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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普森报告”的附件是北野政次军医中将绘制的“731部队设施”示意图
审讯期间,具体资料中有不一致的地方;由于是和受审者合编,也出现了一些“差别”。
五角大楼资料部的秘密资料,为什么在这个时期出现在底特律克堡的宣传部里呢?
卡伯特部长对此提问笑着回答道:“有关731部队的资料,很长时间一直在五角大楼冬眠,从来没有任何人过问过它……谁知道……到了今年(1981年)10月底全国的媒体、日本的报社频繁地给底特律克堡打电话来询问。
“查询的内容,主要是有关日本细菌战部队的记录资料……其中也有人询问731部队是否曾把美军士兵作为实验材料使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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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特律克堡的植物室以及大型的温室和研究室
日本细菌战部队,骤然间引起了媒体的关注,这是什么原因呢?感到奇怪的宣传部长,经过调查,弄清了如下的情况:
原来居住在旧金山的美国记者约翰·鲍威尔在《原子能科学公报》上发表了一篇论文,公开披露了战后日本细菌战部队的资料全部交给了美国的事实。鲍威尔的论文,在日本引起了巨大的反响。因为同一时期内,日本国内的媒体,对731部队的关注正在日益加强……
底特律克堡为了今后同媒体进行交往,向五角大楼资料部查询“有没有保存有关731部队的资料”。结果,找出了9册文件夹。战后36年间一直沉睡在五角大楼一角的资料,事隔这么久又引起人们的注目。
“我们把这些资料要来以后,正要开始研究时,你们来访问本基地,你们真是很幸运啊!……这些资料,对于毫不关心的人来说,完全是一堆废纸;而对研究731部队问题有兴趣的人来说,则是宝贝了。”卡伯特宣传部长这样说道。
疑问终于解开了。《恶魔的饱食》和鲍威尔论文,成了唤起日美两国舆论的导火线,而且已波及到遥远的美国马里兰州的底特律克堡,他们从五角大楼资料库的阴暗角落里把石井四郎等人的口供记录挖了出来。
与本书旧版不同,在新版中我把作者本人的解说压到最低限度,巳经取得的报告资料,除重复部分以外,以接近全文的形式收录在书内。但这个调查并非费尔报告,而是汤普森报告。石井四郎交代其进行活体实验的情况尚未说明,然而,731部队其正企图是处于攻击还是防御呢?请各位从报告本身来做出判断吧!首先将这份报告的目录列出如下:
目录
一、概要
二、结论
三、关于日军细菌战活动的报告
附录1:哈尔滨地区示意图
附录2:
a.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机构表
b.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任务纲要
附录3:
a.哈尔滨研究所示意图(石井)
b.哈尔滨研究所示意图(北野)
c.平房设施示意图(石井)
d.平房设施示意图(北野)
e.平房研究所内作业概况
附录4:
a.“伊”
型炸洋详图
b.“吕”型炸弹详图
c.“波”型炸弹详图
d.“宇”型炸弹详图
e.旧式“宇治”型炸弹详图
f.“加”型炸弹详图
g.50型“宇治”炸弹详图
概要
日本军细菌战活动
一、日军把细菌战的攻势与防御两个方面的广泛调查研究,作为日军军事活动而加以实施。日本海军对细菌战的关注,似乎仅限于防御方面。
二、日本陆军的细菌战研究与开发,主要受石井四郎中将的影响,并由他进行指挥。石井认为,不存在旨在完成这种活动的正式指令,说这一活动是作为军事预防医学的一部分而实施的。但是,从事态的经过来看,全面大规模进行细菌战的研究与开发,显然是得到最高军事当局正式认可和支持的。
三、石井说,日军认真对待细菌战的理由是:由于苏联和中国都进行了细菌战谋略破坏行为,所以有必要研究和开发针对这些事件的防御手段。他强调从未考虑过把开发细菌武器作为进攻性武器。
四、满洲的哈尔滨附近的平房设施,是细菌战研究开发中心。这一领域的作业,在东京的陆军军医学校里也实施过。细菌战属军事活动,基于安全上的理由,被列为高度机密。它不能利用民间的科学家和民间的研究机构的设施来进行活动。
五、可以认为,肠伤寒、副伤寒、霍乱、赤痢、炭疽、马鼻疽、鼠疫、破伤风、瓦斯坏疽等病源菌,过滤性病毒和立克次氏体等可以用于细菌战。野外实验仅限于微生物,它是非病源菌,而且人和动物会同时感染两种细菌——B炭疽与M马鼻疽。
六、日军通过调查研究撒布细菌战用的细菌方法,包括炸弹、炮弹、飞机喷撒、谋略破坏。其中,努力开发撒布病源菌最有效的手段,倾向于研究炸弹。因此,到1940年巳研制和实验9种从飞机上投掷的炸弹。其中,制造过污染地面用的炸弹、传染云雾,包括利用伤口感染造成对人伤害的碎片弹等。
这里记述的传染云雾,是731部队苦心研究开发出来的一种细菌喷雾方法。按现在说法,就是一种烟雾剂。据原部队人员作证说,在安达实验场曾在地面铺上一块白布,然后在空中以不同的高度把大量的蛋黄撒下来,实验地面的污染情况。在731部队专用飞机库里还有装有各种细 83cc." >菌喷雾装置的不同型号的飞机炸弹。
七、把炮弹改造成填装细菌战弹药的预备实验,只进行过几次。利用这种方法进行撒布,被认为是不实用的。从飞机上喷雾,进行过数次预备实验以后,得出了同样的结论。
八、“波”型炸弹和50型“宇治”炸弹在平房研究的各种弹药中,被认为是最有效的。两种炸弹虽都存在着若干重大缺陷,但是,石井坚信,如果由兵器专家设法弥补这些缺陷加以改良的话,这种炸弹就能够制成有效的细菌炸弹。
九、日军认为,强化防疫和净水的手段,是对细菌战最有效的防御。在战场上,侦察和预防传染病的发生,并加以抑制,是防疫、净水的非机动部队和机动部队的责任。宪兵作为辅助部队,对于可能发生的细菌战事件进行监视、收集证据和逮捕破坏工作的人员,来完成情报机关的这些任务。
十、在研制攻击性细菌战方面虽有明显的进步,但是,日本绝不能把细菌武器作为实用武器来使用。
结论
调查官的见解如下述:
一、关于日军的细菌战活动的情报,基本上是从分散的单个情报来源取得的,但内容却是极为一致。令人觉得提供情报的人事前得到过指示,知道在受审时应该透露的情报数量与质量。
二、据认为,全部情报都是凭记忆,因为所有的记录,根据日本陆军的指示,业已销毁。但是,部分情报特别是炸弹的示意图极其详细,使人对全部文件证据业已销毁的说法产生疑问。
三、通过审讯了解到,日军对细菌战的活动范围,特别是对研制、开发攻击用(武器)方面所做的努力,尽可能轻描淡写,说得小一些,少一些。
四、由于军部
内缺乏合作,使细菌战“研究开发工作,受到制约,未能把日本的科学力量全面用于军事上,从而妨碍了研制细菌武器作为实用武器的进展。
五、即使完成了实用细菌武器,日本担心(对方)利用化学武器进行报复,而未付诸使用。仅据我们所知,日本没有获得美国有关细菌战活动的情报。
以上是汤普森中校报告的”结论“部分。
在”概要“第三项中,石井强调日军认真开展细菌活动的理由,是为了取得对付中苏细菌战的防御手段,但是在”结论“第三项中说”对研制攻击用的细菌武器方面所做的努力,希望尽可能地轻描淡写,说得小一些,少一些“,又从强调的内容后退了一步。创建石井部队的目的,究竟是攻击,还是防御的问题,在报告后半段中,日美之间还继续进行着争论。
另外,结论的第一项中说,供述内容”极其一致“,”令人觉得,事先,在应透露的情报数量,质量上曾得到过指示“。这一段记述是有寓意的。从中可以看出石井、北野等731部队领导人在受审时曾统一过口径。
现将汤普森报告中显示详细内容的”分论“介绍如下:
关于日军细菌战活动的报告
―、序
对日军的细菌战活动首次调查,是由化学研究部的麦里·桑德斯中校和哈利·扬格斯中尉进行的。当时是作为对日本的科学情报调查的一环,由美国太平洋陆军部队、科学技术顾问团于1945年9月和10月实施的。关于这次调查的报告,已收入1945年11月1日整理的第5卷细菌战中。
同这项活动有关的人员,后来有可能参与了审讯。美国太平洋陆军部队、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WDIT课以及化学战研究部的人员在日本进行了面对面的调查。调查的主要对象是石井四郎中将和北野政次中将。他们都是负责研究开发日军细菌战的原部队长。
本报告主要是通过审讯石井将军从他那里得到的有关情报。审讯北野将军等人的情况,没有附加在这一情报中。总的看来,确认了从石井将军那里获得的情报。据认为,在分别进行面对面调查的人物中获得的情报,仅有细微的不同之处。
在调查中,关于日军在这一领域的研究开发情况,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性的书面材料。在面对面的调查中,这些接受调查的人都一致作证说,那些记录文件属绝密,根据陆军的指示已全部销毁。因此,我们得到的情报,全部都是接受面对面调查的人凭借追忆提供的。
石井四郎中将对于日本细菌战研究的开始与实施,具有很大的影响,因此,1946年1月17日在东京直接审讯他成为可能。战争结束后,他的行踪不明,但是,美军情报部人士查明,他隐藏在他的家乡——千叶县。美国太平洋陆军部队、盟军总司令部和美军情报部向日本政府提出要求,让石井回到他东京的家。当时石井患慢性胆囊炎和痢疾,因此,允许他住在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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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面对面的调查都是在这里进行的。
对石井的审讯,是在1946年1月22日至2月25日期间断断续续地进行的。审讯采取了由翻译参加的直接面对面的调查和提出书面质问的方式。石井关于细菌战研究开发问题的回答是釆取慎重、简单而又常常抵赖的态度;关于防疫研究、给水和净水问题,石井的谈话自由。通过面对面的调查査明,他强调有关防疫、净水、给水活动,而对于他自己指挥的组织——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细菌战方面,则竭力予以缩小。
731部队的”表面招牌“是”防疫给水“。代表它的是江口中佐指挥下的第三部,主要是制造滤水器,负责防疫给水。但是在这个假面具的掩盖下,隐藏着细菌战研究和实施的背后是另一副面孔。731部队的上层领导上强调”表面的招牌“,许多人都说在”医学、防疫领域做出了莫大的贡献“。
但是,731部队的本质在于研究和实施细菌战,因此,把活人视为”马鲁太“而当作实验材料使用。731部队在医学方面的贡献,本质上可以说是一种”副产品“。731部队的医生和研究人员进行活体实验,他们发表了许多亲自研究后的论文。应该说,731部队背后的面孔,才是它的真实面孔,这才是它的本质。
石井谈及防疫、给水问题时,”谈话自由“,而谈及细菌战时则”躲躲闪闪“,”尽可能缩小细菌战的一面“。美国方面敏锐地看清楚了这一点。以731部队的活体实验为基础的医学论文,发表在《日本病理学会志》等许多专业学会的刊物上。尤其是吉村班班长在日本生理学会讲演时发表了该班冻伤研究成果,其内容刊登在该学会刊物上,引起了争论。
这份报告接着详细地记述石井四郎的经历,但是它同本书第一集有许多重复,所以在此予以省略。归纳在第三项”开发动机“内。
二、《原文缺——译者)
三、日军细菌战研究开发的动机
在审讯中,石井说,日军任何旨在开始和实施细菌战用研究开发计划的正式指令,都是不存在的。石井断言,日军对细菌战表示关注的责任,全在他本人,主要是在他的影响下,为了对敌方细菌战攻击进行适当的防卫准备,才进行了攻击方面的调查研究。他解释说,防疫给水部的任务是预防和抑制传染病以及供应纯正的好水,所以开发针对细菌战攻击的防御手段,是他的部队逻辑上的任务。
据石井说,导致日军对细菌战能力进行调查研究有如下事件:在中日冲突中发生过许多水井投毒、污染(饮水)事件,苏军在细菌战领域内活动的传闻,满洲警察有关逮捕携带瓶装斑疹伤寒菌、霍乱菌和炭疽菌的苏联间谍的报告,在修建北安至黑河铁路时,2000头马因患炭疽病而死亡(这是针对日本陆军牵引马匹运输的谋略性破坏),以及在外国文献中出现的关于细菌战的论文等等。
石井相信,中国战区内水井污染是在苏联影响下的中国游击队的犯罪。在上海战区,由于发生霍乱病使6000名日本士兵死亡以后,他的部队人员对1000多眼水井进行了检查,发现其中三眼水井受到霍乱菌的严重污染。调查是由有经验的细菌学学者进行的,实际上,在现场还回收了细菌容器。因此,石井相信,这是人为的,并非是自然排入水井而造成的污染。
日本占领南京地区后,发现水井被霍乱菌污染事件。发现用中文写着”好水“的水井受到了污染,而写着”坏水“的水井却能饮用。
关于细菌战的外国文献,石井列举出了德国的论文和美国陆军里昂·A·福克斯少校写的有关”细菌战“的论文。石井认为,这些论文充满幻想,是缺乏科学根据的。
关于对苏联在细菌战领域的活动和意图产生的不安,石井说,针对这种威胁以及共产主义者在中国满洲作战区开展的许多细菌战破坏活动,有必要开发防御手段。这是日本认真对待细菌战活动的主要理由。他反复强调把细菌武器作为攻击性的武器来开发,并非日本的目的,一开始就没有考虑这种战争方法。
关于研究细菌战的动机,石井反复强调其动机在于针对苏联细菌战的防御。其意图是石井表明一贯反苏的姿态,来改善盟军总司令部对他的印象。为了防御而开发兵器的这种借口,巳是陈词滥调。任何国家的军队都是为保卫祖国而创设,在维护和平的名义下而养兵,旨在自卫的军备转而进行侵略的事例,在历史上是不胜枚举的。
如果为了防御而研制武器的话,那么,可以不在侵略地区,而只在日本国内进行就可以了。
目前超级大国之间进行的增强核军备的竞赛,也是打着维护”各自世界“的和平旗号。石井四郎的抵赖与通过核军备均衡以维持和平的想法,虽经历了30多年,但仍是那一套的翻版。
四、谈到”防疫给水部的机构与配置“石井说,日本陆军最早的防疫机构,是在日俄战争结束后设立的野战防疫部。日中战争爆发后,其担负的范围,从苏满边境扩大到海南岛。当时日本陆军没有统一的净水给水方式,因此,把”预防来自给水系统的疾病“作为主要目的,编成了防疫给水部。
防疫给水部由海外作战战区和日本本土的非机动部队和机动部队组成。到1938年7月为止,在海外作战战区建立了5个非机动防疫给水部设施,其分布情况如下:
