的对枫特恩说道。 “十哥,成王败寇,什么都别说了。享受现在吧!” 枫特恩被凤飞沙一顿爆踹哪里还能言语,此时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枫来文,心里十分想问:你我现在落到人家手里,还有什么好享受的,享受虐待吗?我们又不是变态。 “抬头看吧!十哥。最后再看一眼,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枫特恩艰难的转过头看着上方,凤飞沙也抬起头透过森林看着雪国一直阴霾的天空,这个一直下雪的国度,这里挣扎求存的人们。 “你看。” 枫来文接着深情说道:“这个小姐姐穿的可是裙子。” “给我去死!” 凤飞沙的右脚带着愤怒的火焰直接将枫来文的脑袋踹成飞灰,抬着头看天的枫特恩听了枫来文的话下意识的也往那神秘地带看了一眼。 “轰!” 森林中忽的升起一根火柱,火势还未稍弱。 “轰!”“轰!”“轰!”“轰!” “妈的!可恶!” 凤飞沙站在坑里看着脚下金闪闪的绳子骂道。 拾起绳子,跳出坑外。凤飞沙害臊的不敢看其他人,正不知说什么好的时候。媱金翎站起身说道:“元兄,你陪着姜森。我和沙沙去看看那个孔小薪在搞什么名堂。” “嗯!对!我们去那边看看。”说完凤飞沙背后生出双翼,猛地一扇便逃似得飞走了。 媱金翎把大黑马的车套解开,与元生相视一笑,接着带上张剑一踩了碧落剑便向那边飞去。 以那巨猿为目的地的话,这目标是相当好找。媱金翎和凤飞沙刚飞到这里,那巨猿已经倒地身亡了。此时,二人只见一道银光雀跃的在巨猿身上左右蹿腾。 “对嘛!这妖怪还是得吃妖怪嘛!” 声音从下方传来,二人这才见到孔小薪。只见他拿出宝剑,又比量了一下巨猿的脖子,这剑身还没有巨猿脖子上的毛长。 就在这时,看到赶来的媱金翎,孔小薪赶紧招呼她:“道友,道友!来帮我把这分开。”孔小薪边说边拿剑在巨猿的脖子上比划着。 “好!” 媱金翎答应着,手上一道白光挥出,那巨猿硕大的一颗头颅便滚到一旁。还没轱辘多远,一道银光赶上,媱金翎和凤飞沙定睛一看可不就是那个小花狐貂。 此时小鼠一般的花狐貂赶到巨猿头前,突然胀大,好像他才是一个史前巨妖,花狐貂一张嘴,那巨猿头颅瞬间被它吞入口中。随着它的巨口合拢,花狐貂的身体也在一点点缩小,待它完全闭了嘴,此时又是一个小小的萌物,谁能想到就是它一口吞了那巨猿城楼一样的头颅。 此时吃了巨猿头颅的花狐貂显然特别高兴,双眼发光的看着巨猿的尸体,接着又跳到孔小薪的身前满眼期望的看着他。 “哇!好可爱啊!”凤飞沙在此萌物之前早已忘却了刚刚的不快。 “他会谢谢吗?”凤飞沙随口问道。 那萌物一听,立刻人力起来,两只前爪搭载一块不住作揖。 “哈哈哈哈!好聪明啊!” 听到凤飞沙的夸奖,花狐貂更加兴奋,卖力的又跳又谢。 “你说他会摇尾巴吗?”凤飞沙又问道,媱金翎也是满脸期待。 那小家伙听了立刻趴在地上摇起屁股。 “喂!你好歹是妖啊!能不能有点尊严。” 孔小薪哭笑不得说道。 听他一说,花狐貂低下头,委屈的走到巨猿的身体旁边,“呜呜”的呜咽着,伸出一只前爪不停的扣着巨猿。 “哎呦!你再给他点,被那么扣嘛!”凤飞沙心疼说道。 “就是,就是。人家想吃就让他吃嘛!”媱金翎也附和道。 “你们真的这么喜欢这小家伙?”孔小薪大喜问道。 “是啊!是啊!多可爱啊!谁不喜欢?”凤飞沙说道。 “好!那就好!”孔小薪突然喝彩起来,看着花狐貂说道:“看来费那么大劲把你整来是对的,我的好事就要成了!哈哈哈哈!” 说完孔小薪将手中宝剑一抛,那剑在巨猿前掌上一转,老大的一只前掌立时分离。小家伙看在眼里,飞快扑上去,那嘴一张一合,巨猿前掌已然进肚。 “哇!” 凤飞沙和媱金翎齐声鼓掌。 “再来一个!” 凤飞沙叫道。那小萌物听了也在巨猿旁边上蹿下跳。 “不行不行。我们要赶路了,再这么喂下去他口粮就没了!” 孔小薪说着,一剑刺入巨猿腹中,不多时撬出一颗拳头大的妖丹来。 妖丹上五彩纷呈,霞光道道。孔小薪一边端详一边说道:“嗯!这成色还可以吧!应该能配得上美人。” 花狐貂见到这颗妖丹立刻窜到孔小薪脚下,双眼放光,嘴里的口水已经流成一条线。 就在这时,只见孔小薪端详完毕,随手在腰间一抹,妖丹已经消失不见。 “呜”满眼期待的花狐貂见妖丹被收了起来,顿时觉得失去了一座宝藏一般。在孔小薪的脚下撒泼打滚,涕泪直流。 “喂!你怎么这么小气!它要吃,你就给它嘛!”凤飞沙急落到花狐貂旁边摸着它的小肚子安抚它。 “哎!美女,我这是有用的好吧!”孔小薪说道。 “哼!小气!”凤飞沙却也知道那妖丹珍贵,只是小家伙太可爱,一时心软才埋怨孔小薪的。回过头又对花狐貂说道。 “来!我们不要那个破东西,姐姐给你好吃的!”说着凤飞沙随手拿出一个葫芦,骨碌碌倒出一把丹药,抓起一颗便扔到花狐貂嘴里。 这丹药一到小家伙的嘴里,这家伙立刻品味到了它的好处,立马安静下来。乖乖的蹲在凤飞沙身前等着她下一颗丹药。 “好乖啊!我也来点!”媱金翎说完从凤飞沙那分了一点丹药,两个女孩蹲在巨猿的身上喂起小动物来了。 “美女们,我要赶路了。这小家伙是要送人的,你们可别给我喂馋了。”孔小薪在他们旁边无奈说道。 有八卦!凤飞沙立刻锁定了孔小薪话里的关键词。 “送人的?就是你说的那个天仙似的美女?”凤飞沙问道。 51 围观表白去 “是啊!”孔小薪说道:“就是那个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子。这一年我为了她跑过千山万水,搜集各种奇珍异宝。就是为了再见到她时能够博她一笑,然后告诉她我喜欢他。” “哇!好浪漫啊!我还没见过表白呢!你带着我们去好不好!带上我们吧!众人之前的表白不是更有诚意嘛!”凤飞沙眼里闪着八卦的光芒,一脸期待的看着孔小薪。 “嗯?”孔小薪看着凤飞沙问道:“女生喜欢在众人面前被表白吗?” “嗯嗯嗯!”凤飞沙当然是不住点头。 “哦!”孔小薪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对啊!你们都是女生这么说应该错不了!好吧!同去!同去!” “太棒了!我们走!”凤飞沙说完跳下巨猿的身体,那花狐貂也跟着跳了下来一口吃掉凤飞沙随手抛出的丹药。 “喂!”孔小薪叫住她:“你不是要拐走我的花狐貂吧?” 凤飞沙看着孔小薪说道:“哎?你这浓浓的不信任感是怎么回事?我什么身份?会做这种事吗?” 凤飞沙突然笑嘻嘻的冲他说道:“反正还没到地方,我先帮你养两天。” 说完凤飞沙一颗丹药向来时的方向弹出,那花狐貂立刻化为一道银光扑上去咬到嘴里。 “我们先回去啦!”说完凤飞沙一下就闪了。 “哎!金翎妹妹。”孔小薪叫住了也要跟上去的媱金翎。 “你们别都走啊!帮我把这个大家伙卸开。”孔小薪指着身下的巨猿尸体说道。 “哦!” 凤飞沙答应着,手指连弹,数道白光飞过,巨猿尸体已分割完毕。转身便向凤飞沙那边追去。 “嗯。这样方便多了。”孔小薪满意说道,从腰间拿下一个小布袋在前方扫过,巨猿的身体便在原地消失了。 当他来到书院几人这边时,喂花狐貂的人已经把小家伙围了一圈,这小家伙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幸福过,只要张着嘴,好吃的自己就进来了。看来实力什么的真的可以无所谓,关键是颜值。 大黑马凑到姜森旁边,把舌头伸出老长,想在姜森手里够一颗丹药吃,却被他凶恶的眼神吓跑了。 凤飞沙踹了姜森一脚,把他蹬出了逗宠的圈子,姜森叹了一口气走到大黑马旁边。看着这一幕的大黑马幸灾乐祸的打着响鼻。 “哼!”姜森走到马车旁边,手上一用力将车扶了过来,绿光闪过马车又像新的一般。姜森拍拍车厢冲大黑马说道:“老黑,给我过来。” 大黑马看了一眼围在众人中间的花狐貂,心想道:都是动物来的,这待遇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一应东西收拾完毕,众人上了马车再度开拔。此时队伍中多了一个孔小薪,大家不免把自己的经历互相讲了一番。 “惊险!真是惊险!不过你们也算是因祸得福了!”马车里听完众人经历的孔小薪赞道:“姜兄、沙沙的福气真是让人羡慕。在战斗中还能够双双破境真是难以置信的机缘啊!” “我想他们这次的成长,既是巧合也是必然,也并不全都是运气。”元生突然说道。 “听见没有,小师兄说了,我们可是实力派。”姜森臭屁道。 “其实他们两个平时打打闹闹的可以说对彼此的法术再熟悉不过了。”元生无视了姜森的插嘴接着说道:“这次他们两个合力应敌,在配合上,在对对方术的了解上更进一步,以至于可以在对术的本质,元气上的领悟也有了质的飞跃。最后在被那两个人追杀时潜力激发,一同破境也就不是什么不可理解的事了。” “喂!小师兄,什么叫我们被追杀的时候啊!太难听了!”凤飞沙不乐意听了。 “就是,那叫战略转移,你可知道我们还有多少底牌没出呢!”姜森也附和着。 “就是就是!我们只不过是在压榨自己的潜力而已”凤飞沙和姜森已经站到了一条阵线上。 “我们的成就源于天赋,但是更重要的还是积累。” “说得好!是积累,知道吗?见过像我们这么努力的天才吗?”姜森对凤飞沙提出的积累说法是深感认同,这辈子就没听这女人说过这么顺耳的话。 “孔兄,不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在哪啊。”元生问着。 “喂!听我们说啊!”“喂!听我们说啊!” 姜森和凤飞沙喊道。 “呵呵!”媱金翎忍不住轻笑一声,惬意的换了个姿势,靠在张剑一的身上,随手抛出一个丹药给花狐貂。 “你在笑话我们吗?”“你在笑话我们吗?” 姜森和凤飞沙冲媱金翎怒喊道。 “锵!”张剑一拔剑。 “对不起!”“对不起!” 姜森和凤飞沙立刻诚意满满的道歉。 “你们的日子过得还真是有趣啊!哈哈哈哈!”孔小薪饶有兴趣的看着车厢里的两个活宝。 “喂!我还差点忘了,你是不是偷我家唐王嫂子东西了?” 就在这时凤飞沙突然向孔小薪发难了。 孔小薪看了她半天,使劲又使劲的往前捋,又把所有的人物摊开来想。才想起来她说的唐王嫂子是谁。 “哎呦。是借,不是偷,咱们文明人能说偷吗?”孔小薪说道。 “我看你是脸大不嫌害臊!”凤飞沙说道。 “沙沙!” 突然,孔小薪扑倒在凤飞沙的面前,泪眼婆娑对她说道。 “性命攸关啊!你忍心见死不救吗?” “啥?”凤飞沙让孔小薪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弄蒙了。 “这都是我找来献给我的心上人的,要是得不到她的芳心,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有什么意思啊!” 这么说着孔小薪在凤飞沙的面前撕心裂肺的痛哭起来。 “喂!”凤飞沙在狭小的车厢里几乎被孔小薪挤到了窗子外面,气得她尴尬说道:“你一个大男人这样好吗?” 听到凤飞沙的问话,孔小薪一骨碌站起来看着凤飞沙的眼睛认真说道。 “跟美人比起来,尊严什么的......” 仿佛早已经下了什么决心,孔小薪望着天边的云彩。 “都是浮云。” 姜森扶着额头走到凤飞沙的旁边。 “算了,沙沙,这个男人没救了。” “姜兄!” 姜森刚说完,却被孔小薪大喝一声。 “你还是太嫩了!” “啥?”姜森恼怒的看着孔小薪。 “竟然守着金山而不自知。”孔小薪用眼神向姜森一个劲的打眼色示意凤飞沙。 见姜森一脸疑惑的看向凤飞沙,孔小薪叹了一口气,高深莫测的说道。 “姜兄,你还是没有领悟人生的真谛啊!” “什么真谛?”姜森问。 “爱情!爱情啊!”孔小薪激动说道。 “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因为爱情,简单的生长,依然随时可以为你疯狂。 因为爱情,怎么会有沧桑,所以我们还是年轻的模样。 因为爱情,在那个地方,依然还有人在那里游荡人来人往。” “兄弟啊!”孔小薪眼含热泪的抓着姜森的双肩说道:“看看兄弟我,看看张兄,你怎么能不开窍呢!” “人生不过区区数载,爱情才是永恒的。人生最总要的事,就在在恍若流星一般的生命里找到自己的女神。” 孔小薪憧憬说道:“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所以说......”姜森点点旁边的凤飞沙问道:“你觉得她就是我的女神?” “开什么玩笑!”凤飞沙叫道。 “别那么害羞嘛!”孔小薪安慰她。 “那这货跟你那女神比怎么样?”姜森好奇问道。 孔小薪一听自己的女神,立刻满眼桃花。再听姜森的一看凤飞沙立刻撇嘴说道。 “不值一提。” 那态度,表情,语气。根本多余再去问是谁不值一提了。 “我要杀了他!”凤飞沙浑身冒火,姜森赶紧运起绿光再把她拦腰抱住,元生躲到车厢一角,媱金翎将他护在身后。 当事人孔小薪却已经掀开门帘走到外面。 “老黑是吧!快点跑,马上就要见到我的女神了。到时候请你顿好的。” 听着身后凤飞沙的怒吼,孔小薪无辜说道:“怪不得姜兄那么犹豫,这小姑娘脾气很大啊!” “让开!我要杀了他!”凤飞沙的火焰从车厢中喷出。 ———————————————————————————————————— 打打闹闹,一路向北又走了大半个月,期间只在两个小镇略作补给。孔小薪显然对雪国极为熟悉,一路上再未遇到过麻烦。 元生几人御寒的衣服加了好几件,才知道原来经历的根本不叫冬天,几千里走下来,明明是一点点进入夏天了,可这温度一天比一天低。 直到有一天,凤飞沙感到五行元素极为失衡,拿出一张大火球术的符箓只打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火团,众人直到这时终于知道这里的自然条件是多么的恶劣。 “终于到了。”孔小薪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到哪了?”凤飞沙问道。 “北海!” 52 北海冰原 “北海?”凤飞沙惊叫道:“在哪呢?我怎么没看到。” 孔小薪指着外面茫茫雪原说道。 “我们就在北海上面啊!” “什么?”姜森一时间也反映不过来。 “你们以为北海是什么样子?”孔小薪看他们一脸少见多怪的样子说道:“我们走的是北海上面的巨大冰盖,你们要是想看水的话,从这往下挖个几百丈就有了。” “你那女神就住在这种地方?”姜森满脸惊恐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孔小薪说道。 “你不知道?”凤飞沙简直不敢相信。 “以我的能力只有在北海之昼可以来,其他时间的北海是无法生存的,那是无尽黑暗的北海之夜。”孔小薪心有余悸的给众人解释着。 “那她也是赶着北海之昼来的?”元生问道。 “不知道。”孔小薪答道。 “你怎么又不知道!”凤飞沙问道。 “我们是偶遇,是她救了我。”孔小薪说着,接着又一脸幸福的说道:“所以,我发誓要用我的一生来报答她!” 孔小薪的样子在凤飞沙看来只有无尽的猥琐。“对人家女孩来说可不一定是报答。” 孔小薪却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继续说道:“女神,我会对你的一生负责的。” “额!”姜森在一旁神神秘秘的低声问道:“你那个女神是人吗?” “哼!”孔小薪不屑的一笑,“金翎妹妹现在还能称之为人吗?” 这句话听上去好像在骂人一般,凤飞沙面现怒色。忽的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闪过,她求证一般看向孔小薪,只见他嘴角扯出一丝笑容,仿佛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你想对了,就是这样。 “真的假的!”姜森惊叫一声。“三花聚顶的高手?” “没错!”孔小薪一脸高深的承认着,仿佛说的是他一样。 “逍遥榜上排名多少?”姜森又问。 “我不知道。”孔小薪无奈的说。 “你怎么一问三不知啊!”凤飞沙不满的抱怨着。 “其实......”孔小薪深吸一口气,凤飞沙感觉自己要刨出更多八卦了,认认真真的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我连女神的名字都不知道。” “靠!”凤飞沙崩溃了。 “你不会是就见了人家姑娘一面就花痴成这样了吧!惦记这么长时间,准备那么多东西,还拉着我们一帮人,结果人家的信息你是一点都不知道。我们跟着你跑到这地方来,还不知道能不能见到人家,你能不能靠点谱啊!” “哎!”孔小薪伸手打住。 “咱们说好了,可不是我把你们拉来的啊。” “你......” “哗啦!” 