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严先生是个钢铁直男》 001:结婚一年的丈夫 又是一个周五! 阮宁提着一个装着电脑和工具的包一路走出锦江大学门口,避开人多的地方绕了一好长一段路,终于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偏僻路边,四下张望了一阵,才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车子走去,鬼鬼祟祟的,阮宁都觉得自己有做贼的潜质。 然而,本来还因为终于又是周末而雀跃的心情,在打开车门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时,立刻就蔫了。 她张了张嘴,有些懵:“大……大叔?” 车里的人:“……” 眉心一跳,还是有些不能忍受这个称呼。 阮宁继续懵:“你……怎么在这?” 这人不是出差去了么? 车里的人也在看她,那双深邃如同星夜的眼眸中瞧不出情绪,一如既往的喜怒难辨,看了片刻后,低沉平缓的嗓音响起:“上车。” 言简意赅。 “哦哦。”阮宁木木的上了车。 坐在他身边,拉上车门。 坐好后,阮宁才发现,今天开车的不是平时来接她的司机林叔,而是身边这位的随从墨肯。 她刚才忘记看车牌号了,估计这是他用的那辆,和平时来接她的是一样的,不看车牌,确实是看不出来。 墨肯扭头过来,很有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夫人好。” 阮宁扯着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这时,身边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开车!” 墨肯立刻应声:“是,先生。” 车子很快启动,平缓的往前驶去。 阮宁把包放在一边,扭头看着坐在她旁边已经闭眼养神的男人。 打量着他虽然冷峻却轮廓分明完美的不可挑剔的面庞,她皱着眉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小心的探究。 看着看着,他忽然睁开眼,看过来,眸色幽深如潭,淡淡的问:“看着我做什么?” 阮宁偷看被抓个正着,脸不可抑制的红了几分,忙收回目光,可察觉他一直在看着她,显然在等她回答刚才的问题,她只好硬着头皮问:“你不是去出差了么?” 这人都出差了一个多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直接反问:“出差不能回来?” 呃……能! “那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他淡淡回答:“路过,顺便来接你。” “哦!” 阮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他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也撤去目光,继续闭目养神。 逼仄的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静,阮宁扭头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路边景象和行人,就这么一路安静到家。 那是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的花园别墅,名为宁园,而宁园前面的山脚下,是一片无边的海域,景色宜人,还很安静,远离了市区的喧嚣,住着别有一番享受。 一下车进门,就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笑着迎过来:“夫人回来了?” “张姐!” 张姐是宁园的管家,也是她住在这里的时候照顾她日常起居的人。 在她后面进来的人,听到她对张姐的称呼,面皮紧了紧。 张姐都快四十岁了,她叫张姐,他才不到三十,她叫大叔! 他长的很老?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比她老了快十岁…… 张姐热络的应了一声,给她找了鞋换上。 正要接过阮宁的包去放好,这才注意到阮宁后面的人,张姐脸上的笑意散去:“先生也回来了?” 声音没有刚才那么随意亲近,而是显得格外的恭敬。 他嗯了一声,不咸不淡。 张姐忙找出拖鞋给他换上。 面无表情的换了鞋,他这才往里面走去,径直上了楼。 阮宁呼了口气。 张姐刚才还严谨的面色也是松软了几分,问阮宁:“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跟夫人一起回来了?” 阮宁也是一脸不明,吐槽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开车门,就看到他在车里坐着了,一尊煞神似的,吓了我一跳呢。” 张姐抿唇一笑:“先生虽然平日待旁人冷淡,可是对夫人还是很不错的,夫人为何那么怕他呢?” 阮宁没否认,这人对她……倒也不差。 他是她的丈夫。 他们结婚一年了,一年前,一场……额,不堪回首的相遇后,他们登记结婚了,她当时没满二十岁,自然还没到结婚年龄,可是不知道他怎么做的,把她法律上的年纪往上加了一岁,然后,她就成了已婚人士。 说是夫妻,可这一年来,他们聚少离多,很少待在一起,更没有任何夫妻实际关系,至今为止,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仅限于知道他名叫严绝,结婚的时候二十八岁,前两个资料上有,好像管理着一个公司,很有钱,脾气……琢磨不透,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不问,他也从来不说。 张姐见她纠结的样子,也不多说了,笑道:“已经在准备晚餐了,夫人先休息一下,再等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阮宁回神,点了点头:“嗯,我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说着,就走进大厅,往楼上去。 这套别墅挺大,三层高,外面有泳池花园,里面格局很大气,装修却有些简单,不是富丽堂皇的,却也奢华典雅,总体是暖色调,而家里任意一件摆设,都是价值不菲的。 阮宁的房间就在二楼第一间,房间很大,足有上百平,地方十分宽敞,而里面的风格简约却大气,阮宁很喜欢。 进衣帽间找出要换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因为快要吃饭了,她没耽搁,很快就走了出来,擦干了因为洗澡弄湿的一些头发,扎了个丸子头,抹了点护肤品,刚准备下去,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是张姐:“夫人,开饭了,先生让您快点下去。” “来了!” 下楼的时候,客厅很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往餐厅走了去,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餐桌那里,已经褪去了刚才的着西装外套,依旧是一身黑色衬衫,领口微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侧对着这边,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很是入神的样子,他还没开始吃,是在等她。 他吃饭的时候就不喜欢旁边有闲人,所以,张姐和厨师周叔以及那些佣人都去各忙各的了。 阮宁看着,有点不想过去。 和他独处,她有点方。 总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有点吓人。 明明听到脚步声,可又半天不见她过去,他抬头看了过来,见她杵在那里不动,眉头微皱:“愣着做什么?过来吃饭。” 语调温凉,没什么情绪。 ------题外话------ 婚恋宠文,先占坑,喜欢的收藏一下,前一百名留言奖励币币30,么么哒 002: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阮宁只好硬着头皮走过去,拉开他旁边的第一把椅子,乖巧的坐下。 他放下手机在一边,然后,动作自如的拿起她面前的空碗,给她盛饭盛汤,阮宁习以为常坐着没动,只盯着他的手看。 他的手和脸一样好看,骨节分明,还十分修长有形,就像一件艺术品。 不知道是不是被上帝偏爱,他的样貌可谓得天独厚,五官不管是搭在一起还是分开看,都完美的不可挑剔,面部轮廓也是棱角分明,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天工雕琢的艺术品。 可以说是很羡慕了。 不过说起样貌,阮宁也并不比他差。 也幸好,不然她对他,又多了一种名叫样貌自卑的心理。 哎…… 帮她盛好饭和汤,他用骨节敲了两下桌面:“发什么呆,吃饭。” 阮宁忙收回那乱串的思绪,点头应声:“哦。” 她开始吃了,他也随着动筷。 他吃饭的样子,也是分外优雅,身上有意无意的散发着书上说的那种贵族气质,好似与身俱来的一样,不会弄出什么动静来,一看就是有良好教养的人,本来人长得这么养眼,又加上这份气质,怎么都是秀色可餐的,可是,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总是让人有点发憷。 阮宁埋着头默默吃饭。 他不在的时候,她吃的可欢了,张姐的厨艺很好,做的饭菜她都很喜欢,又没人管她…… 不像现在:“腰杆挺直了!” 阮宁默默地把弯了一点的腰杆挺直。 然后,再默默吃着碗里他夹过来的一根淡出水的青菜。 有时候想想,他对她的态度,不像是丈夫对妻子,倒是颇有几分父亲管女儿的姿态,哦,还是严父那一类,每次同在一个屋檐下,他对她的饮食作息习惯都会管的比较严。 不过这感觉倒是挺新鲜,毕竟她没有父亲。 她刚咽下嘴里的东西,他忽然出声问她:“你这个月为什么不用我给你的卡?” 声音低低沉沉。 阮宁心下一紧,黑白分明的眼睛闪烁了几下,抓着筷子的手略略用力,闷着头低声回答:“我……我在学校,花不了那么多钱……” 他轻蹙眉头,放下了筷子,那黝黑暗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这个月你一分都没花。” 他从结婚开始,就给她一张卡,无限额度的,家里也囤着现金随便她拿,一开始的时候,她还每个月都用一点,虽然真的用的很少,可他知道她有在用,也从不过问,可这一个月,账户一分钱没动,还以为她用家里的现金,可他刚才看了,家里的现金也没动过。 她的衣服鞋子什么的,张姐都会定期给她准备,可住在学校,总得吃饭和购买各种东西吧。 阮宁知道瞒不住,只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我在给人当家教。” 闻言,严绝面皮绷紧了几分,看着她没说话。 阮宁被他看得发毛,可她是真的有点怵他,所以也低着头没说话。 半晌,他才问:“为什么?” 阮宁抬头道:“我想做就做了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阮宁对着他那情绪难辨的眼神,话没说完就收了声,然后,继续闷着头。 活像一只鹌鹑。 严绝看着她,心里如是的想着。 “累么?”他又问。 “啊?” 他语调如旧的重复一遍:“做家教,累不累?” 阮宁忙摇了摇头:“不累,只是去给人辅导功课而已。” “在哪里?” “学校附近,不远。” “家庭如何?学生性别?” 阮宁如实回答:“是单亲家庭,家长是一个单身母亲,学生是个女孩。” 声音闷闷的。 她也是单亲家庭出身。 他愣了一下,神色不明的看着她一瞬,才又问:“钱够用?” “够啊,要是不够我会用卡的啊。”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而是继续吃饭,见她不动,才出言道:“快点吃饭。” “哦哦。” 阮宁继续吃饭,可吃着吃着,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终于,实在忍不住了,她放下筷子,歪着头看着他专心吃饭的样子,带着几分试探问他:“你……不生气么?” 他动作略作停顿,看她的眼神似有些不解:“我为什么要生气?” 呃…… 他又淡淡的道:“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安全隐患就行。” 阮宁愣着看他,他却不再多问多说,也不看她,继续吃饭。 阮宁也不说话了,继续吃她的。 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吃饱之后,他上楼去了,应该是要忙公司的事情,她出去逛了一圈花园消食,然后上三楼画图去了。 在三楼忙活了一晚上,阮宁觉得困了,也没什么头绪,就干脆不弄了,打算下楼睡觉,可一下楼,正要回房,就听到他书房那里还有动静传来,他在说话。 他还在忙。 已经十点了。 虽然他以前也都是忙到很晚才睡,可是,以前那是常态,可这次他出差了一个月,好像还是今天回到的。 似乎还是出国去了,不用倒时差的么? 她挣扎了一下,才踮着脚蹑手蹑脚的走过去。 门没关紧,尚有出一条缝,透着里面的一线光,阮宁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眯着一只眼从门缝看着里面,做贼似的。 额……就一条缝,里面什么都看不见! 她正郁闷,里面传来他冰冷的声音:“……这个方案我看过了,不行,你让他们继续改进,不要再拿这些垃圾来浪费我的时间。” 声音冷到极致,是阮宁认识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他这么冰冷的语调说话,虽然没有发怒,可是却能听得出来,他十分不悦。 过了一阵,他的声音又响起:“周一开会,我要看到改进后的方案,如果做不到就换人再做,我不想再说第三次。” 不带丝毫温度的说完这句,似乎挂了电话。 然后,手机被重重搁在桌上。 里面就没有动静了。 阮宁突然就不敢进去了,眼珠子一转,她转身就要悄无声息的离开,然而,刚一动脚,里面传来他有些凌厉不悦的声音。 “谁在外面?” 阮宁脊背一僵。 ------题外话------ 啊啊啊,看到的收藏一下啊,婚恋宠文,甜甜甜…… 留言奖励币币! 003:杵在房门口的男人 溜走是不切实际了,阮宁只好硬着头皮转身,伸手扣着门边缓缓推开了门,一颗头一点点的从推开的门缝中挤进去。 书房很大,就像一间豪华宽敞的办公室,却又不像办公室那样冰冷公式化,不过一切陈设装潢也都是冷色调的,里面一切办公设备应有尽有,书桌对面的墙壁正是一个占据了墙壁足有八分的屏幕,现在正跳动着一些阮宁看不懂的数据,而办公桌后面,严绝静静坐在那里,目光不带半分温度的看着门口这边,在看到她的时候,似乎松软了几分。 阮宁趴在门边没进去,探着头抿着唇道:“是我。” 他不着痕迹的蹙起了眉目:“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看来又得给她定个作息表了。 阮宁眼珠子一动,想了想,然后一副鼓起勇气要做什么大事儿一样,闪着黑白分明的眼眸,对他说道:“我正要睡,看到你这里还在忙,就来提醒你一下,早点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忙也是一样的。” 严绝突然愣住,静静地看着她。 见他半天不动也不吭声,还这样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阮宁心里有些毛,很后悔自己没事儿找事。 她有点尴尬的笑了笑:“那个……你还是忙吧,我不打扰……” 她话没说完,他就低声打断了她的话,道:“好,我一会儿就去休息。” 声调中,似乎隐隐有一丝愉悦? 阮宁愣愣的。 他又说:“不早了,你去睡觉吧。” “哦哦。”阮宁点了点头,然后退出书房,往房间走去,不对,落荒而逃…… 她走得快,咻的一下没影儿了,只留下那半开的门口空荡荡的。 如果去比赛跑步,她估计能拿冠军。 严绝看着门口,听着她逐渐远去有些乱的脚步和外面开门关门的声音,半晌,嘴角微微扯动,勾起一丝很浅很淡的笑意,颇为愉悦,可又仿佛什么都没有,依旧是面无表情。 回到房间,阮宁关上门口靠着门怕了拍胸脯,重重的吐了口气,有点心有余悸。 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甚至是有点怕他。 他们结婚一年了,她从来没见他脸上有过第二种表情,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冷冰冰的,好似一个没有感情和情绪的躯壳,对她倒是比对旁人多了许多耐心,可也淡淡的,可她其实一直不懂,他为什么会娶她? 晃了晃脑袋,想不通她就不想了,总会知道的。 这么想着,阮宁没有再想这些,走进里面,浴室一番洗漱,然后就打算睡觉,搁在床头柜的手机却响了。 “叮咚!” 她挑了挑眉,伸手拿过手机开锁,看到给她发信息的人,立刻洋溢起一抹笑意。 【程程:小老弟,睡了没?//嘚瑟】 阮宁抿唇笑着,着手回复。 【被你吵醒了//困】 【程程:噢哟,那可真是罪过了哟//捂脸大惊】 【所以你要赔我么?】 【程程:赔,等我过两天回锦江,请你吃大餐!】 【你要回来了?戏杀青了?//吃惊】 【程程:哼,原本我的戏份早就该杀青了,特么被一个妖艳贱货给阴了,mmp,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抓狂】 【啧,还有比你更妖艳的人?】 【程程:……】 【程程:你是在说我美么?//害羞害羞】 阮宁可以想象得到手机另一端的某人对着屏幕一副故作娇羞得意顺带抛媚眼的样子。 阮宁抖了抖,一阵恶寒。 【严肃点,好好说话!】 【程程:人家一直在正经说话啊】 阮宁翻了个白眼,懒得理她了。 【程程:阮姨最近情况怎么样?】 终于正经了。 只是问的问题让阮宁神色瞬间暗淡下来,笑容也都消散无踪。 【医生说很稳定,我一个礼拜没去看了也不太清楚,明天去看了才知道。】 【程程:那你早点休息吧,等我回锦江再去找你,到时候咱们再一起去看阮姨。】 【好,晚安。】 【程程:晚安//飞吻】 退出和杨程程的聊天界面,看到几个同学和舍友给她发了信息没回,她拣着回复了几句,看着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退出微信放下手机,然而,也没了睡意。 已经十一点了。 她刚才还觉得有点困,现在却睡不着了,内心挣扎了一下,她叹了一声,拿着手机下了床,打算出去楼下花园走走透透气,吹一吹风说不定能吹走这满脑子的愁思,可一拉开门,就看到了杵在门口的身影。 阮宁吓了一跳,忙往后退了一步,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一脸惊诧懵逼的看着他。 “你……” 他依旧是之前的那一身黑色衬衫,棱角分明的面上依旧不起波澜,一手插着西装裤兜,看到她愣了一下,然后隐隐皱了邹眉头,似有些不悦:“怎么还不睡?” “我……”阮宁想说正要睡,可自己都拉门出来撞上他了,难不成还说一句要睡然后把门合上把他挡在外面?她可没这个胆,垂眸转了转脑子,她低声道:“睡不着。” “有心事?” 阮宁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大晚上的,没心事怎么会睡不着?有心事……也不能跟他说啊。 他似乎也没有深问的打算,不带什么情绪的低声道:“早点睡,明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阮宁闻言一惊:“你也要去?” 每个周末去看妈妈是她这一年来的雷打不动的惯例,假期的时候,她还差不多天天都去看呢,可他从来没有跟她一起去过。 “嗯。” 他微微颔首,见她依旧惊讶,他想了想,解释道:“明天有空。” 换言之,以前不跟她去是因为没空。 他是真的很忙,这一点,阮宁是知道的,虽然不清楚他具体是做什么的,可是他的忙碌她都看在眼里,他经常出差,听张姐说,平时她不在家的时候,他很少回来,周末也从来不会放假休息,虽然她假期在家的时候他都回来,然而一回来就扎进书房,除了吃饭,其他的时候她很少见得到他。 “好吧。” 严绝这才用不容置喙的语气道:“很晚了,回去睡觉。” 阮宁不想面对他,巴不得马上关门回房,可想了想,还是关心他一下:“那……你呢?” ------题外话------ 开更了开更了,暂定每天早上六点更新,大家要支持哇,甜宠甜宠~ 004:一起去医院 “我下楼喝水,一会儿就睡。” “哦哦。” 他看着她,让她心里有点发毛。 “你也早点睡,晚安。” 说完,她立刻往后一退,关门! “砰!”的一声门合上,阮宁重重的吐了口气,一副蔫蔫的走回自己的大床。 算了,睡不着躺着也好。 而被关在门外的严绝,静静地看上已经合上的门,神色不明,静立许久后,他却没有如刚才说的下楼喝水,而是靠在门边的墙壁上,手插着裤兜微微垂着头站着,灯光打在他身上,额前的碎发遮挡,那冷峻的脸上,蒙上一层柔光。 抿起的薄唇,微不可见的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阮宁躺在床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她好像做了个梦,梦到有什么东西拂过她的脸,温柔清凉,像是人的手。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已经八点,阮宁一番洗漱后,把头发绑起来,抹了点护肤品唇膏,换了一身衣服就下楼了。 看到她下来,正在客厅打扫卫生的两个佣人立刻停下打招呼:“夫人早上好。” 阮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之后她们继续忙。 听到佣人的声音,张姐从厨房那边走出来,看到阮宁,语调随和笑道:“夫人起来了?” 阮宁笑了笑,叫了一声张姐。 “早餐快好了,夫人先等等。” “不急。” 张姐笑道:“那夫人出去花园透透气,一会儿好了再叫你。” 阮宁正有此意,点了点头,往一边的出口走去。 花园很大,因为有专人打理,种了很多花草树木,一些名贵稀有的花木也种了不少,因为这个花园别墅背靠山面朝海,远离城市中心的喧嚣污染,周围人少,这里空气很清新,阮宁很喜欢,一开始的时候不太适应,住久了就习惯了,假期的时候,早上她都会来花园。 可有一点,她就不习惯了。 比如现在,走着走着,远远地就看到了他。 他坐在花园中的休闲桌边,侧背对着这边,随意的翘着二郎腿,正低着头认真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时不时翻阅一下,墨肯在一边禀报着什么,他却翻着文件没什么反应,似乎心不在此,可却又好像都听进去了,在一心两用,他面前的桌上,正放着几个文件夹和一杯咖啡。 依旧是一身黑色的衬衫西裤,看着和平时没什么差别,端的一副矜贵内敛,阮宁一度怀疑,他是不换衣服的…… 他看不见这边,而阮宁也没打算过去,看了一下就打算回去,然而,他旁边的墨肯看到了她,似乎对他说了一句,他果然转头看了过来。 走……是不行的了,阮宁只好叹了一声走了过去。 墨肯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夫人早。” 阮宁目光幽幽的瞥了他一眼,然而,他低着头没看见。 阮宁只好跟严绝牵强笑了笑:“早啊。” 严绝看着她一眼后,下巴指了指他对面:“坐下。” “哦。” 依言坐下。 严绝收回看她的目光,翻完了手里的文件,拿起笔一气呵成的签下自己的名,才合上文件夹,一并放在桌上的一叠文件夹中,指着上面两本吩咐墨肯:“这两份文件送去给叶允琛,让他处理后续问题,其他的先放着,我去公司开会再处理。” “是。” 墨肯立刻弯腰把桌上的一叠文件架拿起来,然后就要走。 严绝冷冽的声音响起:“出去的时候让张姐把早餐送来这里。” 墨肯又应了一声,才拿着文件离开了。 严绝端起优雅从容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淡淡的问她:“去看了你母亲之后打算做什么?” 阮宁本来一直低着头,闻声抬头,愣了一下,想了想低声道:“回来画图。”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阮宁巴不得他不说话,这样她也不用吭声了。 很快,张姐带着两个佣人把早餐送来了这里。 早餐很丰盛,都是阮宁爱吃的,可有一样她就不喜欢了。 苦着脸看着面前摆着的牛奶,她不想喝…… 她以前家里经济不是特别好,所以饮食没那么讲究,没有喝牛奶的习惯,自从住进来,他就盯着她的饮食,他不在就让张姐盯着,不能偏食要营养均衡,短短一年,她气色更好了,皮肤更白了,整个人也精神了。 可对于牛奶这种东西,她一直喜欢不起来,淡淡的,喝着反胃。 看到她苦着脸盯着那杯牛奶,严绝眉目一挑:“喝了!” 他老人家都开口了,阮宁哪敢不喝,只得默默端着牛奶嫌弃又认命的喝完。 严绝脸色稍缓,继续吃他的。 吃了早餐,九点多的时候,两个人才一起出门去医院。 他没让司机开车,而是自己开。 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车子才在锦江最大的私立医院圣安医院停车场停下。 他们的目的地,就是这所医院住院部十楼的vip病房。 阮宁的母亲阮红玉就住在这里,是个植物人。 他们到的时候,专门照顾阮红玉的护工刘阿姨正在给阮红玉按摩,医生说,常常和她说说话按摩肌肉,有利于苏醒的可能,虽然几率微乎其微。 让刘阿姨先出去后,阮宁坐在病床旁边,看着自己已经沉睡了一年多的妈妈,情绪有些低落。 严绝没待多久,就说了一句:“我去外面等你。” 然后出去了,把空间留给她。 阮宁看着门合上了,才再度看向阮红玉。 然后,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话,说的无外乎是一些近况。 一边根据之前护工的教导按摩一边絮絮叨叨,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阮宁才总算把这一个礼拜的事情都一股脑的讲给了阮红玉听,可以说是废话连篇,她却说的很认真,之后主治医生来和她说了一些情况,和上个礼拜的没多大变化,医生走后,她又待了一阵,等她走出病房的时候,看到病房外面的休息区那边坐在沙发上看翻看医学杂志的人时,才突然想起她不是自己来的…… 以前她都是自己来,让司机林叔在楼下等着就上来陪着妈妈说话,完了就下去坐车回家,全都是早上来中午回去的,有时候会下午,可今天,是他跟她一起来的。 所以,他在这里等了一个多小时? ------题外话------ 撒泼打滚跪求留言,跪求推荐票,嘤嘤嘤…… 潇湘留言有奖励,签约了再发放,书城的……暂时还管不到那边…… 005:一抹柔情,一丝痴迷 阮宁顿时内疚起来,忙走了过去,一脸歉疚:“对不起啊,让你等了那么久。” 他目光从杂志上移开,神色淡淡的看着她,似乎并没有任何久等了的不耐,语调也是没什么起伏:“好了?” “嗯,可以回去了。” 他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来,压低了声音问她:“饿了么?” 阮宁摸了摸肚子:“还好。” 八点多吃的早餐,现在已经中午了,是有点饿了。 他点了点头:“走吧。” 说完就往前走去,阮宁随后跟上。 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一家十分高级的酒楼前面停下。 百味酒楼。 是锦江有名的多元化高档餐饮酒楼,在锦江有三家分店,而国内他地方和国外也有不少,在锦江餐饮界很有名气,阮宁记得,这家是第二分店。 一栋五层高的大楼都是百味酒楼的地方,里面装潢豪华中不失雅致,东西方结合的风格,却一点都不觉得矛盾突兀,反而融为一体令人眼前一亮,足可见老板不俗的品味。 因为酒楼门槛高,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消费的,而阮宁,是第二次踏足百味酒楼,可这家分店却是第一次。 上次是在总店,是一年前她和他刚结婚的时候,出了民政局后他带她去了总店那边吃了一次,东西很好吃。 他应该不是第一次来,一进门就熟门熟路的拉着她去了四楼的一个小雅间,点了一桌的美食,还大多是阮宁爱吃的,有一些阮宁没吃过的,可尝了之后也都很喜欢。 她不由看着他。 他似乎很了解她的喜好和口味,还是说,他的口味和她一样? 她其实不挑食,只是不太喜欢口味太淡的,也不喜欢太刺激的,记得刚住进宁园的时候,张姐做的每一顿饭菜都是符合她口味的,也就有那么几道菜做的清淡,说是要给她均衡营养,可她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吃什么,每次一起吃饭,她吃的他都吃,这么看来,或许是他的口味和她一样吧。 见她发呆,严绝出声:“快吃吧,吃完了送你回去。” “你下午有事?” “嗯。” 阮宁点点头,埋头吃东西。 半个小时后,吃得差不多了,阮宁去上了个洗手间。 因为门口有服务员随时候着方便点餐或是有什么需要,得知阮宁要上洗手间,服务员亲自带着去了,洗手间离她所在的雅间不远,可她刚从洗手间出来,就在洗手间门口遇上了两个女孩。 一个她不认识,另一个…… “阮宁?” 阮宁本来没在意迎面而来的人,听到一声惊诧的声音,抬头看去,才看到了闻清清。 她不咸不淡的打了个招呼:“学姐好。” 闻清清是锦江大学的珠宝设计专业的大三学生,是阮宁同系的学姐。 闻清清还以为看错了,听到阮宁叫她,她才反应过来,却十分吃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阮宁淡淡回答:“吃饭。” 废话,来这里肯定是为了吃饭啊,可是,阮宁…… 怎么会在这里呢? 阮宁似乎家庭条件不是特别好,平时吃穿用度都很普通,听说最近还去做了家教,可见缺钱,而百味酒楼是出了名的昂贵,特别是楼上的雅间,一顿普普通通的饭下来都得上万,她能吃得起么? 她正要再问什么,阮宁已经没有继续理她的打算,她和闻清清不熟,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她们有着同一个老师张教授,不过区别在于,闻清清只是张教授的寻常授课学生,阮宁是张教授的徒弟。 “学姐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说完,朝着闻清清很有礼貌的点了点头,绕过她走了出去,然后跟着服务员一起回雅间。 闻清清看着她被服务员领着离开,更加疑惑,想要跟过去看看怎么回事,可是身边有人,她想了想就算了。 可,心中困惑不已。 回到雅间,严绝已经吃好了在等着她。 “好了?” “嗯。” “那走吧。”他站了起来,拿起椅靠上的西装外套穿上,稍作整理。 俩人一起下楼,严绝连单都不买,直接就带着她出了百味酒楼。 坐进车子里后,阮宁才慢半拍的问:“额……不用买单的么?” “不用,他们已经记账了。” 显然是常客了。 阮宁点了点头,也没再问。 扣好安全带后,他启动引擎,车开了一会儿,他手机响了起来。 他放缓了车速,随手掏出手机接听。 “喂……我一会儿过去,大概三点前吧……今晚?行吧……” 一通电话下来,说话的情绪和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一直是淡淡的,他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 挂了电话后,他想了想,才扭头对她缓声说:“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你自己吃,不用等我。” 阮宁对此没什么想法:“哦哦,我知道了。”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回到了宁园,回到宁园后,他没逗留多久就又走了。 一整个下午,阮宁都在三楼忙活,连舍友发信息打电话约她出去也都全拒绝了。 晚上自己一个人吃饭,没有人管,自在了不少,吃完了出去消食了一阵,又上了三楼继续画稿子。 严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因为晚上是去叶家吃饭,免不了喝了点酒,虽然不醉,可是身上有些酒气,他直接回房洗了个澡才出来,看时间都快十一点了她却还在三楼不下来休息,寻了上去。 本以为她还在忙,然而上了三楼走到画室门口,看着她竟然趴在桌边睡着了。 严绝走了进去,走到她身边。 她睡得很沉。 她的画桌是他让人特意准备来给她作图构思的设计桌,很大,形状是不规则圆弧状的,而她正坐在桌子旁边,趴在桌子边缘睡着,呼吸绵长均匀,显然是睡得很沉,而她趴着的位置旁边,正放着一台开着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上都是一些珠宝资料,桌面上乱七八糟的散了一堆画图工具和设计稿。 他拿起几张设计稿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动,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不一会儿就放下了设计稿,然后上前一步,垂眸看着她侧着的睡颜,幽深如墨的眼眸间涌动着一抹柔情,很浓,很深,夹杂着一丝无法忽视的痴迷缱绻。 ------题外话------ 亲爱的们,要记得追文啊,追文很重要,潇湘的小可爱们,留言啊啊啊,还有书城的小婊贝们,留言和推荐票多多益善有木有? 006:他不会是个GAY吧? 阮宁长得很好看,五官堪称完美,就这么趴在那里睡着,又弯又长的睫毛覆盖着眼底,打下一层暗影,影影绰绰,脸颊微微压着,一副娇憨无害。 他垂眸看着她许久,忽然抬腿,轻轻走到另一边,弯下腰正对着她的脸静静看着,忍了忍,却又还是忍不住,最终低下头去,在她眼皮上轻轻落下一个克制又温柔的吻,他微微闭着眼,神情异常的虔诚,像是在膜拜着自己毕生所信仰的东西一样。 阮宁迷迷糊糊的,只觉得眼睛上面一股力道压着眼皮,冰凉轻柔的,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跟拍蚊子似的,然后转了个方向继续趴着睡。 她那一拍,正好拍到严绝的脸了,他直起了腰,摸了摸自己被她打了一巴掌的脸颊,有些无语,他是蚊子么? 不过无语归无语,她还是又走到她面前那边,纠结了一下,手握着她的肩膀轻轻晃了两下。 阮宁本来转了方向后睡得不沉,被她摇了两下人就醒了,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可看到前面站着一个人,她眼珠一转看上去,对上他没有表情的脸,下一秒直接瞪圆了眼吓了一跳,想都没想就往后退去,连带着椅子,差点给摔了,还好他眼疾手快及时扶住,才没有摔了。 扶住了椅子的同时,他靠着她有点近,两个人的呼气息立刻交杂在一起,目光相对,时间静止了几秒,他才眸光微动,若无其事的松了手站直身体,她也急忙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着她这幅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微微蹙起了眉梢。 他有那么可怕? 只一瞬间,他就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不咸不淡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对啊,这里都是他的地方,似乎没有什么区域是他不能踏足的…… 阮宁哑然无声,不说话了。 有些拘谨无措。 他应该是洗了澡的,头发有些湿,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看起来倒是不如平日里那般冷冽肃穆,而是更添了几分慵懒邪魅,那叫一个勾人。 明明他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 真是见鬼了。 阮宁心跳急促了几分,低着头抓着衣摆,没敢再看他。 他淡淡的扫了一眼画室,再看看外面的夜色,问她:“既然困了为何不回房睡,趴在这里不难受?” 而且,万一伤了脊椎怎么办? 阮宁闷闷道:“我本来是打算画好了稿子就回房的,可是一直没有头绪,刚才实在是太困了,就睡着了。” 严绝:“……” 她都没敢看她,总觉得这么晚了俩人待着这里,气氛颇为尴尬奇怪,她简直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所以她松了口气,就打算开溜了:“那个……我现在就回去洗澡睡觉,晚安!” 说着,拿起手机就从桌子那边着急忙慌的撤了,头也没回的跑了,留下他自己在这里…… 严绝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深不见底的眼眸划过一抹异色。 她就这样走了,严绝只得自己帮她整理一下乱作一团的桌面,关了她的电脑,才关了灯下楼。 阮宁回房后,才想起自己楼上没关灯,可想了想,还是先去找衣服洗澡,她下午开始就忙于画设计稿,都还没洗澡呢。 等洗了澡出来的时候,她上楼看了一下,见电脑和灯都关了,这才放心回房睡觉。 可是却是辗转反侧睡不着。 她一直觉得,和他相处的时候怪怪的。 他们结婚一年了,在她的记忆里,他和她之间一直都很有距离感,不像夫妻,或者说,像书上说的那种相敬如宾的夫妻,他对她挺好,却并没有丝毫亲近。 他不像是那些好色肤浅的男人,她因为这张得天独厚的脸蛋和凹凸有致的身材,从小到大走到哪里都免不了被人恶意窥探惦记,很多异性看到她时两眼放光的样子,她见得太多,未免觉得厌烦。 可这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她却没有在他那里看到过,他看她的时候,从来都是平静的,没有惊艳,也没有男人天生对美色的迷恋和渴望。 在决定答应嫁给他的时候,她什么都准备好了,可,他什么都没对她做过。 他到底为何要娶她呢? 他看起来出身不俗,自己又有钱有颜,怎么会选中了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什么都没有的她结婚呢?当初他提出结婚的时候,她其实没当真,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捉弄她,虽然他当时的样子十分郑重,也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这个人,从来不会开玩笑,说结婚还真就带她去结婚了。 可哪怕一年过去了,她也还是想不通,以他的身份和财富,接触的女人比她美的家世好的应该大有人在,怎么就娶了她呢? 开始吧,还以为这男人看上她的美色了,觉得他跟那些人一样,只是当时的她走投无路,破罐子破摔的答应了他,然而结婚一年了,他对她丝毫没有任何企图的样子,虽然这样很好,可她一直很受打击的啊,弄得她都怀疑自己丑了。 可她不丑啊,用她家老铁杨程程的话说,她就是个尤物,这话可不夸张,她确实是长得好看,身材也好,妥妥的女神级别的,可他对她好像真的没什么兴趣。 对她没兴趣……还是对女人没兴趣? 等等,他不会是个gay吧…… 阮宁猛地坐起来,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到了。 咦惹~ 可是这个好像比较合理! 那一身禁欲系的气场和无所欲求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杨程程那死丫头跟她说的gay的标配啊。 她可算是想通了! 呼,接下来不用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了…… 胡思乱想的下场就是…… 睡晚了也起晚了。 第二天阮宁起床的时候,已经九点了,她下楼时,张姐才告诉她,他已经出去了。 他的忙碌,她都习惯了。 吃了早餐,又让林叔载她去了一趟医院看看妈妈,中午才回来,吃了饭收拾了东西后,她就让林叔送她去学校了,因为她和家教那边约好了周日下午去上课。 阮宁做家教的人家住在锦江大学附近,是她的老师张教授给她介绍的,家庭人口很简单,是单亲家庭,单亲妈妈名叫胡娟,是个珠宝代理公司的高管,女儿叫方琳琳,锦江二中的学生。 胡娟是张教授的好朋友,所以才会拜托教授在学校找一个好的家教,最好是各科成绩都好的,免得还得再找,正好她成绩优异,这个学期没有上学期那么忙了,老师就找上了她。 胡娟给的待遇很优渥,比一般家教高出许多,所以,自从这一个月来做了家教后,她就没有用过严绝给的钱了。 ------题外话------ 求留言求推荐票啊啊啊啊啊,怎么都不理我呢? 007:要联系方式 因为夫妻关系有名无实,加上他帮她太多了,用他的钱这一年,她总有一种不劳而获的感觉。 正在教方琳琳解数学方程,难得今天周末休息的胡娟穿着一身家居服亲自端着水果盘进来。 “小阮,先休息一下吃点水果吧,时间还早呢,不用着急的。” 阮宁对她一笑道:“谢谢胡姐,我先教琳琳解了这个题再吃。” 胡娟也不强求,点了点头坐在一边看着。 方琳琳本来想吃点水果的,见她小阮老师没吃,也就没动,乖巧认真的听讲题。 阮宁挺喜欢这个学生,跟她以前一样乖,咳咳…… 讲了约莫十分钟后,见方琳琳懂了,阮宁才停下休息。 之后阮宁一边吃水果一边和胡娟聊天。 胡娟是个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女人,大气爽朗,所以职场上混得开,跟人交流也让人很舒服,阮宁平时不爱跟不熟的人说太多,可是却不排斥和胡娟聊天。 聊的也不过是一些寻常事,什么方琳琳在学校表现得更好了,上课更认真了,考试成绩进步了,老师打电话来夸她了,又夸阮宁教的好云云。 说着说着,见胡娟不说了,看着她又收回目光,欲言又止的样子,阮宁不由问:“胡姐还有事要和我说?” 胡姐也不委婉废话了,直接就笑道:“是这样,你还记得我的那个侄子吧?叫胡文斌的。” 阮宁抿唇,稍有些冷淡的点了点头:“记得。” 胡文斌是胡娟的侄子,也是锦江大学的学生,具体大几什么专业的阮宁没兴趣,所以不知道,两个礼拜之前,她来给方琳琳做家教辅导,在这里遇上了他,从那以后,他就经常在她面前出现了。 胡姐见她似乎没什么兴趣,默默的叹了口气,不过还是和善的笑道:“是这样,他想要你的号码和微信,又不好意思问你要,只能开口找我要,可你知道,我这个人做事情比较讲原则,没经你的允许我是不会这么做的,就来问问你的意思。” 阮宁微微皱眉问:“他要我联系方式做什么?” 胡娟一脸揶揄,一副你懂的的样子,笑道:“这还不明显?” 阮宁一时间没说话。 是很明显。 这两个礼拜,胡文斌找了她很多次,在学校偶遇几次,来做家教的时候,也都经常看到他。 胡娟是很喜欢阮宁这个女孩的,所以,乐得促成:“他很喜欢你,以前他可是很少来我这里的,叫都叫不动,这两个礼拜都来了几次了,而且都是挑你在的时候来的,我看他就是冲你来的。” 胡娟显然很疼这个侄子,说起来好气又好笑。 阮宁明白了,可…… “还是算了吧。”她说。 “为什么?” 她怎么说? 她一向不喜欢和异性多作接触,她不是没遇到过追求者,比起胡文斌,曾经还有过更疯狂的,各种威逼强迫的追求她都见识过,虽然夜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到最后都偃旗息鼓不了了之,她也一直没受过什么实际上的伤害,可是对这些带着目的性的接近和所谓的追求,她反感到了极点。 何况现在,她是结了婚的人! 虽然她家那位,可能是个……不喜欢女人的。 可是原则问题不能忽略! 胡姐一笑:“难道小阮有男朋友了?” 阮宁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 她想说不是男朋友是老公,可转念一下,她还是个学生,结婚的事情暂时不好说出来,跟胡娟说了,教授肯定也会知道,届时肯定会过问,只得作罢。 不想撒谎,也不想说实话,只能沉默。 胡娟看得出她对自家侄子没什么兴趣,也没什么别样情绪,爽快一笑:“是我唐突了,你也别往心里去,不想理就不理他,何况他要是真的有心,也要拿出点诚意才行。” 阮宁没应声,只牵唇笑了笑。 胡姐站起来笑道:“你继续给琳琳上课吧,我出去忙了。” “好。” 胡姐出去了。 阮宁又给琳琳讲了一些英语和新学的物理的一些知识点难点,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外面已经是傍晚了。 她离开的时候,胡姐把上个礼拜的酬劳给了她,一共一千六。 她回到宿舍时,宿舍里已经到了两个舍友,孟艺莘和蒋芮奚,还有一个薛彤彤还没在,应该是去兼职还没回来。 她是大二转学进来的,所以没有住在同专业的宿舍,而是住了一个混寝宿舍,四个人都是不同专业的,倒也是稀罕。 她一进门,蒋芮奚立刻站起来笑眯眯的招招手,扬着手里的一把荔枝,用热情到难以招架的嗓音叫道:“软软来了,来来来,过来吃荔枝,今天才买的,可新鲜了!” 阮宁眉心一跳,哪怕是快一年了,她对这么个外号还是难以消受。 就因为她姓阮,然后浑身上下软软的,哦,性格还有些绵软温吞,就喜提了这么个有个性的外号,这两位都这样叫,明明孟艺莘那么正经的人,也被蒋芮奚给带坏了。 而且,她可不止这一个外号,还有一个杨程程专属的绵绵,来源于软绵绵! 累觉不爱! 叹了一声,她抬手扶额,当做没听见,走回自己的床位下面,把包放好在桌子上。 蒋芮奚吐了吐舌头,咂咂嘴,有些小委屈。 嘤嘤嘤,又不理人家! 孟艺莘凉凉的瞥了她一眼,这才看向阮宁,关心的问:“软软是刚做了家教回来的吧?吃饭了没?” 阮宁扭头去看孟艺莘,浅浅笑道:“还没呢,打算等一下去吃,你们呢?” “我们也没吃,本来说好了一会一起去吃的,可是肉肉嘴巴停不住,一直在吃荔枝,都吃了不止一斤了。” 闻言,阮宁眉梢一挑,瞥向正在吃荔枝的蒋芮奚,面无表情的提醒:“肉肉,你再吃下去就更加人如其名了。” 蒋芮奚:“……” 阮宁似笑非笑道:“也不知道是谁,上个礼拜还说要减肥追男神,现在就大吃特吃……” 蒋芮奚:“!” 