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美女已经背叛》 第一章 站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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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站站长北岛站也,在家里总是五点半醒来。洗完脸到早饭之前,他习惯在院子周围散步。这是五年来几乎未曾改变过的习惯。 只有一件事发生了变化,那就是去年春天妻子久子突然病故,做早饭只好由女儿真纪来代替了。 散步经过的地方有一户农家,他从那里要来一枝桃花,插在花瓶里,给家里带来了春意。 北岛已经五十三岁了。他是怎样的人呢?他沉默寡言,喜怒哀乐从不外露。 长子阿彻进入了技术界,现于国营铁建工作,已娶了妻子。女儿名叫真纪,今年二十四岁,正值豆蔻年华。 女儿本已出去工作了,因久子病逝,只好辞去工作,在家思料理家务,只有在星期五那天去神田设计室攻读。 女儿也和父亲一样,不爱说话,可从未发过怨言。北岛发自内心感到对不起女儿。 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生活,真纪也有真纪的生活。也尽管父亲很理解女儿,却叫女儿整日守在家里做饭洗碗。 “今天是三月十四日啊!” 北岛在吃早饭时也只有这么一句话。他本想说“很对不起”,却很难出口,只好用确认日期的说法掩饰自己的内疚了。 真纪是理解父亲心情的,她笑着回答: “是的,是三月十四日。” “那就对了。” 至此,早饭间的对话便告结束。 到国铁的平冢车站,每天都是由真纪驾着车子送父亲去的。 六点二十分,北岛乘坐由平冢开出的电车,日常总是坐这趟车的。平冢站的副站长见了他,总是敬礼相送。这也是从来不变的。 到这东京站的时问是七点三十一分,他从进入七股道的电车上下来,悠然走着;七点四十分便走进丸内中央口附近的站长室。 这个时刻也是他任站长五年来从来改变的。 明治四十一年,为了取代当时的新桥站,作为东京中心站而设计了东京站。绕过六年九个月的时间,功用了七十五万人力,花费了当时的二百八十万元巨款,建成了东京站。 大正三年十二月十五日建成的东京站,在同年十二月二十日正式开业。 卢尔莎思式红砖三层楼房,称得起是当时的典型建筑了。在战争中东京站被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经过紧张修整才具有现在的规模。 昔日的屋顶是圆形的,如今变成了三角形。人的叹道: “这与房屋整体结构多么不协调啊!” 根据明治大正时期建筑特点,站长室的修建显得那么宽敞大方,顶棚高得怕人,只是屋子大,暖气供给不足,北岛非常喜欢这套房间。 他坐的大桌子旁,放着一个可爱的布缝小猫。尽管与室内气氛不协调,但那是女儿给他缝制的。说不出什么地方很象北岛,怪有意思的。 北岛仍和往常一样,轻轻地在猫头上拍了一下,然后去换衣服。将便服换成制服,是在站长室里进行的。 北岛在大镜前戴上制服帽,整理好领带。站长的制服帽上有三条金线,东京站有五十六位副站长,他们的制服帽上是两条金线。 坐在沙发上稍息片刻后,第一副站长木暮前来汇报昨天的营业信况。 木暮是在中学毕业后即进入国铁工作的。他从十五岁起在青梅县做售票工作,至今三十八年了一直在国铁,调到东京站也有二十年了。他对东京站的一切了如指掌,站长北岛比起他来还有些逊色呢。 东京站一天的营业收入为三至四亿元。昨天进款为三亿五千万元,相当于全年的平均数字。 “还差不离吧?”北岛点了点头,接着说,“加拿大总理夫妇抵达这里,是在下午两点吧?” “午后两点到达东京站,在贵宾室休息一会儿之后,乘坐十四时二十四分‘光155号’去冈山的车。” 两天前来日坊问的加拿大总理夫妇与日本政府官员,会谈完毕,今天午后要去京都。 总理一行除随员外,有外务省的负责宵员北米、警视厅的SP等四十三人。国铁加挂一辆高级客车。 “对加拿大总理不会发生过激派或右翼问题吧?” “公安部门可能也是这样认为的。大概不致发生什么危险吧!与其警戒,不如叫新干线按时刻运行更为重要。不然,晚点一分钟也会损害日本新干线声誉。” “现在列车运行正常吗?” “所有列车都正点运行着。” 东京站一天到发列车在三千列左右,各种颜色、各种类型的列车不间断地到发着。 新干线以四至十五六分钟的间隔发出一列车。 东海道本线的主要任务是向西开行长距离卧铺车。上午从九州方面到达长途卧铺车,下午从四时半相继向九州发出长途卧铺车。 另外,还有京浜东北线、出手线、中央线方面的通勤、通学电车也相继到发。地下月台有横领贺线、总武线的到发列车。 外国人每到东京站参观,首先惊奇的,是使人眼花缭乱的特大密度的列车到发。 “简直是在变魔术!”是赞叹,还是讽刺?北岛时常听到外国人这样说而感到不解。 这时,电话铃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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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接过电话,奇怪的却是女儿真纪打来的。 父亲是老脑筋,常嘱咐女儿除了重要的事,不要给工作单位东京站站长室打电话。 “什么事?”北岛问道。 “我现在在神田。爸爸刚上班,我在信箱里看到一封信,是寄给爸爸的。” 真纪的声音有些高亢。这声音多么象她死去的妈妈啊!有时北岛听了不觉发起怔来。 “是谁写来的信?” “发信的是新宿区四谷的山田太郎。” “山田太郎?这名字多象银行存折上的典型人物啊!” 不用问,在熟人或朋友中间是没有这个山田太郎的。 “信封上写着‘东京站站长北岛站也先生’,还特意注明‘亲启’二字。我给您送去好吗?” “可能是对国铁提什么意见的吧?最近票价调整以来,在已经收到了好几封抗议信了。还是等我回家再看吧!” “那也好。” “还有一件事……” “什么,爸爸?” “算了,回家再说吧!” 北岛说完便挂上了电话。 本来,两天前有位国铁的老前辈,给真纪提了一桩亲事,把对方的相片交给了北岛。那是一位出色的美男子,从S大学毕业,现在是M物产的优秀职员,年岁比真纪大三岁,正合适。 但不知怎的,北岛有些不愿把照片交给女儿看,因为她看了会喜欢这人的。 “走,到站内巡视一圈吧!” 北岛拿起帽子向木暮说道。 他们首先到下午加拿大总理夫妇将乘车的新干线站台去看了看。他们乘坐的是“光155号”列车,是从十五道线路出发的。 因为今天是星期六,“光”列车几乎总是以满员发车。到了下午,乘客还会不断增加。 北岛到各个站台,以及八重洲口、丸内口的广场,都看了看。 一进八重洲口中央的候车室,便看到角落的长椅上有几个面孔熟悉的人在坐着。 “还在呢!” 北岛不由得微笑着说。 “赶他出去吗?”木暮问道。 北岛摆了摆手。 “不去管他好了,他倒是对乘客和站务人员没什么歹意,再说逐个去驱赶他们也太费工夫了。” 利用东京站作根据地的流浪汉,现在不下七十人左右。 现在待在候车室角落的那人,是这些流浪汉当中的老牌人物,绰号叫“老爷”。 不知是真是假,据说他曾经当过京都一家大饭馆的东家,年经五十四岁。他身体肥胖,虽然污垢满面,但他的品行很好,说话也彬彬有礼。 站长室里放着一本流浪者名册,正式名称叫做“站内非法进入人员名册”。这是由东京铁道公安室填制的。 但北岛对这些人并未进行硬性的驱逐。 最末一班电车发出已是半夜一点了,东京站放下了卷帘式铁门,流浪者方被逐出站外。北岛认为只在这时使他们离去就行了。现在这些人既不妨害其他旅客,又不会惹起什么事端。 这些人勿宁说是在站务人员眼目中的一种受保护的存在吧? 北岛走进铁道公安室,和他们商议了一下关于今天加拿大总理到来时的警卫问题。 东京铁道公安室里,除室长外,下面共有七十九名公安官和九十二名公安机动队员。这些人穿的是警察服,但都是国铁的职员。 室长三泽对今天的警卫工作抱着乐观的态度。 目前日本和加拿大之间不存在什么分歧。在美国大总统访日时,曾发生过左翼过激派在东京都内张贴标语之类的事,而这次却未发现过。 北岛和三泽正在谈话之间,忽然在八重洲口的“绿色窗口”处发生了偷窃事件。两个公安官飞快地跑了出去。 除了违章乘车之外,东京站发生最多的要数盗窃案了。有的在站内进行调包偷窃,也有的在列车到达东京站时在车上进行偷窃。这就是所谓车上的扒手。 有几列远程卧铺车和新干线的车,快要到达东京了。乘客有的在从行李架上取随身物品,有的在就脸间里洗脸,开始做着下车准备。 这时正是车上扒手行窃的好机会。女旅客常常在从行李架上拿东西时忘记了手提包而被偷走,男乘客有时把上衣挂在座位上去洗脸间,扒手便乘机把衣袋里的钱包偷去。 当列车到达东京站时,这些人便麻利地下了车,跑进厕所,取出现金,而后装作没事儿,走了出来。 上午九时三十分。 回到站长室的北岛在隔壁一间叫“梅室”的会议室里,和副站长、运转主任们开着例行会议。 “梅室”里挂着历任站长的照片。 一般情况下,只听取一下昨晚夜班工作的汇报,今天例外,因午后两点有加拿大总理夫妇的到来,为此得商量如何进行接待。 东京站和八重洲口、丸内口方面相连接的通道共有八条之多。原有七条,最近,由于中央地下通道的完成,增加到了八条。其中供一般旅客使用的有六条;其余两条,一条是运包裹的通路,另一条便是今天用于贵宾的特别通路。 贵宾用的通路是在中央通路的南面。象今天这样使用时,必须在前一天铺上红色地毯。 每逢这种场合,被称为“活字典”的木暮副站长,总是要大显身手的。 对待皇族、大臣和外宾,各自的引导方式均不相同;所以今天引导加拿大总理夫妇的任务,可能交给木暮和北岛。 电话铃响了。 内勤副站长田中,从椅子上站起去接电话。 “这里是站长室。”他平稳地回答着,然后突然眉头紧皱起来。 “什么?” 他放大声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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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田中君?” 北岛问道。 田中用于捂住送话筒。 “这人头脑有毛病,他叫站长给他送去一亿元钱,如果不送去,今天午后在东京站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件呢!” 对这种开玩笑的电话,平时只要置之不理就是了,可是今天午后两点有加拿大总理来站,得考虑发生万一才行啊! “我来接电话!” 北岛接过受话器。 “我是站长北岛。” 说完就听到一个男人的答话声。 “今天下午两点,加拿大总理夫妇,不是从东京乘新干线的车去京都吗?” “是的。” 北岛一面点头,一面向田中示意。 田中取来一台小型收录机,与电话接在一起,便打开了开关。 “如果打算叫他们平安到京都的话,就出一亿元吧!” 那男人说道,声音很高。 “你说什么?” “一亿元!这样就叫外宾和东京站,都平安无事!够便宜的吧?” “你想说些什么呀?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拿我的话当作开玩笑,那就随你的便吧!不过,在午后两点,东京站要发生什么事,那可别怪我!譬如说,在东京站的什么地方有黄色炸药爆炸,以加拿大总理为首的人和一般旅客,说不定会出些伤亡啊!” “突然提出这种问题,我怎么能办得到呢?” “并不突然嘛!我预先已经写信给你了啊!” 那男人说道。 “信?” 北岛低语道,他想起了女儿来的电话,真纪所说的信难道写的就是这件事吗? “你就是新宿的山田太郎吗?” 北岛一问,那人噗嗤笑了出来。 “是的!十二点钟把钱送来!地点另行指定。” “你认为,一亿元巨款能那么容易准备好吗?” 北岛有些气愤地说,那人又笑了。 “我知道,东京站一天平均收入是三亿元,第二天早上由千代田区大手街的H银行前来提款。但是今天是第二个星期六,银行休息,所以昨天卖的三亿元应该在东京站保管着。我不是让你把那三亿元全部送来,只是其中的一亿元。一亿元用万元钞票集中包捆好,装进大型旅行提包,在十二点钟听我的指示行事!我相信你能做到!” 电话切断了。 北岛放下耳机,向身旁的副站长和行车主任们环视了一下。 “把录音放一下,大家听听着,这是单纯的捣乱呢,还是郑重其事的敲诈呢?” 他说着看了看腕上的表。 正是上午九时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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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富士”拖着十三节蓝色车厢,象长蛇一般蜿蜒缓慢地驶进了十道线路。 昨天十二点二十四分,由宫崎发出的“富士”,以十一个小时三十四分钟的长途奔驰,到达了东京站。 九时五十八分,按规定时刻,远程卧铺列车“富士”停靠在十号站台。 乘客们有的已睡足了,有的还带着倦意走下车厢,来到站台上。许多旅客提着装满九州土产品的大型提袋,因为他们乘坐的是连接宫崎和东京的卧铺特快。 坐在一号车厢乘务员室的车长山下,提起皮包在检查一号车厢有无留下的旅客。 卧铺特快“富士”,是由包房卧铺车一节、双层式B卧铺车十一节和餐车一节组成。只挂一节的包房卧铺车可以说是当今国铁最豪华的车辆了,车的一侧有一米左右宽的道路,面对通路并列着十四间包房。 包房不大,除有固定式床铺外,设有洗脸池和镜台。从室内锁闭车门,可以完全保障旅途中过私生活。十三节车中只有一节包房卧车,到了旅游旺季,想弄到卧铺票是很不容易的。 包房卧铺的票价是一万二千元,包房的好处是愿意什么时候睡觉都可以。 山下列车长挟着包间一个一个地去检查。 虽不多见,但偶尔也有酒醉昏睡过去、到了路点站仍不省人事的旅客,也有遗忘下的东西。 他从十四号室挨着个去检查。当打开中央七号室的门时,山下列车长感到惊奇,一个中年男乘客穿着睡衣,仍躺在卧铺上。随即,山下苦笑着走进了包房。 “喂,已经到了终点站东京了!” 山下走近那人,轻轻摇着他的肩膀,不见有什么反应。 山下列车长立即现出不安。有时车里的乘客突然心脏病发作,也会出现暴死。 “这位旅客!” 山下俯下身子,把躺着的那人抱了起来,只见他面色苍白。 “他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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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公安室接到山下列车长的通知,说是死因不明。公安室室长三泽向警察作了指示。 从樱田门到东京站,巡逻车飞驶起来用不了十分钟。 上午十时二十分,使查一课的十津川警部和龟井侦探来到东京站。 在丸内口由内勤副站长田中出面接待。 “尸体检查完可以运进太平间。” 田中向十津川说道。 东京墙有两个太平间,一个在一楼,一个在地下二层。 十津川和龟井,由田中副站长引到了一楼的太平间。 从丸内到八重洲直通的路当中,向北口的第二条便道走去,至中途右侧有一扇门,上写着“七”字。 一般行人都不会留意这里的,这门的里面便是太平间。 十津川等人随着田中副站长走了进来。 用白砖垒成拱门似的墙壁,室内灯光暗淡。正面深处放着木制的台子,运进的尸体放在了水台下面。 旁边 4e00." >一张小桌上点着香和蜡烛,高高的屋顶下弥漫着供香的气味。 在车站发生跳车自杀之类的尸体也安放在这里,然后再和死者家属取得联系。 田中副站长掀开了白布,这人身上仍穿着印有国铁路徽的卧铺用睡衣。同来的法医立即检查尸体。 “后脑部有裂伤,另外咽喉处有勒痕。” 法医向十津川说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从脑后打击昏厥,然后又勒喉部致死,仿佛用的是领带一类东西勒死的。” “估计死亡时间呢?” “不进行解剖很难断定出准确时间,大约是在五、六个小时之前吧。” 法医说道。 “死者的携带品在哪儿?” 十津川问田中副站长。 “放在这里。” 田中指着放在太平间角落里的旅行提包、西服、大衣和鞋子等说道。 整套西服一色藏青,料子相当讲究。衣服上有“渡边”的名字,衣袋内有钱包,内装五万六千元。没发现身分证明书和汽车驾驶证之类的东西。在原地检查过了旅行提包,那是一只很大的路易·威顿的旅行袋,里面装着衬衣、照相机,还有一些宫崎的土产品。 被害者的衣袋中有一张七号卧铺票,他是从宫崎乘车的。 被害者是从宫崎上的车,这一点是不会错的。 “钱和手表都没被拿走,可见是偏重于仇杀。” 龟井小声向十津川说道。 “罪犯可能是乘坐同一趟远程卧铺列车‘富士’来的,不过,现在去找就不那么容易了。” “再说已经过了五、六个小时,罪犯说不定不到东京来,在半途下车了呢。‘富士’在富士、沼津、热海、横滨各站都停车的。” “是啊。” 十津川点了点头。再说列车乘客不同于飞机,不一一地登记姓名和住址。 应当首先弄清死者身分才行。 十津川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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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lib? 为了验尸,把尸体运往K大医院。 十津川和龟井刚要走出太平间,田中副站长说道: “可不可以请二位到站长室一趟呢?” “站长过后是会从我们课长那里听到消息的。” “不,站长说还有别的情况想和二位谈谈。” 田中副站长说道。 十津川和龟井也摸不清是怎么因事,便跟着田中副站长来到站长室。 北岛站长面对着桌子呆呆地思考着,当十津川他们走进时,他站了起来,并指着沙发让座。 “到太平间看了看。” 十津川说道。北岛嘱咐秘书取些饮料来,然后说道: “七号座,我们把死人叫做七号室的客人。” “是这样的。” “一年当中总得有四、五个人被运进那间房子。”北岛接着又说,“另外本站还发生一个问题,先请听一下这个。” 他把同那个敲诈者的电话录音播放了出来。 听完后,十津川和龟井面面相觑。 北岛把磁带倒退了回去。 “三十位副站长听了这段录音,以为只是恶作剧的和认为当真进行敲诈的,各占半数。警部,你是怎么认为的呢?” “现在还很难说。如果对方真的在威胁,我们就应该有所准备才行。说不定在加拿大总理夫妇乘车去京都当中,这个罪犯会在车站内放烈住炸药进行爆炸呢。” “那我们该采取什么措施呢?” 北岛注视着十津川。 “有没有证明,录音中那人确实是要那么做的呢?” 十津川慎重地说道。 “在我家也接到这个人的一封信。我让女儿给送来,来后我给警部看着。你正忙着办这件凶杀案,耽误你的时间,真对不起!” “那没什么。如果这个威吓是真的,会关系到几十个旅客生命安全呢!” 十津川象在安慰对方似地,微笑着说道。 在“富士”车中被杀害的男子,现在只有从确定身份做起了。即使十津川和龟井不在场,调查还是在进行中。 “叫我再听一遍录音。” 十津川说道。他和龟井注意地听着磁带上北岛站长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一亿元能够马上准备好吗?” 十津川向北岛问道。 “正如那个男人说的,一亿元是可以马上拿得出来的,在昨天的营业收入中确实能有一亿元的百万钞票。” “当真是大手街的H银行在第二天早上才来提款的吗?” “这也是事实。” “这么说来,电话里的那人带东京站的情况,是相当熟悉的喽!” “也就是说,罪犯存心要用烈性炸药炸毁车站的。” “还是按照这种可能采取防范措施的好。”十津川紧接着又说:“要说防范吗,再没有比这个车站更难防范的了!只要花一百二十元买一张站台票,站内的任何地方都能走遍。” “还不仅仅是这样。东京站一天约有三千趟列车到发,简单计算一下,一时之内就有一百二十列,一分钟就有两趟列车到发。对这些上下车的旅客,又怎能一一进行检查呢?” “目前,东京站一天的上下车旅客约有多少?” “大约一天有一百三十二万人,但今天是星期六,可能达到一百五十万左右吧!” 第一副站长木暮说道。 “一百五十万人?!” 龟井听了这个数字,不由得耸了耸肩膀。 当然,这一百三十万人到一百五十万人,并非在同一时间蜂拥而至的。 关键时到的二时前后,东京站的上下车人数也要在十万人左右。即使这样,也算是个庞大数字了。对这些人一个个地进行搜身,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十津川要来一张详细的东京站平面图,仔细地看着。 他望着摊“梅室”大桌子上的平面图,愈来愈感到这个地方的防范确实不易啊! 丸内和八重洲两方面都有入口处,彼此之间又有通道相连。 东京站如果是一般楼房的话,只要把入口和通道一卡,就可以控制局势了。但这里是车站,四通八达,只控制入口处和通道,是无济于事的。 地下线路有一至四号、地上线路是由一至十九号供列车到发用的站台。这些入口是不能封闭的,封闭就不成其为车站了。 “这里有站内旅馆吗?”龟井问道。 “有,叫东京车站旅馆,占据了东京站的二楼部分。” 木暮副站长用手指着地图部位说道。 “听说从旅馆房间可以望到东京站的广场?” 龟井问道。 “是那样。幸好车站旅馆目前正在修理,不能接待旅客。” “这就排除了一个障碍。” 十津川说道。 但他却毫无笑容,因为隐患又向止一处呢! “罪犯如果在打加拿大总理的主意,那倒有各种防卫办法。” 龟井气愤地说道。 这样的话,在总理周围多报SP使万无一失了,或者乘直升飞机也可以。 但犯人打主意的不是加拿大总理夫妇,而是东京站、加拿大总理夫妇只是用来作为扩大骚乱的引子。 “站内有许多设置啊!” 十津川冷静地说道。 首先,开设有庞大的百货公司。地面广场内有礼品店、书店、食堂,地下又有鳞次栉比的名店街,还有热气浴池。 不是说罪犯花一百二十元买张站台票,通过检票口到站台上来进行爆炸的,而是说站内的任何地方他都可以利用。 “要想安放炸弹,场所有的是。” 龟井看着平面图,连连叹息。 “即使犯人本人不来东京站,也可院安放上炸弹的。” 十津川说道。 “那又是怎么个做法呢?” “只要放在到达东京站的车里行李架上,就可以了。在午后两点到达的车上,把拨在下午两点的定时炸弹放在行李架上,与列车到达东京站的同时就会爆炸。” “在新干线,经常广播:如果在行李架上发现可疑物品,请立即通知车长!” 木暮说道。 “这我知道,是我乘新干线的车去关西时听到的。但作为现实问题,在列车到这东京、旅客全部下车之前,究竟是不是无主失物,是很难弄清楚的,因为有的旅客也会把东西藏在行李架上,而后去餐车吃饭的。” 十津川说道。 龟井又补充说道: “对方也不见得非利用新干线到车不可,譬如不停运行的山手线,也可以把黄色炸药放在车厢行李架上。当该车到东京站时,在拨准的定时内也可以爆炸嘛。” 正谈话间,走进一位年轻站员。 “站长的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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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岛真纪已感觉到室内空气有些紧张,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可以进去吗?” 她问身旁的田中副站长。 “请!请!” 田中答道。 北岛站了跑来。 “给我送来了?” 他问女儿。 真纪鞠了躬,走进“梅室”,把信交给了父亲。 北岛向十津川等人介绍道: “这是我的女儿真纪。” “你没有看过信的内容吧?” 北岛又问。 “嗯。因为是写给爸爸的,我没有看。” “那好,你回去要一路多加小心。” 北岛说肘,真纪噗嗤一声笑了。她笑的是父亲讲的“多加小心”,因为他从来不讲这些俗套话的。 真纪走后,北岛拆开信封,读者那封信。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这可不得了!” “怎么回事?” 十津川忙问道。 “你看一下!” 北岛递过信去。 十津川在看着信,龟井在一旁用眼瞟着。 三月十四日(星期六)对东京站进行爆炸,正好是加拿大总理夫妇到达的同一时刻。东京站将会发生大混乱,说不定会出现人员伤亡。 要想制止这场灾难,就请在备好一亿元吧!这绝非单纯的恶作剧。已在东京站的一个无人售货机处,安放了一枚定时炸弹,那是装入纸袋中的,这已经是证明了。爆炸时间对准在全上午十一点,马上寻找,或许可发现。下一个指示,将直接向站长提出,在这之前请作好精神准备。 十津川的脸色为之一变。手表针指在十时四十分上。 “无人售货机一共能有多少?” “包括地下室的,共四千五百七十八个。” 内勤副站长田中紧张地说道。 “四千五百?!” “四千五百七十八个。” “把能抽出来的站员来个总动员,检查一下所有的无人售货机吧!” 十津川向北岛说道。 “你认为不是单纯的威胁吗?” “犯人不是说在十二点钟还要打来电话吗?定时炸弹是定在十一点,他叫我们找,等我们证实了是事实,他再给我们打电话。即使无人售货机发生了爆炸,他已在事先警告过我们。现在时间不多了,赶快寻找吧!是装在纸袋中的!” “你当真相信犯人的话吗?” “就这一回。犯人的目的无论如何也要弄到钱,他的警告不会是在撒谎吧?” 十津川望着龟井说道。 “立即叫处理爆炸物的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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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站提出所的警察、铁道公安官和能抽掉出的站员,都被召集起来,在丸内、八重洲和地下室对四千五百七十八个无人售货机进行了大检查。 十津川和龟井也参加了,因为必须在十一时能查出个结果才行。 警官、公安官和站员们个个心急如焚,在检查中不断和买东西的人发生口角。 旅客刚把旅行提包或手提箱放进去,又被打开,感到很不自在。尽管这样,但在日本人方面,只要解释一下因安放下爆炸物才进行检查,他们还是能够理解的。 但东京站是日本的门户,外国人使用者也很多,这些人中也不都是使用英语的。 在八重洲的无人售货机处,外国人和站员发生了冲突。站员正要用万能钥匙开启时,外国人走了过来。这是一位中年秃顶的白人,只见他脸色煞白,动手殴打了站员。 那青年用英语和日语的混合语想把情由告诉他,他却怎么也并不懂,越来越气愤了。 从导游中心找来一位精通英语的人向他解释,也没收到效果。 对方边说话边溅唾沫星子,却听不清是什么意思,可能说的是东欧语言吧。赶忙向外务省联系,请一位翻译。 同样的纠葛,在丸内方面也同时发生了。 是一位会日语的美国人大喊“小偷!小偷”,有的站员也被殴打了。 爆炸品处理班也赶来了。 找到纸袋中存放的黄色炸药,已是十时五十六分了。 再晚四分钟。八重洲中央口附近的无人售货机就会爆炸,说不定会有多少人受伤呢。 犯人所说是真的。 第二章 L特快“舞女13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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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麻子不知看了多少次手表和站台钟,怎么看也将近十一点了。 麻子心里琢磨道:他说的是在十时到达这里的呀!他说在站台上等候,怕走岔开,约定在东京站八重洲口的银铃下面见面啊! 为了满足乘客便于相会的要求,特设置了目标,即银铃。 这银铃最初是用厚纸做成铃状,上面包以银铃。第二年即昭和四十四年,一个直径七十公分镀铬的真银铃出世了,它成了东京站的名物。 当时是把铃声录在磁带上播出的,现在不那样做了,因磁带已磨破了。 麻子再也等不下去了,她来到导游中心。 “想请您给寻找一个人可以吗?”她说道。 对方感到惊异。 “这里是不办理这种业务的。” “这人应该在十点钟到达这里,可现在还没见他来。是不是由于列车事故耽误了呢?” “是坐哪次车?从什么地方来的呢?” “从宫崎乘坐远程卧铺‘富士’来的。这趟车没有因事故晚点吗?” “是远程卧铺车‘富士’吗?” 站员反问之后,脸色立即变了。 “是的,他说是乘坐那趟车嘛。是不是出事了?” “姓名怎么称呼呢?” “叫渡边裕介,年龄四十岁。怎么,发生什么事啦?” 麻子的面色也变了。 站员说了声“请稍等一下”,拿起里面的电话,同某个地方联系。过了五、六分钟,走来一位被大阳晒得脸有些发黑的四十五、六岁的人。 那人把警察黑色手牒给麻子看了看,说道: “我是警视厅的龟井。” “渡边他出什么事了?” 听对方称是警察,麻子更加不安起来。 “能不能在把他的特征说一说呢?” 龟井探警说道。 “身高一米七二、三,长得很瘦,没有戴眼镜,右眼旁边有个很大的黑痣。” 麻子说的时候,龟井象是在和笔记本上记的相貌对照着看。 “是这样的,九点五十八分到达的‘富士’包厢里,有一个男乘客被杀了。除了西服上‘渡边’的姓名之外,查不到他的详细身分。我们正束手无策呢。太不幸了!看来,死者和你所说的特征很相符。” “他死了?!……” 麻子一怔,说不出话来。 难道渡边真的死了吗?他是多么精干而有抱负的人啊!渡边对麻子多么体贴啊! “那么尸体安放在哪里了!” “在大学医院。我本想领你去看看,只是还有其他任务。我已派人去叫日下探警,由他带领你去。” 龟井刚说完话,便急忙招手喊道: “日下君,到这儿来!” 他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年轻探警。 麻子被这位探警领着,向信浓街的K大医院去了。 “请问,你和被害者是什么关系?” 日下在车子里问道。 “下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麻子说完,日下“啊”了一声,现出惊奇的神情,目不转睛地看着麻子。 日下感到惊奇的理由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这对情侣年龄过于悬殊。麻子对人们这种惊诧早已习以为常了。她想:为什么人们对年龄差别如此讲究呢? “那,您的名字叫——” “山本麻子。” “二十五、六岁吧?” “二十八岁。” “渡边先生有四十岁了吧?” “是的,今年整四十。” “正好比你大一轮。” “只不过大一轮罢了。” 麻子不以为然地说道。 二人到了K大医院。麻子走进黑暗、寒冷的地下存尸室,面对着已完全变了样的渡边。 “这是什么人干出来的?……” 麻子仰望着日下问道。 “现在正在侦查,你能配合我们吗?” “可以。” “那就先请离开这儿吧。” 日下说道。 二人从地下室走了出来。 日下把麻子领进站前的一家吃茶店。这时正是吃早点的时候,青年学生成双成对在那里,吃着烤面包,喝着咖啡。 日下要了两杯咖啡,而后说道: “被害的渡边先生没有失掉钱包,贵重的手表也戴得好好的。” “那说明他的被杀是出于仇怨啦?” “我们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想和你打听一些事情。在你受到这般打击的时候,这样做太不应该了。” “没关系,有些事情做,倒可以排除苦恼啊!” “渡边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美术商。他在中野开设渡边美术商店。” “哦,是美术商。他坐的是从宫崎来的远程卧铺列车‘富士’,他到宫崎做什么呢?” “听说是生意的事。” “生意做得顺利吗?” “是的,听说还算顺利。” “他和你是在哪儿相识的?” “不回答不行吗?” “是的,希望你讲给我听听。” “我是在银座一家叫‘匹诺基奥’的俱乐部里工作,渡边常和一些搞生意的客人到那里喝酒,我俩就认识了。” “是这样的。” 日下点了点头。他又重新望着麻子的脸,是对她在银座俱乐部里工作感到惊奇呢,还是对她作为一个女服务员竟如此朴实无华而感到新奇呢? “渡边先生在四十岁以前一直没结过婚吗?” 日下问道。 “三十岁之前曾结过婚,三年后又离婚了。” “你呢?” “不说出真情不行吗?” “是的,尽可能真实一些。” “我没结过婚,只是在二十岁的时候和男人同居过。后来很快就分手了。” “你太美了,充满了魅力!” 日下说道。 “谢谢你。” “除了被杀害的渡边先生之外,向你求过婚的男性也不会少吧?” “是的,有几个人提出过,想和我结婚。探警先生是不是认为这也是被杀害的原因吗?” 麻子抢先说了以后,日下苦笑了一声。 “这也是可能性之一。另外如生意上的纠纷之类,也应考虑进去;甚至在乘坐从宫崎来的列车上和其他旅客打过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近来往往由于各种原因,都会惹起杀人案件的。” “不过,他是很少和人家争吵的。” “看来这人的忍耐性很强啊!” “是的。他的口头禅是:为了得到一件出色的美术品,不惜忍受一切。譬如,他想弄到一件东西,甚至会花费两三年时间,去拜访各种人,最终把它买到手。据说有一个人被他找过五十次,吃人家闭门羹,遭人训斥,有时让人泼一身水,他都能忍受住,直到见到此人。象他这种人,怎么会在车上因和人家打架,而遭到杀害呢?简直是不可想象的事!” “我明白了。的确,象渡边先生这样的人,我认为是不会因为打架被人杀害的。” “您能理解这一点,太感谢了!” “怎么?” “死后被人们误解,该是多么可怜啊!” 日下这样说,麻子默默地微笑着。 她和日下的年龄几乎相仿,但看来却成熟得多。 “你刚才说他去宫崎是为了生意?” 日下问道。 “是的。” “那么,是不是去购买什么艺术品呢?” “是的。他不断得到各种信息,但大部分情报都不太可靠。如果不勤恳一些,亲自出去看看,有些出土文物是不会弄到手的。” “那么说,当发现了有价值的文物,就得当场交易喽?”.. “是这样的。” “可是,他的钱包里仅仅带了不足六万元呀!” “一般情况是不会多带现金的,相反倒是经常带着支票本出去的。” “奇怪,怎么没发现支票本呢?是犯人偷去想填用支票吗?” “不。别人是不能开用支票的。” “另外还带着什么东西吗?” “他经常带着个白色旅行皮箱,这回也是带着这只箱子,四天前我为他送行时在东京站亲眼见的。” “稍等一下。他没带路易·威士顿手提包吗?” “没有,他从没带过。” “那么,我们一起去东京站看看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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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子和日下乘车回到东京站。 二人经过北侧的通道打开太平间的门,走了进去。 暗淡冷清的屋子里闪烁着蜡烛光亮。麻子静静地环视着屋内。 “请看吧。” 日下指着放在墙角的一个手提皮包,向麻子说道。 “他的尸体曾在这儿放过吧?” “是的,在东京站发生的死亡,尸体首先要放进这间太平房的。” “那束花呢?” “可能是哪位站员给放上的吧。你先看一下这只手提皮包。” “这皮包我从来没有看见过呀!” “当真吗?” “就是嘛!” “里边放的是些换穿的衬衣、宫崎的土特产品,还装着一个照相机呢。” 日下打开皮包,取出里面的东西。 麻子瞟了一眼,马上说道: “这不是他的东西!” “你是说,不是那只白色旅行皮箱吗?不过,也没准在旅途中遗失了,又买了一只手提皮包吧。” “不仅是旅行皮箱不对头,他根本没带过照相机!” “怎么?” “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不相信?99lib.什么照相机的镜头,所以他一直讨厌玩照相机。” “是吗?这么说,这个手提皮包是别人的?” “是不是在行李架上放着,车长就认为是他的,给取下来了呢?” “那倒不至于。渡边先生是在包厢坐着,别人的东西又怎么能和他的掺混在一起呢?” “原来是这样!” “可能是罪犯用自己的提包给调换了。渡边先生的旅行皮箱比较值钱吧?” “不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 “他爱使用日本造旅行皮箱,最多不过值五、六千元。可那只手提皮包却贵得多呢,即使是假货也得值一万来元。衬衣我也是买的便宜货,我认为衬衣吗,只要干净些就行。又何必买贵的呢?” “支票本没放在里面吗?” “支票本总是装在衣袋里的。” “这我就不明白了。” 日下直率地说道。 如果说是罪犯用自己的东西进行调换,确实有些牵强附会,因为,一来对方的旅行皮箱并不昂贵,二来罪犯对装有六万元的钱包和高级手表都不屑一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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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依然和站长、副站长们在梅室里。 他问回来的龟井说: “杀人案件情况怎么样了?” “现在日下君正领着死者家属在调查,死者身分看来已经弄清了。” “是吗?只要弄明白身分,自然会找出凶犯来的。这决不是图财害命,很明显是出于仇恨。” “可以这样认为。” 龟井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 还差十五分就到犯人约定的十二时。 “就这样答应下罪犯的要求了吗?” 龟井小声问十津川。 “暂且准备好万元钞票一亿元,放入皮包里,但还决定不了是否给罪犯。如果给了,罪犯就会尝到甜头,再来敲诈,还会有人效法罪犯。想到这些,就绝对不能给他们。” “本来嘛。警部,那种罪犯说的话没必要去理会他。” 龟井高声说道。 可能是听到了这里的谈话,站长北岛走了过来。 “不过,拒绝给他钱,乘客安全又怎么能保证?即使把警视厅的全部警官发动起来,恐怕也无济于事!” “是的,可又怎么能这样做呢?” 十津川冷静地说道。 这一句话给会议增添了紧张气氛。 十津川继续说道: “如果当真下令,今天整日在东京站远行戒备,警视厅倒是可以全力以赴的。但这么一来,车站到处是警官,乘客们的物品需要一件件地检查。也许今天罪犯不敢轻举妄动,可是明天后天呢?岂不照样可以活动吗?对方是倾全力于这一事情上,而警察呢,在东京站待上几天便待不下去。象东京这样的大都市,一天就得发生两三起杀人案件,其他如抢劫、伤害、诈骗案件就更多了,哪还顾得上其它方面的侦查呢?” “看来是防不胜防的喽!”田中副站长说道。 他并不是有意讽刺,但在龟井他们听来却不无挖苦之意。 “警察也不是万能的嘛!” 龟井说道。 “十津川先生,”站长北岛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仰望着历任站长的照片,向十津川说道,“难道你认为防止犯人爆炸东京站是不可能的吗?” “我是实事求是讲的。” “可是,还说什么犯人的要求不能接受!” “是的,管理东京站的毕竟是全体站员。又怎么能把这个无理要求强加于他们呢?” “这里悬挂的是历任站长的肖像,其中不乏自由奔放的人,也有细瘦文弱的人,还有令人惊奇的怪诞的人,但他们一贯奉守的是保卫站内出入旅客的安全。我希望也保持这一传统。无论采取什么行动,我这个站长的个人声誉倒是小事,更重要的应该是旅客安全。这不仅关系到买票坐车的人,也关系到所有来到东京的人的生命安全啊!” “再过八分就到十二点了!” 木暮第一副站长说道。 处理爆炸品的米村走了进来。 “八重洲口的无人售货机中发现了爆炸物,已经拿回来作了引爆试验。” 米村向梅室里所有的人员报告说。 “是真的爆炸物吗?” 木暮第一副站长问道。 “是真的。定时装置的运动也正常,再晚发现一点,可就不得了啦!” “有多大的威力呢?” “半径五米以内的人,不是死就是重伤啊;十米以内,恐怕也会被破片炸伤的。” “定时装置是什么样的?” 龟井问道。 “是利用闹钟做的简易装置。不过,是石英钟,听不到声音,很不容易发现。” “实在不好防范啊!” 田中副站长看着米村和十津川的脸色说道。 十津川向米村道了声“辛苦”,接着说: “罪犯还不到完全认输的地步。现在正在审查使用黄色炸药和爆炸物的罪犯名单,这种罪犯往往连续两三次重复他的罪行。” “那么,在午后两点以前,能不能全部查清呢?” “但愿能查出来。” “真叫人没办法!必须保护好旅客才行,正如站长说的,这是我们应负的使命。” “当然,结论还得出车站方面做出。” 