车厢里掉落几枚铜钱,元生看了一眼。 “能见到。” 孔小薪眼前一亮。 “元兄还会这门手艺呢!看来把你们带来真是带对了,这下我就放心了。” 孔小薪突然心情大好,又对凤飞沙说道:“我那女神肯定是远离纷争,不曾出手过,所以逍遥榜上没有她的名字,要不然像她那么明亮的女子,怎么会籍籍无名。” “但是,我们怎么才能碰到她呢?”凤飞沙苦恼问道。 “当我们碰到北海冰熊的时候。”孔小薪斩钉截铁的答道。 “为什么啊?”凤飞沙问道。 “因为上次我就是那么碰到她的,除了这条线索我也不知道别的了。”孔小薪再次失落道。 “哦!对了!”突然他又叫了一声。 “女神住所是一座巨大的半圆形冰屋。” “这倒是一个有用的线索。”凤飞沙对孔小薪说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切!”孔小薪不屑的说道:“这天下就没有我孔小薪找不到的东西,你等着以后去了大唐,把你唐王哥哥的玉玺拿来给你玩两天。” “别吹了你。”凤飞沙接着问道:“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啊!就在这北海上瞎逛瞎碰啊!” “还是积极一点吧!”媱金翎说道:“如今我们人这么多,都在一起效率实在太低。我看接下来不如这样。孔兄指一个最有可能的方向,沙沙和姜兄你们照顾着元兄和老黑往前走。孔兄遁术神奇,我们两个向两侧扩大范围搜索。你们看怎么样。” “靠谱!靠谱!”孔小薪首先大喜称赞。 “就这么办,哈哈。还是人多好办事啊!” 说着孔小薪走到门口,问道:“那我们这就走着?” “你看他那猴急的样!”凤飞沙道。 “呵呵!”媱金翎轻笑一声,摇摇头和张剑一一同站起,来到车外,也不多话。冲孔小薪一抱拳道声“告辞”。孔小薪稽首还道:“多谢”。 说完两人各分东西,搜寻起来。 凤飞沙看着转眼消失的两个人,羡慕说道。 “好像一起出去看看啊!其实我飞的不是更高,更快嘛!” “你可拉倒吧!就这冰天雪地的,飞不了一个时辰你身上火元就得用光光,我看你没有翅膀还怎么飞。” “嘶!”姜森抽了一口冷气。“这车里温度又降了。” 说完姜森把手按在车厢地板上,只见他手按的地方一会变长出一截木柴来,姜森另一只手在底部一抹,木柴已经拿在手中,往火盆里一扔冲凤飞沙说道:“加火,加火!” “哼!”凤飞沙没好气说道:“自己加,你们不也已经火气通元了嘛!” “嘿嘿!”姜森嬉皮笑脸的凑上去说道:“玩火还是你专业,你就来吧!听话沙沙。” 见凤飞沙不为所动,姜森突然贱贱的靠到凤飞沙的身边娇声道:“求求你了嘛!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哎呀!”凤飞沙抖落一身的鸡皮疙瘩,“恶心死了你!” “哼哼!”姜森得意一笑。 “小样,治不了你我不当兽医。” “轰!” 一团火焰将焦黑的姜森轰出车外,连车厢都塌了半边。凤飞沙站在边上满意的拍拍手。 “还有六个啊!” 元生躲在一边角落里,上下牙不住打架。 “沙...沙沙,你...你还是...先让他回来...来把车子补上吧!我...真的...要冻死了。” 听了元生的话,凤飞沙一吐舌头,伸手搭在元生的肩膀上,为他渡去一些火元,一边冲外面喊道:“别装死,滚回来给我把车补上!” —————————————————————————————————— “这地方走来走去都一个样,有时候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什么幻术。” 马车里姜森无聊的抱怨着,他们已经在北海的冰原上走了两天,每次的抬头张望,映入眼帘的都是一样的景象。 白。 没有边际的白,连一天比一天短的夜里,看着外面都是雪白一片。走的人心里空落落的,无所倚靠一般。 “真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在这种地方生存。”凤飞沙想到一直在这种地方日复一日的待下去也不禁心悸,这种如堕梦境中的生活真的没有那么美好。 “这里的白天真是要命,太阳那么亮却一点温度也没有,地上都是冰雪,像镜子一样。这真的能晃瞎老黑的马 眼。” 大黑马在外面听了也认同的大摇其头。 “你说我们不会在这地方找了半年也找不到孔小薪说的那个人吧!”姜森担心说道。 “呸!闭上你的乌鸦嘴!”凤飞沙立刻啐了他一口。 “哗啦!” 又是几枚铜钱落下,元生看完终于松了一口气,肯定说道。 “就在今天了。” “太好了!”凤飞沙欢叫一声,回头对姜森说道:“去去去,上外面看着点,别错过去了。” 姜森眼睛一瞪:“你怎么不去!” 凤飞沙眼睛更大:“你好不好意思啊!怎么都不知道爷们一点呢!怎么能让我一个姑娘家的,上外面风吹日晒的,多伤皮肤啊!” 说着,凤飞沙走到元生旁边故作娇柔的说道:“你说是不是应该他出去啊。小师兄。” 元生无奈耸肩,对姜森说道:“沙沙说的对啊。你得爷们一点。去吧!” “你看小师兄都这么说了。你哪凉快哪待着去吧!”凤飞沙得到支持说话更是理直气壮。 “哎!”姜森败下阵来“我还会回来的!” 说完姜森挑帘去了车外,凤飞沙奸计得逞一般的冲元生眨眨眼睛。突然帘子被姜森忽的一下打开,吓了凤飞沙一跳。 “干什么你!” “我看到了!”姜森兴奋叫道。 “什么!”凤飞沙也叫了一声:“真的!你看见那女神了?” “没有!”姜森说道:“但是我看到熊了!” “北海冰熊?”凤飞沙问道。 “这地方还有别的熊吗?”姜森笑道。 “跟上,跟上!”凤飞沙撺掇着。 几个人来到车外,连元生也探出半个身子张望。 “就那,就那!跟雪一个颜色,要不是他们在那移动,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姜森给两个人指点着。 “老黑,老黑。能不能跟上?”姜森问着。 大黑马挺起胸脯,一打响鼻。傲娇的样子,仿佛在说这些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就这么跟了二里路,姜森又有发现。叫出凤飞沙和元生,指着前面一处波光说道。 “你们看那是不是一个小水塘啊!” “哎?好像真的是啊!” 凤飞沙小手在眉上搭了个凉棚,只见远处北海冰熊的前方一块冰面上闪出波光粼粼。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元生赞道。 “在这茫茫冰原之上竟然能有一处不会结冰的水面,真是奇迹啊!只是不知这里成因为何,世间一切皆有道理,此处反常又是出于什么道理呢?” “哎呀!什么道理到了跟前看看不就知道了。”凤飞沙说道。 “说得对,我们还是赶快去前面看看吧!”元生点头同意。 待几人来到水塘边所看到的更是神奇,只见不止一只北海冰熊从各处感到这个水塘来,而此时的水塘里面却还有另一种动物。 “这是什么动物啊!他们为什么不停的啃冰啊!”下了车来到水塘边的几人终于看清了水塘里另一种动物的样子。 形似纺锤而皮毛光滑,前后双鳍生于腹下,头圆颈短,面似猫而无耳,叫的声音好似婴儿一般。 “好可爱的小东西啊!哎啊!那些北海冰熊不会是来吃他们的吧!”凤飞沙担心道。 “不像!我看这些小家伙对于北海冰熊的到来并没有显得那么惧怕,说明这些北海冰熊并不是他们的天敌。”元生分析道。 “小师兄,你分析分析,他们为什么不停的在这啃冰啊!”姜森问道。 “哎呀!是啊!是啊!你看有几个啃得嘴都破了。”凤飞沙在一边急道。 几人说话的功夫,已经有好几只北海冰熊来到了水塘边,其中还有带着小熊的。这些大熊互相吼了几声,也不往一块凑合,“噗通”“噗通”竟都跳到水中去了。 那些小熊都留在了岸边上,一个个活泼可爱,浑身雪白,远处看去好像一个个雪团在冰上滚来滚去。 几个人正东张西望,好奇的打量这些小动物的时候,先头下水的几只大熊从水中冒出了头,一个个的嘴里都叼着又大又肥的鱼儿,没有一个少于二尺长的。 “哦。原来他们是下去捕鱼去了!”凤飞沙恍然大悟。 “哎。你们发现没有,这些啃冰的好像不是先头那批了。”姜森眼尖,看出端倪,原来这些小家伙并不是一直在啃冰。 说话的功夫,小水塘已经聚集了几十头北海冰熊,此时来到水塘的冰熊全部下了水,开始了他们的打鱼生活,留在岸上的小熊也从爬上岸来的熊妈妈嘴里得到了今年的第一顿大餐。 几人在岸边看了有一个时辰,直到所有的冰熊已经吃饱,开始躺在冰原上晒太阳。这时在水里不停啃冰的小动物也一个个窜上岸来懒洋洋的挤在一块玩耍。姜森粗略一数,原来这些家伙的数量得有在水里看到的两倍还多。 “这些小玩意还知道三班倒吗?”姜森惊奇说道。 “它们不会是像老鼠一样需要磨牙吧!那得是长得多快的牙啊!在这看他们啃这一阵,我都觉得自己的牙根疼了。”凤飞沙说着,一阵冷风吹进嘴里,顿时觉得牙齿真的要裂开一般,赶紧闭上了小嘴。 “或许......”元生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可能。 “怎么了?”凤飞沙赶紧问道。 “或许这个水塘,根本就是他们啃出来的。”元生说道。 “什么!”姜森吃惊叫道:“啃出来的!” 53 一帮花痴 “既然找到了这个水塘,那就说明女神的住所已经不远了。今天我们一定要找到女神!”孔小薪干劲满满的说着。 “好!”“好!”姜森和凤飞沙在一边兴奋的跟着呼喝。 “咦?元兄?”媱金翎看着此时安静的站在她旁边的元生,似乎跟昨天判若两人,她还以为今天就她自己能正常点呢! “就像做梦一样,真是不可思议。”元生说道。 看他说的轻松,实际上昨天几人一夜未睡,元生好不容易背了四五遍南华经才算恢复理智。本来他就不曾修炼,普通人一个,比不得其他几人,此时脸上大大的黑眼圈就说明了一切问题。 “哎,我说你们不会找到女神了之后就不管我了吧!咱们可是说好了,女神是我的!”孔小薪对姜森和凤飞沙不放心说道。 “之前说过这事?”姜森问凤飞沙。 “没有吧!”凤飞沙答道。 “喂!你们书院的人不会这么不守信用吧!我就说没人能抵挡女神的美貌,这可如何是好。”孔小薪一副引狼入室的焦急模样。 “哎呀!我一个女孩子能把你的女神怎么样嘛!”凤飞沙给他宽心道。 孔小薪立刻双眼通红的看着姜森。 “你们说的女神是不是那个人啊。”媱金翎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其它几人瞬间回头看向媱金翎指的方向。 又是那一袭白衣,看似缓步而行,几步之后便来到众人之前。场间所有人都忘了说话,“咚咚咚。”击鼓似得心跳声清晰可闻。 当然那人可不是来跟他们打招呼的,只是因为他们站在水塘旁边而已。来到水塘边,看了几个人一眼。这一眼顿时让几个年轻人连呼吸的停住了,只有媱金翎现在还能保持着理智,毕竟她三花聚顶,心性上比其他人高出不止一筹,但此时也惊艳的不知说什么好。 美人眉头微皱,显然不喜见到这么多人,人群中见到了前面的孔小薪,恼道:“原来是你。” “嘶”见女神关注到自己了,孔小薪胸腹一鼓,吸了老大一口气。也不管女神现在心情如何,先是兴奋过了头。 美人冰着脸转身走到水塘前,看来是准备下水了,孔小薪见状立刻跑上前去。 “女神,我陪你一起下去吧!”说完飞身扑向美人。 但是一根手指顶在了他的脑门上,“我跟你说过很多遍,别跟着我了。”话音刚落,也不见美人用力,只是指尖清光一闪,那孔小薪忽的倒飞出去。 媱金翎瞳孔一缩,这美人的手法竟如此高妙,一直以来她所接触的年轻人中没有人的境界能超过她,张剑一刚刚三花聚顶便将这境界用一种特殊的方式给了自己。 虽说她也成为了三花聚顶境界的高手,但毕竟不是自己领悟的,所以,境界一直有所缺陷。而今天这个美人小露身手,媱金翎立刻就知道对方是货真价实登上仙途的人。 美人回过身,右手轻轻一挥,前方水面立刻分到两边。接着纵身一跃便跳入水塘,或者应该说是进入了北海。 “哎。”留在岸上的几个人失望的唉声叹气。 “我们跟下去是不是有点不礼貌?”姜森问道。 “还很猥琐。”凤飞沙说。 “你们想像孔小薪一样?”媱金翎说道。 “女神我回来了!”说啥来啥,媱金翎话音刚落,孔小薪架起水遁已经回到几人中间。 “女神呢?”孔小薪问道:“下去了!” “是啊!”姜森反问道:“怎么?你要跟下去?”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孔小薪正义凛然说道:“太猥琐了!” “我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孔小薪接着说道:“不忘初心方得始终,还记得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嘛!” “我是来表白的,所以现在不能太失态了。现在咱们赶紧去找到女神的住处,好好的布置一番。把我找来的宝贝都给女神送上。” “走走走!”说完孔小薪像打了鸡血一样轰走众人。 就像孔小薪说的,众人果然在六七里之外找到了美人的冰屋。 按照先前的计划,所有人都在冰屋的周围忙活起来。 到了这时候众人可真是开了眼界,只见孔小薪拿出好几只口袋,显然是他的储物法器。孔小薪随手拿起一个,将口袋祭在空中。“哗!”仿佛倒豆一般,无数宝石倾泻而出,不一会一座宝石堆砌成的小山便出现在几人身前。 “你们不都是来帮忙的嘛。来,别闲着。把这些东西都给我铺到地上。门前百丈给我全部用红宝石铺出一条大道。” “哇!好兴奋啊!终于开始了。孔兄在哪找的这么多宝石来。”凤飞沙拿起一只荷包在宝石山上一挥,小山顿时少了一块。 “哎,这说来可话长了,我可正经进了不少的宝库。北岭里面有一个大妖,就喜欢收集这些漂亮的,闪闪发光的东西。在他那我可真偷出来不少。后来听说我走了之后它发了疯,灭了附近好几只佣兵团。哎!”孔小薪叹了一口气道:“造孽啊!” “哦!对啊!我忘了你是一个毫无底线的小偷来着。”凤飞沙恍然大悟道。 “哎呀!不要说这些扫兴的话。要不是为了女神,我也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孔小薪说道。 “切!没听说过。”凤飞沙鄙视他,不过鄙视归鄙视,手里的活还真没停下。此时在冰屋的周围,一边走一边撒着宝石。 “原来还真没拿这些俗物上过心,也没见过这么多。现在一把一把的往地上扔,感觉自己真的好奢侈啊!孔小薪你真的是太有创意了!” “凤沙沙,你这个样子真是三观不正啊!你知道大路上多少人连见都没见过这些东西,你却以浪费他们为荣。你看你那个欢脱的样子。”姜森一把宝石洒出:“真是造孽啊!” “喂!说别人的时候,你能先管好自己吗?”凤飞沙看着各种花式手法洒出宝石的姜森说道。 “根本停不下来!”两句话的功夫姜森已经洒到冰屋后面去了。 “哎呦!”凤飞沙好像吃了亏一般的叫了一声,回身又在小山上装走一块,接着继续她的奢侈工作。 “嘿嘿嘿!”孔小薪又抓起两只布袋,现宝一样的嘿嘿笑着。刚在冰屋后面完成会师的姜森和凤飞沙飞快凑到跟前。 仿佛在万众瞩目之中,孔小薪打开了口袋。 琉璃。琥珀。 “琉璃都给我镶到冰屋外面,琥珀和剩下的宝石点缀到屋里。” “还有这个袋子。”孔小薪拿过来小心的打开。 “这里面都是些古玩字画,书帖珍品,青铜玉器,种类繁多。总之一句话。”孔小薪骄傲说道。 “这里都是艺术品。” “这是法器。”“这是丹药。”“这是符箓。” “哎呦!这绳子怎么拿出来了。” 54 不可能成功的表白 “总算是快完事了。” 孔小薪气喘吁吁说道。以在场这些人的修为,竟然累成这样,可想而知他们所做的工程量有多大。 “最后一个!”孔小薪竟然又拿出了一个袋子。 “啊!不是吧!就咱们刚才整的这些东西都够你雇人打下一个小国了。你竟然还有东西往外拿,你究竟祸害了多少人?”姜森抱怨道。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孔小薪说道。 “哗。”一阵声响后,又是一座小山。 “啊!你真是找到免费劳力了。”凤飞沙哀嚎道。 “咦?这是元晶?”元生问道:“倒不算上品,孔兄拿他们又有何妙用呢?” “嘿嘿!” 孔小薪神神秘秘的把袋子又一抖,抖出来上百张白纸。每张纸上都印有符咒,展开来都有五尺见方,原来是一个个小小的法阵。随后只见他又在腰间一抹,手上顿时多了一个八尺大小的铜板。众人看去,竟也是一个法阵。 “是子母阵。”媱金翎说道。 “不错。”孔小薪说道。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把铜板放在地上,又从腰间摸出几样东西。原来是五颗妖丹,白绿黑赤黄,正对应着金木水火土。 “一会你们拿着那些子阵,跑远点再把元晶放进去。” 