蒋芮奚看了看手里刚才还觉得贼好吃的荔枝,顿时没胃口了。 然后,她悲愤了:“你们俩吃不胖了不起啊,就知道欺负我!” 阮·吃不胖·宁给她一个就是了不起的嘚瑟眼神,要多挑衅有多挑衅,然后笑了一笑,也不理她了,自顾地坐下,从包里拿出电脑。 蒋芮奚一脸幽怨,看了看阮宁,瞅向孟艺莘,同样吃不胖的女神级人物孟姑娘眼观鼻鼻观心,拿出手机给人回复消息。 蒋芮奚:“……” 她也不胖啊,只是有点肉而已。 算了,为了追男神,不吃了! ------题外话------ 感觉没人看文,你们都不留言,我好方o(╥﹏╥)o 008:拒绝表白 把荔枝丢在小桌上,蒋芮奚才问阮宁:“对了软软,昨天找你出来玩你干嘛不来啊,害得我一个人好无聊啊。” 阮宁一边打开电脑一边说:“在家画设计稿啊,而且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去玩。” “额,就是你之前说的张教授特意给你布置的作业?你还没画出来啊?” 阮宁揉了揉脑仁,有些苦恼:“嗯,一时间也没什么头绪,画了一些,可我就是不满意。” 孟艺莘抬头看过来,说:“设计图这种东西,确实不是一蹴而就画出来的,慢慢来吧。” 她学的是画画,自然最清楚灵感这种东西,真的可遇不可求。 “嗯,知道。” 她也不急,教授出国参加国际珠宝展去了,还有一个多礼拜才回来,她还有时间慢慢琢磨。 在宿舍待了一阵,差不多六点的时候,三个人结伴出了宿舍,打算去吃东西,一下宿舍楼,一个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男生就不知道从哪里串出来,跑到了她们面前,挡住了去路。 三个人愣住,阮宁眼皮微抬,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人。 那男生一米八以上,比阮宁高出十多厘米,所以看着二十岁上下,阳光帅气,却有些局促腼腆。 他看着阮宁,见阮宁目光直接的看着自己,立刻低下头,似乎有些害羞,支支吾吾的说:“我……我找你。” 身边的两个女生对视一眼,来了兴致。 又是这位小哥哥呀。 阮宁疑惑:“你有事吗?” 这就是胡文斌。 胡文斌看着她身边的两个女生,再看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紧张地搓了搓手,一张阳光帅气的脸上,掩不住的纠结。 阮宁微微皱眉,语调淡淡:“你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说完,就要绕过他走人。 胡文斌哪里肯让她就这样走了,立刻拦住她:“等……等一下。” 阮宁看着他。 他又低着头不说话了,却一脸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阮宁只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蒋芮奚在一边瞧着,有点看不下去了,凑过来笑嘻嘻的问:“帅哥,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软软啊?” “我……”他有些紧张。 蒋芮奚瞥了一眼阮宁,见她没什么反应,扬了扬下巴说道:“喜欢就直说啊,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做什么?你这样追女生,谁愿意理你啊。” 胡文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小心翼翼的看着阮宁。 阮宁依旧没什么表情。 孟艺莘拉了一下还打算继续说的蒋芮奚,蒋芮奚才闭嘴。 胡文斌许是被蒋芮奚的话激到了,终于鼓足了勇气,看着阮宁说:“那个……阮宁同学,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阮宁本来想说不方便的,可是想了想,自己还得做家教,总得给胡姐面子,点了点头,走向一边。 胡文斌忙有些小激动的跟上。 孟艺莘和蒋芮奚却很惊讶,要知道,阮宁是学校公认的美女,大二转学进来后没多久就出了名,追求靠近阮宁的男生不少,就没几个是阮宁愿意搭理的,像这样走到一边去说话的,第一个啊。 啧,有戏! 俩人面面相觑,眼中放光。 而那一边,阮宁走到没什么人来往走过的地方,停下,看着跟过来的胡文斌。 “有事说吧。” 胡文斌见阮宁这幅冷淡的样子,刚才才被蒋芮奚激起的一股勇气,忽然就没了。 可见阮宁眉头又皱了一下,他也顾不上那么多,神色忐忑疑惑不解的出声问:“你……你为什么不愿意加我微信?” 嗯? 阮宁懵了一下,才想起之前在做家教的是,胡姐说的事儿。 她不解:“我为什么要加你?” 胡文斌:“……” 这问题他怎么回答? 他喜欢她啊,可是这样回答也不行啊,总不能让她因为他的喜欢就加他好友吧。 阮宁看着男生有些受伤难过不知所措的神色,叹了一声,语气却依旧淡淡的:“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等胡文斌反应过来,她就绕过他走向那边舍友那里。 也没理会周围的人齐聚在她身上的目光。 胡文斌像泄气的气球,蔫蔫的站在那里,低着头一脸失落,看着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一样。 女神拒绝他了…… 阮宁走到俩舍友身边,免不了听她们揶揄一场。 蒋芮奚感叹:“哎,又是一个伤心人啊,莘莘,这是第几个来着了?” 孟艺莘实话实说:“不记得了。” 蒋芮奚想了想,觉着似乎真的没个具体的数了,更加唏嘘了,忍不住对阮宁叨叨:“我说软软,你也太铁石心肠了吧?一个个的,被你拒绝的多可怜啊,你就不考虑谈一场?” 阮宁一点也不客气的反驳:“有脸说我?你们俩拒绝的还少?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你们不谈?” 幸灾乐祸被怼的俩人:“……” 孟艺莘是仙女气质类型的,长相也很不错,有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冷淡,总是拒人千里,平时还特别正经的样子,可是阮宁觉得,这姑娘就是假正经。 蒋芮奚虽然有点小胖婴儿肥,长相也不差的,一头内卷的栗色小短发和脸型特别配,是娇俏可爱那一款的。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两只追求者也不少。 只可惜,都没追到过。 俩同样拒绝了不少男生的人默默不语。 阮宁不凉不淡的哼了一声,这才同她们一起去吃饭。 锦江大学作为锦江第一高等学府,在国内也是名校,校园面积很大,她们是去吃的食堂,而食堂环境很优美,就跟外面的高档餐厅一样,饭菜也很好吃。 吃了饭,三个人都去了各自的辅导员那里签到后才回宿舍,回宿舍的时候,薛彤彤也回来了。 薛彤彤是外语系的,性格有些内向孤僻,平时除了上课就是去打工兼职,本来大家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加上很少有时间跟她们待在一起,孟艺莘和蒋芮奚和她住了两年关系还好点,阮宁这个大二空降来的,就跟她比较疏远了,只是一般的舍友关系。 ** 杨程程是在礼拜二这天回来的,正好礼拜二下午没课,又不用去做家教,俩人可以好好浪一下了,这家伙回来的也是赶巧了。 约好了时间后,阮宁收拾东西出了学校,站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等人,等了好久,约定的时间都过了,公交车一辆又一辆的过去了,都没见杨程程的人影,阮宁忍不住发了信息去催,信息刚出去,一辆骚包得一匹的红色的车子就停在了跟前。 ------题外话------ 求留言求推荐票求理我一下…… 跪求!!! 大家都不理睬我,我好方,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嘤嘤嘤…… 009:闺蜜 她也没抬头看,正打算往旁边走去不挡着人家的位置,就听到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 一个人影就凑到她面前,阮宁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精致明艳的脸,近距离看,那脸上一左一右长了两颗痘…… 阮宁先是眨了眨眼,然后吓了一跳。 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杨程程一个熊抱扑过来,撞得往后退了两步,下一秒,耳边响起了一阵嚎叫:“啊啊啊,绵绵,想死我了啊啊啊!” 阮宁勉强站稳,却被这死鬼勒得喘不过气,有一种要上天的窒息感,耳朵也快聋了,这人还抱得紧紧的,根本推不开,阮宁脸黑了黑,就毫不客气的抬腿踹人:“放开啊,要死了!” 那死丫头这才放开她。 阮宁才翻了个白眼拍着胸脯喘了两口气,看着她的时候,十分嫌弃。 杨程程长得很好看,是明艳活泼那一种的,现在脸上化了妆,更是多了几分妩媚风情,一双桃花眼潋滟波光,十分勾人。 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勾勒着完美的身材,活脱脱的一个宅男女神。 就是脸上那连遮瑕膏都遮不住的痘痘,看着有些滑稽。 然而,她现在的笑容更是欠扁,贱的一匹:“嘿嘿嘿,我这不是好久不见你想你了么?才激动了点,消消气哈。” 说着,还过来给顺毛。 阮宁一巴掌拍她的爪子,然后盯着她脸上那一左一右两颗痘看了又看。 然后不厚道的笑了:“杨程程,你做了什么啊,把痘痘长得这么对称。” 杨程程捂脸:“别提了,嘤嘤嘤,没脸见人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孽,一左一右两边脸都长了一颗痘痘,位置差不多对称,看着跟个傻子似的。 她已经抹了很多遮瑕膏了…… 啊啊啊! 阮宁翻了个白眼:“行了,在我面前别戏精附体了,你先说说这车怎么回事?” 她面前的这辆大红色的车子,正是杨程程刚刚开来的。 她不懂车,不知道是什么牌子,只知道杨程程之前没有车的。 提起爱车,杨程程顿时来了精神,过去在车前摆了个poss,笑的那叫一个嘚瑟:“嘿嘿嘿,我买的呀,今天才去买的涅,好不好看,骚不骚气?” 看来是拍戏的钱发了啊。 阮宁扫了一眼车子,沉默了一下,评价很中肯:“一看就是你喜欢的。” 反正她欣赏不来,可杨程程就爱这种招摇的红色,没办法。 杨程程摸了摸鼻子,当做阮宁是夸车好看了。 阮宁又困惑了:“那你既然是开车,怎么来的那么慢?比预计时间迟到了十多分钟。” 杨程程本来还笑意满满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一脸郁闷的拖着阮宁去了车子后面,指了指车屁股,欲哭无泪。 阮宁一看…… 额,凹了一块! 杨程程说了刚才的经过,她开车赶着来找她,因为特想快点见到,就不按常理出牌的各种占道,本来这个时候不是高峰期不至于出事,可这家伙是个菜鸟,速度不稳定,就被追尾了。 原本应该早就到了的,以前是坐公交车,这次是开车,完全可以提前到,就因为这事儿,迟到了。 阮宁嘴角一抽后,再度不厚道的笑了。 她斜视身边耷拉着脸的杨程程:“你这车……不会今天才买的吧?” 杨程程摸了摸鼻子,声音小很多:“也不是,早就定了的,今早下飞机后去提的车。” 那和今天买的有什么区别! 阮宁扶额无语。 车子刚到手就被人追尾成这样,也是人才,咋就那么牛逼呢? 她歪着头看了一下,想起一事儿:“好像这第一天出事故,保险不管的吧?” 车子保险,第二天才生效…… 杨程程更抑郁了:“对啊,明天还得自己去修,自费。” “你活该!” 杨程程眼观鼻鼻观心,没吱声。 阮宁凉凉的问:“那现在怎么办?你有信心等一下不会出现类似的情况么?” 花样年华,不想葬送在这个马路杀手手里啊。 杨程程立刻来精神了,抬起头笑嘻嘻起来:“所以为了安全起见,等一下你来开呗。” 阮宁:“……” 她也是半吊子啊! 她和杨程程是去年暑假一起去考的驾照,距离现在快一年了,她学会后……没开过! 宁园倒是有好几辆车,有一辆还是去年她考上驾照后多出来的,说是给她开的,可她没开过,对自己那点技术含量实在没自信,每次出去,都是林叔接送。 就是怕碰到眼下杨程程的这种事故。 可问题是,她刚才都鄙视了杨程程了,总不好自己打脸,这种事情蠢事做不出来。 所以,她还是硬着头皮上了,最多慢点开。 还好,一路平安的到了杨程程说的地方,虽然路上有些磨蹭,被杨程程笑话了,可她没搭理,就当没听见。 那是一家海鲜餐厅,新开没多久。 看着杨程程接连点的各种海鲜,尤其是点了最大份最辣的麻辣小龙虾,阮宁心惊肉跳起来。 “杨程程,你是觉得脸上的痘长得太对称,打算再长几颗混淆视线么?” 杨程程不以为耻,反而又是忿忿又是委屈的吐苦水:“绵绵,你是不懂,我在剧组两个月,天天吃盒饭,都快吃吐了,很久没有吃过好吃的了,你以为我这痘痘怎么长的?是熬夜加饮食不规律长的,跟麻辣可没关系,说不定我吃完以毒攻毒了就消了。” 阮宁白眼一翻,歪理。 杨程程和她这风风火火的性格一样,很喜欢吃麻辣的东西,阮宁就不喜欢了,她吃不了太辣的东西,所以,前面那些海鲜是给她点的,后面的麻辣龙虾是杨程程点来犒劳自己的。 “你高兴就好。” 她望了望天,不对,头顶的灯,如是的说。 杨程程嘿嘿嘿的笑着。 阮宁不想听她那猥琐贱兮兮的笑声,果断转开话题问:“你今天才回来,是不是还没回学校啊?” 杨程程是锦江电影学院的学生,现读大二,这次只是出去拍了两个月的戏,回来还是要去学校上课的。 “没呢,就去公司报道了一下,不急,我跟老师说了明天再去。” 阮宁点了点头。 见她可算是正经了,阮宁才满意了。 可正经了的杨程程想起了一事儿,没得消停,双手趴着桌边,目光暧昧似笑非笑的问:“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和你家那位……怎么样了?” ------题外话------ 经过深思熟虑,改了个书名,新书名叫《严先生是个钢铁直男》,咳咳,我觉得特别符合严先生的本质。 大家多多留言啊啊啊,理我一下,呜呜呜呜…… 求推荐票! 010:严先生,夫人被抓进局子了! 阮宁结婚的事情,杨程程是知道的,不过……没见过正主! 说起来也是绝了,作为闺蜜,她竟然一次都没有见过阮宁的老公! 去年这个时候,她刚好忙着第一部戏试镜,阮宁结婚的事情她一开始是不知道,知道的时候,阮宁都结婚一礼拜并且搬家了,这一年来,她一直没有机会见过严绝,只知道巨帅,巨有钱,巨冷! 阮宁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轻飘飘的回答:“也就那样啊。” 杨程程咋舌,一副见鬼的样子瞅着阮宁:“这两个月你们就没擦出点火花来?” 阮宁:“他去出差去了一个月了,上周五才回来,还火花呢?霜花都没有!” 好吧,据说那位也巨忙,明明俩人都结婚一年了,同出一个屋檐下的机会少得可怜。 可她还是恨铁不成钢:“绵绵啊,你白长了这张脸了,你俩都结婚一年了啊,你就没想过勾搭他一下,然后坐实婚姻关系?” “呵呵!” 杨程程:“!” “你冷笑两声是个什么意思?” 阮宁很认真严肃的说:“我觉得我家那位……可能不喜欢女人。” 要是在喝水,杨程程绝对立刻就喷了,哪怕没喝水,她也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 她一脸惊恐:“你别吓我啊!” 阮宁一副事不关己好像在说别人故事的语气说:“正常推理啊,不然他娶我干嘛?” 她一个一穷二白的女学生,确切的说,还是个麻烦和累赘,之前俩人又没有任何牵扯,他娶她做什么?如果是看上她的皮相还能解释一下,可他对她的美色也没兴趣,现在想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形婚! 用她来掩盖什么秘密,虽然他们结婚的事情,似乎也没几个人知道,可是以后啊,以后才是打紧的! 他都快三十了,总得结婚吧,娶一个条件好的门当户对的,以后知道了指不定要闹,她就不一样了,闹不起来。 杨程程心惊肉跳的,虽然觉得匪夷所思,可根据阮宁这婚姻情况联想起来,别说啊,她还真信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阮宁茫然:“什么怎么办?” 杨程程急眼了:“就你和他啊,他要是真的喜欢男的,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不以为然。 杨程程:“……”mmp! 阮宁对上杨程程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颇为无奈,散去刚才不以为意的神态,微微笑着开口,很认真,也很世故:“我原本也对谈恋爱结婚没兴趣,去年要不是没办法,我也不会冲动的嫁给他,他要是对我有什么要求,我没有什么好拒绝的,要是没有也没什么,如果他想,我们这样下去挺好的。” 严绝对她是有恩情在的,当时的起因虽然是一场偶然事故,可这场有些荒唐的婚姻,帮她摆脱了困境,让她妈妈得到了更好的治疗,也让她重拾了曾经被迫放下的人生和梦想,不管他娶她是为了什么,她都愿意去配合。 杨程程反应很激动:“那怎么行?你可不能委屈你自己,你现在是觉得没什么,可是一辈子那么长,你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阮宁耸耸肩:“那就后悔了再说呗。” 杨程程:“!” 杨程程也严肃起来,一脸不赞同:“绵绵,这种事你可不能犯傻。” 对于阮宁的性格,杨程程一向恨铁不成钢,网上说的佛系说的就是她,对很多事情都不在意,温吞绵软,也只有涉及她底线或是她烦不胜烦的事情上,她才会理会上心。 这些都只是小事,可这次不一样啊,是一辈子的事情! 阮宁摊手问:“那你让我怎么办?” 杨程程一时间沉默下来。 阮宁瞥见服务员正端着东西来这边,终止了话题:“不说这个了,你的麻辣小龙虾来了。” 杨程程只好先暂时不说这些,以后再好好跟这死丫头耳提面命。 服务员端着海鲜大盘和小龙虾来。 阮宁全程很淡定的吃她的各种海鲜,那叫一个慢条斯理动作优雅,杨程程独享麻辣小龙虾,直接被辣哭了,泪流满面一直吐舌头的那种,却还是一边流泪一边吃,越吃越兴奋。 吃完了海鲜大餐出来,天已经黑了,夜生活开始了,杨程程比较爱玩,这两个月在剧组闷着憋坏了,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阮宁又被杨程程拖着去了餐厅附近的夜店玩。 阮宁不想去,是被拖着去的。 ** 安宁集团,三十二楼,会议室。 已经快十点了,会议还没结束。 最近和盛世集团合作的一个大项目即将启动,时间很紧,所以严绝回来后的这两三天都很忙,直接住在公司了,项目方案接连被驳,面对这位不管什么时候都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哀乐的总裁,会议室里的一众高层都有些怵他,所以,除了正在站起来说话的项目经理,个个都屏着呼吸尽量缩小存在感。 严绝坐在那里,和在场的人正襟危坐不同,他一副懒散冷峻的样子,面无表情的听着,一边听一边看面前桌上的方案,手放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一直没有表态。 项目经理滔滔不绝的说完后,他也没表态。 旁边的秘书正要提醒他,会议室的门却被打开了,墨肯脸色凝重的匆匆走进来。 严绝看向他。 墨肯走到他身后,附在他耳边低语:“先生,出事了,夫人被抓进局子了。” 严绝原本冷冽的脸色骤然一变,猛的抬头看他。 看了一眼墨肯后,严绝直接站了起来,看着会议室的一众人,冷声丢下一句话,就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墨肯也随着跟上。 他说:“就这个了,散会!” 大家面面相觑,都很是惊讶,刚才似乎严总脸色变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竟然让从未变过脸的严总这般脸色大变。 不过更多的是劫后余生如释负重的解脱,总算是过了。 这位严总吹毛求疵的态度,真的可以把人逼疯。 可算是能回家睡个踏实觉了。 ------题外话------ 严先生捞媳妇儿啦啦啦,据说要交赎金,大家快把推荐票通通交上来! 求留言求五星评价…… 011:严先生捞媳妇儿 警察局里。 阮宁看着旁边还没从酒醉中清醒过来的杨程程,一脸无语加嫌弃。 好想把她暴打一顿! 你特么夜店狂欢就狂欢吧,喝什么酒! 你喝酒就喝酒吧,喝醉做什么? 喝醉就算了,还特么跑去借着酒劲儿耍酒疯撩汉子! 撩汉子就算了,还差点被人拖去办了。 这还不是最悲催的,悲催的是,就在这个时候,遇上警察来扫黄了! 然后,俩就被当成某种职业女性和一群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女人一起被带到这里来了。 阮宁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心里骂着mmp。 哦,连带身边这位都被带到这里来了,却都还没醒酒的二货也被骂了个百八十遍! 骂完之后,认命的坐在那里,等人。 大概是打了电话过去差不多一个小时,也就是将近十一点的时候,人来了,可…… 阮宁吃惊的眼睛都瞪大了一圈,懵的一匹:“大叔?!怎么是你啊?!” 她不是找了张姐么…… 那人目光凉凉的看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比平时更冷了几分,看得阮宁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警察说找个人来担保她们才能出去,她左思右想,就打电话给了张姐,没想到…… 完了完了! 他微微拧着眉,淡声开口:“杵着不走做什么?打算在这里过夜?” 阮宁:“……” 早知道是你来接,我还不如在这里过夜呢!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所以,只能丧着脸走过去,走了两步才想起还有个醉鬼。 正要回去把人拖走,办完手续的墨肯已经走到门口,在严绝的眼神示意下走过来对阮宁说:“夫人,还是我来吧。” 说完,没等阮宁表态,已经上前,一点都不费劲的样子,轻而易举的就把杨程程抱起来,他攥着拳头,抱的很规矩,一点都不占杨程程的便宜。 阮宁看到,就放心了,提着包包跟着走了出去。 上车后,夫妻俩坐在后面,墨肯开车,杨程程被放在副驾驶座上,还在醉着。 车子开了。 车里很冷,不是空调,而是身边坐着一座冰山。 阮宁悄咪咪的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男人,被那一张透着寒气的脸和冷沉的目光吓到了,忙低着头缩在那里,一只手捂着朝着严绝那边的半边脸,屏着呼吸,尽量缩小存在感。 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可她这样,让严绝看着就更加窝火了,脸色也愈发阴沉。 “坐好了。”声音很冷,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和凌厉。 阮宁默默放下手,坐直身体。 他这才审犯人似的问她:“这么晚了,你不在学校好好待着,为什么会出来,还跑到那些地方?” 阮宁硬着头皮回答:“程程今天回来,约了我出来,吃了饭后,就去玩了一下。” “玩一下就玩到局子里去了?” 语气更吓人了。 阮宁想哭了。 声音被他吓唬得不知不觉的小了:“那是意外……” 估计是因为太心虚了,说出的话跟蚊子抖翅似的音量,底气不足啊。 严绝嘴角不着痕迹的抽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继续面无表情的问:“为什么不找我?” “哈?” 严绝目光定定的看着她,语气有些不善,带着几分质问:“为什么出事了找张姐不找我?” “我……”哪敢啊! 可这话哪能直接说? 阮宁稍一思忖,说了一个自己都不信的理由:“我怕你忙。”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温不热的缓缓道:“你怕我忙,所以就半夜打电话让张姐,让她开车一个小时跑来这里接你……” 阮宁更想哭了。 早知道她不找张姐了,在局子里过夜也挺好的…… 他面色暗沉下来,那深邃无底的眸间,氤氲着丝丝怒意,凌厉的看着她,冰冷的语气中,也夹杂着几分压抑的怒气:“阮宁,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 阮宁闷着头没吭声,余光扫过去,见他手搁在中间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的紧紧握着,骨节泛白,她没敢看他的脸,可也能想象得出,定是绷得紧紧的,眉头也皱着,可能还脸色阴沉。 结婚这么久,他第一次对她生气。 “说话!”语气重了几分。 阮宁身子抖了抖,忙出声:“是夫妻。” 虽然是有名无实的那种。 “既然记得,为什么出事了不找我?” 阮宁:“……” 不敢,也没想到找他。 她没说话,继续闷头坐着,一脸的懊恼纠结。 严绝却丝毫没打算就此揭过:“难道你没有我的号码?” “有的。” 结婚后,他给了她他的号码,可是这一年来,从来没有打过。 严绝还有些恼火,可见她这样子了,也不忍心再逼问责怪,怕吓坏了她,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皮绷得紧紧的,闭着眼压下心头那股子火气后,他才缓和了些,语气却依旧是不容置喙拒绝的强硬:“这次就算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不要忘了,我是你的丈夫。” “知道了。”阮宁闷在那里点了点头,虽然这人还是冷着脸冷着声,可是她却听出来了,他气消了些。 反正今天这种糗事没下次了,他怎么说,她就怎么应声就是了。 可转念一想,她还是忍不住扭头问:“那要是你不在呢?” 他经常不在,出差跟家常便饭似的,而且一出差就半个月一个月的。 他想都没想,直接回答:“不管我在不在,你只管打就是。” 阮宁还能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 车子很快停在了一家高级酒店前面。 阮宁看了一眼那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口,愣了一下:“住酒店么?” 严绝瞥了一眼副驾驶座上醉死过去的杨程程:“难道你想带她回去?” 好吧,确实是不方便。 她只好推开车门下车,之后他和墨肯也下车,墨肯没等吩咐就自觉地去把杨程程抱起来,和刚才一样规规矩矩的握着拳头。 这酒店如果不是严绝的,那就是熟人的,他们一进来,就有前台的人亲自领着上了电梯,三人一起送着杨程程上去,阮宁在房间里安置好了杨程程后,磨蹭着没出来,他肯定是想带她回家的,可她不想跟他回去。 可……怎么说啊? ------题外话------ 啦啦啦,日常打滚求留言求评价求推荐票! 012:严绝:你能耐啊! 她理清了一下思路,组织了一下语言,走出房门,犹豫着走到他面前,戳着手指说:“那个……我不放心程程一个人在这里,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跟她一起住在这,明天我再自己去学校。” 他闻言,那幽深的眸子眯了眯:“你不想回家?” 啧,又不高兴了。 也不知道他不高兴个什么劲儿,他们又不睡一起,她回去不回去的,他不也照样过? 何况,他又……应该不喜欢女人! 阮宁如实解释:“我只是不放心她,而且我明天早上还有课,家离学校那么远,要是回去的话,明天就赶不上了。” 这是实话来着。 宁园在郊区靠海,距离学校车程一个小时。 也不知道他住那么远做什么。 严绝稍作思忖,也知道阮宁的话不假,可他还是面无表情的瞥了她一眼,薄唇一掀语气不善:“知道自己明天还有课还半夜跑出来玩?你能耐啊!” 明明是夸人的话,怎么听着就那么讽刺呢? 阮宁默默地低下头。 做错事的人,心虚的不要不要的,连顶嘴的没胆儿。 而且,她也不敢顶他的嘴。 他似乎冷哼了一下,吩咐一边的墨肯:“再去开两……三间房。” 阮宁一听三间房就知道自己也有一间,忙开口说:“不用再给我安排,我和程程一起睡就好,方便照顾她。” 严绝想了想,也没多说了。 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早点休息,人就出去了。 门关上后,阮宁这才轻轻拍着胸脯,仿若劫后余生一般松了口气。 过去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里面好些信息没回,都是宿舍的,有宿舍群的,也有各自私信的。 她在警局的时候,已经找个机会发了信息给孟艺莘说晚上不回去,学校不查寝,所以也没什么问题,就是她们有些担心,所以发信息关心她。 阮宁分别回了信息,放下手机后,进房间看见床上四仰八叉睡得跟死猪一样的杨程程,叹了口气,认命的去找来一套浴袍给换上,从她包包里找来卸妆的东西把她脸上的妆勉强弄干净,阮宁才自己进浴室洗澡,顺手洗了衣服丢进烘干机里烘干,时间都两点了,她才总算可以睡了。 因为早上要回去上课,阮宁起的挺早,天蒙蒙亮就起来了,洗漱完换好衣服后,门铃就响了,她去开门一看,是严绝。 她一愣:“……大叔早。” 严绝自动忽略屏蔽她的称呼:“洗漱了么?” “刚好。” “那走吧,我带你去吃早餐,吃完了送你回学校。” “额……我可以自己……” 得,刚开口,那冷死人的眼神就来了。 阮宁缩了缩,点头嗯了一声,转身回去拿东西,看了一眼还跟死猪一样睡着的杨程程,想了想,在床头柜上留下一张纸条,这才离开跟着严绝去楼下餐厅吃早餐。 坐在餐厅里吃早餐的时候,阮宁都跟个哑巴一样没再说话,而坐在她对面的那位,却周身冷嗖嗖的,搞得好像她欠他钱了。 哦,还真欠了。 回学校的路上,蒋芮奚和孟艺莘又给她发语音信息,让她记得早点回去,她上午有两节课,是必修课,不能缺。 阮宁听了语音后,分别回了信息,正和蒋芮奚聊着,耳边响起严绝疑惑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阮宁正在和蒋芮奚聊天,听到他的声音,想都没想就回答:“跟舍友聊天啊。” 严绝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没再问。 阮宁后知后觉的抬眼看去,见他收回目光后绷着脸不动如山的样子,不知道他又怎么了,默默地放下手机,不聊了。 车子停在老地方,阮宁扫了一下外面,没什么人,推门下车。 一只脚刚踏出去,身后响起他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以后晚上不许再出去鬼混。” 阮宁一听这话,忍不住辩驳:“我没鬼混啊,昨天那是意外……” 严绝眉心突突的跳,语调都拔高了几分:“你还有理了?” 阮宁一听这人语气变了,立刻坐好,真个个人都绷着,摇头:“不,我没理!” 严绝冷着脸瞥了她一眼:“周五我来接你。” 阮宁其实很不想他来,可也不敢拒绝,点了点头轻嗯了一声,推门下车了。 本来想直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狂奔而走的,可她没那个胆,犹豫了一下,还是扭头过来,对上他幽如深潭平静无波的眼眸,她垂眸咬唇,眼帘颤动了几下,低声说:“你……路上小心。” 他嗯了一声。 “那周五见!” 阮宁关上车门,转身往学校门口走去,明明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却跟逃命似的。 严绝透过车窗,一直目送着她身影消失在那边拐角处,似乎能想象得到那个人一进拐角就撒腿狂奔宛如逃命的样子,不苟言笑的脸上虽然依旧绷着,眼中却生出了几分颇为愉悦的笑意来。 墨肯默默地在前面坐着,等阮宁身影消失了一会儿,才适时出声:“先生,是要回公司还是……” “先去天麓山。” “好的。” 车子缓缓启动,很快绝尘而去,消失在这街巷之中。 阮宁回到学校,直奔宿舍,宿舍几个都不在了,她赶着时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掐着点去上课,刚上完第一节课,拿出手机一看,好几个电话轰炸。 她上课调了静音,所以不知道。 是杨程程的。 走到没人的地方,回了一个过去,一接通,就听到杨程程那边没精打采的声音:“绵绵……” “哟,酒醒了?”阴阳怪气。 “嗯。”底气严重不足。 阮宁咬了咬牙,没好气道:“醒了就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有课要上没工夫搭理你,昨晚这笔账,改天我再跟你算!” 杨程程无辜加委屈的声音从那边幽幽传来:“我昨晚做什么了啊?不就是喝了个酒么?没啥大不了的啊,绵绵,你都不知道,我刚才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穿成这样躺在酒店,也没注意到你留的纸条,还以为自己酒后失身了,吓死个人……” 说着,还煞有其事的吸了吸鼻子,就差没有啜泣两声了。 阮宁气乐了:“杨程程,你少来,装什么装啊你,没吃过猪肉你还没见过猪跑?失没失身你自己没个数儿?” 杨程程就是个腐女。 从中学开始,各种看小说,小黄文耽美文也都不落下,老司机一个,只不过实战经验为零,只会纸上谈兵而已。 那边一阵沉默。 过了两分钟,那边才不确定的问:“昨晚我喝醉后,做了什么……额,不太好的事情么?” 她自己酒后断片的毛病自己是知道的,所以平时不敢乱喝酒,只有阮宁在身边才放心,毕竟她家软软在,怎么闹腾都没事儿。 阮宁一想起昨夜那档子事儿,立刻就有一种去把杨程程暴打一顿的冲动,打到她怀疑人生的那种。 她再度气笑了,捂着手机压低了声音咬牙怒道:“恭喜你啊,未来的杨大明星,昨晚咱俩光荣的被当成某种职业女性进了一趟局子了。” 那边:“!!!” 阮宁没等她追问,挂断了电话。 然后,捏着手机无语望天…… ------题外话------ 日常打滚求留言求五星评价求推荐票…… 阮小姐:我家那口子生气了,要推荐票才能哄,你们快把票票交上来! 013:怎么做才能把他掰回来? 刚挂了没几秒钟,杨程程又打了电话了,阮宁不理她,而且很快就又上课了,等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手机都被杨程程电话和信息轰炸的没电关机了。 杨程程又要工作又要上课,很忙,所以接下来两天,只一味的打电话发信息认错和问那天的事情,却没有来找过阮宁,阮宁本来气头上不想理她,被她轰炸骚扰得忍无可忍,丢了一句周末见面再说,再叽叽歪歪就绝交,好了,她消停了。 周五很快到来,严绝如约而至来接她,看着和平时一样没什么表情的俊脸,阮宁坐在他旁边有点怵,气都不敢大声喘。 做错事的人,心虚啊。 不过对于那天那件荒唐事儿,他没再说什么,阮宁也肯定是不想提起了的。 没脸。 这一晚上,一切如常。 第二天是礼拜六,和杨程程约好了在圣安医院门口见面,一起去看妈妈,她一下车,想着今天中午是回不去了,就让林叔先回去,要回去的时候再打电话叫他来接,刚到住院部楼下,就看到了那边在等她的杨程程,戴着鸭舌帽和墨镜,一身休闲风,高跟鞋都不穿了,女神架子烟消云散。 看到阮宁,忙摘下墨镜扑过来。 在她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阮宁忙伸手挡住她向前的身板:“你站住!” 每次都跟泰迪似的热情扑过来,她吃不消! 杨程程站住了。 然后,一脸讨好的献媚笑着:“还生气啊?” 阮宁轻哼,神色傲娇。 杨程程哭丧着脸:“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以后肯定注意,绵绵别生气哈,生气了对皮肤不好。” 说着,还踮着脚走过来,勾着阮宁的手,晃啊晃,然后还装可爱眨巴眼睛,似乎是在撒娇,更像小狗了,晃尾巴撒娇的那种。 对于和自己同龄的闺蜜给自己撒娇的这种事儿,阮宁就一个感觉,鸡皮疙瘩都起了! 阮宁抖了抖,脸色阴郁了几分,瞪着她:“你严肃点,我看你这样我辣眼睛。” 杨程程尴尬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正经了。 “走吧走吧,别墨迹了,快上去,我两个月没来看阮姨了,也不知道她想我没有……” 阮宁被她半拖着往前走,一脸无语。 阮宁和杨程程是小学就认识的,后面中学和高中也都在一个学校,所以成了闺蜜,中学的时候,杨程程就经常去阮红玉的经营的小餐馆玩,或是假期去找阮宁的时候,帮忙做事情,跟阮红玉自然是很熟的,阮红玉也很疼她,去年阮红玉出车祸的时候,她还帮着向她家里人借来了不少钱给阮宁应急,一有空就来看。 俩人一起给阮红玉按摩说话,待了一个上午,杨程程才又拖着阮宁去逛街。 出了医院上了车,杨程程才问那天的事儿,阮宁也如实都说了。 杨程程没听完呢,就扭头过来瞪着眼看副驾上的阮宁,没看路,差点撞上前面等红绿灯的车。 幸好阮宁及时提醒,她猛踩刹车,才没有撞上,俩人都一个重心不稳往前面栽去,还好安全带质量不错。 阮宁被她这一出吓了一跳,崩溃了,怒吼一声:“杨程程,你好好开车行不行,要死啊!” 杨程程哪里顾得上这事儿,喘了口气后,一脸震惊看阮宁:“所以,那天晚上是你家老公去捞我们俩出来的?” “对啊。” “也是他送我们去的克林顿酒店?” 克林顿酒店,是那天他们住的酒店。 “是啊。” 杨程程哭丧着脸,好像错失一个亿:“啊啊啊,绵绵,你怎么不把我弄醒,我还没见过你家那位的真容呢,多好的机会啊,就这么错过了!” 天知道她多好奇阮宁家那位的真面目,毕竟是闺蜜的老公,肯定得把把关看看,何况,据说还是个帅的人神共愤的霸道总裁。 然而,阮宁结婚一年了,她都没见到过。 她家绵绵也太不懂得把握机会,结婚一年了都还没有任何实际性发展,好好的老公当摆设呢,不喜欢女人又怎样?拉直了就得了? 多大点事儿! 阮宁凉凉的瞥了她一眼,冷哼:“得了吧,你那酒品,进局子一趟都弄不醒你,我可没这本事!” 对自己的酒品,杨程程还是有所了解的,心虚了一阵,才梗着脖子呛声:“你可以踹我两脚啊,或者泼一盆水,那话不是说了么?只要有心,万事节有可能!” 阮宁:“……” 你为了见我老公还真是拼命啊。 无语了一阵后,扭头看着正在开车的杨程程,阮宁轻飘飘的说:“程程,我突然想起网上的一句话。” 杨程程目视前方随口问:“啥话?” “防火防盗防闺蜜。”言简意赅。 “噗!” 一个刹车踩下去,车子猛地停下在道路中间,俩人一个重心不稳,再度往前一栽。 阮宁后悔了,不该坐杨程程的车,再这样几次下去,没有心脏病也能吓出心脏病了。 杨程程风中凌乱一样,委屈巴巴的看着阮宁:“绵绵,你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阮宁一个白眼给她,忍不住吼了一声:“没听见后面的喇叭声?不想被交警开罚单就赶紧开车!” 杨程程只好启动引擎继续往前。 知道阮宁只是心血来潮的扯了那么一句,杨程程也没再纠结,而是认真的问起了一个问题:“不过说实话,绵绵,你真的不想和他更进一步的发展么?” 阮宁一愣。 杨程程一边开车一边瞥了她一眼,又说:“你们毕竟结婚了,总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吧,就你上次说的那些话我就当你放屁了,你愿意我还不同意呢,你现在和他既然结婚了,要么培养感情过一辈子,要么找个时间和他说清楚,再把婚离了,可我觉得吧,还是前者比较有戏,虽然我也觉得他是gay的可能性更大,可没事儿啊,用你的魅力掰回来,男人嘛,都这么回事儿,法律上都是你的人了,没道理当摆设对吧,何况,也不能肯定他不喜欢女人不是?” 这话,一半认真一半玩笑,可也挺有道理的。 杨程程平时不着调,可道理总是一套一套的。 阮宁沉默了一下,才虚心好学的问:“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把他掰回来?” ------题外话------ 阮小姐:我要把我老公掰回来,需要推荐票才能掰得动,所以……推荐票通通交上来! 日常求评价求推荐票,嘿嘿嘿 014:涨姿势……不对,知识! 杨程程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了,扭头过来看着阮宁,那眼神,古怪得紧。 仿佛在看傻子。 阮宁拧眉,不高兴了:“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杨程程似笑非笑:“你难道已经确定他……是真的不喜欢女人的?” 阮宁纠结了一下,摇了摇头。 都是猜测而已。 杨程程无语望天,不对,望车顶,然后才垮着脸无奈的对她说:“那你应该问的是,怎么跟他进一步发展,而不是怎么把他掰回来。” 阮宁一点就透,不耻下问:“哦,那我该怎么跟他进一步发展?” 杨程程:“……” 麻蛋,心好累! 然而,杨程程是谁,资深腐女,老司机啊,这种男人跟女人的事儿,还有她不懂得么? 呵,没吃过猪肉,猪跑看了不知道多少。 她贼兮兮的笑了笑,故作暧昧和神秘:“这说来话就长了,我们找个地方吃饭,我再好好跟你说。” 说完,开车就往前去。 阮宁也好奇这不靠谱的死丫头能说出什么来,任由杨程程拽着她进了一家火锅店,开始了杨程程撩汉小课堂,一顿火锅下来,各种骚操作应有尽有,把她看小说这么多年看过的梗和套路都给阮宁说一遍,就差没有拿出手机给阮宁看真人实战学习了。 阮宁今天涨了不少姿势……不对,知识,觉得这闺蜜交的,实在是闹心! 已经快半个小时了,杨程程还在滔滔不绝:“我跟你讲,甭管你家那位多冷,凭着你这尤物一样的脸蛋跟身材,就不信他能拒绝得了,你就找一个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的机会,你们住在一起,这应该不难,然后……嘿嘿嘿,男人嘛,不都这么回事儿?下半身决定脑思路,你只管生扑,生扑懂吧,就……” 左看看右看看,做贼一样凑到阮宁耳边,嘀咕了几句。 阮宁本来就已经微红的脸,刷的一下就跟充血似的红透了,又羞又怒:“杨程程,你没完了是不是?” 杨程程理直气壮:“我这是在教你,你刚才不也听得挺入神的么?这会害什么羞?” 那能一样么? 阮宁气急。 还好她们这个位置比较偏僻,没什么人,不然要是刚才那一箩筐的话给人听到,估计她俩都不用做人了。 她晃了一下自己又红又烫的脸,凉凉的瞥向杨程程没好气道:“你现在这些都是纸上谈兵而已,我觉得都不可行,等你什么时候自己有实际经验了再来跟我说!” 确实是不行啊,她一个娇弱女子,怎么可能扑得倒那位看着高大勇猛…… 呸呸呸,想什么呢?这种事情是她会做得出来的么? 一提到这事儿,刚才还说的眉飞色舞的杨程程立刻蔫了,跟霜打得茄子一样:“……这个还是算了吧。” 阮宁冷哼。 杨程程这死丫头,中学到现在,换过的男朋友都数不出数来了,可她爱玩是爱玩,却很有底线,从不跟这些男的有实际关系,记得曾经有一个想要哄她去酒店,被她爆揍了一顿,差点给打成姐妹,凶悍又不讲道理。 杨程程郁闷了半天,想起一事儿:“咦,我想起来了,下礼拜可不就是你和你家那位的结婚一周年么?” 阮宁听她说,才想起,似乎下个礼拜三,也就是六月五号,是她和严绝去年登记结婚的时间。 俗称结婚纪念日。 “好像是……” 杨程程不说她都给忘了还有结婚纪念日这种东西! 杨程程笑得一脸暧昧,眉头挑了两下,那表情,有点辣眼睛:“那不得了?你可以趁着结婚纪念日,实行我刚才跟你说的那些……额,战术,我跟你打包票,绝对没问题的。” 阮宁呵呵:“那天我在学校。” 而且满课。 杨程程拍桌:“在学校怎么了?请假呀,再不济你晚上可以出来啊,多大点事儿,你听我的准没错,你今晚回去就跟他说,结婚纪念日一起过,然后……” 眉毛挑了几下,表情暧昧又猥琐,脸上仿佛写满了‘你懂的你懂的’几个字,眼里也是一样,让人看着,感觉那眼珠子已经被染上了一层明灿灿的黄色。 杨程程估计连脑浆都是黄色的。 阮宁已经不想说话了。 吃完了火锅,杨程程又拽着阮宁去了商场,买衣服,买的不是别的,而是…… 逛了一个商场下来,一个下午过去了。 阮宁已经打了电话给林叔,正站在路边等车,手里提着刚才买的战利品,都是杨程程挑的买的。 阮宁看着不远处的垃圾桶,很有一种走过去把手里东西丢进去的冲动,然而,杨程程在一边盯着,她只能提着。 杨程程一直在笑,跟老母亲似的。 等了好久了,车子还没来,杨程程都想直接送阮宁回去了,可惜不方便,就陪着等。 然而,家里电话来催回去,杨程程倒是不想留下阮宁自己一个人,阮宁轰了几次,人才依依不舍的走了,走之前再三叮嘱,买的东西一定要带回去派上用场,丢掉就绝交。 阮宁看着那辆骚包的红色车子可算走了,松了口气,正纠结着要不要冒着绝交的风险把手里提着的东西丢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她面前。 然而,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不是林叔,而是墨肯。 阮宁:“!” 墨肯走过来拉开车门,语气恭敬:“夫人请上车。” 阮宁瞄了一下车里面坐着的身影,想哭,去丢东西也不是,上车……也只能先上车了。 她如丧考妣的吐了口气,走过去,上车,在墨肯把车门关上后,忙把手里的几个纸袋塞到一边,用手肘压紧,跟宝贝似的。 塞好后,瞄了他一眼,见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都不看她,只拿着一份文件翻看,微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很快墨肯上车,车子缓缓启动。 车子太安静,气氛很尴尬。 阮宁清了清嗓子,歪着头勉强扯出一抹笑容,问他:“我不是叫林叔来接我的么?怎么是你啊?” 他合上文件看了过来,薄唇一掀:“顺便。” 你还不如不回答我呢! “你不上班?”这个点似乎还没到下班的时候。 “今天周末。” 我知道是周末啊,可是你不是一直都没有周末的么? 阮宁不想和他说话了,心累。 他老人家却来了兴致,目光瞥过来,扫了一眼她身侧塞着的几个袋子,语调轻缓的问:“今天都买了什么?” ------题外话------ 嘿嘿嘿…… 各种求,具体的您们懂的…… 015: 想起杨程程给她买的东西,阮宁的脸色,顿时染上了几分绯红,不自在的把手压在那几个纸袋上。 严绝蹙眉困惑,她不说话脸红什么? “你很热?” 阮宁:“……” 在前面开车的墨肯强忍着才没有笑出来,脸绷的贼难受。 