a.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哈尔滨)
b.华北防疫给水部(北京)
c.华中防疫给水部(南京)
d.华南防疫给水部(广东)
e.南方军防疫给水部(新加坡)
这些非机动防疫给水部设施,分别配属给各方面军司令,置于关东军总司令的直接指挥之下。
机动防疫部,由海外战区的野战防疫给水部、师属防疫给水部以及日本本土师属防疫给水部和军管区防疫给水部组成。和防疫给水部的固定设施一样,机动部队也分别配属给各部队组织,置于该部队长的直接指挥之下。到1938年7月为止,编成18个师属防疫给水部,
分别在各师辖区内活动。随着日军活动范围的不断扩大,增设了机动部队。防疫给水部的部队从军医部分离出来,是独立的部队。军医部仅仅是分别对军司令就医疗问题发挥咨询作用。
关于上述各项中的c,由于南方派遣军是1941年11月6日才建立的,因此,令人觉得石井的记忆有错误。e项所列机构是后来建立的。
五、防疫给水部的任务
防疫给水部各部队,被赋予下述任务和责任:
a.非机动防疫给水部——预防传染病和研究给水;生产与供应细菌制品;生产、修理与供应防疫给水器材及设备;实施与指导防疫给水措施;开展防疫给水教育;进行物理、化学考试;负责安排传染病患者的入院与治疗。
b.野战防疫给水部——防疫巡逻与侦测水源;实施与指导防疫措施;进行水质检查与侦测毒物;消毒与健康诊断;供应净化水;修理卫生滤水器;开展防疫与供应净化水的有关研究。
c.师属防疫给水部——它是师属的部队,和野战部队虽负责有同样的任务,但不包括研究与教育。
在无法控制传染性疾病的发生时,在野战部队与师属部队的分担区域内发生异常疾病或事件时,由固定防疫给水机构派遣人员和设备协助处理事态。
六、关于防疫给水部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从1936年建立时起直到战争结束,一直由石井将军指挥,其任务是执行日军研究细菌战的开发计划。除1942年8月至1945年3月期间北野政次将军取代石井任部队长外,这支部队的细菌战活动,一直由石井直接指挥。显然,石井只对日军统帅部负责,关于防疫和净化给水方面的问题,他从属于关东军司令,而细菌战活动的实施,石井显然是自由的。石井说,细菌战问题是极高的机密,因此未能提出正式的报告。
在回答他被解除部队长职务的原因时,石井说,这是为了要取得晋升陆军野战勤务所需要的中将资格。据他的看法,这是由于要任命他为第一军的军医总监而不希望他继续进行细菌战的研究工作。总而言之,这项研究的主要开发项目,于1942年底业已结束。由于石井的影响,至少在北野政次将军领导下,研究工作有某种程度的继续。
关于解除石井部队长职务的理由,在第一集中已作了详述。主要是由于陆军参谋总部特别监察的结果,察觉他在63号大礼堂的建设费上有违反财务规定的问题。
关于关东军防疫给水部与其他防疫给水部及部队的关系,石井在供述中强调,他不是整个日军防疫给水部队的总司令,所以不了解其他方面军防疫给水部的活动情况。
石井说,在细菌战活动方面,陆军省没有给他下达过任何正式指令,也没有拨下具体的预算,而是把防疫和给水方面的研究预算挪用于细菌战研究。石井估计,挪用于细菌战研究的资金,只占预算总额的1%~2%。(作者注:据另一信息来源称,防疫研究预算每年约为600万日元)。但是,石井的估计,和他后来说的约20%的预算用于细菌战是不一致的。
石井在受审中竭力想给人们这样一种印象:即,细菌战研究规模极小,只不过是作为防疫给水研究的一部分来进行而已。他反复强调的是,进行细菌战攻击面的调查研究,唯一的目的在于了解细菌战的潜在能力,查明从防疫给水的角度必须采取怎样的防御措施。
关于这一问题,受审的全体人员做出的一致回答是,天皇不知道日军的细菌战活动。石井对这一问题的回答是:“细菌战是非人道的,主张采取这种战争方法,是会玷污天皇的德行与慈悲的。”他还说,“如果天皇知道有这种活动,会加以禁止的。”’
尽管石井说,细菌战研究仅是关东军给水部的很小的一部分,是在“没有正式指令”的情况下进行的,但是,从其研究规模和进展来看,显而易见的事实是,细菌战的研究开发,是大规模、全面地实施的,是一直得到正式认可,得到最高军事当局支持的。
在这一问题上,石井竭力给人以“细菌战研究的规模极小,是作为防疫给水的一个部分实施而巳”的印象,但是,美国方面巳看透了这一点,认为“研究开发是大规模、全面地实施的,是一直得到正式认可,并得到最高军事当局支持的”。
石井供称,其目的是了解细菌战的潜在能力,以便弄清防御措施,但是又说“细菌战是非人道的,如果天皇知道石井部队活动的话,会加以禁止的”,暴露出他的供述也是自相矛盾的。报告接着记述了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机构、人员和任务,这些内容完全重复,予以省略。
七、涉及了平房的设施
在平房设施建成之前,开展初期研究时,曾经利用过哈尔滨的小研究所。平房设施建成以后,哈尔滨研究所主要用于制造和修理净水设备。石井将军开发的硅藻土管型滤水器,已作为日军制式野战装备而得到采用。哈尔滨研究所烧制硅藻土过滤器的设备,也用于制造“宇治型”细菌炸弹的陶瓷弹壳。
石井说,细菌战的调查研究,并非由平房的固定的组织来进行的,而是根据特定的计划或实验的需要,从各部抽调人员临时配属在一起。计划或特定阶段完成以后,人员立即解散,返回各自的原部门。
关于制造陶制弹壳的地区,据《佐贺新闻》最近的调查,佐贺县藤津郡盐田町是制造地区之一。1983年1月14日该报报道称:
发现弹体的地方,是该町中街道政府职员贞包贞利(57岁)的家里。从明治初期到1950年为止,贞包家持续三代经营制陶所。贞利的父亲贞次(1969年82岁逝世)说曾经接受军部的委托烧制过陶瓷弹壳。根据父亲的叮嘱,贞利在家中只珍存着一个。
这种弹壳还有一个,保存在住在久留米市的长子贞悟家中(61岁),加在一起也只有两个。弹体长约50厘米,尖头圆筒形,直径20厘米,厚约5毫米,顶部有一个螺旋盖,从这里灌进细菌溶液。
已故贞次的妻子贞包金(87岁)和贞悟作证说:“1938年、1939年时,委托是通过町内窑业指导所进行的。军方的人从东京来到这里住下,工厂的窗户全部封死,从外无法窥见。制品是悄悄地挟着在火盆中烧制的。烧好的弹体,要逐个进行严格检查,稍有一点毛病就将它粉碎,埋在深山里。成品仔细地放入画有红十字符号的木箱里,然后用军用卡车拉走。”
烧制工作对孩子和家人也彻底保密。在当地的人中传说:“战争快结束了,铁的原料供应不足,大概是用陶瓷做炸弹吧。”
制造了多久,贞包巳记不清,大约半年左右。后来以担心泄密为理由而迁往别处。此后,在哪里制造,是否还有其他的制造所,都不清楚。
盐田町把天草产的石灰石和陶石卸下后,在町内加工成陶土,向盐田町的窑业供应原料。731部队也许着眼于把盐田产的陶土作为细菌炸弹的原材料吧!这样,“宇治”型的命名则另有原因了。
所谓“哈尔滨的小研究所”,是指直到战争结束前,731部队的第三部通称为“南楼”的那幢建筑而言。它位于滨江火车站附近,在今天的南通大街,靠近哈尔滨陆军医院。
关于第三部制造的细菌炸弹,我将在后边叙述。但用陶瓷做弹壳是石井四郎的一项独创发明。如果使用通常的钢铁弹壳,需要填充大量的火药,爆炸时的高温,使鼠疫菌、跳蚤和老鼠都会被烧死,而且在地面着地点会留下证据;而他发明的硅藻土制的炸弹壳,以低温、少量的炸药爆炸,弹壳变得粉碎,满足了既不留证据,又不会使细菌致死的要求。如果在盐田町发现的弹壳是细菌炸弹的话,那么,仅靠哈尔滨小研究所的制造设备巳无法满足需要,也许是盐田町的陶土适合制造这种弹壳。
接着,报告叙述了“攻击性细菌战活动”。
八、攻击性的细菌战活动
a.开展细菌研究。从细菌战的角度研究了肠伤寒及副伤寒、霍乱、赤痢、炭疽、马鼻疽、鼠疫、破伤风和瓦斯坏疽等病源菌及过滤性病毒、立克次体等等。石井说,在野外实验中用做武器的细菌,只限于无传染性的B枯叶菌和B灵菌。马鼻疽的野外实验,只进行过一次,不了解这一实验的性质。由于感染的危险和马鼻疽牺牲了一个人,所以,没有进行更多的实验。关于马鼻疽的研究,限于努力开发其免疫剂和治疗用软脊。石井否定使用过P鼠疫的野外实验。他说,鼠疫研究限于研究室内的理由是,担心它的反作用和啮齿类的扩散。
我们询问石井在攻击方面最有效的细菌是什么时,他说,这只能是推测,特定细菌的效果取决于有关地区的气候及在该地区实施的卫生措施如何。
b.大量生产细菌。石井发明的培养箱用于大量生产疫菌用的细菌,是细菌战野外实验用的细菌生产手段。这种培养箱是由双重门的硬铝箱组成的,箱内在固体培养基上放有一个表面培育细菌的浅盆。通过浅盆带有盖子的门,向空间灌进培养基溶液,就会自动地敷上一定厚度的培养基,然后用棉棒植上细菌。增殖菌则用一个很小的金属棒取出。为了进行大量生产,使用三四十个培养箱。
在附近日军医院技术人员的支援下,石井表演过培养箱的使用办法:使用7升标准寒天培养基溶液,把培养箱倒下,从门的洞口灌入培养基,然后把培养箱再扶正,在各浅盆中自动形成9毫米厚的增殖菌;在另一个培养箱内,事先植入B大肠菌,可以取得160克的液体状态的表面培养菌。
使用这种培养箱,比利用标准研究室设备生产的效率高,可以进行大量生产。石井说,研究开发这种培养箱,主要是为了满足日军野战必需的各种疫苗日益增大的需求。绝对没有生产细菌和大量储藏,也没有进行过战术上的使用。
c.撒布方法。在平房研究过的撒布细菌战用的细菌的方法,包括下述几种:⑴炸弹;⑵炮弹;⑶从飞机上喷雾。研究开发有效撒布传染性细菌的方法,主要精力集中在细菌炸弹上。改造炮弹和从飞机喷雾的预备实验,进行过二三次。
⑴炸弹:到1940年为止,共研制出九种从飞机上投下的可供撒布细菌用的炸弹,并进行了野外实验。其中,包括制造地面污染、传染云的炸弹,利用污染弹片和利用榴霰弹的受伤感染制造对人伤害的粉碎弹药。最早的弹药,是利用化学战炸弹改造而成的,后来,根据独自设计研制了炸弹,包括利用导火线爆破的陶瓷弹壳和玻璃弹壳的炸弹以及瓦斯喷雾炸弹。
在这里所谓的喷雾,是把含有细菌的液体雾化之后喷射烟雾剂。从空中把变成烟雾的细菌撒下来,人是无法逃走的,这是石井中将研究出来的,是一种卓越的想法。利用这种方法,传染病的自然感染途径变成了人为的。
玻璃制炸弹是耐人寻味的。在731部队的一角设有一个玻璃工房,并配属了制造玻璃工艺的名匠。许多部队人员都记得那里的老工匠们。他们用铁制的吹竿,蘸上玻璃溶液,自由自在地吹成各种瓶子和陈设品。
731部队里有玻璃工艺名人的原因,可以认为,这是为了制造烧杯、烧瓶等要求精密的玻璃实验用具,但是,估计它同报告中提到的“玻璃弹壳”有着微妙的关系。
按照石井的说法,这些炸弹都是在没有正规兵器人员的援助下,利用平房设施内和哈尔滨研究所内的设备,由石井部队人员研制开发的。石井承认,如果得到炸弹专家的合作的话,那么,弹药开发工作可能会取得更大的进展。后来,经过改造成专供细菌战用的炸弹、炸药和信管等都可以通过正规供应渠道取得。在平房开发的各种炸弹的主要缺陷之一是信管不好。按石井的说法,全都是利用老式炮弹的信管改造而成的。
石井强调说,这些炸弹都是供应实验用的样品。生产的数量足以证明它的实用性,也足以了解针对同样兵器所需采取的防御措施。石井提供的下述炸弹生产数据,同石井的主张对照起来看,是令人吃惊的。
| 炸弹类型 | 生产数量概数(枚) | 制造年度 |
|---|
| “伊”型 | 300 | 1937年 |
| “吕”型 | 300 | 1937年 |
| “波”型 | 500 | 1938年 |
| “仁”型 | 200 | 1939年 |
| 旧式“宇治”型 | 300 | 1938年 |
| 50式“宇治”型 | 500 | 1940~1941年 |
| 100式“宇治”型 | 300 | 1940~1942年 |
| “加”型 | 50 | 1940年 |
| “宇”型 | 20 | 1939年 |
石井谈到的野外实验中使用的炸弹数量是不准确的。他说,各种炸弹只进行了极少次实验。估计剩下的炸弹,在撤离平房之前都已被销毁。开发和实验最初的弹药是1937年。从这一事实来看,到这时为止,日军显然巳相当频繁地进行过细菌战领域的活动。
石井在谈及日军的活动时,矢口否认其他报告中谈到的“母子”无线电炸弹和“符号——7”(7型)炸弹的存在。1942年以后已不再继续开发弹药。据石井说,是由于至1943年巳感到物资匮乏的缘故。1944年由于物资供应不足,人员不断调往前线,平房设施已处于“停息状态”。
所谓“母子炸弹”,是第九技术研究所权藤中尉于1944年设计的。正如字面所表明的那样,它是由母子两个炸弹组成的。它的设计是:“母弹”装有无线电发报系统。它通过电波和“子弹”相联结。投下“母弹”时,同空中的“子弹”持续保持数十米间隔。当“母弹”抵达地面爆炸时,电波的发送系统停止工作,促使“子弹”在距地面最近距离的空中爆炸。通过母子的配合,可以在一定高度喷雾污染。
据有关人员的证词,这种炸弹只试制了一套,未能进入实用阶段,就迎来了战争的结束。至于“符号——7”型,情况不详。
石井认为“波”型炸弹和50式“宇治”型炸弹,是在平房开发的炸弹中最有希望的两种。如果克服它的缺点,由武器专家加以改进的话,那么,这两种炸弹能够成为有效的炸弹。
在何处可以看到这些炸弹的样品呢?对于这一问题,石井说,剩下的炸弹和整个平房设施的一切具有情报价值的东西,在苏联人进入哈尔滨地区之前全部都被销毁了(作者注:由于苏联占领该区,无法确认石井的证词)。由于无法获得这些炸弹的示意图,石井提供的炸弹示意图复制品如附图[参阅资料一,附录(四)]
我们多次强烈要求石井提供有关的详细情况,但他反驳说,像关东军防疫给水部这么大的组织的部队长,大部分时间忙于管理工作,不可能精通具体的技术细节,然而从石井处获取的详细炸弹示意图以及其他技术情报中的技术数据表明,他是令人吃惊地精通技术。对于他所说的关于细菌战的研究与开发的全部记录都已被销毁的主张,人们产生了疑问。恐怕石井提供的许多情报,是和他在平房时的同事以及住在东京或附近地区的若干人共同合作整理出来的。对石井的审讯是断断续续进行的,而且石井的许多情报是采取绘图和书面回答提问的形式提供的,所以石井有许多与同事们商谈的机会。
(a)“伊”型炸弹:这种容量为2升的改进型20公斤瓦斯炸弹,是为撒布细菌液而最早研制的炸弹。通过着地时的冲击引发弹头爆炸,使弹尾部飞散,撒布填充在内的液体。这种炸弹在1937年至1938年期间,曾进行过地面静止实验和空投实验。实验时,把01%的“品红”和2%-5%的淀粉溶液或者非传染性细菌,填到炸弹容量的约70%,然后,利用100×500米的长方形棚格,根据填充物的不同,每隔20米敷上试纸或放上陪替培养皿