孔小薪说着,把几颗妖丹小心翼翼的放到铜板中去。 “到时候我这里打一个响指,那些元晶就会被打到天上去,然后炸开。” 孔小薪陶醉的想象着到时候的画面。其他人也别这个想法震撼到了,一起抬头看着天上。 “你女神是不是快回来了。”媱金翎突然说道。 “嗯!看这天色,是快了。”孔小薪也说道。 “快快快!女神快回来了。”孔小薪突然发疯一般的吼道:“快快快!去把这些东西给我摆出去,要不我让这些元晶在你们身上炸开。这不是演习,我再说一遍,这不是演习!”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都被她撵了出去。孔小薪又从怀里捧出来花狐貂,抛了块一人大的巨猿肉,花狐貂一大一小的功夫巨猿肉已经消失在空中。 “跟你说啊!对你我可是寄予厚望的。”孔小薪对花狐貂说道。 “就像我平时教你的那样,不要让我失望。去吧!” 花狐貂十分有灵性的看了一眼孔小薪,随后人立起来,两只前爪拍拍胸膛,好像在说:交给我吧! 虽然它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小白鼠。花狐貂转身化为一道银光,向水塘那边迎去。不多时,其他人放好了元晶也赶了回来。正看到孔小薪焦虑的在红宝石通道的起点来回走动,手里拿着一只冰盒,里面赫然是唐后夜幽懿那里偷出来的六品雪莲。 放下他们这边不说,小花狐貂似流光闪动间已经跑出二里。但是到了这边却不再向前,只是把身子一蜷,在冰面上趴了下来。 就这样趴了半柱香的时间,远方终于等来了它要等的人。花狐貂兴奋起来,这就是它未来的主人。昨天它就看了一眼这个人,就已经深深的认可了她。她的样貌,她的气息,她的语调,所有的一切都让它只想待在这个人的怀里。让她抚摸着自己的毛发,对自己说话,给自己挠痒痒。 花狐貂想着想着便已经羞的用两只小爪子捧起了脸。再抬眼看时,眼前已经没了人影。 “吱吱!”花狐貂急了。 “咦?我还以为眼花,幸好回来看看。还真有一个小家伙在这里。”一个声音突然传进它的耳朵。 花狐貂回过头,眼前可不就是它在等的那个人。眼泪夺眶而出,它还以为自己会错过了这个人呢。银光一闪,花狐貂已经扑到这人的怀中,打定主意,说什么也不离开了。同时暗暗庆幸,要真是错过去了,回去会不会让那个猥琐的家伙把自己给宰了。 “哈哈!你好可爱啊!”美人夸赞着。 “吱吱!”花狐貂听后,更加卖力的扭动起来。 美人双手捧起花狐貂,在自己的脸上宠溺的蹭着。 “你怎么到这来的?想来是跟那个人他们一块的吧!自己跑出来多危险啊!我带你回去吧!” 说完把花狐貂放进袖子,美人接着往回走去。 “嘻嘻嘻,你这小家伙真不老实!” 花狐貂在美人的袖子里东嗅嗅西走走,也不知碰了美人哪块痒痒肉。惹得她一路喜笑颜开。 “嗯?” 像一块巨大翡翠的冰屋出现在她的眼前,屋子周围满地的宝石,颇有些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意思。 元生悄悄的在媱金翎耳边问道:“是不是有点俗啊!” 媱金翎看了一眼被琉璃包裹起来的冰屋和满地的宝石。 “若是一般的女子肯定会被吸引的挪不开眼,但要是说这满身仙气的美人,可就真显得太俗了。” 这话在百丈之外的孔小薪自然是听不到了,不过即使听到也来不及再做什么修改了。 人影一闪,美人已经站到了孔小薪的面前,孔小薪自然早就看见她了。此时见到心心念念的女神站在自己的身前,孔小薪简直幸福到窒息。 “女神!你回来了!我等你好久了!” 美人却没有露出一丝笑容给他,冷冰冰的说道。 “你做这些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过你不要再来找我了吗?” 说完美人与孔小薪错过身,再迈一步已经来到冰屋之前。看着五彩斑斓的冰屋,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欢,旁边还有一干人等像看热闹一样。 美人不悦,微皱眉头。忽的孔小薪又到了她的身前,单膝跪在火红的宝石上。 “我当然知道要听你的话啊!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离开这以后,我朝思暮想的都是你,每一刻都想回到这里。我离不开你啊!” 说着孔小薪拿出一个冒着寒气的盒子,打开之后。旁边看热闹的凤飞沙立刻认出里面的东西。 “六品雪莲!” “如果爱你是错,我不愿对;如果对就等于离开你,我情愿错一辈子。答应我吧!做我的女神!” “啪!”一个响指声。 “砰!”无数的元晶飞上天空。 “轰!”元晶炸开,元晶中富含的各种五行元素被引爆。 天上绽开了最绚烂的眼花,无数的自然元素在碰撞,在纠缠,像是打翻了一盘调色盒,大自然却用他的鬼斧神工,将这些色彩调和成最灿烂的景色。 赤橙黄绿青蓝紫,谁持彩练当空舞。 “砰!” “轰!” 地上的宝石,身前的冰屋,映射着天上的五彩光芒。一时间,众人仿佛进入了童话世界。置身在似锦繁华的宝光十色之中。 “砰!” “你开什么玩笑!”集万千华丽与一身的女神说着。 “轰!”又是一片元晶炸开。 “你是不是有病!”女神突然怒不可遏的吼出来。 “把你的东西都给我收走,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美人说着进了冰屋,留下外面一帮面面相觑的年轻人。孔小薪还跪在地上,手里拖着六品的雪莲。 “什么情况!”凤飞沙楞道:“我都激动死了。她怎么还能生气呢?” “嘘!嘘!”孔小薪冲众人打着招呼,“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话问的大家一脑门的问号,众人一致耸肩。这事有问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的吗? 就在这时,女神又从冰屋中出来了。此时气哼哼的对孔小薪说道:“算你狠,这地方我不要了!” 说完女神转身要走,这可急坏了孔小薪,一把扔了手中寒玉盒装着的六品雪莲,就像扔一把烂菜。 “不要走!” 孔小薪上前抓住女神的手,痛哭流涕的哀求道。 “有爱就有恨,或多或少。有幸福就有烦恼,除非什么都不要。 跟你的温柔比较,一切变得不重要。 没有你,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想与你白头到老,说再见太潦草,看你头也不回地走掉,心里像火在烧。 分分秒秒,没有你,管他冰深刺骨。 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在你身边就好。 要是承诺不可靠,什么能让我们拥抱。 忘记你我做不到,不去天涯海角,在你身边就好。 如果爱是痛苦的泥沼,让我们一起逃。” “你!”女神回头盯着孔小薪一个字一个字说道。 “给!”“我!”“滚!” “喂!”凤飞沙看不下去了。 “孔兄情真意切,连我这不相干的人都感动够呛。你这人长得那么好看,怎生的铁石心肠。你就算不喜欢他,又何必非要恶言相向啊!这样对待一个追求者,真是太让人寒心了!” “把手给我放开!”美人像没有听见凤飞沙的话一样,只是对着孔小薪,要他放开自己。 “喂!”凤飞沙不满叫道。 “沙沙!”孔小薪突然出声制止了她。 “是我还不够好,我这就走,我是不会让你生气的。” 孔小薪放开美人的手。 “对不起,是我刚才太失态了,希望没有冒犯到你。” 说完,孔小薪深吸一口气,决然转身。 “不过。”他用心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一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会不停的,用各种方式追求你,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最后。”孔小薪恋恋不舍的又转过头神情的看着他的女神,“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滚!”他的女神说道。 “真好听!”孔小薪迷恋说道。 “滚!”一声怒吼。 “哎!”孔小薪转身就走。 凤飞沙看着孔小薪可怜兮兮的背影,突然为他感到不值,一年的时间花费那么多的心血,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一个结果。 “你太过分了!”凤飞沙对美人说道。 “你不就是生的好看一些嘛!有必要这么糟践人家吗?难道孔小薪为你做了这么多,连你一个名字都不配知道?你是铁石心肠吗?” “吱吱!”小花狐貂在美人的袖口里探出头来,看着孔小薪仿佛哀求一般的对着美人叫着。 美人一把抓出小家伙作势要扔,却还舍不得,犹豫了一会,最后捧在了手里。 “这小家伙我收下了,作为交换我的名字你们都听好了。” 美人走了两步面向南方,像是宣誓一样郑重说道:“我是北海玄氏最后一个男丁。” “玄白!” 上网一搜真能搜到好多这本小说,真有人在别地看吗?那来纵横看看呗,又不要钱:) 55 非得凤飞沙 “孔兄,你听到了吗?”凤飞沙高兴的冲孔小薪喊着:“他叫......” 突然凤飞沙像是被捏住了喉头的鸭子。 “男丁!!!” “男丁!!!”“男丁!!!”“男丁!!!”“男丁!!!” 所有人的眼睛都瞪的老大,而他们的男主角此时已不见了身影。 “这...这...这...我靠!真的假的!”任在场诸位平时有多能说,有多少高谈阔论。此时张嘴估计也只能像凤飞沙一样嘴里拌蒜。 “你们不知道?”玄白反问道。 “我们应该知道?”凤飞沙糊涂了。 “大姐,你不是耍我吧?你知不知道你这长相得迷倒多少爷们?”凤飞沙猜玄白肯定是为了让人死心在故意撒谎。 “姐姐。骗人也要有个度好吧!” “我说了。我是男的!”玄白吼道:“别跟我一口一个姐姐,当心我翻脸。” “不可能!”凤飞沙难以置信说道:“一个男人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好看!” “那能怪我吗!”玄白气道。 “我不信!”凤飞沙上前扳过玄白的肩膀,“哪有这么扯的事,看我怎么戳穿你。” 凤飞沙说完,嘴角邪气的挑起,放在玄白肩膀上的两只小手顺势便滑到了他的胸前。 “还有什么好说的啊!小姐姐!”说着凤飞沙双手一捏。 “哎?”凤飞沙再捏。 “怎么回事?”凤飞沙不可思议的问道,同时双手在玄白的胸口又托又拍。却不见面前的玄白的额头已经青筋暴起。 “怎么会这样?”凤飞沙说着解开了玄白的衣襟,小手顺势一伸。 捏捏捏。 “真没有!”凤飞沙惊恐的尖叫出来。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玄白抵着凤飞沙的鼻尖怒吼道。 “怎么会这样?”旁边的姜森崩溃一般的失神问着。突然他向前走了一步。 “不行!我也要验明正身!” “喂喂!你要做什么?”元生在后面问道。一夜的经书不是白读的,此时的元生一颗道心在怀,倒还没失了理智。 “我倒要看看,他有没有男人的东西。”姜森答道。 “嗯?”玄白突然转过头盯着无礼的姜森。 “姜兄,你疯了。你是不是忘了他已经三花聚顶。”媱金翎估计是此时最清醒的一个人了。 “你们!”玄白一把抓住在他胸上捏来捏去的小手。 “啊!疼!”凤飞沙痛呼一声。再向手上看去只见上面已经被一层冰包裹。 “都是!”玄白一只手将凤飞沙提了起来。呼吸间凤飞沙的整条手臂都被冰包住了,而且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她的身上蔓延。 “变态嘛!”玄白手上一用力,凤飞沙“呼”的被他甩起,然后用力的向姜森掷去。 那一瞬间姜森只见眼前突然多了一个冰坨,然后自己就与那个冰坨滚向远方。 媱金翎眼见凤飞沙和姜森狼狈的滚成一团,对面这人依旧怒气不减,只好横移一步站在了他们中间,护住了凤飞沙和姜森,她的身后自然跟着张剑一。 “咦?” 见有人主动承接自己的怒火,玄白正要连他们一起教训,但一查探对方境界,却发现她们的状态极为怪异。 正要仔细勘察的时候,元生却突然惊呼一声。 “北海玄氏!你说你说北海玄家的人?” “哼!”玄白冷哼一声。 “没想到,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我们玄家。” “想当年的玄家在大路上可是赫赫有名,鼎盛时的战力甚至直追南荒的凤家,只是不知为何一直待在北方的苦寒之地,从不用心的扩充势力,以至于后期青黄不接,渐渐地影响力也就局限在雪国之内了。”元生回忆道。 “不过十几年前雪国突然宣布玄家叛乱,进行了血腥的镇压。说是整个玄家的人一个不留,没想到今天有幸还能碰到一个幸存的人。 玄白用眼角余光看着元生说道:“既然让你们认出来了,那就不要废话了,有能耐抓了我去雪国领赏吧!” “玄...公子。”媱金翎突然出声,面对这这样美若天仙的一张脸却要叫他公子,媱金翎心下苦笑道:我还得适应适应啊! “玄公子,我看咱们之间是不是误会大了。怎么突然就开始喊打喊杀了呢!” 媱金翎耐心解释道:“我们来此只是为了给孔兄的表白做个见证而已,毕竟听他所说,他的意中人可是地上没有天上难求的仙子,这也难免我们有这个好奇心了!” “那个变态。”玄白怒道:“难道他没告诉你们我是男的!” “这个真没有。”冰坨一样的凤飞沙浑身火光一放,身上的冰立刻崩开。此时走上前来,看着玄白的脸说道。 “不过我想连他自己也不相信吧!估计还以为你为了拒绝他而撒谎呢!” “哼哼!”玄白冷哼两声:“你们以为我会向孩子一样,你们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那当然不会。不过要说我们是雪国的爪牙,那格调也太低了些。” 媱金翎一指旁边的凤飞沙说道:“刚才说道玄家鼎盛时接近凤家,恰好她就是凤家的人。掌管整个南荒的凤家会跑来北方给一个小小的雪国打工吗?” 凤飞沙的身份显然让玄白大大的出乎意料,他看着凤飞沙问道:“你真的是凤家的人?” “这北海真是太不方便了,一点火元都没有。”凤飞沙先抱怨了一句,然后对玄白说道:“你看好哦!我就展示一遍。” “噗!” 话音刚落,凤飞沙身后突然张开一对火翼。用力一扇,凤飞沙已经飞到空中。背后双翼扇动,只见一条火线直入云层,北海上空浓厚的雪云竟仿佛燃烧了起来。凤飞沙也有心炫耀一番,毕竟对方家族想当初竟与自家齐名,凤飞沙当然不愿屈居下风。 在云层里飞了几个来回,凤飞沙携着火浪“轰”的落回原处。接着云淡风轻的收了背后双翼,骄傲的对着玄白说道。 “北海这地方不好补给法力,等到了南方,我带你上天玩耍。” “你真的是凤家的人!” 玄白突然莫名兴奋的向凤飞沙问道。 “这还有假?你说还要我怎么给你证明?”凤飞沙拍胸脯说道。 “太好了!”玄白喜道:“这下我终于能放心的走了。” 凤飞沙一头雾水,其他人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看样子这误会倒是真没有了,不管到底因为什么,总归是跟凤飞沙有关系的。 “我们凤家的名头这么好使吗?”凤飞沙不无得意的说道。 “切!家族名头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姜森看不过眼,出言讽道。 “唉。我高兴还真不光是看中了凤家的名头。” 玄白突然插言为凤飞沙解释道。 “因为我有一桩大事将要南下,但是此处还有一事困扰我很久了。如今凤姑娘到来真是雪中送炭,上天垂怜。” “咦?还有什么事是只能她办的吗?我们这么多人,哪一个修为不比她强。”姜森不解道。 “哦!” 姜森想起什么,补充道:“除了小师兄和老黑。” “你滚!”元生气道。任谁也不乐意拿自己跟一个牲口比,即使是一个比较有灵性的牲口。 “这事还真的就得落在这凤家小姐身上。”玄白肯定说道。 这么肯定的语气连不忿姜森那番话的凤飞沙都好奇起来,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还非得她来不可,要说能力的话,即使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在场众人她可并没有比谁强到哪去。 “几位今天好生休息,明天去了自然就明白了。” 玄白打了个哑谜,直接将话题推到了明天。见他没有再说的意思众人也只好客随主便,听玄白的招呼了。 玄白正想招呼众人进他的冰屋,转身却看到变得无比奢华的装修,一条青筋再度爬上他的额头。 