先生,你难道看不出来夫人在害羞么? 活该你结婚一年了还跟个光棍似的,当初趁机把证扯了,算是你这辈子情商的巅峰了! 阮宁无语了一阵,那点害羞烟消云散了,面无表情的说:“衣服。” 严绝:“家里衣服不够穿?” 张姐负责阮宁的饮食起居,自然也包括给阮宁准备各种衣服首饰,只是因为阮宁的要求,那些衣服都看不出牌子,首饰她也不用,都拿来做摆设了,她学的珠宝设计,所以对这些很感兴趣。 张姐每个季度都会给她准备新的衣服,她都不怎么穿,柜子里一大堆没穿过的,怎么就缺衣服了? 阮宁扭头,很牵强的笑了笑:“你不知道吗?女孩的衣柜永远都是少一件衣服的。” 严绝愣了一瞬:“……不知道。” 他还一本正经,说得十分严肃! 阮宁嘴角一抽,彻底无语了。 这估计就是杨程程所说的那种钢铁直男吧。 阮宁不想说话了,只觉得心累。 严绝不知道她怎么了,眉头皱了起来,可看着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那双平静无底的深眸中,似乎翻涌着漩涡。 她今天好像心情不错,和他说话都比平时大胆了。 挺好。 阮宁闷头坐了一下,灵思一动,掏出手机给杨程程发了条微信。 【你知道是谁来接我么?】 过了大概三十秒,杨程程回复了。 【程程:不是林叔么?】 阮宁回复:【是你一直想见的那位//斜眼笑】 【程程:!!!】 【程程:不是吧?你可不要骗我!】 【真的,现在就坐我旁边呢。】 【程程:我不信,你一定是是在逗我//捂脸哭】 阮宁挑了挑眉,眉目间带着笑意,眼珠子转了转,扭头看了一眼严绝,见他正闭目养神,而前面墨肯正在认真开车,她把手机挪了一下,悄咪咪的把严绝置于腿上的手拍了下来,发给杨程程。 很快杨程程就又回复了。 【程程:哇,骨节分明,修长有形,尤物啊!//色色色】 【程程:西装质感也不错,禁欲系诶。】 阮宁嘴角一抽,回复:【尤物是这样用的?】 【程程:意思明白就行了,计较那么多细节做什么?】 【程程:话说,你男人这手简直了,来个摸脸杀一定苏,快,趁此机会,拍他的脸我看看!我要舔屏!】 阮宁倒是想拍,可是刚看过去,呵呵,人睁开眼了。 然后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饭再回去?” 阮宁若无其事的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不饿,我吃了午饭的,还是回去再吃吧。” 他点了点头,扭头看着那边车窗外的风景。 还拍个屁! 阮宁苦着一张脸,见杨程程又催了,果断回复:【不拍!】 【程程:为什么???//恐惧】 【太帅了,怕闪瞎你的眼。】 【程程:绝交!】 然后又发了一个表情包过来,很暴力的那种。 阮宁想象到杨程程现在抓狂的样子,忍不住抿唇偷偷笑了。 一直想见一见严绝,可没机会,上次是醉酒就算了,今天那么好的机会,她却先走了一步,她前脚刚走,严绝后脚就到了,杨程程估计得郁闷死。 她正笑着,耳边响起严绝疑惑的声音:“在做什么这么开心?” 阮宁如实说:“和程程聊天啊。” 他点了点头,沉默了一下,才淡淡地说:“你少和她凑在一起,那丫头不靠谱。” 上次进局子的事情,他还记忆犹新呢。 他家老婆那闺蜜他是知道的,性子太火,爱玩,一天到晚作天作地的,他都怕他老婆被带坏。 阮宁想反驳来着,可是想了想,好像他总结的也挺对,杨程程确实是不太靠谱,她也不好说违背良心的话不是? 她没吭声,回复杨程程:【刚刚我身边的男人说你不靠谱,让我少跟你凑在一起。】 【程程:不会吧?我哪里不靠谱了!!?//捂脸】 【他是这么说的,至于你哪里不靠谱,你心里没点逼数?】 【程程:……】 杨程程半天没回复。 然后才弱弱的回复了仨字:好桑心! 阮宁闷笑,继续跟杨程程瞎扯淡。 严绝静静地看着她,眸色愈发深邃,里面萦绕着怎么也遮掩不住的温柔。 可惜她没看他,所以不知道。 大概半个小时后,车子驶进宁园,一停下,阮宁就打开车门,拎着几个纸袋逃命似的跑向别墅那边。 严绝看着,若有所思。 墨肯跟汇报工作一样开口:“先生,刚才在路上的时候,夫人在偷拍您。” 严绝闻言看向他,平静无波的眼眸间,生出几分诧然:“偷拍?” 墨肯说:“是的,一开始是拍手,后来打算拍脸,不过还没拍到,您就睁眼看她了,没得逞,夫人好像还有点不高兴。” 严绝闻言,如深潭一般的眼眸,愈发的深邃起来,眼底掠过几分兴味。 阮宁一进门,连张姐都没搭理,一阵风似的奔向二楼。 张姐刚要过来,她就跑了,张姐顿时有些疑惑好笑:“夫人这是怎么了?风风火火的……” 不过说起来,夫人住进来那么久,第一次这么的……不顾形象。 阮宁一进房门,就把手里的那几个纸袋提进衣帽间,塞在最角落最隐秘的地方,想着就算佣人收拾,应该也翻不出来了,才拍着胸脯吐了口浊气,走回床边坐着。 杨程程又连续发了消息来,不提刚才照片的事情了,而是一股脑的叮嘱她,记得办事儿! 办个屁的事儿! 阮宁都不想理她了,不过没回复是没回复,信息一条不落的看了。 都是一些老梗,嫌弃! 在房间摸着手机待了好久,估算着晚餐时间,她下了楼,晚餐已经做好,张姐正要上楼叫人,她下来了,严绝还没下来。 本以为张姐要上去叫他,然而,她太天真。 “我正好后面还有点事去忙,劳烦夫人上去一趟叫先生下来吃饭吧。” 张姐笑着说完,人就走了。 阮宁:“!!?” 撂挑子的事儿,张姐做的很熟练啊。 无语之后,她认命的上去叫人。 他又在书房忙事情,门没关,阮宁走到门口旁边,伸出一颗脑袋看里面,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着手里的文件,很专注。 本来很好看的男人,认真起来,简直是祸水。 阮宁撇撇嘴有些唾弃自己,却忍不住多看两眼。 他警惕性很高,很快看了过来,看到她,凌厉的眼神顿时软下来:“怎么了?” ------题外话------ 好了,点书名了…… 话说,要不是有先见之明趁机把人带去扯了证,严先生这种钢铁直男属性,是绝对追不到媳妇儿的! 咳咳,言归正传,求留言,求五星评价,求推荐票,求收藏! 016:清奇的试探 阮宁黑白分明的眼睛眨了两下,说:“晚饭做好了。” 他闻言,放下文件站了起来,走出来。 “走吧。” 阮宁本来想让开让他先走,可是他没动,看着她,阮宁只好走在前面,有些挪不动步。 后面仿佛有狼。 迈着艰难的步伐,好不容易走到楼下餐厅,坐下后,阮宁才觉得轻松了点。 他在家的时候,每一顿饭都给她盛饭盛汤,已经成了惯例,所以阮宁看着,等他弄好了,才开始吃。 吃了一会儿,她脑子里回荡着杨程程今天和她说的某些话,抬头瞄了他一眼。 他很认真的在吃饭,没看她,那认真专注的样子,真是引人犯罪。 她收回目光,想着某件事,眼珠子直溜溜的转,一时间忘了吃饭。 正出神,耳边响起他带着几分威严的声音:“你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 阮宁忙回神,没看他,吃饭! 他才继续吃了。 可吃了没几口,她就忽然停下来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再抬头,挑眉:“有话想说?” “我……”怎么说? 阮宁支吾了半天,竟然问不出话来。 他已经放下筷子,好整以暇的靠着椅子,很专注的看着她:“有话就直接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阮宁:“……” 她很想找一块豆腐拍死自己,也拍死他。 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眼珠子转了几圈,她冥思苦想了一阵后,灵机一动。 “咳咳……我今天和程程逛街的时候,看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就……”阮宁揪着眉头斟酌再斟酌,然后很简略的说:“我看到有两个男人在路边接吻了。” 说着,她还炯炯有神的看着他,就差没放光了。 严绝面无表情,看着她好一会儿,也没出声。 阮宁也看着他,心里有点忐忑。 见她不继续说了,他眉梢一挑:“没了?” “……没了。” 重点一句话概括了,哪里还有别的? 他眨了眨眼,冷峻的脸上略带困惑,问:“所以,你想表达什么?” 她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啊。 “还是说,你也想?”他问的的时候,眼神有些奇怪,明明很认真,却仿佛饶有意味的样子。 “想什么?” “接吻。”他一本正经。 噗! 阮宁没明着喷,心里喷了,脸上表情也破裂了几分,抽了两下。 鬼才想接吻! 阮宁脸红又尴尬,矢口否认:“怎么可能?没有的事,我只是想问你,你觉得男人跟男人之间……怎么样?” 他眉头微微皱着,好像在认真思考,闷了半晌,才言简意赅的蹦出八个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所以你呢? 她目光直勾勾的看着他,他却没继续说了。 阮宁:“……” 她还是没能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啊,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怎么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呢? 不,好像表露出来了一丢丢。 他刚才这话,他似乎很理解男人跟男人的那档子事儿! 理解,说明认同,一般正常的男人是不会认同这种事情的,除非…… 阮宁顿时心情复杂起来。 我老公好像十有八九是真的不喜欢女人的,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她正内心纠结着,他又问:“你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别的也就算了,问这种问题,有点莫名其妙啊。 阮宁很想脱口而出:问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啊! 然而最后却是这样的:“……没什么。” 一副霜打的茄子一样没精打采的样子。 严绝:“……” 所以她转了半天,就是为了跟他尬聊? 吃饱了撑的吧? 阮宁心里有点蔫,没再搭理他,继续扒饭,却苦着一张脸,好像饭很难吃…… 严绝更觉得莫名其妙了。 吃完饭,上楼各自忙。 阮宁的设计稿还没完成,一个晚上都在三楼折腾,十点钟准时下去睡觉,睡觉前打开丢在床头的手机一看,微信软件的顶上标着99+,点进去一看,差不多都是杨程程的,只有几条是宿舍群和舍友同学的。 杨程程的都是问那所谓的战况进展。 最后一条是半个小时前。 【一个晚上不理我,看来是事儿成了,嘿嘿嘿……】 阮宁:“……”眉心一阵狂跳,心里一阵窝火。 她黑了半边脸,咬了咬牙,狠狠戳屏幕回复:【成你妹!老子在画稿!】 她是淑女,一般是不爆粗的,可对杨程程这种随时随地作天作地的东西,实在绷不住。 估计杨程程在忙或是睡了,没有再回复。 阮宁冷哼,挑拣着回复了舍友,关了声音,才丢开手机,蒙头睡觉! 第二天下雨了,严绝一个上午都没出去,一起吃了早餐后,他窝在书房忙他的,阮宁忙着设计稿,张教授下个礼拜就回来了,布置给她的作业还没弄好,所以这一天阮宁没去医院,在三楼忙活一个上午,总算是把稿子准备好了。 今天很难得,严绝在家吃午餐,更难得的是…… “一会儿我送你去学校。”他说。 阮宁惊了一下,见他说的认真,张了张嘴,最后也只剩下一个:“哦。” 他没再说话,她却转着眼珠子,左思右想,才歪头看他,眼睛眨巴两下,说的比较委婉:“这样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啊,其实让林叔……” “不耽误,我下午有个局,顺便送你。” 阮宁没话说了,送就送吧,反正不会缺块肉。 吃了午饭,收拾了一下,阮宁下楼,他已经在楼梯下面等着了,正要一起出去,他很自然的接过了她手里的电脑工具包,没吱声,转身就往外面走去。 阮宁:“……” 她无语了一阵,和张姐打了招呼说再见,屁颠的跟在严绝后面走出去了。 因为要做家教,车停在胡姐家小区门口,阮宁硬着头皮说了一声路上小心后,就推开车门下车,提着包撑着伞走了。 严绝看她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雾蒙蒙的雨天中,那宛若深潭一般的眼眸掠过几分深思。 前面的墨肯忽然低声提醒:“先生,似乎三天后就是您和夫人的结婚纪念日了。” 严绝一听,一时愣神。 结婚纪念日…… ------题外话------ 严先生:我老婆怀疑我性取向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撒泼打滚各种求,求留言,求收藏,求评论,求五星评价,求推荐票! 017:她的天赋 他面无表情的默了一下,看着墨肯一本正经的问:“结婚纪念日……怎么过?” 噗! 墨肯真的忍得很辛苦才没有笑出来,面皮却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严绝眯眼看他,语气不善:“你不知道?” 连结婚纪念日都不知道怎么过,那是该换人了…… 墨肯很想说一句他也是单身狗,别说结婚纪念日了,情人节都没过过,可想了想,还是秉承着一切为了老板服务的职业原则,很贴心的回答:“先生到时可以约夫人出来庆祝一下,吃饭看电影,送花送礼物,大体就是这样了吧。” 妈的,心好累。 严绝还真听进去了,垂眸凝思良久,他没再说这事儿,淡淡的道:“开车吧。” 墨肯忙应声,启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一片茫茫雨天中。 从胡姐家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雨已经停了。 她慢悠悠的走了二十分钟,才走到校门口,遇上了送孟艺莘来学校的车,都遇上了,孟艺莘也不让司机送她进去了,下车和阮宁一起走。 一边走着,阮宁随口问孟艺莘:“以前你都是早就来了的,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晚?” 孟艺莘说:“家里有点事。” 阮宁语气关心:“看你心情不好,很严重?” 孟艺莘牵强一笑:“也没有,不是什么大事,软软别担心。” 她不想说,阮宁也不追问了,俩人一路并排走回宿舍,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第二天礼拜一,上午下午都满课,阮宁下午上完课才拿着设计稿去了张教授那里。 张教授名为张雪婷,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女性,是国内珠宝协会的人,很有名的珠宝专家,珠宝界重量级人物,对珠宝行业各方面都有涉猎,年轻的时候还是个很有名的设计师,是国内珠宝大品牌索娅珠宝曾经的首席设计师,为索娅珠宝开辟市场做出很大的贡献,后来急流勇退,没有再从事珠宝设计,而是加入了锦江大学珠宝学院教师团队,开始教书育人,倾囊传授,教出了一批又一批的设计师,但是她很少特意收徒,这么多年也就寥寥几个,阮宁算是幸运的了,去年入学没多久,就被张教授破格收徒,一度备受瞩目。 到张教授办公室的时候,张教授正在会客,本来阮宁打算先回去明天再来的,可是张教授的助理袁莎没等她说就已经进去知会了。 大学教授自然是不能有助理的,可是张教授不只是锦江大学的教授,所以一直配备着助理。 很快,张教授叫她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张教授,还有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男人,看着清俊内敛,斯斯文文的,穿着一身西装,一丝不苟的像个学者,温润如玉的学者。 张教授一如既往的一身旗袍,五十多岁的人,因为保养得宜,身材也没有走样,看起来很有韵味,此时面含笑意,很亲切。 张教授很得学生喜欢,虽然教学严谨,却性格很好,有时还幽默风趣,阮宁是真的很喜欢自己的这个老师。 阮宁走到她面前,弯腰颔首,很尊敬的叫道:“老师。” 张教授笑意吟吟:“小阮来了,我一回来你就来了,看来是设计稿画好了?” “嗯,已经好了,您看看。”说着,把手里的设计稿递给她。 张教授接过,示意她坐下后,才打开设计稿,刚打开看到,那满富阅历的眼眸间略过几分惊诧,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幅设计图的细节标注后,抬头看阮宁时,笑意更深了。 阮宁画的是一套珠宝,项链,手链,耳环,戒指,以粉晶和玫瑰金为主要素材,配以碎钻,搭配出一套看着既简单又浪漫的珠宝,让人看着第一眼就觉得惊艳。 张教授笑着赞叹:“没想到才两个礼拜就有这样的作品出来,小宁进步很多啊。” 阮宁才真正学习这些不到一年。 阮宁不骄不躁,淡淡笑着:“谢老师夸奖。” 张教授笑着点了点头,把设计稿递给那个男人:“小硕,你看看吧。” 男人接过,看到时也是有些惊诧,仔细的看了一下后,抬头很是赞赏的看了一眼阮宁,之后才对张教授笑道:“老师又得了一个高徒啊。” 张教授笑笑,睨着他没好气道:“你这个又字是个什么意思,是在夸你自己吧?” 男人笑而不语。 张教授这才想起没给阮宁介绍人,忙对阮宁说:“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钟硕,也是我的徒弟,算起来比你大四届,是你的师兄。” 阮宁从善如流:“师兄好。” 钟硕淡笑着打招呼:“师妹好。” 因为还要去做家教,在张教授这里没待多久,回答了张教授和钟硕一些关于这幅设计图的理念元素,阮宁就告辞离开了。 她走后,钟硕缓缓把刚才一直看着的设计稿放在茶几上,端起那一杯咖啡轻啜一口。 张教授笑问:“怎么样?” 钟硕沉吟片刻,才淡笑道:“能让老师收做徒弟悉心教导,小师妹肯定是不错的,不过这设计图画的出乎我的意料,老师确定她真的只学了一年珠宝?” 虽然只是一幅设计图,却可以看出很多东西,这可不像是只学了一年珠宝设计的人能画得出来的作品。 张教授点了点头,似乎有些与有荣焉的样子,笑道:“错不了,她是去年转学来的,之前是在外国语大学念的外语,可能是自己钻研过,去年转学进来的时候,对很多珠宝知识都有了解,只是不太透彻,可她很聪明,在对珠宝设计很有天分,算是在你之后,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了,甚至可以说,比你有天赋。” 钟硕看了看茶几上的设计稿,若有所思片刻,才含笑道:“是很有天赋,设计的东西也很有灵气,现在看着是略显稚嫩,可成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老师不轻易收徒,当初我可是被您关注了两年才被收的,她刚入学就被您收了,而且当初您可说了不会再收徒了,怎么会收她呢?” ------题外话------ 天天吆喝,喉咙都哑了,大家怎么就不理我呢??? 018:找茬 张教授自从隐退之后,就专注于教书育人,这么多年来对每个学生都很用心,但是,学生和徒弟是两个概念,真正让她收做徒弟的没几个,她很挑剔,要求也很高,前两年就说了不想再收个人弟子了,阮宁算是打破她一贯要求的特例了。 钟硕很意外。 张教授想起什么,恍惚了一下,才笑道:“这就说不清了,也算是受人所托吧,不过最主要的也是看她在珠宝设计上的天赋,可能是我跟她就注定有这一场师徒缘分。” 钟硕诧异挑眉:“哦?不知道是谁面子那么大,能让老师破例?” 张教授买了个关子:“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了,现在人和设计稿你也看了,实习的事情就定下来了,等她去公司了,记得好好照顾她,以后能不能把她留在索娅,就看你了。” 钟硕笑笑:“老师对她就这么有信心?” 张教授接下来的话说得比刚才认真多了,神情也很严肃:“我说了她很有天赋,注定是要走这条路的,好好培养,她的未来不可限量,总之绝对不会比我差,甚至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宋瑾!” 这话就让钟硕更不可思议了。 宋瑾是谁? 珠宝行业的人,对这个名字怕是如雷贯耳,那是珠宝行业顶尖的人物,国际著名的珠宝设计师,开辟了国际盛名的珠宝品牌lg,那是个传奇,索娅珠宝虽然在国内影响力很大,可也远不足以和lg相提并论,哪怕她已经封笔隐退十几年,可她对珠宝行业的威望还是无人能比,张教授就算是也在珠宝界很有地位,比起她还是远不够看,现在竟然把一个名不经传还没毕业的小丫头和她比? 这得是对阮宁多有信心? 可他竟然信了。 阮宁离开张教授这里就直接回了宿舍,打算收拾东西去做家教,在宿舍区遇上了几个人,确切的说,是被几个人拦住了。 她眼皮微抬,看到是这几个人,打算绕开走,可其中一个领头的见她要走,立刻上前拦住:“阮宁,你站住!” 语气倨傲,好像是在下命令。 阮宁看着她。 这几个女生是她的同学,同专业同班的,眼前这个拦着她叫她站住的,叫高卉岚。 她和同学关系都不好,她大二才转学来的,属于空降兵,当时一心扑在学习上,钻研各种珠宝的知识,练习绘画设计的技巧,又要跟上课程没时间做别的,加上她的性格,从不与同学们过多接触,大家都说她有点孤僻高冷,加上人性心理作祟,也不太跟她来往。 毕竟她入学后没多久,不仅被张教授破格收做关门弟子,还很得授课老师们的喜欢,又长了这么一张脸一副身材,结果可想而知,招来了不少嫉恨,这几个就是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她们这个专业,注定了每个人都是竞争关系。 高卉岚瞪着她,开口就是质问:“阮宁,张教授是不是安排你暑假去索娅珠宝设计部实习了?” 阮宁拧起了眉头,一是这人质问一样的语气让她很不高兴,二是,实习的事情高卉岚怎么会知道的? 就连她也只是之前听张教授说了一次,这次让她画的设计稿,就是为了她暑假去索娅实习的事情。 不过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她没否认,只眼神淡声反问:“跟你有关么?” 高卉岚脸一僵,然后脸色涨红,气急败坏的道:“你……你凭什么啊?” 这句话不只她想问,很多人都想问,特别是和她一起的几个女孩。 凭什么阮宁能得到老师们的喜欢,得到张教授的赏识收做徒弟,才大二就能进入索娅珠宝设计部实习! 索娅珠宝是国内珠宝大品牌,主流国内和南亚国家的珠宝市场,在国际上也有一定的地位,因为总部在锦江市,是锦江珠宝界的龙头,是小品牌小企业望尘莫及的。 锦江大学珠宝学院在国内很有名气,索娅珠宝合作十分密切,索娅珠宝设计部有一半的人都出自于锦江大学珠宝学院,可是那也都是经过重重筛选的,只有大三大四的学生才有资格参与选拔比赛进入索娅珠宝实习,可这一轮优胜劣汰下来,每年也就十个名额,如果表现得好被选中,会被索娅着重培养,和学院出资送去国外深造进修,以后学成了,会直接成为索娅珠宝的设计师,前途无限。 这是珠宝学院设计专业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可也只能等大三去拼一场,从一大群人之中脱颖而出,可阮宁,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得到了这个机会,有张教授作保,她的起点可好太多了。 怎么能不让人嫉妒? 阮宁懒得搭理她,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后,直接绕过她就要往宿舍楼走去。 她很忙,没时间理会这些莫名其妙的人。 高卉岚气到了,眼一红,想都没想就伸手扣着她的手臂:“我让你走了么?” 阮宁眼神一冷,转身,没有任何犹豫的转身,一个反手,直接扣住高卉岚的手腕用力一掰。 “啊!”一声痛呼尖叫声响起,跟要命似的。 这一生尖叫,引来了不少过往的学生的注目,甚至有人停下看戏了。 这里周围几栋楼都是女生宿舍,这个时候正好不是上课时间,来来往往很多人。 高卉岚痛的呲牙,一张化了妆的脸都扭曲了几分,声音也痛的发颤:“阮宁,你……你快给我放手啊!” 是真的很痛,阮宁也是知道的。 去年和严绝结婚后,正好是暑假,那个暑假她可一点没闲着,除了常常去医院看妈妈,在家里学习有关珠宝的资料,她还在严绝的安排下学了开车,还有防身术,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让她学防身术,可他安排了,她就学,因为她骨骼不行,骨架小身段软,加上都这个年纪了,不好再学那些硬功,只能学一些不费什么力气的防身技巧,就像现在,她没用多少力气,可因为掐的地方和手势,高卉岚会很痛。 高卉岚叫嚷着让她放手,不敢乱动,因为她那只手很痛挣脱不开,另一只手刚想要掰开阮宁的手,受伤就更痛,她不敢再动。 阮宁冷眼看着她,不为所动。 ------题外话------ 潇湘的小可爱们,前一百名留言有奖励的啊,你们都不为所动的么…… 019:再惹我,掰断你的手! 和高卉岚一起的几个女生一阵惊讶后,立刻过来想要拉开她,可是在她冷厉的眼神下,还有故意加重的力道让高卉岚痛呼不已,个个都被吓了一跳,只出声让她放手,说话也是各种不客气,说她不讲道理心狠歹毒,周围的人仿佛都没看到刚才高卉岚先挑事的异样,只当她欺负人,也让她先放开人,没这样欺负人的。 阮宁心中冷笑,脸上依旧冷漠。 这时,人群中匆匆走来一个人,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忙过来劝说:“这是怎么了?哎,阮宁,你怎么抓着小岚啊,快放开她啊,你这样下去弄伤她的手,她以后怎么做设计啊?” 是闻清清。 高卉岚见她来了,立刻求救:“清清姐,我的手痛死了,快帮我啊!” 闻清清忙对阮宁说:“阮宁,你先放开她,有什么事好好说,你这样会伤到她的手的,你也是做设计的,难道不知道手对设计师有多重要么?” 阮宁瞥了一眼痛的龇牙咧嘴的高卉岚,轻飘飘的说:“我知道啊,可她不知道!” 闻清清一愣:“什么意思?” 在场的围观的人也是不解。 阮宁懒得解释,放开了高卉岚,不是轻轻放开,而是直接把人一丢,重重的跌在地上了。 “啊!”高卉岚直接狼狈的跌坐在地上,白皙的腿好手蹭到地上,似乎还擦破了皮,痛得她直接倒吸气,她穿的是短裙,因为这一摔,差点走光,她那几个好姐妹立刻扶她起来。 闻清清错愕:“阮宁,你……你怎么这么……” 那不可思议的样子,好像刚才被扣住手腕和摔在地上的是她一样,而阮宁,就成了十恶不赦的人了。 周围的不少认识阮宁的人也都很惊讶,阮宁入学一年,从来没发过脾气,只是不爱跟人多接触,整个学校除了她的舍友,没人跟她走得近,看她不顺眼的人很多,以前不知道没人明嘲暗讽多少次了,她都没有反应,今天这还是头一遭对人动手。 阮宁懒得理她,也没在意周围人的目光,拍了拍手后,淡淡的看着高卉岚,淡声道:“这是最后一次,收起你那见不得人的小把戏,再来惹我,我掰断你的手!” 她对班上的同学都不甚熟悉,之所以对高卉岚有印象,是因为高卉岚这一年来给她使了不少绊子,给她添了不少堵,虽然都是些幼稚的把戏没得逞伤到她,可是,人的耐心有限,她也不例外。 说完后,没等高卉岚反应过来,她看了闻清清一眼,眼中划过一抹略带玩味的异色后,转身走向她住的宿舍楼。 闻清清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事实上,她也纳闷阮宁这是什么意思,可现在也顾不上了,立刻转身去安慰关心高卉岚。 阮宁走远了,都还能听见闻清清安慰高卉岚那温柔耐心的声线和高卉岚气急败坏的谩骂,哦,还有围观人群的议论声。 刚才的事情有人拍了发到论坛了,宿舍里只有蒋芮奚一个,正在刷论坛,所以,她刚上楼回到宿舍门口,就撞上了握着手机夹着人字拖跑出来的蒋芮奚。 蒋芮奚一看到她,忙拉着她上下检查,然后紧张兮兮的问:“啊,软软,你没事吧,刚刚那几个是不是欺负你了?” 阮宁笑笑,没有了半分刚才的凛冽冷淡,只一脸揶揄的凑过去看着蒋芮奚,挑眉笑眯眯问:“要是她们欺负我了,你要去帮我欺负回来啊?” 蒋芮奚下巴一抬,陪着胸脯豪气万丈的道:“那必须的啊,哎你先说说怎么回事?她们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这照片也不知道是怎么拍的,感觉就是故意黑你一样!” 阮宁挑眉,拿过蒋芮奚的手机一看,果然实在黑她。 照片上只拍了她扣着高卉岚的手腕和把高卉岚丢在地上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她在欺负人,而楼主的配文,也隐晦的暗示了是她欺负人。 捕风捉影啊,长见识了。 阮宁无语的轻嗤一声后,无所谓的笑笑,把手机还给蒋芮奚,说:“她总是胡搅蛮缠,不想忍了,就教训她一下,肉肉不用管。” 说着,就走向自己的桌子那里,收拾东西,打算去做家教。 蒋芮奚刷了一下评论,忿忿:“可是有人骂你啊,说得好过分。” 阮宁不在意,那些人对她的敌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要是在意别人的看法和态度的话,就活不到今天了。 蒋芮奚刷了一下评论,愤愤不平的骂了几句后,忽然凑过来笑嘻嘻的说:“软软,这好像是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样发脾气教训人啊,啧,这样子好帅啊!” 阮宁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下,似笑非笑的斜视她问:“帅么?那这样的话,你要不要考虑一下移情别恋?” 蒋芮奚翻了个白眼,一阵恶寒的抖了几下就跑了。 她才不要移情别恋,她是有男神的人,哼! 阮宁收拾了东西就去做家教了,蒋芮奚闲着没事,宿舍另外两个都有事忙蒋芮奚就跟着她一去了,说是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跟她去看看,可是阮宁知道,蒋芮奚是不放心她。 大学是个小社会,她刚才跟那几个闹了这一出,那几个小肚鸡肠的,肯定是怀恨在心了,难保不会因此找人报复她,蒋芮奚虽然肉嘟嘟的,可是力气贼大,可以跟男生打架的那种,偶尔客串一次护花使者是没去问题的,不过还好,一来一回都没什么事。 论坛上的事本来闹起来了,阮宁又火了一把,辅导员都过问了,可事发的地方有监控,也有人看了经过了的,是高卉岚带着人先为难阮宁,阮宁动手,阮宁才还手的,不过她也伤了高卉岚,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高卉岚倒是不肯罢休,可不占理。 只能怀恨在心。 礼拜三的中午,阮宁吃了饭没回宿舍,自己一个人在图书馆一边看书一边和杨程程瞎扯淡,正聊着呢,接到了一个电话,备注是一串省略号。 ------题外话------ 省略号是谁呢…… 留言啊,推荐票啊…… 020:老公约饭 阮宁先是一阵茫然,很快就被吓到了,这是严绝的电话!!! 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严绝给她打电话了! 她愣了半天没接,手机顽强的震动了一会儿就停下了,额,自己挂了。 她懵着一张脸,然后松了口气,可一口气还没喘完,电话又被打进来了。 她眨了眨眼,扫了一下周围,图书馆中午人不多,她坐在角落里,附近也没什么人,她才小心翼翼的划了接听。 “喂?”压低了声音,跟做贼似的。 那边:“……” 静了一会儿,才响起严绝一贯清冽冷淡的声线:“这么这么久都不接电话?” 阮宁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调了静音,刚才没注意到。” “……”他老人家又不吱声了。 第一次接到他的电话,阮宁的小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十分忐忑,特别是他又不说话,安静的有点尴尬,她转了一下眼珠子,才硬着头皮问:“你……有什么事么?” 他老人家可算开口了:“下午有课么?”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她还是实话说:“……有。” “几点结束?”例行公事一样的询问语气。 “五点半。” “那好,放学后出来,我去接你。” 语气平缓,却不容置喙。 阮宁懵:“接我?做什么?” “结婚纪念日,带你去吃饭。” 阮宁:“……”脸色立刻就垮了。 他老人家竟然记得既然婚纪念日,竟然要带她去吃饭? 庆祝么? 呵呵哒,庆祝个卵子啊!有什么好庆祝的! 机智如她,很快想到了对策:“我要去做家教,没时间。” “推了。” 小心脏一紧,她小声打着商量:“跟人约好的啊,推了不好吧?” 那边又沉默了一阵,阮宁还以为他打消了念头了,然而,她太单纯…… 他语气生硬不容置喙的说:“我六点在那个地方等你,你要是不出来,我就进学校找你,你自己看着办!” 然后,嘟嘟嘟得声音传来,额,他挂了…… 不对,他挂电话了。 阮宁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屏幕,面无表情,心里却忍不住骂了一句mmp! 这家伙平时高冷的一匹,怎么今天下凡了,还怎么不讲道理! 打开微信,里面全都是杨程程的轰炸信息,最新的一条就是: 【程程:怎么不理我?人呢人呢?】 可巧了,杨程程刚才就在跟她说结婚纪念日的事情,让她主动打电话去约人家吃饭,然后…… 阮宁面无表情的回复:【刚刚我老公打电话找我约饭。】 【程程:!!!】 【程程:哇!不是吧,那位这么上道的咩?】 阮宁撇撇嘴,将刚才的一通电话和杨程程说了一下。 阮宁觉得,杨程程的节操都喂狗了。 一通花痴之后,才说了正事儿。 【程程:我怎么觉得,他对你有点意思?】 【你的错觉。】 人家不喜欢她的性别! 【程程:不是啊,我总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吧,有点奇怪。】 【你这不是废话么//白眼】 【程程: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具体对你什么态度,可按照你对他的说法,他对你可不像是对待形婚老婆的态度,我总觉得他对你有意思。】 【……】 【程程:我说真的,你要不信,你今晚试试呗?】 阮宁慢吞吞的戳了三字:【怎么试?】 【程程:……】 【程程:嘿嘿嘿,你果然还是……】 一串省略号,越想越暧昧。 阮宁眼皮跳了几下,还想正要回复什么,她又发来了信息。 【程程:算了算了,不逗你了,你想试探他还不简单……】 接下来,又是一阵巴拉巴拉的撩汉技能,滔滔不绝的扯啊扯,阮宁觉得,杨程程进演艺圈是屈才了,应该写书,最好写一本《撩汉三十六计》,一定大卖。 手机丢在一般,不理杨程程,阮宁托着下巴苦思今晚的……约会。 算是约会吧? 哎,都老夫老妻了,还玩什么浪漫。 话说回来,结婚一年,最近这些天他们的接触似乎空前的多了起来,有点反常,可似乎,又是理所应当的。 既然推不掉这顿饭,只能推掉今天的家教了,还好胡姐是个好说话的,也没多问就准了,只是提出今天缺了希望明天多上一个小时,阮宁答应了。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阮宁把上课的东西送回宿舍后,整理了一下自己,才挎着包包就出了学校,到老地方时都六点多了,车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她左看看右看看,才做贼似的走过去,拉开车门,看到他不动如山的坐在里面,嘴角一撇,然后一本正经的坐进去,关上车门。 墨肯如往常一样跟她打了声招呼,就开车了。 阮宁微低着头坐在那里,难得的没理会严绝,以前虽然有点怵他,可见到都会招呼一声,今天却没有,一上车就闷不吭声的坐着不动。 严绝侧目瞧着她,觉得忒稀奇。 车子开了一段路后,严先生终于开了尊口:“你不高兴?” 阮宁抬眸,一脸无辜:“没有啊。” 是真的没有,只是在暗搓搓的想着接下来的饭局,不对,约会,怎么做才能避免尴尬。 “那你为何不说话?” “你刚才不也不说话?”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啥都是我主动? 严绝:“……” 他还真就不说话了。 她也不说话了。 车厢陷入迷之沉默,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名叫尴尬的气息。 墨肯面无表情的开车,很想笑,却又不敢笑。 先生啊,你这样追妻真的是……任重道远啊! 还好当初趁机把证扯了,不然真的注孤生了。 车子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一家名叫莫伦卡的高级西餐厅前面,地方有点偏僻,周围景致不错,装潢高端大气幽美浪漫,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估计是包场了,餐厅里除了服务员没有一个客人,他们一进来,就被餐厅经理领着上了楼,一上去…… 大发,阮宁还以为自己走错地儿了。 应该是一个主题包间,中间摆了一张长方形桌,烛光晚餐,玫瑰花海,还有一系列浪漫的布置,就跟幻境似的…… 不远处还有钢琴和小提琴,有人侯在那里,估计是等着现场配乐。 阮宁忍不住嘴角抽搐,这是来搞笑的吧? ------题外话------ 求…… 021:严先生的999朵玫瑰花 不说阮宁一副被雷劈的样子,严绝也没好到哪去。 他只是让墨肯定个地方和她用餐,环境幽美一点浪漫一点的,符合男女约会的地方,那玩意儿到底办了什么事? 折腾出这样一个场面,逗他的吧? 然而,都到这里了,似乎也只能继续了。 面无表情的揉了揉眉心,他转头看着她,见她也是没什么表情,可仔细一看,她那一张娇嫩精致的脸绷的有点滑稽,仿佛在忍着笑。 他皱眉,绷着脸道:“你想笑就笑,忍着做什么?” 阮宁:“……” 她立刻正经起来,反驳:“我没有笑。” 开玩笑,她敢在这个时候在他面前笑出来? 话是这么说了,可是还是看得出她还在憋着笑! 严绝忍着戳穿她的冲动,轻咳一声,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问:“你是不是不喜欢……这样的?” 阮宁立刻摇头:“没有啊。” 不是不喜欢,她只是没想到,他会带她吃烛、光、晚、餐! 如此骚操作! 严绝微微蹙眉看着她,不吱声了。 阮宁挑眉:“你不是带我来吃晚餐的么?这么看着我是个什么意思?” 严绝抿了抿唇,面无表情的走过去拉开餐桌的椅子,然后扭头过来看着她。 阮宁会意,走过去坐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微微抿唇偷笑了一下。 严绝这才走到对面坐下,西餐厅的灯光是暖色调的,餐桌上却摆着两个烛台,烛光摇曳,衬着他那张冷峻的脸庞有些冷硬别扭,看着挺可爱,阮宁抿了抿唇,一脸正经,硬是没敢笑出来。 这不像是他会做的事情,不意外的肯定是墨肯弄的。 场面一度陷入了迷之沉默,气氛有些尴尬。 俩人正尴尬着,那边站着的一个服务员捧着一大束大红色的玫瑰花走了过来,然后递给了阮宁。 阮宁:“……” 她看着那一捧目测应该是999朵的玫瑰花,有点懵。 对面的严绝没什么表情的脸再度绷紧颤动,换了墨肯的想法就这么萌生出来了。 蒙逼了一下,阮宁才抬手要接过……不对,抱过那束花,可是…… 她真的尽力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就不能送一束小的么?! 阮宁看着那一束花,再看着自己小小的胳膊怀抱,一脸郁闷无语。 然后,她放弃了抱那束花的想法,让服务员放在旁边了。 她坐在那里,旁边就这么立着一大束红色的玫瑰花,浪漫什么的是绝对没有的,只有滑稽。 严绝觉得……好吧,他已经没有别的想法了,只抽搐了几下面皮,才放缓了语气询问:“你……喜欢么?” 阮宁:“额……还行吧。” “还行是个什么意思?” “就……”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细节? 阮宁纠结了一下,很中肯:“有点意外,而且这束花太大了。” 她心里正有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啊,烛光晚餐也就算了,特么还有这么一大束玫瑰花,一会儿不会还有什么礼物吧? 形婚夫妻的结婚纪念日,过的那么浪漫做什么? 根本没必要过! 严先生抓住了重点:“那下次再送你一束小的。” 阮宁:“?!” 下次? 大哥,你别逗我了行么? 她腾地一下坐直身子,连忙摇头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你不喜欢玫瑰?” “喜欢啊。” “那为什么不用?” “这个……” “怎么?” 阮宁沉默了一下,扯唇微笑:“你想送就送吧。” 她真的不想和他就着这个话题聊到地老天荒。 严先生再度面无表情,戳穿:“你好像很勉强?” 阮宁笑容一僵,然后继续保持微笑:“怎么可能?这是你的错觉!” 错觉? 阮宁见他又皱起了眉头,怕他又来一场灵魂拷问,连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你不是要请我吃晚餐么?还要聊到什么时候,我都饿了。” 严绝这才把到嘴边的话咽回去,不过点餐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他亲自来了,墨肯预定的时候就点好了。 所以,俩人只需要静静等待餐点做好送来。 沉默了一会儿后,严先生忽然又颇为纠结的问:“那你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想要的东西?” 阮宁目光炯炯:“你问这个干嘛?难道你打算送我?” “你就说有没有?” 阮宁认真的想了一下,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严绝挑眉:“确定没有?” 这次她摇头摇的很果断:“没有。” 严先生立刻端着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姿态,严肃的问:“你不是很喜欢珠宝?” 阮宁立刻反驳纠正:“我是喜欢珠宝啊,可是我只是喜欢设计珠宝,不是那种喜欢。” 她很喜欢珠宝设计,这是她的梦想,她享受这种创作设计的过程和成就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这个了,可她是真的特别喜欢,也很庆幸有机会为之努力,至于珠宝首饰本身,她倒是没有太多的热衷和喜爱,所以,张姐置办给她的那些珠宝首饰,她也只是收藏着,纯属观赏。 她倒是喜欢观赏。 严绝点头,没有再问,因为服务员送来了两个人的餐点。 服务员刚要把一份牛排放在阮宁面前,严绝直接让服务员全都端到他面前去了。 阮宁看着他,意料之中的看到他在服务员揭开了盖子后,开始慢条斯理的拿着刀叉将其中一份牛排切成小块,那是她的那份。 在家里,他们也曾一起吃过牛排,他就是这样,给她切好了才让她吃。 这男人有时候对她体贴的过分,反正她是看不懂的。 他正切着牛排,服务员又送来了酒,分别给他们倒了一杯。 阮宁炯炯有神的盯着那杯酒,然后抬头看向对面:“要喝酒啊?” 她酒量不好,没怎么喝过酒,万一喝醉怎么办? 严绝一边切牛排一边点了点头,说:“你可以喝一点,放心,这个酒度数不高,不会醉。” “哦哦。” 反正杨程程不在一起喝,她不需要时刻保持清醒盯着那死丫头,喝醉了也没什么要紧的,而且就喝一点,应该真的不会醉…… 想到这里,阮宁端起面前的高脚酒杯,浅浅的抿了一口。 ------题外话------ 不会醉?这俩真的是一个看得起媳妇儿一个看得起自己! 求…… 022:我觉得你比较好看 原本只是想尝一口,然后…… 等严绝切完牛排的时候,阮宁已经喝了小半瓶红酒了。 当饮料喝。 酒很甜,说是酒,更像是葡萄味的饮料,很好喝,阮宁很喜欢。 反正喝了半瓶,一点醉意都没有,和以前喝过的酒都不一样。 让服务员把切好的牛排端到她面前,见她还要倒酒,立刻出声阻止:“好了,先别喝酒了,把牛排吃了,你喜欢这个酒,我让张姐买一些囤家里给你喝个够。” 阮宁:“……” 顿时不想喝了。 他老人家好像仿佛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点不太妥当,想了想,用商量的语气加了一句:“实在不行吃了东西再喝?” 阮宁已经不想理他了,可是不敢不理啊,敷衍的嗯了一声,抓起刀叉,端着一副优雅的样子吃牛排。 这家餐厅选的不错,牛排挺好吃。 刚吃了两块,阮宁正要再插第三块,那边响起了钢琴和小提琴的合奏曲。 阮宁不懂乐器音乐这方面的东西,所以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却觉得很好听,有些浪漫的情调,她的动作不由得停下,看了过去。 她歪着头看的钢琴的方向,怔忪出神,被这合奏曲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严绝正切着自己的牛排,随意抬眸看了她一眼,见她没在吃,还看着那边钢琴的方向一动不动的发呆,不由皱眉,出声:“你不好好吃你的牛排,盯着那边发什么呆?” 阮宁回神,忙看了过来,在他的注目下,埋头吃东西,却有些心不在焉。 “你喜欢钢琴?”冷不防的,严绝忽然问。 阮宁抬头,一脸茫然:“啊?” 严绝放缓了语气,耐着性子问:“我说,你喜欢钢琴?” 阮宁摇头:“我不知道啊,我也没接触过钢琴。” 严先生问得很严肃:“那你刚才在看什么,难道是那个弹琴的女孩好看?” 阮宁:“……” 她扯出一抹职业式微笑,扭头扫了一眼那个正在弹琴的女孩,其实都没有看清,就转过头来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是挺好看的啊,你不觉得么?” 严绝默了。 然后他老人家认真的沉默了一下,忽然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你比较好看。” 阮宁:“……” 这不是废话么!? 她那么美! 他自顾地点了点头,说:“所以,你不是在看她,是在看她弹钢琴。” 和他聊天,阮宁是真的心累。 “喜欢听钢琴曲?” “挺好听的。”听着身心愉悦。 “那想学么?” 这个问题把阮宁问住了。 学这个? 没想过。 她还没回答,他就继续说:“如果想学,暑假我给你安排一下。” 她精神一振,忙摇头摆手:“不……不用了,这样太麻烦了。” 他点了点头,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接话:“如果你嫌麻烦,我也可以教你。” 