,用来评价撒布的效果。冬天则利用雪作为测定炸弹填充物有效撒布面积的手段。地面静止爆炸时的撒布面积,在风速为每秒5米的条件下,可达到(10~15)米×(100~150)米。从飞机上投掷时,炸弹在爆炸前钻入地下,形成深漏斗状的弹坑,填充物的撒布效果几乎等于零。弹坑的深度,随投掷高度的不同而不同:从高度为100米的空中投掷时,弹坑的深度为0.5%米至1米;从高度为2000米的空中投掷时,弹坑的深度为1.1米至1.5米;从高度为4000米的空中投掷时,弹坑的深度为2.5米至3米。由于存在着爆炸前钻入地下的问题,“伊”型炸弹容量小,不发率高,被认为不完善而被放弃。
(b)“吕”型炸弹:它的尺寸与外形和“伊”型炸弹相似,但其弹头部分,是新设计的。它包括前隔室和后隔室。炸弹接触地面后,前隔室发生爆炸,把炸弹弹体推至距地面约10米至15米的高度时,后隔室发生爆炸,把弹尾部炸开,射出填充物。实验时,弹内填充物和“伊”型相同。实验时也是用同样的棚格进行的。静止实验时,撒布面积为(20~30)×(200~300)米。空投实验的结果和“伊”型炸弹大致相同。不发率比“伊”型炸弹高,主要原因,同样是由于不良信管所致。由于被认为不比“伊”型炸弹更具有改良的价值,因而也被放弃。
(c)“波”型炸弹:40公斤的“波”型炸弹,是破碎性炸弹。其设计目标是通过炭疽胚种污染的炸弹碎片和发射榴霰弹产生破坏效果。这种炸弹是双重壁式,在中央的炸药管周围有一圈厚10毫米的破碎性的铁壁,在这层铁壁和钢弹壳之间加入填充物。填充室的容积为700立方厘米,放入约1500个钢球,借以增大炸弹破片的破碎效果。填充室与钢球之间,为了防腐蚀,涂有电木涂剂。弹头和弹尾均装有触发信管,在弹头隔室以及弹尾隔室和中央炸药管内填充有3公斤的TNT炸药。这种炸弹在爆炸后,以高速向水平方向撒布炸弹碎片、榴霰弹和炭疽胚种。
“波”型炸弹的野外实验在1938年和1939年期间进行。在进行静止实验时,以染料溶液和微生物作为填充物使用。炸弹的碎片、榴霰弹的尺寸与分散情况、穿透力等均利用与炸弹爆炸地点呈同心圆状配置的由直立板靶组成的棚格来测定。实验动物也按同样模式进行配置。冬季,则通过从冻土上回收碎片来测定碎片的分布情况。弹片和榴霰弹的投射距离约为400~500米,半径为50米以内,其密度约为每平方米内一块碎片或一个榴霰弹。把炸弹碎片和榴霰弹回收以后,对其附着微生物的繁殖能力进行调查。从飞机上也进行过投掷实验,其目的是测定炸弹的机能和不发率。
还把炸弹埋在5米深的砂中进行破碎研究。利用电气引爆炸弹,筛掉砂子以后,推断碎片的尺寸。回收的碎片,约10%为1~3克;20%约为3~5克;25%为5~10克;40%为10~15克;50%为15克以上的重量。
“波”型炸弹存在若干缺陷。据认为,大量生产过于复杂;弹壳薄,同弹头和弹尾焊接在一起,经受不住操作和运输时的震动,常常发生细菌外漏现象,存在着使操作人员感染的危险;由于它的外形不同于制式航空炸弹,所以难以挂在飞机仓内的炸弹悬挂处;重炸药使40%~65%的微生物遭到破坏。尽管存在着这样一些缺陷,但“波”型炸弹被认为是有发展前途的。石井相信,如果由炸弹专家设法弥补这些缺陷,加以开发的话,“波”型炸弹能够成为有效的炸弹。
(d)“仁”型炸弹:50公斤的“仁”型炸弹,总体的设计和“波”型炸弹相同:弹体长约100毫米,填装容量为1升,但是,炸药仅为“波”型炸弹使用量的50%。由于炸药少,细菌的生存率高,然而炸弹碎片的穿透力和撒布面积不太大。1939年炸弹实验的结果,认为“相当良好”。据认为,这种炸弹有进一步开发的价值。
(e)“宇”型炸弹:30公斤的“宇”型炸弹,其设计是利用压缩空气在事先设定的高度喷射液体。这种炸弹有一个带喷头的装卸式弹头,它装备有触发弹头信管、尾部延发装置的信管,以及从飞机上投掷时的尾部自动计秒表。这个自动计秒表走动时,中央炸药管向前移动,装卸式弹头和喷头分离。中央炸药管向前移动,放出压缩空气,使炸弹填充物从喷头喷雾。达到地面时,炸弹本身就爆炸。石井说,这种炸弹仅制造了20枚,除进行过测定炸弹机能实验外,根本未进行野外实验。由于填充物外漏和信管有缺陷、计秒表不准确以及结构复杂等原因,这种“宇”型炸弹被认为不具有开发的价值而被放弃。
(f)旧式“宇治”型炸弹:I938年日本开发细菌战炸弹的设计倾向是设计简单、容量大,尽量减少撒布碎片和活细菌所需的炸药。石井虽没有具体地说明这一目标,但是,对初期的炸弹,石井提出过批评,同时从后来开发炸弹的想法来看,可以得出这种结论:从使用TNT炸药和黑色火药等重型炸弹、填充物易受到破坏的钢铁制炸弹,而努力转向设计开发陶瓷炸弹和玻璃制炸弹。这些炸弹的炸药使用导爆索和最少限度的TNT火药。
陶制“宇治”型炸弹的成果,带有研究炸弹方面的这种倾向。石井给它的原型起名为老式“宇治”型炸弹。这种炸弹重25公斤,容量约为18升。陶瓷弹壳的外侧设有纵沟,可以容纳4米长的导爆索的炸药。炸药是从有金属制的螺丝盖的头部瓶口进行填充,炸弹的弹底装有赛璐珞制稳定翼板,在炸弹尾部装有定时信管,在设定的高度空中爆炸后,陶瓷弹壳变成碎片,将填充物撒开来。陶瓷碎片几乎没有穿透力,从地面进行探知比较困难。1938年这种炸弹和“伊”、“吕”、“波”等型炸弹一样,部署在野外,利用染料、淀粉溶液与非病源性微生物的悬浊液进行过实验。在静止实验时,在15米高处爆炸,风速为每秒5米,其撒布面积为(20~30)米×(500~600)米;在空投实验时,炸弹的爆炸高度为200~300米,其撒布面积为(20~30)米×(600~700)米,撒布下来的液体颗粒大小“从雨滴那么大的小滴至直径凝集为50微米的粒子”等多种多样。
石井说,老式“宇治”型炸弹有很多缺点。如陶瓷弹壳经受不住粗暴搬动;金属制的填充栓和陶瓷弹壳的结合部易发生填充物外漏;由于炸弹重量和尺寸不一,所以弹道不固定;由于要求炸弹填充至容量的70%,填充物发生膨胀也不要紧,导致这一空隙成为炸弹发生纵旋转的原因;陶瓷制的稳定板在天热时会弯曲,弹道更加不准,天冷时它就发脆,致使常常在飞行过程中脱落;由于信管不完善,无法准确地确定爆炸高度。虽有炸弹的容量充分,使用陶瓷弹壳消除了金属对细菌的不好影响等优点,但是,这种炸弹被视为没有进一步开发的价值。
(g)“加”型炸弹:35公斤炸弹,是老式“宇治”型炸弹改用玻璃弹壳bbr>的实脸样品。它不是使用纵沟,而是把波导线的炸药埋在螺旋沟内。这种炸弹仅试制了20枚,由于它的缺点和老式“宇治”型炸弹的缺点几乎完全相同,进行了几次预备实验之后也被放弃。
(h)50式“宇治”型炸弹:25公斤、10升的50式“宇治”型炸弹,是“宇治”系列中的改良型。弹头部装有触发和延时信管以及500克的炸药管,弹尾部的定时信管在高度为200~300米的空中引爆4米长波导线使炸弹起爆;如果尾部信管和波导线没有启动,当炸弹着地时,弹头部的炸药也肯定会使炸弹炸裂,并将填充物撒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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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式“宇治型”炸弹(陶瓷制)
这种型号的炸弹在1940年至1941年期间,共制造了约500枚。从1940年至1942年期间,进行了广泛的野外实验,并进行过静止爆炸和空投实验。在初期的实验中,弹内的填充物是染料溶液和非病源性微生物的悬浊液。后期的实验,使用炭疽菌胚种的悬浊液作为填充物。这种悬浊液的浓度是1立方厘米的液体加入50~100毫克的胚种。为了测定撒布情况,根据填充物的不同,在野外使用了试纸或棚格。进行炭疽菌实验时,把牛、马、山羊、和羊等大型动物作为实验对象来使用。
投掷实验时,风速为每秒5米,爆炸高度为200~300米,撒布面积为(40~60)米×(600~800)米。
在高度为15米,风速相同条件下,进行静止实验,其撒布面积约(20~30)米×(500~600)米。在炭疽菌实验时,在炸弹高度为15米的条件下进行了静止爆炸,尔后,让动物在下风污染地区吃草一二小时,感染炭疽病或死亡的马约占70%,羊约占90%。
50式“宇治”型炸弹,虽仍存在老式同型炸弹的若干缺陷,但比老式的更加有效。石井感到,如果由专家纠正它的缺陷继续进行开发的话,那么,50式“宇治”型炸弹能够成为有效的细菌战武器。
(i)100式“宇治”型炸弹:50公斤100式“宇治”型炸弹,是把50式“宇治”型炸弹放大了的一种型号。这种炸弹的装载容量约为25升,炸药使用12米波导线,共制造了300枚,在1940年至1942年期间利用和50式同样的方法进行了广泛的实验。这一型号的问题是尺寸大,在操作时易破损,因此,没有认为具有和50式同样的实用性。
⑵炮弹:共有两种型号的炮弹作为细菌战用细菌的撒布手段进行过调查研究。它们是定为“H”型炮弹的制式毒气弹和榴霰弹“B”型炮弹。这种炮弹在海拉尔附近的沙漠中进行过实验。炮弹的填充物为染料溶液和每立方厘米200~500毫克的浓度的肉汤(细菌培养液)。炮弹从3000米外距离发射,目标设在500平方米的地区内,每隔20米放有一张试纸或一个棚格。B型炮弹的实验是在500平方米的地区内,每隔20米放置一块靶板,进行命中测定。实验的主要目的之一是测定利用炮弹撒布细菌的生存率。石井说,由于几乎都未命中靶板,所以没有得到准确数据。利用这种方法撒布细菌,被认为无实用价值。
⑶从飞机上喷雾:据石井的证词,为了测定从飞机上喷雾撒布细菌的效率,在平房附近进行约10次实验。飞机上装备一台压缩空气瓶和一台喷雾溶液用溶液罐。压缩空气被送入喷雾剂罐内后,通过飞机尾部的导管,把喷雾液压到空中。染料溶液和非病源性微生物的悬浊液作为实验液使用。使用的染料是“品红”或苯胺红色染料0.1%的溶液。B枯叶菌和B灵菌作为实验用微生物使用。为了査明飞机喷下的着色溶液,在1000平方米范围内,每隔50米放置了铺有色试纸的棚格,也排列了装有标准寒天培养基的陪替培养皿,用以查明微生物。利用带刻度的透镜,从试纸上计算粒子的尺寸和密度,并使用标准试纸进行比较,在研究室内将陪替培养皿进行培养实验,推测出喷雾结果——微生物的密度。
在高度不超过500米的条件下喷雾,可以带来可能查明的结果。喷雾形成粒子直径为3毫米至50微米;高度超过3000米时,喷雾后微生物无法回收。据经验,喷雾机的启动相当困难,有时候,压缩空气瓶发生破裂,使操作人员受伤。石井说,喷雾实验的结果被认为不够理想,得出的结论是,利用这种方法撒布(细菌)不起作用,无利用价值。
⑷谋略破坏:日方多次谈及敌方对水井的污染问题,正如野战净水巳制度化了的措施很广泛一样,由搞破坏的工作人员撒布感染性细菌,从攻和守两个方面都受到重视。石井暗示,谋略破坏恐怕是细菌战最有效的方法。情报报告中虽谈到了从事这种活动的人员训练问题,但又被否定了。
关于谋略破坏问题取得的唯一具体情报,是从石井过去的同事、在东京陆军军医学校一直从事细菌战研究的内藤良一中佐那里获取的。但是,石井说,这个研究所进行的细菌战研究,仅限于防疫上的防御性的研究。然而内藤在陆军军医学校进行的细菌战研究与防疫研究之间,并无明确的界限,一直在进行着有攻击性细菌战寓意的研究。据内藤说,研究细菌战的一个阶段,曾探索用于食物谋略破坏的稳定毒素。这项研究几乎全部集中在从河豚肝脏提取的耐热性“河豚毒”。这种毒
素只要1伽马就可以使老鼠死亡。他尝试浓缩这种毒素,打算以与此相当的量实用于对人的谋略破坏活动,但是,未能提炼到这种程度而告终。1944年由于B-29型重轰炸机的空袭,使研究中断。1945年4月陆军军医学校的一场火灾,使这场研究被破坏而告终。
731部队里有一个与草味班(药理研究)保有姊妹班关系的S班,这个班是以暗杀要人的实战技术指导的专业班。原部队中有人坦率地说,帝国银行事件是“原S班人员和盟军总司令部防疫部门的某个人的共同犯罪”。战后S班成员的去向不明。
九、防御性细菌战活动
据认为,增强防疫给水措施是对细菌战最有效的防御。防疫给水部的固定部队和机动部队广泛地分散部署于各地,负责对自然发生的流行性疾病和敌方可能带进的疾病,进行警戒、察知与预防乃至抑制。在平房设施和陆军军医学校曾经把加强防疫学研究和大力生产疫苗和血清等治疗剂作为细菌战防御的手段。军医人员对这两个设施都进行过防御细菌战的防疫训练。
石井说,在平房的攻击性实验中开发出针对细菌战武器潜在能力的防御手段如下:
a.卧倒,利用低洼地或物体进行防御。
b.头戴钢盔身穿防弹衣。
c.全身罩上强化玻璃纸或涂有柿核液的纸。
d.穿着丝制的松紧袖口的防护衣和制式陆军防毒面具。
e.涂抹防护软膏。
我们要求提供有关防护软膏的详细情报。石井回答说,他们研制了对炭疽菌有效的软膏,其处方如下:
氰酸汞0.1;淀粉7.0;西黄芪胶粉2.0;药皂1.0;甘油1.0;水100.0;
f.机动野战消毒车:
⑴“A”车是地面消毒用;
⑵“B”车是人员和服装消毒用。
g.机动野战侦测、诊断车。
h.运输传染病对策部队、设备、补给品和早期送患者用飞机。
i.医院火车与医院船的设备。
j.增产包括疫苗和血清以及马法尼、青霉素在内的治疗药品。
k.传染病的早期发现与治疗。
l.实施整个陆军的预防注射。
此外,作为防御措施之一,是维持宪兵队和防疫给水部之间的联络。宪兵队是辅助性的单位,为监视细菌战事件,收集证据,逮捕破坏工作的人员,发挥情报网作用。由于这支部队的人员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由防疫给水部人员对他们进行初步的细菌学和传染病的基础教育。这种教育包括最普通疫病的征兆、传染途径及应急处置方法,教育他们不应该过分强调看来并不重要的事件,但是也不要漏掉情况,应迅速地向直属的司令官报告,由接到这一报告的司令官再上报附近的防疫给水部,由他们采取适当的措施。
十、海军对细菌战的关心
缴获的日方文件中提到过海军的“符号——7”(7型)细菌炸弹和向海军担负包括细菌战研究在内的危险任务的人员支付特别开支问题表明,海军可能有细菌战活动。但未发现证明这种暗示的证据。接受面对面调查的陆、海军人员都否定有“符号——7”炸弹的存在。
1941年10月至1944年7月期间海军大臣岛田繁太郎在受审时谈到海军省文件中列为执行细菌战任务的特别开支问题时,否定海军进行过细菌战活动。他谈及文件中的细菌战问题时插入了这样一段说明:“恐怕是起草海军规章的人着眼未来设想了细菌战,这是个人的责任。”岛田说,估计是海军军医总监室人员提出的。他认为细菌武器对海军作战来说,是一种既无实用价值又无效果的武器。