双手捻了几个印决,喝了一声:“收!” 只见穹顶上的琉璃就像抽了骨的肉排,没了支撑,瞬间落下。 稀里哗啦! 无数的珍宝就像河滩上的乱石散落一地,晓是以凤飞沙、姜森、媱金翎几人的身份眼界,见玄白如此暴殄天物也觉得肉痛无比。 “我喜欢素净的东西,这些东西又是那个变态的,看见就烦,我们换个地方吧!”说完玄白一步踏出人已在数十丈之外。 玄白又恢复了恬静安然的样子,让人越看他越像一个仙子。 姜森狠狠的摇摇头,说道:“这他妈的真怨不得孔小薪啊!” “道友请来此处歇息吧!” 数十丈之外的玄白在一个新的冰屋下招呼着他们。 “走!”姜森一马当先向那边走去,走没两边却又突然停下。 “这些东西怎么办?” 他指着地下的各种奇珍异宝问道。 “放在这让孔兄自己回来收吧!”元生说道。 “我看他那个样子,怕是不会回来了!”媱金翎猜道。 “那岂不可惜!”姜森说道:“这样,我们替他收了。等下次见面他要了,我们再还给他。” “好呀好呀!”凤飞沙兴奋的附和着。 “快点收拾,还得去玄白那呢!” 突然她的眼睛一亮:“哎!六品雪莲还在这呢!” 凤飞沙上前捡起,“这是赃物,我可得物归原主呢!” “对啊!”姜森一拍大腿说道:“这些东西还是赃物呢!” 元生和媱金翎对视一眼,苦笑无言。 “让他们折腾吧!我们先去。”媱金翎对元生说道。 “好吧!我们先走,不管他们了。”元生同意道。 56 申公豹的奶 “元兄注意了。”媱金翎抓起元生与张剑一上了碧落宝剑,刹那间便到了冰屋之外。 “那两位道友?” 玄白问道。 “哦!他们收拾收拾。一会就过来了。”媱金翎也不好意思据实已告,只得随便含糊过去。 “哦,那二位先进来吧,外面风雪大。”玄白也不多想,直接将二人让进冰屋。 不一会凤飞沙和姜森也进了冰屋,而这边玄白和元生他们刚分宾主坐下,要不怎么说破坏总比建设快呢。 “哎!你们看我俩在那边找到了什么。”姜森也不跟主人客套,进了屋来直接将一个精致小巧的酒壶抛到众人当间。 “这莫非是那壶好酒?”媱金翎惊讶道:“这孔兄真是把人家酒窖搬空了,上回引出来那小家伙浪费了那么多,竟然还有存货!” “看来他是真想跟玄白喝两杯。”凤飞沙拿出熔玉杯说道。 见玄白面露不愉,元生赶紧拿过酒壶、酒杯,斟满酒。 打个哈哈说道:“快来喝点,真是冻死我了,来来来,都喝。都喝。” 说着每个人面前都送了一杯,众人也想念此物许久,端起杯一饮而尽,连藏在玄白袖中的花狐貂都跑出来蹑手蹑脚的蹭到玄白的杯子旁边。见状凤飞沙宠溺的又拿出一只杯子倒了酒递到它的面前。 如今有了喜欢的主人,花狐貂也变得不是那么野性难驯的模样,见了送到嘴边的酒还知道先看看玄白。 见到它这讨人喜欢的模样,玄白也展颜一笑,冲它点头示意。见主人同意,小家伙急不可耐的大嘴一张,“呼”的将整个杯子咬在嘴里。 “啊呦!”花狐貂满嘴都被杯子撑起的样子吓了玄白一跳。 凤飞沙怕它噎到赶紧去它嘴里扣那杯子,姜森也上来掰它的嘴。小家伙却不这么想一般,死死的咬着那只杯子。几人忙成一团,元生不知被谁踢了一脚,翻了出去。玄白想上前安抚却因为几人晃来晃去不得其门而入。媱金翎却在一旁毫不担心,倚在张剑一的身上看着其他人闹腾。 “你给我吐出来!”终于姜森抢了个机会一巴掌拍在花狐貂的后脑上,“啪嗒”一声,熔玉杯终于从花狐貂的嘴里掉了出来。 “吱吱!”顶着大包的花狐貂跳进玄白的怀里寻求安慰。 “轰” 姜森浑身焦黑的趴在地上。 “谁让你打它了!”凤飞沙吼道。 “还有五个。”趴在地上可怜无比的姜森数着。 “噗嗤”一直在圈子之外的媱金翎突然笑出声来。 剩下几人互相看着对方的狼狈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连玄白怀里的花狐貂也高兴的手舞足蹈忘记了头上的大包。 “哈哈哈哈”媱金翎想道:贱人,有这么一帮伙伴是不是很有趣。 “哈哈哈哈”许久未曾笑过的玄白想道:这班人还真的蛮有趣嘛。 众人哈哈笑了一阵,元生毕竟不曾修炼,身体单薄。此时不禁打了个寒颤,见他如此,众人也突然觉得冷了起来。 “喂喂!玄白。”姜森叫道。 “叫我白好了。”玄白应道。 “我说你这待客之道不对劲啊!这极寒之地你怎么也不生堆火啊!”姜森抱怨道。 “额”玄白尴尬解释道:“这北海火元稀微,又没什么引火之物,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啧啧啧”姜森臭屁道:“这回你们知道在我旁边有多幸福了吗?” 话音未落,一堆柴火已经堆在一边。 “来!凤沙沙!点个火!”姜森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面对他这副神态,凤飞沙只是伸出一只右手,头痛一般说道:“就剩一半了,要不要用掉呢!姜丝。” “呵呵,这点小事,我这个火气朝元的高手就办了,何必麻烦你呢!”姜森讨好一般说着对着柴火打了一个响指。 “呼!”的一声,干柴遇烈火,热浪袭人。 “他们这是?”玄白不解问道。 “他们打赌。十个巴掌的。那货输了。”元生指着姜森解释道。 玄白愕然指着地上的人形黑记:“那就是一个巴掌?” “喂!白!”姜森一本正经说道:“谈下一话题,咱们吃什么?” “额。” 玄白显然有点不适应姜森的神转折,待反映过来之后还是迅速的为众人备好晚饭。 “这是啥?” 姜森问道。 “像牛奶。” 凤飞沙说着,端起杯一饮而尽。 “不是牛奶,这个看起来更香醇。” 元生分析道,同时也喝到嘴里慢慢品咂着。 “这是申公豹的奶,比牛奶的脂肪还多,营养丰富。” 玄白为众人介绍着,同时也将自己面前的奶喝光。 “哦,豹子的奶啊!” 姜森了然的一口干了杯中奶。 “申公豹!”突然所有人齐声惊呼,吓了玄白一跳。 “噗”凤飞沙难以抑制的喷了。其他几人也是脸色难看。 “你他妈的不是在逗我?”姜森强忍着说道。 “哎哟!误会了!误会了!不是你们想的那个。” 玄白急解释道:“你们见过,就是那些不停啃冰的家伙,先祖戏谑之言,给他们起名他们申公豹。怪我怪我。没有先给你们解释一下,竟让你们如此误会。” “原来如此。”元生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为什么要给他们起这么一个名字啊!” 玄白一脸同情为众人解释道:“其实这里面也有为他们抱不平的一点意思,你们看这北海之上,真正的不毛之地。也只有冰下才有鱼虾等食物,但是厚达数丈的冰层隔绝了上面生物的希望。” “确实!”媱金翎说道:“这冰盖之上可真没有什么能让那些动物生存下去。” “大自然有很多奇迹,不一定非要恢弘壮阔,在我看来,这一带上的许多冰眼便是其中之一。”玄白赞道。 “但是,大自然也是残酷的。温度低了,冰眼会封冻。北极之夜来了,那些冰眼会封冻。就连水面静了,那些冰眼也会封冻。” “难道。”元生急道:“那些冰眼真的都是啃出来的!” “不错!”玄白说道:“先祖不忿,这些小动物性格温顺,不知道上辈子犯了什么罪,生下来就要在这冰眼中求生。也只有那申公豹才有这等罪孽,得了个身塞北海的惩罚。” “从那以后先祖便叫这些家伙申公豹,有讽刺之意。” 玄白解释过后,众人也不禁唏嘘不已。 “看来这许多年中,玄家对这些小家伙多有照拂了。”媱金翎说道。 “也没做什么,顺手的时候就帮帮忙而已。不过......” 玄白恭敬说道:“要说这些豹儿能在这里生活,却也跟玄家先祖有莫大关系,我家的这位祖宗赐予我玄家血脉,更给那些豹儿一个生存下去的可能。” “哦?” 元生说道:“虽然你说的不经意,但是能在这极寒之地,为它们创造一个可能,那也是通天彻地的神通了。” 元生心下有了一个猜测,沉吟道:“能与凤家齐名的血脉......” 突然凤飞沙抢上前来。 “你家祖上莫非是玄武不成?” 只见玄白又喝了一碗豹奶,承认道:“是的。我玄家确实承执明神君一丝血脉,所以得了一个玄姓。只可惜我们这些后人不争气,混到如今这步田地,端的是弱了他的名头。” “话说,以你们玄家的实力,断不至于让一个雪国给剿灭了。这其中又有什么曲折,当年可是让大陆上的人都疑惑了好久呢!” 姜森说道。作为如今大路上建国最久的一个大国,齐国历史、情报、资料的完整健全一直为天下之最。最喜欢拿各种事件当传记看的姜森着实是知道不少东西,对于玄家这种无头公案也是印象深刻。 “很简单。” 玄白语气平静,但目光凌厉的说道:“因为玄家遭到了背叛。” “就是后来在雪国实力最大的枫家?”姜森问道。 不等玄白回答,姜森凭借脑中的信息猜测着。 “当年玄家与枫家是亲家,后来的事就是大义灭亲什么的官方消息了。但是,枫家绝对没有那么大的能量。整个雪国都没有可以让玄家覆灭的力量,所以当时主流的猜测是....” 姜森求证一般的看着玄白说道:“投毒!” “够了!” 玄白突然大吼一声。 “我客客气气的请你们进来可不是来满足你们好奇心的!你们都给我适可而止吧!” 说完玄白气呼呼的站起身走到门口。 “待明天解决了申公豹的事,我们就分道扬镳,今后不要再见了。” 说完玄白转身出了冰屋。 “你这二货,哪有你这样拿人家悲剧刨根问底的。对着当事人猎奇,你是怎么想的。”凤飞沙拎着姜森的耳朵骂道。 “我不就是想弄清真相嘛!再说到时候咱们一起南下不都是跟雪国有过节的嘛!同仇敌忾嘛!” 姜森辩道。 “别说了。” 元生打住他的话头。 “本来就是你的不对,你怎么不想着为人家的心情考虑一下。我们快点出去跟人家好好的道个歉吧!” 元生正说着,媱金翎已经走到门外了。 出了门四下打量一番,不见玄白身影。媱金翎脑后显出清光,微闭双眼,神识探出,立刻搜寻到玄白的位置,带了张剑一,便向那处飞去。 到了跟前,媱金翎与张剑一下了道剑,缓步走来。 玄白知道身后来人,却也没有再避着她,只是一手拿着一座冰雕,身前一只玉碟上方影像闪动。正是释放着水系法术。 “水息蜃楼” 57 白的过去 媱金翎走到他的旁边默默坐下,一起看着前面的法术。 “我来是代姜森说一声对不起,我们并没有窥探你玄家伤疤的意思。我们也是怀疑你家悲剧的背后或许还隐藏着更大的黑手,不只是什么枫家,雪国。而是刚刚露面的一个庞然大物。” 看着前方影像里那个孩子天真可爱的笑脸,玄白说道:“是谁都没关系,我会把仇恨一一了结。但是你们根本不了解失去亲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所以你还是什么都不要说了,因为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我懂!” 没有起身要求与玄白对视,依旧坐着看前面的影像,那应该都是白小时候的生活吧! 媱金翎肯定的语气让玄白侧目,她拍拍身旁站着的张剑一。 “因为我与你有相同的遭遇。” “哦?” 玄白终于回过身,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张剑一,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 “他这是......” “你知道昆仑吗?” 媱金翎突然问道。 “跟我们一起走吧!我会跟你分享我的故事的。” 玄白沉吟片刻,回过身又看向前方的影像。 “看完这段我给你答复。” 媱金翎微微一笑。 “好,我陪你。” ———————————————————————————————————— “妈妈,你来看!” 玄白的母亲,一个绝对美丽的女人,被她的孩子拉到一口井的边上。 “看什么啊,宝贝” “你看!” 白说着,将手伸向井口,只见一柱水流从水面凸起、分离、慢慢的聚到小孩手的周围,白慢慢的将手收回,水也跟着动了起来。白的母亲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年幼的白继续着他的游戏,他已经将手收到胸前,水就在他手的上面,慢慢的出来一个脸的形状,绝美的姿色,那分明就是他的妈妈。小孩手心向上小心的捧着那些水一样。 “妈妈,你看!我……” “啪” 一个耳光落到了白的脸上,小孩手里的那团水也没了控制,就那么自由的落下,砸到小孩的手上,顺着指缝滴落到他脚下的雪地上。 白被妈妈的一个耳光打的蒙了,脸上兴奋的表情都还没有退去,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传来,他的大脑已经忘记了思考,就那么看着他的妈妈,不知所措,想不出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忽然,他被母亲一把搂到了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可以这样了,为什么逃不过这可恶的血统?白啊!……” 白的妈妈双手扳着白的肩膀,身子后仰,仔细的看着她的孩子,眼神之中盛满疼爱与痛苦,可惜与挣扎。那个眼神是白这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眼神,即使他某个夜里,某段梦中突然忘记了母亲的名字,母亲的脸庞,却仍然能够清晰的记得这个眼神。泪水突然从妈妈的眼睛里涌出,她再次将白拥入怀中,失声痛哭。 “白,记住,在村子里一定不要给别的人看哦。”女子擦干了眼泪,嘱咐起小孩来。 “是因为他们也会打我吗?” 女子闻言,看向小孩被打的脸颊,五个红红的指印。她的心好像被人狠狠的揪了一下,她的泪水差点再次奔涌出来,看着小孩询问的眼神,女子用严厉的语气说道:“对,要是被他们看到了你用这样的法术,他们打的会更疼。” “为什么” “因为你的这个弱小的法术根本不能帮他们的忙,他们不会需要你的。只有强大才是他们需要的,只有强大才能保护、帮助对你来说重要的人。” “那爸爸和你可以教我法术吗?让我变的更强大,我好保护你们,保护村子里的人。” “这个嘛!我是要和你爸爸商量一下的,放心吧,他能同意,他早就想教你一些本领了。” “白!萍!”一声呼喊好像还在很远的地方,小孩回过头,只见一道白影两个起落就到了身边,一把将他抓起。“嘿!儿子!看我给给你抓了一个什么来。”白的父亲晃了晃手中的一只小白鼠。 白兴奋的将小白鼠接到手上,到了白手上的小白鼠立刻停止了刚才在玄飞手中的挣扎。开始在白的手上嗅来嗅去,不时抬头看看白的小脸。 “飞,你看,不管是什么动物好像都能跟我们的白成为朋友。” “是啊!不过应该跟我们儿子的纯洁与善良有关吧。” 枫萍一脸幸福的看着她的儿子。小白鼠在白的手上转了几圈后,忽然顺着他的胳膊钻了进去,在他的衣服里跑了一大圈后又从他另一只胳膊上跑了出来。将白痒的乐个不停。忽然,玄飞看见了白脸上的指印。 “儿子,你的脸是谁打的。” “我给妈妈看了我的一个法术,妈妈见我用的法术太弱小,就打了我一下,她说你们会教我更强大的法术,是吗?” “你能用法术了?”玄飞俊逸的脸上笑容瞬间变成了严肃,他看向枫萍,“是你教的?“眼神中满是责备与询问。 枫萍的鼻子一酸,“我怎么可能去教他啊,还不是你们家那个该死的血统。” 玄飞一震,白感到了爸爸的异常,“爸爸,什么是该死的血统,是说我们学不好法术吗?你不要生气,我一定会努力跟你们好好学习法术的。” “你为什么要答应他。”玄飞有点气愤的质问枫萍。 “我们必须告诉他真相,如果他不能正确的运用你们家族的力量而误入歧途的话,我们今天的隐瞒就是他日后不幸的罪魁祸首。” 玄飞沉默了,他第一次如此如此的痛恨自己的这个血统,他现在只想在这个小村子里平凡的过上一生。只想让他的白像一个普通的小孩过一个简简单单的人生。他看了看白。玄飞的表情又变成笑容。 “好吧!以后白就跟爸爸一起修炼吧!”说着将拳头伸到白的面前,白看着爸爸的拳头,想着以后能跟爸爸一起修炼,浑身都充满了力量,“是!”一个小拳头砸在一个大拳头上。 画面一转。只是略有些模糊。 “都是你啦,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让他做那样强度的修炼啊。”枫萍一边埋怨着玄飞一边给白的头上换湿手巾。“你看他都烧成什么样子了。” “不用担心了,我出去给他找点水果吃就好了。”玄飞说完一个纵身,消失在夜幕之中。 枫萍看着玄飞消失的方向,忽然间有一种十分不详的感觉。“是我太累了吧!”枫萍自我安慰道。随后去将白头上的手巾拿下来到凉水中透了一下,拧干后又放回白的头上。 玄飞再回到家的时候,枫萍正拿湿手巾润白的嘴唇,玄飞上前一步问道:“好点了吗?” 枫萍没有回头,在玄飞刚到门外的时候,她就知道玄飞回来了,“还是没有,你找到水果了吗?” “恩。”玄飞将水果篮子放到一边,上前摸了一把白的额头,“我到南边的小城去买了一点。” “给我看看你都买了些什么水果。” 