阮宁想都没想就说:“你教我岂不是更……咦?你会?” 这家伙会弹钢琴?? 这棒槌竟然会弹钢琴!!! 看着不像啊。 他垂眸静默片刻后,点了点头,低声嗯了一声,简短回答:“会一点。” 和平时不带情绪的语调不同,他似乎情绪有些低落。 阮宁歪着头目光探究的瞅着他几眼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拒绝:“那也不用了,我没想学。” 她只是觉得听到钢琴曲很亲切,不只是今天,她以前听到钢琴曲都觉得亲切,说喜欢其实也谈不上,而且她现在需要把全部精力都花在珠宝设计的学习上,这是她的梦想,她好不容易得到的成就梦想的机会,她必须牢牢抓住,没精力顾这些了,所以就算了。 以后再说吧。 “也行。”她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他都不强求,也没继续聊这个话题:“快吃吧,吃完了等一下还有事做。” “什么事?” 吃了烛光晚餐还不够?别告诉她还有别的更让她开眼界的事儿! 他脸一绷,卖起了关子:“一会儿带你去就知道了。” 好吧。 就没指望这个人冷话不多的人能答疑解惑,而且,他今天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多了,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 她对戳着手指,犹豫了一下,才直溜溜的转着眼珠子问对面的某人:“大叔,你怎么想起要带我来过结婚纪念日啊?又是烛光晚餐又是送花的。” 虽然她不用想都知道今晚这些是墨肯安排的,可是墨肯是听他命令办事的啊,他既然觉得结婚纪念日有必要庆祝,说明对这个婚姻他还是很重视的,或许,是她误会了,他应该…… 严先生一脸诚恳:“墨肯说的,他说结婚纪念日都是这么过的。” 阮宁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是她想多了! 嗯,就当是生活仪式吧,再怎么样,毕竟还是一个结婚纪念日! 吃完了烛光晚餐,也该走了。 “这花……”阮宁看着那一大束玫瑰花,陷入了某种愁绪中。 带走么? 那么大一束,她抱不动啊。 可不要也不合适。 严绝想了想,果断道:“不用管,一会儿让墨肯处理。” 让他定一束花,他定那么大一束,那就让他自己看着办! “哦哦。” 俩人一前一后的下了楼,走出餐厅,墨肯还在车上等着,看他们出来,立刻下车走过这边。 没等他开口询问,严绝就面无表情的说:“不用你跟着了,上去把那束花带回宁园让张姐照看好,明天准时上班!” 墨肯:“!” 没等他反应过来,严绝已经自行走向车子驾驶座那边,阮宁也默默地跟着过去,要拉开车门。 刚拉开车门,就听驾驶座上的人低声说:“坐前面来。” 阮宁默默关上车门,走到前面拉开车门,坐上去,然后关门。 车子很快就开走了,留下墨肯一个人在原地看着车屁股,一脸疑惑加忧伤。 boss的心情,怎么就跟六月天似的?明明刚和夫人度过如此浪漫的烛光晚餐,心情应该很好才对…… 想不通。 车子开了没多久,阮宁就感觉到有点头晕了,还困。 难道她晕车?不应该啊。 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扭头问严绝:“我们要去做什么啊?” ------题外话------ 严先生要带绵绵去做什么捏…… 023:一起看动画片 这个问题把严先生难住了。 他要去哪里来着? 地址是哪里来着?? 车子缓缓停在路边,严绝握着方向盘,陷入了迷之纠结和困惑中。 阮宁见他停车,不解:“怎么了?把车停在这里做什么?” 严绝微微侧目,低声说:“先等一下。” 说着,他掏出了手机,本来想打电话给墨肯的,可还没拨通,犹豫了一下,又不打了。 然后,捏着手机坐在那里皱眉纠结,平时没什么表情的俊脸上,别别扭扭的。 额,还挺可爱。 阮宁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瞅着,莫名觉得他可爱,可觉得吧,他似乎遇到了什么难题,她这样干坐着不是个事儿,想了想,很贴心的关心问:“大叔,你这是怎么了?” 严绝已经纠结的差不多了,听到她的声音回过神来,把手机收好,漫不经心的回答:“没事。” 说着,启动引擎,继续把车子往前开。 见他面色恢复如常,阮宁就没再问了。 她头有点晕,还越来越困了。 摸了一下额头,又不像是发烧什么的,估计是刚才喝了那些酒,酒劲上头了,还以为不会醉人呢,哎,失策。 应该不会醉的很厉害吧,只是有点头晕,应该能撑得住。 嗯,忍忍就好了。 二十分钟后…… 车子停下,阮宁撑着眼皮跟着严绝下车,看着所在的地下停车场…… 她脑子有些发懵:“这是哪?” 她刚才没什么精神,所以没注意他把车子开到哪了。 严绝回答:“安宁商业广场。” “哦哦。” 她知道安宁广场,是前几年才新建起的商业广场,在锦江南城区,据说是现在锦江数一数二的大型商业广场,不过她还是第一次来。 可是……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买东西? 不会是真的打算给她买礼物吧?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咦惹,还卖关子! 阮宁翻了个白眼,然后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一副乖巧的跟在他后面走向电梯。 五分钟后,站在五楼电影院门口,阮宁不用问就明白了他这是带她干嘛来了。 看!电!影! 这生活仪式真的够可以,约会的流程走一遍,她差点都信了他们是单纯的夫妻关系! 抬头扫了一眼电影院的招牌,严绝微微转头,淡淡的问:“喜欢看什么电影?” “我……还好啊,我对这个没什么要求。” 她没怎么看过电影,没时间,也没兴趣,看过那么几次,还是被杨程程拖来的。 严绝点了点头,抬步走进电影院,阮宁打了个哈欠,才跟了上去。 现在已经快九点了,可是电影院休息厅等着的人不少,额,大多是家长带着孩子。 严绝目不斜视的直接走到服务台买票。 “两张下一场电影的票,连票。” 售票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很敬业的保持微笑,给他打了两张票。 想了想,严绝看向旁边的阮宁:“要不要买点吃的?” 阮宁扫了一眼那边的零食销售区,摇了摇头:“不要了吧,刚吃晚餐呢,不饿。” 虽然她说不要,可严绝看着很多人去买爆米花,似乎还挺好吃的,特别是那些女孩子似乎都喜欢买这个,他也让售票员去弄来了一桶,然后掏出钱包,刷卡付账。 结账完毕,售票员递过来电影票和爆米花。 严绝接过,看着电影票上的电影名字,神色有些怪异。 阮宁微微凑头过来,问:“是什么电影啊?” 严绝没回答,脸色更奇怪了。 他不回答,阮宁不问了,直接从他手里抽出其中一张票来看,然后…… —猪猪侠历险记!!! 一看就是动画片! 阮宁嘴角一抽,一脸被雷劈的样子,本来还有点困倦,现在直接精神一振。 怪不得这休息厅等着那么多小孩子…… 阮宁死死地忍着要笑的冲动,绷的十分辛苦,炯炯有神的瞅着他问:“大叔,你喜欢看动画片啊?” 他脸绷得紧紧的,一板一眼的回答:“不喜欢。” “那你……” “这是下一场电影。” 他只是见时间不早了,想买时间最近的那一场电影的票,谁知道会是动画片! 阮宁没声了,微微低着头,死死抿着唇。 她在忍着笑。 严先生盯着她,有点忐忑的样子:“你……不想看?” “啊?” “你不想看这个?” “这个……” 见她犹豫,严绝以为她是真的不想看这个,果断道:“那我再买别的。” 见他转身,阮宁连忙拉着他的手臂,出声:“不用了,就看这个吧,买都买了,我也没有别的想看的。” 就是单纯的觉得,他带她看动画片有点惊悚。 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虽然是意外。 严绝微微回头,垂眸看着她拉着他手臂的手,一时没反应,只是眸色暗涌。 ------题外话------ 233333…… 各种求…… 024:挖墙脚? 阮宁这才意识到自己拉到他手臂了,忙松开手,把手往后一藏,连忙道歉:“对不起,我……我不是……” 不是故意要碰他的。 他不喜欢女人,估计也很不喜欢女人碰到他,结婚一年,他们之间,几乎没有肌体接触。 严绝绷紧的神经松缓下来,不动声色的敛去眼中的异样情绪,稳了稳有些乱的心神,低声道:“那就看这个吧。” 说完,他没再理她,一手握着电影票一手端着爆米花,率先抬步走向休息区,往比较人少的地方走去。 阮宁在后面松了口气,忙跟了过去。 严绝的样貌很出挑,身形修长气质卓然,举手投足都尽显矜贵,他们刚进来就引来了在场大多数人的目光,如今更是成了焦点,特别是那些女孩子,直接两眼放光了,而在他身边的阮宁,再度感受到了浓浓的羡慕嫉妒恨…… 严绝恍若未觉,神色自如的坐在那里,动作从容优雅的把那一桶爆米花外面的包装袋解开,然后把爆米花拿出来递给了她。 阮宁眨了眨眼,讷讷的接过。 他这才站了起来,拿着包装纸走向那边的垃圾桶,这不,又引来了周围的一阵骚动。 阮宁耳朵尖,听到了一大堆什么好帅,好高,气质好,身材好的词汇,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花痴惊呼。 招蜂引蝶! 阮宁有些唾弃的撇撇嘴,抓起爆米花吃了两个。 刚咽下去,他已经走回来坐下。 仿佛没听见周围的骚动,他侧头过来,很认真的看着她低声问:“好吃么?” “……还行吧。” 甜甜腻腻,是小女生喜欢的东西,偶尔吃一下还不错,可她刚吃饱啊。 他一定是对她的胃有什么误解,刚才在西餐厅,吃完了那份超大分量的牛排,他竟然问她够吃了没,要不要再来一份? 然后现在,还给她买这玩意儿! 还是大桶! 可人家都买了,她也只能吃了。 他点了点头:“好吃就多吃点。” 说完,转过头去气定神闲的等着,那架势,不像是要等看电影,倒像是要等着开什么重要的会议,和这热闹的休息厅格格不入。 阮宁嘴角一抽,她什么时候说好吃了? 只是还行! 而且没听到她说的很不走心很敷衍? 棒槌! 她腹诽了一下,才认命的吃着爆米花。 刚吃了几个,她就很不想吃了,口渴…… 而且尿急,犯困……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严绝老僧入定一般坐了一会儿后,状似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过来,见她一脸便秘的表情,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阮宁顾不上废话解释,直接把爆米花丢给他,急急忙忙的说:“你先帮我拿着,我去一下。” 说完,就站起来去找厕所了。 严绝捧着爆米花,一时没反应。 阮宁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厕所,上了个厕所,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稍稍整理好自己才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了一出好戏。 一女的坐她老公旁边的位置,然后跟她老公搭讪! 那女的端着一副笑容,看着严绝两眼都放光了,却作出一副矜持优雅落落大方的样子,看着年纪不大,不过应该比她大,身段很好,还挺漂亮。 相较于那女人的笑意吟吟,严先生全程冷着脸坐在那里,手里捧着那一桶爆米花,对旁边的美色理都不带理的。 呵,果然是对女人无感啊。 阮宁脚步一顿,不走了,站在那里看戏。 那女人在滔滔不绝的说着话,还矫揉造作的样子,严绝眼神都没给她,气定神闲的坐着,全程冷着脸,别人看或许看不出变化,可阮宁好歹跟他相处了也有些日子,很快看得出来,那厮不高兴了。 阮宁那里还顾得上看热闹,忙走了过去。 她还没走近,严绝就看了过来,待她走近,微仰着头看她问:“去做什么了?” “上厕所去了。” 说完,她扫了一眼那个因为她的到来有些挂不住脸的女人,笑眯眯的问:“认识的人啊?” 他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直接绷着脸简短回答:“不认识。” “不认识啊,那她怎么一直和你说话?”一脸单纯不解的样子。 严先生回答的很正经严肃:“可能是有病。” 阮宁:“……”特么忍笑很辛苦的! 那女的一脸不可思议:“……” 帅哥嘴好毒啊,呜呜呜…… 阮宁强忍着不笑,看向那个女人,问的特别有礼貌:“这位小姐姐,你这是要挖我墙角么?” 那女的本就备受打击的脸色一僵,忙摇头否认:“我……我不是……” 她只是看到一个优质帅哥自己坐在这里,就过来撩一下,加个微信认识一下什么的,然而,不管她说什么,这男的都没反应,跟个石雕似的,这也就算了,还是个人冷嘴毒的,最重要的是,人家不是自己一个人,女朋友还那么好看,失策啊。 阮宁哦了一声,从善如流的追问:“那你这是在干嘛呢?” ------题外话------ 存稿挥霍完了,最近忙,更新时间不稳定,不好意思哈。 严先生:媳妇儿吃醋宣示主权了,好开心!!! 呵,你想太多了,吃醋?不存在的事情。 各种求…… 025:你直勾勾的看着我做什么? 阮宁觉得,她笑的真的很和善了,就跟老母亲似的。 “我……”呜呜呜,好想哭。 阮宁上下扫了她一眼,挑眉:“推销?” 那赤裸裸的目光,啧…… 然后,那女的更难堪了,又羞又愤的样子,看了一眼严绝,见他依旧不动如山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没有情绪的人,估计是伤心了,没回答阮宁的话,站起来走了。 额,还挺委屈的样子。 你勾搭我老公我还没委屈呢! 阮宁无语的撇撇嘴,百无聊赖的坐回原位,然后侧头,歪着头支着下巴,打量着他那张招蜂引蝶的脸。 他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那里,根本不受刚才那一个插曲的影响,跟一尊大佛似的,眼帘低垂,薄唇微抿,明明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可阮宁却莫名的感觉,他刺客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愉悦。 愉悦? 她应该是看错了。 可好像没看错啊,他似乎真的就是心情不错的样子,紧抿的唇角似乎还微微勾起了一个很小很浅的弧度…… 他在笑?! 他竟然会笑?! 她被这个发现惊到了,凑过去瞪着眼要确认自己没看错,可还没仔细看呢,他就转过头来看着她。 正好撞上了她的视线,他老人家皱眉绷脸一气呵成,直接就问:“你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做什么?” 阮宁:“……” 卧槽,谁直勾勾的看着你了?! 而且,就算直勾勾的看着你了,你就不能含蓄点?这话让我怎么接? 阮宁气笑了,端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随口回答:“看你好看啊。” 严绝:“……” 他没什么表情的默了一瞬后,很严肃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了一句让阮宁想一巴掌抽过去的话。 “好看就继续看吧。” 然后,他还真就恢复方才老僧入定一般的坐姿,摆着一副任君观赏的架势来。 阮宁面皮一抽,彻底无语了。 看个鬼哦,看他还不如回去照镜子! 她扭头过去坐好,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严绝见她又不看了,有些困惑,不是说他好看?怎么又不看了? 好像还不高兴了。 他蹙眉苦思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用带着几分不确定的口吻问:“你生气了?” 阮宁被问的有些莫名其妙:“嗯?生什么气?” “刚才的事情。” 刚才? 他被那个女人刻意接近勾搭的事儿? 阮宁更加莫名其妙:“没有啊,有什么好生气的。” 他点了点头:“不生气就好。” 说着,又把手里的爆米花递过来:“还吃不吃?” “……吃。”她纠结了一下,还是认命的接过了那满满一桶爆米花。 抓起一个往嘴里塞,跟吃毒药似的。 她口渴啊,再吃下去,喉咙要爆炸了。 不知道是他会读心术还是巧合,她刚咽下嘴里的爆米花,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买瓶水,他就忽然问:“渴不渴?要喝饮料么?” “要。”这次,她回答的贼快贼溜。 他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向零食区那边,阮宁看着他进去,在饮料区转了一下,最后选了一瓶牛奶,走去结账。 当看到他掏出一张卡递给收银员时,阮宁嘴角一阵抽搐。 一瓶牛奶刷卡结账? 不光她无语,收银员也没好多少。 估计是第一次遇上有人买瓶牛奶还刷卡的。 刷的还是黑金卡! 阮宁忍不住扶额叹气。 很快,刷了卡付账买了一瓶牛奶的严先生走了回来,把牛奶插好吸管递给她。 纯牛奶。 阮宁不喜欢喝牛奶,尤其是这种没味道的纯牛奶,难以下咽啊,然而,他似乎很热衷让她喝牛奶,在家里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那么多饮料不买,偏偏就挑了一瓶纯牛奶。 然而,他买都买了,她哪敢不喝? 认命的吸了两口牛奶,观影时间就到了。 俩人跟着人流进了观影区域,在指定的地方领了3d眼镜后,才进了本场电影的影厅,寻到位置坐好。 因为来的比较晚,本场电影的票都卖了大半,好位置都被人买了,严绝买到的票位置比较靠后,周围没多少人。 ------题外话------ 家里人住院了,比较忙,这几天更新不太稳定,大家见谅,希望大家不要养文啊,追文率很重要,等签约之后,苒会看情况给加更的。 026:睡着了 观影厅吵闹了一阵,终于慢慢安静下来,灯光暗下后,电影开始。 阮宁看了一下开头,越看越没劲儿,扭头看着身边的人,噢哟,这厮倒是看的认真,他没戴3d眼镜,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大屏幕,忽明忽暗的光线打在他脸上,可以看出他神情格外专注。 啧啧,看不出来,他还挺童心未泯。 阮宁撇撇嘴,摘下眼镜放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吃爆米花,吃着吃着,越来越没精神,开始打瞌睡,迷迷糊糊的想起一事儿,电影要差不多两个小时,现在已经九点了,等电影结束都十一点了,肯定是回不去了的…… 想到这里,她忙掏出手机,打算和舍友说一声,结果一打开微信,收到杨程程一堆信息,全都是问约会进展的,一看发的时间,都是隔没多久发一条,她调了静音,所以没听到信息提醒。 有一个特别关心自己的婚姻感情的闺蜜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阮宁觉得,好像多了一个妈! 还有舍友的,问她什么时候回去,她除了做家教,很少晚上出来的,所以她们有些担心。 简单回复了舍友,阮宁才回复了杨程程,说自己在看电影。 杨程程估计很闲,几乎秒回。 【程程:看的什么电影?爱情片?】 临了,还发了几个最近热映的爱情电影名称问她。 阮宁扫了一眼,才慢吞吞的回复:【猪猪侠历险记】 杨程程很久没回复,估计也是无语了。 过了几分钟后,她才发了信息过来:【程程:你在逗我呢吧?!】 阮宁拿着手机拍了一张正在播放的电影画面,发给杨程程。 很快,杨程程发了一连串的哈哈哈过来,阮宁都能想象得到那一端,杨程程抱着手机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 半分钟后:【程程:我在这边笑出了猪叫声,哈哈哈哈哈……】 阮宁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程程:笑死我了,你家那位咋想的,竟然在结婚纪念日带你去看动画片?这波操作够骚!】 阮宁辩解了一下:【他也不是故意的。】 【程程:怎么说?】 【他直接买的是下一场电影的票,没想到是动画片,所以就……】 【程程:那他也太不走心了,结婚纪念日约你出去看电影,应该提前订票才对,哪有这样随意的,差评!/无语】 这一点,阮宁无言反驳,也没精神反驳了…… 接下来,杨程程又发了一堆消息过来,阮宁都没再回复,手机很快黑屏。 严绝转头看着她时,她已经靠着椅子睡着了,手里还一边抱着爆米花,一手握着手机,头微微仰靠着,电影屏幕那忽明忽暗的光打在她精致的面庞上,又长又翘的睫毛覆盖在脸上,看着那么静谧柔和…… 严绝一动不动的凝望着她很久,见她忽然动了一下脖子,蹭了几下继续睡,可是好像不太舒服,他犹豫了一下,凑过去,语调生硬的轻轻低唤:“阮宁,醒醒。” 她没反应。 他又犹豫了一下后,抬手摇了一下她的肩膀,可她依旧没反应,应该是睡沉了。 电影才放了不到一半,自然不能让她这样睡着睡到电影结束再走,而且她睡成这样,怕是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最重要的是,她这样睡很不舒服。 ------题外话------ 有点少,因为太忙,也因为签约问题只能少更,等签约之后会加更,大家不要养文哟~ 各种求…… 027:抱着媳妇儿招摇过市 轻轻地将她手里抱着的爆米花拿过来,犹豫了一下,才放在另一边的空位上,他现在是没办法拿出去处理掉,只能留着电影结束后清洁员来收拾,又把她手里的手机抽出来,随手塞进他口袋里,这才站起来,随手抓着她的小挎包后,弯腰将她拦腰抱起,动作有些生疏,却轻柔小心。 他刚把人抱起来,阮宁就忽然在他肩头上蹭了几下,让他忍不住浑身一僵,还以为她会醒,可她蹭了几下后,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着了。 他垂眸,凝望着她忽明忽暗的灯光下静谧的睡颜片刻,才转身,大步走出观影区域,走下阶梯…… 于是乎,整个观影厅的人都在看了一半电影后,看到了这样一幕,昏暗的光线下,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抱着一个女人走下阶梯,目不斜视毫不犹豫的走向影厅入口,明明抱着一个人,却走得稳稳当当,就跟平时走路似的轻松,然后,消失在门口…… 影厅里的人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去,她刚走出去,顿时一阵骚动,甚至有些看电影的小姑娘犯起了花痴叫喊。 走出外面后,走在电影院过道上时,阮宁忽然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 她动了动,扭过头来,双眸迷离的看着亮堂堂的过道,困惑嘟囔:“唔……这是哪啊……” 严绝停下脚步,那张冷峻的面庞微微僵硬,似乎有些紧张:“你……醒了?” 她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严绝还想问她要不要放她下来,可是这想法刚上头,她就打了个哈欠,然后闭上那双惺忪的眼,在他怀中蹭了几下,抬手扒拉着他的肩膀,咂咂嘴继续睡了。 严绝:“……” 好吧,只能继续抱着了,反正他乐意至极。 他就这么抱着她,一路旁若无人的走出了电影院,神色轻松动作轻巧,仿佛阮宁一点重量都没有,也丝毫不在意所经之处引来的注目礼,或者说,根本看不见。 自然,他也不在意自己引起的骚动,我行我素的抱着媳妇儿招摇过市。 安宁广场所在地方是锦江南城闹市区,旁边有不少酒店,其中就有一个安宁广场附带的克林顿国际酒店,严绝直接抱着阮宁去了这个酒店。 让前台开了个总统套房后,在服务管家的引领下上楼,一路上,阮宁睡得跟死猪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进了套房,让套房管家弄好一些后离开,严绝才将阮宁抱进主卧放在床上,给她把鞋子脱了,站在床边看着她片刻,他转身进了浴室,没多久就拿着一条湿了的热毛巾出来,走过去,坐在床边给她擦脸。 擦了脸后,犹豫了一下,又擦脖子,擦了脖子,犹豫了一下又擦手,再擦脚,他始终保持着平静无波的样子,动作也十分生疏,显然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弄好这些后,他看着她身上的衣服,想了想,又打前台电话叫来了一个女服务员,给她换掉身上的衣服,换了一件舒适一点的睡袍,等服务员换好衣服离开后,他才再度走进主卧。 她还睡得死死地,显然刚才服务员换衣服也没把她弄醒。 估计是喝了酒的原因,她平时睡觉没那么死。 严绝坐在床边看着她,平静幽深的眼眸翻涌着晦涩不明的情绪,许久后,这些情绪才渐渐敛去恢复如常,他伸手给她掖好被子,却忽然听到她说了梦话。 ------题外话------ 严先生很暖的,也很绅士 028:大叔,你长得真好看! 含糊不清的嘟囔,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忍不住凑过去仔细听着,可是他凑过去的时候,她不吭声了。 他皱着眉持续听了一分钟,她都没再吱声,哦,倒是咂咂嘴磨了磨牙。 严绝:“……” 这丫的故意的吧? 他很无语,正要坐起来,她忽然抬手一抓,一把就把他拉了回去,弄得他整个人都一个重心不稳直接趴下,严绝怕压到她,在被她往下拉的那一刻,下意识的用手撑着自己的身体,这才没有压到她。 严绝近距离的看着她双目紧闭的面庞,脑子有些懵,被那扑鼻而来的她的气息晃了一下,忍不住怔愣失神,许久后才回过神来,一回神,轻轻地挣扎着要脱离她的魔爪,可这小丫头别看挺娇小的,力气还挺大,他又不敢太用力,挣扎了一下都没弄开她的手,倒是把她弄醒了。 小丫头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很艰难的撑着眼皮眯着一条缝,十分困惑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脸,脑袋往上抬了一点,吃力的瞅着他,撅了噘嘴,含糊不清的嘟囔:“唔……大叔,你靠我那么近做什么啊?” 严绝:“……” 明明是你拉着我! 他深吸了口气,放缓了语调温声开口:“阮宁,你……” 她松开了其中一只抓着他胳膊的手,往他脸上胡乱摸了一通,然后掐住他的脸上少得可怜的肉,扯了几下,一阵傻笑:“嘿嘿嘿,大叔,你长得真好看……” 她咧着嘴角,一脸娇憨傻笑,手瞄着他的眉眼继续说:“特别是眼睛,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 严绝就这么愣住。 眼睛…… 她的眼睛,也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从一开始,他所痴迷的,为之沦陷的,就是她那双眼睛。 她一脸遗憾的瞅着他半晌,又嘟囔了一声:“长那么好看,可惜……” 语焉不详的嘀咕了两句,她眼皮耷拉了一下,又继续睡过去了。 正歪着头打算听她说可惜什么的严绝:“……” 可惜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擦! 然而,她已经再度睡死过去,他提着耳朵听了半天,她都没有再吭声。 严绝无奈的看着她死猪一样的睡颜,才坐直起来,可刚起来,才发现她的右手正静静地抓着他的左手手臂,抓得很紧。 他垂眸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抬手小心翼翼的捏着她的手指要掰开她的手,可她抓得紧,好像在紧要关头,下意识的抓住救命浮木的那种,明明睡着了,还那么用力,而且,他掰她的手时,她本来舒展平和的眉头皱了起来。 严绝没动了,任由她死死抓着,倒是忍不住伸手过去,抚平了她皱起的眉梢,之后,顺着她如画的眉眼轻轻抚着。 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柔和细腻,温柔缱绻,一眼万年。 阮宁这一觉,是被尿憋醒的。 她半睡半醒间突然尿急,憋了很久都不想醒过来,不想起来,主要是太困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可憋着憋着,还是憋不住了。 她烦躁的蹬了一下被子,睁眼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一起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人…… 他坐在床边的地上背靠着床沿,左腿伸直,右腿曲屈着,左手放在床上置于被子上,额,正被她抓着,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他屈起的右腿膝盖上,脑袋微垂,在她坐起来后,他也动了动,似乎正要醒过来。 阮宁懵逼了一下后,瞬间清醒了! “啊!” ------题外话------ 男人,呵! 029: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阮宁吓了一跳,把抓在手里的他的手一丢,然后往后一窜,退到了床头。 严绝立刻清醒过来,急忙转过身来,就看到她所在床头一副吓到了的样子。 他连忙撑着床沿站起来,难得一脸紧张担忧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阮宁脑子还有些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着,她扫了一眼所在的房间,看着风格,是酒店无疑了:“还有,我怎么会在酒店?” “你在电影院睡着了,我带你来的。” 顿了顿,又绷着脸说:“你拉着我不放,我只能留在这里。” 她拉着他不放? 逗她的吧! 阮宁傻眼:“不会吧,我就算是睡着了,也不至于被带到酒店都醒不过来吧。” 她又不是猪! 虽然她并不浅眠,可睡着的时候有什么比较大的动静或是被人挪动了还是会察觉的,不至于被从电影院挪到酒店都没反应。 严绝抬手捏了一下后颈,没什么情绪的说:“应该是你喝了酒。” 他有些不舒服,估计是坐在床边低着头睡了几个小时的缘故。 哦,对了,她喝酒了,后面一直觉得困,还头晕,在电影院的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 吐了口气,她耷拉着头,一脸丧。 可下一秒,她就没心情丧了。 她瞪圆了眼,看着身上有些松垮的睡袍,顿时急了:“我去,我的衣服!?谁把我衣服换了?” 一边诧然惊呼,一边还扯了扯睡袍的领口看里面…… 她仿佛忘了屋里还有一个人。 画面太美,严绝看不下去,果断把目光撇向一边,耳根有些红。 阮宁看见自己内衣还在,提着的心放下一半,后知后觉的才想起严绝还在房里,就在她床边,忙一拢衣领,抬头看着严绝,见他别过脸去没看着她,侧脸看着还有点不自然,显然是刚才她扒拉睡袍的画面太美,他不忍直视了。 她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想起自己刚才那傻样儿,恨不得把自己埋了,可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衣服被换了,还是比较严重的,所以她硬着头皮质问出声:“大叔,你别告诉我我的衣服是你换的?” 他微微侧头扫了她一眼,言简意赅:“服务员。” 服务员换的? 呼,那就好! 阮宁松了口气,心有戚戚焉。 严绝这才转过头来,淡淡的关心问:“感觉如何?头晕不晕?” 她是酒劲上头睡着的,一般醉酒醒来会头晕脑沉不舒服。 可阮宁可没心情回答他了,反应慢半拍的人,这才想起自己尿急的事儿,哧溜一下爬起来:“我先不跟你说了,上厕所!” 说完,连鞋子都不穿,蹦下床就冲向厕所,火急火燎的好像一秒都不能耽搁。 严绝眉心狂跳了几下,忍不住扶额叹气。 两分钟后,阮宁一脸解脱的样子从厕所出来,趴在门口呼了几口气,才在房间里找他的身影,他已经走到落地窗边站着,刚刚还紧闭着的窗帘拉开了,外面天还没亮。 而且还下雨了。 阮宁走过去,并排站在他旁边看着外面的城市雨夜景。 他微微侧头,低声道:“头还晕么?” 阮宁认真的感受了一下:“还好,不怎么晕。”就是有点沉。 他点了点头:“才四点,时间还早,你可以继续睡。” 阮宁扭头问他:“那大叔你呢?” ------题外话------ 短啊啊啊,可惜没办法,还没签约,字数有限制,已经寄合同了,大概这个礼拜就能成功,到时候看情况加更。 030:我什么都没看到! 他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我去隔壁房间睡。” 阮宁点了点头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又歪着头问:“你……在床边坐了一个晚上啊?” 他不冷不热的嗯了一声。 阮宁皱眉:“为什么啊?” 严先生扭头看她,问的正经:“我不坐着,难道躺下和你一起睡?” 哦,还带着几分疑惑。 阮宁:“……” 她被他的问题问的一个激灵,忙摆手解释:“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干嘛不去隔壁睡?坐在床边不难受么?” 他更严肃了,仿佛就是在陈诉一个事实:“你抓着我不放。” 阮宁嘴角一抽,扯的吧,他一个大男人,这么威猛魁梧的汉子,要是不愿意,她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能拉的住他? 可他大晚上这么委屈自己坐在床边,图啥? 他见她嘴角一抽一脸无语,严肃的皱了皱眉:“怎么?” 阮宁忙绷起了脸,摇头:“没……没什么,那你早点去是休息吧,都快天亮了,能睡一会儿是一会儿。” “嗯。”他点了点头,十分有耐性的叮嘱:“你再睡一会儿,天亮了我带你去吃早餐,再送你回学校。” 阮宁扯唇微笑:“好,大叔晚安。” 严先生抬了抬手看表,然后眼皮一抬提醒:“现在是凌晨四点。” 阮宁:“……”马勒戈壁! 计较那么多细节做什么!! “……早安。” “嗯。”他嗯了一声,这才转身往门口走去。 阮宁在他后面翻着白眼吐了口气。 和他聊天真心累。 等他走出去后,阮宁也没有继续睡的想法了,她其实不困了,就是身上有些酸软疲惫,头有点沉,果断的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果然是神清气爽了不少,人也精神了。 打算找来手机打发一下时间,再看看信息什么的,结果翻遍了包包和衣服,都没找到。 难道丢了? 不会吧? 她记得在电影院,她是和杨程程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的,手机就拿在手里来着,他把她挪到这里来了,那手机的下落,他应该知道的吧? 想到这里,阮宁果断出了房门,去隔壁找他问问,可是敲了几下门,她都没来开,她犹豫了一下,试着拧了一下门把。 嘿,还真打开了。 凑了颗脑袋进去扫了一圈,没见着人,她犹豫了一下,叫了一声:“大叔。” 没有人应,也没见到人出来。 她转了转眼珠子,推门走了进去。 他没在房内,倒是在床上看到了他的西装外套和衬衫裤子,而浴室的门是紧闭的,他是在里面没错了,估计是洗澡。 她戳了一下手指,正犹豫着先出去还是在这里等他出来,浴室的门就打开了,她下意识的抬头看去,下一秒,直接瞪圆了眼,同时感觉自己鼻血要喷了。 严绝刚洗了澡,头发还在滴水,光着的膀子还湿哒哒的,一边围着浴巾一边走出来,根本没想到她会在房里,一看到她,当场愣住。 “阮宁?” 阮宁回神,立刻捂脸转身,急忙解释否认:“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什么都没看到!” ------题外话------ 哈哈哈哈哈哈,你们猜绵绵看到了什么…… 031:明明都看到了,否认做什么? 阮宁感觉到自己脸和耳根脖子都特别烫,仿佛要起火了,心跳还特别快。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 湿哒哒的胸/肌和腹/肌,还有…… 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他就围好了浴巾,可是好像……该看的不该看的,她都看到了……一眼! 啊啊啊啊! 严绝被她打的措手不及,脑子当机了几秒,听到她的声音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了一下,才强行镇定下来,脸色僵硬的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有些慌乱的转身回了浴室。 听到浴室关门的声音,阮宁才放下捂脸的手,一张原本白皙的脸直接红透了,耳根和脖子也是。 经过如此尴尬的一幕,等一下他出来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没有任何犹豫,阮宁果断跑了,至于手机的事儿,直接忘到九霄云外了。 回到房间,她关上门,靠着门,她大喘了几口气后,两只手往脸上不停地扇风,可越扇越烫,感觉要流鼻血了。 妈呀,要死了! 阮宁有些纠结,也有些紧张,忍不住捂着脸原地转了两圈,心里慌得一批。 然而下一秒,她就更慌了。 因为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毫无疑问的,是他敲的门。 卧槽,他不尴尬么? 阮宁心里是崩溃的,僵在原地好久都没去开门。 然而那厮还在锲而不舍的敲门,敲了一会儿后停下了,然后低沉的声音传进来:“阮宁,开门!” 阮宁直接抓狂了,崩溃的抓耳挠腮,那张脸直接扭曲成包子了,挣扎的看着门,不敢开。 外面那位等了一下没见门开,又叫了:“阮宁,快开门。” 阮宁:“……” 心里暗骂了一句,阮宁磨磨蹭蹭的凑过去,硬着头皮打开了门,先是拉开了一条缝,眯着眼看出去,直接就看到了他那张死人一样的脸,同时对上了他没什么情绪的眼眸。 他穿着一件浴袍,头发应该也擦了一下,没有继续滴水了,只是有些凌乱,整个人和平时的冷峻不同,反而透着几分桀骜的慵懒,特别……勾/人。 阮宁吞了一下口水,慢吞吞的拉开了门。 没敢看他,像只鹌鹑似的低着头,心里发虚:“大叔……” 他看着她,没什么表情。 阮宁没听到应声,心提到了嗓子眼,更加不敢去看他,十分诚恳的道歉解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看到你……不,不对,我什么都没看到。” 说着,连忙摇头摆手的,就跟拨浪鼓似的。 严绝皱眉,神色语气十分严肃,似有不解:“明明都看到了,否认做什么?” 阮宁:“……” 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反应?该接什么话? 还好,他老人家打破了尴尬:“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 “啊?”她茫然抬头,可一抬起来,都没看清他的样子,她就又埋回去了。 他很有耐性的重复:“你不睡觉来找我做什么?” 说着顿了顿,困惑挑眉:“难道自己不敢睡?” 阮宁皱着脸连忙摇头:“不……不是。” “那你有什么事?” 这问题一时问住了阮宁,额,她找他做什么来着? 阮宁脑子懵懵的,好一会儿才转过来。 手机! 她想起这茬,抬手挠了挠头,闷声道:“那个,手机,我手机不见了,是不是在你那里?” 严绝嗯了一声:“确实在我这里,你等等,我拿给你。” 说完,就转身回隔壁了。 他一走,阮宁搓了搓还在发烫的脸,抬头无语望天……房顶,一脸生无可恋。 ------题外话------ 大家七夕情人节快乐啊,这算是发糖了吧,哈哈哈哈…… 各种求…… 032:大叔刚出浴的样子,贼迷人! 严绝很快把她的手机拿了回来。 阮宁绷着神经,很不自然的就要接过手机。 她还没接过来,他就皱起眉梢疑惑出声:“你脸怎么这么红?” 阮宁手一愣,下意识的收回来捂脸。 搓了搓,她睁大眼睛,一副惊悚的样子张了张嘴,眨巴了一下,有些呆萌的问:“很红么?” “嗯,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一脸诚恳,语气还格外严肃。 阮宁闻言,嘴角一抽,脸色直接垮了,脸红害羞什么的,直接狗带了,放下手,一脸无语又目光不善的看着他。 严大叔,你这么耿直会被打的! “怎么了?” 阮宁面无表情:“没事。” 严先生一向是个有疑问就第一时间问出来的人:“那你为何这样看着我?” 阮宁扯出一抹微笑:“因为大叔你好看。” 严先生:“我好看,所以你这样凶神恶煞的看着我?” 阮宁默了一下,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下一秒,强行把嘴角扯的更弯了,一脸和善的笑眯眯说:“什么凶神恶煞,我这是嫉妒,嫉妒你长得好看,大叔你不知道么?你真的长得特别好看,尤其是现在,大叔刚出浴的样子,贼迷人。” 严绝被她天花乱坠的夸了一番,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呆愣着眨了眨眼,一时哑然不语,然后才绷着一张俊脸,机械一样把手机递给她。 阮宁笑眯眯的,眼睛都眯的快看不见眼珠了:“谢谢大叔!” 真可爱啊! 严先生不自然的嗯了一声,转身往隔壁走去。 阮宁捏着手机,笑嘻嘻的冲着他的背影扬声道:“大叔早安啊!”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低声嗯了一声后,进房门去了。 看着他身影消失在门口,又传来关门的声音,阮宁洋溢着明媚笑容的脸一垮,哪里还有半点刚才那得意的样子,崩溃的捂着脸在那里唉声叹气了一阵,才丧着一张脸转身进了房间,关门。 坐在床边耷拉着脸惆怅了一阵,阮宁才打开手机。 微信里全都是杨程程的信息,她昨晚聊着聊着睡着了,杨程程聊着聊着她突然不理了,估计那死丫头抓狂了。 这个点,那死丫头应该还在睡,所以阮宁没有回信息,把手机丢在一边,一边戳手指,一边正理脑海中混乱的思绪。 想着想着,她脸又红了。 阮宁感觉自己脸又烫了起来,连忙捂脸,转过身把头埋在被窝里,抓着被子,有些神经质的哀嚎尖叫。 “啊啊啊!” 怎么办?她总是忍不住想起看到的那一幕,只是匆匆一眼,可就像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画面一样,简直是有毒! 那精壮健硕全是肌肉的身材,还有…… 啊啊啊,简直是引人犯/罪! 卧槽,阮宁,你个色/女! 有点节操行不行! 阮宁腾地一下坐起来,用力的拍了拍自己又红又烫的脸,然后又甩了几下脑袋,勉强把那有毒的一幕暂时甩走后,坐在那里思考人生,十分唾弃自己。 不行,真的不能和杨程程那个色/女+腐女走的太近,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以前多正经的一个人,现在竟然这么不正经了,简直是可耻啊可耻! ------题外话------ 签约成功了,大家想要打赏的……嘿嘿嘿,可以使劲砸我了! 033:大叔,你微信号多少? 毫无疑问的,阮宁睡不着了,在一阵惆怅中,天亮了。 一番洗漱,换好衣服出房门,正要去隔壁敲门,就看到他已经站在外面客厅的落地窗下面,双手插着裤兜,背对着这边看着窗外一动不动。 他已经穿好了西装,整个人一丝不苟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昨晚那随性慵懒的模样。 可能是听到开门声,他下一秒就转身看了过来。 阮宁挪不开脚了,双手很不自然的掂在两边,一脸尬笑:“大叔……早上好。” 严先生:“早。” 阮宁讪笑着,吭不出声了。 他皱眉:“笑什么?” “我……”我笑了么? 严先生一脸嫌弃:“以后别这样笑,比哭还难看。” 他只喜欢她真心笑时的模样。 阮宁:“……” 然后:“!!!” 她笑容一收,冷着一张脸不吱声了。 有一种把他的嘴缝起来的冲动! 她现在才发现,他不说话端着的样子,虽然有点吓人,可比起他现在,真的特别讨喜! 不过,他这样一说,她原本还存在的哪一点尴尬不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她尴尬个鬼哦,人家就没当回事儿,毕竟在他眼里,她这个异性估计就跟同性差不多,反正又不是男人看到他…… 严先生仿佛半点说错话的自觉都没有,见她收起了那假的没眼看的笑容,却绷着脸一脸不高兴,不解的皱了皱眉,“你在不高兴?” 阮宁:“没有。” 她说没有……那他就姑且相信了,好像也没什么能让她不高兴的…… “洗漱好了?” 阮宁:“嗯,都好了。” “那就走吧,先去吃早餐,我在送你回学校。” “……哦。” 没精打采的跟着他出了门,下楼,在酒店旁边的一个广式早茶店里吃早餐。 这个点还早,店里没多少人,严绝带着她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 阮宁一坐下,就捧着手机埋头和天刚亮就戳她问昨晚情况的杨程程聊天,第n次觉得,真的需要和杨程程保持距离,不仅可以保住自己岌岌可危的节操,还能根据距离产生一点美感。 比如现在,她就有拉黑杨程程的冲动。 【程程:你们昨晚住酒店了,结婚纪念日啊,你竟然都没有实践一下我教给你的战术,你也太菜了!/鄙视】 【……】 过了一会儿,杨程程又发了一段过来。 【程程:绵绵,你这样不行的,就算你家那位喜欢女人,估计也不喜欢你这样不解风情的木头,现在这年头,男人相对来说都比较含蓄了,喜欢女人主动,特别是那种阅历丰富的,你家那位不用说,成功人士,还是镶钻的那种,阅历丰富是一定的,肯定也是喜欢主动的女人。】 阮宁看完杨程程的话,撇撇嘴,戳键盘回复:【我怎么有一种你让我去自荐枕/席的感觉?】 【程程:什么感觉?老娘就是这个意思!】 这闺蜜,真的交的很糙心。 阮宁很郁闷:【正常情况下,作为我的闺蜜老铁,在这种情况下,你不是应该劝我端着,不要太主动,最好矜持一点的么?这画风不对啊。】 这闺蜜是坑货吧?! 【程程:那你家那位都那个性格了,你再不主动,你俩就这样过一辈子啊?柏拉图都没你们这样单纯的,证都扯了,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主动才行啊,山不就我我就山,他不主动肯定得你主动啊,484撒?】 嘿,还理直气壮了。 阮宁捏了捏手机,额间突了几下,戳键盘回复:【你说的还挺有道理的,我竟然无言以对。/微笑】 【程程:那当然,姐是谁啊?