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最后的美国人》 扉页
//..plate.pic/plate_349894_1.jpg" /> 谨以此书献给>99lib? 那些能从一个愚昧民族的突然崛起和迅速灭亡中 吸取教训的有思想的波斯人
//..plate.pic/plate_349894_2.jpg" /> “……松软的地面上,有人类的脚印!”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海德甫的话
//..plate.pic/plate_349895_1.jpg" /> 敬称:智慧坐标 设拉子帝国图书馆馆长 《卡利甫尼亚的神圣征服》和《赫博恩亚统治下的北梅尔蒂卡》的作者 狄姆尤库王子卡恩-李震惊世界的发现揭开了梅尔蒂卡(美利坚的波斯语发音)人在家庭生活方面的谜团。当王子踏上这片沉睡的大陆时,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将给历史带来怎样的变化,也没预料到自己的发现将在波斯考古界掀起怎样的热潮。 每个学习过古代史的学生对这些历史事件都再清楚不过了,可是还有一些人对这位王子的杰出事迹鲜有耳闻。对于这部分人,我要提醒几句:首先,去德黑兰的博物馆参观一趟,因为这能够激发你们对这个话题的兴趣;其次,读一些相关的书籍,比如诺甫的《我们在西方世界的发现》和诺茨安的《梅尔蒂卡的历史》。第二本书记录了梅 5c14." >尔蒂卡从诞生到1990年间的历史,叙述完整,内容真实。这个国家是在乔治-华士-因-顿(乔治·华盛顿的波斯语发音)的领导下建立的,灭亡于1990年。不过,有一点我必须说明,关于1927年屠杀新教徒到1940年墨菲王朝人口过剩之间的这段历史,诺茨安的叙述让读者十分费解。?
//..plate.pic/plate_349895_2.jpg" /> 很多历史学家和狄姆尤库王子的观点一致,认为梅尔蒂卡人是一个新融合的民族,很少或几乎没有爱国主义可言,而且只会纯粹的模仿;梅尔蒂卡人只是同时代其它民族的一个大号复制品。狄姆尤库王子称梅尔蒂卡人思想浅薄、精神错乱藏书网和铺张浪费,而且在道德上也几乎没有什么可取之处。毫无疑问,这样的评价很恰当。然而一直以来,人们研究梅尔蒂卡的热情却从未消退,因为这个国家发展迅速、人口众多、机械发明精妙绝伦,并且几乎是在一夜间令人难以置信的消失了。 诺茨安用精准且富有表现力的语言描述了下面这些内容: 梅尔蒂卡人的巨额财富和奢侈生活以及本国人口逐渐减少的过程;令人恐惧万分,像割草机的镰刀一般横扫整个国家的气候变化;这片广袤的大陆迅速沦落为一片死寂荒野的过程。要知道这里曾居住着数以百万计耽于享乐的人们,而如今在日月更替与昼夜变换中,只剩下.99lib.成百上千座荒草凄凄的废城。
//..plate.pic/plate_349895_3.jpg" />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虽然苦痛但发人深省。” 五月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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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te.pic/plate_349896_2.jpg" /> 2951年,在“楼图赫布”号帆船上 前方发现陆地! 格里狄拉是第一个看到这片大陆的人,当他高声喊出这一喜讯时,我的心激动地砰砰直跳。这时,饿极了的船员们已经忘记了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高兴地在甲板上手舞足蹈起来。当然,我对此也没有横加阻拦!因为他们已经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饿了一个月,在这种情况下可是什么荒唐事都干得出来。但是,惟有诺甫没有表现出一丝热情,这位老人似乎心如止水。 我们清晰地看到了陆地,这是沿着西边地平线的一个模糊长条。风从东北方向吹来,我们顺风航行,但仍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因为“楼图赫布”号是一艘大船,硕大的船首和宽大的船底都限制了它前行的速度。
//..plate.pic/plate_349896_3.jpg" /> 待船靠近了一些,我们发现陆地上似乎覆盖着茂密的林木,而黄色的海滩前溅起的雪白浪花也在款款地迎接我们。 五月十一日
//..plate.pic/plate_349897_1.jpg" /> 今天下午,我们看到了一个理想的港湾,我们的船现在就停泊在这里。格里狄拉认为我们已经抵达了本厄博特提到的西方岛屿中的一座,但诺甫确>信我们在更加偏北的地方。
//..plate.pic/plate_349897_2.jpg" /> 五月十二日
//..plate.pic/plate_349898_1.jpg" /> 诺甫突然间像变了个人似的,成了船上精力最充沛的人!我们都一样地高兴,因为我们的发现实在是了不起。今天早上,我还没起床,诺甫就跑到了船舱里,他已经忘..了我们的主仆关系,抓着我的胳膊就要把我从屋里拽出来。他激动万分,话都说不清了,我也没听懂他的意思。不过,我还是紧跟着他出来了,并且很惊讶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为什么能走的如此之快。诺甫像头小牛一样跳上窄窄的楼梯,尽管我年轻体壮,但是却跟不上他的步伐。 但是当我们来到甲板上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和昨天看到的景象完全不同,因为昨天下午我们下锚时,周围的一切已经笼罩在暮色里了。 就在我们正前方,海湾的中间,矗立着一座巨大的雕像,比我们船上的桅杆还高出好多倍。更远处,也就是雕像的后方,是一条水面宽广的大河,我们的船就停泊在这条河道上,河面在旭日的照映下,波光粼粼。东面,诺甫所指的方向,他的手指因激动而颤抖不已,那里是一片没有尽头的城市废墟。它延伸到了大陆的深处,甚至远到了视力所不及的地方。在我们右侧一条稍小的河流旁,矗立着两座巨大的建筑,高耸入云,仿佛一对孪生兄弟,守护着膝下早已荒芜的街道。我们听不到一丝声响,水面上也没有任何动静。这里安静的如同沉睡中的死神。 我陷入沉思之中。 就在我们观察之时,一只叫不上名字,但类似苍鹭的鸟沙哑的叫了一声,从巨大雕像的下方飞了出来,朝着城市飞去。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我大喊道,“我们这是在哪儿?” 诺甫回答说:“是啊,这到底是哪儿呢!王子殿下,如果我知道我们的位置,我就能解释这一切。但是没有一个旅行家提到过这些废墟。波斯历史上也没有记载过这个民族。是真主安拉让我们发现了这个失落的世界。”
//..plate.pic/plate_349898_2.jpg" /> 废墟之城 我们用了不到一小时便登上了陆地,并发现自己置身于一条古代的街道上。路面上的杂草和野花在荒芜的环境下恣肆生长、挤作一团。年代久远的大树的枝干刺穿了建筑物的窗户和屋顶,营造出一种哀伤凄凉的氛围。不过,它们形成的树荫又显得如此及时,因为岸上的酷热如同烤炉,我们都觉得难以忍受。街道两旁的建筑古怪稀奇,保存的也出奇地好,许多铁窗框里的玻璃甚至还完好无损。 我和诺甫穿过厚厚的草地,四处漫步,对我们所见之物兴奋异常,也对这里的奇丽景致感到欣喜。这里阳光灿烂,到处都可以听到鸟儿的歌唱,废墟上爬满了艳丽多姿的野花。没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站在曾经的一个公共广场之上,如今这里基本上成了一片浓郁的树林