陆军和海军在细菌战研究方面显然不存在合作的问题。我们也没有发现海军在这一领域内进行独自研究的证据。岛田的证词表明,日本海军至少从防御的立场出发对细菌战抱有关心。陆军和海军的军医总监之间在细菌战防御方面有联系。
岛田繁太郎从1941年10月起担任东条内阁的海军大臣,被人暗地里说成是“东条的副官”。战争结束以后,作为甲级战犯被判处无期徒刑。释放以后,他对媒体一直保持沉默。
十一、在攻击性细菌战开发工作上未取得进展的理由
尽管在平房设施集中地进行了攻击性细菌武器的研究,但是,日本毫无把细菌武器作为实用武器使用的准备。石井在谈到攻击性细菌战的开发没有取得进展时,列举了以下理由:
a.日本细菌战研究的主要动机是防御;
b.没有进行细菌战研究的正式指令,所以未能获得必要的资金、人员和设备;
c.缺乏有能力的技术人员,对于细菌战研究中的事故补偿不够充分;
d.由于缺乏有能力的人员,也就未能建立供协商用的科学咨询委员会;
e.在日本,基本器材不足;
f.缺少最高司令部的支持,科学的重要性没有得到承认。他们(最高司令部人员)没有公平的判断能力;不尊重科学家,对于科学上的问题,充满了误解和迷信;
g.不能进行防谍,日本担心遭到报复。
十二、细菌战的实用性
石井等人谈及细菌战的实用性时,得出如下结论:
a.细菌武器作为攻击性兵器的实用性尚有待于实证;
b.由于传染病成功发生所需的细菌武器战剂和许多基本条件不稳定,有效地使用大规模的细菌武器,值得怀疑;
c.细菌战作为小规模的破坏工作手段,也许有效果;
d.对细菌战的防御,通过开发适当的防御措施是可能的;
e.在利用其他武器取胜的战争中,就没有必要使用细菌武器,战败时,不可能有效地使用细菌武器;
f.细菌武器并非决定性的武器,最多也只能是一种辅助性武器。
在这一部分之后是“机构表”以及“研究内容和范围”,已收入本书卷尾的附录部分。
第四章 恶魔是否已经复活
老鼠的故乡村
这是石井四郎中将接受盟军总司令部第二情报部反复审问调查约4年后的1950年2月的事情。
在埼玉县北葛饰郡川边村诞生了一个自称“川边村实验动物组合”(以下称“实验动物组合”)的古怪的协同组合。
川边村就是当今埼玉县的庄和町,位于埼玉县东部,是由江户川和庄内古川中间的高地和低洼地组成的地带,这里是该县的谷仓。该町建制于1964年,实行町制以前,划分为川边、南樱井、富多和宝珠花等几个村子。
川边村的在乡农民约40名参加新成立的“实验动物组合”。这里有一份成立时的章程,全文由15条组成,行文很长,在这里仅介绍其中具体显示其性质的4条:
川边村实验动物饲养组合章程
第一条此组织的目的是为增殖老鼠以求改良该事业,给成员増加福利;
第二条为实现上述目的,开展下述事业:
一、共同贩卖土拨鼠;二、改良品种;三、研究饲养方法;四、共同采购饲料;五、其他附带的各种专业。
第三条本组合定名为“川达村土拨鼠饲养组合”。
第四条本组合的成员为实验动物饲养者以及有志支持这一事业的人士。(以下从略)bbr>藏书网
乍一看,这是一个很普通的组合章程,但是,现代的恐怖,几乎都隐藏在普通日常活动的背后,“实验动物组合”也是如此。
制定章程、开办事务所、吸收会员、协商选举领导人等工作结束以后,同年5月举行了组合成立大会。召开大会的当天,从坐落于埼玉县南埼玉郡春日部町(当今春日部市)粕壁的“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来了一位姓小林的人致辞。小林身高1.7米左右,约40岁,其特征是上半身有些营养过剩,总是露出一副见人自来熟的笑脸。
小林所属的“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在建立“实验动物组合”过程中,对于吸收会员、介绍事业内容、拟定章程一直到收购动物(土拨鼠)等,都进行了照料。综合研究所和川边村饲养组合,实际上是上下级组织的关系。
小林名片上印的头衔是上述综合研究所主任兼会计主任。
小林在出席大会的川边村农民前致辞:“我是刚才介绍过的小林,衷心祝贺川边村实验动物饲养组合的成立。我认为,这种组合在任何一个村子里都是能够建立的。”
“战前,在春日部周围的村子里,无论哪里都盛行饲养实验动物,每个村子都有生产组合;战争结束后,粮食供应一时恶化,也没有收购土拨鼠的研究机关,由于需求的断绝,再没有人养了。近年来,这一需求又在不断增加。”
“……战争>藏书网时期,我在一个叫满洲关东军防疫给水本部的军队传染病研究所工作。这个部队的部队长叫石井四郎阁下中将,是位很了不起的人物。”
“我当过石井阁下的副官,后来又承担了为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本部采购器材的任务。我常到春日部的小泽先生这里来。当时从附近的村子里收购了很多老鼠和土拨鼠,用飞机送往满洲,供研究传染病使用……”
“……石井阁下的部队,是根据天皇陛下的命令编成的日本陆军唯一的敕令的部队,所以部队的预算很多,不受任何限制。”
小林主任的讲话,走向了意想不到的方向,在农民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小林说的“春日部的小泽先生”,是战后自由党(当时)埼玉县议员,是地方的大头目,这是农民们所共知的。另外说到“收购了很多老鼠和土拨鼠”,在农民中也仍留有很深的记忆:
战前,在埼玉县南埼玉郡春日部町一带农村,有过一个倒买倒卖的经纪人,到处“奖励”人们饲养老鼠,并进行收购。不久,这个人建立了“埼玉县医学实验动物生产组合”,自任组合长,并在南埼玉郡各町村建立“支部”,把这一事业扩大起来。
这个人不久就变成了向军队交纳老鼠的御用商人。他从军队弄来大量的饲料和铁丝网,然后又在黑市上出手,从中牟取暴利。那时正是物资奇缺,生活必需品实行票证配给制,一切买卖全按黑市价格成交的时代,这个经纪人赚到很多钱,堪称是一个小“军火商”。战争结束后,仰仗他积蓄的赃款打进了地方政界,成了县议会议员。他设立“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重操收购老鼠的买卖。这个经纪人就是小林主任在讲话中谈到的那个“春日部的小泽先生”。
小林没有理会农民们的嘈杂声,继续说道:“……关东军防疫给水本部真是一支了不起的部队,他们有专用机场。我等乘坐部队的专机往返于(日本)内地和满洲之间,去交纳老鼠……随着时代的变迁,如今美军取代了日本陆军,正在研究传染病。”
小林主任的讲话来了一个快速的跳跃。如果说,战前春日部町饲养的老鼠实际上是交给“石井阁下的部队”一事是初次听到的话,那么,“美军取代了日本陆军,正在研究传染病”的事实,对农民来说,同样也是初次听说。
小林继续滔滔不绝地讲着:“……今天,研究传染病,不单纯有医学上的意义,而且在军事上也发挥着极为重要的作用。在石井阁下的部队里有许多医学家,都成了大学教授,许多人现在在美国的研究机关里工作。
“目前,苏联说这些学者先生们是细菌战犯,要求进行审判,但是,麦克阿瑟绝不答应这种要求。”
“盟军总司令部赞扬石井阁下的细菌研究非常出色。在总司令部的关照下,石井阁下说他正在自由自在地继续进行研究,感到非常高兴。”
“各位通过组合上交的老鼠,全部都提供给美国陆军的医学研究所了。美国允许交纳实验动物的,在日本,只有我们‘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这一家。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点,完全是由于是同石井阁下有关系的缘故。今后以美军为中心对老鼠的需求将日益增加,希望各位鼓足干劲,努力生产。我的讲话到此结束。”
小林回到座位后,农民们掩饰不住惊讶的表情,用绷着青筋的双手鼓掌。
随着岁月的推移,小泽所长、小林主任属下的“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浮现出一种离奇的面貌。
川边村的农民们从小泽和小林两人口中多次听到“石井阁下与美军的关系”,也目睹了证实这一说法的若干事实。这些事实如下所述:
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G2)(小泽明确地举出了G2的名字),把石井四郎等原731部队的干部都编入了美陆军特殊部队。特殊部队的驻地在东京都千代田区丸之内的三菱大厦内,部队的番号是“J2C406”。
“J2C406”部队,除需要老鼠外,还大量需要土拨鼠、仓鼠、兔子、猫、鸡、乌龟、青蛙、螳螂、蝎子等小动物。“J2C406”为了研究传染病收购小动物,实际上其收购的目的是进行细菌战实验。
在“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内,有两名G2人员——自称叫木暮和饭田的日本第二代移民。饭田是“J2C406”部队的补给主任,担负着沟通综合研究所与406部队之间的渠道的任务。木暮的桌子上放着用英文写有“Virus Group”(病毒组)、“Rickettsia Group”(立克次氏体组)的用纸,纸上写着原731部队医学工作者的英文姓名的字首字母……
石井四郎一方面让其情人经营着东京都新宿区若松町77号的旅馆“若松庄”;另一方面在原陆军军医学校设施旧址上挂起了一个“东京营养研究所”的招牌,?99lib?接受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的委托继续进行细菌战的研究。
小泽和小林两人向川边村农民提出的收购“实验动物”的标准是相当严格的。他们规定的标准是:土拨鼠重量分为60克、70克、80克、90克四个档次;仓鼠重80克,老鼠重8~15克,兔子重4公斤,猫重2公斤。
进入1951年以后,川边村的农民们不断地增产小动物,交给“日本实验动物综合研究所”。这是一种有现金收入保证的副业。附近的村子里,相继都成立了这种组合。最盛时期,通过综合研究所交给“J2C406”部队的老鼠,每月平均达15万只、土拨鼠2万~3万只、仓鼠4000~5000只之多。
有一次,农民们到小泽所长经营的另一公司的集货场去交土拨鼠,农民们在那里看到一个高1.8米、直径1.5米左右的“木桶”,感到很纳闷。在场的第二参谋部人员、日本第二代移民木暮说:“这木桶是为了繁殖孑孓,采集抆子用的。”几乎和埼玉县川边村农们大养小动物的同时,朝鲜半岛发生了大规模的军事冲突。
1950年6月25日拂晓,在朝鲜半岛北纬38度线整个地区,南、北朝鲜突然进入了全面战争状态。开战后不久,北朝鲜军队越过38度线,开始进军南部地区。
接着,美军介入,联合国通过了支援韩国的决议。美国等联合国军队一直反击至中朝边境。中国军队提出“抗美援朝”,参加了战争。
重新得势的北朝鲜和中国军队一起,在各地粉碎了美国和联合国军队的进攻。进入1951年,双方一进一退,战争完全陷入了泥沼状态。
与朗鲜战争的结
1951年7月10日开始进行停战谈判,双方在交换俘虏问题上碰到了意外的障碍,未能打开走向停战的道路,整个朝鲜半岛依然战火连天。
1952年中国国营通讯社新华社向全世界播发了一则电讯。2月22日的这则电讯是以“全国各民主党派抗议侵朝美军撒布细菌”为题的。它的内容,着实令人大吃一惊:
“……本社前线记者报道:灭绝人性的美国侵略军正在朝鲜前线和后方违反人类正义和国际公法,进行以大规模屠杀朝鲜居民和朝中人民部队为目的的细菌战争。自今年1月28日至2月17日为止,美国侵略军的军用飞机连续在朝鲜的我军前线阵地和后方部队的上空,大量撒放传布细菌的各种毒虫。”
“1月28日,敌机在伊川东南、金谷里以外一带地上,空撒迄今在朝鲜半岛从未见过的附着细菌的三种昆虫——黑蝇、跳蚤和壁虱……”
新华社这则电讯继续报道说:“这次暴行是美军同日本帝国主义曾在侵略中国时期进行细菌战的大战犯石井四郎、若松和次郎、北野政次等人勾结进行的,他们从东京转移到朝鲜半岛准备以中国人民志愿军俘虏为对象进行细菌战实验。”
石井四郎和北野政次都曾是731部队的部队长,若松和次郎是原731部队的姊妹部队第100部队的部队长。
日本的细菌战部队,一直还活着。新华社电讯在全世界产生了影响。美国联合国军当局反驳说:“这是共产主义者的政治宣传,纯属捏造。”
接着,中国《人民日报》刊登了新华社电讯,并发表了在朝鲜北部、中国东北地区投下的细菌炸弹和许多昆虫的照片。其中,有同731部队开发的“宇治炸弹”形状酷似的东西。
石井、北野、若松等旧日本陆军细菌战部队军官,究竟是否像传闻的那样,去了朝鲜半岛呢?还是像美军当局所说的那样,“是政治宣传,纯属捏造”呢?石井四郎在朝鲜战争时的行动,仍被封锁在阴暗之中,至今仍然是近代史上的一个谜。
为了解开《恶魔的饱食》(第二集)提出
的这个谜,有必要另写新的一章,也有必要前往中国、朝鲜进行实地采访。
第五章 731部队与朝鲜战争的关联
恶魔会复活吗
终于迎来了写《恶魔的饱食》(第二集)最后一章的时刻。在第一集的最后一章中,我说过“打算追踪以研究战后731为基础的美国陆军细菌化学战部队恶魔发展的足迹”,预告不久将执笔写续集。
这一预告出乎预料地提前实现,现在《恶魔的饱食》(第二集)的写作即将结束。
原来,我打算追踪到美军“接收”的731部队细菌战资料是否有一部分在朝鲜战争中而得到“活用”的时期,也就是说,打算追踪到“恶魔是否复活了”为止。但是,和当初的展望不同,写到窥视朝鲜战争入口处,就停止了第二集的写作。其理由之一是,我们的采访比原来的估计大大提前和扩大了。在美国国防部人士的协助下,我们得到了石井四郎在战后盟军总司令部审讯时的口供记录(汤普森报告)资料远比当初预想的要多。这部著作是纪实性的作品,有必要做出介绍,
?99lib?不能把已得到的资料省略掉。理由之二是,关于石井部队在朝鲜战争时期的暗中活动,全面相信以往的刊物宣传是危险的,也很难分清中国和朝鲜方面的说法中的事实与宣传成分,许多情况,不到实地进行调查难以落笔。我认为,把两者清楚地加以鉴别是笔者义不容辞的责任。
《恶魔的饱食》的反响
我是1981年7月19日开始执笔写《恶魔的饱食》的。从开始写作到现在经过了大约一年的时间。其间,我和下里正树先生都被卷进了以《恶魔的饱食》为中心的大旋风之中。
一本书赢得了一百多万读者,这是非同寻常的。这本书既不是娱乐小说,又不是流行的指南书或时尚的流行书,更不是那种拍成电视和电影引起读者兴趣的作品。
这是一部读起来难以从中找到乐趣,只能是一部使读者不忍一睹的纪实。731部队的纪实,是日本在侵略战争这种全国处于疯狂状态中所犯下的罪行,是日本的耻辱。而如此众多的读者愿意阅读这本书,这一事实的意义是值得深思的。
这本书仅靠铅字(不受电影的影响)就获得了一百万以上的读者,归根结蒂,依然是“战后”社会心理在起作用。