十津川说道。 “给运输大臣挂个电话。” 北岛向木暮副站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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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十二点时,站长室的电话铃响了。 插好录音机的插销,北岛取过电话耳机。 “我是山田太郎。一亿元准备好了吗?” 和刚才是同一个人。 “准备好了。” “你倒挺识时务啊!” “我们首先考虑的是乘客的安全!” “有道理。现在我把这一亿元的交接方法告诉你。要装入一只路易·威顿手提皮包里。” “那种路易·威顿手提皮包马上弄不到呀!” “百货公司有个专卖部,那里卖的便是路易·威顿手提皮包,最大的能装下万元纸币一亿元。” “下一步怎么办?” “在十二时三十分从东京站十二道线路出发,开往伊豆急下田、修善寺去的特快‘舞女13号’列车上,四号、五号车上有高级座位。在四号车的四A座位上,放下装有一亿元的手提皮包就行了!” “放座位上吗?” “对!我的同伙会在午后两点以前把这皮包取走的。不准你干扰他!我的同伙平安地把一亿元拿到手,会和我联系的,那时我就把埋藏在东京站的炸弹位置告诉你!” “已经放置在什么地方了吗?” “那么,你认为呢?” 那人在电话那边恶狠狠地笑了,又接着说: “现在是十二点六分,不赶快去办,就赶不上‘舞女13号’了!” “你再说一遍!‘舞女13号’的几号车厢?” “这里没安放录音机呀!” “你把录音磁带倒回来确认一下好了!” “如果你说的是真话,那么,再用不了两小时,东京站就会听到死伤者的呻吟声了!” 那人咔嚓一声把电话耳机放下了。 查清这个电话是从四谷车站附近的电话亭里打来的,便马上开动警车到了那里,已空无一人了。 就这样往返当中,时间无情地流逝了。 “再不去就赶不上了!” 田中副站长说道。 年轻的站员从百货公司买来一只路易·威顿手提皮包,把一亿元钱捆好放了进去。 “我坐‘舞女13号’走吧?”田中副站长说道。 “不过,就你这个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在监视这一亿元的。” 十津川笑着说道。 田中副站长换上一身便衣,同龟井一起提着装有一亿元的提包,急忙向十二股线路走去。 去伊豆急下田、修善寺的“舞女13号”列车已经转入线内。 当二人飞身上车后,列车已开动了。 “舞女13号”列车是由十五辆车体组成的。前面的一至十号车厢,是去往伊豆急下田的,后面的十一至十五号车厢,是去修善寺的。 在热海进行列车分解。 四号和五号车厢是高级睡席,车长坐在四号车内。 龟井和田中副站长进了四号车厢。 由于是星期六的缘故,座位几乎全坐满了。犯人指定的四A和邻座的四B在空着。 罪犯是故意买了两张并排车票的。 他二人首先在靠车窗的四A座位上放好了装有一亿元的提包。 稍微离开一些的地方有两个空位了,龟井和田中便坐在那里。相距有四米左右,罪犯来取皮包时是可以看到的。 “下一个停车站是品川。” 田中副站长小声向龟井说道。 “罪犯也许打算在列车到站以前,拿起皮包跳下车去吧?” “车进站时注意就是了。” “不要立即逮捕,咱俩在后面盯住他。以免惊动他们之后会惹起东京站的爆炸。” “具体应当怎么进行呢?” “等到同伙犯把钱拿走并和主犯取得联系后,能逮捕倒是最好的了。不过,在不得已的时候,也只好先捉到同伙,再叫他供出主犯的住处。” 说话间已到达品川。 二人紧张地注视着四A座位,但不见有类似罪犯的人到来。 “舞女13号”列车又开动了。 田中副站长把记在笔记本上的“舞女13号”列车发到时刻给龟井看。 “到终点站下田,是十五点十五分。” “罪犯说是午后两点在东京站安放炸弹,决不会在下田取钱。从罪犯的电话看,一定是在列车到达热海之前把那一亿元取走的。” 龟井说道。 龟井多么希望这一亿元快些被取走,以便弄清东京站的什么地方安放着炸弹啊!是不是对方已在东京站的某处安放了炸弹,时间对准了下午两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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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同山本麻子来到中野的一家渡边美术商店。 商店关着门。麻子从手提包里取出钥匙,打开外面的百叶窗,她以熟练的动作打开了店内的电灯。 “原来有这般关系哩!” 日下一边想,一边向明亮的店内环视了一下。里面陈列着各种美术品。 在玻璃橱内的刀剑,可能是价值连城吧?日下估不出它的价格来。 “这把剑值多少钱呢?” 日下问道。 麻子瞟了一眼道: “这里所有的美术品,没有什么太昂贵的。” “那也得百万左右吧?” “是的。” “最昂贵的是哪些呢?” “都放在里面的金柜里。” 麻子走进里间的客厅,那里有个小型金柜。 “是哪一类东西呢?” “薄本古书,我倒是看过,是藤原定家的亲笔。” “定家的?” 这个名字日下倒也听说过。 “他就是《小仓百人一首》的编选者。但人们的议论是,选入的未必都是最佳作。定家也感到不太满意,想再编一部《百人一首》呢。不知为什么,这部书一直没有问世。渡边得知有这么一部作品,偶然发现了它。” “这书能值多少钱呢?” “据说价钱还没有定下来,但是他曾说过,至少也得作价一亿元。” “一亿元?!那东西是从什么地方挖掘出来的?” “详细情况我不太了解,据说是在京都市内的旧书店发现的。当时主人没有意识到这本书的价值,出售后据说后悔得直跺脚呢。这是他笑着对我说的。” “是不是那个人杀死渡边的呢?” 日下嘴里嘟囔着。 麻子没听清楚,什么也没回答。 日下走进二楼的书房,要来一些寄给渡边的信看。 “渡边本身也爱写信,所以来信很多。” 麻子介绍道。 日下一封封地看着,他想知道其中有没有类似威胁信的东西,但是吃惊的是竟发现了好几封。 情况是,渡边以为象是美术品的东西,发现后便声言这东西算不了什么。但压价到手之后,立即成了贵重品。后来对方知道了,便来信怒斥他欺骗了人家。 象你这样很有身分的人竟干出骗人的勾当,简直是不可想象的。我真想杀掉你! 有的信上这样写道。 在目前社会上,渡边是识别能力相当强的人。渡边说一声这东西价值不大,人们就会廉价卖了出去,实际上,这东西的价值却远在渡边说的几倍几十倍以上。看来,这种情况不少。 关于麻子说过的藤原定家的书,也收到卖主愤怒的斥责信。 把定家《新百人一首》让你观赏时的情景,仍历历在目。我说这可能是定家的亲笔,而你却胡乱说这是假的,说是时有发现。接着你以两万元买走了。到了今年,突然在报纸上大载特载“本世纪的一大发现、古书价值连城”等等,我不由大吃一惊。据说该书竟值一亿元之巨。你却只字不提到了谁的手中。我想这毫无疑问是从我那里买去的,我被你欺骗了!我相信你,但被骗了。虽然怪我无知,但我决不能饶恕你!你买到了稀世珍宝,得意十足,但不用多久定会受到天谴的!说不定由我亲手杀了你,也说不定由别人干掉你! 京都古稀商店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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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遭到了众人的怨恨。” 日下这样说,麻子有些紧张。 “都怪那些人不好!” “可是人家都写信说上了他的当。” “具体情况我不大清楚,但他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吃人便是被吃。’他也是在收购假货和被欺骗当中,提高了鉴别能力的呀!那位京都商人在恨别人之前,也该反省自己缺乏眼力才对呀!” “是这么回事。” “是的。” “有争执的古书,能让我拜读一下吗?” “是破案的需要吗?” “因为这个人是最恨渡边先生的。你知道这金柜的号码吗?” “知道。我经常受商店的委托,代为看管呢。” 麻子说着,两人下了楼。 麻子转动拨号盘,打开了金柜。 “哎呀!” 她喊出声来。 “怎么回事?” “没有了!那书不在了!” “当真吗?” “是的。” 麻子把金柜里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草垫子上。 有各种文件、存款折、万元钞票捆成的百张搁束。 “还是没有!” 麻子气喘吁吁地说。 “确实是放在这里面了吗?” 日下朝金柜内查看了一遍。 “是的。他经常是放在这里的。” “知道金柜号码的。除了渡边还有谁呢?” “我认为不会再有别人了,但也不敢绝对保证。” 麻子慎重地说道。 “在这个店里,一亿元以上的美术品,还有其它的吗?” “有啊。不过,两三千元的美术品倒是有,象唐三彩的壶,据说值五、六千万元呢。” “可是都没有加意保管啊。” “是的。” “只把贵重的古书收藏在金柜里了。” “不,不仅是价格贵,它还是国宝呢。定价一亿元也只不过是暂时预计,真实价格还没确定呢。另外他还会赢得收藏家的声誉,因为发现的是国宝级的古书。” “在宫崎,他见到过什么呢?” “他只说是去宫崎做一笔大交易,至于对方的姓名,他却没有说过。” “你今天去东京站,就是为了接渡边先生的吧?” “是的。” “是他同你取得联系的吗?” “昨天上午十一点左右,他给我住的高级公寓挂来了电话,说是明天回来,到达东京站约在上午十点,约我在银铃下面等他。” “电话里,渡边先生再没有说过别的什么吗?” “我问他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他只说了句‘进行顺利’,不过我感觉到他好象是有气无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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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舞女13号”列车到达川崎站了。 龟井和田中目光紧盯着4A座位上的手提皮包。 没有人去接近它。 列车马上又发动了。 十二时四十七分是约定的时间。 四A、四B两个座位仍然空无一人。 下一停车站是横滨。 罪犯究竟打算在什么地方奇取这一亿元呢? 侦察一课现在是否把使用爆炸物的人查清了呢?嫌疑犯有无线索呢? 过去,有一定能力的专家,才会制出定时炸弹的;如今,只要弄到黄色炸药和雷管,一般人都会制成。同时经常可以从建筑工地偷到黄色炸药,手巧一些的人甚至还可以制造出遥控爆炸装置。 最近发生过利用遥控炸毁了被追踪的车辆一事。炸弹手艺很精,竟是外行人制做的。 “龟井先生!……” 田中突然凑近他耳边,低声说道。 在四D座位上坐的那个二十五、六岁男人离开座,站了起来,只见边走到通道上,直盯着四A座位上的手提皮包。 他不住回过头来,终于伸出手去,抓住了装有一亿元的皮包。 龟井的眼里射出凶狠的目光。 过了五、六分钟,列车抵达横滨。 那男子提起皮包,疾步走向通道的最后部。 “谁是同谋犯,看来此人竟如此沉着!” 龟井也站了起来,紧跟在那人身后,走了出去。 此人象是要在横滨下车了。如果是这样,就得追踪下去才行。 只见那人推开自动车门后,去敲乘务员室的门。 车门开处,车长露出脸来。那男子向车长说了几句话之后,把皮包交给了车长。那人交出皮包后,又返了回来。 龟井把那人让过去之后,敲开了乘务员室的门。车长又露了面,龟井给他看了一下警察手牒。 “刚才那位旅客来做什么?” “他发现那只皮包好象没有主人,就拿来交给我了。我正要通过车内广播寻找失主,让他来认领呢。” “那很好。” “怎么,发生什么事儿了吗?” “本来这并不是什么遗失物品,是有关侦破上用的东西。请交还给我吧。这东西必须放在四A座席上的。” “我还是不太明白……” 车长歪着头把路易·威顿手提包交给了龟井。 龟井一面打着响舌,一面走向四A座位上。 刚才那男子奇怪地望着龟井。当龟井瞪了他一眼后,他慌忙向窗外望去。 “被当成遗失品了吧?” 田中副站长小声询问道。 “是的。真是多此一举!” “总算是出自好意,真没办法。” “那倒也是。” 龟井苦笑了一声,再一想,四D座上的那人未必是专为干扰龟井他们而这样做的。 车内广播时常提醒旅客:“如发现可疑物品,请通知车长!”所以人家才交给车长的吧? 十二时五十四分列车到了横滨。 什么动静也没有。 有一对男女青年上了车,并肩坐在后面的座位上。没有下车的旅客。 可能因为列车是开往下田和修善寺的,所以没有在横滨一带下车的旅客。 停车一分钟后,“舞女13号”又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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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站的梅室里正开着过了点的午餐,桌上摆着从日本食堂买来的份饭。 “请用一些吧!” 北岛在催促十津川。 梅室里还有公安室室长三泽。 十津川想:自己何必客气呢?他拿起筷子吃了起来。第一副站长木暮看着怀表说道: “特快‘舞女13号’已经从横滨开出了。” “罪犯为了取这一亿元,果真会露面吗?” 北岛向十津川问道。 木暮取来特快“舞女13号”的平面图,放在小桌上。 隔着通道两侧各设两个座位,全车厢共十二排四十八个座位。 向着列车进行方向的最前排是一A到一D。 问题焦点的四A,是从前面数第四排左侧靠窗子的座位。 高级客车的后尾部,是乘务员室、厕所和洗面间。 “今天是周末,旅客相当多吧?” 十津川边看图,边向木暮问道。 “是的,估计高级客车内乘客得达到百分之百吧。” “我想,犯人一定是提前买好了特快‘舞女13号’的四A车票,所以才指定交货地点的。或许连同邻座四B也买下了。是的,能查得出这四A车票是从哪里售出的吗?如果能把什么人买去的也弄清楚,就更好了。” 十津川说完,木暮马上挂电话去询问。 立即得出了结果。 “是东京站昨天售出的,买票的人是个戴墨镜的男子。他说要两张高级车票,就卖给他四A和四B并排座席票,到站都是热海。” “还是去热海的。” 十津川点了点头。 “‘舞女13号’到达热海是在十三点五十六分,而犯人指定时间是在下午两点以后。过了热海之后来夺取这一亿元,这未免有些奇怪。” “一旦犯人露了面,伸手来拿这装一亿元的提包时,该怎样应付他呢?” 公安室室长三泽在问十津川。 “龟井可以随机应变,我是这样嘱咐他的。”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当场逮捕了他,然后得这人口供再去抓主犯。这岂不好些!” “那会激起他们爆炸东京站的。这可不行!” 十津川边思考边说道。 “不过,十津川君,警视厅是不主张拿钱的。如果给钱,会被认为服从了他们,以后还会不断提出这种要求的。” “是这样的。”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要反对直接逮捕呢?” “是的,我们是以一亿元作为诱饵的。无论如何得先防止他们炸毁东京站。龟井是位老练探警,当他认为追踪适宜时是会追踪他的;同时,他判断当场逮捕为宜时,也会当场逮捕的。” “你这样乐观以待,是否合适呢?” 三泽皱了皱眉头。 “这倒不是我过于自信。” 十津川回答道。 三泽以为自己对铁路方面了解得比较全面,他很自负。当然包括对东京站的一切,他是了解的。 电话铃响了。木暮接过耳机听了一下,说道: “是找警部的。” 十津川接过电话,原来是西本侦警找来的。 “经常利用爆炸物进行威胁的罪犯,有现成的名册。我挨着个儿查了一下,不是在服刑,就是病死了,剩下的只有两人。这两个人现于东京站劳动,看不出有进行敲诈的迹象。” “关于黄色炸药方面的案例呢?” “正向各府县的警察本部,请求合作调查呢。目前,东京附近的枥木、千叶县报告有黄色炸药被盗案,数量在五十瓶左右,都没抓到罪,同时雷管也一起失盗。” “有五十瓶之多!” 十津川脸上现出惊愕之色。 他挂上电话,回到椅子上。侦查究竟有多大进展呢?只弄清楚罪犯并无前科,如99lib.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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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快“舞女13号”从大船车站开出。 十三时十分。 距离时间限制的午后两点,仅差五十分钟了! 罪犯这样说过:午后两点以前,如果一亿元拿到手,他会来到东京站站长眼前,通知停止炸东京站;钱拿不到手,说不定东京站的什么地方会遭到爆炸。 主犯在哪里,同案犯用什么方法和他联系,都不清楚,但肯定罪犯是在两点以前能拿到钱的。所以说,只剩下五十分钟了。 列车快到平冢时,刚才那男人站起身来,走到通道上向皮包瞥了一眼。 “还打算再拿去交给车长吗?” 龟井捏了把汗。只见在那男人回了一下头,便径直向厕所走去。 “哦!” 龟井轻轻叹了口气。 一点二十分过去了。 不一会,列车停在平冢车站。 “罪犯几时才露面呢?” 龟井焦躁不安起来,心想,是不是太晚了呢? 列车驶进了平冢站,仍然不见有人前来取皮包。 平冢站发车是十三时二十三分。 “怎么总不见来人呢?” 田中副站长小声说道。 “是啊!……” “下一站小田原吧?到汤河原是十三时五十一分,距离午后两点,仅有九分钟的时间了。” “真有些奇怪!” 龟井突然自言自语道。 “怎么了?” “刚才那人怎么不回来了呢?” “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不会吧?上厕所怎么去这么久?” “可是,那里分明放着装有一亿元的皮包,那人却什么也没拿走。” “那倒也是。” 龟井急忙站了起来,冲向车厢后部的厕所里。厕所门略微开一点,伸手推开,里面却空无一人。刚才的那人踪影全无。 这趟“舞女13号”列车是不挂餐车的,所以不存在去就餐的事。 但皮包怎么没被拿走呢?是不是要在平冢站下车呢?从东京到平冢,怎么会专乘“舞女13号”呢? 龟井又回到车厢里。 “怎么样了?” 田中副站长问道。 “那个人不见了!” “是不是有事在中途下车了呢?” “也许是吧。” 龟井虽这样回答,但心里总觉得不合情理。 不管龟井在如何怀疑,列车仍在疾速前进着。用白绿配色涂成的车辆,在新春的海岸线上飞快地行驶着。 在十四分时到达小田原车站。 “太晚了!” 龟井又重复了一趟。 已经快到限定时间了,罪犯再不出来就误车了。 到下一站汤河原已是十三时五十一分了。列车停了下来。 从车窗望见了小田原站名牌。 突然从乘务员室方向发出骚乱声。龟井一看,原来是最尾部车厢上的车长在敲门。 “发生了什么事?” 龟井问道。 “和车上的车长联络不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是来看他的。” 从后面传来回答声。 龟井顿时感到了不祥之兆。龟井和车长一同打开了车门。 “啊!” 车长大声喊叫起来。 狭窄的乘务员室的椅子上,一个中年男子弯曲着背倒卧在那里。 那人身上披着车长制服。 “喂,铃木君,你怎么了?” 车长高喊着。 龟井的脸色刷地变了。 “不是先前的车长啦!” 他认得出,倒下的人和先前的车长不是同一个人。 龟井回到座位上。 “怎么回事?”田中副站长问道。 龟井没有回答,立即奔向那只手提皮包。 “说不定……” 他的手有些发抖,打开了皮包。 “他妈的!” 他不由大声骂道。 只见皮包里装进的一亿元钱早已无影无踪了,里面塞满了旧杂志。 “上当了!” 他想着,又向车门外走去。 龟井跳下站台,向身旁的站员出示过警察手牒。 “请把公安官叫来!” 他大声说道。 田中副站长也来到站台上。 “那位车长是怎么回事?” “被杀害了!犯人是两个人。一个人才把车长打昏,换上他的制服,一直装扮成车长。另一个人就是坐在四D座位上的那人,把皮包拿着交给乘务员室,给人们的假象是把皮包交给了车长。” “是在车长退还时调换了的。” “是的。犯人所以指定使用路易·威顿手提皮包,并且要大型的,就是为了调换时外型一致。” “那么装有一亿元的手提皮包呢?” “四D座上的那个人假装上厕所,实际上已从假车长处取到装钱的皮包在平冢下车了。假扮车长的人也换下制服,在平冢站下车了。” “他们要干些什么?” “可能是要和东京站取得联系。公安官来了,就请把这一情况转告给他。” 龟井跑过站台,找到一部电话,赶忙拨动号码盘。 木暮在接电话,立即换来了十津川。 “叫人家给涮得好惨,真对不起!” 龟井说着。听了这话的十津川却意外冷静。 “原来的设想也是,犯人会把款子拿到手里的。总算想到了一半,这倒没什么值得惊慌的。这人能抢在你龟井前面,先发制人,也算有两下子呀!” “是我大意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车上的案件委托当地公安官和县署办,你马上回来。犯人如果得到了一亿元感到满足,停止对东京站的爆炸,那倒还好;一旦不肯就此罢手,那今后还得忙乱一阵子呢。” “我知道了。马上回去。” 龟井回答道。 把被击昏的车长抬到了站台上,接替的车长上了车。“舞女13号”晚点九分钟发出。 神奈川县的侦警也匆忙赶来了。 龟井委托田中副站长向来人介绍案情,自己返回了东京站。 这时只差十四分钟便是十四时了。即使搭乘新干线的“回声”列车,在下午两点以前也赶不回去了。 罪犯如果按照预告的午后二时,在东京站某处进行爆炸的话,那么就会发生在龟井到达之前了。 龟井奔跑在新干线的站台上,但下一趟开往东京去的列车是在十四时十二分发车。 龟井坐在站台长椅上叹着气。 “罪犯会是怎样出现呢?” 第三章 午后二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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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下和山本麻子还在中野的渡边美术店里。 会开金柜的只有店主人和麻子二人。商店在锁闭着,当然不会认为是贼进入干的。 “那就是渡边本人把那部古书拿在手里的吧?” 日下向麻子问道。 “嗯,我也是这样认为。” “不过,他去宫崎是不是为了买什么呢?” “我也这样想。……” “既然是这样,那么却又携带着这部贵重的古书,未免有些奇怪。再说,他被杀害时手里并没发现有书。” “是啊,我也感到奇怪。” “多半是杀害渡边先生的罪犯给拿去了吧……” 又想不出罪犯是什么样的人。是不是那个从京都寄来怒斥信件的古稀店掌柜呢? 日下借用商店的电话同侦察一课课长本多进行了联络。 “想请京都府警察署帮助调查一下古稀店的人。” 日下说道。 “你认为是那里的掌柜杀害了美术商渡边吗?” “有这种可能性。” “好吧,我向京都府警察署联络一下。” “东京站的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日下担心地问道。 “要求的数字可能已到了罪犯手里,问题在于午后两点罪犯会怎样露面。加拿大总理夫妇很快就要从帝国饭店,来到东京站。” “千万可别出什么事啊!” 说完,日下挂上了电话。象等待著一样,电话马上又响了起来。 日下象反射一般,立即拿起了话筒。 “那里是渡边美术店吗?” 是女人的声音。 麻子脸上现出要否换人接电话的表情。 日下把耳机交给麻子,他在一旁侧耳听着。 “我是渡边美术.商店。” 麻子回答道。 “是从新干线来的电话,请说话。” 是一位年轻女子的声音。 “喂!喂!渡边先生吗?” 换了一个中年男子在讲话。 “是渡边美术商店,不过,渡边现在不在家。我是他的秘书山本。” 麻子的声音很清晰。 “哦,原来是山本小姐!渡边先生经常提到过你,据说是位美人啊!噢,我是宫崎的伊知地。前几天特意清渡边先生光临我店……” “是的,我也曾听经理谈起过您。” “是吗?本来在渡边先生回去之后还来过电话呢,是一位男人讲的话,说是渡边商店的人。还说经理的确是乘坐远程卧铺车走的,买到的是包房卧铺七号室的票。我到宫崎站送的行,这一点错也没有。不过,事后我想起渡边先生独自出来联系工作,家中只剩下女秘书一个人,突然有些担心起来。我想见一见渡边先生,还有别的事相求呢。本打算坐飞机去东京,因为是周末没能买到票。” “于是就乘坐新干线?” “是的。渡边先生已经回去了吧?” “稍等一下,我换个人和您讲。” 日下接过麻子手中的耳机。 “我是警视厅侦察一课的日下。” “是警察?莫非渡边先生出什么事了?” 那男人显然提高了声调。 “他死了,是在远程卧铺车里被杀害的。” “被杀了?这叫我该说什么才好呢?……” “你是宫崎的伊知地吗?” “是的。” “几点钟到达东京呢?” “现在快到名古屋了。刚才问过车长,他说到东京是十五时五十六分,也就是午后二点五十六分。到站以后我马上去您那里。” “你不是说和渡边先生有事商量吗?是什么事呢?” “侦警先生,不知您知道不知道,渡边先生弄到一部相当珍贵的古书。” “是定家的《新百人一首》吗?” “您知道?” “对,我知道。” “前几天我烦他带来看了一遍,可是我还想再看一遍。是不是那书也失盗啦?” 伊知地大声问道。 日下并没有立即作答。 “你说接到过电话,这有些奇怪。是什么时候去的电话呢?” “是我到宫崎为渡边先生送行,谈完事情回到家以后。是昨天下午大约太阳快要落的时候。午后五时左右吧。” “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打去的吗?” “不知道。” “你说是男人的声音?” “是的。” “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的声音?” “我感觉是个中年人。说实在的,我弄不大清楚。” “那人怎么会知道渡边先生在你那里呢?” “那就不知道了。也许由于渡边先生在这一带很有名气,所以他的行动常被人注意。这也很有可能。” 伊知地说完又紧接着说道: “百元硬币已经用完了,只好到了东京站再给您打电话。” 新干线来的电话被掐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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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京站的梅室里,北岛站长看了看表,站起身来。 “该前往迎接加拿大总理夫妇去了。” 北岛向十津川说道。 这时差五分钟就是下午两点。 加拿大总理夫妇已经离开了帝国饭店。 “罪犯还没进行任何联络。” 公安室室长三泽看了看表说道。 “罪犯弄到了一亿元,可能满足了。” 说这话的是第一副站长木暮。 “我要是说了,怕十津川先生不会同意吧?自打向罪犯交出那一亿元之后,心里踏实多了。我以为在午后两点,东京站是不会再遭到爆炸的了。” 北岛站长说着戴上了白手套,催着木暮副站长走出房间。 他们是到丸内中央口的贵宾室,去迎接加拿大总理夫妇的。 梅室中只剩下十津川和三泽二人了。 “十津川先生,你认为罪犯得到这一亿元后就可以满足,不再干别的了吗?” 三泽问道。 “也可能是这样吧。既然有了一亿元巨款,就不会再故意炸毁东京站了吧?不然,爆炸必出伤亡,会犯杀人罪的,那就不上算了。” “不过,罪犯也许象在无人售货处放置黄色炸药那样,说不定早已在什么地方安放上定时炸弹了,把时针拨在午后两点上。” “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不过,罪犯对东京站不是出于个人恩怨。既然希望的东西已经弄到手,又何必再冒险犯另一种罪呢?” “那么,十津川先生,你是不是也认为给人家一亿元是做对了呢?” “那断然是相反的。” “不过马上就要到两点钟了。莫非说在东京站的什么地方发生爆炸,出一些伤亡会更好些吗?” “我可没这样说过。的确,为了一时安全,也只好这样做吧,只是怕犯人吃惯了甜头,说不定还会前来纠缠的。还不仅如此,如果这个案子一公开了,接着还会有人来模仿的,因为对东京站进行一次威胁,就会弄到一亿元呢。” “那只是理论性的东西罢了,但站在站长的立场上是不能用人命做赌注进行冒险的。十津川先生不是也说过‘偌大的东京站说不定会在什么地方安放上炸弹,这是防不胜防的’吗?” 三泽话语带有责问意味。 他的心情十津川也是可以理解的。 三泽作为公安室室长,身负着整个东京站的安全责任,而他的部下仅有一百七十一人。真要逞强出动,这人数显然是微乎其微了。 不过,十津川以为对威胁者是不能屈服的,一次屈服就会引出无穷尽的恶果。 当然,在十津川心中也充满了矛盾。 人命是首先应吗重视的,但仅仅考虑了这一点,那只有向威胁者屈服,这样做极其容易,也没什么麻烦可言。但这么做还要警察有什么用?只需预备好钞票捆,向威胁者把钱一撒就行了。 警察是不能向威胁者屈服的。为什么呢?因为警察的任务是战斗。 因此,他在这种案子面前充满了矛盾心情。 “已经到两点了。” 三泽说道。 “我知道。” 十津川全神贯注地侧耳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当然,身在这里是不能听到在京站所有地方的爆炸声的。但他还是在注意着一切。 墙上挂钟的长针在十秒二十秒地走着,又过了一分钟。 三泽挂电话向公安室进行联络。 “怎么样?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到现在为止,还没发生过爆炸。” “那好,还请继续加强警戒!” 三泽放下耳机之后,加拿大总理夫妇由北岛站长陪着,走进了站长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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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加拿大总理特意要求参观一下站长室的。 总理年龄在四十岁左右,身材高大,仪表堂堂。二次结婚的夫人,身段苗条,美貌动人,是位绝代佳人。 在这对夫妇的周围,与其说是充满严肃气氛,不如说是充满了豪华的气氛。 外务省是由北米局长陪同前来的。北岛也不时地用英语向总理夫妇介绍有关车站的情况。 十津川此时已是局外之人,只要不发生事,他是毫无用场的。再说,北岛也没必要向总理夫妇介绍一位警察。 十津川出来,到走廊里去了。 只要加拿大总理夫妇一登上“光155号”列车,车一出发,对那敲诈走一亿元的罪犯就得全力去侦缉归案。 龟井和田中副站长很快也要回到东京站来的,他们对罪犯该抓到一些线索了吧? 到了下午两点十五分,加拿大总理夫妇在北岛站长和木暮第一副站长陪同下,通过铺着红地毯的贵宾用特别通道,走向新干线的站台。 任何事情也没发生。 十津川和三泽二人站在距离站台稍远的地方,目送着这一行人,直到列车开走。 总理夫妇在电视摄像机前,从车窗向外面招手致意。 他们丝毫也不知道这里时刻有爆炸的危险。 十四时二十四分了。 “光155号”按时缓缓发出了。 “平安无事,列车出发了。” 三泽总算放下心来。十津川沉默无语。 加拿大总理夫妇乘坐的列车,很快从视野中消失了。 从现在开始,等待着十津川去做的有两件大事:找回一亿元,抓住罪犯。 如果这个案子办不好,那么警察和国铁当局将成为众知之的。即使北岛站长如何强调为了加拿大总理夫妇的安全,不得不付给诈骗犯一亿元,这事也一定会遭到责难的。 北岛站长和木暮第一副站长不知在谈论着什么,从站台那边走了过来。 二人一见十津川,便说道: “从现在起,就看警部先生大显身手了!” 北岛说完,十津川点了点头。北岛接着又附加道: “站长室任凭使用,凡对找回一亿元有帮助的事,我们当全力以赴。” “一定要抓住罪犯,给你找回那一亿元!” 十津川象是说给自己听似的。这时忽见内勤副站长望月面色苍白,匆匆跑上楼梯。 “站长!” 望月喘息着喊道。 “出什么事了?” 北岛眉头紧皱,在注意听着。 望月喊叫声很大,使得站台上的一些旅客转过头来望着这里。 望月也没发觉人们在注意着自己。便压低声音说道: “站长室打来个电话,对方声称是要求一亿元的那个罪犯。” “他说了些什么?” “说是那一亿元没收到,提出午后三点以前再准备一亿元,如果不照办,那就要对东京站进行爆炸。” “这样不讲理,明明交出了一亿元嘛!” “我也正想这样说时,对方却把电话切断了。”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罪犯?” 北岛恨得咬牙切齿。 十津川插入了二人的对话。 “把这个电话录下来了吗?” “录音机一直在接通着。” “回去听一听!” 十津川向站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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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等人回到了站长室。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着不安的神情,十津川把录有电话内容的磁带播放了一遍。首先听到的是望月的声音: “这里是站长室。” “把站长叫来!” “你是哪一位?” “你别管了,叫站长来!” “现在,站长正在新干线上陪送加拿大总理夫妇呢。” “是吗?正是这个时刻!我是山田太郎。” “山田太郎?” “你叫什么名字?” “内勤副站长望月。” “刚才我去打电话的时候。你不在场?” “刚才的电话是指的什么事情?” “我提出要一亿元的事。” “你还说要炸毁东京站?” “是的。你注意听着,好向站长转达。如果不想挨炸,就再准备一亿元。这回可不准再耍花招了,如果再干蠢事,就会出人命的!到三点我还要打电话给你。在这以前一定要准备好一亿元!” “喂!喂!” 电话至此便被掐断了,接着发出的是一些杂音。 十津川取下录音带。 “到底是怎么搞的?” 北岛以严峻的目光望着望月,而望月又能回答什么呢? 北岛又把目光转向十津川。 “你怎么认为?” “我也被闹糊涂了。根据龟井侦警的报告,那一亿元确实被人取走了。是罪犯得寸进尺,又提出了一亿元的要求呢,还是罪犯之间发生了纠纷,那个取走装有一亿元皮包的人背叛了同伙,私逃了呢?二者必居其一。现在电话里的声音,和上午进行威胁的那个人声调一样吧?” “没错,是同一个人。” 北岛说道。 “这一次提出的要求会被拒绝吧?” 十津川直盯着北岛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一主动权是属于东京站的。即使可以暗示,也不可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于对方。 “当然不能容忍这一而再的无理要求!” 北岛表现得很坚决。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我还想把被夺走的一亿元追回来呢。作为一站之长,我当然应该考虑旅客的安全,但另一方面,我还有保护国铁财产的义务啊!” “那一亿元一定要追回来!” “尽管如此,罪犯仍在逞强啊!” 三泽气愤地说道。 “我也有同感。看情况,对方还想再次和我们接触,这正是逮捕罪犯的好机会。” “不过,要想诱敌深入,就得撒下食饵才行呀!” “是这样的。在这类案件当中,和罪犯接触的唯一机会,便是交金钱的时候。” “这么说,还得再筹措一亿元用做诱饵吗?这么做,又得被抢走,岂不成了无底洞了?” “不!诱饵用任何东西都行,譬如旧杂志一类,只要罪犯看上去象是一亿元形状,做做戏就行了。” “一旦弄巧成拙,触恼了罪犯,他会当真把东京站炸毁的。” “这我也想到过,所以必须在他发现内物之前逮捕他。” 十津川与其说是回答三泽,倒不如说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呢。 以北岛站长为首,第一副站长木暮等有关人员,都在重新议论并商量着两种对策:一是在午后三点罪犯再打来电话之前准备好一亿元,用来回答对方的要求;一是按照罪犯的指示行动,用废杂志包了做诱饵,全力以赴逮捕罪犯。 研究结果得出这两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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侦查一课的本多课长,接到来自京都府有关古稀店的答复。 在京都市内有一条叫京极的大街,那里自好多家旧书店和美术店,古稀店便设在那条街上。 古稀店是经营美术品的。现在的店主是四十三岁的若宫研一郎,妻子是比他大三岁的金日子,他们夫妇没生养过孩子。因为他们是继承父业经营着这家美术店的,所以社会上总认为他们是后起新人。 午后二时五分,若宫不在家。其妻金日子说是因事外出,行踪不明。 据调查,若宫从今天早晨起就没露过面,这事曾问过他的妻子,据说前一天晚七时吃过晚饭因事外出,就一直没回家,走时仿佛也没向妻子说明去处。 若宫的照片也被电传来了。 本多接到日下侦警的电话时转达了这一消息。 “若宫的照片怎么办?” “现在就派人去取。” 日下说道。又过了三十分钟他回来了。 日下看了看照片,说了声:“原来是这样。” 本多有些奇怪,问道: “原来是什么样呀?” “倒挺象是个古画商,总板着个面孔,谁愿意和这种人交朋友呢?人们会感到他是个耿直认真的人。” “你是不是认为他在远程卧铺列车上杀了渡边,抢走了他的古书呢?” “现在,他该是第一号嫌疑犯。看了他的信,就足以说明其动机了。他不会找到不在场证明的。” “昨天吃完晚饭出去的,至今还没回家。这就说明不了他不在场。” “有可能是坐上行远程卧铺列车‘富士’,杀死渡边的。” “‘富士’在京都都不停车,所以不能从京都乘车。另外,这趟车在京都通过时间是半夜三点十四分左右。” “那么,就得在前方站乘车了。” “只能这样。这里有上行‘富士’列车的时刻表。” 本多从时刻表中抽出一张抄写的纸片,交给日下看。 “若宫是在昨天晚上七时吃完晚饭后外出的。这样,从京都站能乘坐的列车只有在八点左右的了。” “还有下行新干线的车呢。” “东京开往博多去的最后一趟‘光29号’,从京都发车是在十九时五十三分。” 本多看着纸片说。 “即使在晚上七时吃过晚饭,如果抓紧一些,也能赶上这趟车的。” “能赶得上,不过到广岛去的车是赶不上的。‘光29号’到广岛是二十二时零六分,但上行‘富士’早在二十二时零一分就从广岛开出了。‘光29号’如果在冈山是二十一时十分到达,‘富士’是在零时二十三分离间山开曲,那这样一来,就有充分的时间了。” “那么你是说,他从冈山上车,杀害了渡边?” “他再没有别的乘车地点了。刚才说过,‘富士’在京都是不停车的,在大阪停车但也是运转停车,为了更换乘务员,不办理旅客上下车。看来,京部的若宫如果是作案者,那他只有返回冈山乘车,或者从名古屋到东京之间的某站乘车才行。” “课长认为他是从冈山乘的车吗?” “‘富士’从名古屋发出是在午前五时十分,只有在头一天去名古屋住一宿才行。再说五时十分乘车时间过早,会惹人注目的,说不定还要担心起不来的。如果打算杀害渡边,夺取国宝级的古旧书籍,他是不可能选择这个时刻的。由此我敢打赌,如果若宫是罪犯的话,他一定会乘新干线的车先去冈山,从那里再换乘。我曾经向国铁打听过,今天上行‘富士’列车包厢卧铺是满员,其他车辆的B卧铺也都发售出百分之六十以上了,只有从冈山上车才能容易地买到票的。” “在宫崎见到过渡边的一位美术商,昨天下午五时左右打电话来问过,那男人打听渡边是否果真无误地乘上了上行‘富士’列车。” “那他告诉你些什么呢?” “他说是在渡边美术店工作的人,最后连渡边乘坐的包厢卧铺七号室,都告诉我了。” “那个电话如果是若宫从京都打来的,就合乎情理了。晚间用电话证实一下,再乘新干线到冈山,换乘上行‘富士’,并且在到达名古屋之前把渡边杀掉,然后在名古屋与东京之间下车逃去。车一过名古屋。便沿站暂短地停车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还有,东京站爆炸的事,结果怎样了呢?加拿大总理夫妇平安地出发了吧?” “噢,平安出发,已经到京都了。只是罪犯又来索取一亿元巨款啊!” “可是,一亿元不是已经给他了吗?” “不知是罪犯得寸进尺,还是他的同伙背叛了他。只听十津川警部说,这样就造成了逮捕罪犯的机会。看来他还很高兴呢。” “真不愧是位警部啊!” 日下说道。