被演艺事业耽误了的哲学家!/嘿哈】 阮宁已经不想搭理这个坑货了,正好点的早点就送来了,她也饿了,直接把手机锁屏丢在一边,吃早餐。 严绝也一言不发的吃着。 气氛陷入迷之沉默,有点尴尬,只有两个人吃东西弄出的半点声音。 吃完了早餐,结账,俩人才一前一后的除了餐厅,去安宁广场地下停车场取车。 上车后,阮宁无聊又打开手机继续和杨程程瞎扯淡,杨程程十分来劲儿,就着她这次纪念日出师未捷的事儿耳提面命,阮宁忍着拉黑好友的冲动看着她叽叽歪歪,扯着扯着,她想起一事儿…… 她果断扭头瞅着正在开车的人,犹豫琢磨了一下,才迟疑着问:“大叔,你微信号多少?” ------题外话------ 加微信后…… 严先生的日常是这样的:开会的时候盯着手机,办公的时候盯着手机,洗澡都要把手机带进浴室,各种盯着手机等媳妇儿宠/幸…… 034:用你名字的拼音注册微信 他一愣,缓缓转过头来问:“问这个做什么?” 阮宁随口回答:“加你啊,这样日常联系比较方便。” 她一直没想过加他,可最近他们之间接触得比较多,她有预感,往后他们的接触也不会少,她觉着吧,有必要加个微信了。 都扯了证一年了,竟然都没加微信,似乎也有些奇怪。 他没吱声,静静开车。 阮宁等了还一会儿他都没回答,不由忐忑了一下,迟疑着问:“怎么了?不能加么?” 他这才低声说:“我没有微信。” “啊?”阮宁一时愣住。 他转过头来,认真又缓慢的说:“我说,我不用微信。” 阮宁挑眉,炯炯有神的看着他,扯唇角好奇的问:“不用微信……那你用什么?” 现在这年头,只要是有手机能用得着的,似乎都人手一个微信了吧…… 严先生淡淡地说:“有事打电话。” 好吧。 “那算了。” 阮宁扭头回来坐好,有些恹恹的。 可下一秒,一只手横了过来,递给她一只手机。 阮宁下意识的往后一靠,眨了眨眼看着严绝的手和手里的手机,扭头纳闷的问:“干……干嘛啊?” “你帮我弄一个。” 阮宁张了张嘴:“弄一个……什么?” “微信。” 额,他是让她帮忙下载微信注册? 阮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下意识的抬手接过了手机。 他收手回去,继续开车。 阮宁拿着他的手机翻来覆去看了一下,他的手机是纯黑色的,没有任何品牌标识,应该不是她所知道外面那些大众牌子,整体透着低调内敛的奢华,和他的性格倒是匹配。 手机没有设定解锁,她直接就打开了,入目的是一个个软件图标,因为他的手机桌面是纯黑色的,和手机一个颜色,要不是那些软件自带颜色,阮宁还以为自己没有打开,手机里的软件也很少很单调,就一些手机自带的原始软件,多余的一个都没有。 从这手机可以看得出来,这人的生活,枯燥的可以。 这手机和她平时用的不大一样,她摸索了一下,才勉强操作顺手,打开软件商店,下载了一个微信,下载安装的同时,问了一句身边开车的人。 “微信号是用手机号还是别的?” 严先生好奇的瞥了一眼过来:“除了手机号还能用什么?” “字母和数字组合,还有下划线和减号,如果是数字,那也要一个字母开头。” “你随便,喜欢用什么就用什么。” 阮宁默了默,忍不住提醒:“这是你的微信,你自己想一个比较好。” 严先生想都没想,随口说:“用你名字的字母拼音吧。” “啊?”她没听错吧? 他强调一遍:“用你名字的拼音。”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阮宁垮着一张脸,很不乐意:“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你没名字么?可以用你的啊。” 严先生板着脸扫了一眼她,理直气壮:“你注册的不用你的用谁的?” 阮宁:“……”好强大的理由,她竟然无言以对。 她哑口无言了一下,才梗着脖子小声反驳:“可是这是你的微信,还是用你的比较好吧。” 严先生不高兴了,板着一张脸不善的看她:“所以,用一下你的名字不行了?” 啧,又恢复了那喜怒不定的臭脾气了…… 阮宁被他这样瞅着,头皮麻了几下,那里还敢和他对着干,忙道:“行,我马上给你弄。” 说着,忙垂下头打开微信app,一边打开一边后悔,她没事问他微信干嘛? 当时是脑抽了么? 认命的打好了阮宁的拼音,又问了密码,他认真的想了想,才说了一串数字:“110709。” 正好是六位数。 阮宁把这六位数输入后,琢磨了一下,忍不住问:“这数字好像是个日期啊,有什么意义么?” 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11年7月9号…… 他听了她的问题,忽然把车子一弯,开到了路边停下。 他停的突然,阮宁有些莫名:“怎么了?干嘛停在这里,车坏了?” 他转头过来看着她,许久没说话,那眼神…… 幽深无底的眼眸中,复杂的仿佛汇集了这世间所有的情绪。 阮宁看不透其中到底夹杂了什么,只觉得,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富有情绪的眼神,或者说,从未见过他这样富有情绪的样子。 阮宁被看到的浑身不自在,缩了缩,双眸无辜的看着他,有些忐忑不安的问:“大叔,你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题外话------ 这个日期有什么意义呢…… 嘿嘿嘿~ 求求求…… 035:和哪个汉子约会去了? 严绝深深地看着她许久后,一言不发的收回目光,没回答,驱动引擎开车。 阮宁一脸莫名其妙,可鉴于他今日的反常,她有些不明所以,没有多问了。 微信注册好后,阮宁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头像用什么?” “你决定吧。” 特么这到底是谁的微信? 阮宁忍着把手机拍向他脑门的冲动,扯唇一笑:“要不我给你拍一张照片好了。” “还是拍你的吧。” 阮宁傻眼:“又是我?” “嗯。”特么还理所当然! 阮宁不干:“不要。” “为什么?” 阮宁没好气道:“这是你的微信,为什么要用我的照片?” 用她名字拼音做账号就算了,顶多一串字母,可是她的照片…… 想得美! 她这么好看的脸蛋,是用来做头像的么? 那是用来膜拜的! 咳咳! 严绝也没强求,兴致缺缺:“那你随便弄一个吧。” 阮宁很无语。 纠结了一下,她抬头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在认真开车,她打开了相机,悄咪咪的拍了一张他的侧脸。 啧,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帅气! 她满意的看着手机上不用修图就已经跟男星海报似的照片,觉得自己很有当摄影师的潜力。 设置好头像之后,阮宁加了他的微信,才把手机递还给他。 “加好了?“ “嗯,好了。” 他点了点头,伸手接回手机,扫了一眼界面上孤零零的一个好友,也就是阮宁的微信后,随手把手机塞回西装内袋,继续开车。 没多久,车子停在学校附近老地方。 她刚要下车,他神来一句:“好好上课,不要出去鬼混,礼拜五我来接你。” 阮宁:“……” 她什么时候鬼混过了?! 好吧,也就那一次,还进了局子了,可他用得着接二连三的叮嘱么? 然而再憋闷,她也只能笑眯眯的应下:“我知道了,大叔路上小心开车。” 他点了点头,又严肃的叮嘱道:“嗯,有事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 “好的。” 她笑眯眯的应下,关上车门,打算目送他开车走了再回学校,可站在车旁边好一会儿,他都没就开车走。 正在她纠结要不要转身走人的时候,车窗摇下。 严先生伸了脖子过来,一本正经的问:“怎么站在这里不走?舍不得我?” 阮宁:“!” 阮宁被雷得不轻,忙摆手否认:“不……不是啊,我是想看你走了我再走。” 他面色不动,淡淡地说:“你先走。” “哦哦,那再见。” 阮宁话落,逃之夭夭。 严先生看着她逃命似的跑了,忍不住蹙起眉梢。 他有那么吓人? 看来以后得尽量和颜悦色一点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颜悦色…… 收回目光,掏出手机,打开,看着微信界面上唯一一个好友,他眉目间染上一抹罕见的笑意,很浅很淡,却格外愉悦。 她的微信昵称叫阮小宁,是她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字,多了几分调皮。 他没用过微信,所以不大会操作,摸索了半天,才勉强熟知了功能,顺手打开了朋友圈,因为只有一个好友,朋友圈自然都是她发的,不过她发的也不多,都是一些珠宝设计的课程内容,生活类的几乎没有。 怎么就不发一些生活上的呢?发几张自拍也好啊! 严绝有些嫌弃,也有些遗憾。 不过,嫌弃也好,遗憾也罢,他还是一条条的看完了,还摸索着每条都给她点了赞。 哦,有一条是她画的设计稿的轮廓图,他还手动给她评价了一下:“不错。” …… 阮宁一路回了学校,回到宿舍时,宿舍没人了,她打算换一身衣服再去上课,掏出手机顺手就要放在桌上,鬼使神差的却忽然收回来,打开,正好事微信界面,然后…… 一堆点赞评论…… 这人有毒吧? 十分嫌弃的看着这一堆点赞,阮宁嘴角一抽,直接把手机随意丢在桌上,然后去找衣服换。 换好衣服,她才去上课,上午几节都是必修课,中午下课后,因为蒋芮奚发了信息说买了午饭回宿舍了,让她直接回去,她没去食堂,直接回了宿舍。 出了一向独来独往的薛彤彤,孟艺莘和蒋芮奚都在,三个人围着宿舍中间的桌子吃蒋芮奚买来的饭。 正吃着,蒋芮奚和孟艺莘对视一眼,蒋芮奚率先开口问:“软软,你老实交代,昨晚又去哪了?” 阮宁含着一嘴饭愣了一下,含糊不清的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蒋芮奚摊手:“不突然啊,我们好歹做了一年舍友了,你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也就这段时间有两次,上次你说是你杨程程约你出去的,还是因为发生了意外才没有回来,难道昨晚也是?” 阮宁艰难的咀嚼了几下,把嘴里的东西咽下,面对这两只死死盯着自己一探究竟的眼神,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这个……” 蒋芮奚见状,一脸‘我就知道有猫腻’的表情斜睨着阮宁,啧啧两声:“回答不上,那肯定不是杨程程了,不然你昨晚我和莘莘问的时候你也不会三缄其口,说吧,你背着我们和哪个汉子约会去了?是我们学校的么?哪个系几年级的小哥哥?长得帅不帅?” ------题外话------ 今天上首推了,为期三天,大家期间不要养文,多多留言,明天二更,哇卡卡卡 036:转移话题(一更) 阮宁苦着一张脸,没吱声。 不同于孟艺莘只是淡定的坐在那里审视着阮宁,蒋芮奚是个急性子,一拍桌:“快点如实招来,你到底和谁约会去了?还夜不归宿,你不会是……” 她还没说完,阮宁急眼了:“你想什么呢?” 蒋芮奚松了口气,气弱了几分,没好气道:“那你说啊,你昨晚干嘛去了?和谁约会?怎么不回来?” 倒不是她真的喜欢刨根问底探人隐私,可是毕竟她们关系好,阮宁夜不归宿,作为舍友总是得问一下,如果真的和男人出去了,也得把把关,免得阮宁被欺骗伤害。 别看阮宁看着世故,可在她们眼里,也只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单纯小可爱。 阮宁怎么可能说出去过结婚纪念日了,说出来估计要吓死这两个,只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扯了个谎:“真的没有,就……家里的事情,回家一趟了而已。” 蒋芮奚半信半疑:“是么?” 阮宁脖子一提,装出一副很有底气的样子:“当然,你看我像是会随便跟男人出去约会的样子吗?” 她可是有原则的人! 要不是那厮是她法律上的老公,她鸟他才怪! 蒋芮奚两眼跟激光一样盯着阮宁好一会儿,才勉强信了:“看着确实不像,好吧,那我姑且信你了,不过先说好了,你要是谈恋爱了,一定要和我们说,我们给你把把关,现在外面那些男生贼有心机了,你这种没谈过恋爱的勘定看不透,不过没关系,我火眼金睛,肯定看得透透的!” 阮宁翻了个白眼。 这蒋芮奚自己都是个小白,好意思说她单纯? 蒋芮奚见她这个态度,小脾气就上来了:“你翻个白眼是什么意思,不信我啊?” 阮宁连忙说:“信啊,不过说起这个,你什么时候可以和你家男神一起请我们吃个饭?” 说完,还递了个眼神给孟艺莘,孟艺莘十分上道。 “对啊肉肉,你和林腾好像走的挺近了,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啊?” 蒋芮奚脸一红,小脸无措:“这……怎么扯到我身上了?” 阮宁摸着下巴,一脸高深:“这是个严肃的问题啊,你刚刚也说了我要是谈恋爱,得给你们把把关,那你恋爱了,我们肯定也要好好看看,听说这林学长可是建筑系的风云人物,可惜只见过,我们还没接触过,也不知道人怎么样,你和我们说说呗。” 蒋芮奚喜欢的是建筑系大四的一个学长,叫林腾,是建筑系的风云人物,高大帅气,只是性格比较冷淡,蒋芮奚很喜欢他,说是一见钟情,可是可能是女孩子在爱情中天生的害羞,她这样外放活泼的性格,愣是也不敢太主动靠近,因为每次靠近,都被拒之千里,弄得这小丫头经常丧气的很。 还好,越战越勇,她一直没放弃。 蒋芮奚有点沮丧的耷拉着头:“我和他没在谈恋爱。” 孟艺莘挑眉:“那你最近几次和他凑在一起做什么呢?” 说起这个,蒋芮奚更憋闷了,头更低了,蔫蔫道:“就……也没什么啊,他都不怎么搭理我,也就我自己剃头挑子一头热,约他出去看吃饭电影他都不去,送东西也不收,可冷了。” 孟艺莘斜睨着蒋芮奚,凉凉道:“那是你自找的,学校那么多人追你你不搭理,偏偏看上这一个,那林学长是出了名的高冷孤僻,你追他,自讨苦吃!” 蒋芮奚更烦闷了。 阮宁却有不一样的看法:“也不一定啊,学校里那么多女生追他,他都没搭理过,起码他理你了,说不定你再坚持一下,就能俘获你男神的那颗冰心了,我看好你哦。” 蒋芮奚立刻抬头,两眼放光炯炯有神:“软软你也这么觉得?” 阮宁十分笃定的点头:“对啊,他那样高冷的性格,要是真的对你没意思,理都不带理你的,可你不是说了么,你和他说话他是搭理的,这还不够特别么?” 蒋芮奚跟满血复活似的,站起来一拍桌,豪迈万丈的样子:“你说的有道理!” 阮宁继续督促鼓励:“所以啊,你继续再接再厉,朝着你的男神继续迈进,我看好你。” 说着,还一边挑眉一边给她递眼神。 蒋芮奚照单全收,心花怒放,哪里还顾得上问阮宁别的,兴致勃勃的说起了最近和林腾的互动。 阮宁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她不擅长撒谎,要不是转移话题,被蒋芮奚继续扯下去,还真的扛不住。 孟艺莘也不问了,不过一心二用,一边听着蒋芮奚说林腾,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阮宁。 阮宁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见,她知道,蒋芮奚好忽悠,孟艺莘却不一定。 果然,等聊完了林腾,蒋芮奚跑出去了,孟艺莘抱着胸站在阮宁跟前,眉目揶揄似笑非笑:“说吧,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和谁约会去了?” ------题外话------ 话说,莘莘认识严先生的哦…… 正在首推,大家积极一点,留言啥的啊啊啊 037:远离渣男,珍爱生命!(二更) 阮宁否认的底气都不足了:“真的没有……” 孟艺莘冷哼:“你少来,撒谎一点都不走心,也就肉肉会被你忽悠,我可不信,你老实说,是不是我们学校的?” 主要是她说家里有事的时候,撒谎的嫌疑太明显,一看就是个不会扯谎的老实孩子。 阮宁只能硬着头皮否认:“不是……” 孟艺莘兴致勃勃的凑头过来,挑眉问:“所以,你真的谈恋爱了?” 这可真是稀罕了啊。 一年的舍友,关系又很好,孟艺莘看得出来,阮宁看似脾气好,可有些事情是很固执的,她对谈恋爱这种事情没兴趣,那些男的想追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她这一年一心扑在学业上,对靠近的异性都拒之千里就看得出来了。 孟艺莘以为,这家伙大学绝对不会谈恋爱,所以,介绍她给自家哥哥的想法都暂时压下了,谁知道,她竟然悄咪咪的就和男人出去约会了! 不能忍,这可是她想要介绍给二哥的人! 所以,得问清楚看看,是哪个抠脚大汉截胡的,看看能不能棒打鸳鸯! 阮宁张了张嘴,本来脱口而出的否认的话哽在喉间,闷了半分钟,才弱弱的吐出一句:“没谈恋爱。” 真的没谈恋爱啊,都结婚了,老夫老妻…… 孟艺莘上下打量着阮宁,眼神古怪狐疑:“没谈恋爱你做什么出去约会,还夜不归宿?”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和……”阮宁想要强行解释一波,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无从解释,最后只能抱着头苦恼道:“哎呀,反正我现在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总之你别问了。” 她要是说她结婚了,估计得吓死她们,当初杨程程知道的时候就被吓得不轻。 孟艺莘见她这样,也不多问了,语重心长的叮嘱:“那好吧,你不说我就不问了,等你想说了我再听,不过你注意点儿,外面那些男的套路深着呢,一个个渣出天际,还装的都能拿影帝了,你可别被骗了!” 阮宁嘴角一抽,弱弱的问:“我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 “嗯,看着是挺好骗的。”她一边点头一边中肯的评价,十分认真。 阮宁:“……” 她竟然无言以对。 一不小心说了大实话,孟艺莘有点囧,掩饰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又加了两句:“总之你注意点儿,别太相信男人,男人最会骗人了,不是有句话么?远离渣男,珍爱生命,那不是没有道理的。” 阮宁眨了眨眼,又转了一下眼珠,笑眯眯的问:“莘莘这话听着像是经验之谈,难道你被骗过啊?” 孟艺莘脸一绷,十分冷艳:“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被骗过,是我家里人,被一个渣男哄骗的团团转!” 说到这个,她都咬牙切齿了。 难得这高冷女神也有说话咬牙切齿的时候,阮宁好奇心一下子就被挑起来了。 “额……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她对舍友的八卦还是很感兴趣的。 谁知道她好奇心来了,孟小姐却吊人胃口,一摆手十分厌烦地说:“算了,不说他了,你忙你的,我去眯个午觉。” 说完,摆摆手走了。 这种吊人胃口的行径,简直是丧心病狂! 阮宁有些唾弃,也松了口气。 还好莘莘没继续追问…… 与此同时,另一端,安宁集团,总裁办公室。 “阿—嚏!”一个喷嚏声响彻偌大的办公室,那叫一个震耳欲聋。 严绝正在认真看文件,听到这声音,凉凉的扫了一眼对面的电子屏幕上,正在和他视讯会议的人,眼神不善。 那人仿佛抖了一下,然后搓了搓鼻子,吸了口气,很是纳闷:“奇怪了,也没觉得冷啊,怎么背后凉飕飕的,还打喷嚏……” ------题外话------ 被和某渣男混为一谈的严先生哭晕在厕所…… 038:要不要给她发个信息? 严绝懒得理他,收回目光继续看文件,可却没办法专注了。 看了几秒,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的手机,眉头皱起。 一个上午了,现在都中午了,她一条信息都没有发来,其他时候就算了,这都用午餐的时间段,她也不晓得问候一声,不知道他这一个上午都在等她的信息么? 也不知道她吃饭没有……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放下文件,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看着里面唯一的好友,看着空荡荡的聊天界面,陷入了迷之纠结。 电子屏幕对面的人郁闷过后看过来,看见严绝捧着手机一脸纠结慌神,见鬼似的:“老严,你在干嘛呢?不看文件玩手机?” 严绝回神,瞥了他一眼,继续纠结。 要不要给她发个信息? 发什么好? 吃了没? 似乎不好,她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吃饭了。 可是这个时间点,好像除了问吃饭没,也没什么好问的。 哎…… 他正烦躁着,对面的人通过视频看到了他的纠结,立刻就跟发现了新大陆似的,那张可以跟女人比美的脸洋溢着一抹光:“欸,老严,你不对劲啊,这一脸纠结的盯着手机,罕见啊,你这屏幕上不会是有美女的照片吧?” 严绝倒不是没有盯着手机看过,他经常会通过手机查看一些数据,可以前再怎么看,脸上都是没表情的,今天竟然男的在他脸上看到一抹纠结…… 就跟一情窦初开的小伙子纠结着要不要跟喜欢的女孩联系一样…… 不过这事儿,在严绝身上,也没可能。 严绝再度把目光赏赐给电子屏幕上的人,语气不善:“你没事做了?” 没事吵什么吵,弄得他心烦。 那人被堵了一下,顿时气笑了:“嘿,你还有脸问?我这不是和你视讯商讨项目的事情,你丫的方案不好好看在那玩手机,你倒是先把那份方案看了,给我最后的意见啊,我还等着开会和那群东西拍板定案,也要跟我家老爷子报备一下,而且我这都跟你耗了快俩小时了,午饭还没吃啊,快饿死老子了!” 说着,还做样子摸了摸肚子,一脸丧。 严绝拧眉不解:“叶叔不是已经把地产这一块都教给你全权处理了?你报备做什么?” 那人摊手,一脸无奈:“是这样,自从老爷子把地产这一块全权都给我管了之后,也没过问过地产公司的事了,可这次的项目不同之前,规模比较大,还是和安宁合作开发的,不仅董事会那边盯着,备受外界瞩目,他也比较上心,过问了几次了,现在项目差不多要启动了,总要和他说一下。” 他家老爷子其实都不管事了,把公司的事全权丢给他们兄弟姐妹几个管后,就在家里养老了,整日不是含饴弄孙就是和他妈一起在老宅园子里养花种菜打发时间,可但凡公司有什么规模比较大的项目,他还是会过问一二,尤其这次是和严绝一起合作的,老爷子更加重视。 这已经是这些年盛世集团地产公司和安宁集团的第八次合作了,每一次,老爷子都会特别重视。 严绝点了点头,放下手机,拿起桌上刚才看到一半的方案继续看。 他的桌上,堆着一堆文件,都是刚才看完了的。 他看的很认真,一丝不苟的看完后,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合上文件,他淡淡地说:“整体没问题,你可以照着这些方案和叶叔报备了,至于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开工还有一些时间,可以后面再改,不影响。” 那人迫不及待的就接话:“那行,不和你耗了,我先去填饱肚子,下午还得开会呢。”说着,想起一事儿,殷切叮嘱:“还有,晚上盛世豪庭,别又放我鸽子,哥几个也都在呢。” 严绝没理他,直接抬手关了视讯。 自然,也就不知道关了视讯后,另一端的某人把他臭骂了一顿,不过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在意。 关了视讯后,他继续拿起手机,打开聊天界面看着,可纠结了半天,还是不知道发什么好。 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打乱了他本就错乱的思绪,他脸一冷,烦躁的伸手按下接听。 “说。”简短又不悦。 那便的人默了一下,才硬着头皮问:“……先生,已经一点了,该用午餐了,您是要出去吃还是叫人送来?” 嗯,是墨肯。 一听到墨肯的声音,严先生心情就更糟了,声音也更冷了:“让人随便送点来就行。” 墨肯那便正要应声,严先生忽然又改口了:“不,你亲自去买。” 说完,也没继续说要什么,直接就按了挂断。 办公室外面的特助办公室,墨肯捏着手机,很是为难。 买什么好?至今为止,跟了先生这么多年,他都不清楚先生的口味,好像什么都不喜欢,好像什么都吃,而且,以前他也没干过外卖的活计啊。 得了,保镖随从和司机特助之外,他又兼任了外卖员一职! 他太难了…… 不过,似乎夫人喜欢的,先生都喜欢,这么多年来,夫人的所有喜好,他比先生清楚多了! 039:点赞和一颗心 墨肯打包了午餐回来的时候,严绝还在盯着手机纠结。 敲门声响起,他头也不抬:“进来。” 墨肯提着两个纸袋进来,走到办公桌旁边。 “先生,午餐买来了。” 严绝凉凉的扫了他一眼,只一眼就收回目光:“放下,出去。” 墨肯默默地把纸袋放在桌上,很尽职尽责的把纸袋里的几个餐盒拿出来摆好在严绝面前,摆好正要出去,眼尖的看到了严绝的手机屏幕。 咦,微信界面? 他家先生啥时候开始用微信了?他竟然不知道! 大发! 他到底错过了什么,发生了如此惊天动地的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 墨肯震惊之余,忍不住问了一声:“先生注册了微信?” 严绝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墨肯小心脏一紧,可还是好奇心作祟轻咳两声掩饰紧张,然后豁出去了:“咳咳,是夫人帮忙注册的吧?” 严绝眯眼:“你又知道?” 这明摆着的啊。 别说以前不知道是谁最是不耐烦用这些社交软件,就说您那木头脑子,肯定是不会想到注册微信,昨晚和夫人约了个会,今天就用微信了,不是夫人注册的,难道是你啊? 估计现在注册了,您也还不会用呢吧! 小样儿! 虽然腹诽着,墨肯面上还是很严肃的样子,又问:“先生这是在等夫人的信息?” 瞧瞧这一副妃子等皇帝临幸的样子,巴巴的跟望夫石似的盯着手机,丢人! 严绝不善的看着他:“你没事做了?” 啧,这语气还十分不悦,不就是戳中他老人家心事了么? 墨肯一副任劳任怨为老板分忧的严肃嘴脸:“先生,您想要夫人主动发信息,怕是不行的。” “什么意思?”严先生来了精神。 墨肯忧心忡忡的说:“夫人本来就有点怕您,之前有事都不敢打电话找您,何况是没事的时候,她又忙于学业,也顾不上给您发信息的,您想要联系她,只能主动一点。” 那不是等于没说? 废话一堆! 严先生脸色更冷了。 他要是能主动,也不会捧着手机坐在这里那么久都没动了,可他不会啊,不是拉不下脸,而是不知道怎么主动。 在这些事情上,他就跟个门外汉似的。 顶着严先生更加凌厉不善的眼神,墨肯急忙补救:“先生如果不好意思主动发信息,又想让夫人给您发,倒还有一个办法。” 他气定神闲的靠着椅靠,仿佛不甚在意的很随口似的问:“什么办法?” 墨肯真的觉得很辛苦,忍笑忍得很辛苦! 他太难了…… …… 可能是早上起得早,阮宁平时不怎么午休的,今天都忍不住眯了一个午觉,时间差不多了,孟艺莘才叫醒她。 起来后,习惯性的找来手机看了一下有没有电话或是未读信息,她经常是静音状态,所以来电或是信息都不能第一时间收到,也只有空闲时候才能查看一下。 微信除了杨程程,也没别人找她,今天早上才加上的严绝也没找过她,她也没在意,鬼使神差的打开了平时都不关注的朋友圈。 她去年和严绝结婚后,过去的人和事算是断绝了,所以联系方式也都换了,这个微信是去年才注册的,好友不多,而这些好友都是不太喜欢发朋友圈的人,所以,平时也没什么好看的,然而今天,她一打开朋友圈,就看到了一条新动态。 咦,严绝的? 这条动态是一点半发的,也就是十五分钟之前,内容就一张照片和一个字。 照片是一堆小山一样的文件,配了一个字:忙。 阮宁瞅了半天,确定应该不至于才注册第一天就被盗号,而且,这惜字如金的风格,确实是他的作风,可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那厮竟然发朋友圈??! 可他不就一个好友,也就是她啊,他发朋友圈给谁看? 孤芳自赏么? 毛病呢吧?! 可既然就她一个好友,他都发了,她似乎也不能视而不见了,总不能装作没看到吧?良心过意不去。 所以,阮宁深思熟虑后,默默地在动态下面点了个赞。 然后……没然后了! 手机一丢,下床洗漱准备,收拾好之后和孟艺莘一起离开了宿舍,各自去上课。 与此同时,安宁集团总裁办公室。 严绝一边握着手机一边吃饭,墨肯已经被轰出去了。 墨肯买来的午餐肯定是很美味的,可是他连着吃了几口,却都还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味道,哦,有点苦。 他心里苦啊。 怎么还没动静? 墨肯在逗他吧,都十五分钟了,还没有反应。 难道她在忙?所以没看手机,也就没看到他发的动态。 应该是这样。 中午虽然休息时间,可她学业忙,现在应该也差不多又要上课了,没看手机也正常。 再等等吧。 他蔫吧着脸,把手机放下,专心吃饭,吃了没几口,微信界面上的发现那一栏就显示了一个大红点,红点圈着1。 严绝立马精神一振,再度捧起手机,点了发现那里,打开朋友圈,果然看到朋友圈顶端那里,显示着她的头像,他点进去,看到了一颗心…… 她给他发一颗心?!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表白? ------题外话------ 明天二更。 大家中元节……鬼节安康,晚上别出去鬼混,小心遇到色鬼! 040:没良心的小丫头!(一更) 严绝原本幽深的双眸不由放光,下意识的就把身体坐直了,握着手机的手搓着手机边缘,一副喜出望外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该回什么? 额,还有,这个怎么弄? 不会弄,那就等等,她既然发了一颗心过来,那说不定等不到他的回复,很快就会再发来消息,等她发过来,他该说什么才好? 严先生再度陷入迷之纠结。 然而,等了好久,阮宁都没有什么动静。 严绝一直盯着手机。 直到两点半时,门口响起富有节奏的敲门声,严绝把目光从手机上移开,看向办公室的门,皱了皱眉后,淡淡说了一声进来。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不是墨肯,而是秘书室首席秘书徐凯。 那是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斯文男人,戴着一副黑框眼镜,走进来后低声说:“严总,会议时间要到了,大家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严绝这才想起,他下午两点半还得开会。 他垂眸想了想才开口:“那就开会吧。” 咦,怎么听严总这语气,似乎还不情不愿? 见鬼了! 额,还有…… 严总竟然拿着手机去会议室? 平时开会从来不会带手机的严总,今天竟然带着手机去会议室? 要知道,严总以前从来不会带手机进入会议室,自然而然的,参与会议的所有人,也都不会带手机进入会议室,就算是带,也都关静音,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也不喜欢会议被打断,今天他竟然拿着手机去开会?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虽然很吃惊,可徐凯还是跟在他后面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所有该来的人都到了,大屏幕上也闪动着一组幻灯片,都是井澜岛生态度假村的项目方案,这是安宁集团和盛世地产即将联合开发的度假岛项目,规模庞大,双方投入的资金也是十分雄厚,不仅外界各方都盯着这个项目,公司也是很重视,所以,严总回来后的这两个礼拜,几乎天天都围绕着这个项目开会讨论,一直在改进优化各个方案,争取做到最好。 会议室里的人正交头接耳的谈论着,门口响起脚步声,严绝大步走了进来,一副生人勿进的淡漠样,徐凯在后面走了进来,之后会议室的门关上,严绝也大步走到了他的位置上坐下,大家这才发现,严绝手里拿着一只手机,随着他坐下来,随手把手机搁在了面前的桌面上,坐下后,整理了一下西服外套,就又拿起了手机捏在手里。 围坐在会议桌边的一群高层顿时玄幻了,一个个都傻眼了。 他们没看错吧? 严总竟然把手机带进了会议室? 在他们反应过来一个个面面相觑的时候,严绝已经跟个没事的人似的淡淡开口:“开始吧。” 大家立刻集中精神,打开了各自的电脑。 徐凯忙走到会议室电脑那边,操控ppt,会议开始,徐凯主持了一下后,轮到项目的几个负责人上去演示讨论,严绝始终坐在那里看着,仿佛很认真的样子,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事实上…… 严绝一心二用,看似看着对面的电子屏幕,很认真的开会,实际上却有一下没一下的垂眸看着手机屏幕。 心情有些糟糕。 她怎么一直不给他发信息? 发一颗心过来就销声匿迹了,这是在耍流氓吧! 不知道他等她消息等的很辛苦么? 没良心的小丫头! 严绝脸色阴郁了一下,冷沉了几分,然后,随手就把手机搁在了会议桌上,力气不小,所以,手机撞到桌面,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声音不大,可却还是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会议,惹得大家纷纷闻声看过来,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个个都发现,他们平时总是面无表情没什么情绪的严总,竟然一脸阴郁的坐在那里,冷飕飕的散发着一股寒气,似乎很不高兴。 那架势,仿佛对这个美好的时间有着深深地恶意…… 这又是怎么了? 众人都十分纳闷,也被他这一出弄得有些心慌。 而项目负责人本来说的好好的,被这一动静打断,急忙停下闻声看去,看向严绝,更是被他那结霜的脸色吓了一跳,他顿时不敢继续说了,心里十分忐忑。 这方案似乎也没什么问题了啊,今天主要是和大家做出最后的总结,之后就要和盛世集团那边的团队着手准备工程开工的事宜了,严总怎么就变脸了呢? 他一停下,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安静了几秒,严绝才慢半拍的察觉,当即抬眸看向对面屏幕前的人,淡声问:“怎么停下了?” 哪不得问你自己? 严绝似乎真的没察觉自己刚才弄出的动静有什么问题,不过也没生气,只淡声道:“继续。” 哦。 继续就继续吧。 于是乎,会议又继续了。 严绝一心二用,又拿起了手机,一边盯着微信,一边听着会议的内容。 ------题外话------ 严先生是个双标很严重的…… 041:再遇钟硕(二更) 下午下课后,阮宁会宿舍收拾了一下,晚饭都来不及吃就准备去做家教。 还没出学校呢,一辆车停在了她旁边。 “阮宁?” 她闻声顿足,转头看去,看到停在她旁边的车子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人,她前两天才见过的,有过一面之缘。 钟硕。 钟硕依旧是那一副温和斯文的模样,推开车门下车,走到阮宁面前,笑的如沐春风:“小师妹,真的是你啊。” 阮宁有些意外,反应慢半拍:“钟师兄。” 比起钟硕,她显得格外的疏离。 钟硕依旧笑着,仿佛没察觉她的疏离,或是不在意,只是随口问:“小师妹这是要出学校?” “嗯。” “这个时候好像刚下课不久吧,正是吃晚餐的时候,怎么一个人出学校?” “我去做家教。” 钟硕了然点头。 阮宁低声说:“钟师兄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她今天要做三个小时的家教,时间比较紧。 说完,颔首示意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钟硕及时开口:“既然都遇上了,我送你一趟吧。” “不用了,不远……” 钟硕没等她拒绝完,就直接说:“都是老师的徒弟,既然遇上了,我肯定是要送一程的,小师妹就不用和我客气了,上车吧。” 他都搬出老师了,似乎也不好拒绝了,虽然俩人这是第二次见面,可是同门师兄妹,她也不好太冷淡,免得老师难做。 而且,他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说完就走向副驾驶座那边,拉开车门,看向她,示意她上车。 周围已经停驻了不少学生看着他们,再不走,估计人更多了,她可不想有一次的伤学校论坛的头条被人议论。 阮宁只好走过去,走到车门边,对他说了一声谢谢,坐了进去。 车门关上,钟硕这才从容的走到驾驶座这边,上车。 为防止他帮忙系安全带,阮宁很自觉的自己弄好了。 钟硕看着,不由淡淡一笑,系上安全带,问了地址后,启动引擎,车子缓缓开出学校。 车内安静了一下,阮宁为了避免更尴尬,主动打破了沉默:“钟师兄怎么会在这里?” 钟硕说:“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请教老师,所以就来了。” “哦。” 钟硕转头看她一眼:“你实习的事情,老师还没和你说吧?” 阮宁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之前老师布置作业的时候,就说了关乎她暑假实习的问题,可画好设计图后,虽然她从老师的态度上可以确定实习的事情定下了,可老师没明说结果,她肯定也不能言之凿凿。 她现在都还不知道他的身份,只知道,既然也是张教授的徒弟,肯定也是珠宝设计师,姓钟,而索娅珠宝似乎也是姓钟的,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所以,她不知道怎么回答。 钟硕见她纠结着不说话,笑笑,继而又道:“月底aline就被调回总部来,等你进公司,就跟着她,她也是老师的学生,一定会好好带你的。” 阮宁听言,很是意外,眼睛都亮了:“陈澜?” 钟硕点了点头:“就是她,怎么,你认识?” ------题外话------ 严先生,你情敌出没了,请做好防护…… 042:今天为什么没给我发信息? 阮宁摇头:“不认识,听老师说过她。” 包括她在内,张教授有四个徒弟,除了她和旁边的钟硕, 只不过,张教授每每提及这个徒弟,态度总是很奇怪,仿佛陈澜于她而言是骄傲,可她却总是恨铁不成钢,可以说是又爱又恨。 听张教授的主理袁莎说,张教授曾对陈澜寄予厚望,可这师徒俩已经快三年没有联系过了,或者说,是陈澜打电话来,张教授不接,陈澜来看,她也不见,也不知道这里面究竟是一场什么样的爱恨情仇…… 钟硕挑眉笑道:“老师竟然提起她?那也是难得了,如果她知道,应该会特别高兴。” 看来他对这里面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阮宁提着耳朵打算听他说怎么回事,然而,他却沉默不说了,她也不好意思追问…… 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人了。 可她肯定是不可能追问的。 “听老师说,小师妹以前在外国语大学读的大一,是大二才转学进来学习珠宝设计的?” “嗯,是这样。” “为什么?” 阮宁被问得莫名其妙:“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选择学这个?” 阮宁认真的想了一下,才回答:“喜欢吧,从小就对这些感兴趣。” 钟硕点了点头,又随口问:“那怎么大二才开始学?” 阮宁沉默下来,垂眸不语,脸上蒙着一层淡淡的怅然,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钟硕正在开车没看她,好一会儿没听到她的回答,转头一看,见她怔然出神,有些不明所以,温声问:“小师妹怎么了?是我问了不该问的了?” 阮宁回神,摇了摇头:“也没有,这些事没什么不能问的。” “那是为什么?” 阮宁淡笑说:“因为喜欢这个啊,正好有这个机会就学了,没别的原因。” 至于具体的,她显然是不想多说。 钟硕有些好奇,可是毕竟俩人才第二次见面,并不熟,贸然问太多不合适,而他的教养也不允许他对一个女孩刨根问底,就没再问。 胡姐家就在学校不远,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钟硕本来想要送她进里面,可这里是高级公寓小区,安保很严,外来车辆不能随便进去,阮宁也不想麻烦他,就让在门口停下了。 车子停下,阮宁正要道谢下车,钟硕忽然问:“小师妹有微信么?” 阮宁一愣:“……有的。” 钟叔点头,掏出手机:“那加一下好友吧,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很多,联系比较方便。” 阮宁不喜欢加不熟的人微信,可是想了想,觉得毕竟是同门师兄,她又快要去索娅实习了,以后确实可能会接触很多,就点了点头,掏出了手机,跟他加了微信。 然后道谢:“谢谢钟师兄送我来。” “小师妹客气了。” 阮宁笑笑,推门下车,招呼了一声后,她转身走向小区入口。 钟硕看着她走近小区入口,收回目光看着微信界面,给她备注了阮宁师妹,又点进了她的朋友圈,里面只有一些珠宝设计的课程内容,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 真是个生活单调的女孩。 钟硕摇头淡笑了一下,把手机放好,开车离开。 因为要补昨天缺的时间,今天一共三个小时,做完家教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多快九点了,肚子很饿了,阮宁打算去吃点东西再回去,可刚到小区门口,就被一辆打双闪的车吸引了目光。 一眼看去,额,有点眼熟,不仅车眼熟,驾驶座上看不太清楚的人也有点眼熟…… 然后下一秒…… 果然没看错啊,因为驾驶座上的人推门下车了,然后朝她走了过来。 可谁来告诉她,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有些懵,在他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大叔?” 自动忽略这个称呼,严绝淡淡的问她:“吃晚饭了么?” “额……” 他看着她,等她回答。 “……还没有。” 她到胡家的时候,胡家母女正在吃晚饭,叫她吃来着,可她拒绝了,她不习惯在别人家吃饭,所以以前会尽量错开她们吃饭的时间来,大多数时候,她都会吃一点东西再来,可今天因为要三个小时,所有来早了。 严绝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凉飕飕的瞅着她,看得阮宁小心脏一紧,正要解释,他已经先开口:“上车,带你去吃东西。” 说完,就转身走向车子那里,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扭头看了过来。 阮宁走了过去,在他的注目下,坐进了副驾驶座。 他关上车门,绕过去,上车。 让她系好安全带后,他一言不发的系好自己的,然后开车,离开了这个小区门口。 阮宁好奇问:“大叔,你这个时候怎么会来这里?” 他默了几秒:“路过。” 路过? 虽然也想不通他怎么会在这里等她,可路过这个理由,她是一点也不信的。 当她小孩子呢吧。 严绝问:“要吃什么?” 阮宁想了想,说:“都可以,我还要回学校,在附近随便吃点就好了。” 他嗯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专心开车。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接听。 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说了什么,他语气淡漠的回了一句:“我没说我会去。” 过了一下,他又说:“那是你的事。” 说完就挂了…… 啧,也不知道是谁给他打的电话,估计会被他这态度气的不轻。 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粤菜餐厅前面,阮宁跟着严绝走了进去。 嘴边寻了个靠窗偏僻的位置坐下,严绝点餐,阮宁听着他点的东西,全都是她的口味。 看来他口味和她是一样的。 点了餐后,两个人就这么坐着,相对无言,阮宁垂着脑袋没看他,说实话,经过之前那尴尬的一遭,她面对他时,还是很不自在。 本想着就这样默默地等着吃东西,吃完就回学校的,可他没打算放过她,这不,立刻就绷着脸,很严肃的对她说:“以后要按时吃饭,不要再饿肚子。” 那架势,跟老父亲似的!还是严父的那种。 阮宁抬头瞥了他一眼,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脸上却十分乖巧,点了点头说:“知道了。” 他这才满意了,可是脸色依旧绷着,突然问:“今天为什么没给我发信息?” ------题外话------ 路过? 呵,不存在的,某人痴汉似的在那里等了很久了…… 求书城推荐票,潇湘五星评价票,求评论,么么哒~ 043:为什么一直叫我大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顶点小说 www.booktxt.com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044:你可以叫我老公! 她刚问出这个问题,他就绷着脸很严肃的反问:“我没有名字?” “……有。” 他点了点头,微微靠后,双手交叠,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看她,那样子好像就是在在等她叫他。 不是好像,就是这样。 阮宁这下子笑的就很勉强了:“你让我叫你名字啊?这样不好吧,感觉连名带姓的叫有些不礼貌。” 他垂眸稍作思忖,点了点头,十分好商量的样子:“如果不想叫名字,可以叫别的。” “别的什么?” 严先生沉吟片刻,一本正经:“我们是夫妻关系,不想叫名字你可以叫我老公。” 阮宁作证,他是真的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 阮宁:“!!!” 她一副被雷劈的样子看他:“老……老公?” “嗯,夫妻之间不都是这样叫么?” 他见过的夫妻,都这样叫,他以前觉得没什么,甚至还觉得腻歪,可现在吧…… 要是他也能这样叫他就好了,一定很悦耳。 阮宁被他这个深奥的问题堵住了…… 哑口无言。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啊,可是…… 她叫不出口啊! 