读者中,包括着许多不了解战争或者对战争陌生的年轻一代,但是,这些人仍然受到战争的影响。他们间接地从父母、哥哥、姐姐或祖父母那里听到过战争的知识。即使没有听到过,也对战争和军事立国的法西斯主义抱有一种本能的警惕和厌恶。我在《恶魔的饱食》中藏书网揭发出的事实,以及在书中发出的不能让那种暴虐无道的行为重演的呼吁,引起了读者的共鸣和同感。
这本书的反响并不限于国内,美国、英国、法国、中国、北朝鲜、韩国、香港、加拿大、瑞典、瑞士、南斯拉夫、澳大利亚、苏联等各媒体机构都有人接连不断地进行采访。世界各国的关心是因为他们对于日军犯下了不亚于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战争罪行感到震惊。同时,对这一罪行的全貌在战后三十六七年中间一直能隐瞒下来,也产生了疑问。
无论采取何种形式,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这一事实,使我感到这一纪实引起的反响是非同寻常的。
拒做动物的宣言
任何人都认为,人类废寝忘食地为屠杀人类而扩充军备,这是愚蠢的。虽然他们都十分清楚这种愚蠢的行为,但实际情况是,各国仍是把大量的国家预算投在扩军上。
人不同于动物,是他们拥有一种卓越的智慧:即最终解决争端的办法,不诉诸于武力,而是通过谈判相互做出让步。
军备是暴力的集聚和积累,是一种拒绝人类卓越智慧、动物性的待机而攻击的姿态。如果说是暴力行为最强者掌握世界霸权的话,那么,这和猴山里的猴子没有什么两样。
目前,全世界日益高涨的反核运动的底层存在着对美国里根政权提出的“有限核战争政策”以及美国力图填补同苏联之间核力量“差距”而产生的焦躁心理的危机感和对它的反动。
美苏之间在核力量上的拉锯战,像猴山的两只猴子。这和两只强大的猴子依靠他们的实力均衡想维持和平的愚蠢想法一样。一旦失去这种均衡,就会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也就失去人类的生存和未来,他们明明知道这一点,但却正在使核力量不断升级,这简直连动物都不如。一旦发生核战争,就将是“国破山河碎”的结果。
那些拒做动物的人们,支撑着反核运动,这一运动正在全球日益高涨。我写《恶魔的饱食》的意图,就是要彻底消除战争和军队的这种非人道性,发表一个不再重演错误的“拒做动物的宣言”。
战后37年,好不容易使战争的记忆巳经淡薄,不了解战争的一代多在30岁以下。即使经历过战争的人,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还有人美化那种经历和记忆。我们绝对不能忘记:今天,日本享受的和平、民主与繁荣,是在太平洋战争中宝贵的牺牲基础上争取到的。
统一国内舆论的宣传
在美国的压力下,扩军和修改宪法的呼声越来越高,它打着的旗号是“为保卫祖国而承认交战权和军备”。看到这种旗号,我就感到恶心,浑身起鸡皮疙瘩。因为这使我想起我的少年时代。那是整个日本国民在军国主义的桎梏下,毫无思想、政治和人身的自由,太平洋战争的战火,使许多国民死亡、国土荒废的黑暗时代。这和当年军事政权为了统一国民的意志所使用的旗号和想法一模一样。所谓“为了东亚的和平”、“确立大东亚共荣圈”、“国民精神总动员”、“前进!一亿人的火球”、“尽忠报国”等都是战争时期听腻了的标语口号。
为了进行战争就必须统一国内舆论。
日本帝国政府在公布太平洋战争的声明结尾处这样说道:“此刻,皇国之盛衰、东亚之兴亡,均在此一举,望全体国民深思此次征战之渊源与使命,苟能不骄不懈,尽心忍耐,一往直前,进而完成征战之目的,以祈永安圣虑。”
在那个时代罗列出许多夸张的词藻,其意思就是“这场战争关系到日本和亚洲的命运,全体国民必须顽强战斗,争取胜利,以慰藉天皇之心”。仅从这一段庄严的宣言来看,这场战争是一场多么正义的战争。不与其合作的人,就被看作是臭不可闻的叛徒。
这一段话和不久前伊藤防卫厅长官的“国民的团结应该是防卫”的发言和想法如同一辙。在开战的时候,绝不使用“侵略”这个词。
在“全体国民团结起来,保卫国家”的口号下,统一了国民意志,限制了言论自由。这样,为国家而死的人,被标榜为爱国者,成了法西斯主义的奴隶,而不这样做的人则被贴上“非国民”、“卖国贼”的标签,成了宪兵以及特高等秘密警察取缔反体制政治运动和思想的牺牲品。
记得我在少年时代对“保卫国家”、“为自卫交战权”这一类词就有一种拒绝反应。
制定自主宪法国民会议和自主宪法促成议员联盟会会长岸信介谴责说:(日本国内)犯罪频发、家庭及校内暴力泛滥都是由于这部有缺陷的现行宪法所致,因为它是日本战败后的占领初期占领军强加给日本的。它使日本失去了一切物资,又得不到独立,于是,日本人失去自信,又几乎不允许有言论自由。
那么,在战败之前有自由吗?我在战争结束以后,看到变成一片废墟的街头,稀稀拉拉的木板房和被战火烧残的房屋里露出的点点灯火,内心产生了一种新鲜的感动,那种情景至今也难以忘却。我的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喜悦。啊!从今以后的夜晚再也不会有空袭,也不会有灯火管制了。我的家乡是埼玉县熊谷市。这里在8月15日拂晓,遭到了空袭。这是日本遭受的最后一次空袭,我的老家遭到了灾害。距接受波茨坦公告仅一天之差,市街74%化为瓦砾,死伤了3000多名百姓。黎明就是战争结束的当天,流经市内的星川小河,填满了市民的尸体。我亲眼目睹了这种情景。那些人再熬过一天就不会丧失生命。在死亡线上幸存下来的人们,在废墟上重建战后的生活,废墟堆上稀疏的灯光像死者灵魂的萤火一般,美丽而又幽静。但是,这灯光即使增加,也不会因为空袭而再熄灭。我们虽然“失去了所有的物资”,但是,我们却有着战争时期未 66fe." >曾有过的希望。
的确,战争结束以后,在签订媾和条约之前,日本处于占领军的统治之下,对于占领政策的言论自由,是不被承认的。
有关言论机关、新闻界都被置于占领军的审查之下,不容反驳,“日本是战败的敌国,没有置于文明国之间的权利”。
战前、战后的不自由并非同等性质
但是,当初占领政策的课题是铲除军国主义和实现民主化。波茨坦公告第6条以后规定,在铲除军国主义权力及势力,毁灭日本的战争能力,建立和平、安全及正义的新秩序之前,联合国占领日本,制裁战争罪犯,复兴及增强民主主义,确立基本人权。在实现上述各项目的之后,以通过日本国表明自由的意志建立起和平的、负责的政府为条件,撤退占领军等等。日本根据自己的意志,接受了公告。
既然接受了这一公告,自然就受到约束。说这样就是不允许自由和独立,是说不通的,而且说这些话的岸信介,在战争时期,曾经是东条内阁的阁僚,是作为甲级战犯而被逮捕过的人物。我觉得以他为会长的改宪派有一种法西斯主义的嫌疑,他们所依据的精神主义存在着和过去的“国民精神总动员”相同的模式。
对我来说,与其是害怕担心因B-29的空袭而进行的灯火管制下的黑夜的恐怖和不自由,不如说是害怕担心在战后的废墟上点亮的灯光下已没有生命危险的、“在建立和平、安全与正义的新秩序之前”的、处于被占领状态的日本的不自由。虽说我们一无所有,但是,确实存在希望,而这种希望的象征就是新宪法,它是战争时期日本人未曾有过的东西。如果说战争结束前存在希望的话,也不过是军部鼓吹的“胜利之前,无所欲求”的虛伪希望。
我们认为,在法西斯主义统治下的压制自由和在接受波茨坦公告以后,在占领状
态下缺少的自由和独立,性质是不同的。改宪派认为,两者是相同的,并把修改宪法的根据建立在不允许有比战时和战前更大的自由规定之上。这就是他们的欺骗之处。
和平与民主的最后堡垒
有人提出太平洋战争并非侵略战争的谬论,其思想基础在于历史上几乎所有的侵略战争都是在“防卫”的名义下进行的。太平洋战争的名义是“为了东亚的和平”。那是一个民族或一个主义体制以统一世界为目标的战争,却说成是“为了世界和平”。不久前,文部省加强以高中社会科教科书为中心的教科书审定,把“侵略”改为“进入”,把“宪兵政治”改为“武断政治”等,其企图在于淡化日本进行侵略战争的责任,复活法西斯主义,必须严加警惕。
战争的目的,可以由战争领导人任意荦强附会地加上去。进行战争的国家,绝对不说本国无正义。我们立足于太平洋战争的牺牲之上,绝不能被“为了自卫”这句话所欺骗。
未来不会发生完全蹂躏民族自由与独立的战争。假如会发生的话,那么,就是大国顾全面子(包括政治意识形态的对立在内)的战争,边境冲突,民族纠纷,其规模可能是大战,也可能是局部战争。日本不可能拥有(像美苏那样的)大规模的军事能力。即使以日本的工业力量为后盾,有这种可能的话,也绝不能让其保有这种能力。但是,军事力量有一种追求达到一流的本能。不是一流的军事力量,就毫无意义。如果一开始就知道军事力量会在战争中失败,有谁还愿意拥有它呢?
如果宪法明确同意拥有军事力量的话,显然它就会无止境地逐步升级。日本一旦拥有了像美苏那样的军事力量,它果真还会仅仅用于自卫吗?现行宪法的基本精神遭到蹂躏之后,还能够维持民主吗?如果是一场局部规模的战争,那么,目前的自卫队就足够了。如果说日本的自卫队还有可称道一面的话,就是它作为现行宪法的私生子,绝不会侵略别的国家。
国民并不是突然被战争这个国民的集体疯狂所迷住的。这种疯狂是巧妙地悄悄地逐步接近过来的。当某一天发现它时,国民的主流已朝着这一方向狂奔而去。这样,按照杠杆的原理,少数派的正常人就只会不断地受到压迫。到那时,一切都为时已晚。
我之所以认为宪法第9条是保卫日本民主与和平的最后堡垒,就是基于以上的理由。对此,改宪派的要点,无疑集中在第9条上。
我们不能忽视的是,在改宪派的背后存在着军火商。在他们看来,第9条是眼中钉。他们的阴谋就是要拔掉这个眼中钉,恢复征兵制,让服兵役成为国民的义务,建立起不用花钱就可以马上动员优秀兵力的体制,让改宪派从人事费中省出来的经费大量购买武器。
修改宪法的焦点,置于第9条以外的权利与义务以及天皇的世袭制等方面,是把锋芒暂时从第9条转向其他地方的一种做法。无论从哪一部位修改宪法,如果予以承认,都会造成填没保卫民主与和平的护城河的结果。
致作为“同志”的各位读者
我顽强地追查战后731部队的足迹,也就是诉说国民集体发狂的可怕性和国家的自以为是主义,是为了不再重蹈这种覆辙,在人类日积月累的和平基础上增添一块小小的石头。
一部分电视界人士评论本纪实是“虛构的”,也有自称科学家的人说这部纪实是“传闻的汇集”,但是,这部纪实依靠作家旺盛的想象力是绝对写不出来的。它是通过两人协作进行广泛的采访,根据原部队多数人员协助下收集的有关资料、证词、照片、要图、有关遗物和石井四郎、北野政次等731部队领导人的口供记录(汤普森报告)以及美军和中国等的公开资料写成的。
根据情况的需要,对消息来源保密,这是新闻界的逻辑。出现在《恶魔的饱食》第一集和第二集中的原731部队人员,有一部分人后来在各电视台的特辑节目中公开了他们的身份和姓名,提供了宝贵的证词。
如果把这部纪实称作是“虛构的”,那是对证人名誉的损毁。既不看(包括第一集在内)本书内容,也不看有关的电视节目,而是胡思乱想地诽谤本书,那是无能者“妄想力”的产物。
这部纪实,是在许多原部队人员和有关人士的合作和旅居美国的日本人以及美国、中国有关人士的努力和好心的基础上写成的。某些人虽然是歇斯底里地诽谤,并不配做和我进行争论的对手,但我还是不得不说这几句话。
对于不追究731部队人员的个人责任问题,也多少有些人批评过。不过,我没有追究责任的资格和权利。如果我是731部队在编人员,挺身反对过对“马鲁太”的活体实验,也许多少有这种资格。然而,战争结束时,我才是个12岁的少年,连731部队的存在都不知道,我只是想查明事实,填补历史上的这一空白。
我不知道究竟什么人有资格和权利来追究731部队的责任。
最后附带交代一下,这部纪实是继第一集之后,是和下里正树“两人合作”的成果。“两人合作”一词是取自英语的“workinpairs”,但是这一作品并不是共著,而确确实实是“森村作品”的一环。创作
?99lib.t>意图是由我提出的,全部采访活动的指挥是我,采访的一切费用由我负担,最后的作品是由我写成的。
我怀着同读者早日再次见面的心情,从1981年7月19日开始动笔写“第一集”,是用了约一年的时间完成的。
写完这部作品时,我并不想和大家告别,而想把《恶魔的饱食》的读者看作是保卫和平与民主的“同志”,今后共同携手,继续同威胁和平与民主的敌人斗争下去。
承蒙各位喜欢阅读这部作品,我表示感谢,就此搁笔。
附录资料一 汤普森报告
附录(一)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机构表
本部……部队长军医中将或少将
总务部……部长军医大佐或中佐
第一部……部长军医少将或大佐
第二部……部长军医大佐或中佐
第三部……部长军医大佐或中佐
第四部……部长药物学者或军医大佐或中佐
大连分室……室长=特别参谋
支队
牡丹江支队……支队长军医少佐或中佐
林口支队……支队长军医少佐或中佐
孙吴支队……支队长军医少佐或中佐
海拉尔支队……支队长少佐或中佐
本部及各支队人员如下:
本部人员
陆军军医……35人
药物学者……18人
卫生军官……约25人
技术军官……约10人
财务军官……5人
工程师……约30人
陆军教官……3人
翻译……1人
下士官……约100人
辅助技术员……约150人
卫生兵等人员……若干人
支队人员
陆军军医……1人
药物学者……1人
卫生军官……1人
财务军官……1人
下士官……约10人
辅助技术员……约10人
卫生兵……400人
文职人员……若干人
附录(二)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的任务纲要
1、总务部
①计划与管理
②业务
③人事
④财会
⑤运输通信
⑥建筑物管理
⑦医务
2、第一部
①关于各种传染病的预防与治疗的调查研究
②各个种类的物理试验与化学试验
③关于改良预防注射液和医疗用血清等的研究
④关于预防传染病的基础研究
3、第二部
①关于实施预防传染病措施的研究
②进行预防传染病器材的实验
③预防传染病措施的实施
④预防传染病的指导
⑤快速运输有关预防传染病的器材和人员
4、第三部
①关于改良给水设备的实验
②各项给水措施的实施
③供应净化水的指导
④制造和维修给水设备
5、第四部
①制造预防注射液和医疗用血清等
②实施医学实验
6、器材部
①保管和供应预防传染病、给水及各种实验器材
②关于预防医药的研究
③制造预防医药
④繁殖和供应实验用的小动物
7、支队
①分担区域内预防传染病和给水措施的实施与指导
②分担区域内有关预防传染病与供应净化水的调查
③防疫给水设备的小规模维修
8、大连支队
①关于改良预防注射液和诊断、治疗用的血清等研究
②制造和供应预防注射液及血清等