//..plate.pic/plate_349898_3.jpg" /> “没多久,我们就发现自己站在曾经的一个公共广场之上。”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我们坐在一块掉落在地面的屋檐上,凝视着身旁高大的建筑。这时,我问诺甫是否依然不确定我们身处何地,而他回答说:“我这会儿还是不能确定。这里的建筑风格与古欧洲的类似,但是建筑风格说明不了任何问题。” 于是我就打趣着对他说:“噢,诺甫,那我们可要长见识了。你还真是大智若愚。你可是在历史和语言方面造诣颇深的老师啊,要是说你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城市还浑然不知,你在伊斯法罕帝国理工的学生们可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诺甫回答道:“王子殿下,您说的一点没错。没有谁是无所不知的。” 就在我们准备离开这片树林之际,地上一块向上翘起的石板引起了我的注意,因为它似乎有不同寻常之处。这块石板早已从它的支柱上掉了下来,被高高的野草半掩着,躺在我们脚边的地面上。它的表面有一些用粗体浮雕刻出的奇怪字符,这些字符和一千年前刚凿出来时一样的棱角分明,轮廓清晰。我把石板指给诺甫看,接着我们赶忙俯身察看上面的字迹。 上面刻着: 阿斯特酒店(Astor House) 诺甫说:“这些字是古英语,‘房子(House)’是居所的意思,但是我不认识第一个字‘阿斯特(Astor)’。它很可能是一个神灵的名字,而这里是他的神殿。” 这个发现真是振奋人心,我们急切地去寻找别的标记物。 很快我们就走到了另外一条古街上,我一边走一边对保存良好的石砌建筑大为惊叹,它们仿佛是昨天才雕凿出来的一样。 诺甫说:“在这样的大气环境中,物体腐烂的过程进行缓慢。自这些房屋被植物侵占算起,到现在至少有一千年时间了。就拿那边的橡树来说,它至少有一百岁了,从树下面的落叶层我们能知道在这棵橡树发芽前,这片废墟也有几百年了。” 诺甫突然停止了说话,他紧紧地盯着一个门廊上被橡树枝干半掩着的文字。突然,诺甫转向我,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兴奋地大喊道:“我们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我问道。 “我们所寻找的答案。”他指着门廊上的铭文说。 纽约证券交…… 他高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plate.pic/plate_349898_4.jpg" /> “我们所寻找的答案。”他指着门廊上的铭文说。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您听说过纳-优克(纽约的波斯语发音)吗,王子殿下?” 我说我在学校时读到过。 他说:“您现在就在纳-优克!我们现在就站在美洲大陆上,难怪这次航行时间有些长!” 我问他:“纳-优克是哪里?我只是在大学里读到过,但是没记下多少内容。它是古代梅尔蒂卡(美利坚的波斯语发音)的首都吗?” “不是首都,”诺甫说道,“但却是当时最大的城市,它有四百万人口。” 我惊讶的喊道:“四百万人!万能的主啊,一座城市竟然有这么多人!” “王子殿下,这些现在都成历史了。此外,你也知道,我们要很多天才能走遍这座城市。” “说的没错,确实一眼望不到边。” 诺甫继续说到: “真有趣,一个字就能透漏这么多信息!那些钢铁建筑、港湾里巨大的雕像、带有尖尖塔顶的神殿,这些在历史上确有记载。” 于是我再次对他说,我对梅尔蒂卡人的零星记忆仅来自于自己在学校浮皮潦草、蜻蜓点水般学到的那点儿知识,因为梅尔蒂卡人虽然能引起我的兴趣,但是却不大。 诺甫说道:“我们还是找个阴凉坐下吧,我给你讲讲梅尔蒂卡人的历史。”
//..plate.pic/plate_349898_5.jpg" /> 在这座失落的城市的一条街道上。 我们坐了下来。 “十一个世纪以来,这块沉睡的半球上的城市已经在孤寂中衰败了。世人已经忘记了这些曾经存在的城市。建造它的梅尔蒂卡人很早之前就灭亡了,他们的文明如今不过是神秘莫测的传说罢了。历史学家们惊讶于这个有着数亿人口的民族会迷一般地从地球上消失,且没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然而,对于熟知梅尔蒂卡人生活和性格的人们来说,这个民族的消失却在意料之中。梅尔蒂卡人什么也没有留下,他们没有属于自己的文学..,艺术和音乐。所有的东西都在模仿他人,他们衣服完全模仿其他民族的样式,没有一点改动。梅尔蒂卡人是一个尖酸刻薄、焦虑不安、反应灵敏,又贪得无厌的民族,他们把全部身心都用来聚敛财富。他们最大的热情就是做买卖。即便是妇女们,不管来自什么样的阶层,也都热衷于在巨大的贸易市场里把大把的时间花在砍价和互相推搡、拥挤上,因为她们的服饰太过复杂,需要大量时间来打理。” “太不知羞耻了!”我喊道。 诺甫说:“一点儿没错,不过,他们也不是毫无优点。他们的家庭生活十分幸福,一个男子只能娶一位妻子,且两人平等相待。” “这倒是很有意思,不过我好像记得,梅尔蒂卡人的道德很有伸缩性。” 诺甫说道:“人们就是这样评价他们的,他们的商业道德就是一个笑柄。梅尔蒂卡人比土耳其人还要尖酸刻薄。财产就是他们的上帝,狡诈和发明创造是陪伴他们左右的先知。任何一个波斯人都无法理解梅尔蒂卡人的焦虑不安。喧闹的工业生产遍布国家每一个角落,凭借交通系统,梅尔蒂卡人能够以我们难以置信地速度从一个城市很快到达另一个城市。如今,我们只能猜测这个系统的样子:路面上铺着两条铁轨,铁轨上是些小小的带有轮子的房状物,这些小房子由动力牵引,高速行进,能够在一个小时内走完一天的路程。由一种神秘的力量驱动的无帆巨轮,一次能搭载数百人到达地球最远的地点。” “这些技术都失传了吗?”我问道。 诺甫说:“大多数的动力,我们还是知道的,但是我们却不懂怎样去使用。那些自然规律似乎已经成为梅尔蒂卡人的奴隶。夜晚的城市被人造月亮照亮,这些光亮让天上的月亮都黯然失色。当人们因遥远的路程而分开时,他们会用一种奇怪的设备彼此通话。今天,在波斯博物馆里还收藏着一些这样的设备。在那些黑暗的年代里,我们的祖先因为迷 4fe1." >信而决定让我们忘记梅尔蒂卡人的秘密,而我们最终还是从那些黑暗的年代里觉醒了。” 这时,我们听到了博兹雅克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他们发现了一处泉眼,正在叫我们过去。 我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热的天气,而且每小时气温都在升高。我们生火做饭的河边感觉要舒适一些,但即便在那里,头上也会冒出大滴大滴的汗珠。我们的脸颊像水里的鱼一样闪闪发亮。我和诺甫本打算再向前勘察一段距离,但是这里的街道就像一个烤箱一样,于是我们返回到了娄图赫布号帆船。 今天下午,我正坐在甲板上写日记,记录早上的经历。这时,博兹雅克和阿德裴徳走了过来,请求我允许他们乘小船去参观一下那座巨大的雕像。随即,诺甫告诉我们这座雕像在古时候手里高举着一把能够照亮整个港口的火炬,他要求阿德裴徳试着弄清楚火炬是怎么点火的。 博兹雅克和阿德裴徳在傍晚的时候才回来,并且告诉了我们以下内容:这座雕像不是实心的青铜塑像,而是空心的;他们通过一个铁梯爬到了雕像的顶端,在高处俯瞰我们的帆船;黑暗中,想要休息一下的阿德裴徳坐在了一种有黑黄条纹飞虫的巢上,这些飞虫叮咬了他的身体,疼得他大叫起来,接着他异常敏捷地顺梯子爬了下来;博兹雅克和其他人徒手向上攀爬,最后登上了青铜火炬的顶端;这座城市在他们脚下像一张地图一样铺展开来,覆盖了河两岸数英里的土地;至于火炬照亮港口的问题,博兹雅克说诺甫弄错了;火炬上根本没有任何发光设备的痕迹——没有油管,也没有烧火的痕迹。 诺甫骂雅克是个白痴,还说要亲自上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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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te.pic/plate_349898_7.jpg" /> “矗立在港湾里的巨大雕像。”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五月十三日