6

在东京站的七股道上,涂着桔黄和绿色配漆的十一辆编组湘南电车驶入线内。 这是发自伊东的普通电车,在十四点三十九分正点到达。 明天是星期日,从伊东方面回来的车会满员的,但今天车内却很空。乘客全部下了车,车门关闭,车内开始打扫卫生。 列车内的清扫是由一家与国铁订有合同的公司担任的。 湘南电车挂有两辆高级客车,在扫地板,集中空罐和纸屑往大塑料袋里装。 当来到车中间时发现座位上躺着一名旅客,此人是个身穿西服的青年男子。 “真没办法!” 收拢垃圾的情扫员八木砸嘴说道。 “喂!喂!” 他用手摇晃那男人的肩膀叫道,是喝醉酒的吧?那人连动也不动一下。 “到终点站了!快起来吧!” 八木这回更加用力地摇晃着他。 借着推动力量,那人的身子忽然跌落在地板上,睁着眼的面部向上,只见她睁大了眼,凝冻般地一动不动。 “死了?” 八木想到这里,不由浑身瑟瑟发抖。 从他身旁走过的女清扫员,“啊”了一声,惊呆了。 八木不知如何是好,飞跑到站台上,向站员大声喊道: “有一个旅客死在车上了!” 站员半信半疑,跟着他走上了车厢。 “当真死了吗?” 站员一面问,一面走进高级客车。一看见躺着的人,他的脸色也变了。 立刻叫来了公安官。 两个公安官诊了诊那乘客的脉搏。 “已经死了。” 其中的一个公安官说道。 “是心肌梗塞吧?” “弄不清,说不定还许是中毒死亡呢。” 两个公安官查看了死者的衣袋,以寻找能够证实死者身分的物件。 西服里面没有姓名标记,只发现一只小钱包,内装有七万元,还有一盒七星牌香烟和值一百元的打火机,没发现驾驶执照和名片之类的东西。是不经常携带呢,还是故意不装在身上呢? “先把尸体拖到站台上去吧。” 公安官说着,用毛毯把死者包了起来。要来担架,把尸体放了上去,暂时抬进车站的太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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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时五十二分。 龟井和田中副站长乘坐的“回声238号”列车,到达了东京站。 进入十四股道,打开车门,龟井首先跳下车去,他向着站长室奔去。 那样轻易地被夺去了一亿元,这完全应由自己负责。这一自责的念头,使得龟井脸上现出紧张与不安的神情。 他来到站长室,一见十津川和站长北岛的面,就歉疚地说: “太对不起了!” 他低下了头。 “请不要往心里去!作为站长,我一开始就认为把这一亿元交出去是值得的。” 北岛安慰地说。 “居然能把龟井蒙骗过去,对手也称得上是个高手啦!” 十津川微笑着向龟井说道。 “这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失策。居然能把车长干掉,换上另一个人,这是我意想不到的事。我对制服太缺乏辨认能力啦!” 龟井搔着头说道。 龟井又重新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 “我所见到的罪犯只有两名,一是改扮成车长的人,另一个是拿走提包下车的年轻男子。也许另外还有同伴吧。” “你记得那年轻男子的面貌吗?” “我和田中副站长两人同时看见的。” “那么,等会儿做一下剪辑照片吧。” “我在途中听说罪犯又提出索取一亿元?” “是的,所以要你给作出剪辑照片来。这是非常需要的。” 十津川说话时,正在打电话的三泽公安室室长向十津川和龟井走来。 “真糟糕,列车上又发现一具尸体!” 三泽微微耸了耸肩膀。 “尸体是在到达东京站的列车中发现的吧?” 十津川问道。 “是的,在五、六分钟前到达的湘南电车中的高级客车里,发现一个年轻男子的尸体,好象是服毒死的。把列车当作自杀地点,真叫人吃不消啊!” “稍等一下!” 龟井突然眼睛一亮,插言道。 “什么事?” 三泽问道。 “这列湘南电车是从哪里始发的?” “据说是从伊东。” “这么说,是通过热海到东京的?” “可能是这样。” “是快车吗?” “不,我想是普通列车。可这里边有什么文章吗?” “把时刻表给我看看好吗?” 龟井参加了进来。 三泽从站长室的书架上取下时刻表,给了龟井。 “发现什么了,龟君?” 十津川问道。 “拿走装有一亿元的那只路易·威顿皮包的罪犯是个青年人,可能是在平冢下的车。我认为他准是从那里雇车逃走了,我已经向当地警察署请求协助缉拿。不过,那家伙也许会将计就计,再从平冢坐火车返回东京。这是我突然想到的。” “坐湘南电车吗?” “是的。” 龟井翻开时刻表中东海道木线的部分,注意看着上下行到发时刻。 “犯人指定的‘舞女13号’列车,到达平冢是在十三点二十三分,罪犯可能就在这里携带着一亿元下了车。如果假设罪犯再乘车逃回东京,那么最早的要数十三点三十三分发出的湘南电车了。” “也就是公安室室长所说的那列电车?” “我想是这样的。我想去看一看。” “我也去。”

8

十津川和龟井一同向暂存尸体的太平间急忙走去。 今天已是第二次进入这太平间了。 新运来的尸体,也和上次特快“富士”列车上发现的渡边一样,被安放在木制的停放台上。 龟井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 “怎么样?”十津川问道。 龟井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就是那个男子!” “是吗?” “马上去察看出了问题的湘南电车!” “已经无济于事了!” 十津川摇摇头说道。 尽管这么说,二人还是来到了湘南电车到发的七股道站台上。 出事的电车已被插上“回送”的标志,仍停留在七股道上。 十津川和龟井,同车长打了个招呼,然后被领进两辆连接着的高级客车。 二人飞快地穿过通道,直奔行李架处,察看了一下。不但没有路易·威顿提包,就连个纸袋也没发现。 “您在寻找什么呢?” 车长问道。 “是你值乘这列车来的吗?” 龟井反问道。 “是的,从热海值乘到达这里的。” “在高级客车里发现了一具年轻人的尸体?” “是的,不过那是由清扫公司的人发现的。我赶忙去找公安官报了案。” “你对死者当时的情况还有什么记忆吗?” “倒记得一些。那就是公安官问我死者买到哪儿的票。那人从平冢乘车,并在车上检了票。我确实记得那人是从平冢上的车,我检票时看到是去东京的票。他说先买的是东京至伊东的票,因为有件急事,又从平冢返回东京。” “按理说,这个人应该提着一个路易·威顿皮包,你没注意吗?” “哎呀,我见到这人时,他已坐到座位上了。放在行李架上的东西是看不出来的。” “到东京站后怎么样了?” “倒是察看了一下,公安官也寻找过,看有没有携带物品,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那人没有同伙吗?” “捡票的时候只是他一个人,因为高级客车内很空,一眼便看得出。” “车票是在车上和你买的?当时情况怎样呢?” “您的意思是说……” 中年车长神色有些紧张。 “表面上笑嘻嘻的,但脸色却很灰暗,象是被谁追赶着似的。也就是这些,其他方面没有特别注意。” “从平冢到东京这一区段,你去过高级客车几次?” “记得去过两次。” “当时这个有问题的旅客情况是怎样的?” “公安官也这样提问过。我想了一下,再记不得别的情况了。其他方面的问题或许还有些记忆。” 车长脸上现出难为情的样子。 “这也难怪!” 十津川想道。 如果从开始就布置下注意某人行动,或许可留下一些印象。一个普通旅客,又怎能引起人更多注意呢? “那位旅客坐在什么地方呢?” 十津川问道。 “这个我还记得。” 车长指着车窗旁的一个座位给二人看。 十津川和龟井把这个座位的周围仔细检查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一位公安官走进了车厢。 “十津川警部,现在正在检查车上收回的桔汁罐一类的东西呢。” “没发现一只路易·威顿皮包吧?” 龟井问道。 “遗失品一件也没发现。” 公安官答道。站员走了过来。 “要移动一下车辆,可以吗?” 站员向十津川问道。 十津川点了点头,便和龟井一起下了车。 回送的湘南电车缓慢地开动了。 “装有一亿元的提包不见了,这说明在湘南电车上还坐有一个同案犯呢。” 龟井现出怎么也想不通的神情,向十津川说道。 “你是不是认为,那个同伙毒死这人后,拿着一亿元逃走了呢?” “也只有这样认为,别无它想。” “你是说这事还涉及到另外一个人?是吗?龟君?” “是的。我认为在‘舞女13号’车上至少有两个罪犯,一个是打昏车长的人,一个是毒死人的罪犯。肯定是这个人拿着装有一亿元的提包下车了,问题是他的去向。这人在十分钟之后上了湘南电车,如果他上车时手里拿着装有一亿元的提包,是不会放在行李架上的,而是牢牢地抱在怀里。” “可能是这样吧。” “如果他摆出这副架式,车长在检票时是会留下印象的。路易·威顿提包是有明显特征的,因为体积很大,但车长却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你的意见是,死者上湘南电车并没有拿着装有一亿元的提包,是吗?” “我是这样想的,警部。你怎么认为呢?” “是啊!……” 十津川陷入了沉思。 “你和田中副站长到了小田原才发觉,就和县署取得了联系……” “是的,也和车站打了招呼。” “把在平冢下车的那个男子的长相也说了吗?” “当然说了,请求他们协作。” “罪犯也在打着主意。给人的假象是在平冢下了车,实际是相反,坐上了去东京的列车。不过,我同意你的说法,罪犯未必一直拿着装有一亿元的提包,可能是另外一个同伙取走了。那个同伙和被毒死的人乘在同一列车上。我想是这样的。” 也许在“舞女13号”上同时乘坐着三个罪犯呢。 在平冢被毒死的男子拿着一亿元下了车,这时另有一人也下了车,并且肯定是这个人用毒药害死了前者。 “那个年轻人是不是早就被列入剪除对象了呢?” 龟井说道。 “可能是这样吧。所以在事先早就准备>99lib.好放了毒的桔汁瓶罐之类的东西。” 十津川补充道。 接着他又向警视厅联系,请求核对一下死者与前科犯的指纹。如果死者有前科,那么他的身分也就一目了然了。