③病源菌的研究
④分担区域内预防传染病措施的实施
附录(三)
1、防疫研究
①改良菌苗:肠伤寒与副伤寒、赤痢、霍乱、鼠疫、百日咳、流行性脑脊髓膜炎、淋病菌等菌苗
②研究抗毒素:瓦斯坏疽、破伤风、白喉、猩红热等的抗毒素
③改良治疗用的血清:瓦斯坏疽、破伤风、猩红热、丹毒、白喉、赤痢、连锁状球菌、葡萄状球菌、肺炎、流行性脑脊髓膜炎、鼠疫等血清
④增进士兵健康的措施:有关营内的食物、休息、睡眠和给水的研究
⑤预防肺结核:
a.食物、休息、睡眠、给水与军事作业所需的营养(热量)之间的关系
b.预防注射
c.检疫与消毒
⑥立克次氏体与病毒疫苗的研究:斑疹伤寒、满洲热、流行性出血热、森林壁虱脑炎、狂犬病、天花等疫苗
⑦维生素的研究
⑧脱水研究。预防血清和治疗血清、诊断用剂及血浆的脱水与干燥保存方法
⑨繁殖研究用的小动物:20天的幼鼠、老鼠、土拨鼠、兔子、山羊
⑩环境卫生的研究;研究研究所人员的食品自给;预防炭疽和马鼻疽方法的研究
2、诊断学的研究
①诊断用剂的干燥与供应的研究
②诊断用的血清及其干燥的长期保存
③诊断用变应性抗原:结核菌素、鼠疫、野兔病等抗原试验
3、治疗学的研究
①外科处置早期切除鼠疫和炭疽引起的淋巴腺
②内科处置肠伤寒和副伤寒带菌者的根本治疗
③化学处置马法尼、琉化利凡诺、盘尼西林
④病毒感染患者的根本治疗流行性出血热、森林壁虱脑炎
⑤血清疗法肠伤寒、鼠疫、炭疽、赤痢
⑥研究干燥血浆野战输血的效果部队人员及其家属使用时的效果
⑦物理处置对血清病脾脏的X光射线照射
⑧斑疹伤寒的病毒疗法
⑨炭疽和马鼻疽的治疗
4、野战消毒的研究
①野战消毒的方法
②消毒剂
③地面消毒用的野战消毒车
④服装和人员消毒用的野战消毒车
⑤野战细菌检测车的研究
⑥火车与船舶防疫及检疫的研究
⑦使用飞机进行消毒的研究
5、药品研究
①马法尼与琉化利凡诺的合成
②生产盘尼西林
③提炼索通培养剂用的天门冬酰胺
④从“蒺瑰”中提炼维生素C
⑤利用白桦树油精作杀虫剂
⑥维生素B1和B2的合成
⑦胨的研究
⑧利用野生蚕蛹制造肉精
⑨精制白喉凝集用的工业用硫化氨
⑩制造胃液素和胰液素;利用白桦树油作汽车燃料;利用褐煤作汽车燃料;使用“满洲”的资源制造酒精;用酒精作飞机油料使用时,去除耐寒润滑油(豆油或蓖麻油的混合物)产生的胶状物质,如果用80%酒精与>20%汽油或者80%酒精与20%松油,可以防止出现这种物质;研究氯试纸
6、代用衣料及食品的研究
①利用满洲野生蚕作代用衣料
②利用满洲资源制造代用食品
③冷藏青菜
④以食用野草来代替青菜
⑤以食用野草来代替饲养小动物的青菜
7、研究供应野战时的净化水
①卫生过滤装置用的耐寒设备
②卫生过滤器的重量与体积的小型化
③过滤器内铝与铁的代用品
④大量生产硅藻土过滤器
⑤野战用消毒水测定法
⑥检测水中的毒素
⑦软化硬水
⑧去除滤水管中的铁
⑨改进清洗滤水设备的方法
⑩利用狗运输小型过滤器;空投袋装净化水的供应;增加硅藻土过滤管容量的方法
8、研究运输
①空运防疫人员与器材
②利用飞机撤离传染病患者
③耐寒卫生学的研究
9、用于防御炸弹和飞机喷雾的防疫研究
①对研究所制造的实验炸弹的防御措施
②喷雾撒布与防御措施的研究
10、制造
①疫苗
a.干燥疫苗
b.鼠疫疫苗
c.肠伤寒与副伤寒疫苗
d.瓦斯坏疽疫苗
e.破伤风疫苗
f.霍乱疫苗
g.赤痢疫苗
h.猩红热疫苗
i.百日咳疫苗
j.白喉疫苗
k.斑疹伤寒疫苗
1.利用鸡蛋制造疫苗
m.利用白鼠肺制造疫苗
n.利用野生松鼠肺制造疫苗
②治疗用血清
a.瓦斯坏疽血清
b.破伤风血清
c.白喉血清
d.赤痢血清
e.连锁状球菌血清
f.葡萄状球菌血清
g.治疗丹毒用血清
h.治疗肺炎用血清
i.治疗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用血清
j.治疗鼠疫用血清
③诊断用抗原
a.肠伤寒抗原
b.副伤寒抗原
c.斑疹伤寒抗原
d.结核菌素抗原
④诊断用血清
a.诊断肠伤寒热用血清
b.诊断副伤寒用血清
c.诊断各种赤痢用血清
d.诊断各种霍乱用血清
e.诊断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用血清
f.诊断肺炎用血清
g.沙门菌因子血清
⑤过滤器器材
a.过滤器(B)
b.过滤器(C)
c.过滤器(D)
d.过滤器部件
e.滤水管
⑥药剂
a.胨
b.肉精
c.马克顿
d.马法尼
e.盘尼西林
f.白桦树油
⑦维修滤水器
⑧试制炸弹
a.“伊”型炸弹
b.“吕”型炸弹
c.“波”型炸弹
d.“仁”型炸弹
e.“宇”型炸弹
f.“宇治”型炸弹(老式)
g.“宇治”型炸弹(50式)
h.“宇治”型炸弹(100式)
i.“加”型炸弹
附录(四)
A“伊”型炸弹细菌液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I2型信管 生产:1937年约300枚
褐色火药(TNT) 重量:20公斤
螺丝组装 容量:2升
黑色火药 信管:12年型“投下即发”
钢制弹壳 炸药:黑色火药约30克
褐色火药(TNT)50克
B“吕”型炸弹细菌液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12年型信管 生产:1937年300枚
黑色火药 重量:20公斤
褐色火药(TNT) 容量:2升
钢制弹壳 信管:I2年型“投下即发”
炸药:黑色炸药约30克
褐色火药(TNT)40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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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型炸弹(钢铁制)
C“波”型炸弹炭疽粉碎型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12年型信管 生产:1936年,300枚
褐色火药 重量:40公斤
传爆药 容量:细菌液700毫升,钢球1500个
榴霰弹 信管:12年型“投下即发”
细菌液 炸药:褐色炸药(TNT)约3公斤
褐色火药
有熔接缝
褐色火药
传爆药
12年型信管
D“宇”型炸弹喷雾型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12年型触发信管 生产:1939年,20枚
多孔喷雾弹头 重量:30公斤
I2年型触发管 容量:约25升
TNT炸药 信管:12年型“投下即发”及全部
安全线 3秒延发信管
2升压缩空气 炸药:褐色火药(TNT)400克
延发装置信管
自动计秒表
E旧式“宇治”型炸弹细菌液陶瓷制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螺旋盖(注入口) 生产:1939年,
约300枚
填密片(薄板状填充物) 重量:25公斤
陶瓷弹体 容量:约10升
导爆索 信管:定时信管(由炮弹5型复合信管改造而成)
赛璐珞尾翼
定时信管 炸药:导爆索约4米
安全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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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式“宇治”型炸弹(陶瓷制)
F“加”型炸弹玻璃制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螺旋盖(注入口) 生产:1940年,50枚
玻璃制弹体 重量:35公斤
导爆索 容量:约10升
赛潘珞尾翼
定时信管 信管:定时信管(由炮弹用5型复合信管改造而成)
安全栓 炸药:波导线约3.5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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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型炸弹(玻璃制)
G50式“宇治”型炸弹,细菌液用的陶瓷制改良型实验弹
(根据石井四郎中将提供的示意图整理)
I型触发信管 赛璐珞尾翼
褐色火药(TNT) 定时信管
陶瓷制弹体 安全栓
导爆索
“吕”型炸弹、旧式“宇治”炸弹以及“加”型炸弹均为细菌炸弹,大致有三类:
①将活的鼠疫跳蚤、老鼠投下去;
②撒布细菌溶液,使之发生烟雾;
③让附着细菌的榴霰弹四散。
50式
生产:1940~1942年,约500枚
重量:25公斤
容量:约10升
信管:弹头信管——I型触发(延时)
弹尾信管——定时信管(由5型炮弹用的复合信管改造而成)
炸药:导爆索约4米,褐色火药(TNT)500克
100式(设计同50式)
生产:1940~1942年,300枚
高:约1600毫米
宽:约300毫米
重:50公斤
容量:约25公斤
信管:和50式相同
炸药:导爆索约12米,褐色火药(TNT)500克
本书收录了“002号”文件,此外还有一份“
003号”文件,但后者的内容和前者大致相同,反映着报告人的意见和态度在细节上有微妙的差别。两者都是美国国务院与盟军总司令部之间往来的官方电报记录,现全文译出,内容如下。
731部队存有的疫苗、血清的种类与数量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本部根据关东军部队长的命令,对部队、军队的民间雇员,“满洲”及东北、朝鲜关东军管辖下的部分居民储备和提供疫苗和血清,其主要种类与数量如下:
疫苗
| 种类 | 大致数量 |
|---|
| 1.固体疫苗 | ——人份 |
| 2.鼠疫疫苗 | 2000000人份 |
| 3.斑疹伤寒与副伤寒疫苗 | 4000000人份 |
| 4.瓦斯炭疽疫苗 | 2000000人份 |
| 5.破伤风疫苗 | 2000000人份 |
| 6.霍乱疫苗 | 500000人份 |
| 7.赤痢疫苗 | 4000000人份 |
| 8.猩红热疫苗 | 100000人份 |
| 9.百日咳疫苗 | 100000人份 |
| 10.白喉疫苗 | 100000人份 |
| 11.斑疹伤寒疫苗 | |
| ㈠蛋黄疫苗 | 1000000人份 |
| ㈡幼鼠肺疫苗 | 2000000人份 |
| ㈢松鼠肺疫苗 | 1000000人份 |
| 12.结核疫苗 | 500000人份 |
| 12.淋巴液疫苗 | 2000000人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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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处置用血清藏书网
| 种类 | 大致数量 |
|---|
| 1.瓦斯坏疽血清 | 5000升 |
| 2.破伤风血清 | 5000升 |
| 3.白喉血清 | 500升 |
| 4.赤痢血清 | 1000升 |
| 5.连锁球菌血清 | 500升 |
| 6.葡萄球菌血清 | 500升 |
| 7.治疗丹毒用血清 | 500升 |
| 8.肺炎血清 | 1000升 |
| 9.脑脊髓膜炎治疗用血清 | 500升 |
| 10.治疗炭疽用血清 | 50升 |
| 10.鼠疫血清 | 1000升 |
| 10.输血用血浆 | 100000升 |
治疗用抗原
| 种类 | 大致数量 |
|---|
| 1.肠伤寒、副伤寒 | 各20升 |
| 2.斑疹伤寒 | 5升 |
| 3.结核菌素 | 3000000人份 |
| 4.固体结核菌素 | 3000000人份 |
诊断用血清
| 种类 | 大致数量 |
|---|
| 1.诊断肠伤寒、副伤寒用血清 | 5升 |
| 2.诊断各种赤痢用血清 | 5升 |
| 3.诊断各种霍乱用血清 | 5升 |
| 4.诊断脑脊髓膜炎用血清 | 5升 |
| 5.诊断肺炎用血清 | 2升 |
| 6.诊断沙门菌用血清 | 2升 |
附录资料二 关于“旧少年队史”
731部队为了培养未来的骨干,从全国各地物色少年文职人员。这些头衔为“少年见习技术员”的少年们,在731部队内接受基础教育之后,即配属于该部队的各个研究班。
这里收录的是第一期少年队员整理出来的旧少年队史、少年队概要和房友会,第一期队员的人数、日薪、培养期结束后取得的资格和撤退时的情况等。
关于少年队员的生活,在本书的姊妹篇《恶魔的饱食》(第一集)(中文版第九章)巳做了叙述,不同的是,“队史”是记述第一期少年队员的各内务班的编成、少年队长、班长姓名等的宝贵资料。
“房友会”是原少年队员组成的战友会。战争结束时徘徊在青春期入口的少年,如今也巳是近六旬的人,由于担心今后这些资料会散失,原班长A出于好意,提供了这些资料,现就照原文发表在这里。
少年队员是在不了解731部队性质的情况下入伍的。战后,仍被该部队的枷锁束缚着,其人生受到很大的压力。毋宁说,他们是处于受害者的处境。所以在这里发表了他们的姓名。
少年队,不仅在这一期间,在1939年以前也编成三个班,共80名,在部队中为“初期少年队员”。1939年夏季至秋季期间是在现地召集的,所以自然消亡了。
1938年11月由生存者编制的名单中,在战争末期死于南方的队员居绝大多数。初期少年队员作为日本陆军的私生子,连出生时的哭声都没有,就从战史中消失了。
旧少年队史大事记
| 日期 | 大事 |
|---|
| 1942年4月1日 | 少年见习技术员(作为文职人员)在“满洲国”哈尔滨市731部队入伍 |
| 4月15日 | 属教育部少年队(技术员培养所 )
教育部长 陆军军医中佐园田
少年队长 陆军军医少佐田部
被任命为关东军军队文职雇员(日薪8日元95分)
内务班编成四个班,共108名 |
| 10月6日 | 前往大连、旅顺方面参观战迹 |
| 1943年4月1日 | 晋升二年兵。第二期生入伍(日薪增至日元95分) |
| 5月1日 | 和二年兵共同接受一个月普通学等防疫给水学的联合训练,教官为伊藤军医大尉、秦卫生准尉 |
| 6月 | 配属731各部 |
| 7月 | 普通学,由白天(每周三天)改为夜间进行 |
| 1944年4月1日 | 晋升三年兵。第三期生入伍,二期生配属本部各班 |