//..plate.pic/plate_349899_1.jpg" /> 今天早上我们有了惊人的发现。 我们在河上游登了岸,对那儿的城市废墟进行了勘察,那里的建筑风格不同于我们昨天所见到的。诺甫认为那些建筑是有钱人家的房子。从外形上来看,这些建筑像是用砖块摞起来的一样,外形相似,乏善可陈,千篇一律。 我们注意到一间房子,它的门窗虽然还在,但已经从铰链的连接处开始腐烂了。这种铰链很奇妙,起着连接支撑门窗的作用。重重的几拳下去,房子的大门就烂成了一堆木屑。当我们进到屋内,站在大理石地板上的时候,呈现在眼前的是一派出乎意料的景象。家具、雕塑、破裂的相框里暗黄的相片、铜铸和银铸的塑像、镜子、窗帘,一切都依然如故,但却早已腐烂。我们砸开铁窗,让阳光照进这间已经尘封了百年的屋子。光线首先照在了一块波斯地毯上!这块地毯已经褪了色,被虫蛀过,且不在原来的位置,看上去像是在以近乎绝望的眼神祈求我们把它带走。在这块古老的波斯地毯面前,我的心都变柔软了,但是我却从勒威海德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傻傻的神态。 当大家通过摇摇欲坠的楼梯爬到楼上后,我对这些竟然能保存几百年的布料和木制家具表示了惊讶之情,说道: “这些梅尔蒂卡人也并不是像我们想的那样一无是处啊!” 勒威海德说:“也许吧,不过那块波斯地毯是我们目前见到的惟一还算光鲜的物品。在梅尔蒂卡人买它的时候,它可能已经是个古物了。” 在楼上这层,我们走进了一间昏暗的房间,房间宽敞,曾经布置豪华。当勒威海德推开百叶窗,把破破烂烂的窗帘拉到一边的时候,我们被眼前的一切震惊了。屋子中间有一张大床,上面有一具尸体,尸体的头上还留有长长的黄色头发。这具尸体更像是一具木乃伊,而非骷髅。尸体上曾经盖着一层白色床单,但如今已经烂成了.碎布片,散落在床上和床的四周。她的左手上戴着两枚闪闪发亮的戒指,这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其中一枚上面有颗价值不菲的钻石,而另一枚则镶着造型别致的蓝宝石和钻石。我们静静的站了一会儿,哀伤地注视着床上的这具尸体。
//..plate.pic/plate_349899_2.jpg" /> 在一个快要倒塌的屋子里 “可怜的女人,”我说道,“就这么孤零零地死在这里。” 诺甫说:“情况很有可能是这样的,她死后,朋友们都着急着要离开这里,没来得及把她火化。” “梅尔蒂卡人会将他们的死者火化吗?”我问道,“我记得历史书上写的是,他们会将死者像埋马铃薯一样埋进土里,任其腐烂。” 诺甫回答说:“他们曾经这么做,但随着梅尔蒂卡人文明程度的提高,人们就不再沿用这一风俗了。” “这可能吗?”我问道,“这具尸体在这里躺了近千年还能保存得这么好?” 诺甫说:“我也很惊讶。我想,这只能归因于这里极度干燥的空气。它们吸干了尸体中的水份,从而减缓了尸体的腐败。” 他用手指轻轻挑起几根黄色的头发,说道: “她很可能非常年轻,二十岁不到的样子。” “梅尔蒂卡的女人美吗?”我问道。 “她们非常漂亮,”诺甫说道,“身材优雅,面容姣好,看上去赏心悦目。此外,梅尔蒂卡的女性性格活泼,充满生气。” 接着勒威海德喊道: “噢,诺甫,你说了这么多,这是我第一次为他们的灭亡而感到遗憾!因为在我心里,一直在等待着一位含蓄娇羞的姑娘。” “那还是让你的感伤早些过去吧,”诺甫回答到,“因为梅尔蒂卡的.少女跟你所想的相去甚远。含蓄娇羞可不是梅尔蒂卡人追求的风格。波斯少女身上那惹人怜爱的羞怯对她们来说,闻所未闻。我们羞答答的波斯少女与这些西方女人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梅尔蒂卡的女人们走在大街上,眼睛四处环视,面无羞怯之意,毫无拘束地同男女交谈,言语大胆,没有风度,想到哪里就去哪里。她们很了解这个世界,自己打理自己的事情,决定自己的婚姻,她们经常会改变初衷嫁给另外一个男人,而非先前的未婚夫。” “天啊!这里的男人竟然会爱上这样的女人。”勒威海德万分感慨地喊道。 “事实就是如此。” “但是我得说,这位梅尔蒂卡新娘鲜嫩的就像一枚干无花果。” 诺甫说:“的确如此,但是那些只见过干无花果的人们是不会为新鲜的果实感到可惜的。不过,这并不是这些少女的错。梅尔蒂卡的女孩子从小被当成男孩子养大,和男孩子学习相同的东西,有相同的心理发育过程,随着心智的成长,她们性格中的女性成份便逐渐消失了。活跃的思维是梅尔蒂卡人女性教育所追求的目标。” 听到这些,勒威海德非常反感的喊道: “多亏了真主安拉让这种民族灭亡,真得感谢他!”接着,他从床边走开,开始打量这个屋子。不一会儿,勒威海德急匆匆地跑了回来,对我们说: “这儿有更多的珠宝和钱币!” 诺甫急切的拿起一些钱币。 他喊道:“钱!钱币能告诉我们的信息会比历史书多得多!” 这里有大小不一的银币和两枚小小的铜币。诺甫仔细地研究了起来。 “最近的日期是1957年,”他 8bf4." >说道,“距今还不到一千年,但很有可能,这枚钱币在这个女人去世的前些年就已经流通了;当然,这枚钱币也可能就铸造于她去世那年。钱币上面是海博恩亚最后一位独裁者丹尼斯的头像。据说,这个民族在他们的纪年1990年之前就已经灭亡了。”
//..plate.pic/plate_349899_3.jpg" /> 其中一枚银币的正反面。 我接着说道: “噢,诺甫,你从来没有给我们说过梅尔蒂卡民族是怎么消亡的。” 他回答道:“这里面有诸多原因。最初的梅尔蒂卡人来自英国,但是随后有大批的欧洲人涌入,他们来自欧洲各地。尽管最早来到这里的人们精力充沛、吃苦耐劳,但这里的气候对他们的后代却产生了致命的影响。他们身上的肌肉变得松弛,身材变得瘦削单薄,而且头发稀疏、牙齿松动、消化不良。我们不清楚的神经疾病给梅尔蒂卡人造成了致命的浩劫。抚养小孩变得异常艰辛。在1945年到1960年间,有记录记载的最后一次人口统计显示,梅尔蒂卡人的总人口从九千万减少到不足一千两百万。在这段时间内,这片大陆遭遇了其他任何大陆都未曾经历过的气候变化。在不到十年的时间里,让人捉摸不定的大自然和频繁密集的人类活动轻易的改变了这里的模样。仅仅一天之内,气温就能从烈烈酷热骤降到冬日严寒。任何生物构造都无法经受得住这种骤变的气候,于是,这片广袤的大陆再一次变成了一片杳无人烟的荒野。”
//..plate.pic/plate_349899_4.jpg" /> 诺甫还告诉了我们更多关于这片大陆的历史,但是我实在是瞌睡的不能再写了。我们勘察了这栋房子里的其他屋子,发现了很多有意思的物件。我让大家把一些物件带到了娄图赫布号上。.. 五月十四日