玄飞拿过篮子,里面有不少水果。玄飞拿起了一只梨。 “这个水大,给白吃了吧。” 枫萍刚要接过来,忽然想起了水果的名字“梨”,与那个“离”同音,顿时一股不详的感觉再度袭遍全身,伸出的手也僵在那里。就在这时,枫萍一眼看见了篮子里的桃,与那个“逃”同音。枫萍忽然间感觉这不详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空中的手忽然抓向篮子中的桃。 “这个更好。” 玄飞看了看妻子,笑着说:“那咱们把这个梨吃掉吧!” 枫萍的手一抖,看着玄飞狠狠的在梨子上咬了一口。 “恩,萍这个梨的水很多哦。你尝尝。” 枫萍的眼神全都被梨子上的“伤口”吸引了,一滴果汁从那里流了下来,流到梨子的最下方,滴下,四分五裂,枫萍浑身一震,手不自觉的伸了一下,仿佛是要去阻止果汁的下落。 “萍,怎么了?” 玄飞注意到了妻子的异样。 枫萍忽然扑到丈夫的怀里,直视他的眼睛,“飞,最近我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老是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你说是不是那些人发现了我们啊?” 玄飞听了妻子的话皱起眉头,随即解开,呵呵笑到:“小傻瓜,你是因为太担心白,加上劳累的原因,这样吧!我答应你,以后没有要紧的事情我是不会离开村子的,好不好。?” 枫萍看着玄飞俊逸的脸庞,“飞,不管怎么样,不要离开我好吗?” “好,小傻瓜。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去休息吧!” “不了,我先把这个桃子给白吃了吧!”枫萍说完开始剥桃子的皮,剥好后切成一块一块的装到一个碗里拿到白的床头,玄飞叹了口气,转身出了屋子。 透过窗下的一丝缝隙可以看见外面的玄飞,他看了看手中的梨子,张嘴就要咬下去,忽然,玄飞放下手,看着梨子,好像在看一道难题,然后他猛的将梨子远远扔了出去。 58 对不起,我错了! “白,今天,我就教你法术的基本原理。” “太好了,爸爸。学了法术之后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哈哈”玄飞笑了起来“好!还可以保护你的妈妈,以及所有你重要的人。” “是!” “好了,我先告诉你法术的形成吧!法术是用体内平时修炼的法力,在体内沿着一定的路径流转,结合着双手做出的印决,或直接消耗自身法力或调动天地间的元素。有时,因为各样的原因还要借助符具或卷轴,而形成的。但,还是有特殊的情况,就像我们家族,可以不结印而直接以法力、意志控制水的形态或释放法术。那现在我先告诉你我们家族几个秘术。”玄飞说完开始详细的告诉白结印决的手法与法力在体内运转的路径。 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白终于记住了家族秘术的用法。 “好了白,基本的东西我也都教给你了,别的就是实战中的经验了。你要记住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充满着阴谋、杀戮、背叛与伤害,就算你拥有了绝对的实力也难保不会中了小人的圈套,更何况外面的世界里,高手如过江之鲫,超级高手更是有移山填海之功。不过,爸爸倒是希望你永远都不要有实战的机会。”玄飞说完想了一会儿什么,就在白要问为什么的时候玄飞忽然对白说:“白,把你自创的那个术给我看一看吧!” 白看了看爸爸“不是不让用那样的术吗?” “也不一定啊!别人不需要,可是自己需要也可以啊!更何况爸爸也很喜欢你那个术啊!很艺术啊!” 白的眼睛亮了起来,“好!你看着哦,这几天我还做了改进呢!”说完白将手放到胸前,只见手的上方开始出现一团团的水最后成了一个人脸的形状,慢慢的那脸可以清晰的看出那就是枫萍。 玄飞倒没有去欣赏这张脸,玄飞心里想道:“这么小就已经可以随意的控制水了吗?还可以形成各种形状。与水元素契合到这种程度我可是十岁才达到,就已经被大家夸奖了,这么看来白就应该是一个天才。可是天才又能怎么样,在这乱世里,还不是除了杀人就是被杀,真希望我的白不要过那样的生活啊!” “爸爸你看!”白兴奋的叫了一声。 “还有余力说话吗?那绝对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天才了。”玄飞心里想到。 “真漂亮啊,白。”玄飞的注意力终于挪到白的术上。 就在玄飞想认真欣赏的时候,水忽然破了,摔到雪地里。玄飞的心忽然一痛,这一段时间心中那不详的预感在他脑海中飞速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出事了! “白我们快回家看看,妈妈给我们做了什么好吃的啦!” 白正在为自己法术的失败沮丧,听到爸爸的话立刻来了精神,“是!” 只是还没喊完只见自己爸爸已经向家的方向飞奔了。 “玩赖啊爸爸。” 白一下跳起来稳了稳身上的铅块也向家的方向奔去,只这一会白几乎看不见玄飞了。 “讨厌,吃好吃的也不等我。” 只见白将小手括成喇叭的形状。“喂!爸爸,你怎么可以去吃独食啊。”说完把身上的铅块甩了下来,向玄飞追去。 当白跑到村子外面的时候,刚好看到自己的爸爸口吐鲜血从一堆碎冰中摔出,他们对面有两个人貌似更惨,此时埋在碎冰之下动弹不得。 “爸爸” 小小的白发出一声悲呼。小小的身影飞快的向这里跑来。 “白,别过来!快跑!” 枫萍看到那个小小的身影,悲伤从心底不可制止的涌出来。孩子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来呢?老天啊!你当真如此的狠心。连这么小的孩子你也不会放过吗? 这时白已经跑到玄飞的身边。他跪在玄飞的身前已经哭得不成样子。 “爸爸,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回来吃妈妈做的好吃的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枫萍用尽全身的力气移动到他们的身边。 “白!快走!听话!快走啊!” 白看着重伤的妈妈。 “妈妈。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你们怎么了?” “白!别问了!快走!快跑!” “一个也跑不了!”这时先前被埋在碎冰之下狼狈的两个人站了起来。 与四周冰雪格格不入的黑袍,胸口处一团火似得枫叶,在今后无数个夜里让白颤抖着醒来的标志,拥有这标志的,只有雪国的枫家。 “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哦!原来还有一条小鱼。看见没有这就是天意,是老天让你们玄家绝种。今天我们哥俩就替天行道,也算做了一把好事,送你们一家人一起上路吧!” 说完其中一人手掐印决,术成。 数只冰刃向着他们一家射出。 “不要!” 白猛地一下趴到爸爸、妈妈的身上,他要用自己小小的身躯挡住射向父母的利刃。 “啊!” 他几乎是用尽全身所有的力量在大喊。 他绝望,自己就要死了吗?爸爸、妈妈呢?他们也会死的。我不要! 我不要! 很长时间,又好像只是短短一瞬,天地间只有小小的白发出的绝望喊声。 渐渐的,声音停了下来。那意想中的疼痛似乎并没有降临到身上。白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爸爸、妈妈那吃惊的表情。 接着他回头去看那两个坏人。却看到了一生中最难忘的一幕。 他的身后是无数冰柱,仿佛刺破了大地,更要一直刺破苍天。一根根的形成了一片冰的森林,又仿佛是坚冰组成的荆棘丛。 而枫家的那两个坏人正好被串在这些冰刺上。 玄飞想咽一口唾沫。却咽了一口腥臭的毒血。天才!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己还是低估了自己儿子的潜力。如果他长大了一定是一个在历史上都了不得的大人物。如果给他时间....... 玄飞的胸中一阵翻涌。苦涩的想到自己已经时日无多。不!应该说是即将面对死神了。如果我还能保护他几年。如果我能把生存下去的技能交给他...... 可惜,他的未来我是无法看到了。 玄飞掐掐白的脸蛋,牵起枫萍的手。 “白,我跟妈妈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可能会离开你很久很久。你能帮爸爸、妈妈做些事情吗?” “不!不要、不要。我不能,我不要你们离开我!” 玄飞看着白泪汪汪的双眼说道。 “傻孩子,我们早晚都会离开你,只不过现在确实早了一点而已。爸爸没时间说太多了,现在起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认真的听,一定要记在脑子里。知道了吗?” 白哽咽着点了点头。 “爸爸你说吧。我听你的。” “虽然毒牙这把剑毁了,但是枫家的人还会再来。村长他们已经保护不了你了。你快逃吧。去森林里找你的那些动物朋友也是好的。总之没有到三花聚顶的境界,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踪迹。咱们家门口那块碎石板下有我和你妈妈准备在你长大后给你的礼物,你四岁就熟读道经。现在看懂它也不是问题。白,记住爸爸的话,不把上面所有的东西学会不要出来见任何人。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爸爸。”白紧闭着眼睛,但是热泪还是止不住的涌出来。 枫萍看着自己可爱的儿子一阵心疼。她伸出双手。 “白,妈妈现在还有一个礼物送给你。” 说完她两只手上凝出两团水,然后变成两团人形,分明就是她和玄飞。 “凝” 枫萍一掐印诀,手上的水流便成了两个冰人。 “白,以后就让他们陪着你吧。” “我不要!妈妈,我不要这冷冰冰的东西,我再也不玩这个法术了。我就要你跟爸爸!你们不要走!” 白趴在枫萍的怀里哭着央求自己的妈妈不要丢下自己。突然他觉得妈妈一下没有了力气。那两个冰冷又坚硬的冰人掉到自己的怀中。 “妈妈!妈妈,你不要走!” 玄飞看着自己的妻儿,心中悲痛欲绝。突然眼前一黑又喷了两口黑血。 “爸爸!爸爸,你怎么了!” 玄飞听着儿子的呼喊,却已经看不到他的小脸。 “儿子,爸爸要去追你的妈妈了。要不她该多孤单呢。现在带着爸爸妈妈给你的礼物快走吧!” 对不起了,儿子! 玄飞抓起枫萍的手紧紧握住。“等我一步,我来了。”说完玄飞闭上了眼睛。 “爸爸,爸爸......” 空中又飘起了雪花,呼啸的大风盖不住一个小孩悲痛的哭声。过了很久哭声停了下来。趴在爸爸妈妈身上的白在手上聚起了两团水,他仔仔细细的为爸爸妈妈把脸洗干净,整理好他们的衣服,跪在旁边重重的磕了三个头。检查一下怀中的两个冰人。然后走到自己家门口掀起那块碎青石板。拿出一个盒子。回头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父母。转身走人漫天的大雪中,不一会他留下的足迹便被风雪掩埋。仿佛谁也没有来,谁也没有走。只是有一个小孩的命运从此发生了巨大的转折。 玉碟里的水息蜃楼法术到这里就结束了,媱金翎触景伤情,不知又想起了什么,靠在张剑一膝盖处不停流泪。 玄白平静的收起他的玉碟,一回头却发现其他人也在他的身后,凤飞沙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姜森向前走了一步,长稽到地。 “对不起,我。错了!” 说完凤飞沙和元生也同时深施一礼。 “对不起,我们,错了!” 59 我要更强 “算了,也是我对于自家的事有些敏感,刚才太激动了些。” 玄白对众人说道。 “惭愧。这事本就是我们的不是,我等没有设身处地的为玄兄你考虑,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元生诚挚说道。 众人一阵唏嘘,媱金翎对书院几人说道:“你们几个先回去休息吧!刚才说好了,我还要跟白分享我的故事呢!” 媱金翎转向凤飞沙说道。 “沙沙,你不会忘了,明天还要帮人家做事呢!赶紧睡觉去,养精蓄锐,明天可就看你的了。” “是,金翎姐!” 凤飞沙重重点头说道:“明日玄兄让我做的事,沙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冲玄白再施一礼,转身退下。 “姜兄,你带元兄也回去吧。”媱金翎冲姜森说道。 姜森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深施一礼,随后拿出树叶,携着元生向冰屋飞去。 “再看看我们的故事?” 轰走了几人,也轰散了这里的尴尬。媱金翎拿出自己的玉碟向玄白晃了晃。 玄白躬身说道:“愿闻其详。” “水息蜃楼”的法术再次亮起,等到媱金翎收起她的玉碟时,天已放亮。当他们回到冰屋的时候,屋子里的三个人早已收拾齐备,一副只等玄白令下,然后赴汤蹈火而去的架势。 看到他们如此模样,玄白终于展颜一笑。 “诸位不要如此拘束,我也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你们支付模样倒让我不自在了。日后我们一道南下的时候还要一直这么生分吗?” 玄白这一笑让书院三人如沐春风,听着那声音也是无比的受用,元生心下暗赞道:这玄兄的容貌真是能让人忘了他是一个堂堂男儿,美不胜收啊! “咦?” 到底凤飞沙是一个女子,对美色的抵抗力更高一些,终于听出玄白话里的关键。 “你要跟我们一道南下!” “什么?”“是吗?” 元生和姜森终于醒过神来。 “是我邀请白跟大家一起走的,你们不会不同意吧?”媱金翎笑着装作担心一般的说道。 “是吗?你们不欢迎我吗?”玄白也跟着问道。 “万岁!我举双手赞成!”凤飞沙夸张的踮起脚尖举着双手跳到玄白旁边。 姜森身上青光一闪,从肋下又长出一双手来,一起举过头顶。 “我举四手赞成!” “玄兄加入进来真是美事一桩。”元生说道:“只是......” 这个只是打断了几人的欢快气氛,元生接着说道。 “我们几个人进入雪国可是闹了一场,回去的路怕是不太好走,就怕到时候连累了玄兄啊!” “呵呵!” 玄白轻笑一声。 “那可真是不巧,在下此去是专门给雪国找麻烦的。到时候大概就是我连累你们了。” “哎!这个我喜欢!” 姜森兴奋说道:“要说什么治国理政,天道伦常,我是没什么兴趣的。但要说是找麻烦这事。” 姜森两只手臂搭到凤飞沙和元生的肩膀上。 “我们可是专业的。” “嘿!” 媱金翎俏皮一笑,仿佛又是那个昆仑山上的大小姐模样。她靠在张剑一的身上,环顾所有人,挑挑眉毛。 “谁不是呢!” “嘻嘻!”玄白看着眼前的几个同龄人,笑了起来。 “嘿嘿!”媱金翎也跟着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一圈人全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走着?”凤飞沙提议道。 “走!”姜森立马附和。 “不急!”玄白却突然出声叫住他们。 “看你们这样是不是早饭都没吃啊!” “额。”书院三人尴尬挠头。 “不急在这一时,我们吃了饭再出发。” 说着玄白把众人领进了冰屋,冰屋当中的篝火烧的还旺,众人再次落座,玄白又给大家分了豹奶。 “喝一肚子水饱有什么意思。” 姜森说着拿出一大块肉,放到火上烤了起来。 “咦?你哪来的肉。”凤飞沙问道。 “孔小薪留下的。里面还有好多呢!哎呦!对了,这里面好像都是预备给那花狐貂的。快把它放出来吃点东西。” 姜森晃着手里的口袋说道。 “吱吱!”听他一说,玄白也放出一直在他衣袖里的花狐貂。小家伙一落地立刻认出姜森手里的口袋,此时正抱着小爪子求姜森赏呢。 “果然是它的口粮。”姜森说了一声,随手就把口袋扔到玄白身前。 “你的宠物还是你管着吧。” “多谢!” 玄白拿过口袋,发现竟然是一个内有乾坤的宝物,神识向内一探,愕然发现,口袋里装的是如山一般的生肉。 “这......” “哈哈哈哈!” 见到他瞠目结舌的样子,姜森笑的前仰后合。 “你还没见过这小家伙的另一面吧!” 说着姜森起身走到玄白身边,从他手中拿过那个口袋,走到门口。右手划过袋口,接着猛地向外一抛,只见一块堪比冰屋大小的肉飞了出去。 “去吧!” 