9

两种事实同时被判明了。 一个是,在出事的湘南电车收集来的空桔汁罐中,检验出带有青酸钾反应的物质。那是在橙子汁的罐内。 从底部残剩的桔汁中化验出青酸钾反应。 从罐的表面上发现,有与被毒死那个男人相同的指纹。首先说明,死者肯定是饮这个橙子汁被毒死的。 罐上还有其他人的指纹,但这些是否罪犯的,就弄不清楚了。这种橙汁是在车上贩卖部出售的。说不定会是售货员的指纹。 另一个事实是,在前科犯卡片上发现了被毒死的男人指纹。 根据警视厅保存的前科犯卡片,这人名叫春日敏彦,二十五岁。前科犯有伤害、强奸妇女罪,现住阿佐谷一家叫双美庄的公寓里。 十津川立即和侦查一课课长本多取得联系,搜查藏书网春日住处,并调查她的社会关系。 但是,在任何结果都没查到时,已经到了下午三点钟。 在三点整的时候,站长室的电话铃响了。北岛站长接过电话耳机。 他把自动连接在电话上的录音机开关打开,录音带在转动。 “是站长吗?” 那男人的声音听来很耳熟。 “噢,是的。” “一亿元准备好了吗?” “预备是预备好了,本过。我要先问你一件事。这以前,我们按你的要求,把一亿元装进路易·威顿提包,并且按照指定放在‘舞女13号’座席上了。你们是否已经取走了呢?” “没有!我手里慢说一亿元,就是一元钱也没有拿到!” “那就是你的同伙拐逃了吧?” “没那回事!是你们欺骗了我!我的伙计来电话说,提包里装的是旧杂志。我的伙计是信得过的,是你们在欺骗人!” “我们是信守诺言的。” “你别胡说八道了!反正我们得再要求一亿元!如果你们不答应,这回可决不含糊,要往东京站安放黄色炸药啦!说不定在车站的什么地方爆炸,也说不定会死多少人呢!那么一来,责任可全在站长你和你的同事身上了!” “我听明白了。你的要求尽管无理,可旅客的生命却更重要,只好把准备好的一亿元交给你了。怎么交好呢?” “是不是想用一亿元当诱饵,埋伏下警察,想捉住我们呢?” 那人突然变得心细起来,北岛不由一惊。 “我现在首先考虑的不是捉住你,而是旅客的安全,所以打算再给你一亿元。如果你吃惯了甜头,再没完没了的话,到那时我可要通知警察了!” “那么说,现在你还没告诉警察?可是我已经在东京站见到了熟悉的侦探。” “那与你没有关系。那是因为一列到达东京的长途卧铺列车‘富士’上的旅客被杀害,警察来执行任务的。另外,刚才到达的湘南电车上也死了一名乘客……” “我要暂时掐电话了。” “为什么?” “你别想从反面套我的话!十分钟之后再打电话。” 那男人单方面把电话掐断了。 龟井向电话局查问,回答是: “从神田车站附近的电话亭打来的。” 立刻出动警车前往,当然,罪犯早已逃之夭夭了。但说不定会有人看到打电话的人。 十分钟后电话又来了,还是先前的那个男人。 “丸内方面的收款箱,号码是一九八六。用万能钥匙打开,检查一下里面吧!” “放进了什么?” “一看就知道了。” “你再说一遍,是哪方面的收款箱?丸内方面的,还是八重洲方面的?” “你把录音带倒回来听听,就知道了。” “我这里没安放录音机!” “那么就把收款箱全部打开检查吧!” 那人的声音突然高起来,接着又说: “抓紧点儿!” 说完,电话又挂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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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龟井加上三泽公安室长,向着丸内方面北口通道附近的?.收款箱处迅猛地跑去。 在八重洲口的通道尽头处距离不远的地方,排列着几个收款箱。可能因为死角的缘故,在八重洲口一带的收款箱几乎没有人使用。 星期六下午,收款箱一般都是塞得满满的,只有这里还空荡荡的。 十津川他们用借来的万能钥匙。打开了那男人指定的收款箱。十津川以为那里一定放着写有新的一亿元交付方法的纸条呢,原来是一只大纸袋。三泽取了出来。 当场没有看里面,三人拿着回到了站长室。是一只价值三百元的纸袋,里面装的是两个折叠起来的布袋,还有一张纸条。白纸上写着下面的内容: 在两只袋子里分别装进一千万元和九千万元。派人乘十六时三十分东京开的特快卧铺车“樱号”。 车票放在小袋内。 送钱的人派东京站的一名副站长即可。 下一步行动,等上了车再说。如果有警察介入,便对东京站进行爆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木暮第一副站长向十津川问道。 “你问的是……” “上面写着分成一千万元和九千万元,这是怎么回事?罪犯打算干什么才这样指定的呢!” “这没什么不好懂的,是为了罪犯们的方便吧。反正不管他们怎样瓜分,我们反正不会放进真纸币的!” 打开折叠的布袋一看,果然是一大一小。把旧杂志和报纸裁成万元纸币大小,捆成捆儿,装进了两只布袋。 小布袋里,果然象罪犯所说,装有今天“樱”列车的车票。 下行卧铺特快“樱号”,是从东京最早发出的一列,终点站是长崎、佐世保。 车票是B卧铺四号车的六号下铺,是到达长崎的票。 十津川看了一下手表,是下午三点三十五分。 “还有一个小时。” “我拿着去吧。” 第一副站长木暮说道。 “我们也一块儿去。” 龟井这样说,北岛站长神色有些不安似的。 “罪犯知道东京站来了警察,说不定还认得龟井先生的面貌呢。” “那就请你替我准备一身车长制服吧。穿上它乘坐‘樱号’就不要紧了吧?” 龟井说道。 立即取来一身车长制服。 十津川再次播放着录有罪犯电话的录音磁带,仔细听着。 十津川感兴趣的,不是从国铁神田站附近电话亭打来的电话,而是第二次的简短指示。 “这一句‘啊’的叫声,是怎么回事?” 十津川歪着头说道。 在罪犯说完要全部察看那些自动收款机之后,犯人突然“啊”了一声。 北岛站长和木暮第一副站长也都歪斜着头。 “是不是在电话亭正打电话时,有人突然开门走了进来呢?” 木暮说道。 “不,这不可能。从公共电话亭看得见外面的。突然有人闯入,是难以想象的。” “罪犯也许是从高级公寓的独间里打来的电话,这时说不定会有人闯入,这倒是可能的。” “是的,有可能。不过,遗憾的是,第二次电话未免太短促了,弄不清是从哪里打来的。” “所以也就弄不清那声呼声究竟是什么意思啦。” “不过,可以肯定是发生过什么事情。” 十津川说道。 那也许正是判断罪犯的一个关键。 第四章 远程卧铺列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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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站员本田忽然听到有人说了声“对不起”。这是在北口通路的入口处。 本田回头一看,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女人,面色苍白,两眼望着这里。她带着几分恐惧神色。 “有事吗?” 本田问道。 “一个朋友不见啦!” 那女人高声说道。 “不见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突然就不见了!能求您替我找找她吗?” “你能把经过说得详细一些吗?事情弄不清楚,我是帮不上忙的呀!” “我和朋友两个人是刚刚来到这里的。” “从哪儿来的呢?” “从飞弹的古川一个小镇上来的。我的朋友说是到自动办理处去寄存行李,我在这理等着她,可是,怎么等也不见她回来,说不定是离去了。请您给找一找!” 少女的神态很认真,她在望着本田。 向旁侧走过去一看,那里是厕所和几个自动收款箱。 “你的朋友是到那边的自动办理处去了吗?” “是的。” “你怎么没跟她一跑去呢?” “阿香叫我给她上那边卖店去买一块手帕,我就去了。” “阿香是你失散了的女友的名字吗?” “是的,她叫岛田香,我的名字叫宇野缘。” “有多长时间了?” “有三十来分钟了。” “明白了,我找找看。有岛田香的照片吗?” “没有。在新干线列车上拍照过,冲洗一下是可以的。” “我查查看。” 本田从宇野缘口中问清她朋友的面貌、服装后,在附近卖店向店员打听了一阵,回答是“没见到有这样的女人来过商店。” “在东京有没有熟识的人呢?” 本田向宇野缘问道。 “没有。” “今天你打算住在哪儿呢?” “在代代木的实业旅馆预约了房间。” “那么,她是不是到那里去了呢?” “打电话问过了,据说她没有去。再说她不言语一声,自己去旅馆,也不可能呀!她明明和我说的是,到自动办理处去存行李,然后去看宫城的,去旅馆是最后的事。” 阿缘的话声中带着几分愤怨。 当真象她所说的那样吗?如果是这样,那女人又到哪里去了呢? 本田忽然想到,便和阿缘一起来到北口大厅的诊疗所,这儿的全名叫“旅客救护所”。 悬有绿十字标志的诊疗室里,有四位医生和护士。本田想道:出事的女人是不是在自动收款机前,突然由于贫血跌倒,被送到这里抢救呢? 诊疗室里放着床铺,上面躺着一位五十六、七岁的男人。没有象岛田的女人。 本田向所长高井打听,在十五、六分钟前有没有送来一位年轻女子。 “是幸运呢,还是不巧?今天没有来过年轻女子。” 高井笑着说。 “也没有在昏倒后向这里要求派救护车的吗?” “没听说。如果要救护车,也得和我们先联系一下的。” “是吗?” 本田有些泄气,同情地看了那女人一眼。 “你的朋友看来是找不到了!” “除了这里,车站上还有哪些地方会发现我的朋友呢?” 阿缘哭丧着脸问道。 “这附近的地下室里有日本食堂的餐厅,她是不是想喝些什么,到那里去了呢?那里还有咖啡和桔汁之类的呢。” “我相信她不会不和我说便擅自去了。” “我想也会是这样的,不过为了小心,不妨看看去。” “那就麻烦您了。” 阿缘突然点了一下头。 二人来到地下日本食堂的餐厅。但这里也没有岛田香的踪影。 “这女人的朋友果真失踪了吗?” 本田忽然产生了这种疑问。 在东京车站,并且在光天化日之下,竟会使一个成年妇女失了踪,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但跟前出现的宇野缘决不会是一位撒谎者。 这女人带有几分稚气,但确实是位美人,看上去倒是很诚实的,最低限度,她决不会撒谎说是朋友失踪了吧? “拜托您替我找找香子吧!” 阿缘死气白赖地请求着。 “还是到公安室报一下案为好。” 本田说道。 “公安室?” “是的,说不定是涉及到某种犯罪呢。一个成人忽然失了踪,还是报一下案吧。” 本田把阿缘领到了东京铁路公安室。那里有两位警官,缘子把情况说了一遍。一位警官急忙说道: “请稍候一下。” 他打断阿缘的话后向里屋走去,不知在给哪里打电话。 本田和阿缘感到莫明其妙,面面相觑。这时,有两个男人匆匆走了进来。 “我是警视厅侦查一课的十津川。关于你朋友走失的事请再详细介绍一遍。” 其中一人这样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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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野的渡边美术店里的日下和麻子,接到从九州乘坐新干线列车来的一个叫伊知地的电话,说是“现在乘坐新干线列车到了东京”。 从电话里传来那个伊知地的洪亮声音。果然,电话中能听到车站的喧嚣声。 “我打算现在就去拜访,可是对东京不太熟悉,弄不清中野在哪个方向。” “那就请在东京站等着吧,由我们前去迎接。四点半以前估计能到达东京站。” 日下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我在哪儿等好呢?” “你现在在哪里呢?” “在新干线的站台上。” “那么,你就去八重洲口那边的剪票处去好了。噢,是在犬丸那一带,有地下名街,其中有一家叫”曙光“的咖啡馆,你就去那里等我吧。大约有四十分钟我就可以到了。” 日下说完,使挂上了电话。 “一起去东京站吧。如果累了的话,我一个人去接他好了。” 日下说道。麻子立即表示: “一起去吧。” “难道你不累吗?” “有一点儿,不过我想听一听最后遇到的这个人在说些什么。” “那么就走吧。” 二人乘地铁去往东京站。四时十八分,二人来到东京站。 走过八重洲口,踏上去往地下名店街的台阶。 广阔的地下通道两侧整齐地排列着土产商店、食堂和吃茶店之类。 有一处叫“曙光”的吃茶店。 伊知地只是他电话中听到了他的声音,却未见其人。对方肯定也不认识日下的。 “假如留下个记号有多好!” 日下一边想着,一边和麻子走进店内。这时,只见最里面的一张桌旁有一位五十七、八岁的男人站了起来。 “对不起,请问二位是不是侦警和山本麻子小姐?” 那人开口问道。 在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很大,使人想象对方一定是个大块儿头,但见了本人,他却是个小个子,只是生得浓眉大眼,是个典型的九州男子。 三人互相作了介绍,便围坐在一张桌子旁。 “麻子小姐,当我一看到你时,就一切全明白了。” 伊知地仍大声说道。 “可是,我不过是第一次见到您的呀!” 麻子歪着头说道。伊知地笑着说: “渡边先生常向我提起小姐,他不止一次地夸小姐美丽、聪明,的确是名不虚传。所以我说全明白了。” “您和渡边在宫崎谈过些什么呢?” 日下问道。 伊知地又要了几杯咖啡,接着说道: “是这么回事。我家里收藏着伊万里的瓷器,渡边是前来观看的,没有达成交易。可是经我再三请求,渡边带来了藤原定家的《新百人一首》,我俩又在这方面开始了协商。” “你向渡边表示要看这本书的吗?” “是这么回事。我多么想亲眼看着这部书啊!不用说,渡边如果肯出手的话,就是花一亿两亿我也情愿。” “是不是渡边不肯卖给你呢?” “是的,他断然拒绝了。” “经理说,要么就卖给国家机关,要么就保留在自己手里。” 麻子说道。 日下要的咖啡送来了,放在他们面前。 日下饮了一口后,说道: “你不是说渡边从宫崎乘坐长途卧铺列车出发时,你曾去送行吗?” 日下向伊知地问道。 “是的,我去送过行。” “那时,渡边先生拿着定家的《新百人一首》吗?” “当然,是放在白色旅行皮箱里带走的。” “是白色旅行皮箱吗?” 这一点与麻子所说是一致的。但在东京站发现放在渡边尸体旁的却是一只路易·威顿手提皮包。 “果然连那部定家的《新百人一首》一并丢失了吗?” 伊知地从正面盯着日下的脸问道。 “被盗走了,是把手提包给调换了。” “糟透了!” 伊知地轻轻叹息地说。 “不用问,是杀害渡边的罪犯给盗走的吧?” “是这样的。” “这么说,在渡边先生走后,来电话自称秘书探听先生行踪的那个男人嫌疑最大了?” “是的。我认为京都古稀店的经理涉嫌最大。” “经理的那部定家的《新百人一首》还是从那个商店买来的呢!” 麻子解释道。 “怪不得那家商店的经理生那么大的气呢!” “还寄来过威胁信呢。” 日下说道。 “但并没有引起什么不安。” “信上说:渡边先生发现这部古书时,谎称是赝品,用低价买了去。还说叫他小心点儿。” “我看这都怨京都人不好。” 伊知地说道。 “在当今世界上,没有一双好眼力,是不能生存的。任何人都想以最便宜的价钱买进最好的东西,谁抢到手谁就是胜利者。古稀店经理的威胁信只说明,他自己承认是败家之犬,不值得一提。” “你也这样认为吗?” “你的意思是说……” “她也这么说的。” 日下瞥了麻子一眼。 伊知地微笑着。 “看来麻子小姐也已变成了一位出色的美术商了。” “我再确认一下,你是说过想要看看定家的书吗?” 日下问道,因为这是关系到渡边生与死的关键问题。 “是的,是这样的。” “那么,你和渡边先生是有着特殊关系喽!” “您是指的什么?” “是不是从前曾经多次见过面呢?” “渡边先生是定家《新百人一首》的收藏家,我是久仰他的大名的。在一次宴会上幸会过,更感到特别亲切。由于这些过往,幸蒙先生赐我见识了这部稀世古书,真是大为感动。尽管人们对先生有不同传言,但相见之下,先生却是平易近人。” “渡边先生无意把古书出售给你吗?” “是的。我刚才说过,抱着侥幸心理我提了出来,结果还是碰了钉子。” “这地方我就有点不明白了。” 日下歪着头说道。 渡边对亲手搞到的这本定家的《新百人一首》,看来是极为珍爱的。纵使有人肯出一亿两亿元,他都不愿出手。 可是,他和宫崎的伊知地又并没有多深的交情,为什么把珍贵的古书特意从家拿到宫崎来了呢?这说明,他叫伊知地跑来东京也是一呼百应的。如果不是把古书带到宫崎,他是不会惨遭杀害的。 其中有什么奥秘促使他非带古书去不可呢? 这一点如果能弄清楚,那么离问题的解决也就不远了。 “京都古稀店的经理找到了吗?” 伊知地问道。 “还没有找到。” “这人会不会就是罪犯呢?” “伊知地君怎样认为呢?” “是啊,假设为古稀店经理的话,比任何人更希望追回定家的《新百人一首》的。不过,他至不至于杀害?渡边先生夺回古书,这倒是个值得推敲的问题。” “但,如果他不是罪犯,他躲到哪里去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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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四时过后,在东海道本线的站台上聚集了许多背着照相机和提着小型录音机的孩子,因为从这里要连续发出许多列令人眼花缭乱的特快列车。 十六时半     樱号 十六时四十五分  隼号 十七时整     瑞穗 十八时整     富士 十八时十五分   出云1号 十八时四十五分  晨风1号 十八时五十五分  晨风3号 十九时零五分   濑户 二十一时整    出云3号 从午后四时开始形成长途卧铺列车开出的高潮。 霎时间,孩子们纷纷拥来拍摄,有时会挤到站台白线外面去。为了防止发生危险,得制定出各种章法。 即使开车前的站台喧嚣渐渐平静下来。孩子们还要争摄那五光十色的长途特快列车的出发时的雄姿。有的孩子还要录下列车开动时的铿锵声响和汽笛的鸣声。 第一副站长木暮两手提着黑色提包。乘上了长途卧铺列车“樱号”。 两个提包内放进的都不是万元钞票,而是仿照万元钞票大小切成捆好的旧报纸和杂志捆儿。 木暮使用罪犯寄来的车票,坐进了四号车厢。必须扮演一出携带一亿元出门的滑稽戏,说不定罪犯的眼从什么地方窥伺着呢。 一旦罪犯发现提包里放的是旧杂志,他会发怒,并且对东京站进行爆炸的。 木暮在四号车厢六号下铺落了座,双手紧紧地抱着黑色提包。他想:如果真的装有一亿元的话,应当作出这种姿态的吧? 到达列车终点站,是要经过十九个小时的长途旅行。 在这十九个小时中,说不定在什么地方将会和罪犯遭遇的。 木暮为了使自己心神安定下来。燃着了一支香烟。他心里既盼着快些开车,又盼望着列车永远停在东京站。只要列车一开动,随之而来的将是一场可怕的灾难。他盼望着这场灾难早些结束才好。 只是这位以东京站为工作岗位的木暮,一旦离开东京站,就会感到说不出的惆怅。 龟井侦警化装成车长坐在后面,罪犯出现时首先随机应变的只有木暮自己了。他能否对付得了,心中没有底。 发车铃响了。下行“樱号”列车马上就要向着长崎、佐世保开出了。 天蓝色的长长列车徐徐开动了。卧铺还没有开始使用,仍被当做坐席。 走来一位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坐在木暮的前面。她穿的是牛仔裤。 在一般的行途中,乘客都不免互相问长道短,但今天却另有一种感觉似的。 “这女人说不定是罪犯的同伙呢。” 木暮心里琢磨道。 那女人从旅行皮箱里取出一台微型照相机,对着窗外的风景吧哒吧哒地拍照不停。 拍照完毕,她转向木暮,说了声“你好”。 木暮也回了句: “你好。” “我是到终点站长崎去的,你呢?” 女人一面倒着胶卷,一面问道。 “我也是去长崎的。” “是吗?那么在到长崎之前,一路请多关照。” “彼此彼此!” “我想象车内一定很拥挤呢,不料竟这么空荡荡的。” “看来乘客也就占了五六成座位。” “我是在是经报社约稿要取一些沿途的风景,我还得拍照车内一些情景呢。” 她换上新胶卷,倏地站起身来,向着通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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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途卧铺列车“樱号”上有四位车长轮流值乘。 过去车长定员五人,后来减去了一名。 “樱号”列车是由八辆去长崎、六辆去佐世保的车厢编组而成的。 去长崎方面有运转车长和客运车长二人,去佐世保方面的另有两位运转车长和客运车长,共四人值乘。 开往长崎有八节车厢,车长是坐在二号车内的。 今天的“樱号”列车共有五名车长值乘,其中的一个便是龟井。 列车从东京站一开出,车内就开始了广播。 本次列车是十六点三十分正点开往长崎和佐世保方面去的卧铺特快“樱号”。现在介绍一下沿途停车站的到发时刻。下一站到达横滨,时间是十六点五十四分。到达沼津十八点十四分。 “走,查票去!” 客运车长小西向龟井说道。 “我该做在什么呢?” “你跟在我后面走一趟就行了。一般查票也有这种情况,不至于看出什么破绽。” 小西说道。 从一号车开始向八号车查去。龟井跟在小西后面,并观察着旅客们的动静。说可疑,哪个人都象可疑似的。 从电话声音分析,罪犯三十岁左右,但也不能单单把三十来岁的人当做目标。有些年轻人声音显老。也有的人正相反。 在四号车厢里坐着第一副站长木暮。 龟井向他瞟了一眼,二人交换了一下目光。 木暮紧紧把两个提包抱在膝上,一面交验客票,一面轻轻摇了一下头。 看来还没见罪犯到来。 八号车厢也检完了票,什么结果也没有。只有耐着性子等待罪犯的出现,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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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的面前摆着一张照片,他陷入了沉思。 加快冲洗、放大了的是岛田香的相片。 从年轻站员和宇野缘的话中,十津川在考虑着一个问题。 宇野缘的朋友、二十岁的岛田香的失踪,是发生在罪犯指定的自动收款机的前面。 罪犯的空提包是什么时候放进无人收款机的,不得而知。但假设为罪犯放进去之后马上给站长打来电话,那么要在十津川他们打开机器的五、六分钟之前才对。 说不定岛田香向无人寄存器投放行李时,罪犯已经来到了那里呢,也许这女人当场看到罪犯所做的见不得人的事了呢。所以,罪犯干脆把她绑架走了。 “这人就是香子吧?” 十津川目光从照片上移开,看着宇野缘。 她和站员本田几乎是靠着坐在椅子上。 本田可能是初次走进这梅室,缘子象是卷入了什么事件中一样,显得忐忑不安。 “你们打算寄存什么样的物件呢?” 十津川问道。 “想寄存我俩的旅行提箱,箱子不大。” “没见到那个东西吗?” “没有。” “另外没有携带手提皮包之类的吗?” “有一只意大利制古奇手提包。” “能告诉我一下她的身高体重吗?” 十津川问道。缘子把数字写在了照片的背后:身高为一米六,体重为五十二公斤。 “香子是不是卷进什么案子里去了呢?” 缘子面色苍白,向十津川问道。 “或许吧。” 十津川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他接着给东京站派出所打电话。 “请你们向丸内北口出租汽车站打听一下,有一个女人在午后两点四十分突然失踪,出事地点是北口检票处附近的无人收款机前。这女人有被绑架的可疑点,对方象是用车把她带走的。判断不出是出租汽车还是家用小车,也许出租汽车司机会看到一些情况。女人的照片在车站的梅室,请派人来取。” 过不大工夫,便有两位警官前来取走了岛田香的照片。拿着照片,向着丸内北口走去。 十津川翻开了时刻表。 龟井和木暮乘坐的“樱号”很快就要到达横滨了。 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与木暮接触,很难预料。 接触之后立即能逮捕罪犯倒还罢了,一旦失败,暴露出一亿元是废报纸,问题就严重了。 尽量在这之前把罪犯的情况查清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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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暮色中,长途卧铺列车“樱号”向着西方奔驰着。 很快夜幕就要降临了,到那时就会真的变成夜行列车了。但化装成车长的龟井,希望在夜幕降临之前办完这件事。 他多么盼望罪犯早些露面啊!一到夜间,缉捕就增加困难了。 罪犯究竟乘上这趟车没有呢? “舞女13号”上的罪犯倒是按约定上了车。这回也一定上车了吧?“樱号”由十四辆卧车组成,每辆接乘坐二十名旅客计算,总计有二百八十名。去往长崎的八辆车厢也有一百六十人。 从这里边去发现罪犯,倒是件难事。再说,对此人的长相、年龄和身段毫无所知。 不,在“舞女13号”上化装车长的那人倒是见过一面,只是把他当成了真车长,没留神他的长相。 那人个子比自己高五、六公分,可能在一米七二左右,其它特征就想不起来了。再能想出的,便是那穿着车长制服的身影。 “再有七分钟便要到达横滨了。” 客运车长小西低声说道。 到横滨的时间是十六时五十四分,停车一分。下一站到沼津,时间是十八时十四分。 在目前这个季节,一过六时就完全天黑了。 “罪犯是否等乘客都就寝后才出现呢?” 龟井想到这儿的时候,乘务员室的门忽然被激烈地敲打着。 客运车长小西把门拉开后,见到木暮副站长面色苍白地站在门外。 “龟井先生!……” 木暮声音沙哑地说道。 龟井立即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怎么回事?” “请看这个吧!” 木暮取出一张纸条。 白纸上象是打上去的字,排列着。 到达横滨时,将小包中的一千万元撒在站台上。该站停车一分钟,是来得及的。此时站台上会发生骚乱,我将以就来证实你方的诚意。 如果不照办,便说明你方违约,我便要采取报复行动。 当确认横滨站台上已撒下一千万元时,所余九千万元再另行指定交付办法。 山田太郎? 龟井看先后,脸色刷地变了。 “怎么办才好呢,龟井先生?” 木暮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龟井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龟井先生,两只皮包里全都是旧报纸,该怎么好啦?” “畜生!” 龟井一个劲儿地咂嘴。 为什么要把一亿元分成两份,一份是一千万元,另一份装九千万元,原来奥妙却在这里! 对方可能料到,这里的人会把旧杂志当做万元钞票装进去诱骗他们的。所以即使损失上一千万元,能确认一下钞票捆是真是假,也是值得的。 “马上就要到达横滨站了。” 小西说道。 “我们该怎么办,龟井先生?” 木暮高声说道。 “我也是毫无办法呀!” 龟井颓丧地说。 “可是,龟井先生……” “我只带着两万元,木暮先生有多少钱呢?” “我也就剩两万来元了。” “那就没办法了!好歹凑个百万来元撒在站台上,也能哄骗他一下。这是我们的失算!” “哪怎么办才好?” “这封信是谁交给你的呢?” “不,这信从开始就在六号下铺上放着,我由于精神紧张没注意到。” “后来又怎样发现的呢?” “是前面坐着的一位妇女告诉我的。那女人拿着照相机在车厢里拍了不少照片,据说她是杂志社的记者。可说不定是……” 木暮说着,脸色都有些变了。他接着说: “那个女人说不定就是罪犯呢?” “不,不象是。” 龟井肯定地回答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呢?这封信说不定就是那女人放下的呢。” “那个女人是位警官。” “什么?” “是位优秀的女警官,临时化了装乘上火车,所以认不出来了。” 列车在减速运行。滨车站出现在眼前。 “怎么办?” 木暮问道。 “回到座席上要冷静。这封信仍放回原处去。” “可是我们如果到了横滨不散发那一千万元纸币,罪犯会认为我们在毁约。” “这我知道。不过,罪犯也会认为我们没发现他的信,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 “那么,你怎么办?” “我也坐到沼津。请十津川警部或北岛站长和那位女警官联系。” “好,我明白了。” 木暮重新把信纸装入信封,拿着回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在这当中,“樱号”列车已停在横滨站台旁。 龟井向走来的女警官介绍了一下情况,便下车来到站台上。 罪犯一定守候在站台的什么地方,静候着散发那一千万元的钞票。 龟井全神贯注地巡视在站台上。 横滨站共有十股线路五个站台,每个站台上都有旅客。 如果把一千万元的钞票撒向站台,势必引起一阵骚乱。五个站台上的人都会受到震动。 不,还是不在横滨站相遇的好。 站内一旦骚动,会很快波及到站外,弄得满城风雨。 从站台上的人海中去发现一个罪犯是相当困难的。 “快开车了。” 小西客运车长说道。 龟井飞身上了车。 停车一分钟后,“樱号”到车于十六时五十五分从横滨开出。 十八时十四分沼津站不停车通过了。 罪犯可能认为木暮忘记看信了吧?这种可能性怕连百分之五都不会有吧? 在这种情况下的罪犯,常处于神经过敏的状态。他们害怕被警察欺骗,而会惴惴不安的。所以这种希望不大。 “事情要糟吧?” 十七时过了五、六分钟,东京站站长室的电话铃急促地响了起来。 北岛接过电话耳机。录音机的开关自动打开了。 “我是站长北岛。” “还记得我吗?” 熟悉的声音在讲话。 “嗯,记得。” “你骗得我好苦啊!” 对方的声音由于愤怒而有些颤抖。 北岛慌忙说道: “不知指的是什么事?请说明一下!” “没必要再说明!” “我们照你的指定把一亿元交给了木暮副站长。他坐的是下行‘樱号’列车,怎么会背叛了我们?” “现在还有什么好讲的!我将按照预定时间往东京站放置烈位炸药啦!你们留点神好了!” 5bf9." >对方怒吼一声,电话切断了。 北岛放下耳机,面色苍白地望着十津川。 “怎么办才好?罪犯已向我们宣战了!” “我们并没有欺骗罪犯,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我们只有决心奉陪到底了!” 十津川冷静地说道。 因为同在横滨下车的女警官取得了联系。十津川没有显出过度的紧张。 龟井认为罪犯或许就此罢手,而事情决非如此简单。 第五章 临战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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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和几位负责的副站长及公安室营长一起,再度走进梅室。 从警视厅又派出七名侦警匆忙来到这里,他们兼任排除爆炸物的工作。 “事情变得愈发复杂了!” 十津川神态严肃地说道。 全体一言不发,望着十津川。大家都深感事态的严重性。 “罪犯扬言要对东京站进行爆炸。在自动收款机处安放炸药,看来决不是单纯的威胁。我们必须提高警惕,认为敌人是会干得出来的。” “不过,罪犯在东京站的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放置炸药,就无法推断了吗?” 三泽公安室室长提出了问题。 “完全无法知晓!” 十津川直率地说道。 “那么,我们该如何防备呢?” “罪犯很可能已经把炸药安放在东京站内了,也许正要携带进来;也可能罪犯认为有机会得到一亿元,还没有把炸药拿来。我们谋求对策,假设在将要安放之前。让我先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处理爆炸物的津曲警部。” 十津川介绍一位小个子、肤色稍黑的男人。 津曲慢腾腾地站了起来,又说了声“我是津曲”。这人生来沉默寡言,很讨人喜欢,又很有本领。他的五名部下也各有各的绝技。 “不论是站内还是列车上,只要发现怀疑是爆炸物的东西,请立即同津曲警部取得联系!” 十津川说完,接着又对全面警戒方法进行了说明。 “从现在开始,凡是到达东京的列车,希望车长和站员仔细地检查一下车内。发现有类似爆炸物品的,要马上和津曲警部联系。所有到达列车无一例外。” “那就得马上进行布置。” 一位副站长说道。 “拜托了!其次是通过东京站的电车,如山手线啦、京滨东北线啦。终点虽不是东京,但罪犯也可能在该车到达东京的停车时间内,拨准时针,把定时炸弹放到电车上去。” “可是,十津川先生,这该怎样防备呢?山手线和京滨东北线的电车都是每间隔四、五分钟就到达一列。每逢乘坐高潮,车一到达,旅客便大量挤在站台上,那又怎能找到爆炸物呢?” 三泽问道。 “老实说,我也没办法。” “这话可不够负责。” 田中副站长大声说道。 十津川微笑着说: “正如三泽君说的那样,把每一列通过的电车全都检查,是办不到的。我倒赞成这种说法。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打算采取什么办法呢?” “每隔四、五分钟就通过东京站的电车,如果一辆一辆地检查,是不可能的。到了旅客上下高潮,更办不到。所以对通过电车的检查是最棘手的。不过,安放在这种电车上的做法也够愚蠢的,因为定时爆炸点必须准确无误地对在到达东京时刻上才行,稍一偏差,就会把爆炸延至下一个车站,那罪犯可就失算了。” “不过,定时爆炸对准时刻并不难吧?我想每个罪犯都是聪明人。另外他们到了车站,对山手线、京滨东北线的车次也都了如指掌,所以对准爆炸时刻是极容易的。那么,对通过列车也不能大意。” 三泽仍坚持着。 十津川表示赞同。他之所以不加反对,是因为对方讲的有一定道理。 高潮时刻通过列车每隔四、五分便有一列,各站停车时间仅仅是一分钟。 把爆炸物放上通过的列车,使它在到达东京站时爆炸,这在拨准时刻上是有些困难,但不是办不到。例如,利用山手线的电车时,在邻站有乐街把爆炸物放在行李架上就行了。 列车满员,乘客又怎能一一注意行李架上的东西呢? “如果乘客拥挤时发生爆炸,那么后果就更惨了!” 十津川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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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按照三泽室长设想的那样采取对策好了。” 十津川说完,三泽摇了摇头,说道: “对策是不会有的。” “为什么呢?”十津川问道。 三泽以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 “请想一想吧,高潮时刻电车一列按一列到了就开出,而且每个车厢都拥挤不堪,这时逐一进行检查是决不可能的。到东京站把全部乘客赶下车,检查车厢吗?这样会造成交通堵塞的。” “那我是知道的。” “那还谈得上什么对策呢?要使通过东京站的电车全部停运吗?山手线、中央线、京滨东北线统统停运?还有总武线?” “这哪能办到呢!” 北岛站长插言道。 “我们的工作除了保障乘客安全外,还要确保全部列车的正常运行,这是铁路人员的任务。如果受到电话的威胁就使列车停止运行,那又怎能谋求旅客的安全呢?麻烦是避免不了的,也会被人传为笑柄的。所以这是绝对办不到的,十津川先生。” “我根本没敢想把列车停下来呀!” 十津川说道。 “那么怎样才能防止爆炸呢?” 三泽眉头紧皱,望着十津川。他也是一筹莫展。 副站长们全部眼望着十津川。 十津川轻轻摆了一下手。 “我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对于终点到达东京的列车,由乘务人员检查车厢,在某种程度上是可以防止一些的。但在高潮时刻,不间断到发通过的列车,就如三泽室长所说,检查车厢是不可能的了,尤其在满员的时候。也正如北岛站长所说,不能把列车全部停下来。所以,只有想个差一些的办法了。” “差一些的办法指的是……” 田中副站长问道。 “罪犯是以东京站作为目标的,不是任何站都可以的吧?还有,在电话里听到的那个罪犯仿佛充满了自信,这个人自尊心非常强。另外,他说的是要爆炸东京站,并没有说要对国铁进行报复。” “十津川先生,你由此得出什么样的结论来了呢?快说给我们听听!” 一位副站长面现焦急,望着十津川。 “好吧,”十津川说道,“我想利用一下罪犯的自尊心。自尊心很强的这个罪犯,动机是要爆炸东京站的,如果炸毁了另外的一个车站,他会认为自己失败了。所以,我们不妨做如下的广播:‘在东京站内的某个地方,由于某种事故,打乱了列车运行秩序。’这样做,就会使罪犯感到即使把定时炸弹走准了停车时刻,而车到东京站时能否准确爆炸,是无把握的。这一来,可能中止在通过列车上安放炸药的吧?” “不过,罪犯如果不择地点地进行爆炸,又该如何呢?” “那只好认输,别无它法。所以,我在罪犯的自尊心上押上了赌注。” “好吧,那就按十津川说的那样办吧!” 北岛站长说道。 “不过,站长……” 一位副站长插言道。 “总比什么也不做、束手被擒强得多啊!快去布置一下!” 北岛命令道。 三泽室长点上香烟吸了一口,又立即在烟灰缸内掐灭。 “十津川先生,其它方面该怎样办呢?罪犯不只限于在列车上放炸药来炸东京车站,也许他会坐车来到东京,手里携带着炸药。这个站出入旅客何止几万人,那么,旅客携带品又怎么能一一检查呢?” “这方面就由公安官和我的部下来承担处理吧。出动一批穿制服的警官,在站内把守,对行踪可疑的人进行职务上的盘问。这多少也牵制一下罪犯的活动。” 十津川说道。 “站内突然增援大批警官来,新闻记者会前来采访的。该怎样回答他们呢?” 田中副站长望着北岛站长问道。 “那您么办?” 北岛向十津川问道。 “是啊,说什么好呢?” 十津川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如果照实说了,必定会引起一场混乱,电视上、电台里会扩放出来的。但说得含糊其词,记者又不肯善罢甘休。 “怎么样,我认为说出实情来倒好。” 说这话的是旅客副站长工藤。 “不过,说实话,会引起混乱的。” 三泽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 工藤首先向三泽点了点头,说道: “这种危险存在,我是知道的。可是撒谎又逃不过记者的追根问底,这种事必须取得宣传部门的协作,不如直接说了事实,求他们暂缓报道才是上策。” 语虽平淡无奇,却使人感到有道理。 “好吧,对待记者只好如此,他们提间,由我来回答。” 北岛说道。 “十津川先生,这种对策继续到几时呢?” 一位副站长问道。 “到捉住罪犯为止。罪犯没有始终不露面的,警察将尽全力去逮捕犯人。” 十津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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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手线各站、中央线各站,还有京滨东北线、总武线各站,突然同时揭出如下通告: 东京站内因事故导致列车运行混乱。特此周知。 这对罪犯影响如何,得看罪犯的自尊心如何了。与此同时,在东京站内突然出现了大批身穿制服的警官和公安官。 两人一组用无线电话机一面联系,一面在站内巡视,遇到可疑的人便严格加以盘查。不用说,也和旅客不时发生争吵。这事都由三泽来处理。 当然,对一般人是不会讲出有关爆炸物的事的。 对于到达东京站的列车,全部在前方一两个站由乘务员和警官进行倒底检查,也得到其它车站上公安官的协作。 十津川、西本和清水侦警们全力在追查罪犯。龟井如果回来,也会投入这一战斗的。 罪犯至今没留下任何痕踪,但十津川却已注意到了三个方面。 第一,被抢走了的一亿元下落何方? 第一个回合中了罪犯的巧计,一亿元被轻易地拿走了。尽管如此,罪犯在电话中声称没有收到这一亿元。三泽认为是撒谎,而十津川却不这样想。 如果需要撒谎,罪犯为什么最初不要两亿元而偏要一亿元呢?再说,从电话中听到罪犯的声音不象是在撒谎。 罪犯究竟有几个人呢? L特快“舞女13号”上化装成车长的是个中年男子。和那个男人合伙欺骗龟井侦警的还有一个年轻男子,此人被毒害了,从指纹鉴别姓名为春日敏彦,年二十五岁。 罪犯除了这两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人。十津川是这样认为的。 如果不是这样,倒有些奇怪了。 给东京站挂电话的男人和携款一亿元逃走的是两个人。 后者大概是在平冢站从春日手中取到了装有一亿元的路品·威顿提包,并把放了毒的桔汁罐给了他。 之后,这人拿着一亿元在某个地方和他的头目会面了。 bbr>但,这伙人逃走了。 “不,不见得!” 十津川在想。 如果说逃走,那么头目也应该想到是接取一亿元的人干出来的呀!可是为什么这头目硬说是东京站没有交付这一亿元呢?真令人费解!是不是接取的人一再强调提包中没有装进一亿元,所以这次预料会在提包中装入纸捆,故意给头目看的呢? “这人肯定是个女人。” 十津川这样确信不疑。 一定是个极富有魅力的女人,所以春日敏彦接到含毒的桔汁才不加怀疑地喝了下去。 看来,头目也被她欺骗了。 十津川给国铁平冢车站挂电话,请求他们在今天的“舞女13号”到达之后,注意检查一个携带路易·威顿手提皮包的女人。 第二,是关于春日敏彦的交友关系。 通过交友关系。可以摸索到罪犯的下落。现在本多一课长正派出两名探警在调查春日住的公寓。 第三,是关于下落不明的那个叫岛田香的姑娘。 根据女友的证言,香子是去住丸内北口的自动收款机处时失踪的。 正在此时,罪犯把恐吓信和两个提包放进无人收款机内。 说不定是因为这一行动被岛田香看到了,那女子才被罪犯带了去的。如果这一推理成立的语,那么可以顺着这条线摸到罪犯的身边。 最初的反应是由于第三种情况所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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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丸内北口的出租汽车站有一个派做司机的侦警,他给十津川打来电话,说发现了目击者。 十津川带领年轻侦警西本,急忙来到出租汽车站。目击者是同一公司的两个司机。 “一个男人搀着个女人从车站走了出来,那女人象是有些贫血。” “不知是谁问过一句,那男人回答说:‘这女人精神欠佳,要送她去医院。’” 二人相继说道。 “这一男一女是从哪儿出来的?”十津川问道。 二人指了指北口乘降处。离那地方稍远处有岛田香失踪时的无人收款机。 “后来那男人又怎样了呢?” 年轻的西本急忙问道。 “坐上了在那边停放着的车子,是自用车。” “什么样的车子?” “白色进口车。” “是美洲虎牌的。” 另一个司机说道。 “白色美洲虎牌?号码呢?” “没看清楚。” 对方耸了耸肩。 “后来呢?” “记得马上就开走了。我们还有工作,后来情况就不知道了。” “那男人的长相还记得吗?” 十津川问道。 “至于长相,彼此离得有些远,没看清。” “戴着浅色墨镜。” 二人说道。 “穿什么衣服呢?如果记得,请告诉我。” “那男人干了什么坏事?” “是不是拐骗?” “有这种可能。” “什么?” 两个司机不禁面面相觑。 “那女人被遮住,看不清楚穿的什么裤子,只记得上身穿的是白色茄克。” “年龄有多大?” “不清楚。大约有四十来岁。” “女人呢?是不是这个人?” 十津川把保存的岛田香的照片取出给他俩看。 两个司机注视着照片。 “脸向下没看清,衣服和照片上一样。警官先生。当真是拐骗案吗?” “目前阶段只能说是可能。” 十津川说话时神态严肃。 很大程度上,岛田香这个姑娘是遭到了拐骗。 爆炸警告刚来,这回又加了件拐骗。考虑到这女人的性命,必须马上来取行动。 “除了你们二人之外,还有人看到过这男人或这辆车子吗?” 十津川再次问道。 司机中的一个交叉双臂,在沉思着。 “还有人见过这辆有问题的车。” “是谁?” “是在八重洲口常见的一个流浪汉。他说从助手座的车窗窥见过。也许他想乘机偷点什么,正赶上那男人拉着女人走了过来,他仓皇逃走了。” “在八重洲口常见的流浪汉?” “是的,经常能看到。八重洲中央口有个候车室,里面摆着长椅。这人常睡在那里。从前听站员提到过他的名字,可惜忘记了。这人偶尔也到丸内方面来。” “大约多少岁?” “看来有五十出头吧。有些发胖。” “到公安室问问看。” 十津川向西本侦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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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内聚集的一些流浪汉,在铁路公安室里都登记在“站内非法进入人员名簿”,由站长保管着。 十津川在公安室把这个流浪汉的特征一说,值勤公安官不假思索地答道: “那是叫做‘掌柜’的男子,胖胖的,颇有些威严,所以人们这样称呼他。实际上,过去他曾在京都一家大饭店可过掌柜的。” “这人现在在哪儿?” “经常在八重洲中央口的候车室里,现在大概也在吧。” 一位年轻公安官说罢,便领着十津川他们向那里走去。 在走向地下名店街的台阶附近,排列着长椅。 最靠边的长椅上睡着一个胖胖的男子,身穿一件合体的工作服,看上去不象是什么流浪汉,但脚上穿着一双很脏的胶皮鞋,再一看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 “这个长椅几乎是‘掌柜’的固定床位了。” 公安官笑着说道。 “喂!起来!” 用手推着对方的肩部。流浪汉睁开眼望着公安官,又看了看十津川等人。 “哎!你好!” 十津川开言道。 流浪汉懒洋洋地坐了起来。 “吵得实在睡不着,今天警官怎么这么多?” “你在问我吗?” 十津川反问道。 “您不回答也可以,只要您不是来赶我走就行。” “今天你在丸内一带,偷看过一辆白色美洲虎牌汽车吗?” 经十津川这么一问,对方立即现出怯懦的神情。 “要逮捕我吗?” “不,不会那样做的。说实在的,你偷看过的那辆车,和犯罪有关系,所以求告诉我们在车里看到些什么。如果车号能记清的话,就一起说说看。” “车号我可没去注意,我只是对车里装有电话感到吃惊。我听人家说过,这叫汽车电话。我根本什么也不想偷,这是真话。” “你说这车里有电话,这不会错吧?” 十津川再次确认。 “是的,一点儿错也没有。是一台白色电话。” “你是在车主回来之时跑的吧?” “我不是什么逃走,我是在看,看完就离开了。” “那么,我更正这‘逃走’的说法。看来你一定和车主打了个照面儿喽?我想,你一定记得一个男人搀着一个年轻女子回到了车上。” “对,我看见了。” “对方的脸,你还记得吗?” “记得不大清楚。主要是由于对车里电话感到新鲜。” 流浪汉“掌柜”说话直率,十津川同公安官交换了一下眼色。 “你们不是来赶我出去的,对吗?我可以在这椅子上待着吗?” “噢,可以的。” 公安官答道。 十津川和西本先回到站长室,把了解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北岛脸上现出惊讶的神情。 “那么说,这里面又套着一件拐骗案呢。” “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岛田香这个女人多半是被人拐骗走了。” “这可就难办了。” “我想,一定是罪犯在自动收款机那里被人看到了什么,不得不把那女人架走。对罪犯来说,这也是意外事故,对这个女人的处理也会感到棘手的。可是,从我们这方面想,事态非常严重,不知罪犯该怎样发落这女人呢。” “你认为可能怎样处理?” “罪犯现在一心想对东京站进行爆炸,所以这个女人暂时还能保持平安无事。” “可能不可能又会提出索取女人的赎金呢?” 北岛忧心忡忡地问道。 十津川点了点头说: “罪犯可能这样做。不过,我们则认为这样倒容易对付?,一来增加了与犯人接触的机会,二来更便于去营救这个女人。” “和她的女友说过了吗?” “还没有。我正在考虑该怎样去和她说。还有,罪犯在打电话当中忽然‘啊’了一声,这原因我已想出来了。可能是罪犯带着岛田香并把她打昏过去,在打电话途中,也许过女人忽然清醒过来在动弹。所以,罪犯大吃一惊,喊了出来。” “罪犯的车子上不是说装有电话机吗?” “这是流浪汉‘掌柜’亲眼看到的。” “那人是从不说谎的,他说看到就是看到了。看来,罪犯是用车内电话和我们联系的。” “不,使用车内电话是在危险的。他是不会用的,上次不是从四谷站附近的公用电话亭打来的吗?可见车内电话只是他们同伙之间联系用的。” “汽车上安装电话,会把罪犯的行踪暴露出来的。” “现在正调查汽车安装电话户和美洲虎牌汽车的用户。进行顺利的话,连罪犯的姓名都可以弄清。” “十津川先生,我……” 北岛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在屋子里踱来踱去。 “在屋里坐不住,刚才去到站台上。” “你的心情我是理解的。” “我站在站台上,看到绿色的山手线、橙黄色的中央线、蓝色的京滨东北线通过的列车不停地到发着,每列列车驶来都使我脊背发麻。如果在车内放上爆炸品驶入东京站,突然爆炸,不知将会死伤多少人啊!” “可以想象得出。” “今天是星期日,虽不象周末那样人多,但一般公司都每周休息两天,上下旅客仍属高潮之中,还是很混杂的。” 北岛打断话题,从怀中取出表来。那是国铁职工特有的大怀表。现在改为石英表了,但外形还是大同小异。 站长室内当然挂着大挂钟,但看怀表已成了北岛的老习惯。 “马上就到午后六时,高潮就要到来。如果在这时发生爆炸……”