//..plate.pic/plate_349900_1.jpg" /> 今天比昨天更热。 下午,我们将船划向了河上游,然后到岸上走了一会儿。在烈日下暴晒是很不明智的。 关于梅尔蒂卡人,我知道得越多,对他们就越没兴趣。从我今天和诺甫散步时的对话看来,他也有同样的想法。 下面是我俩的.对话: 卡恩-李:这些房子的外观太相像了!真是千篇一律! 诺甫:这里的居民也是这样。他们的思维方式类似、工作类似,连吃穿和谈话方式也..类似。梅尔蒂卡人阅读相同的书籍,按照规定的款式设计他们的衣服,完全不考虑自己的尺码和身材,一丝不差的模仿欧洲人的流行服饰。
//..plate.pic/plate_349900_2.jpg" /> 卡恩-李: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在梅尔蒂卡的炎炎夏日里,欧洲的那些贴身服饰穿在身上肯定非常不舒服。 诺甫:情况很可..能就是这样。男人们头上戴着一些质地僵硬的盒状物,上面有各式各样的花纹。样式古怪的外套紧贴在人们身上,衣服上还有两条又细又紧的袖子。硬皮革制成的鞋子,又小又紧,挤得双脚火辣辣的疼。手工方式制作的>..亚麻布料衣物的质地僵硬,紧紧的箍在脖子周围。 卡恩-李:我的天啊!真是太蠢了! 诺甫:他们就是这样。 卡恩-李:梅尔蒂卡人如此热爱这种毫无必要的痛苦,你觉得这到底是他们性格中的哪一部分造成的? 诺甫:是他们总想与别人攀比的欲望造成的。庸俗之人都有这样的念头。 五月十五日
//..plate.pic/plate_349901_1.jpg" /> 今天,刮起了西风,于是我们顺风起锚扬帆驶向这座城市的东部。之所以往东走,是因为诺甫从城市的废墟看出上城区域比下城区域要富裕一些,下城似乎已经让位于商务功能。河里有很多高大的碑柱,我们把船开到其中一个碑柱的附近,但没人清楚它们的用途。每个碑柱的顶端都悬垂着许多铁棒模样的物体。由于这些碑柱排成了一条直线,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以为这些柱子以前是被连在一起当作桥梁使用的,但是,我们很快便发现这些碑柱彼此相隔太远。
//..plate.pic/plate_349901_2.jpg" /> 我们在距离上个停泊点三英里的地方下了锚。这座城市的废墟沿着河流的上下游向东南西北四面八方无限延伸,一 671b." >望无际。 我比较担心勒威海德,因为他到岸上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这会儿已经是后半夜了。
//..plate.pic/plate_349901_3.jpg" /> 河中的两座碑柱。 五月十六日
//..plate.pic/plate_349902_1.jpg" /> 赞美安拉!我亲爱的伙伴还活着! 今天早上我们早早地来到岸上,开始搜寻他。我们走过一处前脸刻有铭文的建筑:“……华尔道夫”。在呼喊他时,我们听到了他在里面的回应。我们走进这栋房子,爬上已经毁坏的楼梯,发现他正坐在楼上的地板上。他的一条腿因为严重的扭伤已经肿了起来,而且身上还有多处擦伤。为了把他抬下去,其他人这会儿正在赶制一副担架,所以我们二人便攀谈了起来。周围墙上残留的一些痕迹显示这里曾经包围起来构成了一个很漂亮的大厅。闲逛之际,我推开了一个老壁橱上已经烂掉的门,发现在腐朽的架子上有许多做工精细的玻璃和陶器。我拿起一个放在手上端详,这是一个小小的玻璃酒杯。我拿着走近同伴,叫他注意看酒杯修长的高脚和古怪的形状。他的目光刚一落在酒杯上,眼睛便因吃惊睁得大大地。我还注意到,他在伸手去触摸酒杯时,手颤抖了一下。随后,他给我讲述了昨晚的奇遇,但在开始之前,他说: “王子殿下,您最了解我了,我是不相信幻觉的,而且如果不是您发现了这只玻璃杯,我根本就不打算讲我的故事。昨天晚上,我就用这样的一只酒杯喝酒了,是一只幽灵般的手递过来的。”
//..plate.pic/plate_349902_2.jpg" /> 我差点儿笑出来,但他说话时一本正经,煞有介事。我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他继续说: “我的主人,您可以先尝几颗挂在那边墙上的葡萄。” 我照做了,但令我大为惊讶的是,它们口感细腻,甚至比波斯国培育的葡萄还要好,更甜也更可口,和我们一直吃的野生葡萄品种不同。我惊讶的表情似乎让他很高兴,他笑着说: “此葡萄只应天上有,但它们就在您眼前。其实我的经历才更加荒诞离奇!”接下来他才开始叙述自己的奇遇。 事情是这个样子的:

勒威海德的所见所闻

昨晚夜幕降临后,他朝娄图赫布号帆船方向走去,由于赶路太过匆忙,结果重重地摔在一堆石块上,踝关节扭伤了,身上也大面积擦伤。由于不能继续走路了,他便一瘸一拐地进到这座建筑物里等待我们早上来救他。城市中四处游荡着狼和其它野兽,它们的咆哮让他好生害怕。为了安全,他爬上破败的楼梯,来到了楼上。在这个大厅的一个角落安顿下来后,他的鼻孔嗅到了头顶上方葡萄发出的美妙气息。他发现这些葡萄出奇地好吃,便一口气吃了个饱。不久,他便睡着了。几个小时后,在他醒来之际,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狼的嗥叫声停止了,城市一片寂静。 他躺着陷入冥想状态,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想法,但他逐渐地意识到,周围好像正在偷偷地发生某些神秘 7684." >的变化。一块带装饰的天花板似乎正在大厅的上方合拢。在常春藤和破砖那儿,镜子和彩色的墙壁慢慢地悄然竖起。一束模模糊糊的光线变得越来越强亦越发集中,直到它变成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房间。随后,一张奇形怪状的桌子静静地出现在眼前,上面摆放着鲜花还有数不清的玻璃盘和瓷盘,就像在准备一场盛宴。他看到房间的四周站着一些表情严肃的人,他们脸上没有胡须,都穿着黑色的服装。他们的服装在胸口以上呈三角形开口,露出里层的衬衣。他很快发现这些人都是仆人。 正当他迷惑地盯着眼前的场景时,有其他的人走了进来,两个两个地,他们在桌子周围落座。这些后来者,有60个人,也许更多,是一帮手挽着手走进来的男男女女。女人们都穿着陌生的时尚盛装,身上的宝石熠熠闪亮。而那些男人们的装束则和仆人们一样。 他们边吃、边喝,谈笑风生,场面很是辉煌。勒威海德站了起来,好奇心驱使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动双脚。他就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伙子,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他蹒跚着从黑影中走出来,进入了房间。 人们都吃惊地打量着他,但似乎更对他的到场感到高兴。其中一位客人,是一位留着黄色胡须的高个子年轻男人,走近他,递给他一个精致的水晶器皿,里面倒满了一种泛起泡沫的液体。 勒威海德接了过来。 年轻人伸手从桌上端起另一只杯子,稍稍做出一种姿态,似乎在表达某种敬意。他说的话,我的同伴可以听懂,虽然他发誓那是一种陌生的语言, “下个月的4号我们还会见面的。” 他随后干掉了这杯酒,勒威海德也同样把酒喝掉了。 接着,其他人似乎对同伴的机智报以微笑,只有女人们例外,她们娇嫩的小脸上露出的更多是怜悯而不是高兴。在他喝酒时,酒劲往头上蹿,周围的事物似乎都要旋转起来了。一曲美妙的音乐猛地在耳畔响起:随后,女人们都和着旋律,与伙伴们一起迈着轻盈地脚步在他周围旋转起来。这时他悸动的大脑也随着音乐的节奏而颤动,似乎要跳出他的头颅。跟着旋律摇摆和颤抖的房间逐渐变得暗淡并从眼前消失了。音乐也柔柔地逝去。 四周重归寂静,头顶上的月光安静地照在爬满常春藤的墙上。 他像一个醉汉一样倒在了地板上,直到我们的呼喊声把他唤醒。 这就是他的故事。 他头脑清晰,不是爱说谎的人,但是他空腹吃下那么多的葡萄,再加上因下肢肿胀引起的发烧,这一切也许很好解释。