姜森话音未落,一道银光已经从他身边掠过,半空中花狐貂迎风而长,像气吹起来的一般,接着一口将那肉咬住,一抬头整个吞下,整个过程流畅无比。 吃完了肉,那花狐貂又瞬间变小,银光晃动间已经回到了玄白的身边。小家伙心满意足的爬到玄白的腿上,像一个小老鼠一般趴下。 “这......它......”玄白指着小家伙说道:“它真的是花狐貂!” “啧啧啧”姜森关了门,回到自己的位置,拿下烤好的肉一边给众人分着,一边怪声说道。 “这回知道孔小薪对你得有多用心了吧!” 这件事就是玄白第二件不愿意提的事,只见他一脸黑线将分到他面前的烤肉一口吞下,气哼哼说道。 “赶紧吃完了出发。” “嘿嘿!”姜森见状坏笑说道。 “咱们必须把孔小薪也拉进来,同意的举手。”说完自己先把双手高高举起。 “沙沙。” 凤飞沙正要跟上,突然玄白叫了她一声。 “你们打赌那几下能转让吗?” 说着玄白脑后清光放出,亮出他三花聚顶的修为。 “哇!” 凤飞沙眼睛一亮立刻露出很有兴趣的样子。 “不行!” 姜森哀嚎一声。 “赌约就是我们两个的事,你不能插手。” “嘁!” 玄白收了清光转过头继续吃他的早饭。轻描淡写的样子,把姜森鄙视的体无完肤。 “嘘,嘘。” 姜森在一个角落里示意凤飞沙过去。 “干什么?” 凤飞沙走到他旁边蹲下问道:“你怎么越来越猥琐了。” “喂!你有没有觉得咱俩的地位是不是越来越低了?” 姜森说道。 “你想想,刚出大唐的时候,你我也是意气风发,天之骄子。但是你看看现在,你说哪个你惹得起。” 姜森正在吐槽,不想凤飞沙突然兴奋说道。 “这才是历练嘛!” 她看着姜森认真说道:“原来,我们老是以为自己站在大陆的顶端,天下就是眼前那么大。但是,出来后我才发现,想当初视天下英雄如无物,不是一种豪情,反而是一种幼稚。” 凤飞沙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当初我们也仅仅一气朝元,就自称高手。直到遇见了金翎姐姐,剑一师兄。还有燕国那个口喷黄气的李光林,雪国的钟艾和那几个枫家的什么太保。直到刚刚认识的白。” “我很庆幸能够这么早遇见他们,是他们给了我很大的压力,也给了我追赶的目标。我知道以后决不能再把修炼当成很简单的事,可以凭借自己的血脉或者天赋水到渠成的成长。我知道了这个世界上从不缺乏天才,而更可怕的是这些天才还在拼命的生活,拼命的修炼。” 说道激动处,凤飞沙的声音都颤抖起来。 “我要变强,变得更强。在看了金翎姐姐和白的故事之后,我就更有一种迫不及待要变强的欲望。只有变强才能守护一切,只有足够强大才不会在悲剧到来时无力应对。” “不论亲情。” 凤飞沙看着刚刚知道他悲惨身事的玄白。又转头看着依偎在一起的媱金翎和张剑一。 “还是是友情,爱情。” “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有一种大事件即将到来的感觉,在这事到来之前,我要不断的变强,不断的变强。” “好家伙。” 姜森好像重新认识了一遍凤飞沙,吃惊于这个一直以来跟她没心没肺打闹的这个丫头,竟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呵呵。” 姜森揉了揉凤飞沙的头发。 “你这丫头今天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既然这样......” 姜森忽的站起身,他看着凤飞沙的眼睛沉声说道。 “那就让我们一起进步吧!” “哎?你们已经吃完了吗?” 正在凤飞沙和姜森互相感动的时候,姜森的突然起身,引起了大家的注意。身位主人的玄白立刻招呼道。 “我饱了,现在浑身充满了能量。我们出发吧!” 姜森突然冲大家吼道。 就在大家不知道姜森怎么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时候,凤飞沙也猛地窜起身,高举双手吼道。 “我们出发吧!” 60 青光怎斗得过清光 再度站在冰眼之前,众人的看待这奇观的感觉与先前已大不相同。 “白,凡存在必有道理。不知这茫茫北海,厚厚的冰层,为何独独此处留出冰眼呢!你说今天要沙沙帮忙,申公豹的命运就落在她的身上了。是不是也跟这里的环境有关?” 元生将最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问出来,希望可以从玄白这里得到一个答案。 “其实答案很简单。” 玄白指指脚下说道。 “先祖执明神君在此留下了自己的一颗心脏。” “心脏!”“心脏!”“心脏!” 众人吃惊叫道。 “虽说先祖玄武是掌管水元之力坐镇北方的大神,神念一动则寒风凛冽天下霜降,主宰冬季。” 玄白带着一点骄傲与崇敬说着,讲到动情处不禁伸出自己的右手抚在自己的左胸上。 “但,法术是冷的,他的心却是热的。是以这片水域的温度要高一些,这里的冰层要薄一些,这些豹儿才能留下这些冰眼。” “我有个问题!” 姜森突然说道。 “既然执明神君发现它们的时候,他们就在这冰眼里挣扎生存。想必那个时候他老人家还没把心脏存到这里,那这些申公豹在那个时候是怎么生存的?这说不通啊!” “闭嘴!” 凤飞沙突然喝道:“你怎么老是在大家感动的时候扫兴啊!难不成白会拿神君先祖骗我们不成!” 接着凤飞沙又一脸忧心的看着玄白问道:“执明神君把心脏留在这之后怎么样了?哎呀!该死!” 正说着凤飞沙突然拿小拳头敲了脑袋一下,懊悔说着。 “常言道,心者一身之主,隐於肺内,坐六叶两耳之中;百恶无侵,一侵即死,心正,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不正。心为万物之灵苗,四象变化之根本。心有伤,岂有生路?” 不料,抬头却见玄白微笑摇头。 “沙沙,想想你家祖上陵光神君,相信不会由此烦恼。先祖们神仙手段,岂可与凡人相提并论。不提先祖那种大能,我们现在就能做一个实验。” 说着玄白突然冲姜森大喝一声。 “姜兄!快开你护体青光!” 姜森被他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将青光绽出。 “唰!” 一道凉气钻入他的手腕,姜森向右手看去,只见自己的手掌正向下坠去。 “我去!” 姜森大骇,赶紧一把将右手接住,往手腕上一对。青光闪处,手腕处光滑无比,那里还能看出来刚才还曾经断开过。 “你看。” 玄白又恢复了他温和的模样对凤飞沙说道:“连我们凡人都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就更不用担心先祖了。” “玄白!” 姜森咬牙切齿的看向玄白,却突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玄白的脑后已经放出他的清光。 清光。青光。 字面只差了几个点,修为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已经登上仙途,一个却还未脱凡根。 尤其是清光中,玄白那笑容里隐晦的挑逗,仿佛等着姜森出手,然后好接着教训他一通。 “我不就是问题多点嘛。” 姜森嘟哝着,蹲下来用一根食指在冰面上画着圈圈。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一个肯吃亏的。” 玄白忍不住笑了起来,接着说道。 “至于说在先祖将心脏放到这之前,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在我们脚下的海底是一座巨大的火山。” “火山!”“火山!”“火山!” 今天听到违背常理的事情太多,也怪不得这些平时见多识广的年轻人一阵阵惊叹,因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火山!在海底下!”凤飞沙恨不得抓着玄白的双臂摇一万次,让他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可思议。”元生也不住摇头。 “或许只有圣人才能解释的了吧!” 玄白说道。 “反正是应了否极泰来那句话,这些申公豹算是在这里生存下来了。不过数百年前,原本活跃的火山,突然熄了。失去了火山那热源,上面的冰眼自然抵不住北海的寒风。无奈之下先祖才将心脏留了下来。” “哇!一颗心脏就能抵一座火山,上古大神的能量真不是我们可以想象的。” 姜森满脸憧憬说道。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轻易的答应你,跟你们一块走吗?”玄白突然冲媱金翎问道。 媱金翎反应极快,略一思考然后笑道:“怕是跟沙沙有关系吧!” “不错!” 玄白点头说道。 “此去雪国便是要闹他个天翻地覆,举世皆敌之下我也不得不有所准备。” “你是要拿走玄武的心脏!” 媱金翎突然被自己刹那间蹦出来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不错!” 玄白承认道:“这件事我犹豫了许久,直到看到了沙沙的到来,我知道,这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明示。我玄家的冤屈早已经到了该洗刷的时候了。我要让那些背叛者血债血偿。” “好!我支持你,我要让那些只会暗地里下黑手的雪国人付出代价。” 姜森站出来一同声讨。 “尤其是那个枫家,还搞那么多太保,恶心死了。” 凤飞沙附和道。 “不要漏了他们背后的魔教。” 媱金翎也愤恨说道。 “让那些坏蛋统统去死吧!” “好!白前方引路,我们同去!”凤飞沙跳到冰眼边急道。 “同去同去。”玄白说着便当先跳进了冰眼 “噗通!”“噗通!” 媱金翎和张剑一也紧随其后。凤飞沙一看自己最先过来的竟然落后了,一颗火球将姜森逼退,“噗通”一声跳进水里。 “可恶!”姜森骂了一声,也一头扎了进去。 顷刻间,冰面上就剩下了元生一人,干巴巴的看着冰眼出神。没办法,他又不曾修炼。在这种地方他一个普通人跳进水里绝对是取死之道。 正在这时,冰眼水面一分冒出一颗脑袋,正是最先下水的玄白。虽说在水里身上却没湿一点,这便是辟水之术,使人在水里也不会受水波侵袭之苦。 “元兄不曾修炼,没办法,你就留在岸上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或者你赶着马车先回冰屋去?” “没事!”元生宽慰道:“我还是留在这等你们吧!” “那好,我们这就去了!” 玄白说完也不在客套,一转身便消失在水面上。 留在岸上的元生独自欣赏着空荡荡的水面,哑口无言,一阵冷风吹过,身体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时他才清醒了过来。 “我说的什么?我在这等他们?” 元生眼看着从冰眼里爬上一头冰熊,嘴里的大鱼几个呼吸间便成了冰棍。冰熊上岸先是将身上带出来的水甩掉,只是这水珠落地便成了冰珠。 “取死之道啊!” 且不说元生哆哆嗦嗦爬上马车,拿出几打火系道符,一张张打入火盆取暖。 此时水下的众人也开始不断的下潜,渐渐地众人修为的高低开始有了明显的区别,当下潜二百丈之时,姜森和凤飞沙首先感到了压力,晓是他们火、木二气朝元。此时也不能简简单单的掐一个辟水决轻松应对。 又下潜了几丈,二人不得不放出护体之光这才消了些许压力。而此时其他三人却还应对自如,让姜森和凤飞沙不禁心向往之,更加急切的想要进入三花聚顶的境界。 “咦?” 突然凤飞沙轻咦一声。 “怎么了?” 姜森上前问道。 “你感觉到了?不愧是凤家的天才。”玄白过来赞道。 “好奇怪!这是?”媱金翎不敢相信的向玄白求证道。 “是火!” 凤飞沙突然肯定说道。 “火!”姜森惊呼一声。“你是说这海中有火?” “不错!”玄白肯定说道:“不用吃惊,沙沙感受到的就是火元。因为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我所说的海底 火山我们接着往下走,大家会明显感觉到的。” 俗话说道法自然,大自然也理所当然是检验道法的最佳标准。当到达了水下千丈深的时候媱金翎也不得不放出清光,她一只手拉起张剑一,随即他的身上也放出了清光。 又潜了百余丈,凤飞沙和姜森渐渐吃力起来,不住的催动法力。这时玄白终于也放出了脑后的清光,随后两只手一左一右将凤飞沙和姜森牵在手里。 凤飞沙和姜森立时觉得压力一轻,玄白微笑说道。 “再坚持一下,我们已经走了一半了。” “什么!”“什么!” 凤飞沙和姜森失声叫道。媱金翎也是眉头微皱。 “这刚一半!” 姜森叫道。 “这海底有多深啊!白,你可护着我们啊!我可不想被水压死。” 玄白呵呵一笑,说道。 “放心吧!没有把握我怎么会让你们赴险呢!不过......” “不过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怪兽在这下面吧!这么深地方生存的怪兽得是什么实力啊!”姜森越想越觉得恐怖,不禁胡言乱语道。 “没有,没有。先祖在此坐镇,哪有怪兽赶来袭扰。” “哦,那就好。”姜森抚胸说道。 “只是接下来的路程我们就不能这么悠哉了。”玄白接着介绍道。 “啥?刚才那个程度还算悠哉!”凤飞沙也难以接受说道。 “是的,接下来我们会潜的特别快,以便节省法力。所以你们会有一些难受,希望你们可以挺住。” 玄白告诫道。 最近的节奏慢吗 61 你先。不!你先。 “喂!白,虽然你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心里没底啊!” 姜森苦着脸说道。 玄白也一脸无奈,说道:“那怎么才能让你有底呢?” 姜森突然来了精神一般,向玄白比划道:“你看你们玄家也是个底蕴深厚的大家族,你就没点什么宝贝,能让我们轻松下去的?” “没有!” 玄白片刻犹豫都没有的说道。 “在下家道中落,想当初父母带着我仓皇出逃,哪里来得及收拾那些。一直以来我都是凭修为一点点接近海底的。” 像是想到什么,玄白宽慰道:“不过你们也可以把这下潜看成修炼啊!我就是在这一次次的下潜中不知不觉的就水气朝元了,后来终于有一天三花聚顶结了玉花一只。然后就可以潜到海底,终于见了先祖玄武的心脏。” 凤飞沙惊喜道:“是吗?还有这好处!” 说完,凤飞沙对姜森喊道:“能不能爷们点,磨磨唧唧的。不行你就回去吧!” “哎!你说谁不行呢!” 这话姜森可听不得,尤其是从凤飞沙的嘴里说出来就更让他接受不了。 “走着!白!咱们下去,有多快下多快。不用担心我。” 说完姜森冲凤飞沙送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凤飞沙自然不甘落后。 “好啊!看谁先认怂!白!快走吧!” “你们两个给我适可而止啊!”本来在一旁跟着的媱金翎突然吼道。 “你们拿这当儿戏吗?白!不要理会他们,注意安全。我们全都听你的。” “哦!” 玄白应了一声说道:“放心吧!我根本没有听他们话的意思。” “啊?”“啊?” 姜森和凤飞沙听了,不满的撇起嘴来。但碍于现实是他们两个人像小鸡一样的让人家提在手中,身为最弱的两个人,他们早就有了没什么话语权的觉悟。 “出发了!” 玄白大喝一声,当先向下扎去。 只是不动则已,他这一动便向下坠的石头一样飞快。姜森和凤飞沙只觉得海水几乎迎面撞上他们的脸庞,或者说是他们拿脸顶着海水前进。就连跟在玄白身后的媱金翎此时都觉得有一丝吃力起来。 直到这时其他人才意识到玄白一开始说的快是什么概念,姜森和凤飞沙在心里不住的谢着媱金翎,幸亏这位姐姐制止了自己的胡闹,要不然现在不知自己得吃多大的苦头。 “呕。” 姜森突然腮帮一鼓,随后强忍着腹中压力,将喉中异物压了下去。 跟在他们后面的媱金翎见状吓了一大跳,赶紧往旁边让让。 “呕。” 又来了!姜森强打精神,告诉自己,不能放松,可不能在这丢脸。随后他又想到了早上的那一大块烤肉。心想道:早知道不应该吃那么多的。 “好想吐!”旁边的凤飞沙突然出声说道。 哦?姜森精神一震,双眼猛地扫向凤飞沙,心里不住祈祷。吐吧!吐吧!死道友莫死贫道,你先吐了,我面子上还好过点。 好想有所感应,姜森刚看向凤飞沙,凤飞沙也转过头盯着姜森。姜森明显从凤飞沙的眼睛里看到了跟自己一样的心里。 你先吐! 不!你先吐! 不!还是你先吧! 就在这种眼神的交锋中,姜森突然腮帮又是一鼓,见他这样,凤飞沙也忍不住胃里一紧。 “呕!” 凤飞沙的腮帮子也鼓了起来。 不行!不能输! 两个人心里同样喊道。强打精神,两个人又努力的把嘴收回去。 嗯!