那么亲密腻歪的称呼是,和他们这纯洁的夫妻关系该有的么?别搞笑了好不好!? 严绝见她一副怀疑人生无语至极的表情,不由眯眼挑眉:“怎么了?不想叫?” 阮宁有气无力的强颜欢笑:“这样叫不好吧……” 他不解:“怎么不好?” “……不合适。” 他更困惑了:“我们是夫妻,哪里不合适了?” 这是个送命题! 夫妻是真的,不合适也是真的。 “嗯?怎么不回答?” 阮宁埋头闷声说:“这个……我叫不出口。” “为什么叫不出口?” 阮宁:“……” 你为什么要问那么多我回答不上的问题? 严绝面皮绷紧:“叫不出口,就是说你其实心里并不认同我们的夫妻关系?” 这就有些质问的意味儿了,而且,他似乎有些不高兴。 他又不喜欢女人不喜欢她,她不肯叫老公,他不高兴个毛啊! 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 一般这一种情况下,都是正常夫妻关系之下,并且是感情很好的那种,男的才会执着于自己媳妇儿对他的这个称呼,可他们这关系如此纯洁,他应该不会在意称呼才对,怎么还揪着不放了? 阮宁张了张嘴,忙否认:“不是的。” “那是什么?”眼神和语气都有些咄咄逼人。 “我……”阮宁被他逼问的脸都涨红了,闷了片刻,心下一急脱口而出:“我害羞不行啊?” 严绝倏然一愣。 阮宁梗着脖子呛声:“我是女孩子,这种事肯定会害羞的啊,女孩子脸皮薄不知道啊?一直都没这样叫过,你这突然让我叫你老公,我能叫的出口才怪。” 严先生闻言,认真的想了一下,似乎觉得她说的有理了,也不强求了:“既然叫不出口,那就叫别的吧。” 阮宁松了口气,双手交叠趴在桌边,忙炯炯有神的看着他,笑着追问:“那叫什么啊?” 他凝神深思片刻,格外认真的说:“绝,或是阿绝都可以。” 阮宁笑容就这么僵了。 !!! 那和叫老公有什么区别?! 阮宁的脸,直接和猪肝一个颜色,有些一言难尽。 他见状,再度摆出一脸不悦:“怎么?这也叫不出口?” 阮宁这次也不争辩了,蔫了吧唧的坐在那里,耷拉着脸,很老实的点头:“这太亲密了,我确实叫不出口。” 还是大叔比较顺口,也没那么奇怪。 他闻言,甚是不悦的样子,神情有些不耐:“那你说想叫什么?” 阮宁张了张嘴正要回答,他率先开口强调:“除了大叔之外。” 得,给堵没了…… 她纠结了一下,还是不知道怎么叫,只好戳着手指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问:“那个,你身边的人都怎么叫你的啊?你就没有什么……额,别的称呼?” 他想了想:“有。” “是什么?”她可以借鉴一下。 他没回答,只说:“那些都不适合你。” 阮宁这下无语了。 “就叫名字吧。” “严绝?” “嗯。” 也只能这样了,虽然那连名带姓的叫似乎真的不太好,可是比起另外那三个足以让她起鸡皮疙瘩并且难以启齿的,这个还是正常的。 果然,什么都是要对比出来的。 称呼的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好巧不巧的,点的餐也做好了送来。 阮宁真的很饿了,不管不顾的吃着了不少,然后在他的注目下,不情不愿的喝了两碗养胃的汤,撑得半死,吃饱后,都十点过了。 他开车送她回学校,原本以为他最多道学校门口附近就把她放下,她正瞅着可能会赶不上宿舍关闭的时间,然而,他不仅没有再附近停下,更没有在门口停下,直接把车子开进了学校! 校门保安竟然也检查都不带的,就直接扫了车牌放行! 阮宁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把车开进学校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时间不早了,我直接送你到宿舍附近,不然你赶不上。” 阮宁虽然不太情愿,可是车子都开进来了,反正这个点了,宿舍快要关闭了,也没什么人会在校园内转悠,她等一下下车快点,应该不至于有人看到。 她可不想引起各种猜测,又被人当焦点。 而如果有人看到她这么晚了被这样一辆车送回学校,估计不用等明天,今晚校园论坛都得是她独占头条,她是怕了这些人了。 松了口气,她问了个疑惑:“门口保安怎么直接把你放进来了?” 锦江大学是数一数二的高等学府,安保也是一流的,不是什么车辆都能随意进出,除非是规定范围之内允许的车辆,按理说,严绝的车也不在随意进出的范围之内吧。 他解释:“我在锦江大学有一些捐赠投资。” 所以,他的车辆是登记在系统里的,扫描到了,不用检查直接就能进出校门。 好吧,她怎么忘了,他是个企业家,锦江大学有不少设施都是有人捐赠投资的,他参与其中不奇怪。 ------题外话------ 严先生:乖,叫老公。 阮小姐:滚你丫的! 045:严先生另筑小巢了? 车子没有开在宿舍区域,在附近没人的地方阮宁就让停车了,严绝虽然想送她到楼下,可还是听她的停了车。 她正解安全带,他说:“回去早点睡,明天我来接你。” 阮宁点了点头,想了想忍不住问:“你工作不忙么?” 他回来后这两个礼拜,总是来接她…… 以前忙的没有周末并且出差成家常便饭的人,这两个礼拜却一反常态的凑在她面前,怎么想都觉得古怪。 “不忙。”比起她,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工作哪有接她重要? 以前是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他仿佛明白了什么…… 阮宁点头:“行吧。” 话落,她推门下车,之后站在车边看着车里的他,迟疑了一下说:“你……路上小心,回去后早点休息,晚安。” “嗯,回去吧。” 阮宁点了点头,关上车门,转身走向宿舍区。 看着她身影渐远,隐没在校道尽头,他才收回目光,驱车离开。 回到宿舍,宿舍的三个人都在了。 她一进门,蒋芮奚就夹着拖鞋跑过来:“软软,你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晚,还以为你又不回来了,发信息也不回。” 阮宁挑眉:“你给我发信息了?抱歉啊,我一直没看手机。” 说着,把手机找出来打开看了一下,她们确实是给她发了微信问她几时回来,还回不回来。 蒋芮奚哦了一声:“那今天怎么这么迟?都快到门禁时间了才回来。” “今天的辅导是三个小时,我去的早了没吃饭,结束后去吃了东西才回来的,所以晚了。” 蒋芮奚努努嘴,殷切叮嘱:“行吧,不过你以后还是吃了再去做家教吧,这么晚了人自己一个人回来,挺不放心的。” 阮宁笑笑:“知道了,我下次早点回来。” 阮宁觉得很暖心,她以前因为家境和那些恩怨矛盾,导致她性格比较冷淡,在转进这个学校之前,她除了杨程程没什么朋友,也只有在杨程程面前才会表现出比较真实的一面,其他的无论男女都一贯拒人千里,大家都说她孤僻,不好相处。 转进这里后,一开始她也是这样的,不爱融入大家,形单影只的,后来是性格如火的蒋芮奚一点点的和她拉近了关系,之后蒋芮奚又拉着孟艺莘一起和她玩,三个人进进出出都一起,久而久之关系突飞猛进,她也慢慢放开了心防,展现出比较真实自我的那一面,唯独和薛彤彤一直不好不坏,只是点头之交而已。 不只是她,另外两个和薛彤彤住了两年,关系也不温不火的,主要是薛彤彤性格就是这样,她拒人千里是一种自我保护和隔离,薛彤彤是真的不爱跟人打交道,孤冷又内向,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就像现在,她和蒋芮奚站在这里说话,孟艺莘也都静静站在旁边,可她没凑过来,就坐在自己的桌子那里,戴着耳机看书,也就刚才她进门的时候,才看过来一眼。 阮宁在人际交往中本来就是个慢热被动的性格,肯定不会主动交好,何况,蒋芮奚那么热情的人都没办法和薛彤彤搞好关系,何况她,不过蒋芮奚和孟艺莘对她是真的很好,各种关心,总是让她觉得暖心,就像现在这样,这份友情,是她转学来到这里,为数不多的一分收获。 交代完晚归的原因,蒋芮奚和孟艺莘都各自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休息,阮宁找来衣服去洗澡,大概二十分钟后才弄好一切出来,其他三个都陆续在床位上或躺下或坐着了,她收拾了一下,爬上床位坐着,打开手机,刚回复了杨程程的日常扯淡,就收到了孟艺莘的微信。 她没点开,收到的第一反应就看向孟艺莘那边,她也看过来浅浅笑着,给了个眼神。 阮宁点开。 【莘莘:你刚才是不是和上次那个男的一起去吃的晚餐?】 阮宁精神一振,抬头看过去,孟艺莘一脸高深的对着她笑。 阮宁咽了一下口水,收回目光拿着手机,弱弱的回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莘莘:就算家教三个小时,也早就结束了,吃一顿饭能用多久?如果没别人一起,你会回来那么晚?/奸笑】 好吧,她怎么忘了,孟艺莘是个特别细心地姑娘,也不知道怎么练就了这一身侦探本事,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出她的火眼金睛…… 【莘莘:看来真的是啊,你真的外面有人了?!/恐惧】 什么话! 搞得好像她红杏出墙了似的! 【我没有……】 【莘莘:虽然不想刨根问底,可是我还是想知道,那人谁啊?】 【你不认识……】 【莘莘:所以真的有这个人对吧?】 阮宁:“……” 她抬头看去,孟艺莘冲着她意味深长的笑了。 好有心机的姑娘…… 她败了。 【莘莘:你不想说也没关系,以后总有机会见到,不过你要记得,要有防人之心,现在的男生可心机了,一个个演技高深根本看不出道行,你小心被骗。】 这一看,好像她历经沧桑看透世事,对这些事情很有经验似的…… 她是轻易就能骗的人么? 她可不是那些单纯天真的小丫头,相反的,因为从小生活的环境和接触的人,加上经历的那些事情,她也是个有心眼的女孩,外面那些人的那些计俩,还真骗不了她。 至于严绝,她知道的,他一定不会骗她伤她。 不过孟艺莘的担心,她还是领情的:【……知道了。/捂脸】 【莘莘:那就睡吧,不扯了。】 阮宁也想休息了,互道了晚安,俩人都各自躺下睡觉。 宿舍灯关了,陷入一片漆黑,阮宁却抱着被子辗转反侧,翻了几个身后,忍不住拿起枕边的手机打开了微信,点开严绝的对话界面。 空空如也,只有加好友成功的提示。 犹豫了一下,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你到家了么?】 其实按时间路程算,他肯定是还没到家的,毕竟那么远,她也只是鬼使神差的就发了这个问题,还以为他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复,可才过了半分钟,他回复了俩字:【到了。】 【这么快?】 从学校到宁园得一个小时不止的路时间,现在还不到一个小时,他飞回去的? 【严绝:嗯,不是宁园。】 不是宁园? 这厮难道背着她在外面筑了个巢? 不会吧?! ------题外话------ 求五星评价票,书城推荐票,留言……多多益善啊小可爱们! 046:小心遇人不淑。 阮宁腾地一下就坐起来了,捧着手机坐在那床上,有点惊悚。 蒋芮奚还没睡,捧着手机躺在床上不知道跟谁聊天,听到动静看过来,见她在黑暗中坐着,手机的光打在脸上好像受到了惊吓,忙也坐起来问:“软软,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 阮宁回神,忙说:“没事,我聊天呢,一会儿就睡。” “哦哦。” 蒋芮奚没理她了,躺下玩自己的。 阮宁深吸了口气,回复:【不是宁园是哪里啊?】 【严绝:别的房子,你没来过。】 果然是另筑小巢了…… 我老公背着我另筑小巢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严绝:怎么还不睡?】 阮宁心里闷闷的,回复:【要睡了,就睡之前问你到家没。】 【严绝:我到了,你快去睡。】 【哦哦,那晚安。/耶】 【严绝:晚安。】 阮宁把手机锁屏放在枕边,躺下,抱着被子,看着朦胧黑暗的宿舍天花板发呆。 脑子乱乱的。 他今天为什么会这么晚了在胡姐小区门口出现呢? 他说路过,可她不信,他一看就是特意在那里等她的,可是为什么呢…… 要不是认为他性取向的问题,她还以为他是对她有意思呢,可比起他对她有意思的想法,她还是觉得他不喜欢女人这一点比较靠谱。 种种迹象表明,就是这样的…… 要不然,她一点也不介意和他拉近关系的,不同于以前对异性的排斥,她一点也不反感他,虽然还是有些怕他,可那种怕也不是惧怕,只是他管着她,她习惯了这样,可这种习惯这些天也淡了很多,虽然这个人脑子是有点不大灵光,说话过于耿直,可长得好看啊,又高又帅,又沉稳内敛,对她也好,可惜了,怎么就不好她这口了呢? 哎,真愁人。 也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喜欢的,要是没有,应该可以掰回来吧,毕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志者事竟成! 可是,怎么掰是个问题,任重而道远啊…… 可能是想得太多了,睡得比较晚,第二天没办法在生物钟醒过来,还好舍友叫了,阮宁才不情不愿的起床,眯着眼去洗漱。 并排洗漱的孟艺莘见状,吐了口中的泡沫,一脸嫌弃的瞅她:“你昨晚没睡么?怎么蔫成这样?” 阮宁没精打采,刷牙的动作慢吞吞,含糊不清的回答:“想事情,很晚才睡。” 孟艺莘挑眉:“想事情?别是想那个男的吧?” 阮宁猛地扭头看她,一副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她还真就是想严绝了,想着要不要试着把他掰回来,用什么办法,怎么样才能不动声色且润物细无声的让他自己直回来,各种五花八门的办法…… 然后就悲催的睡得晚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几点睡着的。 虽然不是那种想,可也是想严绝的事情,姑且也算是想他了。 孟艺莘冷艳的嗤了一声:“出息!” 阮宁:“……” 她就没出息了怎么着吧? 孟艺莘冷哼:“你悠着点,别让自己陷得太深,万一遇人不淑有你哭的。” 遇人不淑也没办法了啊,证都扯了…… 不过也不知道这死丫头的悲观爱情主义究竟是怎么来的,讲道理一套一套的。 孟艺莘没再多废话,扭头回去继续洗漱,阮宁也磨磨蹭蹭的刷牙,然后洗脸,洗了脸,整个人都精神了。 和平时一样,薛彤彤一如既往的独来独往,早早就收拾好走了,就剩她们三个日常结伴同行。 然而今天,只有俩了。 阮宁今早磨蹭了一下,所以耽误了点时间,本来还等得好好的,蒋芮奚一看时间,不得了:“哎呀,林学长跑步时间要到了,我去找他偶遇了,莘莘,你等着软软吧。” 说完,没等俩人反应过来,脚底抹油一样冲了出去,一副奔向幸福的样子。 对于蒋芮奚见色忘友的行为,俩人对视一眼笑着摇了摇头,已经见怪不怪了。 收拾好,俩人才慢悠悠的出了宿舍,往最近的食堂去。 走着走着,孟艺莘忽然想起一事儿,问她:“软软,明天有空么?” 阮宁想了想,说:“下午有,怎么了?” 她周末上午一向是没空的,每个周末上午去看妈妈是雷打不动的习惯,不过下午一向是没什么事做的。 孟艺莘点了点头:“那正好,明天下午我要去参加一场画展,你要是有空,我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看画展也挺好,她做设计的,也和绘画挂钩,多看看这些艺术方面的展览,没坏处。 “行吧,在哪里汇合?” 孟艺莘无语的斜睨她:“汇什么合啊,你说住哪,我去接你就好了。” 既然是孟艺莘请她陪着,阮宁也就不多客套了,点头说:“也行,明天中午十二点,你去圣安医院接我,到时候再联系。” 孟艺莘一听到圣安医院这几个字,诧异挑眉:“圣安医院?你去那里做什么?” “家里有人住院,去看看。” 她的家境情况,宿舍几个全都不知道,当然,她妈妈是植物人住院的事情,孟艺莘也不知道,她们从不过问她的事情,而她,也不喜欢和人提起家事。 孟艺莘若有所思一下,点了点头:“那我到时候去接你。” “嗯。” 到了食堂,俩人分别打了早餐,找了个位置随便坐。 阮宁坐下后,才掏出手机,给日常打卡的杨程程回复了消息,想了想,十分犹豫的点开了和严绝的对话界面,给他发了问安和吃早餐没有的消息,才随便把手机丢在一边,吃早餐。 她把手机放在一边弄出了点动静,孟艺莘听到,抬头随意的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了她手机左上角的微信用户名称…… 严绝? ------题外话------ 明天二更。 大家积极一点啊,书城推荐票,潇湘评价票,留言,还有…… 047:你舍不得我(一更) 怎么有点熟悉? 她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来着。 可在哪听过呢…… 孟艺莘心下狐疑,忍不住问:“软软,你在和谁聊天啊?” 难道这就是暗地里勾走了她家软软的汉子? 阮宁闻言抬头,见孟艺莘盯着她手机屏幕看,心脏一紧,忙伸手去关屏幕,状似不经意的随口说:“就一个朋友啊。” “是么?”瞧那故作镇定的样子,她可不信只是朋友。 阮宁避开不谈:“真的,哎呀快吃吧,吃饱了还得去上课呢。” 孟艺莘哼了一声,也不追问了,慢条斯理的吃着早餐。 阮宁松了口气,悄咪咪的拿起手机,严绝已经回复她了。 【严绝:早,正在吃。】 【那你吃吧,我不打扰你了。】 【严绝:不打扰。】 阮宁挑眉,他这是可以继续聊的意思? 【严绝:你吃早餐没?】 【正在吃。】 【严绝:好好吃早餐,别玩手机。】 好吧,她想多了。 【哦。】她发了一个字过去,把手机放下,吃早餐。 一天的课结束后,阮宁走到老地方,严绝的车子已经在等,今天是墨肯开车。 她上车,和严绝打了招呼后,车子缓缓驶离巷口。 大概几分钟过去了,他忽然开口说:“明天我要出差。” 阮宁一愣:“又出差?” 他颔首:“嗯,估计要下礼拜才能回来。” 井澜岛项目启动,他肯定要去一趟的。 阮宁点了点头,闷声道:“好吧。” 她倒不是惊讶他出差的事儿,这一年来,他三不五时出差,一去就是半个月一个月的,她都习惯了,可她现在…… 哎,感觉心里闷闷的。 因为心里闷,她一路上没再开口说话,严绝好几次想开口,可见她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欲言又止,索性也不说了。 一路安静的回到宁园,阮宁也没和他打招呼,直接推门下车,走进别墅。 严绝感觉她似乎有些奇怪,正好这时,墨肯在前面出声:“先生,刚才夫人听您说要去出差,似乎不高兴了。” 严绝诧然:“是么?” “是。” 严绝若有所思,他说怎么觉得她情绪低落,原来是不高兴了啊。 为什么不高兴?是舍不得他么? 想到这里,严绝紧抿的唇角不知不觉的勾了起来,眉梢洋溢着丝丝愉悦,虽然那张脸依旧是绷着。 墨肯觉得,自己被塞了一把狗粮…… 阮宁和张姐打了招呼上楼,一推开房门…… 我去! 原本温馨风格的房间,因为到处都摆着红色的玫瑰花,显得格外的浪漫,出乎透着虐狗的杀伤力。 这好像就是两天前严绝送她的那束花,999朵被分成若干份,分别插在水晶瓶里摆在房间各处,整个房间都飘荡着一股玫瑰花的浓郁香气,沁人心脾,本来是挺好的,可这房间配置整体看起来,真的好奇怪。 搞什么啊?! 她正无语着,张姐后脚跟了进来。 “夫人走的太急了,我刚才都还没来得及说,这是先生吩咐让摆着熏房间的,夫人如果不喜欢,我这就让人弄走。” “太多了,看着有点怪,弄走一些吧,嗯……”她认真得想了想,笑说:“把花瓣摘了,我拿来泡个澡。” “也行,那我收拾一下。” “嗯。” 张姐这才忙活着让人来收走一些,摘花瓣。 一切折腾好,阮宁洗了个澡,下楼吃饭。 正吃着,严绝忽然停下,一脸高深的看着她,不吭声,怪异得很。 阮宁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犹豫了一下,问:“我去出差,你是不是不高兴?” 阮宁被问住了。 “嗯?” 阮宁无奈的笑了:“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他很客观的判定:“舍不得我。” 言简意赅。 阮宁:“!” 阮宁傻眼,她舍不得他? 搞笑了吧! “难道不是?” “不是,我……你又不是第一次出差,以前不是也经常去?我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所以,你是介意我经常出差的?” “我没有……” 他目光炯炯,一字一顿:“可我觉得你有。” 谁来告诉她,他这一副我说你有你就有的神情是怎么回事? “真的没有……” 他没吱声了,可看着她的那眼神,分明就是笃定她就是舍不得他或是介意他经常出差。 讲点道理啊大哥! 阮宁欲哭无泪,有一种秀才遇上兵的挫败感。 严先生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所以,很认真很贴心的说:“你放心,我以后会尽量少出差。” 谁管你出差不出差啊! 不过话说回来,她想要把他掰回来,自然也是要他在家才行,不然人不在,她就算是实处浑身解数,怕是也没用。 好吧,这点她很乐意。 他又说:“而且就算去,也不会和以前一样去那么久。” 行! 阮宁扯唇一笑,十分满意的样子。 他思索了一下,又说:“还有,以后你对我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和我说,我都会尽全力满足你。” 他这样一副贴心模范丈夫的样子,真的让她不得不觉得,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难道误会了?或者说,是精神上不行,物质上可以满足? 她要不要直接一点再问一次,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题外话------ 今天,有个男的约我出去看电影了,然后,电影没看完,他接了电话出去,没回来…… 发信息说,有事先走了…… 我:??? 呜呜呜,求安慰o(╥﹏╥)o 快给我票票安慰我…… 048:为什么娶她?(二更) 要不……问问? “严……严绝?” 她突然叫他名字,让他有些意外,虽然昨天晚上说了,让她叫他名字,可是她真的叫了,听在他耳朵里,却是感觉不同,就像现在,他心里软乎乎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和我说?”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 “你……”话到嘴边,可盯着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竟然问不出来。 她犹豫了半天没问出来,他蹙起了眉梢:“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别吞吞吐吐。” 阮宁:“……” “我就是想问你,你……当初为什么要娶我?” 好吧,她怂了。 实在是在他如此慑人的目光下,她没办法问出如此……额,难以启齿的问题。 不过这个问题,也困惑她很久了,她也一直想要知道,而且似乎,问出了这个问题,也能间接的知道一点她刚才想问的那个问题。 只要知道他娶她的原因是什么,就能推测出一些了。 严绝很久没回答,陷入了深思。 为什么娶她? 这么多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他守着她这么多年,为的不过是能够靠近她,把她留在身边,为什么娶她,等同于问他为什么活着。 可这些,他不知道怎么和她说,所以,沉默良久,他低声随口说:“因为想娶,所以就娶了,没有特别的原因。” 这算什么回答? 当时是什么情况来着? 她因为妈妈情况恶化急着赶去医院,骑着小电车不小心撞了停在她家餐馆门前路边的车,撞得还挺严重,后来商量怎么处理,她问他多少钱,他说了个大致,好吧,把她卖了也赔不起,何况当时妈妈的医药费都没有着落,她算是走投无路,都快被那些人逼得妥协了,可他说,没钱赔就赔人,要是她和他结婚,他不仅不要她赔钱,还会帮她度过困局。 她还以为他开玩笑呢。 可他还真带着她登记去了! 年龄不够,他还给添了一岁,愣是把整扯了。 结婚后,他把她带回了这里,之后,她就这么住下了,除了俩人有名无实,其他的,他对她没话说,什么都给安排好,生活上安排了张姐事无巨细的照顾,妈妈被转院去了最好的圣安医院,请来了最权威的脑科专家坐诊,她也被他送进了锦江大学,学习了她最喜欢的珠宝。 可他却从来没有和她做真夫妻的意思,就这么保持距离感。 这属于什么? 他给了物质上所有能给她的,却给不了精神上的丝毫慰藉。 现在他说,想娶就娶了,没有别的原因,所以当时他可能是心血来潮吧,反正他不喜欢女人,娶谁都一样,她这样的,娶回来摆在家里,不管怎么着也闹不出花来。 可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问道:“你这么随便的就娶了我,那……如果你以后遇上了自己喜欢的人,怎么办?” 他定定的看着她,前所未有的郑重:“阮宁,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记好了,这一生,我的妻子只会是你,也只能是你,我不可能再喜欢上别人。” 阮宁愣住,呆呆地半晌后,得出结论。 她地位稳固,他有喜欢的人。 真是喜忧参半。 这么说来,她的想法有点不切实际,且任重道远啊。 严先生等了半天,都没等到预期的她该有的反应,反而见她莫名的一脸惆怅,顿时有点气闷,准备说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淡淡的说:“好了,快吃饭吧。” “哦。” 有空和杨程程多聊聊,再制作一个详细且周密的计划,现在不急。 吃了饭,上楼,各自忙活。 第二天阮宁起来时,严绝已经不在家了,估计是赶着出差去了。 吃了早餐,林叔把她送去了医院,因为下午要和孟艺莘去画展,她没让林叔等着让他先回去了。 在医院呆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她正要离开,孟艺莘很准时的在十二点给她打了电话说已经到了,问她在哪,上来看看,阮宁没让,自行下去找她了。 孟艺莘就在医院门前瞪着她,是自己开车来的,这车子阮宁倒是认得,宾利。 上了车,孟艺莘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你在医院看谁啊?怎么还不让我上去看看了人?” 她刚才就说上去看看,阮宁没让。 阮宁低声说:“我妈妈,是个植物人,你上去也看不出什么来。” “啊?”孟艺莘愣住,有些不可思议:“你妈妈是植物人?怎么没听你说过?” 别说提这事儿,阮宁的家庭情况她也从没有和她们说起过,说实话,她还挺好奇,也不是没办法知道,她想知道挺容易的,让人去查就是了,只不过既然是朋友,她就不能找人去查,所以一直不得而知。 阮宁扯了扯唇角,有些牵强苦涩的笑了笑:“没事说来干嘛,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也不想说出来博同情。” 好吧,也是这么个道理。 “那阿姨怎么会成为植物人的?” ------题外话------ 误会越来越大,严先生哭晕在厕所。 求…… 049:巧遇故人 阮宁垂眸静默片刻,低声回答:“车祸。” 孟艺莘惊呼:“车祸?那是怎么出的车祸?” 怎么出的? 她其实也不太清楚。 去年四月底,她还在学校,一大早接到了电话,说妈妈出了车祸在医院抢救,她赶去医院的时候,妈妈还在抢救,几个小时才抢救结束,结果就是车祸伤的很严重,伤到了脑部造成很严重的脑损伤,之后被送进了icu,观察了一个礼拜都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之后医生做了全面的检查,说是已经是植物人状态了。 这对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至于怎么出的车祸,她其实也一直心怀疑虑,当时家里经营了一家小餐馆,妈妈每天凌晨都要去菜场买菜,那天就是去买菜回来的途中被撞的,和一辆小汽车撞上了。 具体怎么回事不清楚,事发地点没有监控,而根据肇事者行车监控看,似乎是妈妈骑着三轮车违规超速直接和他撞上了,之后因为妈妈伤的特别严重,那个人虽然气愤,倒也赔了一笔钱,可她觉得奇怪,因为妈妈每天都凌晨去买菜,骑车很规范,不可能这么失控,就让警察检查了那辆被撞废了的三轮车,却检查不出什么异常,警察说,可能是妈妈疲劳骑车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就这么给了交代结了案。 之后,她就退学了。 “意外吧。”她说。 孟艺莘侧头看了一眼她,张了张嘴想问什么,可看她情绪稍显低落,可见这件事对她来说是伤心事,就没有继续问了。 她收回目光目视前方开车,一边说:“我们先去吃饭,我已经订好了餐厅,就在中心广场,画展也在中心广场附近,所以吃了午饭,我们还能逛一下再去画展,画展结束我们吃了饭我送你回家。” 其他的阮宁都没意见,就最后一点不行,她忙婉拒:“不用送我回家,我可以让人来接我。” 孟艺莘一脸不赞同:“那怎么行?你是我约出来的,没去你家接你出来就算了,肯定是要送回去的,顺便还可以拜访一下你家人。” 阮宁急忙摆手说:“真的不用,我打电话叫司机来接就行了。” 孟艺莘扭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有点奇怪。 阮宁往后一退睨视她:“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瘆得慌! 毕竟是关系那么好的舍友,孟艺莘有疑问就直接问了:“就一直觉得奇怪,你好像从来不和我们说过你家里的情况,也似乎很排斥我们去了解。” 她也好,蒋芮奚也好,哪怕是一向不和他们多加接触的薛彤彤,对自己的家庭情况不会刻意隐瞒,生活中也多多少少会显露出来,可是阮宁就不一样了,起码这一年来,阮宁从不提及自己的家庭,生活中看着也看不出来,她猜测应该是出身挺优越的,毕竟骨子里透着的气质是骗不了人的,可这姑娘又挤出时间去做家教,明明学业那么忙了,还跑去做家教赚钱。 阮宁纠结了一下,说:“我的情况有点复杂,以后再告诉你吧。” 她的情况是真的复杂啊,她不怕说自己出身不好家里很穷,不怕说自己是单亲家庭妈妈是个植物人,这些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可她没办法说出她已经结婚了的事儿啊。 虽然她家那位,也不是说见不得人,可这事儿吧,有点不好说啊,说出来也会吓到她们的吧。 孟艺莘点了点头:“行吧,你不想说也没事,迟早知道。” 圣安医院离中心广场很近,没多久就到了,孟艺莘把车子开去了一家日料店前面,泊车。 阮宁挑眉:“日料啊?” “嗯,这家店是我嫂子一个朋友投资开的,味道很不错,我很喜欢,我想着你应该也喜欢,就带你来尝尝。” “行吧。”她就吃过一次日料,是杨程程请的,觉得还不错。 俩人一起下车,往日料店走去,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去了孟艺莘定好的包间,点餐,开吃。 吃到一半,阮宁内急,去了趟厕所,然而,刚走到洗手间门口,遇上了从里面出来的一个人。 “阮……阮宁?!” 一声惊呼,让阮宁下意识的抬眸看去。 一看到眼前的人,她愣住了。 “阮宁,真的是你?”惊诧更甚,略有些尖锐。 阮宁有些惊讶:“安雅儿?” 被叫做安雅儿的,是一个看着二十岁左右的女孩,看着长得挺漂亮,一副富家千金的打扮,气质不错,可现在,表情和声音都显得很刻薄,咄咄逼人:“你……你不是已经不在锦江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阮宁惊讶过后,一脸冷淡:“谁跟你说我不在锦江了?” 安雅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你那个不要脸的妈都死了,你还留在锦江做什么?” 阮宁闻言,面色陡然冷沉下来,眯着眼看着她,寒光涌现,咬着牙一字一顿:“你说什么?” “我……我说你那个贱/人妈都死……” “啪!” “啊!” 耳光声之后,便是安雅儿的叫声,还有往后退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的清脆声音。 安雅儿堪堪站稳,捂着脸,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但羞怒更多,心里跟火山爆发一样的气愤。 她猛地抬头,捂着脸恶狠狠地等着阮宁,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指着阮宁愤恨尖声骂道:“阮宁,你这个贱/人,你竟然又敢打我!” 阮宁缓缓放下手,微扬着下巴看着安雅儿,眼神和语气冷的跟深冬的冰一样,令人瘆得慌:“敢骂我妈,打你都是轻的,不会说话就闭嘴,以前的教训还不够让你长记性?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再有下次让我听到你辱骂我妈,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后面这一句,她说的铿锵狠绝,别人是不知道,可是安雅儿知晓她隐藏在温吞绵软的外表下的本性,绝对是个狠人,她说到做到。 还记得就在去年年初,就因为自己骂了一句她是野种,不知道是阮红玉消失的那几年跟哪个相好生的,或许还是去卖得出的产物,阮宁发起狠来,差点杀了她,让她生出了不小的阴影。 可现在,羞愤气急的情况下,她那里还顾得上那点心理阴影,立刻就狰狞的扑向阮宁:“你……贱/人,我跟你拼了!” ------题外话------ 虐渣渣~ 050:白莲花 她是想要推倒阮宁的,可是阮宁迅速避开,安雅儿扑了个空,她穿着十二厘米的高跟鞋,根本站不稳,脚下一崴,直接摔了。 “啊!”一声痛呼惨叫,响彻整个二楼包间区,还荡起了回音。 阮宁冷眼垂眸看着,没有丝毫动容。 安雅儿瘫坐在地上,捂着扭到的脚踝龇牙咧嘴,似乎很痛,摆出一脸隐忍委屈的样子。 果然很快就陆续有人来,这里是本来就是厕所门口,随时有厕所里上了厕所出来的和正要进去上厕所的人路过,这不,她刚摔下去,就有一个看着二十多岁的女的从里面出来,看到的正是安雅儿瘫倒在地上一脸痛苦,而阮宁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样子,一看就像是阮宁把她推倒了一样。 然后,那女的看阮宁的眼神就变了,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做什么,就有服务员听到动静过来了,一过来看到安雅儿瘫在地上,立刻惊呼,小跑过来:“哎呀,这位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安雅儿咬了咬唇,满脸委屈:“我……我不小心摔了。” 服务员扶着她说:“我先扶您起来。” 安雅儿点了点头,任由服务员扶起来,可刚起来一半,安雅儿正要站着,又一个不稳摔了下去,还好那服务员手疾眼快扶稳了,加上刚才那个女的也急忙伸手扶着,安雅儿才没有在一次瘫坐在地。 安雅儿忙一脸感激:“谢谢你。” “不客气。” 阮宁没兴趣继续看着,就要走进洗手间。 那个女的见阮宁就这样事不关己的要走进洗手间,立刻不可思议的扬声质问:“哎,你推倒了人怎么不道歉啊?” 阮宁脚步一顿,转头看她,抬手指了指自己,困惑:“你在……和我说话?” 那女的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不和你说和谁说?明明你把这位小姐推倒了,不把人扶起来就算了,不管怎么样总该道歉了再走吧?” 阮宁一声冷嗤,懒得理她,转身就要进里面,那打抱不平的女孩见状,顿时就更火大了。 所以,两分钟后,阮宁出来的时候,洗手间门口围了好几个人,显然是被这边的动静吸引来的顾客。 她一出来,所以人都看向她,刚才那个女的就指着她一阵控诉:“就是她,刚才明明推倒了这位小姐,这位小姐的脚都扭伤了,她竟然不负责任也不道歉,看着文文静静的,这也太恶毒了!” 她说着的时候,安雅儿一副委屈又可怜的样子在旁边,在她说完后,还急忙说平:“这位小姐,真的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不是她推的。” 说着,还作出一副泫然泪下可怜兮兮的样子。 那女孩很不赞同的说:“哎呀,安小姐,你别替她说话了,这种恶毒的人有什么好帮她隐瞒的。” 说着,还一脸愤愤的看着阮宁,好像阮宁是个罪人。 其他围观的人也用异样的眼光看着阮宁,很是鄙夷。 阮宁微微蹙眉,对眼前的一幕情况,生出了一种厌烦的情绪。 也就在这时,现场又响起了一道惊诧的声音。 “阮宁?怎么会是你?” ------题外话------ 今天特别忙,也很累,所以少了点,明天二更 051:坐实罪名(一更) 阮宁闻声看去,入目的是一个比安雅儿更熟悉的人。 “祝子翰?” 被叫做祝子翰的,是一个看着二十出头的大男孩,长相英俊,气质卓雅,一副富家公子的打扮,眼下看着阮宁的时候,神色呆愣震惊:“阮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你离开锦江了么?” 阮宁挑眉,语调清冷:“谁跟你说我离开锦江了?” 她从未离开过,只是自从去年出了那些事后,她就与过去的一切断了关系,只和杨程程一直保持联系,这一年来,她没有离开过锦江半步,可也没有再遇上过去认识的人,没想到今天,竟然会遇到这两个。 她并不想看见他们,如果可以,她希望终此一生,都不要再遇上这些人。 她和妈妈原本平静温馨的生活,就是被眼前这两个人的出现一点点破灭的。 她甚至不能确定,妈妈去年那一场车祸,以至于至今还在昏迷不醒的躺在医院,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祝子翰一惊,急忙走过来,开口追问:“你没有离开?那你这一年去哪了?还有,阮阿姨怎么样了?听说她去世……” 阮宁周身气场一冷,厉声道:“祝子翰,你给我闭嘴!” 她的妈妈,是她最大的底线。 祝子翰愣住,他从未见到阮宁疾言厉色甚至愤怒的样子,因为阮宁性格就是这样,很多事情她都并不在意,所以情绪也从来不会真的表露出来,以前哪怕他多番纠缠,她也只是云淡风轻的从不接受不理会,好像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事实上,对她来说,他确实是无关紧要。 他那么喜欢她,从第一眼见到,就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高傲的他,第一次去接近一个女孩,想尽办法的靠近,哪怕她从来不为所动,甚至从不理他,可他也一直不肯放弃,直到…… 他不得不放弃。 如果不是真的没有办法,他就算是死磕着一辈子也没关系,他从来没有这样会喜欢过一个女孩,想要守着她一辈子,可他没有办法…… 现在,在她一如既往冷漠甚至是厌恶的眼神中,极少低头的他,在错愣之后,毫不犹豫的上前一步,满脸愧疚的看着阮宁道歉:“对不起,阮宁,是我说错话了。” 阮宁往后退了一步,目光冷漠的看着他,疏离又淡漠。 刚才那位正义化身的女孩又忽然冲着祝子翰不满的叫嚷了:“哎,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你女朋友都被她推倒在地欺负成这样了,你不给她讨回公道就算了,怎么还跑去跟这个恶毒的女人道歉啊?” “就是啊,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 “这女的不会是第三者吧,没想到涨那么漂亮,竟然是插足别人的感情,还有这男的,出现到现在,女朋友都崴脚了也不关心一句,反而去关心推自己女朋友的人,天哪,渣男贱女啊。” “我去,看着样子挺清纯的,没想到竟然勾引别人男朋友,好恶心啊……” 围观的人有顾客也有服务员,都是女的,一个个都是看着二三十岁的,顿时也跟着指责鄙夷起来,交头接耳的谴责阮宁。 而正被服务员和那正义感爆表的女孩扶着的安雅儿,在这些人议论的时候,更是做出一副受了天大委屈却忍着不发的样子来,让人看了忍不住心疼,保护欲爆棚。 阮宁倒是没什么变化,冷眼旁观的好像局外人,祝子翰却脸色有些难看,忽然转过头去看着安雅儿,眼神愤怒冰冷又极尽忍耐。 安雅儿一个哆嗦,更委屈了,低着头不敢看祝子翰。 扶着她的那姑娘立刻又指责道:“哎,我说你怎么做人家男朋友的,你女朋友都……” 没等那个女孩说完,祝子翰咬牙开口:“安雅儿,你今天的戏过了!” 安雅儿面色一白,抬起头,惊惶不安的看着他,嗫喏:“子翰……” 祝子翰冷声道:“你不要太过分了,惹急了我,你知道后果。” 安雅儿脸色霎时血色全无,摇摇欲坠,目露惊恐。 旁边的几个人都纷纷有些不明所以,好像有内幕啊…… 也就在这时,阮宁忽然抬步,走向安雅儿。 祝子翰见状,忙一惊:“阮宁……” 阮宁没理他,径直走到安雅儿前面,目光玩味的看着她那梨花带雨的娇嫩小脸上。 缓缓开口,语气冷淡:“既然安小姐这么不遗余力的给我安罪名,我要是不坐实,好像对不起我自己啊。” 说完,在安雅儿和旁边几个打抱不平的人一时愣神的注目礼下,她抬手,直接一把扯过安雅儿,狠狠地甩在地上。 安雅儿还没回神,人就一个重心不稳,重重的摔在地上,“啊!”的一声比刚才还痛苦的惨叫声再度响起,下一秒,安雅儿十分狼狈的半趴着,龇牙咧嘴满脸痛色,挣扎着。 哦,另一只脚也崴到了。 “你做什么?” “天哪,太过分了。” “这女孩都崴脚了,她还这么狠,怎么有这样的人啊……” 叽叽喳喳的又是一阵谴责,服务员和那女孩急忙去扶起爬不起来的安雅儿。 安雅儿再度被扶起来,两只脚都扭到了,所以根本站不稳,只能靠着旁人扶着和自己那强忍着为才艰难的撑住,面上委屈巴巴,又有些恼羞成怒,指着阮宁道:“阮宁,你太过分了,我要告你故意伤人,你等着!” 阮宁冷嗤:“过分?比起你和你们那一家人对我和我妈妈做的事情,我觉得我已经很客气了,至于告我,随便你,不过在这之前,我建议你去验伤,最好把自己打残了再去验,说不定一告一个准,能给我判刑呢!” “你……”安雅儿一噎,有些气急败坏。 别说安雅儿没想到阮宁这么破罐破摔,祝子翰也有些意外,仿佛不认识这样的阮宁了,而在场的人经过这三人刚才对话,似乎看出了一些门道。 这三个人的关系,真的有待考究啊…… 而且这位刚才还可怜兮兮的受害者,似乎也有点前后不一致啊。 这时,可能是因为刚才安雅儿被阮宁摔在地上发出的惨叫声,又吸引来了一波服务员和在各自包间里用餐的顾客,其中包括孟艺莘。 孟艺莘一走来,看到人群围堵着女洗手间门口二阮宁就在中间,她急忙拨开围观的人,进来就担心的拉着阮宁问:“软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题外话------ 还有二更…… 求…… 052:摄像头(二更) 阮宁摇了摇头:“没事,你怎么来了?” 这家日料餐厅规格很高,所以面积大,一楼是公开用餐区,二楼是包间区,她们的包间是离卫生间最远的一个,这里隔音不错,在包间里关了门也听不到这边的动静了,所以,在现在这个用餐的高峰期,这里几乎座无虚席,可围观的人却不算多,大多是来上厕所的顾客和来往的服务员,因为包间里不太听得到这里的动静,要不然,整个二楼的人都该被引来了。 孟艺莘说:“服务员通知我,说你在这边与人发生争执了,我就过来看看,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孟艺莘后面那个问题一问出来,刚才围观的那几个就无语了,谁能欺负她啊,明明是她欺负人啊,且不说那位被扭伤了两只脚的是不是表里不一的白莲花,就说刚才发生的事情,这位怎么看都不是好欺负的主。 阮宁淡笑,给了孟艺莘一个安抚的笑:“没事,谁能欺负得了我啊?放心吧。” 孟艺莘想了想,也觉得是,上下扫了一眼阮宁,见她完好无损,放心下来。 她家软软内心可刚着呢,谁能欺负得了啊! 确认阮宁没事,孟艺莘这才想起周围的情况。 围观的人不少,她们都成了焦点了。 她一眼就确定了冲突对象就是被服务员和一个女孩扶着的安雅儿,往下扫了一眼,果然是扭伤脚了,不由问阮宁:“怎么回事啊?” 阮宁漫不经心的说:“没事,遇到了一只疯狗,我们回去吧。“ 安雅儿闻言,也没有再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而是忍无可忍一脸气愤:“你说谁是疯狗?明明是你一连两次推倒我害我扭伤脚,一句道歉都没有还倒打一耙,阮宁,没想到一年不见,你更不要脸了,跟你那个妈一样,她差点破坏我的家庭,你也差点抢走我的未婚夫!” 阮宁脸色再度冷沉下来,看着安雅儿的眼神,凝聚着一股寒意。 而祝子翰也脸色骤变,当即脱口而出,厉声斥道:“安雅儿,你胡说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你看你现在,可不就是要被她抢走……”她毫不犹豫的开口要争辩,可好像碍于祝子翰的怒气,话没说完就闭嘴了,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度开口,只咬着唇别过脸去的样子,更是让在场的人都信了她刚才的话。 孟艺莘有些意外听到的这些信息,不过一时间也没顾上深究,而是挑了挑眉问:“这位小姐,你刚才说我朋友推倒了你?” 安雅儿一脸愤懑,信誓旦旦:“当然,难不成不是她推的是我自己把自己摔成这样的?” 旁边那几个围观较早的也都纷纷附和,就是阮宁推倒弄伤了人不道歉。 孟艺莘一笑:“是与不是,看看不就知道了……”说着,指了指某处:“喏,那里正好有一个摄像头……” 大家顺着看去,正好看到确实有一个摄像头对着洗手间的门,因为这里是二楼包间贵宾区,不能跟公众区那样每个角落都装一个摄像头保证无死角,可在关键区域还是会安装的,比如走廊过道,再比如这个地方,这里是女性洗手间的入口,会在门口区域安装一个,拍不到里面,可却看得清楚进出洗手间的人,而这个地方,刚好被拍下来。 她话落,安雅儿顺着看过去,脸色顿时就变了。 053:真相 安雅儿脸色当场就变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孟艺莘已经对一个服务员说:“麻烦去把你们店长找来一下。” 然而也不用找了,孟艺莘刚说完,就听到那边的走道有人过来的动静和说话的声音,领头的是一个打扮精致的职场女性,看着三十岁左右,应该是店长,她身边的几个是店里的工作人员。 