熊肉晚餐

//..plate.pic/plate_349902_3.jpg" /> 从早上到中午,二副库祖达姆一直就在我们前面探路。为了追一只野兔,他来到了一所大房子里。在准备下到地下室之际,他看到就在前面不远处,有一只狗熊正在悠闲地攀爬大理石的楼梯。库祖达姆不是胆小鬼,但这次他转过身来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往回跑。这只狗熊似乎很有运动天赋,也追了过来而且越来越近。真是万幸!我们碰巧就在附近,否则的话,不是我们炖了熊肉当晚餐,而是它早就在“第五大道酒店”的走廊背阴处把库祖达姆当午饭藏书网悄悄吃掉了。
//..plate.pic/plate_349902_4.jpg" /> 库祖达姆幸免于难 五月十七日
//..plate.pic/plate_349903_1.jpg" /> 今天又是一个酷热难捱的日子。我们早上出发,准备到城市的北部地区考察一下并计划在岸上过夜。街道上浓荫蔽日,走在下面的草地上,真是无比的惬意。但在那些无法遮挡烈日的地方,我们就像煎锅上的鱼一样无处藏身。我们又看到一些建筑物,甚至比昨天进去的房子还要大,也更有气势。我们忍不住想要钻进去探寻一番,但勒威海德很明智地拦下我们,说临近中午,天气越来越热,还是放到返程时再说为妙。 城区的北部有很多宗教庙堂,高高的塔楼就像修长的金字塔,最上端缩小成一个塔尖。它们看着很稀奇,而且保存得相当完好。庙堂内部的景象则令人感到乏味。诺甫说,梅尔蒂卡人的宗教仪式没有什么特色可言。这里的宗教信仰种类很多,每种宗教之间都存在很复杂、但无足轻重的差别。每个教派都有自己的庙堂,也 62d2." >拒绝与其它宗教混为一谈。在一个波斯人看来,这是很好笑的事情,但对梅尔蒂卡的民众来讲也许是很严肃的事。他们每周都有一天的时间到庙堂里集会,教士们会在雇佣歌手的伴唱下朗诵他们自己写的长长的布道教义藏书网。然后他们便分开,在接下来的七天里,不会再考虑庙堂或教士的事。诺甫说他们不算是宗教人士。去庙堂里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plate.pic/plate_349903_2.jpg" /> 其中一个庙堂内部 到了下午,我们发现自己必须要穿过一个巨大的游乐场,现在这里是一片茂密的树林,但宽阔的漫步长廊和蜿蜒的车道仍然依稀可辨。 这里残留着一条排列着青铜雕像的林阴大道,大部分雕像还屹立不倒且外形完好,但形态很滑稽。勒威海德和我坚持认为它们使用了漫画的手法,但诺甫则肯定地认为它们是严肃的作品,并说梅尔蒂卡人在艺术方面很容易得到满足。 和在城市街道上一样,我们在这里也找不到任何路标,终于在公园里迷了路。这倒是件大好事,否则我们将会错过一项惊人的发现。 事情就是这样发生的。 我们终于无法抵挡酷暑的折磨,在一座小山上停下来休息。在树下休息时,我注意到,在勒威海德倚靠的一块巨石上有不同寻常的雕刻物。它们与我们先前看到的雕刻都有所不同,然而对于我们来讲,它们又是那么的熟悉。我倚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盯着它们看时,突然想到这是埃及文字。我们立刻查看这块巨石。令我们惊愕地是,这是一块刻有埃及花岗岩刻成的尖方碑,写满了古老的埃及象形文字,这些文字的寿命比这个国?99lib.家最古老的遗迹还要早上几千年! 真主啊,我们真的迷惑了! “埃及人还入侵过梅尔蒂卡吗?”博兹雅克问道。他脸色庄重,好像在竭力思索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埃及人从未听说过梅尔蒂卡,”诺甫说。“在最早的梅尔蒂卡人被抛弃到这块大陆之前的2000多年前,这座石碑便雕刻完成了。最有可能的是,它是作为古董带到这里的,就像我们把乔治-华士-因-顿的青铜头像带到波斯一样。” 我们在这座纪念碑前伫立良久。我想诺甫一定很失望,因为他无法把石碑带走。 在公园的时 5019." >候,我们还看到一座高塔,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我们爬到塔尖,周围的景色一览无余。 这座城市的面积之大真是令人震惊!
//..plate.pic/plate_349903_3.jpg" /> “娄图赫布号漂浮在几英里远的河面上就像一个白色的污点。”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娄图赫布号漂浮在几英里远的河面上就像一个白色的污点。在视力所及的四周,我们大家看到的除了废墟、废墟还是废墟。再也没有比这里更凄凉的景象了。蓝蓝的天空、明媚的阳光、空气里弥漫着的艳丽鲜花的芬芳还有莺啭啼鸣,但一切的一切却让我们感觉更加的难过。它们似乎是对人类莫大的讽刺。
//..plate.pic/plate_349903_4.jpg" /> 我们已经扎好了宿营的帐篷,我无法再写下去了。无数的飞虫聚集在我们周围,发出讨厌的嗡嗡声,也咬得我们无法忍受。它们是超级可恶的害虫! 我告诉诺甫,他有关Yahnkis(Yankee,美国人)灭绝的卓越理论对那些从未来过这里的人而言就是一部精彩的小说。 这个夜晚让我们过得刻骨铭心,除了那些野兽之外没人能再坚持一晚。 五月十八日
//..plate.pic/plate_349904_1.jpg" /> 可怜的雅克遇到大麻烦了。 昨天晚上,他遭遇了一只奇怪的动物,而且败得还很不光彩。这只动物长得很漂亮,更像一只小猫。它迂回地靠近雅克,而雅克不知哪儿来的勇气与敏捷,义无反顾地冲了过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们都记不太清了。我们只记得捂着鼻子四散奔逃,当然雅克也不例外!我们无法形容雅克的狼狈样,他身bbr>.上的气味足以熏倒众人一片。我们只能把他留在岸边,递给他一套干净衣服,让他好好地在水里泡泡。 这真是一块令人惊奇的大陆。 我们的手上和脸上仍被蚊虫叮的生疼,并且那只臭猫的气味铁定要跟着我们一辈子了。 诺甫很高兴。我们发现了几百块金属块。诺甫断言,这里面最次的一块都会成为博物馆的镇馆之宝。它们是法特莱恩在一座高大建筑的地下室里发现的,当时都仔细地码放在铁架子上。对历史学家而言,这些金光闪闪的金属折射出当时这里荒唐可笑的人们的风俗习惯,是一笔无价之宝。
//..plate.pic/plate_349904_2.jpg" /> 另外据我猜测,一边坐在娄图赫布凉爽的甲板上,一边观看博兹雅克在远处码头的废墟上走来走去,也给诺甫带来一些快乐。
//..plate.pic/plate_349904_3.jpg" /> 古代纳-优克街景 画中骑马人的服饰与方式取自目前收藏在德黑兰博物馆内的金属盘上的图案>?99lib? 五月十九日
//..plate.pic/plate_349905_1.jpg" /> 吹过来的风更凉了。格里狄拉认为一场暴99lib?风雨正在酝酿中。 连诺甫也对我们昨天带上船的木雕迷惑不解。它保存得很好,表面风格粗犷的着色依然很鲜艳。他们在一个小店铺里发现它笔?99lib.直地立在那里。 这些雕像雕像是怎样被敬奉的?为什么是在小店铺里发现的而不是在大神庙里发现的呢?这些都还是未解之谜。雕像的头上戴着羽毛的王冠。今天晚上我们坐在甲板上抽烟时,我提醒诺甫,这也许是某些梅尔蒂卡贵族的肖像。为此他特别告诉我,他们没有贵族。 “但那些拥有上层血统的梅尔蒂卡人呢,”我问,“他们就没有封号吗?”