6

日下和山本麻子一起再次来到东京站七号太平间。 从宫崎专程来到东京的美术商伊知地,投宿在八重洲口的旅馆里。 把伊知地送到旅馆后,日下和麻子返回东京站。 渡边的尸体已经被送往医院,但和尸体同时发现的手提皮包还可能留在太平间里。 日下和麻子已经检查过一遍了。 这是一只路易·威顿茶色的提包,里面放着换用的衬衣和照相机之类的东西。 麻子强调这不是渡边携带出来的东西,因为他拿的是小一点的白色旅行皮箱也不喜欢带照相机出门。 如果麻子说的属实,那便是把自己的东西同其他旅客的东西相混了,而给收存到了太平间。 日下本想把照相机里的胶卷取出来冲洗一下,看个究竟,可惜,机子里并没有放入胶卷。日下再次来到太平间,是为了从这只弄错了的路易·威顿手提包里寻找些线索。 在东京站发出了爆炸警告,发生了一亿元敲诈案,而与此案有关的青年春日敏彦被杀害了。在作案中使用的是路易·威顿手提皮包。 日下虽然难以判断这两个案件是否相关,但意识到两案使用的却是相同的皮包。 当然对麻子不能告诉有关警告东京站爆炸的事,只能说再仔细检查一下皮包里的东西。 从八重洲北口走进穿过丸内北口的通道。 “怎么回事,今天有这么多警察转来转去的?” 麻子边走,边歪着头好奇地问道。 日下当然一清二楚,但不便如实相告,便搭讪道: “是啊。” “有什么大人物要经过这里吗?” “哎呀,这可不知道!……” 日下故作不知地答道。 通称七号室的太平间是在八重洲北口进入第二条通路的左侧。 “为了慎重,咱们再确认一下那只提包……” 当日下正要往下说“看”字时,忽然响起剧烈的爆炸声,象发生在不远的前面。人们一阵骚乱,同一时间内烟尘猛烈地向通道内冲散过来。 “趴下!” 日下急忙喊道,抱住麻子,一同伏在地上。二人静静地伏了五、六秒钟,再没听到第二声爆炸。 日下站起身来,飞扬的烟尘还没落下来,到处可听到人们的咳嗽声。 麻子也爬了起来。她一面眨着眼,一面说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 “弄不太清楚。你在这里先等一会儿,我看看就来。” “不,我和你一起去!” 烟尘渐渐散失了,二人在通道上走着。 来到太平间前面,只见地下躺着几个人,痛苦地呻吟着。太平间那坚固的铁门已经炸得弯曲歪扭,几乎要塌下来了。 是太平间里发生的爆炸。站员们纷纷跑了过来。 “赶快叫救护车!” 日下高声喊道。 麻子面色苍白,呆呆地望着倒在地上呻吟的人们。 日下叫麻子在外面等候。自己从歪斜的铁门空隙处挤进了太平间。 T字形的室内还弥漫着烟尘,并发出一股火药气味,里面的灯也被爆炸气浪震得熄灭了。 日下取出打火机打着了火,室内由于烟尘一片模糊,但日下还能看得见地上散乱着的提包破片。 他拾起一两片破片,虽已烧焦,却可辨认出是路易·威顿提包上面的。 突然一道强烈的手电筒光束照了过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日下君!” 是侦警清水的声音。 “是我。” “听说太平间爆炸,我马上跑来了。” “到底还是在这里发生了爆炸!” 日下说话间。有两三个爆炸物处理班的人跑来了。 日下和清水走到通道上来。 在通道上,几名伤员被白衣救护队员抬上担架送走了。 “幸好似乎没有发生死亡!” 清水说道。 “那只路易·威顿手提皮包也被炸毁了吗?” 日下把烧焦的破片拿给清水看。 “是和尸体放在一起的那只提包吗?” “是的。” 二人正说话间,十津川和北岛站长匆匆走进。其他副站长也都面色苍白,跑了进来。 “你们看一下受伤的人去!” 北岛向副站长的说道。 “我为了证实一下这只路易·威顿手提皮包,便跑来辨识。走到外面,就发生了爆炸。” 日下向十津川说道。 “这一来,杀害渡边裕介和敲诈罪犯便很自然地联系在一起了!” 十津川表情严肃地说道。 “不过,怎么个联系法一时还弄不清。” “在某些地方是互相联系着的。这一关系弄清了,罪犯也就自然找到了。” 十津川看了看手表,六时二十分整。 “罪犯是?把爆炸时间对准在六时的吧?” 十津川说道。 “我看过那只手提包,但当时根本没发现里面装有炸药。” 日下坦率地说道。 “可能是双层底子吧。” “是吗?替换的衬衣和洗漱用具居然有那么重,我也感到奇怪。不过,里面有个大型照相机,我也就疏忽了。” “你认为是同一个罪犯干的?” 北岛站长向十津川问道。 “我刚才和日下说过了,不管怎么看,也象是同一个罪犯干的。同一样式的手提包内放进了爆炸物,看来罪犯是早已把时间对准在六时上了。” “为什么要这么干呢?” “这伙罪犯非比寻常,是些深谋远虑的家伙。那人想到,一旦一亿元到不了手,作为一种威胁手段,事先已安放了炸药,并计算出六时是最适宜的时间。” “可是为什么把炸药放在太平间的提包里呢?” “因为属于死者的携带品运会与尸体一同放进太平间的,在那里爆炸,估计不会杀伤他人的吧。如果钱到手,便通知排除炸药,如果拿不到手,便在六时发生爆炸。这就是他们的目的。六时定时爆炸,从时间上计算是比较充分的,钱到手后通知车站,也还来得及。这一想法是出人意料的周密,罪犯考虑得面面俱到。” 然而,罪犯没能料到同伙竟会背叛。 如果那个同伙是女人的话,那么男主犯必定是个中年且轻信女人的人吧? “如果当真如此,十津川先生,事情又当如何发展呢?” 北岛脸色变得很难看,他望着十津川。 十津川理解北岛在考虑什么。 “把这里的善后处理,委托给起爆专家们吧,我们赶快回站长室去!” 十津川说道。 伤员们都用救护车送走了,但行人聚集了不少。过不多时,记者们会接踵而来的。 在这种时刻,站长被采访和询问,是件最头痛的事。