一走进人群,店长就问在场的服务员:“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她刚才不在店里,出去谈事情了,也是赶得巧这个时候回来,就听说二楼出了点事。 孟艺莘转头看她,淡笑着打招呼:“凯丽,好久不见。” 被称为凯丽的店长有些惊讶:“孟小姐,你怎么也在这里?” 孟艺莘解释:“我带朋友过来吃日料,遇上了这么一件事,这位小姐口口声声说是我朋友推到了她,引得我朋友遭受指责,我正要让人去找你过来,调来这里的监控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没想到你就来了。” 这家店的投资人是她嫂子的朋友,所以她经常也来光顾,有时候还是和嫂子以及那个投资的人一起来的,所以,店长和有些服务员事认得她的。 凯丽一听就差不多明白怎么回事了,也没废话,就吩咐跟着她来的一个女工作人员:“这样啊,也好,阿朵,去我办公室把我电脑拿来。” 她是店长,她的电脑能打开店里任意一个监控查看记录。 “好的丽姐。” 那个叫阿朵的女孩很利落的就去办事了。 店长这才对孟艺莘和阮宁笑道:“稍等一下。” 俩人点了点头。 凯丽看着周围围着的人,想了想,觉得影响不好,就笑着说:“大家也别在这里围着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去吧。” 她说完,倒是有那么几个本来要去洗手间的进了洗手间,其他人专门来围观的却依旧围观,显然是想看热闹。 而安雅儿的脸色,已经随着那个叫阿朵的女孩离开,霎时血色全无,更加站不稳了。 然后,她还真的就身子一软,做出一副站不稳要瘫倒的样子。 如果监控来了,她刚才的伪装会被揭开,到时候,她还怎么做人…… 祝子翰还在这里呢,他该怎么看她,尽管在他心里,她早就没有什么好形象了。 她旁边的女孩立刻扶着她,担心的问:“哎,小姐,你怎么了?” 她一脸痛苦的样子,好像说不出话,脸色又白,让人看着就是一副痛的不行的样子。 那女孩忙看着她的脚,果然看到两只脚都有点肿了,立刻急了,冲着祝子翰叫道:“哎,那个谁,你女朋友都这样了,你还不赶紧送她去医院看看?” 祝子翰拧眉,没动,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那女的急了,挤兑了祝子翰几句,说他怎么能这样,自己女朋友死活都不管,不是人…… 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缺心眼,看不出现在是什么情况,自告奋勇的就要送安雅儿去医院。 当然,被拦住了,别说走出人群,她刚一动,两个服务员在凯丽的示意下,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那女的炸毛,质问:“诶,你们干什么?” 那两个服务员没回答,她会扭头看了过来,这时,孟艺莘似笑非笑道:“急什么?再等几分钟断不了腿,等看了监控确定是我朋友推伤了这位小姐,我亲自送她去,该赔偿该道歉一样不少,如果不是,我朋友也不能背锅不是?” 那女孩一愣,仿佛觉得……还挺有道理! 安雅儿似乎痛的更厉害了,好像快要站不住了,而且脸色慌张眼神闪烁。 在场的人看着,就算再傻也看得出这里面的猫腻,这位受害者做出一副自己被推倒的样子,可刚才从提到有监控开始,脸色就很不对劲,而她男朋友也根本不管她,这本来就奇怪,而那个被指控推人伤人的小姐,自始至终都一副坦然无畏的样子…… 这么一看,这位受害者,可不就是白莲花么? 也就那姑娘看着傻乎乎的,看不出来这么点浅薄的伪装。 周围的人那质疑且怪异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再加上依稀想起的议论声,让安雅儿更加难堪了,这时,凯丽店长立刻吩咐一个服务员:“去给这位小姐搬一把椅子来。” 服务员立刻就去了,很快就搬来了一把椅子。 安雅儿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倒是那女孩乐呵呵的让她先坐下,说等一会儿就能去医院了。 安雅儿心里怄得不行,却也不能当场发飙,可也不能继续呆着了,不然等下没法做人。 她忙对祝子翰说:“子翰,我们先走吧,阿姨还等我们呢。” 祝子翰面无表情的说:“不急,等这里的事情解决了再走。” 如果今天发生这个矛盾的是别人,他肯定不愿意继续待在这里,可是是她,他不能让她被人误会,哪怕就算他现在带着安雅儿走了,一会儿监控来了也能澄清,可他不想这样,所以,等澄清了误会再走。 安雅儿暗暗恨着,特别委屈,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多久,那个叫阿朵的女孩来了,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挤进人群,把电脑给凯丽,凯丽接过打开,很快打开了这个地方的监控,倒回去看记录,从阮宁出现在洗漱间门口,到两个人发生争执,阮宁打了安雅儿一巴掌,安雅儿扑过来要推阮宁无果,自己不慎摔倒,再到那个热心肠缺心眼的女孩出现,再到后面…… 如果光看影像,两个人都不占理,因为是阮宁先动的手,可问题是这个监控也有录音功能…… 所以,安雅儿不仅仅是狰狞刻薄的样子被拍的一览无余,说的话也一字不落的被录了下来。 骂人的妈妈,不管是有什么过节,人家姑娘打你也是应该的,你想要扑人家,没扑到自己反倒摔倒了也是活该,你倒好,还跟碰瓷儿似的赖在地上不起来了,还装柔弱博同情…… 安雅儿是在众人鄙夷的眼神中和议论声中踉踉跄跄的捂着脸落荒而逃的,刚刚还做出一副站不稳的样子的人,跑起来倒是挺快,虽然踉踉跄跄,可一下子就没影儿了。 054:招惹她的男生会倒霉 祝子翰也待不下去了,眼神复杂晦涩的看了一眼阮宁,就跟着离开了。 这俩人一离开,现场就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也不算窃窃私语,因为说什么都听得清清楚楚,无外乎是说安雅儿刚才装柔弱的事情,当笑话讲。 而刚才帮着安雅儿的那个女孩和一个服务员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凯丽店长适时说:“好了,大家都散了吧,你们也都去工作吧。” 围观的人散开,客人们都各自回了包间,工作人员也去工作了,只有刚才那个女孩还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一脸懊恼局促。 凯丽店长走过去对她说:“这位小姐,你也赶紧回包间用餐吧。” “我……”她抬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说,而是看向阮宁,有些婴儿肥的脸上,布满了羞愧和自责。 阮宁淡淡的看着她,看着她抿着唇挪着小步走到自己面前,然后,低着头,低声道歉:“那个……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阮宁挑眉:“跟我道歉做什么?” 她很内疚的说:“我不该不分青红皂白的就误解你,指责你,还让你被人围观谴责,对不起。” 阮宁淡淡的道:“没什么好对不起的,人都是相信自己肉眼看到的东西,这是无可厚非的,所以,我不怪你。” “可是刚才……” 阮宁难得多嘴:“以后不要多管闲事,也别轻易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世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而是需要辨别的。” 她本来不会对不相干的人废话太多的,可是眼前这个女孩,看着年纪应该比她大,性格却单纯的可以,也太多事,很容易吃亏,被卖了都对卖了她的人感恩戴德的那种,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那女孩愣愣的看着她,阮宁没有再废话,跟着孟艺莘和凯丽一起离开了,留下那个女孩站在那里傻傻的站着。 回到包间,凯丽店长待了一下就去忙了,不过她很大方豪爽,为了表示刚才的歉意,直接把她们这一单免了,明明不是餐厅的错,可她说阮宁是在她们店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店里的责任,反正就是要免单,她是店长,也是其中一个合伙人,有权力免单的,直接吩咐下去了,阮宁和孟艺莘都很无奈,不过只能随她去了。 她一走,包间里就剩下俩人。 阮宁其实还没吃饱,可现在,却没什么胃口。 遇到了那两个人,有点影响心情,心情不好,根本吃不下。 孟艺莘正吃着碟子里的寿司,见她一直坐着不动,停下挑眉:“怎么不吃了?你不是还没吃饱呢么?” 阮宁摇头:“不想吃了。” “因为刚才那两个人?” 她顿了顿,颔首,低声道:“算是吧。” 孟艺莘眼珠一转,不确定的开口:“那他们是你的……” 阮宁知道她乱猜了,忙解释:“你可别误会,他们只是无关紧要的人,没什么特别的关系,只不过看到他们,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而已。” 这两个人深究起来,确实是和她没什么关系,可却让她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孟艺莘不信,一脸犹疑纳闷,睨着她不说话。 那眼神,阮宁有些招架不住,只能扶额叹了一声,说:“这么跟你说吧,那男的以前追过我,那女的是他未婚妻。” 这就很清楚明了了…… 孟艺莘了然,深思一下,又问:“所以那男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惦记你了?那女的管不住自己男人,就恨上你了?” 阮宁直接摇头否认:“不是。” “嗯?”那是啥意思? “他追我的时候还没订婚。” 这个问题很严肃的,她可不想背负那些无厘头的罪名,虽然一直以来,也都只是祝子翰在纠缠她,客观来讲,她一点错都没有,可别人不这么认为。 孟艺莘一愣,随即不知道想起什么,神色黯然下来,点了点头:“懂了。” 估计又是什么家族联姻的戏码了,只不过那两个的情况和她不同,应该是那男的喜欢阮宁,被迫和那女的订婚,那女的拢不住男人的心,所以仇视阮宁。 “他对你很喜欢吧?” 阮宁不置可否:“可能吧。” 她长得好看,用杨程程的话说,就是令人惊艳的那种美,所以以前追她的人很多,特别是高中的时候,那是男生最叛逆且追求刺激的年纪,各种层出不穷的花样追她,有一些甚至威逼利诱,跟踪她死缠烂打,闹得她总是街坊邻居说闲话,令她不堪其扰。 可不管是谁,但凡是公开表达过对她有意思的,似乎都会有点倒霉,就是或大或小的出点事儿,然后偃旗息鼓了,慢慢的,她就无人问津了,因为招惹她的男生会倒霉似乎是公认的定律,连她自己都怀疑自己身上有诅咒,其实不只是那些男生,她和妈妈这些年生活中受过不少骚扰,也都有惊无险,简直是莫名其妙。 上大学后,又开始有不少人对她趋之若鹜,而祝子翰是其中追的最用心的一个,可他也在不久之后,被逼着和安雅儿订婚。 祝子翰对她有多少喜欢她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很用心的对她。 只可惜,她不在乎,所以,从没有回应过,甚至拒绝的毫不犹豫。 孟艺莘追问:“那你呢?你对他是什么感觉?” 那男的长得挺帅的,又仿佛很喜欢她,一般来说,这样的事情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吧…… 阮宁:“没什么感觉。” 唯一的感觉,就是觉得烦,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被人缠着。 孟艺莘:“……” 好吧,她怎么忘了,这姑娘也是一朵高岭之花,除了熟悉的人,其他人都态度很冷淡,以她对阮宁的了解,除非是阮宁喜欢的人,不然一般的男人想要追求到她,几乎是不可能的,她不喜欢,一切白搭。 想到这里,她就更加好奇,那个连着两次约她出去的汉子是谁,挺有本事啊,如果阮宁不是也有意思,是不可能和那个男的接触的,所以,那男的很厉害是绝对的。 一定要找个机会认识一下,看看是何方神圣。 ------题外话------ 从小被老天眷顾的幸运女孩啊,哈哈哈 055:不要在我面前提她 安雅儿直接跑出了日料餐厅,跑到车子那里,上车,坐在那里又是懊恼又是羞愤,更多的是怨怼。 丢死人了! 都怪阮宁那个贱人,没想到她竟然还在锦江,现在祝子翰见到她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正常想着对策,驾驶座的门被打开,祝子翰坐上了车,他应该是去结账了才出来。 他一言不发,自顾地系好安全带,驱动引擎,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她却莫名的感觉到,他内心是有点欢喜的。 咬了咬牙,她不甘的冷笑道:“你很高兴吧,终于又能见到她了。” 她多喜欢这个人啊,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做了多少,他始终不在意,他的心里,只对那个贱人念念不忘,也因为阮宁,他对她反感到了极点,这一年来,他看似什么都没做,可总是暗地里打探阮宁去了哪里。 祝子翰不置可否,他确实高兴,也羞愧。 他没回答她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只淡淡地说:“我先送你回家。” 安雅儿一听他这话,立刻尖锐起来:“送我回家之后呢?去找她么?” 祝子翰一顿,愣了几秒后,转头看她,不说话,眼神却有些凌厉阴沉。 安雅儿被他这样看着,心里更加不甘,语气也更加尖锐:“怎么?我说错了么?你这一年各种打听她去了哪里,为此一直不肯和我出国,现在你见到她了,肯定迫不及待的要去找她了吧。” 祝子翰坦然承认,略有些讽刺的说:“既然知道,就不要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安雅儿脸色很难看,娇嫩的脸上血色渐失,刚才被阮宁打的地方,巴掌印也更加明显了。 “你……” 祝子翰毫不在意,转过头去淡淡地说:“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传出去不好听,你不在乎,我祝家丢不起这个人。” 祝家和安家算是门当户对,都是锦江上流社会说得上号的人家,两家也多有商业合作和往来,所以当初他们才被安排订婚,要是今天在餐厅的事情传出去,肯定是要被笑话的。 他不在乎安雅儿怎么样,却不想祝家跟着丢人现眼。 安雅儿冷笑,很鄙夷讥讽的说:“丢人?我这样算什么?比起你喜欢上一个ji/女生的父不详的杂种来说,我这也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祝子翰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转头看着她,目露狠色,咬着牙冷声说:“安雅儿,我不想打女人,你最好不要惹我,不要说这些不该说的话。” 安雅儿有点怵他,可还是被心里那点愤恨主导了情绪,豁出去一样不管不顾的说:“我就是说了你能把我怎么样?而且我说的都是实话,她妈妈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在场子里卖的ji/女,就喜欢勾搭男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也是个贱人,她妈妈勾引我爸爸,她把迷得你晕头转向!” 在她刚说到一半的时候,祝子翰的脸色陡然冷沉下来,握着放键盘的手攥紧,目光阴狠的看着她,却并没有打断她的话,等她说完的时候,他忽然笑了,眼底却一片阴冷,松开攥着方向盘的手缓缓伸过来,掐住了她的下巴,动作温柔,却让安雅儿没来由的脊背发冷。 看着他脸一点点靠近过来,安雅儿心里慌了,连忙往后退,可是还没来得及,就被他捏住了下巴,他仿佛并不用力,可是,却让她动弹不得无法后退,她忙抓着裙摆,慌张不安地问:“祝子翰,你……你要做什么?” 祝子翰微眯着眼,明明眼中冷的慑人,语气却异常温柔的问:“我刚才的话,你没听见么?” 安雅儿浑身一僵,血液凝固如置身冰川雪地,让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祝子翰仿佛没发现她的异样,神色语气依旧:“安雅儿,你做什么都好,哪怕泯灭人性丧尽天良我都不在意,你开心就好,但是你记住了,阮宁不是你该惹的,你最好连她的名字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不然,你会后悔的。” 说着,他手缓缓上移,温凉的掌心贴着她还印着红印的脸上,轻轻抚着,描绘着掌印的痕迹,那么温柔,好像在抚摸至宝。 安雅儿动都不敢动,她被吓到了。 哪怕知道祝子翰其实骨子里是个和外表截然不同的人,可她哪怕见过祝子翰发脾气,也没见过这样反常的他,明明那么温柔,却让人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祝子翰见她被吓成这样,毫不在意的哼笑了一声,收回手,坐回去转头看着前面,脸色微冷,淡声道:“记住了,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她,至于骂她的话,就更不要了,我不喜欢。” 说完,才驱车离开。 安雅儿坐在旁边,再没敢吱声。 056:是阮宁打了我 祝子翰把安雅儿送到家后,立刻就又驱车离开了,平时他碍于礼貌都会进去坐坐打个招呼的,可今天,他没心情,也没时间。 安雅儿也不敢让他进去了,看着他车子离开后,她站在那里,感觉手脚冰凉,身体都有点发飘,久久没有转身进家门。 她是有点怕祝子翰的,祝子翰平时很温暖的一个男生,从小到大,几乎是不发脾气的,大家都说他性格好,所以,她一直喜欢这样的他,可是自从当初订婚,并且她得知阮宁的存在采取的一系列行动之后,她才看明白,在他温和谦虚的外表之下,包藏着一颗多冷酷扭曲的心。 在别墅门口站了一会儿后,她才转身,忍着脚痛挪着艰难的步伐,一步步走回家里,刚才还顾不上,现在感觉脚特别痛,而且两边脚踝都肿了。 一进门,正在大厅里打扫卫生的阿姨给她打招呼:“小姐回来了?” “我妈呢?” “太太去和李太太她们打麻将了,还没回来。” 安雅儿点了点头,忍着痛挪着艰难的步伐要走去客厅。 那阿姨见她走的辛苦,立刻惊呼:“呀,小姐这是怎么了?脚受伤了?” 安雅儿略有些烦躁的点头说:“嗯,扭伤了,阿姨你去给我找药箱来上药。” 那阿姨连忙过来扶着她走过去坐下,给她检查了一下两只脚,越看越心疼,抬头正要问她怎么回事,见她一边脸有些红肿,隐隐有个掌印,显然是被人打了,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因为头发垂下来挡住了,才没有注意到。 她立刻紧张地问:“小姐这脸是怎么了,谁打你了?” 安雅儿目光陡然阴鸷下来,咬牙说:“一个贱人打的,算了先不说她了,阿姨你先找药箱来给我上药,我脚疼得要死。” “可是你这伤的挺严重的,还不知道有没有扭到骨头,还是要去医院拍个片子看看才行啊。” 安雅儿摇头:“不,不去医院,阿姨你先帮我上药,还有,打电话叫我妈妈回来,就说我受伤了,让她马上回来。” “可是……” 见阿姨一脸顾虑,安雅儿有些不善起来,拧眉不悦道:“阿姨,我说的话你听不懂了么?” 阿姨只好点了点头,无奈的叹息一声,站起来吩咐不远处的佣人去找药箱,自己则是去打电话。 都是在一个别墅区打麻将,电话打了没多久,安雅儿药刚上完回房间,黎月芳就火急火燎的赶了回来。 一推门进来,看到安雅儿坐在床尾沙发上,黎月芳就一脸急切的走过来问:“怎么了这是?听萍嫂说你被人打了,还扭伤了脚?谁打了你?你不是和子翰出去吃饭了么?难道他打的?” 安雅儿阴着脸看着黎月芳,咬牙说:“是阮宁。” 黎月芳脸色骤变,眼中急切退去,只剩惊骇:“你说什么?” 安雅儿脸色阴郁语气怨毒的咬牙说:“我说,是阮宁打了我!” 黎月芳立刻上前坐在安雅儿旁边,忙问:“怎么会是她?她不是已经已经离开锦江了?” 安雅儿仿佛憋了一肚子气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忿忿质问:“对啊,妈妈你不是和我说她不在锦江,而且不知去向了么?可是今天我和子翰遇到她了,她动手打了我,害得我扭伤了脚,祝子翰还为了她警告我恐吓我,你说我该怎么办?妈,你怎么办事的?你不是说她不会再碍着我的事了么?” 黎月芳也不知道怎么说。 她明明派人去查过,在锦江已经查无此人了,去年她为了把那母女俩赶尽杀绝,想尽了那么多办法,为此不惜夫妻反目,差点就满盘皆输,还以为真的如愿以偿了,没想到,阮红玉是蹦跶不了了,那个小杂种竟然卷土重来了? 明明她让人去查过,虽然不知道阮宁带着昏睡不醒甚至有可能已经死了的阮红玉去了哪里,可是可以肯定,她们母女不在锦江了,不然不可能查不到一点踪迹。 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那小贱人没有离开锦江?那她这一年来躲哪里去了,留在锦江有什么阴谋? 黎月芳无从解释,忙压低了语气问安雅儿:“乖女儿,你先别生气,告诉妈妈,你是在哪里遇上那个小贱/人的?” “中心广场旁边那家樱花雨日料店。” 黎月芳有些吃惊:“那不是……凭她那穷酸样,怎么可能去的了那家日料店,是她自己一个人?还是有别人一起?” 樱花雨日料餐厅虽然开在中心广场旁边,可是却是一家高档日料餐厅,里面的消费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而阮宁连一般人都不如,别说以前那母女俩就穷的要死,阮红玉出车祸成为植物人后,连医药费都要负担不起了,她一直都猜测阮红玉估计已经被放弃治疗了,她不可能消费得起那个餐厅,甚至,连在锦江生存下去都是困难了吧。 安雅儿回想了一下,说:“和一个女孩,那女孩我看着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可是又想不起来,只知道那女孩和那家日料店的店长认识。” 她可以肯定,自己见过和阮宁一起的那个女孩,可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那女孩是谁,她在哪里见的,但是可以肯定,那女孩绝不是普通人家的。 黎月芳若有所思的点头,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浓浓戾气:“既然这样,那就好查了,你放心,妈妈会派人去查,如果她真的一直在锦江,怕是还不知道憋着什么阴谋呢,所以妈妈绝对不会让这个小贱人好过。” 明明都生存不下去的情况下,竟然还留在锦江不肯离开,说没憋什么阴谋,她都不信。 安雅儿忿忿的附和,一副很委屈的样子:“一定不能让她好过,她竟然敢动手打我,害得我扭伤脚,还被人笑话,还有祝子翰,祝子翰竟然为了她警告恐吓我,妈,凭什么啊?她妈妈勾搭爸爸,害的你和爸爸反目,她也来勾引子翰,让子翰离我越来越远,好像就阴魂不散了一样,我们母女俩和她们有什么仇啊?” 057:母女俩都不是对手 面对女儿这样气愤又委屈的质问,黎月芳哑口无言,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对母女,确实是她们母女的绊脚石,够碍事的。 黎月芳叹了一声,忙安抚安雅儿:“好啦好啦,雅儿你放心,妈妈一定不会放过她,你先别生气,也不要着急,听萍嫂说你脚伤得挺严重,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骨头,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先好不好?” 安雅儿固执地摇头:“不要,你先让人去查,看看那个小贱人为什么还在锦江!” 她要不是急着这件事,刚刚就去医院了,何必等到现在。 黎月芳不赞同的说:“雅儿,你别胡闹,这件事过后妈妈一定会找人去查的,可是你这脚不能耽搁,要是伤到骨头,会影响你走路的。” 安雅儿依旧不管不顾,有些尖锐的说:“我不管,你先打电话找人去查,我知道你和爸爸一直关系不好,他再三警告你不许对那对母女做什么,反正现在那个老女人已经构不成你的威胁了,爸爸也渐渐消气了,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顾及爸爸的警告就不管了!” 黎月芳保养得宜的脸立刻一沉,难得对最疼爱的女儿如此疾言厉色:“雅儿你说什么呢?你是我女儿,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什么会不管你?何况,我和你爸爸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反正再怎么样也不会糟到哪去了,说到底了,他也不至于为了一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一个跟他没关系的野种就不顾这个家不顾你和你弟弟,我有什么好怕的,你放心好了,妈妈这次一定帮你扫除这个祸患,当妈都不是我的对手,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成什么气候?” 当年,她能让阮红玉不得不远走他乡,让安宣城不得不娶她,去年,她能让阮红玉躺进医院,如今,也一样能让阮宁那个小贱人碍不着她女儿的事。 安雅儿眯着的眼眸中红迸发出一抹凶光,恨恨道:“反正你一定不能放过她,这次她竟然这么不知死活敢打我让我受伤受辱,那就让她去死好了!” 黎月芳很有耐性的应承:“好好好,妈妈都答应你,那你现在可以和我去医院看看了吧?” 安雅儿没理她这话,想了想,又忍不住咬牙说:“还有,祝家那边,祝子翰今天也见到她了,这一年来他一直在打听阮宁的下落,一直不愿跟我出国,这次看到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阮宁,妈,你一定要祝子翰找到之前把她除掉,最好和祝伯伯他们管好祝子翰,不许他去找。” “好,都听你的,你放心好了,现在快跟妈妈去医院看看。” 安雅儿这才不情不愿的跟黎月芳出门去了医院。 …… 吃完午餐后,画展时间还没到,阮宁陪着孟艺莘逛了一下商场。 本来阮宁只是纯粹的想要陪着孟艺莘逛的,自己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可孟艺莘心血来潮,总是拿衣服给她比划。 比如现在:“哎,这条裙子挺合适你的,快去试试。” 阮宁一脸为难抗拒:“还是算了吧,我不缺衣服。” 孟艺莘翻了个白眼:“瞎说,每个女生的衣柜里永远都是少一件衣服的,何况,你平时穿的衣服吧,虽然都不错,可样式都太保守了,也不知道你什么眼光,净爱穿这些类型款式。” 这一点,阮宁没否认,她的衣服都是很保守的,反正不会像同龄的许多女孩那样穿的招蜂引蝶花枝招展,反而裹得严严实实,衣服只有中袖以上配长裤,裙子一般是长裙和中长裙,膝盖以上不露,上面也一般只能看到一截手臂和脖子锁骨,真的是…… 都快成修女了! 可她也没办法啊,以前妈妈还没出事之前,妈妈管着她的衣着打扮,希望她越朴素简单越好,她也都听妈妈的话,后来妈妈出事,她嫁给了严绝了严绝倒是不管,可张姐给她置办的衣服,都是保守类型的,她只能张姐置办什么她就穿什么咯。 阮宁无从解释,四两拨千斤:“衣服嘛,能穿就行了,舒服比较重要。” 其他的款式类型先不说,张姐给她准备的衣服,起码穿起来,真的是挺舒适的,面料柔软熨帖。 孟艺莘没好气道:“那也不能这样一天天都这么穿,长得那么好看是用来糟践的么?也不知道打扮一下自己,干净的,去换上!” 说着,也不管阮宁的意思,不管不顾的将手里的连衣短裙塞给她,阮宁正要在一次拒绝,孟艺莘抱着胸抬了抬下巴,斜视她凉凉开口:“不换绝交!“ 阮宁有些怕了她了,只能拿着裙子去换。 ------题外话------ 求…… 058:出门没看黄历 裙子是一字肩的款式,领口是松紧花边带的设计,荷叶中袖,腰部镂空设计,裙子不长,都还不到膝盖,但是也不算很短,而且裙尾垂感很好,并不用担心走光,反而这样穿,显得人十分高挑纤瘦,腿型完美呈现,又长又白。 一向穿衣十分保守的阮宁穿着这样一套裙子出来,孟艺莘只觉得眼前一亮,感觉完全不同了,有点惊艳。 裙子其实不算暴露,反而算是比较清爽,现在女孩子都这样穿,女孩子嘛,在最好的年纪就该好好打扮,像以前那样,白白糟蹋了这么一副好样貌和好身段,孟艺莘有些嫌弃。 阮宁有点别扭。 好吧,她前后被妈妈和张姐张罗穿衣,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穿着,以前杨程程也嫌弃她,她并不是说真的很保守,对新潮的东西不能接受,反而她对新鲜的东西还是很有兴趣的,毕竟做设计的人,本来就是走在时尚的前端,只是自身对这些没什么要求,既然有准备了,那就准备什么用什么,舒服就行。 阮宁正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这个样子,孟艺莘走过来,抱着胸上下打量她,笑:“怎么样?我就说这裙子和你很合适吧,你看,穿起来多显气质?整个人都显得不一样了。” 阮宁赞同的点了点头,然后歪着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纠结说:“是挺好看,可是我总觉得少了点东西,有点单调。” 孟艺莘闻言,细细的再打量一番,也觉得少了一些点缀,她想了想,忽然走开了,阮宁转头看去,见她去了那边的搭配衣服的饰品架那里,让导购员去下其中一套她看上的,拿着走过来。 “我觉得这个合适。你试试看。” 阮宁一笑,接过配饰项链,往镜子前再走一步,把搭配的项链戴上。 项链设计也比较简单,是以两层珍珠链子为主的设计,只不过链子上点不规则的缀了几朵纯白色的桔梗花,配上这纯白色的裙子,有点小清新的感觉,真的很合适她,让人看着很惊艳。 孟艺莘夸赞了一下,笑吟吟说:“不错,真的很好看,就这套了,我跟你讲,你要是这样穿出去,肯定回头率百分百,我要是个男人,肯定非你不娶。” 阮宁给了她一个白眼,懒得理她,进去换衣服去了。 孟艺莘抿唇一笑,转身去继续挑衣服,所以,阮宁刚换了衣服出来,就又被送上了一套裙子。 “这套也不错,试试。” 阮宁:“……”你就不能在我没换好衣服之前给我? 折腾! 孟艺莘催促:“快点,再试试这套。” 阮宁把手里刚才的那套丢给她,认命的拿过裙子转身回试衣间,过了差不多十分钟后,阮宁走出来。 这一套两件套的裙子,上衣是无袖圆领的,衣领有点高,只看得到精致的锁骨,下面是束身短裙,整体蓝白色,衣领和袖口都有些不规则的花边,挺简单的设计,可也因为设计的简单,还有衣料的质感,阮宁穿在身上,又合身又有气质,显得人高挑匀称,很是夺人眼球。 “不错不错,你以后就该好好打扮你自己,别和以前一样,总是老气横秋的,一点也不注重打扮,不说打扮给别人看,你这样,自己看着也赏心悦目不是?” 在她看来,女孩子就该好好打扮自己,不是说为了让别人看着喜欢,更不是说给男人看,而是自己活得精致,自己看着就开心,所以一直以来,她对这方面,还是比较重视的。 阮宁不置可否,看着满意之后,走近试衣间换衣服,正要关门,她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一声:“没有第三套了吧?” 她真的怕折腾,别等一下换好了自己的衣服,这死丫头又来一套,那她真想打人了。 孟艺莘:“……” 她无语了一下,摆摆手:“没了没了,快去换你的吧。” 阮宁这才关上门,没几分钟就换好衣服出来了。 孟艺莘拿过她手里的衣服,转身就去让导购结账。 阮宁急忙拦着她:“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了。” 孟艺莘一脸理所当然:“可是这是我打算送给你的啊,怎么能让你付钱呢?” 也不是说觉得阮宁买不起,虽然这里的衣服价格不低,可她看得出来,阮宁平时穿的衣服,哪怕看不出牌子,也绝对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自小生在豪门,对这些孟艺莘还是鉴别得出来的,所以她对阮宁一直特别好奇,特别是今天在日料店发生了那场争执之后,她更好奇了,而阮宁虽然解释了一些,可她知道阮宁有所保留的,可不管如何,阮宁应该条件很好,至于为什么要挤出时间去做家教,总是有阮宁自己的原因的,所以,她并不是以为阮宁买不起,只是单纯的觉得阮宁适合这两套裙子,想送她,纯粹是朋友之间的礼物赠予,仅此而已。 阮宁知道孟艺莘没有倍的意思,确实是真的想送她样东西,可她还是坚持拒绝:“那也不行,你要送你送别的,或者画展结束后,你再请我吃一顿饭也行,可是这衣服的钱我不能让你付。” 孟艺莘一脸郁闷,不过顾及阮宁的态度,就随她去了。 阮宁这才跟着导购员去结账。 她做家教的钱不少,除了在学校日常开销,其他的都存起来了,有那么小几千存款,不过这家店能让孟艺莘踏足,不是普通的品牌店,二十国际大牌,一套裙子就起码几千块,她的钱一套都不够买的,只能先用严绝给的卡了。 她的卡是领证那天严绝给她的,说是他的副卡,无限额度随便用,按照杨程程和她科普的,属于无限黑卡,全球也没多少人能有,代表的是一个人的财富地位,所以,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掏出来使用过,就怕引起什么猜测,不过她也没遮遮掩掩,所以她大方地把卡片拿出来递给收银员,被后面跟过来的孟艺莘看到了。 孟艺莘只是诧异的挑了挑眉,之后不动声色的敛去那一丝诧然,等她结账完毕,俩人并排走出服装店,继续逛,陆陆续续买了一些东西。 逛的差不多了,阮宁才跟着孟艺莘去了画展。 阮宁觉得今天有点背运,之前在日料店遇到祝子翰和安雅儿就算了,竟然还在画展遇上其他的熟人。 简直是出门没看黄历! 059:她真正崇拜的人 这个画展举办的挺大,在中心广场附近的是青山艺术馆举办,由锦江著名的艺术家徐姣连同美术协会联合办的。 徐姣是锦江出了名的艺术家,出身锦江书香名门徐家,不仅在绘画上很有成就,各类型的绘画都造诣很高,且在其他艺术方面也多有精通,是大师级别的人物,人称徐大师,不管是因为徐姣本人的名气还是徐家的影响力,今天这场画展办的有声有色,且因为刚开展管理严格,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出的,所以来参加的大多是行业内的佼佼者,只有少部分是因为绘画天赋或是特殊原因被邀请来的。 孟艺莘是后者。 徐姣是孟艺莘的偶像,也是半个老师,据孟艺莘说,她之所以学习并且热爱绘画,这位徐大师算是引路人,姑且是她的老师吧,所以,徐姣举办画展,孟艺莘是一定要来的。 这不,画展开始没多久,徐大师带着一群美术协会的画家观赏讲解,孟艺莘与几个学生一起跟随学习,阮宁纯属是陪着孟艺莘来的,不好跟着一起,也不想凑热闹,就只得自己转悠。 刚转悠了没多久,她就被一幅画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幅油画,名叫《青春的落幕》,是以悬崖边的落日为大背景的,而画中还有一个少女的背影,少女站在悬崖边,整个人和落日融为一体,却又好像格格不入,背影拉得长长的,孤寂萧瑟,没有半分生机,而那少女的一只脚,已经踏出了悬崖边…… 整体都透着萧瑟和悲凉,还有绝望。 都说每一个画家所描绘出来的画面,其实都是她内心世界的其中一面,她所渴望的,或是不为人所知的,难以言说的心事,都会通过绘画表达出来。 她倒是有些好奇这个徐大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因为刚才她转了一圈,所看到的每一幅画,都是不同风格手法的,如果不是听孟艺莘之前的介绍,说今天画展的画都是徐大师的作品,她都怀疑这些不是一个人画的,因为每个搞艺术的人都有自己的风格,这位却几乎是没有风格。 这让她想起一个人。 珠宝界大名鼎鼎的那位宋瑾女士,似乎也是一个风格多样的珠宝设计师,她看过很多宋瑾的作品,真的看不出风格来,她设计的每一款珠宝,给人的感觉都是截然不同的,复杂与简单,华贵与朴素,国内外成千上万种风情特色,似乎都不在话下,而这种不受任何因素限制的才华,是她最为敬佩的。 相比于作为老师的张教授,这位宋瑾女士才是她真正心生崇拜的人,只可惜…… 正看得出神,一道诧然的声音,拉回了她飘飞的思绪。 “阮宁?” 阮宁思绪回笼,闻声转身看去,看在侧面站着两个女孩,那两个女孩表情一个赛一个的震惊,她恍惚了一下,才把这两个人从她尘封的记忆中找出来。 她正不知该怎么打招呼,其中一个已经快步走过来,拉着她一脸开心的说:“阮宁,真的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齐珊珊,她在外国语大学念书时的舍友,性格比较活泛,所以她们关系还算可以,和现在在锦江大学能和孟艺莘蒋芮奚打闹在一起不同,她在外国语大学的时候,直接是没朋友的那种,宿舍四个女孩,也就齐珊珊性格单纯热情,和她勉强处得来。 阮宁淡笑解释:“我陪朋友来看画展,你们呢?” 虽然是问你们呢,可是她一个目光都没给后面那个女孩,所谓的你们两个字,只是顺带问的。 可齐珊珊还没开口,后面那个女的就冷冷一笑,尖锐嘲讽起来:“陪朋友来的?你能有什么朋友有资格来参加这样的展览?可别是陪金主来的吧?” 阮宁面色如旧,对她的话,根本不在意,也是习以为常了。 这女孩叫程晶珣,也是外国语大学的同学和舍友,和她一直不对盘,或者说,单方面看她不爽,所以,从大一开学到她退学,没少被程晶珣讽刺挖苦,可她很少理会,因为在她看来,这姑娘脑子有问题。 你不理她,她很快就消停了,你一理她,她来劲了,闹得更厉害,谁闲得慌跟她浪费时间糟践生命? 她的漠视让程晶珣极为不爽,立刻恼怒起来:“阮宁,我再跟你说话呢,你不理我是什么意思?怎么?难道真的是榜上金主了,就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阮宁没理她,倒是齐珊珊听不下去了,扭头很不赞同的说:“小珣,你别总是这样说阮宁行不行,大家好歹同学一场!都一年不见了,你就不能心平气和一点么?” 程晶珣冷哼:“让我和她心平气和?她配么?” 说完,傲慢鄙夷的瞥了一眼阮宁,眼中满满的厌恶,她似乎看都不想在看到阮宁一眼,话也不想多说,跟齐珊珊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了。 “我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你快点!” 她最讨厌私生女这种东西了,而阮宁就是个私生女,不光母亲不知检点勾引有妇之夫,她自己也一样,长了一张祸水的脸蛋,勾引有未婚妻的男人,恶心! 不怪她不待见。 也就齐珊珊这思想简单好骗的回搭理这种女人。 她一走,齐珊珊忙和阮宁说:“阮宁,她就那样的人,心急口快说话不经大脑的,你别放在心上。” 阮宁不以为然:“我如果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早就活不下去了。” 这话可不夸张,程晶珣的那张嘴,真的够欠的,也够毒,在外国语大学念书时,程晶珣就没有对她客气过一次,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忍耐力,才没有撕了那张嘴。 她其实,并没有那么绵软无害,忍着,只是因为怕激出心里的戾气,做出什么过火的事情。 她不想让妈妈担心。 齐珊珊一默。 她也不为程晶珣辩驳什么了,而是问出心头困惑:“对了,阮宁,你退学之后你去哪了?所有联系方式都联系不上你,后来我担心你,问了你家的地址去找,也没有找着你,问了好多人,都说你突然就不知去向了?到底怎么回事啊?” ------题外话------ 宋瑾女士前面提过,是国际著名的珠宝设计师,传奇人物,她是阮宁的偶像哦,挺重要的人物…… 060:一些过往 阮宁有些意外:“你去找过我?” 齐珊珊说:“对啊,我打听了好久,才问到你家餐馆的地址,去找,可是找到的适合餐馆关门了,我问了那里的人,那些人说你关了餐馆后不知道去哪了,没人找得到你,我一直都很担心呢。” 阮宁是真的很意外。 她是十岁才跟着妈妈回到锦江市的,在那之前一直在外地,因为许多原因,造成了她孤僻的性格,其实她不算孤僻,只是因为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不喜欢与人来往,有些自我封闭保护的意思。 记得刚被带回锦江转学进新学校的那段时间,因为不跟同学玩,还遭受过排挤和校园暴力,是杨程程一直护着她,哪怕她一开始也是一样不怎么理会,杨程程也一直挡在她面前护着她,然后赖着她跟她玩,给她带好吃的,抢她作业抄,她和杨程程的友情就是这样开始的。 这么多年,也只有杨程程一个让她敞开心扉,中学时,她和杨程程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高中也是同校,俩人的友情就这么随着岁月流逝的陪伴越来越牢不可破深入骨髓,对她来说,除了妈妈之外,杨程程是最重要的人。 上大学后,杨程程去了电影学院学习表演,她因为优异的成绩被多个名校录取,不过她选择了离家近之外还可以免除学杂费并且提供高额助学金和奖学金的锦江外国语大学。 她在外国语大学念书不到一年,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没有玩得好的人,倒是有不少单方面仇视她的,齐珊珊算是其中对她比较友善的,可能是这女孩性格本来就是善良热情的,哪怕她从来冷淡寡言,齐珊珊对她也是一如既往,半点没有知难而退,很像杨程程,一个学期下来,这个女孩给她不少温暖,她其实都慢慢敞开心扉了,可在那个时候,她的平静生活,就被打破了。 祝子翰的出现和纠缠,她被推上了风口浪尖,之后祝子翰订婚,对她态度有变,而她私生女的身份也被有心人挖出来曝光,她在学校受尽白眼与鄙夷,她和她的妈妈都被戳着脊梁骨,被骂不要脸,那段时间学校论坛上都是她的谩骂声,她学习和生活都受到了严重干扰,甚至是再度遭受校园暴力,而那个时候,齐珊珊可能也是因为这些事情有了偏见,对她态度有些不同了,她也歇了那份和齐珊珊做朋友的念头,继续封闭自己。 妈妈出事后不久,她因为在学校的举步维艰和家里的变故退学了,退学之后,她没多久就遇上了严绝,并且和他迅速结婚,也在那个时候,她断绝了和过去的所有联系,更欢了联系方式,除了杨程程,过去的所有人和事,她都不在乎了,把自己从过往的生活中剔除。 她没想到,齐珊珊还去找过她。 这一点,出乎意料啊。 “你找我做什么?” 齐珊珊嘟嘟嘴,闷闷的低声说:“担心你啊,那个时候虽然她们都说你……可是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你不是这样的人,明明是祝学长在追求你你没答应,可是那个时候学校里传成那样,有鼻子有眼的,你又……我就有点不知道怎么对你才好了,原本以为你家里出事你才退学的,就想着有时间再去看你的,我连地址都特意问杜老师要了,谁知道去找的时候你不在了,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一年到底去哪了?今天怎么会在这里?” 阮宁在外国语大学,可谓是声名狼藉,这一点不用齐珊珊说,阮宁自己都知道的,这个社会对所谓私生女这个身份是有很深的偏见的,何况同时曝光的还有她妈妈的过去工作和祝子翰的一系列事情,学校的人对她们母女深恶痛绝,把她们母女诋毁的一文不值,为此,学校还找过她几次过问她的事情,因为事情发酵之后影响太恶劣,她退学,学校虽然惋惜,却也是乐见其成的,所以,齐珊珊为此对她态度有变,也并不奇怪。 只是没想到,这女孩竟然还挂念她。 阮宁淡笑说:“谢谢你挂念我,我没有什么事,这一年去了别的地方,今天是陪着朋友来的。” 齐珊珊眼珠子微动,看她,咬了咬唇问:“那你还好吧?你妈妈……听说她出车祸成了植物人?那现在……” 阮宁淡笑:“我挺好的,我妈妈在医院,也挺好的,谢谢你关心。” 齐珊珊诧异的挑了挑眉,觉得她好像有些不一样了,比之前开朗了一点,这个认知一上来,她忍不住问:“那你现在联系方式能给我一下么?我们保持联系,以后有空我们还能约出来逛逛,我也可以请你吃饭什么的,你看行么?” 阮宁犹豫了一下,还是给她加了个微信。 齐珊珊加了微信后,还想再问什么,孟艺莘忽然出现了。 “软软。” 阮宁闻声看去,见孟艺莘正好走到面前,不由挑眉:“你不是在跟着徐大师和那些前辈学习?怎么过来了?” “哦,那些人都各自参观去了,徐老师说想见见你,你愿意不?” 阮宁有点傻了:“见我干嘛?” 她和徐大师不认识,也不是内行人啊。 “就……” 孟艺莘苦思了几秒,说:“我之前和她提过你,说你在绘画上也挺有灵气的,她就知道你了,一听说我今天带你来了,就想见见,而且她是我表姨,对我交朋友比较关心,所以……” 好吧! 阮宁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想了想,转头跟齐珊珊打了招呼说:“那我先走了,晚点微信联系。” 齐珊珊懵懵的点了点头,机械性的抬手摆了摆…… 孟艺莘在不熟的人面前,从来都是高岭之花,所以,只和齐珊珊礼貌的点了点头,笑都没有,就拉着阮宁走了。 齐珊珊站在那里,一脸困惑。 来来往往过了几波看展的人后,程晶珣不知道从哪来,站在她旁边没好气的说:“啧,你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那个不要脸的呢?” 齐珊珊扭头看她,一脸不赞同:“什么不要脸的?人家有名字的,你别老是仇视她,对她带有偏见,阮宁人挺好的。” 程晶珣冷嗤了一声,显然听不进去。 她最讨厌私生女这种东西了,她家里就有,光凭这一点,就没可能对阮宁有什么好感,何况,当妈的不知廉耻就算了,当女儿的也勾引别人未婚夫,这样的道德败坏的人,她凭什么要有好的态度。 也就齐珊珊这种脑子单纯的人才会可怜她! 程晶珣翻了个白眼,歪头思索了一下,手肘捅了捅齐珊珊,带着一丝嫉妒的双眸流光闪烁,似笑非笑说:“你有没有发现阮宁有些不一样了,别的不说,这身上皮肤变得水嫩多了,似乎这一年过得不错,你说她那样的家庭条件,现在怕是生存都是问题,怎么可能把自己养的那么水润,看着也不像受苦的样子,肯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题外话------ 正在pk推荐,大家活跃一点,留言点击多多益善,,留言有奖励,么么哒 061:徐大师 齐珊珊皱眉,很不赞同的说:“你不要老是恶意揣测好不好,阮宁其实挺好的,在学校也没跟谁交恶过,大家说她排挤她她也没怎么着,倒是一直被为难,去年那些事情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你没见后面闹得最凶的那些人都被开除学籍了么?” 