//..plate.pic/plate_349905_2.jpg" /> 木神 “他们既没有封号也没有贵族血统,”他回答道,“而且由于他们几乎都是同样的出身,来到这个国家仅仅是为了比在家里赚取到更多的财富而已,因此,除了建立了一个以财富为基础的上流阶层之外,其它方面就看不出什么区别了。成为金钱的拥趸是一个令人满足的特征。很快结果便出来了:那些通过一两代人积累起财富的家庭顺理成章地成为贵族的替代者。这个上流阶层拥有了娱乐与消遣的资本,他们可以自由地挥霍他们的财富,并极尽炫耀之能事。他们的智力发育不甚健全,而且在社会事务方面几乎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力。他们紧紧追随外国贵族社会的时尚,他们把主要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来自其他国家的流浪贵族身上。甚至受封贵族的远房亲戚都会受到最最热烈的追捧。” 我接着他的话题说:“噢,诺甫,那请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样一个浅薄的国家怎么会变得如此强大呢?” “他们的强大只表现在数字上,而且他们也太虚弱了,无法承受成功所带来的一切。20世纪初(这是他们的纪年方法),巨大的财富几乎在一夜之间就堆砌起来,梅尔蒂卡人由此坠入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听到这些,我惊呼道:“噢,真是一片欣欣向荣之地!钱多了是多好的事啊。” 但老人摇了摇头说:“非常正确,王子殿下;但财富带来的结果是令人悲哀的。这些巨大的财富不久便主宰了一切,甚至政府和司法部门的公职人员也未能幸免。金融骗局带来了惊人的收益、年轻人开始堕落,而那些良心未泯的行业因只追求适度利润却遭到嘲笑。”
//..plate.pic/plate_349905_3.jpg" /> “是的,也许这就是自然界的法则吧!”我说,“但在所有人都很富裕的地方,谁去当厨师、谁去当清洁工,又有谁去当勤杂工、谁去做农民呢?如果一个..人的口袋里塞满了金子,他是不会去辛苦地犁地的。” “并非所有人都富裕,而且在穷人都变得贪婪的时候,他们就会变得充满敌意。然后就会出现社会动荡,杀戮与浩劫也随之而来。” 五月二十日
//..plate.pic/plate_349906_1.jpg" /> 寒风夹带着暴雨从东北方向吹过来。昨天我们还在燥热的空气中大汗淋漓,今天只能瑟瑟发抖地穿上冬季的衣物。
//..plate.pic/plate_349906_2.jpg" /> 五月二十一日
//..plate.pic/plate_349907_1.jpg" /> 今天的天气依旧未改。我们大部分人都病了。我冷得牙齿咯咯直响藏书网,身上忽冷忽热。一场如此邪恶的暴风雨是根本不会对船上的人心存怜悯的。勒威海德将这场暴雨称之为是数亿?99lib.梅尔蒂卡人在哀嚎,他们一定是在类似的气候状况下灭亡的。
//..plate.pic/plate_349907_2.jpg" /> 六月十六日
//..plate.pic/plate_349908_1.jpg" /> 距离上一次写日记已经好多天了。一场可怕的疾病击倒了我,也摧毁了我全部的精力和勇气。我像是发烧了,但四肢却发冷。那种感觉真的不好描述。 今天晚上,诺甫带着他搜集到的一些金属板来到船舱里,他要好好给我上一课。他先前对古梅尔蒂卡人的智力水平很不当回事。我思索了一下,发现他说话有前后矛盾的地方,但他一如既往的正确。以下是我们的99lib?对话: 诺甫:他们都是伟大的读者。99lib? 卡恩-李:你和我们说过,他们没文化。他们算哪门子的伟大读者呢? 诺甫:确实,您所言极是!他们每天都有大量的报纸发行,所有的犯罪行为都有详细 8bb0." >记录。行为越反叛,纪录就越详细。恐惧是他们主要的乐趣。饥渴的眼睛陶醉于对丑闻的追逐。这些犯罪行为和肮脏丑事的编年史在成千上万人之间传播。在这块土地上几乎每个家庭都与犯罪或肮脏沾点儿边。
//..plate.pic/plate_349908_2.jpg" /> 卡恩-李:难道这些取代了文学的位置? 诺甫:更甚。 六月二十日
//..plate.pic/plate_349909_1.jpg" /> 我们再次来到了海上;已经离开纳-优克两天了。这个决定是突然做出的。一个偶然的机会,诺甫在那些可恶的金属板中发现了一张这个国家的地图,于是便着了魔似得要去探寻一座名叫“华盛顿”的城市。我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同意了他的要求(现在想来有些愚蠢),因为所有的探险队成员对波藏书网斯帝国都非常重要。这座城市位于内陆的一条河边。他说这是梅尔蒂卡最好的城市、政府所在地,也是国家的首都。格里狄拉发誓,只要地图是真的,他就能找到它。 雅克依旧单独就餐。 当天下午,我们倚靠在甲板上,娄图赫布号帆船缓缓地向南漂流。在右船舷方向上,我们可以看到陆地,那是一条沿着西面海岸线向前延伸的模糊地带。 下午半晌的时候,我们路过了一座巨塔(也许是座灯塔)的废墟,这时诺甫突然爬起来环顾四周。接着他喊格里狄拉,问他我们离开纳-优克的港口有多少里格了。格里狄拉回答“我忘了”,但还是让这位老人稍稍有些激动。我观察到他的眼睛里闪烁着不寻常的火花,在他指着周围的海域比划的时候,手指都有些颤抖并最终喊道: “就在我们脚下,这片海底躺满了钢铁战舰,它们是规模庞大的海军的残骸,这是人类历史上最为强大的海军!” 这一番话,立刻吊足了我们的胃口。 “什么海军?”我想问个明白,“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毁灭的呢?是一场战争吗?” 诺甫:那是一场规模庞大到让波斯人无法想象的战争;在这场冲突中,大海在激荡、天空被钢铁巨兽的轰鸣所震撼。它们任何一方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一支娄图赫布号帆船舰队轰成碎片。 阿德裴德:真的吗?故事听着太玄乎就不容易让人相信了。我甘愿站在娄图赫布船头迎接这样的大场面。 诺甫:请用脑子说话。阿德裴德,虽然你大脑出了点儿问题,但不至于影响你说话的质量。 随后大家一阵哄笑,阿德裴德沉默了下来。 卡恩-李:继续讲这场战争吧,诺甫。我现在想起来了,在学校里学过这部分内容。但我通常记不住这些古代史的细节。后来怎么样了? 诺甫:我曾经 8bb2." >讲过梅尔蒂卡人是贪婪的民族,正是因为他们的贪婪才最终导致了战争的爆发。他们利用自己制定的单边法则确保他们自己在世界贸易中获得最大份额的利润。此举妨碍了其它国家的繁荣,直到最后欧洲的列强联合起来寻求自卫并反对..这种贪得无厌的行为。他们组成了一个超出人们想象的空前绝后的无敌舰队。紧接着,这支钢铁舰队便横穿大洋前来挑战。就在此处,也就是我们帆船所在的位置,他们与梅尔蒂卡的军舰遭遇了。 卡恩-李:双方一共有多少艘船? 诺甫:梅尔蒂卡人有80艘重型战舰,还有很多小型船只。联盟方面则有240艘重型战舰,而且都是钢铁舰船。他们也有供潜水员使用的小型船只。 卡恩-李:安拉!我们贪婪的朋友凶多吉少啊!而且作为一个贸易国家,他们应当不喜欢战争,可能也不愿冒战争危险吧。 诺甫:说到这一点,历史学家们是存在争议的。根据梅尔蒂卡人自己的记载,他们是强大的勇士,但某些同时期的作家却给出了不同的印象。诺茨安相信他们在身体上和精神上是懦弱胆怯的和软弱无力的,但他们经常得到老天爷的眷顾。在我看来,这场战争便是相当贴切的例子。 也是6月的一天,天气和今天的差不多。欧洲人的军队沿着海岸线向北进发,直奔纳-优克。他们与梅尔蒂卡海军上将诺塞狄率领的80艘战舰短兵相接。战斗持续时间不长。 卡恩-李:真的,我相信也是这样!三打一啊,我想只用半天的时间,就像在现在这样一个夏日的午后,欧洲人就会把这些贪婪..之徒送到海底喂鱼的。 诺甫:王子殿下,就战斗的持续时间而言,您的猜想是正确的。的确是在一个夏日的下午,但却是梅尔蒂卡人让敌人葬身海底。.99lib.t>我们脚下的海底铺满了钢铁的躯壳。 卡恩-李:真主啊!如果这个故事是真的话(我怀疑这不是),至少在当时存在利益纠纷的情况下,这些贪婪的人并不是那样可鄙。 勒威海德:这场战争发生在什么时代? 诺甫:20世纪初。我记不起准确的日期了,但对梅尔蒂卡人来讲,这是刻骨铭心的事。这确实值得骄傲,因为就在那天,他们创造了奇迹。诺塞狄上将在自己的塔泽泰普斯号船上一度被十多个德国士兵包围。瞧啊!他把他们都消灭了!再说法兰克号和拉斯彦号船,它们也和其它船一样血战到底了;沉入海底的还有各种各样的意大利船和英国船。 勒威海德:真主啊!太棒啦!诺甫,塔泽泰普斯有对应的波斯语吗? 诺甫:没人可以说清楚。对梅尔蒂卡人来讲,它就代表了胜利或者类似的意思。 那一天,梅尔蒂卡人还创造了其他的一些奇迹。诺里宗迈号是一艘船头尖锐的小船,把将近20艘大船划出了口子,最后那些船都沉没了。还有一艘梅尔蒂卡人设计的又长又窄的船叫彦克欧德号,也值得一提。这艘奇形怪状的船颠覆了传统战法,在敌舰之间穿梭往返。它的指挥官赫莱波茨船长获得了巨大的荣耀。 格里狄拉:那么梅尔蒂卡人损失了多少艘船呢? 诺甫:记载存在矛盾之处。按照当时他们一位作家的说法,他们连一艘船都没有损失。然而,他同时又宣称,“我们的哈克姆巴号报销了。”哈克姆巴一定是一艘船的船号。 卡恩-李:真是一场波澜壮阔的海战!但你能解释一下,如此之差的人怎么转眼间就变成英雄了呢?