7

十津川和北岛站长回到了站长室。 “关于刚才你问到的事……” 十津川慢慢地说道。 “怎么?” 北岛面对十津川,直视着对方。 “你是不是认为罪犯早已在别的地方也安放了炸药?这样一来,对进入东京站的列车和旅客得进行全面监视,于是感到防不胜防了吧?” “是这祥的。对于这一点,不知十津川先生是怎样想的。” “我先前也认为,安放爆炸物是以后的事,没想到现在就发生了爆炸。说老实话,人家这叫‘攻其不备’。一般情况是,威胁失败之前是不会安放爆炸物的。” “问题在于以后,十津川先生!” “这我明白,但不知别处是否也安放了呢?” “我也担心这一点。” 北岛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焦急,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在室内踱来踱去。 他停住脚步,望着十津川说道: “想想看,十津川先生!如果东京站的什么地方还有爆炸物的话,那简直无法防备了!所有公安官和站员都得投入对进入列车和人员的监视,再没有余力去检查站内了,因为决不能放弃对列车和人员的监视。真是颇此失彼啊!” “是这样,我明白。” “光明白不行啊!这次爆炸幸而没出人命,有几个人负了伤。下一步该怎么办?” “反正七点钟以前是不会出事的。” “七点以前?为什么敢断言无事呢?” “罪犯现在很恼火,今后什么时候对东京站进行爆炸,还不一定。不过,如果是早已安放了炸药,那他也猜不出威胁会成功还是失败。定时爆炸的时刻是不会对在半点上的,对在整几点上,这是常见的。所以说,在六时炸了太平间,如果罪犯想再次进行威胁,也不能连续爆炸,最低限度也得给留出准备钱的时间来吧!因此说,最少也得隔一小时。” “那是不是你希望这样,而猜测出来的呢?” “不过,罪犯所希望得到的是钱,他会再来电话的。” “那么说……” 北岛刚要说什么,电话铃忽然响了。 北岛不由得同十津川互相看了一眼。 从隔壁梅室走出来两位副站长。十津川把手指放在嘴上暗示了他俩,又向站长说道: “接电话吧!” 北岛拿起耳机。 这时,录音机自动地接通了。 “我是北岛。” “是我!” “山田太郎吗?” “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六点钟的爆炸,证明我的话不只是吓唬你们吧?” “这我领教过了,伤了好几个人。” “那只怪太平间的门没达到我想象的那么坚固!责任在于你们!我所以在太平间爆炸,就是为的不出伤员!” “你打算叫我做什么?” “先预备一亿元钱!还是装进路易·威顿手提皮包。” “为什么非装路易·威顿提包不可呢?” “这是我的爱好!在十五分钟之内办完!我再给你打电话。不准你说没钱!” “稍候一下。” “下次电话再见!” 电话中断了。 北岛手里仍牢牢攥着电 8bdd." >话耳机,愣了一会儿才放下。 “怎么办才好?” 北岛望着十津川。 “有一亿元吗?” “有,从今天的进款中倒是可以挪用一下。” “我是不想给他,你的意见呢?” 十津川反问后,北岛犹豫不定。 “我怎么想把钱给这些罪犯呢!只是这次爆炸出了几个伤员。不得不下决心。罪犯说过,对太平间的爆炸只是一种警告而已,看来他不是说谎。下次恐怕就要在人多的地方爆炸了,说不定早已安放了炸药。不然就是将要放置吧。” “可能早已安放好了,从刚才的电话里能得出来。” “爆炸时间是不是会在七点?” “就怕这样。罪犯也在着急,要求十五分钟之内装好提包,便证明了这一点。” “那你马上去买路易·威顿手提皮包!” 北岛向一位副站长说道。 那位副站长飞奔而去,北岛望着他的背影。 “七点以前我没把握查出爆炸物来,所以只好听任罪犯的摆布啦!” 北岛向十津川说道。 “只得如此啦!这回我并不反对。我们还得改变一下方针,这回停止对到达列车和旅客的检查,先去检查站内。七点以前如果查不出有爆炸物,我们就胜利了!” “你认为不会有错儿吗?准是把时间定在了七点钟?” “根据刚才罪犯说的话,可以这样认为。” 十津川答道。 但北岛仍有些困惑不解,便唤来内勤副站长田中。 “马上把这一情况告诉三泽室长去!” 屋里只剩下二人时,北岛显出一副疲惫的神情,说道: “这个罪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说到底,是个贪财的家伙,同时性格很暴躁,又易怒,不是中断谈判,就是耍个花招。” “是这样的。”北岛点了点头,而后又说,“来杯咖啡怎么样?” 北岛取来咖啡沏好。二人正饮时,那位副站长手里提着空的路易·威顿手提包,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百货公司六点钟就关门了,央求人家才买来的。” 副站长说道。 已过去了十一分钟。 北岛挂了个电话,叫人拿来一亿元钱。 十津川也帮着捆束钞票,往提包里面塞。这时,三泽室长走进来。 “听说罪犯又来了电话!” “还要我们给他一亿元。” 北岛说道。 “那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我不愿发生死亡事件。如果拒绝了罪犯的要求,出了人命,那就无法挽回了!” “现在再给他一亿元,前后一共两亿元了!谁能预料能不能就此了结了呢?他认为只要一吓唬,要多少就得给多少。” “行了,到往下说了。” 北岛摆了摆手。 “可是……” “出了伤亡也就晚了!刚才我和十津川警部谈过,一致认为,罪犯可能早已在东京站的什么地方安放了爆炸物。能够查出来固然好,如果拒绝了罪犯的要求,而又找不到爆炸物,可就要发生伤亡了。即使出一条人命,省下的一亿元也就失去了价值,因为这里是东京站啊!” 北岛这么说,绝非出于自豪。在社会上,任何人也不例外地把东京站视作国铁的门面。现在,从一天中的乘降旅客人数看,新宿站比较多,但新宿却不能成为国铁的门面。 东京站站长的态度不好,会受到整个国铁的责难。另外,东京站又是东京的门户,当地方上的人每想到东京时,首先想到的是东京站。为了说明这一点,可举出这样的例子来:北岛站长时常接到当地居民的奇妙书信,有的提出自己的儿子去东京了,不知下落如何,请给找一找;有的信中说,他女儿去东京,请代为安顿一下住宿;有的请求站长劝他的儿子赶快回到故乡去。如此等等,不一一叙说。 总而言之,东京站是东京的门面。站长本身也由于在东京站任职而待遇特殊。 国铁职员包括站长在内,五十五岁便退休了,但东京站站长却没在退休这一说,而是终身制。另外,站长被任命时要进谒皇宫,只有东京站长才能享受这种优厚待遇。 一旦在东京站发生爆炸,出现死伤,受责难的不只限于东京站,而是国铁全体人员同时受到责难。 “三泽君,”十津川向公安室室长说道,“这一亿元可不是又轻易送给罪犯的!我们想寻找逮捕罪犯的机会才这样做的。” “罪犯有些线索了吗?” 三泽向十津川问道。 “慢慢会弄明白的。罪犯是东京人,乘坐的是白色美洲虎牌汽车,车上还装有电话。” “能确定是东京人吗?” “自动电话在目前还只限于大城市使用,另外,罪犯的攻击对象又是东京站,以此推测为在京人较为稳妥。现在,从东京和电话这两者可以暴露出罪犯的。我对这次交付一亿元是赞同的;因为,罪犯竟又拐骗走一个叫岛田香的女人,如果拒绝,罪犯会在爆炸东京站之前杀死这个女人的。” 十津川说话时电话铃又响了。 北岛看了十津川一眼。 “如果是罪犯的话,要不要问问他把带走的那女人如何处理了?” “不,我们还要给他一种错觉,假装对这事一无所知。” 十津川说道。 究竟该怎么办,十津川自己也毫无把握。不过是急中生智,想到不如装作不知,对那女人或许有利。 北岛点了点头,取过受话器。 “我是站长北岛。” “是我!一亿元准备好了吗?” “照你说的装进路易·威顿手提皮包里了。” “这回不会蝙人吧?” “是的,这回没错儿,和第一次一样。” “第一次?” “看来你还不相信吧?你叫交给‘舞女13号’车上,我们准确无误地装进了一亿元。是你的同伙欺骗了你。” “别废话啦!少耽误时间!听着,时间不多了!叫一个副站长拿上一亿元,马上乘坐中央线的快车,六时半以前必须上车!在车上要坐在进行方向右侧的窗户下面,注意向窗外了望!” “这样做的目的……” “就这些!下一步怎么办,在窗外会有指示的,注意看就是了!” 电话切断了。 没时间了,只好叫田中副站长提着装有一亿元的提包急速上车,随后十津川又派日下侦警追赶去了。 第六章 和时间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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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和时间作斗争啊!” 十津川想道。 罪犯对这次的一亿元交接过分强调时间,并一再催促。很明显,某种时间在限制着他。 究竟是为什么?这也不难想象。 罪犯事先已在东京站放好了爆炸物,那么时间一定对准了晚上七时。如果钱到了手,罪犯便不打算杀人,所以一个劲儿地催促。 十津川恨不得早一刻把罪犯擒住,同时把安放在东京站内的爆炸物全部起出,并把岛田香尽快救出来。 情报一时向着十津川身边集中。幸而龟井返回,二人便一同整理这些情报。 最先的情报来自国铁平冢站。检票员发现一名从L特快“舞女13号”下来的旅客,手提路易·威顿皮包。 “是一位相当漂亮的女人,所以记得很真切。” 一位年轻人来电话说。 “是从L特快‘舞女13号’上下来的吗?没记错吗?” 十津川一再确认。 “保证没错儿。她拿的是高级客车的车票。” “是什么样的女人呢?” “那女人漂亮极了!” “具体地说明一下可以吗?” 十津川苦笑着说。看来,这女人深深打动了年轻站员的心。 “是啊,身段很苗条而高大、皮肤白嫩,真迷人!” 十津川认为年轻站员形容得太抽象了。 “那么,看上去有多大年龄呢?” “我看有二十四、五岁吧。” 稍微有了些轮廓。 “个子有多高?” “一米六五左右。穿上高跟鞋比我还高呢,我一米七。” “容貌能和哪位明星比呢?” “你等一等。” “怎么回事?” “这副长相仿佛在哪儿见过似的。我想起来了,是在电视上看的,是电视!” “在哪个电视节目上?” “TSK电视的午夜节目里。具体什么节目我忘了,那节目一个月之内轮流主持,聘请良家女子充当助手。那女人就当过助手。” “主持人是谁?” “岩月显治。你认识吗?” “知道。那是什么时候看的电视?” “上月十号左右。” “上月?没记错吧?” “嗯,没错儿。” “谢谢。” 十津川道了谢。 龟井立即给TSK打电话,编辑局长接的电话,龟井打听有关节目的事。 “那么说,一定是每周星期一、三从夜晚十一点半开始的节目啦?那的确是每月轮流主持并公开招聘业余助手协助播放的。” 编辑局长说道。 “上月招聘的业余助手是位叫什么名字的女人?” “她叫中井明美,是从招聘的一千六百人当中选拔出来的。那女人是个大美人儿,即使和明星们相比,也是出人一头的。” “年龄是不是二十四、五左右?身高约一米六五?” “是的,她的芳龄二十四,身高一来六六,体重五十公斤,可以说是标准美人儿啦!” “好了好了,请把她的住址告诉我。” “住在目黑的高级公寓,车站附近的住宅楼目黑五零七室。” “那么,去那里找一张那女人的照片来。” 龟井说完,挂上电话,立即飞快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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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车辆和电话的情报,几乎在同一时间向十津川身边飞来。从东京电话局给站长室送来了汽车安装电话户的名册抄本,东京都内经营美洲虎牌汽车的经销处也给了答复。美洲虎牌汽车是英国产高级汽车,不但价格昂贵,而且缺少西德奔斯、波尔歇或者瓦根汽车那样的魅力,购买者不多。 罪犯什么时候买进的,弄不清楚,因为出厂年代和号型不详,于是要求经销处提出二十年间的购买者名册。把这个名册和汽车安装电话加在一起对照一下,根据两个册子上是否出现了同一人名,便可以辨别出该车是属于罪犯的。还是把车借给了罪犯的。 十津川把这项工作交给了两位副站长去做。结果,查出了一个人的姓名,那就是金泽善明。他在去年十月以一千二百万日元购入这辆白色美洲虎牌XJ12L型高级汽车,安装汽车电话是在?.一个月之后了。 此人住所是有名的高级住宅区田园调布,职业是金泽兴业公司经理。 十津川拨这部汽车电话号码并呼叫,他想根据对方声音判断是否是罪犯,但对方没人接电话。十津川叫来清水侦警和田中侦警,要他们去田园调布的金泽公馆探听一下。 十津川认为,问题的关键在于,被称为实业家的金泽善明和中井明美是怎样结合在一起的?还有,春日敏彦的被毒害和他们的关系何在? 在东京站内正全力进行者爆炸物的搜寻工作,几乎是草木皆兵,仿佛无处不埋有炸药似的。首先考虑的是无人售货机。仅此一项,东京站内即有四千五百七十八个之多,且一放入钱币,任何人都不能再使用。 过去提起定时炸弹,只要用耳朵细听,便可听到咔咔的响声;但如今用的是石英表,根本没声音。 其次考虑的是垃圾箱。如果把定时炸弹放进纸袋,丢入垃圾箱,谁也不会发觉的。这种垃坡箱在东京站就有六百八十二个。 厕所里也有隐藏处呀。东京站的厕所地上地下共十五处,其中除去职工用的,旅客厕所有十一个。如果安放爆炸物,男用便池和女用茅坑共一百四十五个都可考虑。 警官、站员、公安官们逐个儿地把四千五百七十八个自动售货机全部打开检查,又把站台和候车室放置的六百八十二个垃圾箱翻了个底朝天,连十一个厕所也查看过了,但没有发现任何爆炸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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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内勤副站长和日下侦警赶乘上六时二十五分的中央线快车。各车厢都拥挤异常,既没座位,又看不到窗外。二人走到最后一辆车上,请求坐在车长室内。 在列车快速运行中,田中和日下从右侧车窗向外张望,“不知罪犯谋划在什么地方发出指示啊!”田中说道。日下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二人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外面,但一直没发现类似指示的东西。 五分钟后,到达茶水站了。 “那不是吗?” 突然,日下指着远处的一所楼房喊道。从一幢七层高的楼房顶上垂下一幅巨大的条幅,上面写着字。 把一亿元扔在右手的旗子下面! “旗子象征着什么呢?” 田中正怀疑间,二人乘坐的快车已开动了。这一带线路错综复杂。列车的速度在加快。列车行驶在土堤上,下面可以望到钓鱼池。突然,发现在线路旁立着一面白色小旗。 “旗子!” 田中叫着,丛车长室车窗向外扔出了那装有一亿元的提包。日下从后面车窗紧盯着落在线路上的提包。 在白旗子的近处出现了一个男子,越过线路,走近手提包。凝视中,那男子的身影愈来愈小了。 “停一下车!” 日下向车长喊了一声,但列车一瞬间已通过了车站。 “刚才的车站是……” “是市谷站,快车不停!” 车长恼怒地答道。 “畜生!” 日下心里骂道。原来罪犯指示乘坐中央线的用意便在于此! “下一个停车站是什么?” “是四谷。再有两三分钟便到达了。” 车长这回小声答道。 在到达四谷前的两三分钟内都感到漫长。 现四谷后,日下和田中来到站台上。 “田中君,马上和东京站联系!” 日下向田中说道。 “你打算怎么办?” “怕赶不上,我想乘车返回去。” 日下说完,马上跑过台阶,向剪票口走去。日下来到大街上,招手唤来一辆出租汽车。坐上去之后,他把警察手牒出示给司机看了一下。 “去市谷,快些!” “出什么事啦?” “重大案件!” 日下高声说道。 出租汽车穿过外壕向市谷方向急驶。市谷到了,在车站附近停下车,日下走下车子。钓鱼池就在眼前,已不见人影,周围一片黑暗。近处楼房灯火闪耀,望去有些模糊。 线路旁的小白旗仍在插着,象是在对着日下做鬼脸,笑他无能似的。 钓鱼池的工作人员正在收拾钓鱼工具。日下取出警察手牒。 “那边立着一面白旗。” 日下指着土堤上说道。 年轻工作人员看了,不禁“啊”了一声。 “是谁在那里插的旗子?” “没注意到吗?” “是的,一点儿也没印象。” 年轻人感到和知所措。 “那么,在十二、三分钟之前有个男人手提路易·威顿皮包从钓鱼池走了出去,你是否记得?” “哦,说到这个,我倒记得。” “那人什么时候到这儿的?” “可能是六点半左右。我们告说他快关门了,他说要进去照几张相片,还给了我一万元。我就叫他随便照了,钓鱼池里边没什么怕偷的东西。在那边插白旗的可能就是那个人。” “很可能。他从这儿出去,往哪边去了?” “那我就没注意了。我有好些事要做,忙得很。” “那人坐着车不知上哪儿去了。” 里面的一个男子说道。 “什么样的车?” 日下问道。 “白色车子。到哪儿去了,不清楚。” “不是英国的美洲虎牌汽车吗?” “我对汽车型号不大内行,看不出是什么车。” “这一点是最重要不过的啦。”日下说道,“如果这辆车果真是白色美洲虎牌车,那么罪犯是金泽善明的成分就比较大了。” “好象在哪儿见过登着汽车外观的杂志。” 先前那个男子在堆积在墙角的杂志中乱翻了一通,从中找出一本专号来,上面载着各国各型汽车。 “叫我看看。” 日下把杂志拿在手里。不能给对方以启示,诱使他指出美洲虎牌型车来。日下用手把汽车型号处捂住,而后叫对方识别。那男子仔细端详半天后指出: “是这种车!” 那男子指的正是美洲虎牌汽车。 “谢谢!” 日下说道。

4

龟井在TSK电视台要来中井明美的照片,乘出租汽车向目黑而来。 电视台编辑局长借给两张照片,一张半身照,一是选考时穿游泳衣的照片。那女人确实漂亮非凡,且富有魅力,体态丰满。 如果这女人是同案犯的话,那么主犯即使被她骗走一亿元,也不会怀疑她的。另外,春日敏彦即使饮了放有毒药的桔汁而一命鸣呼,也会心甘情愿的吧! 男人就是这样浅薄啊! 不少男人会被女人的外貌所蒙蔽。他们认为,女人只要貌美,就一定头脑聪明,性情温柔和善,这完全是一种错觉。 龟井在国铁目黑站前下了出租车。他往白金台方向走了一会儿,便看到漂亮的住宅楼群林立,那是当今流行的嵌瓷砖式的高级小寓。 龟井从大门进去,首先看到的是整齐排列着的信箱。向五零七号看去,上面没写姓名。 龟井敲开传达室的门,出示了警察手牒,询问了关于中井明美的事。 “中井小姐上月末突然搬走了。” 身穿制服的管理员笑嘻嘻地答道。 “这种高级公寓出租吗?” “是的,这房间每月二十万元,一般职员是住不起的。” “果然,中井明美也属于这种房客。” 为了慎重,龟井取出照片给那个小个子管理员看。只见他更加笑容满面地说道: “是,就是她!大美人儿,还上过电视呢!” “你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吗?” “那我可一点儿也不知道了。” “是委托哪个搬运公司给搬的家?如果知道,通过公司也能找到搬去的地方。” “你想错了。” “怎么?” “中井小姐只提了两只旅行皮箱,就算乔迁大吉了。” “那她的家具怎么处理了?” “几乎全部卖光后离开这里的。看来很仓促,卖价相当便宜呢,我还用一千元买了一只圆桌,据说她买时花了十万元呢。” “搬家的时候有人来接她吗?或者是她自己叫出租汽车走的?” “有个男人来接过她,是开车来的,把两只提箱装上去就走了。我当时也帮过忙。” “是什么样的人?” “一位中年绅士,戴着一副浅墨镜,穿一身精制的西装。” “这人以前也来找过那女人吗?” “以前倒也见过这人。” “那人坐的是不是一辆进口白色高级小轿车?” “不,是一辆普通轻型客货两用车。小轿车怎么能装进那两个大旅行皮箱呢?” “如果再见了那个男人,你能认得出来吗?” “管理员的工作就是要辨认来客面貌的。” “听你说,我就放心了。” 龟井说道。

5

西本和田中两个侦警来到田园调布。 站前的树静静地向前伸展着,两旁整齐地排列着石墙高筑的庭院。有的宅第门柱上不标姓氏,金泽的住宅一时很难找到,西本他们只得到站前派出所去打听。 年轻警官见二人是警视厅的侦警,不免有些紧张,恭恭敬敬地取出地图在看。 “金泽善明这个人原来是住在这里的,可是现在住的是另一个人,名叫吉田,是弹子社的商人。” 警官说道。 “金泽是不是把宅院卖给吉田了?” “那就不知道了。” “谢谢。我们看看去,请给指引一下吧。” 西本和田中在警官引导下向金泽的原住处走去。 果然,门牌上写的是“吉田”二字。 二人被一位太太领着走进房内。 这女人年在四十来岁,穿着合体的和服。 “我们这房屋并不是从金泽先生手中买到的。” 夫人一面沏红茶,一面介绍说。 “如此说来……” “从附近的不动产公司买到的。当时曾听说过,以前住过的金泽先生因为搞什么事业遭到了失败,为了弥扑损失,把这房屋廉价出手了。我丈夫也说,看来是不得已的事。如今,搞事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遭到破产呢。” “你知道金泽先生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是啊,这我们就不得而知了。也许站前不动产公司会知道吧。” 夫人指给二人那家公司。 西本和田中立即绕道来到第一不动产公司。 那是一家规模很大的公司。 见到了一位年近七十的久野经理。 “啊,卖给吉田家房产的正是敞公司。” 久野摇晃着高大身躯说道。 “听说公司是从前主人金泽手中买到的?” “不,说正确些,那房子是抵押在M银行的,银行进行拍卖时我们买到了手。价格吗,可以说是三亿元左右吧。” “听说金泽先生是由于事业失败?” “我是在他光景如意时认识的。后来据说又贪了一桩新生意却遭到了失败。光景好的时候,在那须还有一所别墅呢。后来到了一文不名的境地,听说别墅也卖了,我真替他惋惜不已。” 久野耸了耸肩。 “现在金泽先生在什么地方?又在做些什么呢?” 田中问道。 “那就不知道了。听说有人在新宿见到过他,不过,也没准儿。这人是很有骨气的,我想他会重整旧业的。” 听得出这套话决非出内心,而只不过是一些场面应酬罢了。 “金泽先生的家属目下景况呢?” “确实有一个男孩在上小学。因为离婚,听说太太和孩子都回到大阪娘家去了。” “也是由于事业失败吗?” 经西本一问,久野笑了。 “全怪金泽爱情不专注。青年得志,手头宽裕,他已经不止一次地见异思迁,使得太太早已寒心。目前这个困境倒不如早离散的好,可能太太是这样想的。” “金泽先生的公司搞的是什么生意呢?名称叫金泽兴业?” “利用集成电话制造娱乐机械、兼营销售。” “是不是用于圆桌麻将、桥牌比赛等电视竞赛之类的?” “是的。一个时期还开过大工厂,做多少都抢购一空,生意兴隆得很呢,里面还有监督人员。谁知后来却每况愈下了呢!” 西本联想到罪犯之所以能造定时炸弹,和这行业不无关联。 “有没有金泽先生的照片呢?” “没有。” 久野又耸了耸肩。 “报社说不定会有的吧?” 田中小声向西本说道。 “报社?” “报社的年鉴里,对一些知名之士都列入姓名,贴上照片,附有本人简历,加以保管。金泽善明也一度有所成就,也许会上了年鉴呢。我到报社去一趟,试试看。”

6

警官、站员和公安官全已精疲力尽了。 站内该检查的地方全都检查到了,仍然没查出什么爆炸物。所有的无人售货机、全部垃圾箱以及每个厕所都查遍了。站内还有食堂、吃茶店、洋货店、宝石店等不少商店,另外还有大丸百货公司和东京温泉。这些地方都列入了可能安放炸药的处所,一一检查过了,哪家店铺里也没发现什么爆炸物。 十津川和北岛不时地看着手表,眼看就要到七点了。十有八九,定时炸弹对准了晚上七时。 “罪犯已经弄到一亿元,炸药放在哪儿,也该来电话通知车站了。” 北岛失去冷挣。在站长室里来回踱步。 “我想会来电话的。我们尽可能在这以前发现炸弹,那会更好些。” “可是怎么查也查不出呀!” “还剩九分钟了。” “当真事先埋藏好炸弹了吗?” “恐怕是这样吧,否则倒有些怪异了。” 十津川正说话间,电话铃响了。 北岛跑了过去。 “我是北岛。” “有些等急了吧?” “一亿元到手了吗?” “嗯,收到了。” “那么,在哪儿放有炸弹,就告诉我吧!” “我以为你们已经找到了呢。” “没发现。在哪儿?我在问你!” “和猫在一起。” “猫?你说些什么呀?不要开玩笑,一旦爆炸,出了人命,怎么办?” “是和猫!找猫吧!优秀警官和你在一起吧?多想想办法,只剩下七分钟了!” “喂!喂!” 电话已经断了。 北岛面色苍白,望着十津川。 “问过了吗?” “问了。到底还是炸弹对准在七点了。” “可是,猫是每么回事?” “不明白。东京站有猫吗?” “嗯。有野猫在站内住着。没正式统计过,大概有五、六十只。” “不对,把炸弹拴在野猫身上,说不定会钻到什么地方去呢。” “已经没时间了!” “站内有装猫的容器吗?” “金融界人士送给车站几只丹顶鹤,倒是有个围圈儿,但养猫的场所却没有。是不是在站内广播一下,叫旅客们躲避躲避?” “弄不清放置在什么地方,盲目播音倒会造成危险。” “可是,不及早……” “除去野猫,站内还有什么地方有猫呢?” “再不会有了。在百货公司倒是有卖小猫小狗的,可是那里在六点钟就下班了。” “在地下名店街呢?” “那里不卖。” “稍候一下。” 十津川忽然眼中闪着光芒。 “以前我在杂志上读过,往往在遗失品中发现过动物。” “是的,有过狗。要发现蛇可就难办了。” “马上和遗失品招领处取得联系,看着有没有发现猫。” 十津川说完,北岛拿起电话。 “听说有,是今天忘下的。” 北岛说时面色变得很难看。 十津川向待命在梅室的爆炸物处理班的津曲说道: “走!” 遗失品招领处好在离站长室很近,在丸内的南口处。 二人跑步到了那里。 招领处的负责人横井在等着他们。 “电话里说的便是这个!” 在这里工作了十几年的横井把一只大提包,放在十津川等人面前。 十津川有些诧异,说道: “这不是路易·威顿手提皮包吗?” 横井笑了笑。 “乍一看有些相仿,但这是专门用来装猫的提箱。” 横井把提箱的一侧给人们看。这上面有出气小窗口,可以看见里面有只小猫。 “路易·威顿居然还出卖这种制品呢!” “是不是有双层底?爆炸物藏在里面。” 横井向津曲说道。 津曲把猫取出,用小刀割开箱底。 “在双层底里面确有爆炸物!大家都往后退一下!” 津曲叫十津川他们急速离开招领处,自己回到室内,对爆炸物进行处理。 “没危险吗?” 十津川大声问道。 “只不过是简单的装置,没关系。” 里面大声回答。 十津川匍伏在地面,看了看手表。 已是晚上七点整。不过,没有发生爆炸。 津曲慢腾腾地从失物招领处走了出来。 “拆完了?” 十津川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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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突然感到全身在发抖。 不知几时,北岛站长也来了,他脸上与其说是高兴,倒不如说是现出极度的疲劳。 “总算得救了!” 北岛说道。 十津川象在鼓励自己一样,用手拍打着面颊。 “现在该进行反击了!” 十津川向北岛说道。 “站内不会再安放什么爆炸物了吧?” 北岛边说,边环视着四周。 “可以先认为没有了,因为罪犯的最终目的是弄到钱,而不是为了炸毁东京站。” “那一亿元,不,两亿元要追回吗?” “要追回的!” 十津川充满自信地说。 二人回到站长室,跟着龟井也回来了。 龟井报告了关于中井明美的调查经过,并把两张照片放在桌子上。 “现在去向不明。是不是果然和金泽善明在一起呢,弄不大清楚。” “倒是个漂亮人物!” 十津川有些羡慕似地说道。 继而,西本和田中来到站长室进行汇报。 西本介绍了金泽善明山由于事业失败,出卖了田园调布的宅院,和妻子离异后去向不明。 “所以需要大量的钱喽!” 十津川小声自语,又点了点头。 田中到了报社,要来了金泽善明的照片和简历抄本。 “是这个人吗?” 十津川凝视着金泽善明的照片。 “我想把照片给目黑高级公寓的管理员辨认一下。” 龟井说道。 如果管理员能证明帮助搬家的那个男人就是他时,说明金泽善明和中井明美是在一起的。 “你就去一趟吧。” 十津川同意他的做法。 几乎和龟井走了个碰面,日下回来了。 “真惭悔!罪犯没抓到,一亿元白白被拿走了!” 日下说着,向着十津川和北岛低下头去。 “这事已经听先回来的田中副站长说过了。没法子呀!” 北岛安慰地说道。 “罪犯们想的是滴水不漏,他们叫我和田中副站长坐的是中央线快车,指定在市谷站的站外投下装着一亿元的提包。我们本想到站立即下车返回去追罪犯,但快车却在市谷站通过。” “田中副站长说,他们从楼房顶上垂下了布幕。” “那幢楼房也去看过了,是周末休假两天的一家公司,今天一个人也不在楼内。罪犯是从备用楼梯爬上去向下垂放布幕的。” “原来是这样!” “听说在失物招领处发现了爆排物?” 日下关心地问道。 “那是一只装猫的手提箱。” 十津川笑了笑,又接着说道: “如果单独把猫丢下,便成为野猫,是不予收存的。根据遗失品招领办法,走失的家畜可算作遗失品。根据这个道理,只有猫是不行的,只有放进筐子或旅行用装猫的提箱,才算作家畜,可按遗失品交给失物招领处保管呢。罪犯居然想得如此周到。这是在今天下午放进丸内南口的招领处的,提箱是双层底,里边放着定时炸弹,时间对准的是晚上七点钟。” “真是想得面面俱到啊!” “我们在和这般狡猾的家伙们打着交道,从现在开始该我们追拿这帮罪犯了!” 十津川在鼓励着日下和西本他们。 唯一值得担心的是岛田香的问题。 首先可以认为她是被罪犯拐骗走了。 一旦下手追捕,罪犯们会觉得碍手碍脚而杀掉这个女人。