| 1945年4月1日 | 少年见习技术员培训教育结束,被任命为关东军文职雇员(月薪52日元~38日元),随后,编入部队附属东乡青年学校四年生,第四期生入伍 |
| 7月 | 准备向通化疏散(“RO”号或“SE”号作战),发送行李,派遣队员 |
| 8月9日 | 苏联政府对日宣战,开始进入满洲 |
| 8月13日 | 8月上旬开始继续撤出部队营房,留守若干人员之后,半夜由平房出发 |
| 8月15日 | 下达战争结束的诏敕,在德惠车站停车待命中听到战争结束的命令 |
| 8月18日 | 在苏家屯车站,大屋班长等17人下车 |
| 8月 | 在铁路车站,宇佐见第四期生人下车 |
| 8月21日 | 撤退本部抵达朝鲜釜山,开始卸行李 |
| 8月24日 | 由釜山港出发,由山口县萩港、仙崎港、福冈县门司港、博多港分散登陆,登陆后解散部队(解散后,分为北海道和东北梯团、九州梯团、四国梯团复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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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队概要
部队名称沿革:440军邮转659部队、731部队、25202部队(别名)加茂部队、石井部队、防疫给水部、东乡部队
部队长
石井四郎 1936年~
北野政次 1942年~
石井四郎 1945年3月~
教育部长
(第五部长)园田 1942年9月~
西 1943年1月~
少年队队长
田部 1942年4月~
阿部
斋藤 1943年11月~
薮本 1945年~
教官:长屋、有木、羽野、久保田、伊藤、高木、堀内
班长:浦山、大屋、杉原、武田、大淹、细矢、小林、乾、长谷川、山下、高阶、熊谷、井上、西泽
第一期生
..内务班编成(入伍时)原姓
第一班:生田、石川(昭)、宇佐见、江崎、金田、金尾、片冈、後藤、佐藤(仪)、贞政、樱井(富)、铃江、高木、田野、永野、内藤、中山(正)、野泽、藤井(幸)、高味、前川
、山本(祐)、和田、石原、笠松、西原、林第二班:天野、小仓、小川、松冈、小口、越川、樓山(辰)、须永、砂场、细川、立川、吉本、谷泽、森下(干)、佐佐木、中込、长沼、中山(德)、浓野、平林、福松、宫一、宫岛、三浦(久〉、森下(正)、吉川、佐藤(义)
第三班:赤泽、岩泽、木村、杨庐木、山崎、大马、神永、小板、小林(义)、小池、小林(勇)、佐藤(秀)、斋藤、铃木(郁)、铃木(保)、濑户口、近兼、出仓、手塚、广田、福丼、松本、宫崎、三角、三浦(昌)、金谷、市川
第四班:儿岛、福井、鹈饲、榊原、樱井(三)、岛田(精)、岛田(岩)、神谷、谷奥谷、常世田、中山(安)、长野(昭)、崎藤、中林、砂田、森田、山本(清)、吉田(太)、吉田(博)、芳金、吉田(政)、渡边(照)、小田、矶村、设乐、日好
房友会史
| 日期 | 大事 |
|---|
| 1948~1949年 | 天野昭二编制队员名单 |
| 1955年8月15日 | 精魂会成立(代表铃木重夫)
精魂塔建成(东京多摩灵园内) |
| | |
| 1957年10月11日 | 金田康志编制名单,开始呼吁建立亲睦会 |
| 11月15日 | 建成房友会(干事长金田康志),机关刊物《房友》创刊 |
| 1959年8月17日 | 召开房友会成立大会(东京精魂塔前),共27人出席(顾问4人、会员23人),干事长坂口弘员任职 |
| 1959年4月30日 | 编制名单 |
| 8月9日 |
召开第二届定期大会(在滋贺县大津市),出席者18人(顾问3人、会议15人),干事长樱山裕晓任职 |
| 10月9日 | 石井四郎逝世 |
| 1960年8月21日 | 召开第三届定期大会(在东京精魂塔前),出席者不详 |
| 1969年9月 | 浅井、芳金、坂口三人编制名单 |
| 1970年7月26日 | 在奈良市召开定期大会(干事为浅井、芳金、坂口) |
| 9月 | 编制修订名单 |
| 1971年1月15日 | 在高松市召开中四国大会(干事为佐藤、野崎、木村),出席者22人(顾问1人、教育队1人、第一期生12人、二期生1人、三期生7人) |
| 1972年 | 召开全国定期大会(干事为小板、佐藤) |
99lib.
解说
松村高夫(庆应义塾大学教授)
731部队(关东军防疫给水部),是日本现代史上难以抹去的污点。《恶魔的饱食》于1982年出版,把它的内幕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给许多人以强烈的冲击。接着,根据从美国方面取得的资料出了第二集。后根据在中国的实地调查出了第三集,构成三卷本。尔后又出了修订本。迄今,这套书产生了种种影响,它对历史学的贡献是极其重大的。一位推理作家通过“两人协作”,投入莫大的能量,进行采访和挖掘从未问世的资料,填补了历史的空白,这种做法迫使历史学家对自己以往采取的研究方法和分析视角做
..t>出深刻的反省。
本书(第二集)主要是根据美国方面的资料来揭露731部队内幕的。第一章描写了1945年8月日本战败前夕,731部队为了消灭证据,炸毁平房的建筑,屠杀全部在押的“马鲁太”的事实。第二章是从1947年美国和苏联围绕着获取该部队细菌战研究成果展开争夺战开始的。美国采取了以免除部队长石井四郎等人战犯的罪责为代价,垄断全部人体实验研究成果的方针。盟军与美国之间往来的秘密文件,生动地显示出美国对苏联提出的审讯石井等人的要求百般阻挠,企图独占研究成果。这样,到1947年秋,美国成功地进行了“排除苏联参加的”审讯,(1947年12月12日)提出了一份调查报告,被称作“费尔报告”。作者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诺伯特·H·费尔曾经访日,对部队人员进行过调查,是一位“重要人物”,接着又追查出调查时的翻译。进而,第三章在底特律克堡发现“汤普森报告”(审讯石井四郎的报告),收录了其大部分内容,并附上了详细的解说……不断挖掘出资料的过程,一直吸引着读者。
美国对731部队的调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就开始进行。到1947年11月为止,断续进行调查达四次之多。来日本进行调查的负责人,从第一次开始,其顺序为:马里·桑德斯、阿沃·T·汤普森、诺伯特·H·费尔、埃德温·V·希尔。他们在盟国占领军司令部麦克阿瑟和威洛比(第二参谋部部长)的全面协助下,审讯了有关人员,并将调查结果(除桑德斯外)报告给美国国防部化学战部部长。其中,记录有关活体实验的都在I947年以后,即第三次调查的“费尔报告”(1947年6月20日)和第四次调查的“希尔报告”(1947年12月12日)。在此之前的“桑德斯报告”(1945年11月1日)和“汤普森报告”(1946年5月31日),由于被审问的部队人员彻底隐瞒,就活体实验问题没有提出报告。
可是,本书(第二集)是作者沿着挖掘美方资料的过程写成的,所以各种报告,是按照希尔、费尔、汤普森顺序出现的,实际上和报告形成的顺序恰好相反。另外,由于作者判断“桑德斯报告”没有“汤普森报告”那么重要,所以没有提及。当然,关于“费尔报告”的内容,本书出版时,尚未查清,所以未做记述。于是,在这篇解说中,我想把后来查明的事实补充进去,以完整地显示美方资料并说明这些资料在其中所处的地位。
1945年8月配属于菲律宾化学战部队的马里·桑德斯,奉麦克阿瑟总司令的命令调查731部队。同年8月下旬,他作为美国陆军太平洋部队科学技术顾问团的一员访问日本,和哈利·扬格斯一起着手开始调查,在九、十月间先后审讯了陆军军医学校、参谋本部、陆军医务局以及731部队有关人员,但是,由于石井四郎(1936~1942年、1945年3月至战争结束任731部队长)正在潜藏中,而北野政次(1942年~1945年任部队长)尚未回到日本,所以未能对他们进行审讯。调查报告,以“日本科学情报调查报告1945年9月、10月第5卷细菌战”为题,于1945年11月1日提出“桑德斯报告”的附录中有对9个人的审讯记录。在这些记录中,部队有关人员虽把活体实验这个最重要的部分隐瞒了,但是,却详细供述了731部队的组织机构和实验内容。
审讯时的翻译是在美国留学的内藤良一。后来,在接受朝日新闻记者采访中,桑德斯对“何时同731部队人员首次接触”的提问回答说:“开始调查后,不久,内藤博士来当翻译,开始时,我不知道内藤曾是731部队的干部。现在回想起来,是谁叫他来的,真不可思议。后来,内藤博士当了绿十字会的社长。”(《朝日新闻》,1983年8月14日)接着,桑德斯这样说道,“深夜,趁内藤不在,731部队的干部及年轻的士兵们悄悄地到我这里来,有的人送来了细菌炸弹的设计图,大家都要求我不要把他们当作战犯。(内藤)不太合作,反而在试探我。大约一个月左右以后,我告诉他说:
‘这样,我不得不委托别人来进行严厉的审讯了。’于是,当天,他彻夜赶写出报告,送到我这里。根据这一报告,我才掌握了整个情况,并能依照名单逐个审讯部队的干部们”。
彻夜赶写出来的这份报告(只写1945年9月写,没有日子)交给桑德斯保存下来了(《每日新闻》,1985年12月7日晚刊)。报告的一开头,内藤写道:“为了对阁下的调查做出真挚的努力,我把我所知道的有关细菌战的全部情况都告诉你。作为一名科学家,我认为这是我的义务。”他介绍了部队以天皇为首的组织机构示意图,石井、北野部队长的姓名以及构成哈尔滨部队的八个部及其任务等。他向神林浩(军医中将、陆军省医务局局长)谈到提供这些情报一事,神林说:“我曾努力争取参谋本部的批准,但是尚未批下来。”他又写道:“我非常害怕我的这一行为,也许会同我们参谋本部发生对立。我希望阁下阅读后,立即销毁。我还希望这些情报不仅对参谋本部,而且对神林也要保密,并希望阁下能够理解,我提供这些情报,是冒着生命危险的。如果有人知道我提供了这种情况,我必会被害无疑。我唯一的希望在于拯救这个可怜的战败国家。”由于他感到本身有危险,所以提出了希望销毁的请求,但是,桑德斯并没有这样做,所以,这份报告作为资料而保存了下来。内藤的这份秘密报告,恐怕是向美方供出731部队组织系统最早的一份资料。在报告的附录中写道:“桑德斯问内藤博士是否把俘虏当作实验用‘土拨鼠’使用过,内藤发誓说,从没做过那种事。没有进行过活体实验,是虚假的回答。后来,知道了这种情况以后,桑德斯说:‘内藤对我多次发誓说没有进行过活体实验,我相信了他的这种说法。谁知道,近来我弄清楚了这件事,受到很大的冲击。内藤已经死去,但是,他背叛了我。’”(《朝日新闻》,1983年8月14日)桑德斯真不知731部队搞过活体实验。
在活体实验问题上受到欺骗的桑德斯,是通过内藤的报告首次掌握了731部队的全貌,才可能陆续地审讯部队的干部。9月9日在盟军总司令部,对陆军兵器行政本部的新美清一就化学武器问题进行审讯。同月27日,在陆军军医学校的审讯中,取得了芥子气和路易士气等毒气治疗法的报告(《每日新闻》1984年8月16日)。同月20日,在军医学校审讯了出月三郎(防疫室室长)和井上降朝(细菌学教室室长)。得到的回答是:军医学校防疫研究室负责防卫方面的任务,配置在哈尔滨、北京、南京、广东和新加坡的固定防疫给水部的任务,如同招牌上所写的是防疫给水。而对于细菌战武器及其研究,一无所知。对桑德斯来说,“这虽是关于细菌战问题最早的审讯,但这种回答是完全不能令人满意的”。出月等人不仅没有供出日本军医学校与哈尔滨(平房)731部队的关系,而且连进行过攻击性细菌实验也未交代。10月1日再次审讯细菌战防御负责人井上降朝时,他说,军医学校的研究记录在遭受空袭中90%以上业已烧毁,巳不可能找到。但是,到了11月,新潟支部送来了记录的复制件,弄清了遗留下来的问题。1988年8月,山中恒先生发现了《陆岸军医学校防疫研究报告》中的第二部10号至947号,共61册(《朝日新闻》,1988年8月21日)。报告包括大量培养霍乱、鼠疫菌以及大量提炼河豚毒等内容,揭露出隐藏在731部队后面的防疫研究室的真实情况。此外,《研究报告》中包括了石井四郎于1940年3月30日在军医学校召开军医药物学会议上所作的演讲记录(第99号)。据此,认定固定防疫机构是关东军防疫给水部(哈尔滨部队长石井四郎,在编人员为1836人,1936年8月11日组成),除此之外,还有五个机构:华北防疫给水部(北京)、华中防疫给水部(南京)、华南防疫给水部(广东)以及“陆军军医学校防疫给水部研究室”(部队长石井四郎,东京在编人员310人,1933年4月1日组成),从而弄清了东京防疫研究室和防疫给水部的关系。另外,还有22支机动防疫机构,其中一支就是参与诺门坎事件的加茂部队(部队长石井四郎,在编人员为995人,1939年6月21日组成,已复员)。
由于对陆军军医学校有关人员的审讯“是完全不能令人满意的”,桑德斯又审讯了陆军省医务局局长神林浩和海军省医务局局长保利信明。在9月25日的审讯中,神林给桑德斯留下了“非常合作的强烈印象”。事实上,10月2日他提供的731部队的基本资料:即部队的规模(本部、支部的驻地)、命令系统图、部队任务、本部组织机构图(731部队(平房)各部部长姓名以及牡丹江、林口、孙吴、海拉尔、大连各支队的支队长姓名),还有疫苗和血清的生产能力等,给人的印象是“在整个日军中细菌研究只不过是没有价值的小规模”而已。没有提出超过防御性实验的资料。内藤良一在10月6日的审讯中最早说“平房研究所的任务,从一开始就是将细菌战武器作为实战武器来研制的”。同时,结合示意图说明在平房建立这支部队的经过,以及“宇治”型炸弹、“波”型炸弹、“吕”型炸弹和母子炸弹等细菌武器的种类,桑德斯评价说:“这是初次揭示了日军细菌战计划的规模”,“今后的课题在于能否取得这些资料”,从而产生了获取这些资料的积极性。10月7日又就各种炸弹详情审讯了金子顺一。金子是一个到1941年为止在平房工作了三年半,后来又调至东京军医学校工作的人物。