//..plate.pic/plate_349909_2.jpg" /> 诺甫:根据英国一位早期的历史学家阿德法斯的记载,梅尔蒂卡人沉迷于各种水上奇巧技能。而这一论点也得到了西班牙海军上将奥甫巴莎特的支持,他坚持认为,梅尔蒂卡人作为无神论者,肯定是得到了魔鬼的帮助。 七月二日
//..plate.pic/plate_349910_1.jpg" /> 我们行进在通往“华盛顿”的河流上。格里狄拉说我们明天就可以看到它的真容。河水的颜色很脏。
//..plate.pic/plate_349910_2.jpg" /> 七月三日
//..plate.pic/plate_349911_1.jpg" /> 我们看到前方有一个大圆顶建筑的废墟,还有一座很高的方尖塔。它们可能就属于我们在寻找的城市。
//..plate.pic/plate_349911_2.jpg" />
//..plate.pic/plate_349911_3.jpg" /> “我们看到前方有一个大圆顶建筑的废墟,还有一座很高的方尖塔。”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七月四日
//..plate.pic/plate_349912_1.jpg" /> 这是一个让我们无法忘怀的日子! 我们早晨离开娄图赫布号的时候还都兴高采烈的,但我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在等着我们。大约中午的时候,我在诺甫的陪同下上了岸。一同出发的还有勒威海德、博兹雅克、阿德裴德、库祖达姆二副、厨师狄克帕特、法特莱恩和两名水手。我们的行军刚刚开始,便有一个惊人的发现在我们的内心引发极大的骚动。在诺甫的请求下,我们停下来破解一块石头上的铭文。这时在前方探路的勒威海德突然停了下来,并意外地大叫了一声。我们赶到他那里,看到在松软的土地上,竟然印着人类的足迹! 我无法描述我们的震惊。我们决定跟踪这条足迹,不久便发现它把我们径直引向那座大圆顶建筑,这比我们自己找路要近很多。我们的激动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们中携带武器的人也都做好了战斗准备。这条小路很少使用,但却有着明显的标记。它在?99lib.塌落的碎片和残缺的塑像之间蜿蜒前行,并引领着我们走上一条宽阔的林阴大道,两旁的建筑规模宏大且坚实稳固,建筑质量要远远优于我们在纳-优克所见到的建筑。这似乎是一座纪念碑之城。 当我们爬上通往大神庙的小山的时候,我们透过长得比人还高的树木看到了它。此刻我们愈发被其庞大的体量和美丽所折服。我们的视线充满钦佩地在巨大的石柱上流连,每根石柱都是由一大块石头雕琢而成的,依然显得洁白而又清新,就像刚从采石场挖来的一样。这条小路把我们带到这座建筑的一个下层拱门处,我们从建筑的另一侧钻了出来。我们发现这一面甚至比面对城市的那一面还要漂亮。中间部位是一组宏伟的台阶,现在已经崩塌成碎片而且很多地方杂草野花丛生。
//..plate.pic/plate_349912_2.jpg" /> 穿过“华盛顿”的大街
//..plate.pic/plate_349912_3.jpg" /> 大神庙的废墟 我们拾级而上。在我默默地往上爬时,其他人跟在后面。我看到两只人类的脚,脚底朝向我们,搭在栏杆上面。我做了个手势,提醒诺甫注意它们,老人的眼睛闪烁着惊喜的光芒。难道是一个梅尔蒂卡人?终于有幸要见到一位了,我承认我真的对这会面非常兴奋。他们有多少人?他们会怎样对待我们? 我向下看了看身后我的一小队人马,并确认他们都做好了准备,便壮着胆子爬上最后几级台阶,站在他的面前。 他斜靠在一把很奇怪的小四腿椅上,两只脚搭上栏杆,大约与他的头部处于同一个水平位置。从穿着和粗糙的布料来看,他更像是一位猎手。他很平静地盯着我,似乎面前的波斯贵族不过是一位普通的宾客而已。这种待人接物的方式不太让人满意,特别是他一直保持同一种姿态,甚至都没有把脚撤回来。他很奇怪地高一下、低一下地点 5934." >头,相信那显然就算打过招呼了。
//..plate.pic/plate_349912_4.jpg" /> 搭在廊柱上的一双脚 为了在随从们面前维持我的尊严,我不能在一名坐着的野蛮人面前这样站着,于是我示意他站起来。他以一种不体面的方式做出了回应,朝栏杆之外吐出一种褐色的液体。随后上下打量我,似乎要忍不住发笑,但最终还是一脸的严肃,他嘴里发出一种不和调的声音,但我无法听懂。
//..plate.pic/plate_349912_5.jpg" /> “他一直保持同一种姿态,甚至都没有把脚撤回来。” 1902,由弗雷德里克· A·斯托克斯公司在美国印刷。 诺甫已经听懂了几个字的意思。看到这种情形,他急忙大步向前跨去,用野蛮人的语言和他打招呼,但野蛮人理解起来很困难,因此他们在沟通上很麻烦,这主要是因为诺甫的发音问题。他后来告诉我,这个人的话与梅尔蒂卡人的语言有极大的不同,要知道他们的文字是11个世纪以前使用的。 他与诺甫交谈时终于站了起来,这样我可以好好地观察一下他了。他个头很高,瘦骨嶙峋的、脖子转动不太灵活,一眼看上去有40岁的样子。后来我们确认他不足30岁。蜡黄的皮肤再加上稀疏的头发使他显得比实际年龄要老得多。我对他的面部表情也颇感疑惑。那是一种深深的悲哀,然而他的眼睛里却堆满了笑意,一边的嘴角永远向上翘起,好像在嘲讽什么。我自己不太喜欢他的做派。面对这么多陌生人,他似乎无动于衷,依然自行其是,好..像我们能否理解他是无关紧要的事。但诺甫随后告诉我,他向他问了许多我们关心的问题。
//..plate.pic/plate_349912_6.jpg" /> 下面是诺甫了解到的情况: 这个梅尔蒂卡人和他的妻子还有一位老人是他们整个民族最后剩下的几个人了。有31个人死于今年夏天。古代的时候,他的同胞有成千上万。他们是地球上最伟大的民族。他不识字。他有两个名字,一个叫“乔恩”,另外一个已经忘了。他们住在这座大神庙里,因为里面比较凉爽。至于这座神庙何时修建,又是出于什么目的修建,他就无法说清了。他指着西方告诉我们,在那个方向上,这个国家还有大量城市废墟。 诺甫告诉他,我们是朋友,并在我的示意下,送给他一把做工精良的猎刀。他朝我伸出右臂接过猎刀并停留在原地未动。一时间,诺甫颇有些疑惑地盯着他的手臂,我们大家也都有些愣神。紧接着他急中生智,用左手抓住自己伸出的右手臂上下移动,看起来很有趣。诺甫告诉我,这是古梅尔蒂卡人一种问候的礼仪。 随后,我们步入大穹顶下面的巨大的圆形大厅。整个大厅空间尺度很大,且依稀可见昔日的辉煌。缠满了常春藤的大理石雕像靠墙摆放着,这些人物用忧郁的眼神向下注视着我们。在这里我们还遇到了一..个身材瘦削的老者,已经谢顶、脸上也没有胡须,让我们见了都想笑。 在诺甫的请求下,主人领着我们看了一个个较小的房间,让我们了解了他们的生活方式。让人无法想象的是这里混合了荣耀与颓废、财富与贫穷、文明与野蛮等令人感伤的气氛。老旧的家具、银制餐具、青铜塑像、甚至还有价值不菲的绘画和装饰品散落在各个房间里,并排放着的还有最原始的工具。很显然这些古老的艺术品很早以前便被人遗忘了。