8

从龟井处打来了报告。 “现在取得了目黑住宅区管理员的证词。中井明美搬家的时候,前来帮忙的人正是金泽善明。” 龟井以兴奋的口气说话。 “看在来金泽和中井明美是在一起的了!” “是的。下一步该逮捕这两个人了。” “另外,有人看见乘坐的是白色美洲虎牌车,这一点得同巡逻车取得联系。” 十津川说道。 向巡逻车发出指示,遇到白色美洲虎牌汽车马上进行报告。 以北岛站长为主席,国铁方面的几位副站长,加上三泽公安室室长,警察方面的十津川和龟井,大家一起开了个会。地点仍在梅室。 十津川指出,金泽善明和中井明美二人,在本案件中有可能是主犯。 金泽和明美的照片经过加洗,分配给了出席人员。 大家在观看这一男一女的照片。 “我希望尽快逮捕罪犯归案,决心全力以赴。为了追回两亿元巨款,为了抢救被拐骗走的少女岛田香,竭尽一切努力!” “这个女性的被杀是不是应该作出充分的估计呢?” 北岛问道。 “如果罪犯妄图远逃,这女人便成为累赘,再说他们的事已暴露在这女人面前,所以是会杀掉她的。我认为必须在罪犯动手前逮捕他们!” “不过,怎么才能逮捕他们呢?连这些人在哪儿,现在都不清楚!” 三泽带着几分讽刺地说道。 “确实,罪犯现在在哪里,咱们一无所知。” 十津川坦率地承认。 但他的表情并不那么严肃,因为他有了必擒罪犯的信心。 十津川认为,金泽善明肯定是这次作案的主犯,中井明美可能是从犯,另外有无同伙还不太清楚。目前还未发现第三个人的影子,不如暂定为二人为宜。 春日敏彦是她们首先干掉的,这不会有错。 十津川最担心的是被拐走的岛田香的处境与安危。 罪犯们看来是有深谋远虑的。毒死春日敏彦不只是为了顾惜分赃,而是为了杀人灭口。十津川是这样认为的。 这伙动辄杀人或制造暴烈事端的歹徒,是谁都信不过的。 考虑周密的罪犯,一旦把人质弄到手,与其怕碍手脚杀掉她,还不如留着在万一需要时用来作敲诈的本钱。他们也可能这样想的吧? “但愿如此!” 十津川反复地思索着。 十津川所不明白的是,这个案件与日下经办的列车杀人案之间有无联系。 上行“富士”列车中美术商渡边被杀害,可以看作完全是商业纠纷引起的凶杀,与威胁东京站的罪犯之间乍一看是无任何关联的。 但是,和渡边尸体一起放在太平间的路易·威顿手提皮包里,却放着对准晚上六时的定时炸弹。 这又是什么原>..因呢? 第一副站长木暮慌慌张张来到藏书网站长室。 “报社记者的对太平间爆炸和站内加强警戒一事提出询问,该怎么答复才好呢?” 他向北岛请示道。 北岛望了望十津川。 “照实讲吧?” “可以讲。这样做犯人知道了,对他也是一种压力。金泽善明是主犯,这首先是无疑的了。要马上公开张贴他的照片,加印的照片要向所有国际机场电传,使他无法逃往国外。同时也要通缉中井明美,对记者讲时,先不要涉及这个女人。” “那又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女人有背叛金泽把第一次那一亿元私吞了的嫌疑。当她发现自己没被通缉时,说不定会单独外逃,引起他们的分化的。” “可这样做会使金泽自暴自弃,顽抗到底的。” “你忘了他拿着一亿元呢!他不是那种人。给他施加压力,也会提出交易条件来的,那就是以岛田香作赌注来换取些什么,这样就有了营救这弱女子的机会。” 十津川说道。 第七章 成田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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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举行了记者招待会。 地点在东京端的梅室。 事先预告有重要消息发表,加上太平间发生爆炸已人人尽知,所以梅室除各报记者外,电视同的报道人员也都蜂拥而来。 首先由北岛站长简要把案情作了说明。 他谈到东京站面临着人命关天的大事,被迫两次分别交出了一亿元,共计两亿元。 接着由十津川谈了从警方角度对罪犯的分析推断。 “白色美洲虎牌汽车和车内电话均有登记,从这上面可以断定此次作案罪犯为金泽善明,男,五十二岁,曾任金泽兴业的经理,住址在田园调布。但该住所现在已经易主,金泽去向不明。所谓金泽兴业,是利用集成线路制造娱乐机械和经营销售的公司。破产后曾大量贷款,为此才挺而走险的,我是这样判断的。现在已经向机场、车站张贴了通缉令,罪犯是插翅难逃的!” 十当川把金泽善明的半身照片分发给记者们观看。 “难道没有同案犯吗?” 一名记者问道。 “有过一个名叫春日敏彦的,有过伤害之类的前科,但已被毒死。毒害人可能是金泽,因为作案后失去利用价值,于是便杀人灭口,我是这样认为的。这人的尸体便是在车上发现的。春日以前曾在金泽公司工作过,可能从那时建立的关系。春日被杀害,金泽善明是涉嫌者之一。” 十津川没有谈到明美的事,也没有涉及被怀疑为金泽拐走的岛田香的事。记者招待会便宣告结束。 这种作战法是否可收到最佳效果,十津川本人也心中无数。因为罪犯是否会按照十津川的推理方向进行活动,谁也很难预料。 尚未理出头绪的是,日下侦警正在追查的美术商被杀案件和金泽等的关系问题。 晚上六时的地方消息中,各局同时登载了东京站召开的记者招持会。 七时NHK的电视新闻里更进一步详细报道了这一事件。 罪犯也一定会看这一报道的。 六时、七时的新闻连续报道同一内容的消息。 问题在于罪犯当如何作出反应? 各地的机场配备了侦警待机而动。 高速公路的各个收费处也都派进探警。 一切都在公开进行。十津川认为,即使罪犯意识到大量探警在追踪他,这也无妨。 捉拿罪犯,追回两亿元巨款虽然重要,与此同时,平安救出岛田香也势在必行。 对罪犯,尤其是对金泽善明施加压力,迫使他们以岛田香的生命为赌注前来谈交易,这是最大目的。 以东京站的梅室作为侦破本部,十津川和龟井等人全部住了进去。 从东京站最后开出的几列电车是:中央线开往三鹰的午前零时三十五分,京滨东北线开往上野的在午前零时五十六分,山手线开往品川的是午前一时一分。 这些列车开出后,东京站暂时得以安静。 东京站各出入口的百叶窗被放了下来。 被称为“掌柜”的流浪汉和他的伙伴们,暂时被驱逐出站外。 直至午前四时再开放百叶窗。这以前东京站进入沉睡中。 但今天的梅室却一直灯火辉煌。 哪个机场也没发现罪犯们的踪影,高速公路上各出入站也没发现有问题的白色美洲虎牌车。 没有接到罪犯的联系。 “你是怎样认为的?” 会议室里静悄悄,北岛在询问着十津川。 “金泽是主犯,这一点决不能动摇。多半这家伙藏在哪儿了,对今后该怎样行动在大动脑筋吧!” “你认为岛田香这个女人还活着吗?” “坦率地说,我也摸不清楚,我也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已经被杀害的可能性不是绝对没有。只是我敢这么说,如果现在这女人仍活着的话,金泽是绝对不会再杀她的,因为他要远逃,人质对他说来有很大用处。所以,我认为有机会可以救她出来。”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应该祈祷,愿这个女人仍活在人间。” 北岛一副当真神态肃然,似在为那女人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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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室里十津川等人要来毛毯,开始休息了。 站长北岛今天也住在东京站内。第一副站长木暮和公安室室长三泽也是一样。 十津川刚要入膊,就被电车的声音惊醒了。 时钟才指四点半,而四时三十五分开往高尾的中央线的始发发列车已在开出了。 十津川想:“今天将决一胜负了,罪犯方面也会有同感的吧?” 十津川等人起床后,洗漱完毕。今天一天是不会轻闲的。 田中副站长给每个人沏上速溶咖啡。 饮过两杯黑咖啡,十津川抖擞精神,振奋起来了。 停在东京站待发车的列车越来越多,站内霎时热闹起来了。 罪犯们这时不知在何处,也该醒来了,恐怕是在考虑着今后该怎样进行活动的吧? 各报纸的晨刊都送到了梅室。 十津川等人在翻阅着。 有关案件报导,都以明显地位用大号字登载出来,有的报纸甚至占了整个版面。 在地方版上各报都是大字标题。 金泽善明的名字和半身像赫然在目。 金泽本人也正在翻阅着这则新闻吧? 问题在于金泽作出如何反应。 报导中写着在各机场、车站、码头,均张贴着通缉金泽善明的告示。 这是十津川特意要记者写进去的。 做到这种地步,难道金泽还去想从成田或大阪机场向海外逃窜吗? “那是自投罗网,他不会干的吧?” 十津川想道。 但,对方肯否按照这里猜想的路线行动呢? 到了午前七时,从日本食堂给梅室送来了早餐。 十津川和龟井默默地吃完早饭,年轻的西本侦警拿起筷子说道: “饿着肚子是不能作战的呀!” 这些人明白今天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两亿巨款一定要追回,又关系着岛田香这一女人的生死存亡。 在紧张中力争稍微松弛一下,才这样说笑的。 平淡的笑谈连发言者本人也提不起兴头,所以谁也笑不出声来。 过了午前十时车,第一个反应是从成田国际机场传来的。 报告中说中井明美出现,当即被警方逮捕。 她拿的是飞往巴黎的机票,正要搭乘法兰西航机时被捕。仅此而已。 “龟君,你辛苦一趟吧!” 十津川吩咐道。 “你到场去旁听一下那里的审讯。” 龟井立即向成田机场进发。在那里要审讯中井明美。关于金泽善明和两亿元的事都得问出个头绪来。 龟井开动巡逻车,一路响着警笛奔向成田机场。到了机场已是十二点多了。 龟井在机场内的派出所和中井明美见面了。 虽看过了照片,但龟井实际见到中井明美还是第一次呢。 正如照片上的容貌,这女 4eba." >人艳丽非凡。线条也非常美。象惯于旅行的人,她不讲究衣着。 “问什么也不说。” 派出所的警官神情厌烦地向龟井介绍道。 “携带物品呢?” “一个小手提包和一只旅行皮箱。” “里边装没装着一亿元钞票?” “没发现。旅行皮箱放的只是几件衣服,没有一亿元。带的钱数是二十万日元和一千美元。这些都放在小提包内。” “知道了。” 龟井点了点头,走进里屋,和中井明美对面坐下。 “我是侦查一课的龟井。” 他郑重地说道。 明美瞟了龟井一眼,仍然默不作声。 “你的名字是中井明美小姐吗?” 龟井打开手边的护照,在和她本人对照着。 “你经常到海外去吧?太令人羡慕了!” “……” “那个女人平安无事吧?” 龟井冷不防地问道。 明美象被击中了要害一般。 “什么?” “岛田香!她还活着吗?” “我不认识这个女人。” 明美端正了一下身姿,语气强硬地答道。 她的口气愈强硬,龟井愈感到明美对岛田香的事决不是无动于衷的。 “协同罪犯敲诈勒索罪还轻些,上升到了杀害,可就要进监狱的!我不愿意叫象你这样的美人在监狱里活到满脸皱纹。那是极可悲的呀!。” “为什么我非进监就不可呢?” 明美虽在反驳,但其声音在颤抖。 只要对自己的青春美貌有半点顾惜的人,对龟井的话语都感到象被刺进心窝般剧痛。 “我们已经掌握了全部材抖。金泽善明是头领,他威胁东京站要进行爆炸,从国铁敲诈去一亿元。你也瞒过金泽,把另外的一亿元私吞了。金泽不认为是你吃了二蘑,非说是国铁没给他,竟然炸毁了东京站的太平房。接着他又敲走了一亿元。炸太平房时伤了一些人,闹不好会有死亡的,这就犯了杀人未遂罪。另外,金泽命令你作为他的帮凶,结果你毒害了春日敏彦。还有,金泽绑架了一名叫岛田香的女人,这分明是拐骗。这些罪过加在一起是难逃死罪的!” “……” 沉默不语的明美脸色刷地变了。 “拒不招供,你作为金泽的同案犯,判不到死刑也得落个无期徒刑!在那冰冷的铁窗子里将要度过你的一生!即不能再四出旅行,更不能会见任何亲友,直到老死。” “住口!” 明美在大喊大叫。 派出所的警官以惊异的目光望着这里。 “请你少讲些不吉利的话吧!我为什么非蹲监就不可呢?” “你自己应该明白!” 龟井耐心而平稳地向她说道。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 “估计在今天,金泽善明就该开始活动了。他一定会以岛田香做人质,企图逃亡海外的。他如果逃走了,那我们就对你无能为力了,就得按同案犯判刑。这一点你放明白些。我们的时间不多,你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警察也在和我做交易?” 明美眼里露出轻蔑讽刺的目光。 “若关系到人命的话,也不妨做做交易。” 龟井答道。 明美陷入了沉思。这回不单纯是沉默不语了。 “不必再替金泽卖命了!你太不珍惜自己了!” 龟井猛追猛打,紧紧相逼。

3

午后一点,在东京站的十津川接到一项报告。 是银座四条的一家小旅行社的营业员打来的。 “今天早上我在报上看到有金泽善明的名字。” 对方很客气地说道。 “请告诉一下您的姓名。” 十津川说道。 “我叫佐久间。我想还是以经理的名义问警察联系为好。” “关于金泽的事,您知道多少呢?” 十津川问道。 “是这么回事,在店里发现一个男人买的是去欧洲全境的飞机票。” “能肯定就是金泽善明吗?” “是的,没错儿,我看过他的护照。因为昨天报上还没有登出金泽的事。所以我才替他办的出国手续。” “是儿时的飞机?” “今天十七点二十五分乘德意志航空公司班机去法兰克福。据说是他要走遍欧洲的。” “成田机场起飞是午后五点二十五分吗?” “是的。” “到您那里去的时候,金泽的相貌打扮是怎样的呢?” “他说患了感冒,总戴着个大口罩。” “一个人去的吗?” “是的,一个人。我们该怎么办?” “现在先不要惊动他。逮捕金泽之后,还可能求您提供证词呢。” 十津川只说了这些,便挂上了电话。 看表已是午后一时十分了。 十津川给成田机场内的派出所挂电话,请找来龟井。 “你们那儿怎么样?” 十津川问道。 “会有人通风报信的,不过从哪方来还不敢说。金泽还没有动静吗?” 龟井反问道。 “嗯,还没有。不过有一个象是金泽的人昨天午后来到银座的一家旅行社,交看的护照是买欧洲全境的飞机票。在今天下午五时二十五分乘德意志航空公司的班机。” “五时二十五分?” “是打算在欧洲某地销声匿迹的吧?” “可是在电视上报纸上都公开报道了他的罪行,我想他是不会出现在成田机场上啦。” “恐怕不会吧。不过应当首先以德意志航空班机为目标,向大家布置一下为好。” “好吧!” 龟井寄向了一声,十津川挂上了电话。 “是不是做法不对头呢?” 十津川忽然失去了信心。 原来以为把金泽的姓名公之于众,可以使其走投无路,他会反过来以岛田香为人质,向官方提条件做交易。但当得知他昨天买了去法兰克福的飞机票的消息后,觉得不如不向报界公开呢!当他出现在成田机场时,一举抓获,岂不省事得多!想来倒有些失策了。 还有一事使十津川感到不安。当金泽去银座旅行社时,岛田香又在哪里呢? 是被关闭在哪里呢,还是已遭毒手呢?然后金泽悠闲自在地来到了银座…… 果真如此,那么十津川制订的计划就要全部告吹。 “岛田香还活着该有多好!” 十津川一再想着这个问题。

4

“我们已经获悉金泽昨天买到去欧洲的飞机票了。” 龟井对明美说道。 明美一语不发。 “和你约定的是在巴黎会面吧?” “……” “时间紧迫,就这么沉默下去,一旦金泽被捕,你就要被判无期徒刑了!你情愿如此吗?难道不需要警方对你的帮助吗?” “想叫我干些什么?” 明美来了个急转弯。 “有三件事,只要你肯说出来就行。金泽现在在哪儿?还有,岛田香是活着还是死了?另外,那个假车长是谁扮的?现在在哪儿?” “女人的事我不太清楚,只听金泽说过,这人不带来不行。因为不在一起,她的命运如何,我实在不得而知。” “金泽现在的住处?” “请稍等一等。” 明美抬起手来。 “我说了,你能放我出去吗?” “法庭会酌情量刑的。我保证会替你说情的。” “就这些吗?” “再超过这个限度就办不到了。不过,比无期徒刑会好些的吧?” “我明白了。噢,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关于我的背叛,请不要使金泽知道。” “可是,已经有过一亿元的事,你不是已经背叛过他一次了吗?” 龟井苦笑了一声,又接着说:“钱,现在在哪儿?告诉我,情形会更加好一些。” “现在不能说。” “为什么?” “侦警先生不是说可以酌情量刑吗?不过,你们能不能信守诺言,我还没有信心,我那一亿元要留到关键时到作为手中的王牌呢。” “原来是这样!你真够聪明的!那好吧,就先把金泽的住址告诉我吧!” “世田谷的驹泽×条胡同的家里,为了这次作案租下的房。是个有地下室的大院,户牌上写的是‘铃木’。” “为什么要写铃木?” “用个通俗的姓名免得惹人注目吧。另外还有车库呢。” “你说的没假话吧?” “没有。” “冒牌车长是谁?现在在哪儿?” “名叫梅田,是在金泽手下工作的人。” “现在在哪里?” 龟井问后,明美微微一笑。 “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吧!” “被杀害了?” “可能。金泽早有打算,就是把钱弄到手之后,将梅田、春日一起干掉。还骗他们说,得了钱大家分。” “可是金泽却竟被你给骗了!” “我是希望得到个好的下场嘛。” “梅田在平冢下车以后回到东京了吧?” “是的,他拿回去的是装着旧杂志的路易·威顿提包。” “是你教他那样做的吗?” “梅田对我有意。他每奉金泽的命令做这做那,总是心怀不满。我看得出,所以我一说话,他倒是顺从照办的。” “看来你们俩合伙欺骗了金泽?” 龟井问道。 明美没作答。

5

根据龟井的汇报,派出的两辆警车向着世回谷区驹泽飞驶而去。 新建的住宅区的一角。 一辆车上坐的是年轻的西本和清水两名侦警。 在五、六米远的地方,警车停了下来,侦警接近了这所宅院。 门上挂着铃木的户牌,但车库内却空无一车。 那辆白色美洲虎牌汽车不知去向。 西水和清水面面相觑。 “他跑掉了吧?” 西本小声说道。 “怎么也得进去看着!” 清水应道。工人翻身越过铁栅门,另外两名侦警绕到后门进去。大门上着铁锁。 西本绕到院内,击破玻璃把窗子打开,接着轻身从窗户钻进了屋内。 清水也钻了进去。 “不象有人。” 西本小声说道。 从走廊逐间房进行了检查,哪个屋子里也没有人。 清水把后门打开,身外两名侦警也进了屋子。 二楼上也没有人。 最后西本和清水向地下室走去。 说不定会发现岛田香的尸体躺在那里呢!精神紧张地下了台阶,来到地下室,这里有的只是破烂家具而已。 又回到一楼卧室。 各个房间里都没.99lib.有一件象样的家具,空荡荡的。看来金泽这所宅院只不过是一座空城罢了。 西本拿起卧室的电话,同东京站的十津川取得联系。 “住所找到了,金泽和车子全部不见了。” 西本说道。 “岛田香和那一亿元呢?” “哪儿也没找到。” “看来,金泽一定把岛田香和一亿元,装上汽车后逃走了。” “可以这样认为。” “现在刚刚下午三点,再说电视和晨报上都以醒目大字报道了他的罪行,谅他不敢公开出现在成田机场吧?这么一来,就恐怕要乘车向国内什么地方逃窜了。” “那就对白色美洲虎牌汽车进行追查!” “好吧!” 十津川说道。 西本挂上电话后,从外面停下的警车上跑进一名司机警官bbr>?。 “里面有封指令!” 司机警官走在院内就喊道。 “什么指令?” “首部高速公路上发现白色美洲虎牌汽车啦!” “在首都高速公路的哪个地段?” “通向羽田机场的途中。” “不是成田而是羽田吗?” 西本等人一同飞跑出去,登上了警车。 现在是否另有警车在追踪呢?得前去看着。 “往海外逃不成,可能转向北海道或者冲绳吧?” 上了警车后西本说道。 警车在飞驰。 “如果去了与那国岛,台湾就在眼前了,坐船偷渡也费不了多大劲。” 清水说道。

6

通向羽田机场的首都高速公路上,一辆警车追上了那白色美洲虎牌车。 助手席上的警官盯着那辆车的号码,确认无误后向司令中央发出了呼叫。 “我是警视九八号,发现追踪的白色佳嘎车!” “地点在哪儿?” “去羽田机场的首都高速公路上,大井赛马场附近。” “什么人在上边,明白吗?” “是个男人在驾驶,别的不清楚,怎么办?逮捕那个开车的男子吗?” “可能带着做人质的女人。要继续监视,我马上增派人去支援!” 在前面的白色佳嘎以时速六十公里飞驰着。 警车上的警官们也以同样速度尾迫不舍。 不能被发觉,所以在两车之间故意掺进一辆其它车子。 “车上可能载着人质。” 坐在助手席上的同事向驾驶的警官说道。 “有人质和一亿元吗?” “人质是不是捆着扔在后部座位上了呢?” “一亿元准在皮包里吧?” “从羽田机场想往什么地方逃呢?” “谅他也插翅难逃。现在机场派出所的警官们,早在机场入口处等得不耐烦了吧?” “后面又有一辆警车跟了上来。” 一个人从反射镜中看到后说道。 快到羽田机场之前,还会有更多警车追上来的。 “这小子究竟想逃往哪儿去呢?” 驾驶警官正歪着头表示诧异时,前面的白色佳嘎车忽然左右摇摆地开行起来。 “那是做什么?” “喝醉了吧?” 两个警官正咋舌惊奇之际,佳嘎车突然向斜方向驶去,猛撞在中央分离带上。 警车来了个急刹车。 佳嘎车起火了,猛烈的火焰冲向天空。 四面八方的车子都在紧急刹车,有的首尾相撞,一片惊叫声。 警车上的两名警官下车后,急忙走近燃烧着的车辆。 但火势凶猛,近身不得,只好离得很远,脸上都感到炽热。 黑烟笼罩着首都高速公路的上空。 警官回到警车上后,用无线电话报告了情况。 “火势太大,车里的人无法抢救!” 警官大声说道。 “开车的男子在车上吗?” “是的,没有想在外逃命的迹象。在原位上不动,一定是烧死了。请马上派消防队来!” “马上联系,你们就在现场待命!” 放下无线电话机,警官又在注视着燃烧中的车子。 上升的黑烟渐渐低落,向前相反方向扩散开来。到处是堵塞的车辆。 消防队迟迟不见到来。 两名警官从警车上取出消火器。但用尽了两罐,火势不见熄弱。 听到了消防车的鸣笛声,却长时间到不了近前。因为道路堵塞,任何车辆都移动不得。 忽然头顶上响起了直升飞机的轰鸣声。 是警视厅的直升飞机。 从反方向好容易开来了消防车。 化学消火剂的白色泡沫,象雨水一般喷射在燃烧的车辆上。车体立即被泡沫包围,火势迅速减弱了。 身穿耐火服的两名消防队员走近车子,去救司机。

7

“那人伤势怎么样?” 十津川向前来报告的西本侦警问道。 “现在在鹤见的救护医院,火伤程度很严重。医生说有生命危险。” “是金泽善明吗?” “因为脸部烧伤过重,分辨不出眉目来。正在查血型。” “知道金泽的血型吗?” “调查过了,用电话向常给金泽治病的大夫问过,据说是A型。是,稍候一下。” 西本说着,去了一会儿又回来,拿起电话耳机。 “是另外一个人,血型是B型。” “那是什么人呢?” “弄不明白。” “在着火的车里没发现岛田香吗?” “没有,车上只有一个男人。” “那一亿元呢?” “在汽车后部座位上有只皮包被燃烧成灰烬了。里面装的是什么,现在正进行科学化验。” “在查看当中没有发现钞票捆吗?” “没有。是真钞票,还是假做钞票的废纸捆呢?烧得辨认不出了,现在正在做科学化验。” “车辆燃烧程度如何?” “正在详细检查呢。” “你留在医院。那个有问题的男人只要一会说话,你就要问出他的姓名及和金泽善明的关系,还有金泽那家伙的去处。” “明白了。有了新情况我立即报告。” 西本说道。 十津川把刚才电话的内容向北岛作了传达。 “看来这个事故可能也是个阴谋。” 北岛说道。 “可能性很大。金泽叫酷似自己的人坐上白色佳嘎车,并在车上安放上定时炸弹。金泽能在东京站安放炸弹,当然在汽车上就更简单了。” “使我们看去主犯好象已死在车上了,那他好乘隙逃掉了。” “可能是这样。当人们认为金泽善明已死时,他就容易逃走了。” “你认为金泽现在可能在哪儿?” “不好说,不过这次焚车计已经是金泽的垂死挣扎了。这家伙从租赁的房子里逃出来,把心爱的进口车子烧成了灰烬,到此已是山穷水尽了,再没有什么方法来欺骗我们了。” “那么,我们该怎么办?” “再招开一次记者招待会,把金泽的穷途末路公诸于世!” 十津川和北岛立刻作出召开记者招待会的决定。 关心案情进展的记者们马上集聚而来。 十津川谈到首都高速公路上发生的事故,断定这是主犯金泽善明为了遮人眼目,逃避追捕,在车主安放了定时炸弹,把车炸毁了。 “从而确定这是故意杀人。这种诡计只能骗骗小孩子,我们是不相信金泽善明会遇上这次事故的。另外,同案犯中井明美已缉捕归案,她已供出金泽善明是本案主犯。这家伙被追进了死胡同,相信不久就会被捉住的!” “这样判断是否有绝对把握呢?” 一名记者半信半疑地问道。 一般说来,十津川在确定某些问题上是极其慎重的。 “不必担心,我们会很快捉住他的!” 十津川再次表示。 这样,在电视晚间消息中是会报道的吧?报纸在晚刊上也可以稍后些刊载的。 金泽肯定会看到,他一定想知道自己一手炮制的汽车事故该是什么结果。 过去在办案中,十津川常采用故意装作自己被骗,使罪犯安心的办法。 而这次案件中,涉及到岛田香这一女人生死问题。说不定这女人已被杀害,但他总是假定这女人还活着,迫使罪犯以这女人当人质前来谈判,以期营救这不幸的女人。 已经过了午后五时。 不用问,金泽不会出现在成田机场了。 龟井从成田回到了东京站。 “中井明美是拿着那一亿元呢,只是不肯说出在哪儿。” 龟井向十津川汇报说。 “这女人现在在哪儿?” “已经转移到警视厅去了。她打算用那一亿元作最后一张王牌呢!” “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啊!” 十津川笑了笑。 龟井皱着眉头说: “这种女人可真不好惹,谁也不会爱她的。” “可?是,这是龟君你自己的事啦。到了开庭审讯时,我相信你会为她进行一席辩解的吧?” “你还别说,我确实和她有约在先了。” 龟井又接着说道: “在首都高速公路上火伤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 “正因为弄不清楚,才正在为难呢。除了被杀了的春日和女人中井明美之外,金泽还有其他同伙,但一直没有露过面。” “可是,他怎么能派完全无关的人坐上他的车子呢?” “所以说,要弄清这人究竟和金泽是什么关系才行。” 十津川在苦思冥想。这时电话铃响了起来。 田中副站长拿起耳机后说道: “是西本打给十津川先生的。” 十津川接过电话,西本侦警的声音迅速传来。 “那男人的名字弄清了!” “真的?” “刚刚清醒了过来,说出了姓名,叫若宫。” “若宫?” “是的,又说了一句,是京都的古西。” “什么?古西?” “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就说了这些,接着又失去了知觉。” “是不是在京都的古西居住的名叫若宫的男子呢?京都有个地名叫古西吗?” “我也想过了,没这个地名。” “如果不是地名,是不是指‘人活七十古来稀’呢?可是又不涉及那么大年龄的人呀!” “全身火伤,连面目都辩认不出来。不过能看得出是个中年的体魄,可能是四十岁左右,所以金泽才拿他做替身呢。” “京都的古西?……” 十津川拿着电话耳机,在呆呆地想着。他突然眼中发出了光彩。 “记得在哪儿听到过这个词儿。” “怎么回事儿?” “你在那里等着,若宫这个人再苏醒过来时,继续追问关于金泽的情况!” 十津川挂上了电话,向龟井说道: “坐在汽车上的男子的姓名弄清楚了,是京都的若宫。” “古西是什么意思?” “这得去问日下。” “他?” “他在经办着的案子中有个叫渡边的美术商人,是在长途卧铺车上被杀的。嫌疑最大的是京都古稀商店的古画商店主,名叫若宫。” “是这么回事!” 龟井也想起来了。 “是这么回事。这个四十来岁的若宫,我还是从日下君听说过的。” “马上把他叫来!” 十津川吩咐道。