刚压下去,凤飞沙忍不住腮帮子又是一鼓,见她这样,姜森也觉得控制不住自己的胃。 姜森痛苦的想道:不行了,腮帮子快裂了。 凤飞沙也挣扎着:下巴快掉了。该死的姜森怎么还不松嘴。 就这样两个人嘴巴一鼓一鼓,像蛤蟆面对面的斗气一样。就在这时玄白出声指点道。 “你们不要太紧张,一定要放松,可以感受一下这海底充沛的水元,这里及其单一的环境及其适合水气的领悟。” 玄白回头看了二人一眼,见他们那痛苦的样子,接着说道。 “你们不要强忍着,要是不小心呛着可就危险了。想吐就吐出来吧!” “哇!”“哇!” “我去!”玄白惊恐见到两道柱状物从二人的嘴里喷出,幸好玄白在急速下潜,要不然......玄白禁不住浑身一抖。真是不敢想象。 跟在后面的媱金翎终于出了一口长气,暗道一声侥幸。幸亏自己见到了那两个家伙的样子先躲开一步,要不然......媱金翎摇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那样对自己太残忍了。 玄白和姚金翎二人也都是讲究人,此时也没有落井下石的取笑二人,就像没看见似得接着下潜。 姜森和凤飞沙此时就像休克了一样,翻着白眼,任由玄白将他们二人拉向海底。姜森余光看了一眼凤飞沙,就像失去意识了一样的随着水波飘动。 丢死人了!凤飞沙心里想道,她的余光也瞄到了姜森。 装死吧!真他妈奸!额......凤飞沙想了想:我也继续装下去吧! 就这样两人放弃了一般,任由玄白带着,自己一门心思装死,至少现在他们是一点交流都不想有。 抓着二人手腕的玄白自然知道二人全无大碍,也不去戳穿他们,向媱金翎点头示意一下,不做停留笔直向下潜去。 此时众人已潜到水下一千四百余丈,所幸有玄白护着凤飞沙和姜森,二人现在也不是很难过。 被玄白抓着一心装死的凤飞沙和姜森一声不吭,大家也都没有说话。渐渐的两人反而平静了下来,左右是一心装死到底,二人也就如玄白所说认真的感知起周围的环境来。 周围的环境自然都是水,但却是千余丈高压下的水,极为致密的水,极为致密的水元。当他们用心去感知这些水元却又发现了平时未曾注意的现象,原来平时随处可见的水,竟然还有那么多的形态。 首先当然是最直观的压力,此时水中传来的压力或许能把西瓜大的铁锤压成椰子那么大,这是平时在陆地上根本不会想到的事情。 然后是水的硬,那是玄白划水掠起的波涛,一下一下的撞在二人的身体上,犹如实质。水竟然也可以这样! 接着同样是在这波动中,二人又从其中感受到了柔,当他们慢慢的放松身心,任由自己随着波涛舞动,这种律动仿佛顺应了人的身体,又仿佛是它让人呼应了它的动态。 就在这波涛的涤荡中,二人更近一步的感受到了水的势。一念而势动,它的方向便是大势,滚滚长江东逝水无人可变其势。从古至今多少大能,又有多少人去抽刀断水,然而这水依然浩荡奔腾,欣然如海。 逝者如斯夫。 势者如斯夫! 还有水的包容,还有水的...... 姜森和凤飞沙二人就在对水元的一点点深入感知中心驰神往,竟渐渐忘记了其他人,忘记了海,忘记了自己。 突然玄白减速停了下来,媱金翎抓着张剑一也紧跟着停在他的身边,连时间也忘记的姜森和凤飞沙,也清醒过来。这一醒来立刻感觉到让他们窒息的压力,可想而知他们在玄白的帮助下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压力,刚刚那段时间众人下潜了多深。 “怎么了?我们到了吗?” 凤飞沙问道。此时的她自然也忘了刚才那丢脸的一幕。 “还没有,不过也不算远了还有最后二百丈。” 玄白对众人解释道。 “刚才下潜得快,现在我们在这里稍稍休息一下,让我们的身体适应一下这里的压力,接下来我们一路冲刺,直接到达先祖心脏所在。” “哦!好吧!你说了算。” 凤飞沙同意道。 “你说了算,你说了算!” 姜森也说道。 这次他们可学乖了,知道这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此时玄白就是最专业的一个人,他们两个可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我们要休息多长时间呢?” 媱金翎出声问道。 “你现在觉得还有什么不适吗?” 不料玄白倒反问她一声。媱金翎闻言,慎重的全身感知一番,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了,才对玄白摇头道:“没有什么不适。” “好!我们这就走。” 说完玄白一翻身,头冲下,两只脚一拨,整个人便再度向下游去。媱金翎没想到玄白这么干脆,稍一愣神,接着赶紧追了上去。 媱金翎仅仅是一愣神,凤飞沙和姜森可就是吓一大跳了,毕竟他们的手还在玄白的手心里攥着呢。 “啊!啊!我还没准备好呢!” 姜森不顾形象的胡乱叫着。 凤飞沙自由的那只手也胡乱挥舞着喊道:“是啊!是啊!我还没准备好呢!哎!别闹一会又吐了!” 慌乱之下,凤飞沙连这避之不及的糗事也毫不避讳的喊了出来。 “就是。就是。我觉得我现在浑身骨头疼,我是不是还得再适应一下啊!” 姜森已经抛却了男子气概,为了争取短暂的休息,信口开河起来。几句话的功夫,众人已经下了四五十丈。赶巧的是就在姜森喊完这句话的时候,突然凤飞沙觉得自己的耳朵疼了起来。 “哎呦!我怎么耳朵疼呢!”凤飞沙惊骇说道。“真的,真的。这回不骗你,真的耳朵疼。” 凤飞沙刚说完,姜森也感到了相同的疼痛。 “哎呦!是真的!我也疼了。快停一下,白,我快聋了。” “不要紧张。” 前方的玄白平静说道。 “你们试试捏住鼻子,然后做几个吞咽的动作。” 62 玄武的见面礼 姜森和凤飞沙赶紧捏着鼻子试了几下。 “哎!好像真的好使。” 感觉耳朵好受一些了,凤飞沙兴奋的向其他人分享着。 “既然可以了,我们就再快一点吧!”玄白说道。 “啊!”姜森哭脸说道:“可恶的凤沙沙,真是多嘴。” “哼!看你那怂样,能不能爷们点。”凤飞沙心里一样后悔不迭,但在姜森面前可不能落了面子。 “切!你爷们,你爷们的沾上胡子就能娶媳妇。” 姜森也用了玄白所说的方法,此时耳朵没有那么疼了,立刻来了精神跟凤飞沙斗起嘴来。 “你说谁胸小!” 不得不说,女生们在这种关于容貌、身材的话题方面,天生的比较敏感。而凤飞沙对于自己胸小的话题尤其的敏感。 就在这时五人之外的另一道声音,同时在众人的耳边响起。 “你们来了!” “谁!” 本来斗嘴的两个人,立刻停了下来。对他们来说,斗嘴只是常态下的相处方式,但要说有了什么事情。二人联手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含糊。 “不要紧张!” 玄白又一次提醒他们道。“这是先祖在跟咱们打招呼呢!” “执明神君!” 姜森兴奋的大喊一声。连媱金翎也不禁动容。 “你们都来了!”玄武继续跟他们打着招呼。 “您老人家还知道我们?”见玄武招呼的亲切,几人的胆子也大了起来。作为朱雀后裔的凤飞沙对四位圣兽自然不会陌生,见到对方也倍感亲切。同时想到,这也没什么,这白虎大神不还天天跟自己在一块嘛! “哈哈哈哈!” 玄武爽朗的笑声传进众人耳内。 “被你们叫老人家,我还真是不习惯呢!哈哈哈哈!” 玄武话音刚落,一片漆黑的海底,突然可以见到一点红光。 “那是什么!”凤飞沙失声叫道。 “嘿嘿!” 玄白神秘说道:“诸位,我们的目的地马上就到了,你们做好准备,不要惊掉下巴哦。” “咚!”“咚!”“咚!”“咚!” 渐渐的这种规律的“咚咚”声,撞进众人的耳朵。没有特别快,但是特别有力,仿佛击鼓一般的声音。 听着听着媱金翎的脸色变了起来。 “这是......心跳声?”她难以置信的向玄白求证道。 “正是!”玄白也没卖关子,大大方方的给众人确认了答案。 “哇!”“哇!”“哇!”“哇!” 这个答案自然又得来一片惊叹。 “我说!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海水的温度越来越高啊!我估计现在的温度,要是在上面估计都开了吧!”姜森突然说道。 “别说话!” 这是凤飞沙突然打断了他的话。一只手指着下方说道:“你们看下面!那是火吗?” 众人再度冲凤飞沙所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开始见到的一点亮光,随着众人此时的高速下降,现在已经像一个池塘大小了。 “好充沛的火元!”姜森惊叹道。 有了光,自然目可视物。此时众人终于可以大概看到海底的轮廓了。 “这是......” 媱金翎难以置信道:“山。” “这就是你说的火山?”媱金翎向玄白求证道。 “不错。”玄白点头。 “鬼斧神工,竟然在海底还真的能见到一座火山!”媱金翎赞道。 又过了几个呼吸,众人愈加接近火山,此时火山口里的火光已经可以用湖来形容了。 “为什么这火泡在海水里还不会熄灭呢?”凤飞沙疑惑道。 “你们所见可不是世间那无根之火,这些都是岩浆,在这里你们也可以称之为地火。”玄白拨动着眼前的热浪接着介绍道。 “在这里,水与火相持不下,也可以说这两种元素都奈何不得对方,最后达到了某种平衡,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哇!真是太神奇了!”凤飞沙忍不住惊叹道。 “道友,你们来了!”玄武的声音突然在众人心间响起。 道友! 众人全都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那可是执明神君啊!鼎鼎大名的玄武!竟然如此客气,称呼自己道友。这真是给了天大的面子啊! 这般想着,众人连声道:“不敢,不敢。” “你来了!”玄武的声音响起,不过此时明显只是针对一个人说的话,想来也只能是玄白了。 “我来了!”果不其然,玄白立刻上前答道。 “人齐了,你确实该走了!我也终于没什么牵挂了。接下来的风起云涌已经不是属于我的风景,我的时代早已成为历史。俱往矣!”玄武突然长啸一声。但这句俱往矣却没有失落,反而在众人的心中只感受到了万丈豪情,和超脱的态度。 “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 多么强大的信心,这玄武不愧是曾经站在时代中心的人物。 还看今朝!如今这个时代,自己也可以成为他口中的那个风流人物吗?众人听了这两句话,顿时被玄武的豪情所感染。浑身颤抖着将自己置身于时代潮头。 这时候玄白终于引着众人来到了岩浆湖之上,就在这红彤彤的岩浆湖中心,一颗房子大小的心脏正有力的收缩、扩张。发出击鼓一般的“咚咚”声。 “尔等俱上前来,千里迢迢来此,我自然也准备给你们一点好处。” 玄武的声音在众人心头响起,众人大喜,这等大神一般都要谦虚低调一点不是,他们所说的一点好处,不知道会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刚迈开步子,突然从玄武的心脏中飞出几道黑光,径直打入玄白外其他几人的识海。几个人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这一道黑光让几个人的识海内风暴骤起,翻江倒海之中却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让他们觉得神思清明,豁然开朗。这黑光带动起来的是感悟,是知识,是道! 原来玄武给予几人的是它对五行中水的体悟,可以说它的这点小礼物,是大陆上最难得的东西。凭这一造化,几人消化之后马上就可以水气朝元了。 “白。终于到这一天了,你我一体同人,今日我去之后,你方得真正完整。真是可喜可贺啊!” “自小时我便是一个人孤苦伶仃,三年前终于来到北海,去年终于能见到先祖你。” 玄白低头站在心脏跟前,哽咽道。 “终于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久违的亲近,如今你也要离开了,我岂不是风筝断线,苦蓿风吹?”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归宿,我本来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现在只是做出我应该做的选择。而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你看,现在不就有这么多的伙伴来到你的身边了吗?” 接着玄武又对玄白说了一句话,如果媱金翎不是还在悟道,肯定对这句话相当熟悉。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白啊!你们的时代才刚刚到来。” “可是......”玄白正要说话突然玄武在他心里叹了一口气。 “哎!本来还想再给你点好处,可惜倒有冤家找上门来,不过最后还能任我耍一遭,上天对我也真是照顾。不说了,等他们醒来,你叫那小鸟引来地火。然后,你们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走了!” 玄武的声音刚刚消失,玄白眼前巨大的心脏也瞬间飞走。玄白看着玄武心脏遁走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呆立半饷之后,眼中光彩重新恢复了坚定。向那处稽首一礼,接着走到其他几人旁边盘膝坐下,为他们护起法来。 而此时的北海边缘出现了两个人,此时滴水结冰的冰原上,两个人穿的衣服依然不多。此时依然是那美丽妇人先开口道。 “上一次你我二人见面还在十七年前,那时节似与今日相当,只是没有了你感兴趣的大槐国与檀罗国。天道滚滚向前,区区人类亦如蚍蜉。不知你可曾争取了一丝生机?” 若是媱金翎在这里便会立即认出,此妇人正是当日麒麟崖上的那位无当圣母。此时无当圣母斜眼瞥了一下老者,鄙视道。 “我看你也就说说而已,一年前的玉虚宫外可没见你的影子,如今天下道门群龙无首,难道你要用这群乌合之众抵挡我教众仙?依我看,还是那赵谪有意思,当年为了拦住这剑仙,我圣教可折了二十余位强手,至今还要百余人才能被我困在大泽之中。比起你可让人敬佩的多啊!” 对面老者听了无当圣母的话,也不着恼。恭恭敬敬的稽首一礼,然后才说道。 “在下不过是做了当年圣母一般的选择而已。” 这句话一出那圣母的脸腾地红了起来,显然这事是她一生最大的耻辱,就在她正待发作之时,老者接着说道。 “既然掌教大老爷亲至,我去了也不过是飞蛾扑火,况且我也有不能死的理由。” “哼!”无当圣母冷哼一声:“不过怕死罢了,非得给自己找个理由。” 老者望着北方说道:“若是老夫死了,怕是那几个孩子就聚不起来了吧!到时候只怕世间人在圣母面前更是再无选择的余地了吧?” 不待无当圣母回答,老者接着说道:“不过圣母追杀阐教金仙近千年,除了几位去了西方的,其他人不知被圣母杀了几世。如今圣母的身躯不知是否如表面这般光鲜,去年在麒麟崖听说又被媱掌门的番天印砸了一跌,或许今天老夫还真能护住那几个孩子周全呢!” “哼哼!”无当圣母气极反笑:“不错,这一千年我确实殚精竭虑,这副身体也千疮百孔。不过就因为这便让你小瞧了,可真是好笑。” 无当圣母转过身对着老者,玩味的看着他说道:“告诉你我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被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是一个丧家之犬,我等了一千年,就是要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想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人家,我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别人给予我的,我也都会原数奉还。至于你说的番天印。” 无当圣母右手一翻。 “你说的是这个吗?” 知道苦蓿是什么吗? 63 老弱病残,也是人多 老者定睛一看,只见一方精巧的小印正在无当圣母的手心上滴溜溜的转着,可不正是鼎鼎大名的昆仑重宝番天印。 “哎。”老者叹一口气。 “自从诸位入主昆仑,我便有此猜想。这重宝果然是到了圣母的手中。既然如此老夫也只好请出保命的宝贝了。” 说话间老者自袖子里抽出一杆旗来,老者将旗抓在手里迎风一晃,只见旗面上焰光闪闪,宝气腾腾。 无当圣母心念一动便知此物来历,冷哼一声说道:“离地焰光旗。