1945年10月8日,增田知贞从哈尔滨回到东京。审讯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开始摸到部队的核心部分。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增田是石井四郎的心腹,如果日本没有战败的话,继石井、北野之后,他会成为731部队的第三代部队长,是一个了不起的干部。10月9日,增田在接受桑德斯审讯时交代说,“在731部队秘密地进行细菌战的研究”,“研究攻击性细菌战的部门为了保密,相互之间是不能进行协作的”。从增田的经历来看,在军医学校任教官(1931-1932年,1941-1943年)和在731部队(1937-1939年,1945年4月至战争结束)工作,是交叉在一起的,说明平房的部队和东京的军医学校之间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由于增田患急性疟疾,使第一次审讯陷于中断。三天以后的10月11日和16日又进行了审讯。增田本人吹牛说:“只有石井和我,才了解有关细菌战活动的全貌。”(10月8日)增田的口供成了“桑德斯报告”的核心。也就是说,他详细地供述了在平房用于实验的病原体种类、培养基、大量生产的方法、生存能力的研究、水井污染、动物实验、细菌喷雾(烟雾剂)、从飞机上直接撒布以及部队感染事故等有关情况和在实验中使用的病原体肠伤寒菌、副伤寒菌、赤藏书网痢菌、霍乱菌、鼠疫菌、炭疽菌、马鼻疽菌、破伤风菌等,以及在炸弹的野外实验中,使用了灵菌和炭疽菌两种等情况。另外,还供认在炭疽菌的研究中,两年内共使用了100匹马、500只羊。他初次供称,平房的研究费,1944年度为600万日元;部队人员数1939-1940年期间,最大规模时多达3000人,1945年部队崩溃之前为1500人。这样,于11月1日提出了“桑德斯报告”。
“桑德斯报告”总结了上述两个月审讯的情况。报告说,细菌战的中心机关设于平房,最多时拥有3000名部队人员,其重点放在制造实战用的细菌武器,研究过8种特殊炸弹,尤其彻底研究了“宇治”型炸弹,曾在野外进行过2000多枚的实验。但是,在这里没有交代在安达进行野外活体实验的事实;同时,报告的“结论”中认为,日本细菌战计划未能制造出实用武器,而且还指出,即使手中掌握了细菌、化学武器,但由于担心美国用细菌、化学武器进行报复,所以,没有用于攻击(作战)。
桑德斯生病回国以后,盟军总司令部查到了潜伏在千叶县的石井四郎,把他带到东京。1945年底至1946年初,石井和盟军总司令部之间进行交易(所谓“镰仓会议”),以换取细菌战情报为条件,盟军司令部免除731部队有关人员的战犯罪责。关于这件事,石井本人曾向若干人说过。免除战犯罪责一事,早在1945年秋麦克阿瑟、威洛比和桑德斯三人就巳做出决定。桑德斯在接受记者采访,回答“你是否知道免除战犯罪责的交易”的提问时说:“是的,那是1945年秋天,我和盟军总司令部的上司威洛比少将进行商谈之后,两人一起来到了总司令办公室。我们坐在麦克阿瑟两旁。我清楚地记得当时交谈的内容。威洛比说,如果不保证不追究他们的战犯责任,就不能顺利地查明731部队的情况,是否可以由桑德斯中校出面做出这一保证呢?麦克阿瑟回答说:‘可以这样做。’威洛比问:‘桑德斯中校可以说是您的意思吗?’麦克阿瑟(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为了接办桑德斯的调查工作,底特律克堡的阿藏书网沃·汤普森来到日本。他从1946年1月11日起至3月11日为止,进行了两个月的调查。这就是第二次调查。汤普森的调查,瞄准在石井的审讯上。对石井的第一次审讯是1946年1月17日在东京进行的,直到2月25日,期间断断续续地进行了审讯。1月9日,另一个部队长北野政次独身从上海乘美国飞机回国后,对他每周进行一次审讯。对石井的审讯,作为“关于日本细菌战活动的报告”,于1946年5月31日提交给化学战部队长。这个“汤普森报告”收录在本书第三章和资料一中,已有详细说明,在这里予以省略。但是,石井四郎和北野政次都不仅隐瞒了进行活体实验的事实,而且有关731部队的其他情况,也作了谨慎的供述,使之不超越“桑德斯报告”的内容。这一点有必要加以注意。
对731部队进行活体实验的调查,是以1947年初苏联要求允许审讯原部队人员开始的。国际检察局1947年1月7日打电话给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说,苏联代表要求批准他们在远东国际军事法庭上进行关于细菌战的审讯。过了两天,乌西里耶夫(苏联副检察官)发出了致威洛比(第二参谋部)的“备忘录”。这份备忘录说,731部队进行细菌研究,其实验的结果杀害了许多人。为了就这一问题提供证词,希望审讯石井四郎、菊池齐(第一部细菌研究部部长)、太田澄(第二部实战研究部部长)等三人。1月15日9时起,在东京陆军省召开了包括来自美国和苏联和翻译在内的7人会议。在会上,苏联斯米洛诺夫内容充实的说明,使美方惊叹不已。他说在平房的731部队中,进行过细菌战的大规模实验,杀害了2000人,还说在安达有一个野外活体实验场。这一情报是关押在苏联的两名原731部队人员提供的。斯米洛诺夫这样说道:“在平房,他们把人关押在监狱里。为了提供研究所制造的各种培养菌效力的数据,以各种方法使这些人感染——或者以密封汽车送往安达,把他们捆在木柱上,以种种方法让他们暴露在从飞机上投炸弹和通过喷霁扩散撒布的细菌之中;为了对牺牲者进行观察,又把他们带回平房……日本人杀害了2000名满洲人和中国人,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这些都同石井将军、菊池大佐和太田大佐有关系。”
提供这一证词的是拘留在苏联的两名原部队人员川岛清和柄泽十三夫。川岛是该部队第四部细菌制造部部长,柄泽是第四部细菌制造班班长。斯米洛诺夫说:“我们原来以为这一证词的内容是毫无道理的,所以请苏联的细菌武器专家(对川岛和柄泽)再次进行了审讯,并对平房废墟进行调查,确认了这一情报。”
以川岛和柄泽等原部队干部的口供为契机,苏联向美国提出了审讯石井等人的要求。美国开始对活体实验进行调查,这一点极为重要。因为在1949年12月苏联举行的哈巴洛夫斯克审判的公审记录上留下了川岛、柄泽等12名被告的审讯记录和法庭上的证词。正像在本书第一集中描写的那样,他们生动地供出了731部队进行活体实验的实际情况。哈巴洛夫斯克法庭的公审记录,是苏联非公开的审判(实际上是公审,有许多市民进行了旁听。《朝日新闻》1989年10月4日、1990年2月5日)。有人对被告的证词内容的可靠性提出疑问,但是,美国的第三次和第四次审讯,完全证实了哈巴洛夫斯克审判记录。不消说,美国并非意识到这一点才进行调查的,也并不是为审判石井等人的战争犯罪而进行调查的。历史的事实恰恰相反。美国免除石井等人的战犯罪责,是为了以此换取731部队活体实验的全部技术成果。其目的在于: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而收集细菌、化学战的情报。因此,“费尔报告”、“希尔报告”中的审讯内容极其详细。这些详细的报告,结果有力地证实了哈巴洛夫斯克审判中被告证词的内容,这可以说是历史的讽刺。本书第一集使用了哈巴洛夫斯克审判的记录,又根据美方的资料写了第二集。如上所述,两者具有国际上相互论证的关系。
但是,根据斯米洛诺夫的报告,则不得不说美国在以往的桑德斯和汤普森进行的两次调查中,在活体实验问题上完全受骗了。感到十分困惑的盟军总司令部和美国本国(华盛顿陆军部联合参谋总部)之间,围绕着如何对付(苏联提出的)审讯石井等人的要求频繁来往秘密电报。如上所述,美国的想法是,如果可能的话,不让苏联审讯石井等人,而由他们自己再次进行审讯,以独占活体实验的成果,这是自不待言的。麦克阿瑟于1947年2月10日再次致电陆军部参谋总部,要求就是否应允许苏联审讯石井等人问题做出判断。尽管苏联连日进行催促,但是(美国)本国一直没有复电,处于无法答复苏联的状态之中。至3月21日美国才把参谋长联席会议的决定发给麦克阿瑟(W94446)。同时,威洛比于3月30日发出致撒克斯顿上校的文件。4月10日约翰·B·克里上校发出了致对日理事会苏联代表德尔毕扬柯的电报,通知说,不能把石井、太田交给苏联。
这样,诺伯特·H·费尔于1947年4月16日抵达日本,开始进行为期约两个月的关于“731部队”进行活体实验的调查。到1947年2月为止,盟军总司令部和第二参谋部(G2)收到了主要是原731部队人员的许多匿名信,也有人通告他们在平房进行过活体实验。费尔抵达日本以后,同意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的看法:即认为这些信件可靠,有必要再次审讯原部队的干部。于是,立即开始进行调查。在四五月间,费尔在审讯中,当然包括苏联要求审讯的石井、菊池和太田等人,此外,还包括了龟井贯一郎、荒卷广户、增田知贞、金子顺一、内藤良一、村上隆、碇常重、若松有次郎等人。在本书中,据审讯石井时担任翻译的U·U先生说,在1949年6月左右(无准确的月日记录)费尔于5月8日、5月9日两日审讯了石井,把龟井称作是一位全面协助调查的一位“有影响的日本政治家”。其间,让19名细菌战研究骨干用英文写出了细菌、化学方面的人体实验报告。这一报告共60页,记述了利用炭疽菌、鼠疫菌、肠伤寒菌、斑疹伤寒菌、赤痢菌、霍乱菌等进行活体实验的情况。编写这份报告花费了1个月的时间。历时9年之久的灭绝谷物研究问题,由八木泽和滨田提出了10页的报告。此外,还有细菌炸弹、利用喷雾撒布细菌的报告(可能是在安达进行的实验),对对于中国人进行的12次野外实脸、气球炸弹,对家畜进行的细菌、化学研究也进行了调查。
费尔回国以后,于6月20日由底特律克堡向化学战部队长提交了一份“关于日本细菌战活动的新情报概要(英语写成,共11页)”。这相当于“费尔报告”的概论部分。迄今,尚未找到这个60页的英文报告,也未找到“费尔报告”。也有人认为,只要未找出这一报告,就无法依靠美方的资料来弄清活体实验的情况。但是,这种看法显然是错误的。顺便说一下,四次报告的形式都是有相当于总论的部分,接着是分论,包括单个调查、审讯记录或附录补遗。相当于总论的部分,是分论的要点或者概要,有的还包括了结论。费尔在6月20日的报告中写道:“凡没有加以特别说明者,本报告所列资料,全部都来自对人体的实验。60页英文报告的摘要,详细地介绍了对上述炭疽菌、鼠疫菌等问题的审讯结果。对石井四郎的审讯,是在5月8日、5月9日进行的。让石井在上述60页英文报告之外另写一个报告,说明石井将军20年来在细菌、化学领域中的经验概要,估计7月10日可以取得。”但是,这个报告实际提出与否,现在无法确认。同样,20名原部队人员正在写有关驻长春的“100部队”(关东军军马防疫厂)的报告,原定8月底可以取得,但是究竟结果如何,也未得到确认。
在“费尔报告”中说,获得了8000张显微镜用标本。细菌战用的病原体是利用200多名死者制成的。这些标本秘藏在寺院或日本南部的深山里。我们看到并巳经取得了这些标本印刷品。同时,盟军总司令部第二参谋部麦克尔上校已将它装船,“在极为良好的状态下运抵美国”(费尔6月22日信函)。在制作这些标本时,请来日本病理学专家,让他们从事整理标本内容、实验说明以及病历等方面的作业。“费尔报告”的结论是:“……恐怕在分析了各种报告之后,我们能够进行得到解答的特定审讯。在大量生产、气象学研究以及实战用武器方面等,我们显然比日本高出好几档……然而,活体实验方面的资料,如果把它同我们及联合国动物实验的资料联系起来使用的话,那将是非常有价值的。病理学研究和人类疾病方面的其他情报,对于研制炭疽菌、鼠疫菌、马鼻疽菌等真正有效疫苗的尝试也许很有价值。”
为了扩大费尔对活体实验调查,“分析各种报告之后进行特定的审讯”,埃德温·V·希尔和约瑟夫·维克托于同年10月28日抵达日本。希尔从10月29日至11月25日进行了审讯调查。其结果于1947年12月12日向华盛顿国防部化学战部队长奥尔顿·C·维特提出了“关于细菌战调查的概要报告”。正如报告中记载的那样,先后审讯了研究喷雾的高桥正彦、金子顺一和研究斑疹伤寒的笠原四郎、北野政次和石川太刀雄以及另外两人,还就25种细菌审讯了石井四郎、太田澄和增田知贞等共22名医生。报告中写道:“被审讯者主动地提供情报这一点是值得注目的。在审讯中,没有人提出免除战犯罪责的要求。对于石井四郎同美国的交易——即如果美方用文件保证石井及部队人员免除战犯罪责的话,他们就详细地供述细菌、化学战研究计划,围绕着细菌战情报是否作为战犯的证据问题,最终美国本国于9月8日致麦克阿瑟的电报中,传达了下述事实:‘为了安全保障,不应追究石井与有关人员的战犯罪责,也不应留下许诺,而应按照以往的方法,一个不漏地获取全部情报,务必继续进行工作。’”
“希尔报告”在“各项结果”的项目中一开头说:“在日本细菌战报告中,我们不仅获得了有关以前提出的主题追加情报,而且还收集到日本彻底研究过,但尚未报告的许多有关多种疾病的情报。”强调不仅获得了费尔调查的追加情报,而且还收集到了许多费尔没有报告过的关于利用细菌进行活体实验的新情报。本书虽然没有收录在内,但在费尔的调查中,“业巳报告过的”有炭疽、喷雾(烟雾剂)、霍乱、马鼻疽、鼠疫植物疾病、沙门氏菌、孙吴热、破伤风、肠伤寒、副伤寒;“没有报告过的”有肉毒杆菌、布鲁(杆)菌、消除毒气、河豚毒、瓦斯坏疽、流行性感冒、髓膜炎、粘蛋白、天花、森林壁虱脑炎、肺结核、野兔病、恙虫病等。在总论之后,还附有相当于分论的按细菌分类的69页审讯记录,本书巳将其部分要点收录进来。这些单个的审讯记录中,有的还记录了在活体实验中死亡的人数。在审讯记录中技术上的详尽程度令人吃惊。美国究竟为什么要做如此详细的审讯,那就不言而喻了。
本书在第二章中指出的问题,集中体现了对活体实验审讯调查的目的,这一点尤为重要。也就是说,“希尔报告”是作为“由注射细菌性传染病的病原菌而显示的人体患病率的结果而得出的”情报,“关于活体实验受到的良心谴责,我们在实验室里是没有的”,“获得这些数据所花的费用为25万日元”,而“日本科学家们花费了数百万美元和数年的研究才能取得。我们以极为便宜的‘零头’就取得了”。这样,通过美方的调查,731部队活体实验的研究成果一点不漏地全部到了美国人的手里。
以上证明了出现在《恶魔的饱食》(第二集)中的美方资料在美国整个调查中的地位。同时,再次确认本书在20世纪80年代前半期研究工作受到制约的条件下,挖掘和选择出了极其超前的资料,并进行了卓越的分析。本书通过731部队人员的供述,说明活体实验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美国方面以免除石井等干部的战犯罪责为条件,为获取活体实验的成果不遗余力。这已为庞大的美方资料所证实。从这种意义上来说,本书对历史学家也提出了忠告。他们首先必须向许多读者说明法西斯主义和战争的恐怖,同时让他们重新下定决心,必须防止它的重演[本稿的出处全部省略,但可参阅松村高夫、金平茂记著《〈希尔报告〉——关于731部队活体实验的美方调查报告》(上),《三田学会杂志》,1991年7月号]。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