8

日下飞奔而来。 他带来了京都古稀商店经理若宫研一郎的照片。 和金泽善明颇有些相似。金泽之所以捉了他当替身,主要还是出于年龄相近的缘故。 “可是,他二人究竟什么关系呢,还不大清楚。” 日下奇异地说道。 “你也没弄清吗?” “没有。” “若宫研一郎处搜查些过了没有?” “因为是要重要嫌疑犯,首先进行了调查。不过全是委托京都府警署进行的。我没见到过若宫本人。” “现在若宫还在都吗?” “不,刚才确认了一下,已经不在家里了。” “那么,驾驶被焚汽车的人可能就是若宫。” “不过,京都的若宫到了东京,却开起金泽的车来了,这真叫人纳闷儿。” “问题就在这里。他们俩是怎样结合到一起的?看不出有什么直接关系。金泽的情况调查过了,但京都美术商若宫的名字却从未发现过,只是和长途卧铺车内被杀害的渡边之间有些瓜葛。” “是啊,被杀的是东京的美术商渡边。他携带着古书《新百人一首》去往九洲,回来时在‘富士’号车内被害。可能古书也遭到抢劫,被认为犯人的便是京都的若宫研一郎,可是被害人渡边携带的提包后来在太平间被炸碎,由此可以和金泽连在一起了。另外被炸碎的提包据山本秘书说。并非渡边自己所带的。” “这些问题你是怎样认为的?” “这样设想不知怎么样?” 龟井插言道。 “听听龟君的意见吧!” “金泽想出了威胁东京站以夺取一亿元的诡计。但空口说要钱,国铁是不会买帐的,所以有必要再以爆炸东京站来恫吓。只要一出大量伤亡,国铁运输停滞,警察定会出面的吧?金泽一一想得周全,同时也想到了太平间。那些屋门厚实,里面只是存的尸体而已,在这里发生爆炸也不会出什么人命。但把爆炸物放进太平间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只有尸体,并且得死在东京站的才能放进太平间,所以他想出了一个办法。” “在到达东京站的列车中杀死一个人,再把死者的携带品与放进定时炸弹的包裹进行调换。” “是的,尸体和携带品可以暂时放进东京站太平间的,但也不是所有列车都可以利用。首先必须是以东京为终点的列车,并且在中途不能被人发现尸体,这样就得限定车次,那只有利用到达东京的特快卧铺列车了。同时还得以包房卧铺最适宜,在包房杀了人被发现,也得在到了东京之后。另外。在包房中发现的提包,人们一定认为是死者的。便可以被一起拿进太平间。” “所以金泽便上了上行‘富士号’的包房卧铺车。” “是的。一号车厢有十四个包房。杀了其中的任何一人都行,但必须是车票到东京的。” “说下去!” “金泽可能是从很远的前方站上的车,这样可以寻找更多的作案机会。上行‘富士’到达名古屋是午前五时零六分,天快亮了。旅客陆续起床,不能在静悄悄中去杀人了。金泽在车上偷偷地物色下手对象,对方一定得在东京下车,这就需要打听车长。后来金泽便盯上了渡边,在另一边同时坐在包房内的古稀店经理若宫正想动手杀害渡边呢。什么时候杀的,不得而知,但作案时天下一定是被金泽看到了,这正是金泽求之不得的事。若宫杀死渡边后回到自己包房,不知在什么车站下了车。后来金泽用装好定时炸弹的提包和渡边的旅行皮箱进行了对换,当‘富士’在午前九点五十八分到达东京站时,和金泽预料的一样,渡边的尸体和那只手提包一起被送进了东京站的太平间。” “这时,金泽把若宫的作案记在心上,后来便乘机利用了他。” 日下脸上浮现出红晕道。 “是的,因为金泽亲眼看到若宫杀了渡边。” “可是,金泽怎么会知道若宫是京都古稀店的经理呢?” “这里可以做多种设想,也许在车内目睹作案时对他进行了要挟。不过,也不止如此,从金泽在使用路易·威顿提包一事上可以看出,他是个很爱用名牌货物的人,这也可以称作暴发户兴味吧。在他制造娱乐机械发明之余,说不定也喜欢过古画之类呢?” “也有可能,通过古画生意两人早已相识了。” “发了财的金泽是不是常去京都若宫的古稀店,去购买一些古画之类呢?” 龟井在等待着十津川抒发见解。 “我同意龟君的想法。在特快长途卧铺上,金泽正要下手的旅客忽然被另一个人杀害,在目击现场认出那人正是相识的若宫,由此便乘机威胁利用了他。” 十津川下了断言。这时电话铃响了。 从科研打来的电话。 “有问题的车子撞在中央分离带的原因找到了。” 技官佐野说道。 “在车闸上耍了花招吗?” “是的,在制动系统装上了微型炸弹,上有定时装置,爆炸火药没达到全车毁掉的量,而仅是破坏制动系统。” “于是,汽车由于制动失灵猛烈撞到中央分离带上了。” “是的,在汽车后部座位堆放着相当数量的易燃物体。” “燃烧的是真的纸币,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你不认为燃烧的是真纸币吧?” 佐野技官反问道。 十津川笑着说: “我不那么想。” “那就对了。燃烧的是纸,但不是纸币。是一公斤也抵不上一卷手纸价格的废报纸和旧杂志。” 技官佐野说道。 第八章 孤注一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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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午后六点的时候,东京站站长室的电话铃响了。 “我是山本太郎!” 男人的声音。 北岛苦笑了一下。 “你是金泽吧?你的名字我们已经知道了,用不着再使用假名了!你有意自首吗?” “自首?” 电话里听到那男人在低声笑着。 “不想自首吗?你已经是无路可逃了!你的同伙中井明美已经被捕。企图以京都的古稀店经理做你的替身,也败露了。不如痛痛快快自首为妙!。” “住口!我这里还有最后一招!” “还想在东京站放炸弹吗?不如住手了吧!你的照片早已印发到所有站员手中。当然,每个警察也会有的!” “我不会再干那些勾当了!我手里有人质。” “人质?你说些什么?” 北岛故作不知地问道。 “年轻女人做人质呗!如果你不希望这女人被杀,就请按照我的话去办!” “突然提出人质,没人信你那一套!如果你真有人质,就叫她在电话里说话给我听听。那我才相信。不然,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 “好吧,现在就叫她接电话。” 男的声音消失了,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 “快救救我吧!” 女人说道,声音细弱,象是个极度疲惫的人。 “你叫什么名字?” 北岛问道。 “岛田香,是在东京站……” 正要往下说,男人声音从旁插入。 “这回明白了吧?十分钟以后,我还要打电话给你!” “还有你的同伙梅田怎么样了?” “你去多摩川的河道里去找吧!” “是你杀了他?” “那种蠢货只有一死!” 说到这儿,电话切断了。 北岛放下电话,bbr>?99lib.舒了一口气,望了望十津川。 “人质还活着。” “这就好。为了谨慎,还得证实一下是不是岛田香。” 十津川派人去车站旅客救护所,把在那里等候的宇野缘领了来,叫她听一听刚才的电话录音。 “怎么样?这声音是不是你朋友岛田香?” 十津川问道。 “是!没错,是她!阿香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一定救她脱险!” 十津川下保证地说道。 但不知金泽想用什么方法来进行交易呢? 电话铃响了。 录音机的开关打开了,北岛站长接电话。 “还是我!” 是那个熟悉的男人声音。 “站长北岛。” 只听对方说道: “那里有警察吗?叫他们接电话!” “他想干什么?” 北岛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十津川。 十津川点了点头,取过耳机。 “我是警视厅侦查一课的十津川。” “我知道你的名字!” 对方说道。 “我很荣幸,但你怎么偏要和我讲话呢?” “这次交易的对手不是东京站,而是警察了。不,和东京站也多少有些关系。” 金泽吃吃地笑着。 “岛田香现在平安无事吗?” 十津川问道。 “哦,没事,眼下很好。” “你想说些什么?” “怎么样,十津川先生,你得照我说的办!我在二十点二十分,也就是晚上八点二十分由成田起飞去路斯,是JAL零六四班机。” “你认为你能走得了吗?” “怎么个走法?” “我已经把岛田香监禁在某个地方了。如果这样下去,她很快会死去的!” “所以……” “你是明白的。” “我不明白。” “如果我能平安抵达路斯,会用电话告诉那女人的地址的;但如果我出不了成田机场,那她会立即死去的。这就是交易内容!” “这种交易,你认为我能答应吧吗?” “不过,这女人一死,你会怎么想呢?我刚才已经把这一交易内容写信发出,给各报社,所以他们决不会保持沉默的。我再说一遍,要逮捕我,那女人就得死!” “到了路斯,肯定告诉那女人的下落吗?” “这我敢保证,我也是在受良心支配着的。你们通过电波查明,会了解我的打电话所在的;现在想逮捕我,也一样,女人必死!那么我现在就要去成田了,晚上八时二十分起飞,还是乖乖放我走才上策!” 电话断了。 另一个电话上兼听的田中侦警说: “电波查明已经成功,据说来电话的地点是……” “好了,好了。” 十津川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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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向成田机场办事处进行了询问。 去路斯的班机正如金泽所说,是在二十点二十分,那趟班凯为JAL零六四。 机种是波音七四七大型飞机,到达路斯是日本时间明天十四时零五分。大约十八小时的行程。 十津川用笔记下这个时刻,拿大头针钉在了墙上。 去美国须签证,他可能事先早办好了。 “打算怎么办?” 北岛问道。 “方法有两个。” “也就是说……” “全面接受金泽的要求,放他去路斯。这是其一。” “钱也叫他带走吗?” “是的,这一亿元多半兑换了美金。” “不过,这么做,我们不是彻底失败了吗?如果在路斯的日本人街上埋伏下去捉他,可不太容易啊!另外,他到了路斯,肯不肯信守诺言把囚禁岛田香的地方告诉我们呢?这又没什么保证。” “是的,空口无凭。” 十津川占点了点头,接着说: “所以,要在金泽出现在成田机场时,立即加以逮捕。这是另外的一个办法。” “逮捕了他,囚禁处所只能由他亲口供出。” 北岛显得十分乐观。 “龟君如何认为?” 十津川向龟井问道。 “金泽决不是好惹的。他已经杀死了同伙春日敏彦、再杀一个,他也不会手软的。向各报社写信也可能是真的。如果为了逮捕金泽而牺牲了岛田香,报社无疑会抨击我们的。宣传部门虽认为捉拿犯人重要,但对失去善良者更为重视。” “那么说,警察难道眼看着罪犯任其逃掉吗?再说还有一亿元巨款呢!” 第一副站长木暮赌气地反驳龟井道。 “先别激动嘛,木暮君!” 北岛站长在制止他。 “十津川先生,如果在机场先把金泽逮捕了,然后再设法营救岛田香,难道不可以吗?” 北岛问十津川道。 “是啊!” “不行吗?” “金泽说过,这女人在囚禁着,时间一长就会死去的。我认为这不单纯是威吓,过是金泽的最后一张王牌。如果要逮捕金泽,那就是和时间作斗争,在几个时内如果找不到岛田香,她就会死去。我们必须记住这一事实。” “你认为能有几小时的余地呢?” “金泽说他到了路斯就告诉我们,JAL零六四班机到达时间是日本时间明天十四时零五分,最少在这以前是不至于出危险的。” “明天午后两点五分?” 北岛自言自语道,望着墙上的挂钟。 现在已是晚上六时二十七分了。 “哦,还有二十个小时。” 十津川说道。 “在这段时间找到这女人,难道有困难吗?” 北岛问道。 龟井取代十津川回答道: “这不同于探宝,找错地点返回来再重找,一旦失败了,这女人的性命就交代了。这一点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他说话时情绪很激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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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始终保持着冷静。 “在明天午后两点五分之前,如果有信心找到岛田香,那就马上逮捕金泽。” 他向北岛说道。 “可能囚禁在什么地方呢?” 木暮副站长问道。 “一定是在时间一长便会窒死的地方,象美国电影里演的那种紧张场面一样,把人质监禁在地下掘的穴中。把人装进箱子,把箱子埋在地下,时间一长氧气一完,人就死了。” “你认为岛田香可能被埋在地下吗?” “差不多。” “不过,确有过这种事实。” “那么说,只有眼睁睁看着金泽跑掉,别无方法了吗?” “清水君!” 十津川在呼唤年轻侦警。 “你和西本君马上去成田机场,和金泽搭乘同一架JAL去路斯。你们俩两年前不注去过美国吗?签证五年有效,还能用。” “明白了。” “到路斯途中见到金泽,立即逮捕他,当然要取得美国政府支持。” “到了路斯马上报告。” 十津川望着北岛,耸了耸肩。 “考虑到岛田香的安全,这是最贤明的办法了。” “到明天下午两点五分之前能找到岛田,就可以逮捕金泽?” “他的一亿元也能追回,至于中井明美的一亿元一定还在国内,不必担忧。” 十津川说完,又向龟井道: “开始吧,龟君!现在开始就要向时间挑战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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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香现在在什么地方,被怎样囚禁着,这一无所知。 即使仅限在东京都内,寻找处所也太多了。 金泽在采取什么行动,也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刑警全体出动了。 金泽在进行威胁时租用的是驹泽的房子,那里已经被放弃了。 刑警又一次搜查了那处住宅,连地下面和院子里都搜过了,没发现有岛田香。 金泽把岛田香带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这需要有车子才行。” 龟井查看着世田谷周围的地图,向十津川说道。 “可是金泽的车已经交给了若宫,在羽田附近出了事故。所以他使的不是那辆白色美洲虎牌车子。” “是这样的。他一定又用别的车装上岛田香,进行了转移。” “金泽除了美洲虎牌车之外还有别的车没有呢?” “我们查过的只有这一辆。” “是不是另买了一辆呢,还是……” “偷来的车?” “不!使用偷来的车很可能被查获,有了一亿元的人不会再冒这种险的。” “不过,买新车手续也够麻烦的呀。” “是这样的,所以我认为他用的是租借车。金泽在驹泽家中时还没有被追缉无处逃窜时,可能借来一辆车,大大方方地用过。” “查一查看。” 龟井说道。 把闲散警察和东京站的副站长们都动员了起来,向都内的租借汽车营业所一个接一个地打出电话去询问。 借用车时要出示驾驶证的。 调查金泽的姓名,有无借用车,如果没有,便查找若宫研一郎名下有无借车。 得到的反应是若宫研一郎借了车,那是从东京站八重洲口附近的东京租借车营业所借的。 十津川和龟井立刻去到营业所。 就在东京站的眼皮底下,若宫居然借走车子,这使十津川川惊叹不已。他见到三十二、三岁的年轻营业所长。 拿来名册,打开今天日期的登记部分。 “请看,若宫研一郎登记在上边,是来自京都的。” “驾驶证照片与本人符合吗?” 龟井问道。 “是的,当然没错儿。” “什么时候借走的?” “上午十点半左右。” “当时说什么没有?” “因为是京都的驾驶证,我们问他是来游玩的吗?” “那么他是怎样说的?” “说是去看一位住在世田谷区驹泽的朋友,打听怎样走法。我给了一张简明道路图。” “借的什么车种?” “白色丰田花冠。他说要借用两天,所以现在还没有交回来。” 所长说了车号,十津川和龟井记了下来。 若宫的隐私被金泽抓在手里,是他把若宫从京都叫来的。 金泽当时一定指示过他,到了东京站马上借到车子。 金泽为了找个替身,连同车子一起焚毁,这才把若宫叫来的。 指示他在东京站八重洲口借车,是为了在白色美洲虎牌车燃烧后,好用这辆借用车代步。 金泽用这辆花冠车把岛田香载上不知转移到哪里去了。 十津川回到站长室,立即打电话,把白色花冠车号报告了警视厅,要求进行通缉。 金泽是否乘坐那辆花冠向成田机场去了呢? 七时四十五分。 清水和西本到达成田机场后就打来报告。 是清水打来的电话。 “现在西本君去办理JAL机票去了。” “金泽还没来吗?” 十津川问道。 “还没见露面。” “对那里的警察传达:见到金泽先不要逮捕!” “明白了。还没有找到岛田香吗?” “太遗憾了,现在正在追寻金泽的足迹。这家伙从京都把若宫叫来,借到一部汽车,用这辆车载着人质岛田香,不知到了哪里。” “找到去向就好了。” 清水说完突然“啊”了一声,又小声说道: “金泽出现了!我得去告诉人们先别逮他。” 电话切断了。 再过三十分钟。JAL去路斯的班机就要载着金泽起飞了。 三十分钟之内必须找到岛田香,这哪会有保证呢? 时间无情地流逝着。 “已经该上飞机了。” 西本?99lib?从成田机场进行着联络。 “金泽在做什么?” “贼头贼脑地向四下张望呢。他内心不会安定啊!说不定就要在机场被捕呢,也许他正在嘀咕着这些。” “金泽带了些什么东西?” “只是一只白色旅行皮箱。不过从体积看是装不进一亿元钞票的。” “所以我认为是换成美元了。如果换成百元美钞,张数会减少一半呢,票面也小。” “是的。现在要上飞机了。” 西本说道。 快要到八时了。 金泽早已进入机舱了吧?带着亿元巨款一起走了,不,兑换成美钞一起走了! 十津川认为,首先必须找到有问题的租借车。 那车是不是到成田机场去了呢?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定会停在机场附近的。 委托在机场执行任务的刑警们和机场派出所的警官一起行动,对机场周围进行彻底搜查。 花冠五八年型白色号码是…… 如果发现了,从走行距离可以计算出岛田香被监禁在什么地方也未可知。 从停车场。通道到空地分工分区域全面选行了搜查。 但十津川一直听不到有任何消息。 时间飞快地过去了。 “马上就到八点了!” 北岛面现疲惫的神色。 十津川一言不发,点了点头。 “案件已经和东京站没有直接关系了,北岛站长不妨回家去吧。昨夜几乎一眼也没合,也够累的了吧,闺女也一定在惦记着你呢。我们侦破本部也可以迁到别处去了。” “不,事情还没有离开我们身边呢!” 北岛说道。 八点半时,一个侦警从成田机场打来了电话。 有问题的花冠汽车一直没有发现。 “金泽到成田去时,是不是乘坐京城特急电车,或是出租汽车、公共汽车呢?” 龟井说道。 “那么借用的花冠车现在又放在哪里呢?这个必须弄清楚。” 十津川表现得惊奇和焦虑,因为关系到一个叫岛田香女子的生命。 金泽在抵达路斯后保证打电话来告诉女人下落的。 这项保证是否靠得住呢,十津川心中无数。 倒不是对金泽这个人的信赖,因为金泽也是在求得逃离日本上下的赌注,可以想象他不会撒谎吧? JAL零六四班机在明天下午两点五分飞抵路斯,所以在他到达之前。岛田香还不致发生问题。 不过,这不是绝对的,谁也无法保证。 假如把岛田香囚禁在金库里面,其中的氧气到什么时候就殆尽,即使金泽计算好了,但也不见得完全准确。 再说,飞机飞行所需的时间。也不见得完全合乎时刻表上的规定,由于高空的风速也可能有所增减。即使到了路斯机场,一旦在地面发生了事故,还得在空中盘旋待命降落。 十津川有次去台北,他乘坐的班机在机场上空,就等待过一个来小时才着了陆。 “岛田香是不是已经被杀害了呢?” 田中副站长拖着疲惫不堪的腔调在询问十津川。 “金泽提出的交换条件是在骗人的吗?” “是的,我们被轻易地蒙骗了,不如在成田就把金泽逮捕了呢!那样也可以截下这一亿元哪!” “事到如今,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 龟井恼怒地说道。 “可是,岛田香又上哪里去找呢?” “只要她有一线生机,我们就必须争取这仅有的机会。这是我们的义务啊!” 龟井说道。 焦躁不安引起了争执埋怨。 “龟君!”十津川开口了。 “别吵了,让我们再去寻找岛田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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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津川取来关东地方地图,展放在桌子上。 任你怎样胡乱翻找,恐怕在明日下午两点五分之前,也难找到岛田香的吧? “金泽是一心一意想逃出海外的,所以他不可能把岛田香藏在过远的地方。” 十津川一面看着地图,一面说道。 龟井和北岛等人也都凑近十津川,一起看着地图。 “在地面上挖个穴,把那女人埋进去,这可能吗?” 木暮副站长问道。 “我认为不大可能。如果在地面上挖穴,把岛田香装进木箱埋进土里,那就得预备氧气罐才行。金泽外逃心切,是不会这样周密地干这些麻烦事的,再说正挖坑时被人发现,那就更危险了。” 十津川边思考,边说道。 “那么,十津川先生,你认为金泽有可能把人囚禁在哪里呢?” “可能是利用现成的家具,如大冰箱、金柜、地下室之类的……不,不一定。” “怎么不一定呢?” “那么合适的东西不见得伸手可得。金泽拐走岛田香是在一次偶然动机下干的,事先并无准备,所以囚禁她时不会立即找到合适的冰箱、金柜什么的。因此说,决不会用这些东西。” 十津川又象在向自己解释着。 “那么,究竟把岛田香藏在什么里边了呢?” “近在身旁,上了锁,经过几个小时后由于缺氧致死的地方。这个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汽车上!” “借来的那辆车?” “是的,多半是在花冠车的后座舱里。捆住手脚塞了进去,然后加锁。几小时后就会因氧气不足而窒息死的。所以,金泽去成田机场就乘坐借来的车子。” “那么说,只要找到这辆车,就能找到岛田香被囚禁的地方了?” “十有八九是这样的。” “可是,车呢?它在哪儿?” “我想,大概是从世田谷驹泽的家里到成田机场的途中吧?” “那可就范围大了!就只翻阅这部地图也需要一些时间的呀!” 龟井用手指在地图上,指画着说道。 确实如此,用上二十四小时也不见得能查完。 “限定重点区域找一下看,怎么样?” 十津川向龟井说道。 “怎么做才好呢?” “他不可能把车停放在路旁,那样很快就会发现的。” “这么说,就得远离干线公路停放到深远的地方去了,譬如杂木林里边,是吧?” “不,金泽要搭乘二十点二十分的班机逃走,如果把车藏到那么深远的地方去,就赶不上再坐出租汽车或公共汽车了,所以离开干线公路也不致太远的地方。” 从东京都内到成田机场去的公路有好几条,最短距离的要数从京叶公路向东在宫野木高速公路出入口进入东关东汽车路的那一条。通过这条高速公路去往成田时,从这里进入新机场汽车路终点便是成田机场。 虽费些时间也无妨,从千叶街道(国道14号线)进入成田街道(国道296号线),最后也可到新机场汽车站。 十津川请求千叶县警署协助在这条公路周围进行搜查。 动员所有待命警车出动,直至派直升飞机从空中进行侦察。 公路附近的停车场、空地,都重点进行了搜查。 警车四下出动,惊动了人们,都争问出了什么事。 但夜幕下,直升飞机便无能为力了。 只要遇到可疑车辆,便得用灯照过去查看车号。 过了十点直至十二点,还没发现那辆有问题的花冠汽车。 是不是更换了车号牌子呢?只要见到白色五八年型的花冠车,即使车号不对也要先检查一通。 但,还是找不到岛田香。 午后二时一过,金泽就抵达路斯了! 金泽有着一亿元巨款,那里会有人愿意窝藏他的。被日本追缉的暴力团员,在路斯的小东京潜伏下来,任何人也找不到。这种例子并不新鲜。 决不能让金泽如愿以偿! 随着在机场降落,命令西本他们逮捕金泽。但要这样做,必须在着陆前救出岛田香才行。 可是,却不见这个女人! 电话来了,但不是报告发现汽车的。 京成电铁的成田机场检票口处,发现一名象是金泽的男子下了车。报告内容仅是猜疑。 时间、服装都和在机场见到的金泽一模一样,可能是乘坐从京成上野到成田机场的特急电车来的。 “可是这对于寻找有问题车辆又有什么用处呢?” 年轻的日下侦警问道。 “不,不见得没用。” 这话是木暮副站长说的。 “京成的特急,停车站是固定的,只有在京成上野、日暮里和京成成田三站停车,下一站便是成田机场了。也就是说,金泽是从其中的某个站上的车。” “是吗?他是把花冠车扔在车站附近了。” 日下点了点头说道。 “还不仅限于此。” 十津川补充道,“到京成上野也许是坐电车或出租汽车去的。这样,有可能是到上野之前便扔掉花冠车了。这从东关东汽车站的周围找不到车就已说明了问题。” “看来,也可以想象会在东京都内什么地方停放着车子。” 龟井这样认为。 如果在都内,一般都是雇出租汽车的。 可能是坐出租汽车到上野,从上野坐特急电车到成田机场的。 都内有无数条胡同,说不定会把花冠车停进胡同深处。 也有许多停车场,停进住宅区中心部位是不易发现的。 十津川给都内各警察署打去电话,请协助搜查一辆白色花冠汽车,特别注意住宅区的停车场,胡同深处,要仔细搜查。 在忙乱中,时间无情地流逝着。 另一方面也向都内的出租汽车公司求援。 今天,金泽是乘坐哪辆出租汽车呢?司机又是哪位? 如果找到了今天午后载送金泽的出租汽车,在乘车的地点近处,可能停放着有问题的那辆花冠汽车。 已过了凌晨二时,但仍是杳无音信。

6

都内各派出所的警官们已经沸腾起来了。 手持电筒把能够停放车辆的地方一处不落地转了个遍。 收费停车场、住宅区里边、公园、胡同和高等校院都转遍了。 认真地搜查当中发现,这一狭窄的东京,停车场竟是无处不有,无法统计。 另外,花冠牌汽车又是那么多。 白色花冠车倒是遇到几辆,不但号码不对,车内也没有岛田香的影子。 出租汽车公司却因此名声大振了。 金泽的照片已散发到各个角落,但从昨天午后到夜晚,却没发现一个载送他的出租汽车司机。 “真怪哟!” 十津川歪着头咂着嘴。 “依然如故。就让找不到这辆有问题的花冠汽车吗?” 龟井问道。 “也许是吧?可是,在载过金泽的出租汽车司机都找不到,未免太奇怪了!要送他就在昨天午后到傍晚这段时间,怎么就不出面呢?” “是不是金泽没有坐出租汽车呢?不妨退一步想想看。” 龟井说道。 “那么去上野是坐电车?” “没准儿。” “那么金泽停放花冠车就在车站附近了?” “也许。” “可是,花冠却找不到。上野站和日暮里站附近,按理说都彻底搜查过了。” “还是象田中副站长说的那样,是不是岛田香已遇害了呢?如果杀死了人,也许是扔进水池或河里了。” “连龟君都这么泄气,那可不好办了。在发现尸体在前,我们就认为是活着,还得去找呀!” “不过,警部,眼看天就要大亮了。” 连龟井这条汉子也已是疲惫不堪了。 该搜查的地方全都搜查遍了,有问题的车子却踪影全无。 十津川站起身来,从梅室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金泽善明就这样腰缠亿元逍遥法外了吗? 两名年轻侦警也乘坐同一班机随了去,但却很难想象当金泽到达后用电话告知岛田香的监禁地点后,能否立即逮捕他呢?这个金泽决不是好对付的呀! 所以在他到达路斯前必须救出岛田香。 夜已过去,天色发白了。 东京站又开始忙碌起来。 象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列车在来来往往。 但,依然没有岛田香的半点音信。 国铁方面给准备好了早餐,但十津川这些人谁也没心思去吃。 此刻每一瞬间,一个年轻女子的生命却在逐渐向着死渊走近。 十津川功大家轮流替换着去睡一会儿,但谁也不肯去。十津川本身也无心去睡。 被动员起来的警官,今天仍在都内到处奔忙。在搜查那辆有问题的白色花冠。 但,岛田香是否被转移到其它地方,而车子从晴海码头一带沉到海里去了呢?也有人拿着那女人的照片到处叫人辨认。 时间在流逝。 这种情况下的钟表时针好似比往常转动要快得多。 午前十时五分。 丸子多摩川上发现一具男尸。 同案犯梅田行男,年四十岁,脑后部被击重伤,死后抛进河里。 天到中午。 东京站梅室里,为十津川等人端来了午饭。 十津川动了筷子,但吃了一半就放下了碗。 午后一时。 晴海码头附近的海里发现沉入的汽车。听了报告后,十津川等人顿时紧张起来。 据说象是花冠牌汽车,但打捞上来后认定是在一个月前沉下去的,车内无人。 肯定是偷车使用后,车沉人逃,完事大吉了。 不一会儿,就要到午后两点钟了。 警察败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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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部!” 龟井呼唤道。 十津川没理会他,继续思考着。 “警部!” 龟井又喊了一声。 “什么事,龟君?” “你怎么了?” “我在想,金泽最后能否给打来电话呢?” “做交易的电话吗?” “是的,我实在放心不下!咱们一起再听一听那段录音好吗?” 十津川把磁带倒了回去,打开开关。 金泽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了几遍都感到此人出言傲慢无礼。 “你觉得怎么样,龟君?” “又一次令人气愤。警部,你说这个有什么地方可疑呢?” “这里,金泽是这样说的:‘这次交易的对手不是东京站,而是警察。不,和东京站也多少有些关系。’说完他又吃吃地笑着。” “是啊!” “这家伙为什么这样说法呢?” “是指说多少和东京站有些关系这句话时发笑的事吗?” “是的,那家伙利用最后的电话以人质作盾牌,好使自己逃掉。他这一威胁已完全和东京站无关了,纯属警察与那家伙之间的事了。既如此,为什么又说多少和东京站有关呢?并且还吃吃地笑呢?” “是在嘲弄我们吧?” “有什么必要嘲弄人呢?何况那家伙又处在危境中!” “是呀!” 龟井也想不出个缘由来。 “那家伙说是把岛田香囚禁在某处向我们提出条件的,说不定这囚禁场所会和东京站有着关联呢。金泽终于说走了嘴了吧?” “最后又笑,那是什么意思?” “笑我们是不会知道的吧?” “不过,警部,在东京站内又怎么会囚禁着岛田香呢?简直不可思议!车站上有这种地方吗?” 龟井看着北岛和木暮副站长。 “想不起来了。” 木暮答道。 “使劲想!象太平间之类的,那里已被炸过,不可能再去,早有站员在戒备着呢。” “别的地方呢?” “没有了。” “还有停车场呢。” 十津川的声音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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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田香被塞进白花冠车的后舱,所以有可能就存放在东京站的停车场内。” “东京站的停车场,有丸内方面和八道洲口方面两个小空地,只用于出租汽车上下和公共汽车停车,一般小卧车是无处停放的。” 木暮副站长说道。 “不,还有地下存车场呢,在八重洲那边。” “对了,是有的,收费存车场。” “占用的是东京站地下室。” “就是那个。” “走,看看去,龟君!” 十津川催促道。 二人出了梅室,向八重洲口的检票口跑去。 来到外面,二人直奔公共汽车终点站,看到了地下存车场的入口。 坡度缓直,二人跑了下去。 穿制服的守卫人员一副责备的面孔,上前阻拦。 “已经停止营业了!” 守卫员说道。 十津川出示警察手牌给对方看。 “这里没存放一辆白色花冠汽车吗?号码是……” “白花冠车?昨天晚上存了一辆。” “请指给我看一下!” 龟井大声说道。 守卫员领着二人走到里面去了。 “就是这辆。” 顺着守卫员所指处一看,确实停着一辆白色花冠汽车,号码也一致。 十津川和龟井的眼中迸发出了光泽,二人相对面笑着。 二人跑过去向驾驶室和助手座望去,但不见岛田香的人影。 十津川把后座舱用力强行打开了。 一个女人滚卧在里面,用粗绳五花大绑地捆着,眼和嘴上用胶纸粘住了。 十津川赶快先把眼和嘴上的胶纸揭了下来,女人先是眨着眼睛,然后慢慢睁大,望着十津川。 “我是警视厅的十津川。你是岛田香吧?” 十津川问道。 “是。” 女人小声回答道,接着突然大哭起来。 龟井替她解开了绳索。 岛田香摩挲完手腕,从后舱里爬了出来。只见她两腿麻木,动作很吃力,踉踉跄跄地蹲在水泥地上。 龟井跑到附近有电话的地方,呼叫救护车前来。 “你的朋友一直在担心着你。” “她现在在哪儿?” 岛田香蹲着身子,赶忙询问道。 “在东京站,你得马上去医院医治,叫你的朋友随后去医院看你去。” 十津川说道。

9

花冠汽车的后座舱里并没有搞什么鬼。这样,即使多呆几个小时也不至于死亡的。只不过再发现不了,警察是无法向人们交代的。 金泽准是这样想的吧? 岛田香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十津川和龟井回到了梅室。 电话铃立即响了起来。 “我是西本。现在在路斯。” “给我抓起那家伙!” 十津川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么,女人找到了吗?” “是的,她平安无事。” “太好了!我马上和清水逮捕这个家伙!美国警方由你们给联系吧!” “当然,由我们来联系!” 十津川说道。 几分钟后,西本又来了国际电话。 “现在已逮捕了金泽!清水君正向路斯的警察说明情况呢!” “那家伙的面色怎么样?” “他大声叫喊说:‘逮捕我,就会有一个女人死亡!’我告诉他,女人早已救出来了。他马上颓丧地低下了头。” 西本高兴地说。 “一亿元也找到了吗?” “那家伙提的旅行皮箱也叫我们扣下了,里面装的都是美元。” “到底还是兑换了美元!美国当局将由上级替我们交涉的。金泽是不是会全>藏书网部承认呢?” “还很难说。现在虽然无精打采。老实了一点儿,可是这家伙却相当顽固。” 西本虽这么讲,但可以听得出他的话是留有分寸的。 先前被捕的中井明美听到金泽在路斯落网的消息时,却表现得坦然轻松了。 “他想只身外逃,未免太自私了!” 明美抱怨道。 “你还是早日回头的好!” 十津川说道。 “什么意思?” “你的最后王牌是那一亿元。你会和金泽一起被起诉的,到了法庭,那一张王牌就全完了!” “那么也会酌情量刑吧?” “你大概把一亿元换成美元,存在外国银行在东京的支行里了吧?准备到了欧美在那里支取,对吧?” 十津川问她时,她表情沮丧地反问道: “你怎么会知道的?” 十津川笑她说话的幼稚。 “谁都会想到的!是哪家银行,不如早说出来的好。” “我听你的。” 明美耸了耸肩,说出了银行名称。 十津川把那家银行的名字用电话告诉了北岛站长。这时龟井走了来。 “日下提出要休息一天。” “什么理由?” “为了安抚被卷进这次案件中的美人,好象要陪那女人去玩一玩。” “这是日下君自己讲的?” “不,是我的推测。” “这么说,失去的古书一定找到了?” “据说是从若宫的家中搜查到的。不管怎么说,山本麻子是位漂亮的女人,我要象日下君一样年轻的话,也要请一天假去安慰一下女朋友呢!” 龟井微微笑了。 “令人羡慕啊,年轻人!” 十津川也笑了。 十津川已经四十岁了。破案后的现在,他只要求美美地睡上一觉就行了。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