不愧是玄都大老爷门下,我这位大师伯言必称无为,实际上却落子争先,步步机锋。此旗一出看来我这印是砸不得你了。” 老者稽首说道:“怕是圣母也不甘心就这么退走。” “哈哈哈哈。” 无当圣母笑道:“你心里倒是清楚的很。我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那几个畜生齐聚在此,正是我一网打尽的好机会。我现在就走,岂不是纵虎归山?放到他们顶上聚了三花,胸中纳入五气好来与我作对吗?” 话音刚落,那圣母翻手抓住了翻天印,一把向北方掷去。 “不好!” 翻天印脱手即消失在空中,老者惊呼一声,此时再出手制止已然来不及了。身形一动,老者正要上前追赶,突然无当圣母执剑挡在身前。 “你这些徒弟里面,我最看不清的就是这个叫元生的小家伙。不事修炼你却依旧纵容,没有神识洞察天地却又凭一部道藏懂世间万理,看不清莫不如叫他看不见最好。嘿嘿。” 无当圣母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笑了一声接着说道:“世间都叫你夫子,修者皆云夫子之高。今天我就来看看你这位夫子的腿脚可还利索。” 不说那边夫子与无当圣母斗法,冰眼边的马车上元生坐在车里守着火盆,一张接着一张的将火系法术的符箓释放进去。 “自作孽不可活啊!兄弟们快点出来,再不出来你们就只能看冰雕了。” 元生正在车厢里度日如年,突然从车厢外射进来的光亮一下暗了下来,紧接着车厢猛地一倾。车厢内的元生好悬载到火盆里,赶紧出了车厢,顿时一股庞大的压力从头顶传来。避之不及的元生立刻被压的伏在车板上,这时元生才发觉,原来外面的大黑马早被压的趴伏在地,这才令车厢前倾。 艰难中,元生抬头看去,只见头顶的天空都被一件法宝遮蔽,此时这法宝携着无上威压向自己这处冰原砸下。 “呼!” 番天印与冰原之间的空气被压的向四方狂卷,大印之下的元生在这压力之下也不禁手软脚麻。就这样,他看着那印离自己的头顶越来越近,直至大印下繁复的铭文沟壑都清晰可见。 冰眼周围的动物都被这威压摄住,无法移动分毫,马车厢被吹的猎猎作响,元生的右手伸入袖中。 眼看番天印再有几尺便触到车厢顶了,就在这时,打冰眼之中飞出一杆黑色小旗来。这旗来到马车边在冰原上一戳,迎风便涨。 只这杆旗在,那大名鼎鼎的番天印竟落不下来。此时一击未能成功,那番天印又滴溜溜变小浮在空中。不过,就是下一刻,一只手出现将那番天印接在掌心收了起来。 无当圣母看着马车边那杆漆黑的旗子,默然不语。紧跟着夫子手执离地焰光旗出现在无当圣母的身后。 一个黑衣道人走到马车边小心扶起倒在车上的元生,元生蹙眉看着他。 “我看你好生面熟,我们原来见过吗?” 道人笑道:“前尘往事还提他作甚,记得我也没什么用处,今天发挥一点余热,以后世间便没有我这一号了。” 元生深施一礼道:“还要谢过前辈救命之恩。” “哈哈哈哈。” 黑衣道人豪迈的笑了一阵:“你要谢我,我要谢你,没有前因,哪来后果。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只有顺应天时,才得大道。无当!你说对吗?” 黑衣道人最后一句话便是对着空中的无当圣母而讲,暗讽对方逆天行事。这句话说完,道人再不看元生一眼,凌空虚踏,竟仿佛脚底下有座台阶一般,一步步走到空中,渐渐现出龟蛇之像,与那无当圣母相对而立。 这时元生方看出对方竟是玄武,眼光再一扫,便也看到了同在空中的无当圣母与自己的老师夫子。 元生赶紧下车伏在冰上恭恭敬敬的行礼叫了一声:“老师。” 夫子立在当空看了元生一眼,微微点头道:“嗯!你很好!道藏又读几遍?” 元生答道:“从山上下来已读了两遍,又莫背了两遍。” “呵呵。” 站在玄武和夫子之间的无当圣母笑了一声说道:“原来八景宫的人都是这么传道的吗?” 这时站在下方的元生听到这里,却不想因自己弱了玄都紫府的名头,是以向空中高声道。 “是弟子任意妄为,不想学那打架的本事。圣母莫要以偏概全,管中窥豹。难不知天下人常道老子天下第一,便知我教高深。” “哼!没有打架的本事逞什么口舌之利。”无当圣母怒道。旋即她又平了怒火,拿声拿调的说道:“也是!这巧舌如簧、颠倒黑白也是你们阐教的传统,没理也能辩出三分来,这谁不佩服。只是今日你碰上了圣母我,最讨厌的便是你们这种满嘴道理实际腹黑的小人。” 说道这无当圣母突然将宝剑掷向元生。 “你这样的小人还是不要来碍眼了!” 无当圣母是得道千余年的金仙,通天教主亲传弟子。即使在红尘中逗留千年,或明或暗与阐教金仙杀了千年,这副身躯早已疲敝不堪。但金仙悟道千余载,一念、一动都暗和大道。此时的世间不论战力或是所悟大道,除了那些已经消失了千年的圣人、教主,无当圣母都堪称第一。 这一剑掷出便有大道相随,道法自然,此一剑以大道为器,便于自然中显露神威。“嗤嗤”的风如剑刮向元生,冰原上突然“咔啦咔啦”一阵巨响,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压令平坦的冰原上突然挤出无数冰山被崩上天空,这空中的冰川随那剑如一颗颗巨兽之齿咬向元生。还有冰眼中涌出的海水也扑向元生。 大罗金仙一出手,便似天地不容。 “无当!” 不得不死的压力突然消失,一种失力的感觉让元生险些跌倒。这时只见天空中的龟蛇之像护在了他的头顶,那向他掷来的宝剑被巨龟咬在嘴边犹自颤动不已。 所有的外像也随之消散,一时间。 天朗气清,清风徐来。 “真当我不中用吗?” 玄武所化黑衣道人,从巨龟口中拿过无当圣母的宝剑随手抛了回去。 此时夫子也来到玄武身边,稽首施礼道一声“神君”。 玄武看着夫子点头道:“有教无类,不愧是玄都大老爷门下。” “哼!” 远处无当圣母冷哼一声,说道:“你们阐教之人真是虚伪,当年师尊有教无类,万仙来朝。在那李聃嘴里却是不分品类,一概滥收,不论根器深浅,不是了道成仙之辈。如今在你们嘴里,有教无类倒是好事了。” 夫子施礼说道:“千年前的事早有公论,孰是孰非明明白白,圣母难不知有教无类之后还需因材施教?” 当年截教大败,无当圣母争论起来自然气短,此时面皮通红,冲夫子骂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教训我?没想到你们阐教千年前便在此落子,圣母今日承认失算于尔。不过这天下的运数已定,老师即将破关。今日你们能否护住那几个畜生,还要我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这番气势十足的话说完,却不见无当圣母出手,反而是不知想到什么令她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竟忘了,眼前站着的竟是我骂的畜生之一。” “天下的运数可不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看今天我们多说无益,还是动手吧!”玄武朗声说道。 无当圣母不屑说道:“实在看不出你哪来的自信,竟敢向我挑战,就凭你一个神君的名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真身下世转而投胎,此时正在这北海之下。不知道如今的你还有几分实力?” “哈哈哈哈。” 玄武听完狂笑道:“你所言不差,莫说真身转世,便是当年全盛时,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不过如今你也不若当年,今日之战......” 玄武看了夫子一眼,夫子还了一礼。玄武继而说道:“我们凭的便是人多。” “哼!我早就知你们阐教的人便是这么不要脸,来吧!那我就看看,你们一个老弱,一个病残,是如何与我抗衡的。” 北海的气候突然狂暴起来,三位金仙将此处搅得天翻地覆,所施法术的影响也早已超越了他们周边可见之处。整个北海都因这一战沸腾起来,无处不是狂躁的风暴,无处不见成型又破碎的冰川,万年沉寂的海水涌上冰原。 64 我们的时代 冰眼附近的冰层瞬间破碎,所幸玄武的龟蛇之像一直护卫着元生,让他没有性命之忧。三位金仙的大战看似发生在不毛之地,却对整个大陆带来了深远的影响。首当其冲的,便是离此最近的雪国。 金仙大战搅动的冷空气瞬间南下,致使雪国人的生活更是愈加的举步维艰。在一些人的鼓动下,整个国家开动了战争机器。以去南方吃饱饭的集体诉求与意志,不断的准备着决定国运的一战。 以上都是后话,此时海底深处的几位年轻人却丝毫没有受到海面上大战的影响。玄白咀嚼着玄武离开时留下的话,心中渐渐浮上一丝不安。 “我们的时代?”玄白又想起玄武的这句话。 “乱世出英雄,看来这天下要不太平了。” “呼!这个天下,早就不太平了!”媱金翎毕竟已成仙道,头上一颗玉花,在众人中最先将玄武所赠领悟透彻,此时成功修得水气朝元。 媱金翎向玄白说道:“就在他们上了昆仑,不!或许更早,从他们召唤出尸潮那时。这个天下就已经不太平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做呢?” 玄白的经历与媱金翎和凤飞沙他们有所不同,他从小便与父母过着隐居的日子,父母死后几乎都是独自生活,后来来到了北海。可以说他所有的生活阅历都是在人迹罕至的地方,原来的目标也不过是在学有所成之后去雪国报仇。他没有其他几位年轻人早早便在大陆上闯荡,或者家学渊源,实力强大。 如今突然有了一个时代那么大的课题放到了他的面前,即使他修为高深,天赋异禀,也免不得还要迷茫一阵,不知道举步何往。 “白!你可知应运而生这句话?” 媱金翎反问道。 玄白不是文盲自然听过,联想到玄武临走的那番交代,更是对自己的身份有一定的认识。 “这我也知道,只是我们具体应该怎么做呢?” 媱金翎抬头看看张剑一,有时她十分羡慕张剑一,做事全凭直觉,没有任何事可以扰乱他,他是那样的纯粹,是走是停,干净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媱金翎想道,要是他的话应该比自己强,至少知道未来的方向在哪里。即使不知道,他也会选择一条道路坚定的走下去。 “我无法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媱金翎微笑说道:“不过我想一应随意,平心而作,应该就可以了。如果我们真的是应运而生,那么该到需要我们做些什么的时候,肯定会有什么提示来告诉我们。如今我们需要做的估计就是在那大劫来临前尽力提高自己的修为了。” “一应随意,平心而作。” 玄白重复着媱金翎眉头紧锁的思考着。 “哈!” 媱金翎突然语态轻松的说道:“远处的事我是没有主意了,但是眼下你倒是告诉我有件事可以做。” 玄白一愣,不解的看着媱金翎,心中疑惑,完全不记得自己跟她说过什么。 媱金翎一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忘了自己家的事了?” 是啊! 玄白感觉心中瘀滞瞬间通透。是啊。平心而作,去雪国找那些背叛、陷害玄家的人。让他们还玄家一个公道。这不是自己一直想做的事吗。 媱金翎接着说道:“雪国的那些人是玄家惨案的凶手,武当魔教肯定也脱不了干系。我昆仑之难也要算在他们的头上。日后大劫肯定也是那些截教余孽起的祸端。我看不管于公于私,雪国那里我们肯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好!我们大家一同前去。这雪国作的着实太甚,竟敢跟魔教勾勾搭搭。我们几个就代表天下正道,先去给他们一个教训,也叫那魔教白费心机一场。” 就在玄白和媱金翎说话的功夫,姜森和凤飞沙也已经醒来。刚听到要给雪国点颜色,姜森就迫不及待的插嘴叫好。 “没错没错。我们既然知道雪国已经依附魔教,就要主动出击,不给他们半分机会,谁说我们就只能等着他们打上门的。” 凤飞沙从进了雪国就被人家算计,心里一直不痛快,早就想出一口气。正赶上此时又有水气朝元刚刚领悟,她已经有火、木、水三气朝元,感觉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听到这个建议自然兴奋异常,更何况此事一举多得,这简直不要太和自己的心意了。 见大家都同意,媱金翎立刻拍板定下。 “好!既然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上去之后,我们立刻南下,去雪国好好的闹他一阵。把跟魔教有关之人杀个干干净净!” “喂!” 玄白突然叫了一声,他看着其他人说道:“你们是不是把元兄落下了,不用问问他的意见吗?我看他又不曾修炼,这样的事带着他是不是太危险了?” 玄白问完之后,其他人全都面面相觑。刚才太兴奋,竟然把元生忘了。媱金翎尤其的不好意思,这事是她提议的,刚才又是她拍板,结果她还忘了征求一个人的意见,自己这朋友做的也太不合格了。 “要不我们上去之后征求一下他的意见?不行我们就先把他送回大唐然后再回雪国?”玄白接着建议道。他可不好意思让这些刚刚认识不久的人为了自己的事豁出性命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问肯定是要问问他的。” 凤飞沙说道:“不过你们也不要因为他不曾修炼就觉得他是个累赘。乾云山清微教主可是眼巴巴盼着小师兄,想请他去乾云山将一身本事传给他让他当教主呢!” 说到这姜森也忍不住附和道:“别看小师兄不修炼,可他就是能让那清微教主自称不如。全都因为小师兄不光喜欢读书,还写得一手好字。当年那清微教主拿着小师兄的一副字帖遍寻大唐,开出天价就是要找出小师兄入他清微门下。只可惜小师兄打小就住在书院后山,后来那教主听说了小师兄是老师的弟子之后更是嗟叹不已,直称可惜。” 凤飞沙插言说道:“切!他乾云山再有钱有势,难不成还敢跟老师抢弟子?幸亏小师兄没去,要不然成天关在观里画符还不腻歪死。” 玄白从小与世隔绝,根本不知道大陆上的各种格局,此时听得一头雾水,只好出言问道。 “这个乾云山清微教主很厉害吗?他又为何凭着一纸字帖便认定元兄应该做他的弟子?” “这个清微教主自身实力倒不是太高。”媱金翎为他解释道:“不过乾云山的厉害之处却在于他们的丹药、符箓、炼器诸门。这么说吧。” 媱金翎伸出三根指头,“大陆上流通的各种符箓就有三成出自这里,而他们的符箓其中厉害的甚至击杀过千年大妖。至于收徒一事,好像是清微教主见那副字中别有一番意境,顺乎大道,存乎至理,是一个神符师的好苗子。” “不错!”凤飞沙得意洋洋说道,好像正在夸她一样。 “那老头没收到好徒弟,不过却并不生气。反而依然到处说小师兄的好去,如今小师兄十三先生的大名,我看一大半是这老头宣扬出去的。” “这么说元兄他在符箓一道上的成就非常了得了?”玄白问道。 “哎!” 姜森叹了一口气,说道:“有时候你不承认不行,有的人天赋确实是他人所不及的。这小师兄只是闲时玩玩而已,便学会了他见过的符箓还有阵法,估计在他的心里这些东西就像我们学学下棋消遣消遣一样。” “元兄的消遣可不是马马虎虎的水平。”媱金翎想起了那时元生画的传送法阵,若是稍有偏差都不知道会传到哪去。除非是精通原理,只是照葫芦画瓢的话,可无法保证成功,看当时书院三人的样子,元生是早就胸有成竹了。 “好了,好了。到底怎么办,上去问问他就是了。我们先把此间事办完吧!” 对于元生的智商,姜森和凤飞沙早已见怪不怪了。姜森也懒得讲别人的光辉历史,尤其是他不感兴趣的琴棋书画什么的。直接打断了众人的话题,带到眼下来。 “好!那接下来就看沙沙的了。”玄白想到终于到了这一步也是精神一震,只要凤飞沙成功引来地火,他就可以放心南下了。 “那我就开动了!”凤飞沙也跃跃欲试的站起身来。 “你吃饭呢!”姜森就是忍不住吐槽她。 “姜森!”凤飞沙嘴角上扬,邪魅一笑。 “你是不是忘了站在哪了!” 姜森闻言一惊,看看脚下红彤彤的岩浆,再看一眼凤飞沙。她那诡谲的一笑,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不妙啊!我怎么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这可不是自己的主场啊!姜森终于意识到此时处境不妙,立即放下身段来到凤飞沙的身边,故意嗲嗲说道。 “干什么发那么大火嘛!人家就是怕你饿了嘛!赶紧干活!”姜森伸出拳头轻轻的捶了凤飞沙肩膀一下,“上去之后我请你吃饭嘛!别生气嘛,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