//..plate.pic/plate_349912_7.jpg" /> 那个梅尔蒂卡人 我们回到圆形大厅的时候,我们的主人消失了一会儿,他进到了一个此前没向我们展示的房间。他出来的时候抱着一个颈部细长的石头花瓶,后面还跟着一个少女,手里托着铜制和锡制酒杯。穹顶上掉下来的建筑构件正好能当一张桌子使用,她把这些东西放都在了上面。 这个少女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优雅的发型、精致的面庞、黄色的皮肤、蓝色的眼睛,以及神色中淡淡的忧伤,直接触及我的心底。如果她是一个很丑陋的女孩,那么今天就将以不同的方式结束了! 我们都向她致谢,那位梅尔蒂卡人说了几句话,我们理解藏书网就是欢迎词。他把酒杯里都斟满酒,然后说了一些话,诺甫跟不上翻译。他把面前的酒杯端起,并做出一个很古怪的动作将酒杯送至唇边。在他做这些动作时,勒威海德抓住我的胳膊并惊呼: “这就是那些魔鬼的姿势啊!” 随后他似乎自言自语地说,“今天就是7月4号呀。” 说罢,他还是把酒喝了下去,我们也都一饮而尽,因为我们太渴了而且这金黄色液体的气味也太具诱惑力了。它的口感比耶布兹的火还要辛辣。这种酒酒劲很大,给我们带来了很愉悦的感觉。我们立刻变得兴奋起来。 此时雅克做了一件很致命的事。他离少女很近,又深深地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他把她称作“赫拉密莎”,当然,她是无法理解了。如果他没有进一步的举动,这事也就过去了,但他接下来用手臂去搂女孩的腰部并试图去吻她。她受到很大的惊吓,努力挣脱了他的束缚,但雅克用另一只手托住女孩美丽的面颊,他的嘴唇几乎要触到她了。就在此时,那位老者极其敏捷地抄起一根大棍子打在我们伙伴的头上。落下来的棍子砸在坚硬的头颅上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并穿过空荡荡的走廊。 博兹雅克眨了一下眼睛,身体踉跄了一下。 随后他的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他疯狂地朝老者扑过去。 但这时年轻的梅尔蒂卡人加入了混战。他迅速地靠近他们,紧紧地攥紧了干瘦的手掌,他出手极其迅速,拳头直接打在雅克的脸上。让我们惊愕的是,雅克僵硬地坐在了大理石路面上,血从鼻孔中流出。这一下打得很惨。 突如其来的这场战斗,让我们警醒。我们想雅克也许被打死了。阿德裴德是位强大的摔跤手,身体也很结实。他愤怒地朝着那个我担忧的梅尔蒂卡人冲了过去。但梅尔蒂卡人迎面再次挥出手臂,阿德裴德也同样瘫坐在了地上。这个令人悲哀的场面让每个波斯人都感觉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但这时雅克又站了起来,脸庞已经因愤怒变成了紫色。他手里提着短弯刀冲向那个梅尔蒂卡人。老者上前一步将雅克挡在了身前。雅克也急红了眼,将刀砍向老人头部并将其拖倒在地。一瞬间,年轻的梅尔蒂卡人站在那里惊呆了,紧接着他从地上抢过老者的武器(就是末端镶上金属的大棍子)并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雅克的头部以致命一击。雅克的头颅被打碎了,向前栽倒在地。 所有的这一切都发生在转瞬之间,随后混战开始了。我的随从端着武器冲向梅尔蒂卡人。那个女孩开始向前奔跑,或是因为恐惧,抑或为了保护自己的配偶,我不清楚。这时一名水手用弓弩射出的一支箭穿透了她的心脏。 目睹了此番惨状,年轻的梅尔蒂卡人凭添了无穷的力量。

波斯人的杀戮

他用足可以杀死一头牛的一击让勇敢的二副库祖达姆不省人事。如此的愤怒,我真的无法想象。他像来自上天的霹雳,一边挥舞着长棍击打波斯人的头颅,一边朝门口慢慢移动,防止被敌人包围。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四个随从和雅克一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不是被杀死就是严重受伤。他们是库祖达姆、阿德裴德、法特莱恩和水手哈塔克。 这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我几乎都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我冲上前去试图阻止这场搏斗,但他误解了我的意思,用力将我的短弯刀击飞,并举起他的棍棒继续对我发动进攻,这时勇敢的勒威海德冲上前去把我救了下来。勒威海德迅速地刺向梅尔蒂卡人。真主啊!梅尔蒂卡人更快地移动步伐避开他的锋芒并非常敏捷地用自己的棍棒打击勒威海德的头部。勒威海德成为第五个躺下的人。 在勒威海德倒下的时候,我看到由于我方的猛烈进攻,梅尔蒂卡人身上已多处受伤。他跌跌撞撞地退回门口,在墙上倚靠了片刻,眼睛与我们相对时发出了我不愿再忆起的蔑视与轻视。接着棍棒从他手中掉落下来;他踉跄着走向巨大的廊柱并一头栽倒在路面上。诺甫急忙跑过去,但他已经死了。
//..plate.pic/plate_349912_8.jpg" /> 最后的美国人 在他倒下去的时候,我回过头去看,一件令人惊奇的事情发生了。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诺甫和我都看得很真切。
//..plate.pic/plate_349912_9.jpg" /> 在巨大的台阶前面,正对着门口的是乔治-华士-因-顿的巨型坐像。当梅尔蒂卡人蹒跚走上门廊时,他的双手向前伸展并死去,这尊塑像慢慢低下头,好像要对这场英勇的战斗提出嘉奖。 也许它是在接受一个苦痛的结局。
//..plate.pic/plate_349912_10.jpg" /> “这尊塑像慢慢低下头。” 1902年,弗雷德里克·A·斯托克斯公司出品。印刷于美国。 七月七日 我们的船满载而归。 这次返回波斯的航程,载着我们的伤者以及死者的骨灰;那藏书网些土著人都长眠于大神庙之下。 我将把最后一位梅尔蒂卡人的头颅带到德黑兰博物馆。
//..plate.pic/plate_349913_1.jpg"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