去年闹得最凶的那些,在阮宁退学后不久,就被学校开除学籍了,并且有几个最严重的还被以诽谤被抓紧了局子,有一个现在还没出来,学校也把这件事压下,不许公然谈论,论坛上更是屏蔽了这些话题,后来又是暑假,暑假之后这件事就淡了。 程晶珣冷哼:“说不定是她那个所谓的生父做的呢,不是说了么?她是个私生女,是她妈妈在夜总会勾引了有钱人生的女儿,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听说了,她父亲是祝学长那个未婚妻的爸爸安宣城,是个挺厉害的企业家,有头有脸的,做这件事小意思啦,不过这女的也真是够贱的,母女俩都跟人家母女抢男人,偏偏还都输了,输得这么狼狈!” 说到最后,她还有点幸灾乐祸。 虽然去年阮宁的事情在学校闹得很大,阮宁家里的事情也被人挖出来不少,可关于阮宁父亲是谁的,却并没有公开,只知道是个上流社会企业家,她能知道此人是谁,都还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兜兜转转知道的,所以,她更讨厌阮宁的。 不管其他的虚实真假,她们母女俩都跟人家母女抢男人这一点肯定不是空穴来风,仅仅是这个,就够恶心的了。 齐珊珊有些惊讶:“你说的是真的?” 程晶珣下巴一抬,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的咬牙切齿满目鄙弃:“那还能有假?我家和安家有点交情,所以知道一点,听说去年因为她们母女,他们,安家闹得特别厉害,夫妻反目来着,一个家差点还支离破碎了,现在都还夫妻不和,要说她妈妈出车祸也是罪有应得,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注定没有好下场!” 齐珊珊有些唏嘘,可琢磨了一下,没信:“可我觉得阮宁不是这样的人,她妈妈怎么样另说,可之前明明是祝学长在追求她,她不为所动的,后来祝学长和那位安小姐订婚了,只能说祝学长变心,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她都没有错啊,去年我就是没搞清楚这些误解了她,怪不好意思的,现在我相信自己的直觉,反正我觉得阮宁不是这样的人。” 去年事情刚闹开的时候,她就是相信了这些,所以也慢慢远离了好不容易靠近一点的阮宁,后来才慢慢的觉得蹊跷,可那个时候,阮宁已经退学了。 所以现在,她才不会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 程晶珣见她固执己见的执拗样儿,顿时来气:“嘿……你还真是一根筋啊……” 齐珊珊吸了口气,鼓起腮帮说:“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也不信阮宁是这样的人。” 说完,转身走开了。 程晶珣又气又无奈,心里又把阮宁给骂了一遍,这才跟上齐珊珊。 “珊珊,你等等我……” …… 孟艺莘还真带着阮宁去认识了徐大师。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透着书卷气的优雅中年女性,可能是因为从事艺术事业,她气质温婉文静,可又透着一股子超脱世俗的不羁和随性,可能是保养得好的缘故,她无论是姿容还是身材都和年龄有差异,看着也就三四十,眼下盘着头发,穿着一身深紫色的旗袍,坐在艺术馆休息厅的沙发上,优雅知性,透着古典的美,仿佛画报上走出来的民国女子。 那是一个让人一眼就生出好感的女人,反正阮宁对她挺有好感。 被孟艺莘带着走到她面前,阮宁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很有礼貌的颔首,打了招呼:“徐老师,你好。” 徐姣从她走进来的时候,目光就在它身上没移开过,细细的打量着她,略有些出神,哪怕她打招呼,徐姣也没反应。 阮宁好一会儿没听到徐姣理她,看着徐姣,见她看着自己出神,一时间有些不明所以,也不知道作何反应,只好看向孟艺莘。 孟艺莘也有些纳闷,忙出声叫徐姣:“表姨,你怎么了?” 徐姣堪堪回神,一回神,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敛下神情,道:“没事没事。” 说着,缓缓站了起来,看向阮宁,微笑:“阮小姐,你好,不好意思,刚才我失态了。” 阮宁笑笑;“没关系。” 徐姣忙让她和孟艺莘坐下,又让秘书给去泡了花茶。 坐下后,孟艺莘挑眉问:“表姨,你刚才怎么一直看着软软啊?打招呼你都没反应。” 如果是别人,这样的小插曲肯定不会特意问起,可徐姣是一个礼仪方面做到面面俱到的人,刚才这样失礼的行为,孟艺莘还是第一次看到,所以忍不住问出来。 徐姣淡笑说:“也没什么,就是看到阮小姐,想起了一个人,有些出神。” “谁啊?” 徐姣没好气的扫了她一眼:“说了你也不认识,问这么多做什么?” 孟艺莘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好,只好默默地坐在那里,不问了。 徐姣才又看向阮宁:“阮小姐多大了?” “二十了。” 徐姣挑眉:“那你和莘莘同龄啊。” 阮宁点了点头:“是,不过我比莘莘大一点,我已经满二十了。” 她生日已经过了,孟艺莘的生日还没到。 徐姣点了点头,又问:“阮小姐是哪里人?锦江本地的么?还是别的地方来的?家里都有什么人?” “我……”阮宁被问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孟艺莘见状,忙出声说:“表姨,哪有你这样刨根问底的?一下子跟查户口似的,让人家软软怎么回答你啊?” 徐姣忙歉意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就是觉得和阮小姐挺投缘,想多了解一些,问的有些冒昧,阮小姐见谅,不方便回答就算了。” 阮宁摇了摇头,不以为意:“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算是锦江人吧,我妈妈是锦江的户籍,我家里只有妈妈一个。” 徐姣一愣,倒是没有再多问家庭情况了,而是问了别的:“听莘莘说,你学的是珠宝设计?” ------题外话------ 晋级推荐中,大家活跃一下,不要养文,留言奖励币币啊…… 062:未婚和订婚(一更) “是的。” “张雪婷女士是你的老师?” “是,徐大师认识我老师?” 她一问就觉得自己废话了,锦江虽然不小,可张教授也好,徐大师也好,都是很有名望的行业佼佼者,也都是同龄人,仿佛性格也有点相像,尽管不同行业,可肯定也有共同圈子的,认识是应该的,不认识才奇怪了。 果然,徐大师点头笑道:“颇有交情。” 阮宁笑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倒是徐大师,又问了一些珠宝设计的相关知识。 徐大师仿佛挺喜欢阮宁,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她聊了许久,问了一些珠宝设计的问题,聊了一下绘画艺术,阮宁本人不善于聊天,何况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所以只能她问什么就回答什么,她其实都觉得是尬聊了,可徐大师却好像没觉得怎么,乐此不疲的找话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好像真的很喜欢她,阮宁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还是大大方方的和她聊着,加上孟艺莘在旁边偶尔插几句,倒也没冷场。 不过今天是她的画展,她比较忙,聊不了多久就有事要忙了,临了,跟阮宁加了微信。 画展看的差不多了,眼看着五点多也不早了,孟艺莘就带着阮宁离开了,去吃晚餐,孟艺莘打电话定了一家私房菜。 按照这姑娘的话说,本来想送衣服,结果没送成,所以请吃大餐。 去私房菜的车上,孟艺莘忽然说:“软软,我表姨很喜欢你啊。” 阮宁笑笑:“我看出来了。” 要不是挺喜欢她,徐大师应该不会拉着她聊那么多。 孟艺莘一边开车一边纳闷的说:“说起来也是奇怪,我表姨这个人,是出了名的性子冷淡,这么多年,我很少见过她对一个人这么热络,除非是和她感情很好的家人朋友,哪怕是我,要不是因为她和我妈妈感情深,加上我喜欢画画受她教导,她也应该不会对我那么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你,连加你的微信都用生活号。” 阮宁说的那叫一个认真,脸不红心不跳:“可能是我人美心善,被徐老师一眼发现了。” 孟艺莘:“……” 呸! 她翻了个白眼,嗤了一声。 阮宁尴尬的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摸了摸鼻子说:“说实话,我也想不通,不过她不是说了么,我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可能是对她很重要的人吧,所以才会对我有些不一样。” 孟艺莘长吁一口气,百无聊赖的吐槽:“或许吧,不过真的挺稀罕的,我这个表姨性格挺奇怪的,一辈子也没结婚,全身心投入她的事业中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弄得我舅公舅奶现在八十多岁了都不省心,也是愁人。” 阮宁有些惊讶:“一辈子不结婚?” “嗯,她现在还是单身,按照我妈说的,恋爱都没见她谈过,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 这个,倒是令人唏嘘了。 阮宁想了想,笑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或许徐老师追求的就是她的事业和理想,而不是爱情和婚姻,她能从事业理想中获得她想要的成就感和幸福感,那结不结婚其实都不重要了。” 她以前其实也不想结婚的,只想着好好念书,给妈妈争气,等大学毕业了好好工作,孝顺妈妈,再也不让妈妈受苦受罪,她一定要让妈妈享福,可妈妈总是说她傻,不许她有这样的的念头。 在妈妈的观念里,女人是要嫁人的,要有一个好的归宿和稳定的生活,特别是妈妈一生不幸,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安生的日子,更是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希望她能一生顺遂,嫁给一个好的男人,嫁到一个好人家,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幸福安乐的安度余生在,这就是妈妈对她唯一的期望。 现在她嫁人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嫁的算不算好,因为严绝不喜欢女人,可他对她很好,算是嫁的挺好的吧,起码她现在很满足,不过这些,妈妈也都没办法知道了,不知道等有朝一日她苏醒过来知道她嫁了个这样的会不会生气。 就算是为了让妈妈高兴,她也一定要在妈妈醒过来之前,把他掰回来。 法律上都是她的男人了,她才不要便宜外面那些野男人! 孟艺莘很赞同的点头说:“是这个道理,反正我对我表姨这一点还是很佩服的,舅公舅奶不知道给她安排了多少相亲,她都没同意,哪怕各种逼迫也没见屈服的,愣是让那两位老人家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我可羡慕死了,可惜我没她那么刚。” 她就挺可怜,人生大事被家里那几位安排的明明白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好惨一女的。 阮宁一听,抓住了重点:“这话说的……难道你被逼婚过?” 孟艺莘:“……” 卧槽,说漏嘴了。 都说漏了,也不怕坦白了:“咳咳,我一直没跟你说过吧,我有一个未婚夫,家里安排订的婚!” 阮宁咋舌:“不会吧?你都订婚了?” 看不出来啊,还以为是单身狗,没想到,竟然有主了。 啧,怪不得学校那么多男生怎么追求都徒劳无功,也不光是人家孟女神不下凡的缘故,还因为名花有主了。 孟艺莘面无表情:“嗯,差不多俩年了,十八岁那年生日订的。” “男方是什么样的?你这样……是不喜欢啊?” 说起这事儿,孟艺莘本来就绷着没什么表情的脸扭曲了,咬牙道:“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渣渣,喜欢他?我眼瞎了都不可能!” 怨念那么深? 阮宁有点小八卦,也关心孟艺莘的事情:“既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家里人就看不出来?怎么会给你订这样一个人?而且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搞这种包办婚姻?” 孟艺莘冷哼:“他最会骗人了,在我家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好男人的嘴脸,长辈们都被他骗的团团转,喜欢他喜欢的不得了,这桩婚约是我们两家长辈很早就定下的,只不过是落到了我跟他身上,而且家族联姻,从来和年代没什么关系。” 好吧,她不懂豪门的这些事儿,不过电视上倒也看过一些,小说什么的杨程程也总是和她吐槽,似乎生在这样的家庭,很多人婚姻都身不由己的。 不过那要这么说的话,她家那位如此财大气粗,家庭应该也不会差,他娶了她一年,从没有提过家里,更别说带她回家见家长,估计他家里都不知道他结婚了吧,会不会哪一天,他也会被家里定下一个女的…… 063:突然很有危机感(二更) 虽然说他十有八九是不喜欢女人的,可是,似乎家族联姻什么的,只看利益,这些就相当不那么重要了,那要是这样,她似乎地位不怎么稳固啊。 而且她这样的情况,说起来连灰姑娘都不算,毕竟灰姑娘再怎么着都是贵族,而她,只是一个一无所有,连父亲都不知道是谁的私生女,尽管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可她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世不光彩。 跟他,是一点都不匹配的。 突然很有危机感了怎么办? 哎,想远了想远了。 阮宁晃了晃脑袋,甩走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呼了口气,扭头问孟艺莘:“那既然你不喜欢他,那你打算怎么办?真的遵循婚约嫁给他?” 孟艺莘诡异的勾了勾唇角,昂着下巴哼笑:“既然他想娶我,我家里那些人也这么想我嫁,那我没意见啊,不过我三十岁之前不打算结婚,反正他现在也快三十了,他要是等得起,十年之后再说吧。” 额,这招似乎可以。 可是理想很丰满,现实是很骨感的。 “你订婚都没得选择,结婚时间能自己做主么?别到时又被家里逼着把婚结了。” 孟艺莘:“……” “软软。”深吸了口气,语气有点忍耐。 “嗯?” “你闭一下嘴。” “……哦。” 阮宁闭嘴了,百无聊赖,掏出手机看微信。 刚才和徐大师加微信的时候,发现有几条微信消息,她正回复着杨程程,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是严绝的。 【严绝:在哪里?】 阮宁握着手机楞了一下,才慢吞吞的回复。 【和舍友刚参加完画展,现在要去吃饭。】 过了一分钟,才收到严绝的回复。 【严绝:和你舍友一起去吃饭?】 【嗯。】 【严绝:那你先吃饭,吃完了回家。】 【知道了,你也记得吃饭。】 结束聊天,坐了一下后,孟艺莘把车子停在了一家私房菜馆前面泊车位上。 一顿饭结束的时候已经快七点了,孟艺莘想要送阮宁回家,阮宁自然是不能真的让她送回家的,只让她送去了医院,然后发微信让林叔去医院接她,孟艺莘也就没坚持,把她送回了圣安医院。 回到医院,林叔还没到,阮宁上病房等着。 正上楼,忽然接到了杨程程的电话。 一接通,杨程程那边及直接就问:“绵绵,你今天遇到祝子翰了?” 阮宁一愣:“嗯,你怎么知道?” 杨程程气呼呼的说:“还说呢,他刚刚来找我,问我你的事情,还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 阮宁挑眉:“你给了?” 杨程程一肚子火气,劈头盖脸的恼怒道:“我当然没给,可是他真的好烦,去年你不见了之后,他来找过我很多次,问我你在哪,我就说你离开锦江了,然后刚才他说我骗他,那控诉的样子,搞得好像我欠他的一样,擦!他谁啊他,简直了,亏我以前还觉得他不错劝你接受他,真的是眼瞎!” 阮宁有些歉疚的说:“对不起啊,给你造成困扰了。” 杨程程没好气道:“什么话?错的是他又不是你,你又不是他的谁,道什么歉?” 阮宁笑笑,就没说什么了。 “不过说起来,你怎么会遇上他?你今天去哪了?” 这一年来,阮宁没遇上过一个过去认识的人,主要是因为她生活的路线地点简单,除了特定的场合,很少出现在其他的地方,自然就没有了遇上那些人的机会,今天接连遇上,也是有点出乎意料。 她觉得,是出门没看黄历。 她无奈解释:“莘莘今天约我出来,中午在日料店吃饭的时候,遇上了他和安雅儿,闹了点不愉快。” 阮宁仿佛听见那边杨程程猛地站起来碰到椅子的声音,而她的声音也随之拔高:“卧槽,那姓安的小白莲欺负你了?” 阮宁面无表情:“你想多了,她那点道行还欺负不到我,倒是她自己丢了好大的脸,带伤跑的。” 杨程程一听,兴奋了起来,义愤填膺的道:“那也是她活该,说起她我也是醉了,见过贼喊捉贼的,没见过这样理直气壮贼喊捉贼的,且不说你当初没接受祝子翰,就算你和祝子翰有什么,那按照先来后到的话,也是她抢了你的,她倒好,口口声声指控你抢她男人,简直不要脸!” 阮宁哼笑:“有其母必有其女而已,有什么好奇怪的。” 当初黎月芳是这样,现在安雅儿也是这样,只不过区别在于,她和祝子翰之间没有什么,可她妈妈,却是真的被夺去所爱,并且这样还不够,还被逼着远走他乡,受尽了苦楚和屈辱。 杨程程说的那叫一个骄傲得意:“也是,也就她稀罕祝子翰了,反正我们不稀罕,说起来,那都是你不要的,她拼了命的抢,还当什么宝贝似的,比起你家那位严先生,那都不够瞧的!” 阮宁不置可否。 不管是私心里还是客观评价,祝子翰和严绝……没有可比性。 杨程程又忧心忡忡的说:“不过我有点担心,今天他们遇上了你,知道你还在锦江,祝子翰肯定不会放弃找你,之前也就他以为你不在锦江了,才没有在锦江找,现在知道了肯定会找,锦江虽然挺大的,可是真要找一个人肯定是能找得到的,你以后估计有的烦了。” 阮宁内心面上都没什么波澜,无所谓的说:“找到就找到吧,我又没做错什么,也没必要躲躲藏藏,只是不喜欢麻烦而已,何况,他找到了又能怎么样?我不欠他的。” 之所以在和严绝结婚后就和过去的人和事划清界限,不是她怕什么,她行得正坐得端,哪怕千夫所指,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她真的觉得烦了,正好那个时候和严绝结婚,她想要一个新的开始,才选择和过去的人和事断绝联系。 杨程程倒是赞同她:“你这么想就对了,要说欠,也是他们欠了你的,要不是他们,你和阮姨也不会经历那么多风波,可能阮姨现在还健健康康的,不会躺在医院里不省人事,何况现在你也不是无依无靠了,他们不怕死就来呗,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让你家那位好好修理他们!” ------题外话------ 昨晚码字太困就去睡了,这是补昨天的二更,今晚还有更新,不好意思了。 064:他祖宗也是我祖宗! 她最后几句话说的煞有其事的,阮宁被逗笑了。 她一笑,杨程程那边就很正经严肃的腔调说:“你别当我跟你说笑,我说真的,他们要是敢再来烦你,你就让你老公去教训他们!最好出手让他们都破产!” 阮宁嘴角一抽,你特么以为是霸道总裁的小说啊?男主一怒冲冠为红颜,为了女主各种霸气侧漏? 她正要吐槽,杨程程那边传来有些不确定的声音:“不过说起这个,祝家和安家都挺有实力的,你老公应该比他们强吧?别到时候打不过,把自己搭进去了,你说说看,你老公大概有多少资产?我判断判断!” 阮宁:“……” 她无语了一下,才望了望天,说:“我不知道啊……” 那边陷入了迷之沉默! 杨程程深吸了口气,才有些忍耐的问:“绵绵,你和我说说,你老公干嘛的,好像我都没问过。” “我……”也不知道啊! 她要是这样说,杨程程估计又得劈头盖脸一顿说她不关心她老公,她想了想,弱弱的说:“……好像是管理一家公司的。” “嗯?公司叫什么?” 阮宁苦着一张脸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她也不知道啊…… 杨程程:”“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好像是”严重没底气。 杨程程:“……” 她实在忍无可忍,劈头盖脸一顿数落:“阮宁,你确定那是你老公?特么一问三不知,你稍微走点心行不行?” 结婚一年,对自己老公的家底一无所知,说出去没人信的吧? 阮宁闷声辩解:“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哪里好意思问这些,那我不问。他也不说,肯定不知道啊。” 这点,她还是辩解的理直气壮的,毕竟是事实,她嫁给他本来就是一场意外,这种名不副实的夫妻关系,她和他平时聊天都不自在,怎么可能问这些? 杨程程竟然无言以对,她冷静了一下,又深吸了口气:“你老公叫什么来着?严绝对吧?” “嗯,怎么了?” 杨程程没好气道:“我帮你查一下啊!不管怎么说,总得知道你嫁的到底是什么人吧!” 阮宁意外:“你能查到这些?” “嗯哼!”傲娇的一匹! 阮宁好奇:“怎么查?” 杨程程语气得意的说:“你也不看我是做什么的?我们这一行,对这些上流社会的人肯定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虽然我现在知道的也不多,可我可以通过我的途径打听打听,保准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翻个底朝天!” 这个她说的是实话,娱乐圈的人,对这些所谓的有钱人肯定是比寻常人知道的多。 阮宁默了一下,低声咕哝了一句:“那个……你悠着点啊,他祖宗现在也是我祖宗了。” 杨程程:“……” 她气笑了:“你特么够了!” 阮宁辩驳:“实话嘛,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那他祖宗可不就是我祖宗?” 杨程程有点心累:“行,我不会打扰你祖宗的你放心!” “嘿嘿……” 杨程程凉凉的问:“那按照你这么说,他的都是你的,他的钱也都是你的啊,你怎么就不知道自觉点问问他这些事儿?” 065:你不是舍不得的我么? 阮宁已经走到病房外面,不过没有立刻进去,而是走向不远处的休息区,一边撇撇嘴低声说:“这不一样啊,那我要是问他这些问题,就显得我好像在贪图他的钱一样,那多不好啊?” 她不否认,一开始嫁给严绝,其实也有看在他经济条件好的原因在里面,当时的她才十九岁,妈妈突然出事,她实在是走投无路,她是无所谓的,穷苦她并不怕,可妈妈情况很不好,需要长期住院观察,那个时候,妈妈还在icu观察,才短短一个月,家里的钱和得到的赔偿都用得差不多了,就连杨程程给她借来的钱也都杯水车薪,她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来维持妈妈的生命,每天起早贪黑的营业家里的餐馆,可赚的也不多,她那个时候很迷茫,就在她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出现了。 其实,如果没有遇上他,她其实无法想象自己会不会为了赚钱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 结婚后,妈妈被转到了圣安医院,她的生活也随之变好,她无法去否认自己嫁给他真的不是因为钱,因为如果当初撞到的不是能够给她提供帮助的他,而是一个一无所有的普通人,她不会嫁给他。 从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她其实很现实。 可是要说贪图他的钱,其实也没有,她现在欠他的,将有一日,她会加倍还给他。 杨程程很无奈的说:“你想多了吧,别忘了他是你的老公,你们是登记在册的合法夫妻,你不是打算和他实际发展么?那你总得对他有所了解,这样才知道怎么关心他啊,问一下他的个人情况有什么的,很正常好不好。” 阮宁十分坦诚地叹息道:“可我不知道这么问啊。” 杨程程:“旁敲侧击啊,你是不是傻?” 阮宁没吱声,默默地摸了摸鼻子。 杨程程呼了一声,声音中含着浓浓的疲累:“那算了,你还是别问了,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阮宁笑了:“那我等你好消息。” 杨程程没好气道:“滚你,不跟你扯了,我挂了,忙呢。” “嗯,bye~” 挂了电话,她才站起来,走向病房,推开门,看到护工赵阿姨正在收拾病房卫生,严绝一共请了两个护工轮流照顾阮红玉,一个是刘阿姨,负责白天,这个赵阿姨负责晚上,所以,她们每天除了给阮红玉清洗身体和按照医生的嘱咐按摩刺激,剩下的时间都没什么事做,每天都打扫几次卫生,病房时刻保持一尘不染。 看到她,赵阿姨很惊讶:“夫人?” 阮宁淡笑着打招呼:“赵阿姨,晚上好。” 赵阿姨忙一边擦手一边走过来:“夫人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赵阿姨负责晚上的,阮宁都是白天过来,所以很少见到她,这个时候看到她,确实是够意外的。 阮宁说:“刚和朋友吃了饭,来这里等林叔接我。” “原来是这样。” “赵阿姨吃饭了么?” “已经吃了,吃了才来和刘姐轮班的。” 阮宁点了点头。 “那夫人陪着阮女士,我先出去了。” “好。” 赵阿姨走出去了,阮宁把手里的纸袋和包包放下,走到床边坐下,静静看着昏睡着的阮红玉,怔然出神。 阮红玉今年四十岁,可看着沧桑消瘦,比实际年龄老了一些,除了因为这一年来躺在这里使用各种医疗器械和药物导致的,就是常年操劳疲累导致的,眼下静静地昏睡着,一副病态苍白的模样,可仔细看着,她其实很美。 就是这样一张堪称绝色的脸,酿造了她不幸的一生。 长得好看,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妈妈是这样,她也是这样,不过比起妈妈,她还是幸运的。 阮宁收回目光,突然心情不太好,微微垂着头,两手捏在一起轻轻磋磨,抬起来顶着低垂的额头,两边的头发随之垂落在两侧,挡住了她大半张脸,遮住了原本打在她脸上的光线,使得半张脸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看不出什么具体神色,只看得到她微微咬着唇,闭着眼,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中,挣扎又矛盾。 在病房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后,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阮宁正在看着阮红玉发呆,听到开门声,还以为是赵阿姨或者是林叔到了,可一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她愣住了。 只愣了两秒就立刻站了起来:“怎……怎么是你?” 这人不是说出差了么?今早她起来的时候,他就不见人了。 特么从哪冒出来的? 他依旧是那一身一看就是高定的黑色西装,领口开了两颗扣子,头发却不像往日那样一丝不苟,而是垂落了几缕发丝在额头,整个人显得慵懒不羁,他长腿迈了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声道:“我来接你回家。” 阮宁脑子一时半会儿转不过来,一副傻傻的样子,神色茫然的问:“可是你不是去出差了么?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了?” 他嗯了一声,淡淡地说:“是去出差了,回来住一晚。” 阮宁惊呆了,还有这种操作的? 他见她呆呆地一时没反应,又追加了一句:“去的地方不远。” 阮宁歪着头想了想,一脸纳闷:“可既然是去出差,地方肯定也不会很近吧,晚上回来,明天早上还得去,这不是来回折腾么?好浪费时间的啊。” 严先生肃着脸说:“开直升机,很快就到了。” 阮宁:“……” 好吧,她忘了,这厮财大气粗,所以是有自己的直升机的,好像还有私人飞机,国际任意飞的那种,既然是开飞机,那她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那你是刚回到就来接我了?” 他摇头:“我傍晚就回到了,从公司那边过来的。” 阮宁一愣:“你跟我发信息的时候就在锦江?” “嗯。” “那你干嘛没跟我说?”她似乎有点不高兴。 “你没问。” 阮宁:“……” 你大爷! 她平复了一下情绪,忍住想一巴掌抽过去的冲动,吸了口气,很贴心的说:“其实你如果很忙的话,让林叔来接我就好了,你没必要特意来一趟。” 明明都出差了,特意赶回来一趟,是去公司而不是回家,应该很忙吧。 “不忙。” 阮宁更疑惑了:“不忙你回来这一趟干嘛?只是回来住一晚?” 他五官分明的脸上蒙上一层困惑,那么认真:“你不是舍不得我么?” ------题外话------ 明天早更 066:饿的肚子叫的严先生 “我……”什么时候舍不得你了? 她突然想起昨晚吃饭的时候,这厮那一套霸道又不讲道理的破理论,到嘴边的话就这么收回去了,她可以想象,如果她这话说出来了,这家伙估计又得拖着她继续不讲道理的强调她舍不得她这件事! 她心累。 她摸了摸鼻子,讪讪笑着:“所以,你是因为我舍不得才特意回来的?” 他反问的理直气壮:“不然我闲的?” 你特么因为我回来难道就不是闲的? 阮宁不说话了,心口发堵。 严绝问:“现在回去还是继续呆在这里?” 阮宁抚了抚心口,转过头扫了一眼病床上的阮红玉,怔然一瞬,轻声说:“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他嗯了一声:“那走吧。” 她点头,走向那边的桌子,拿起包包挂在肩膀上,再伸手要提那两个装着衣服的精致包装袋。 严绝见状挑眉:“今天买了什么?” 阮宁笑:“买了两套衣服。” 严先生:“怎么又买衣服?” 阮宁提着纸袋的动作一顿,表情一言难尽。 他这语气,为什么让她听着那么不对味儿呢? 唔,就像是杨程程总是和她说起的那些奇葩故事,抠门男对女朋友疯狂买买买时惯用的台词。 可问题是,她家这位,不是抠门男啊,对她大方着呢。 她有些摸不准他的意思,歪着头看他,语调迟疑不定的问:“那我以后……不买了?” 严先生蹙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阮宁有点小忐忑:“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她心里有点方啊。 他其实只是听到她买了衣服后随口一问…… 斟酌了一下,他放缓了语气问:“是不是张姐准备的衣服不合你心意?” “还好啊,不过这两套是我朋友给我挑的,说我穿的好看我就买了。” 他点头:“你以后喜欢什么就买,不用顾及什么。” 他这么多年创业打拼,从来不是为了自己功成名就家财万贯,而是为了她,以前看着她吃苦受罪,却没有办法名正言顺的帮她,也不知道怎么帮她,可现在她在他身边,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给她钱让她随便花,让她不需要再为了钱苦恼奔波,让她过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就喜欢她花他钱,这样的话,他这么多年所做的一切,才有了意义。 阮宁眉梢一挑,转了转眼珠,炯炯有神的看他问:“那我要是大手大脚的挥霍,会不会把你搞破产?” 严先生很中肯客观的评价:“你应该没有这个本事。” 给她一张卡,她一年了才花了那么一丁点,一看就是个不会花钱的,还指望把他搞破产? 看得起自己! 阮宁:“……” 好吧,大佬有钱! 阮宁宁不吱声了,伸手提起那两个袋子,却刚提起来就被他截胡了。 他手往她跟前一伸:“给我吧。” “给你干嘛?” “我帮你提。” 阮宁眨了眨眼,在他直勾勾的目光下,把两个袋子给了他。 他接过袋子,轻巧的提着:“走吧。” 说着,转身走向门口,阮宁撇撇嘴,默默地跟上。 赵阿姨就在外面的休息区等着,他们一出来,就忙走了过来,严绝是不指望他和人家说话的,只有阮宁和她打了招呼,这才跟着他一起离开了。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 坐上车后,各自系好安全带,严先生正要驱动车子…… “咕~” 声音不大,可是在这狭小的车厢内,真的异常清晰。 阮宁耳朵尖,一听到这声音,下意识的就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 额,不是她的叫! 她晚餐和孟艺莘一起吃的私房菜,吃的饱饱的,现在还没消化呢。 所以…… 她缓缓扭头,惊悚的看着一脸僵硬的严先生。 严先生眼下觉得很尴尬,前所未有的那种,所以,他英俊精致的脸僵硬的厉害,不只是脸,整个人都于僵在那里,手握着方向盘,眨眼,再眨眼…… 平时面无表情的人,现在面皮绷得更厉害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好像拉紧的弦下一秒就要断裂破碎。 “咕咕咕~”肚子又持续的叫了一阵…… 严先生绷不住了,所以…… 他恢复如常,若无其事的驱动车子,走人! 阮宁却不能当做没听见。 作为老婆,适当的关心一下老公,有利于夫妻和平共处,所以…… 她歪着头,咬了咬唇问:“你……没吃晚饭么?” 好一会儿,他才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嗯。” 他没看她,脸上也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阮宁觉得他似乎在不好意思。 鬼使神差的,她又问了一句:“午餐呢?” “吃了点。” 其实,是早餐和中午一起吃的,他早上没吃早餐就启程去了,一直忙,忙到差不多中午了才吃东西,然后就到现在了。 阮宁拧紧了眉梢,抿唇不赞同道:“那你为什么不吃晚饭啊?不是说不忙么?这样饿着对身体不好的。” 他转头看她,深邃的眼眸仿若夜空漩涡,里面一点点的光,像漫天星辰,那么耀眼,他说:“我想和你一起吃。” 阮宁懵懵的,声音有些木讷迟疑:“所以,你五点多的时候给我发信息,其实是想找我吃晚餐?” “嗯。”他似乎有点漫不经心,扭头过去看着车前面。 “那你为什么不说?” 他瞥了一眼她:“你不是要和舍友一起去吃么?” 阮宁:“……” 麻蛋,心好累。 “是啊。” “那和你说做什么?你会丢下舍友来和我一起吃?” 那肯定不行啊! 阮宁抬手拧了拧眉心,语气中透着深深地的无力:“好吧,那你也可以自己去吃啊,做什么要把自己饿着?” “没胃口。” 他特意开直升机赶回来就是为了她,自然也是想和她一起吃饭,结果她有约了,他就觉得吃什么都没胃口了。 你大爷! 饿死你算了! 她揉眉心的力气加大了点,有点生无可恋,一边叹息一边问:“那现在是怎么着?在外面吃了再回去,还是回去了让张姐做?” 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仨字:“不知道。” 阮宁想打人! ------题外话------ 明天阮小姐要为严先生洗手作羹……煮面了! 阮小姐厨艺很好的,嘿嘿嘿 求五星评价票,书城推荐票,求留言,大家理我一下啊…… 067:世间最美味 严绝看着她问:“你陪我吃?” 阮宁揉了揉肚子:“我不饿啊,刚吃饱没多久呢。” 严先生不说话了,心情似乎不太好,绷着的脸有点阴郁。 阮宁见状,立马追加一句:“但是我可以陪你去吃,你吃你的,我就看着。” 他眼皮一耷拉,兴致缺缺:“算了,回去让张姐做。” 阮宁:“……好吧。” 这样也好,她就不用了看着他吃了,毕竟万一忍不住和他一起吃,她尽管吃不胖,可撑得太厉害,今晚怕是也睡不着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黑色的车子缓缓驶入宁园,车子停在别墅前面,阮宁提着东西下车,严绝把车开去停好。 阮宁一进门,平日里她一回来就迎上来的张姐不在,只有佣人在忙活。 看到,停下打招呼:“夫人回来了。” 阮宁嗯了一声,把东西提到大厅放在沙发上,问:“小岚,张姐呢?” 被叫做小岚的女佣忙回答:“张姐今天身体不舒服,在房间休息呢,夫人找她有事?” 阮宁很是意外,忙追问:“不舒服?她怎么了?” “是肠胃炎,下午就开始不适了。” 阮宁脸色凝重起来,拧眉问:“那怎么不去医院?” 小岚说:“张姐说是老毛病了,不用去医院,吃了药多休息就好了。” 阮宁没再问,放下东西就去了张姐房间。 张姐确实是肠胃炎不舒服在休息,自然是没办法给严绝做吃的了。 关心了张姐几句,叮嘱她好好休息后,阮宁这才走出来走回客厅,出来时,小岚说严绝刚进来,知道张姐不舒服,就直接上楼了。 所以,不打算吃了? 阮宁急忙上楼。 严绝正在和人视讯会议,也刚连接上,阮宁走到门口,刚好听到里面的对话。 书房内,墙壁上的电子屏幕上,刚一接通视讯,屏幕上一双桃花眼,长得妖里妖气的男人气急败坏的就一顿咆哮:“我去,老严,你丫的搞什么鬼,说好了六点开会商谈工程的事情,你人呢?人不见了也就算了,特么电话也不接,玩呢吧你?” 严绝面无表情的坐在办公桌后面,没什么情绪的看着电子屏幕,淡淡开口:“我现在在锦江。” “哈?”视频那边的人傻了,然后才发现,严绝的背景,确实是他的书房。 他瞪眼:“艹,你怎么跑回去了?” “有事。” “能有什么事非得跑回去一趟?公司的事情?可不对啊,你公司最近都忙着井澜岛的项目,项目上的事情在这也能处理啊,哪需要你亲自跑回去?” “不是。” 男人更纳闷了:“那是什么?” 他其实也只是随口问了这一句,哦,还不以为然的语气。 然而,严先生却冷了脸:“关你何事?” 那边:“……” 那边的人忍了又忍,才忍着掐断视频的冲动,却还是气笑了:“老严,你这就不厚道了,咱俩说好的今晚开会讨论后天动土开工的事儿,你倒好一声不吭就跑回锦江去了,原定的计划又得搁浅延后,你特么好歹给我说一下你跑回去做什么吧?” 说起来他就气。 今早他们一大早就启程去了井澜岛,一直在忙,下午四点才稍微告了一段落,说好了各自回房洗洗休息一下,六点继续会议,这个项目因为之前严绝离开锦江一个月,耽误了很多事情,现在本就时间紧迫,这厮倒好,关键时刻掉链子,这么重要的会议不参加,竟然跑回锦江去了。 还一个招呼都不打! 这次的项目投资很大,所以不管是安宁集团还是盛世集团都十分注重,重要的会议必须要两家公司的决策人一起主持商谈,叶允琛是盛世集团地产公司的负责人,而严绝是安宁集团的决策人,今天严绝不在,会议没办法惊醒只能延后,叶允琛气的,一个晚上都在轰炸严绝,偏偏这厮理都不理,气得他快岔气了。 严绝一脸冷漠:“想回来就回来,哪来这么多理由?” 叶允琛:“……” 你大爷! 阮宁在门边上站了一会儿,有点心疼那位和严先生视频通话的人,夭寿哟。 接下来,视频那边的人开始说起了正事儿,严绝也聚精会神起来,阮宁想着他这视讯一时半会儿应该结束不了,她没有打扰他,悄然离开去楼下把衣服拿上来,回房洗澡。 洗了澡出来,她稍稍整理了一下,出了房门去了他书房,这个时候,视频会议已经结束了,他正靠在办公桌后面闭目养神。 阮宁悄咪咪的走到书房外面,伸出一个脑袋扫了一圈里面,目光定在了他身上。 他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样子,似乎很疲累。 他的书房,她其实没进去过,就质到过门口,正犹豫着进去还是直接叫他,他闭着眼开了口。 “想进来就进来,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鬼鬼祟祟的阮宁:“……” 她鼓了鼓腮,站直身子挪了进去。 是真的一点点挪进去的。 她刚挪到他桌前,他睁开了眼。 之前一直没有正面直视他,现在才发现,他眼中有血丝,应该是没休息好。 想叫他早点休息,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她紧张地抓了一下睡衣的衣角,咬了咬唇问:“那个……你想吃什么?我去让佣人给你做。” 以前家里的餐点都是张姐亲自准备的,张姐是一个生活管家,各方面技能都精通,厨艺更是外面那些大厨都比不上的,可她现在身体不舒服,肯定是没办法起来给他准备吃的了。 他抿起了唇:“不用了。” 阮宁不依:“那不行啊,你这都快一天没吃了,总要吃点东西的啊。” 严绝蹙眉不语,显然还是不想吃东西,或者说,不想吃佣人做的? 她仿佛福至心灵一般想到这个原因,然后眼珠一转,提议道:“那这样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好不好?” 他抬眸看她,眸色讶然片刻,微怔一瞬,问:“你做?” 她点了点头:“对啊,你忘了?我也是会厨艺的,你要是不想吃佣人做的,那我给你做,反正你一定不能饿着。” 他怎么会忘? 她确实厨艺很好,毕竟从小就跟着她妈妈经营餐馆,跟她妈妈学来了一手好厨艺,他吃过,只觉得那是这世间最美味的东西,可惜,已经好久没吃过了。 他没吭声,阮宁确定他默许了,扬唇一笑:“那我下去给你做,你等一下啊。” 说完,没等他有所表示,她就走出去了,似乎心情不错,步伐略显轻快。 ------题外话------ 推荐中,跪求五星评价票,推荐票,留言多多益善…… 好卑微的感觉,嘤嘤嘤…… 068:我厨艺很好的! 阮宁去了厨房。 家里厨房很大,食材也很齐全,阮宁在做饭炒菜和下个面条之间纠结了一下,鉴于楼上那位饿得肚子都抗议了,再饿下去估计就没知觉了,就选择了耗时较短的煮面。 嗯,就来一份牛肉面吧。 她在厨房中翻翻找找,自己找不到的让佣人来找,折腾一会儿,总算把牛肉面所需食材都备全了,然后撸起袖子开始煮牛肉面。 现实把牛肉解冻切块,下锅,捞出过水,沥干水备用,然后一一备好所需的调料材料,热锅,放入油和少量冰糖,炒出糖色,再把牛肉和一系列材料调料一次放进去炒,翻炒均匀后,倒入清水,把桂皮八角等东西加入,大火煮开后,中火慢炖。 她又在另一锅里倒入清水,开火煮沸后,把准备好的面条放进去,弄完这些,这才停下歇了口气。 小岚一直在旁边看着,想帮忙煮阮宁都没给,只能一边帮忙洗东西一边看着阮宁煮面,见她动作麻利熟稔的炒肉煮面,很是意外。 “夫人,原来你会下厨啊?” 不怪她惊讶,实在是她在这里工作也有大半年了,没见过阮宁进厨房,而且在她看来,像阮宁这种豪门富太太,应该也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阮宁刚才那一系列的忙活,可不像是生手。 阮宁擦了擦手,看她笑问:“我会下厨很奇怪么?” 小岚咧嘴一笑,点头:“是有点儿。” 阮宁耸了耸肩,摊手说:“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家以前是开小餐馆的,我妈妈厨艺很好,店里都不用请厨子,是她掌厨的,我跟着她耳濡目染的还能不会?在嫁给你家先生之前,我还自己看店掌厨呢,客人们都说我做的东西好吃。” 别的不说,她对自己的厨艺,那是相当骄傲的,吃过的都说好吃。 小岚有些吃惊,她意外的是阮宁这番话里面包含的内容。 她是去年被聘用的佣人,听一起在这里工作的佣人说,原本这里的人手是够了的,先生不喜欢人太多,所以家里只要四个女佣打扫卫生,其他的都是张姐一手包揽,之前有一个女孩不安分,意图勾引严先生被解聘了,张姐聘用她的时候,只说了两个基本也是必须要遵守的要求,第一是安分守己,不要有不该有的念头,第二个就是关于雇主的一切信息和在这里看到的事情,不许外传泄露。 她当时还觉得纳闷,后来就明白了张姐的意思,因为先生和夫人这貌合神离的有点过分,直到现在,她对先生和夫人的关系,还捉摸不透。 这夫妻俩不住在一起,只是名义夫妻,平时相处也比较冷淡,先生性格孤冷,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夫人绵软内向,有点怕先生,然后先生除了出差不在锦江之外,每次夫人周末回来他都会回来这里住,夫人不在的时候都不回来,显然是趁着周末住一起培养感情的,一直以为这对夫妻应该是家里安排的家族联姻,所以才会是这种相处模式,可现在听阮宁的话,却听出了几分不对劲。 听这话的意思,夫人出身不好? 看着不像啊 而且先生这一看就是豪门贵公子,夫人既然是出身不好的,肯定不可能是家族联姻了,怎么会和先生结婚呢?这种夫妻关系,看着没感情,也不像是灰姑娘与王子系列啊。 一堆疑问梗在心间,想问也不知道怎么问。 这时,响起了一阵穷为脚步声,严绝出现在厨房入口,踏步进来。 小岚忙拘谨起来:“先……先生。” 阮宁也看着他,愣愣的。 严绝已经脱去了西装,只穿着黑色衬衫,敞开领口,一副散漫又带着几分严肃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阮宁,才把目光扫向小岚:“出去。” 小岚忙快步离开。 厨房内只剩下小两口。 阮宁扯了扯围裙,把手往后一收,也是略有些拘谨,扯嘴问:“你怎么下来了?” 他没回答,目光扫向灶台上正在翻滚的两口锅,挑眉:“煮面?” 阮宁点点头,笑了笑说:“嗯,要是做饭炒菜要好久,你不是已经很饿了么,就给你煮个牛肉面,放心吧,虽然只是个牛肉面,可是我厨艺好,煮的很好吃的。” 他敛眉垂眸,点了点头:“我知道。” 阮宁一愣:“知道?” 知道她厨艺好?还是知道她煮的面条好吃? 严绝没搭这个话,走了两步过去看着两锅正在沸腾的肉和面,闻着那扑鼻而来的牛肉香味,面色都舒缓了许多,声音也没那么淡了:“什么时候好?” 阮宁看了一眼,忙说:“还得等一下,你先出去外面等着吧。” “不用帮忙?” 阮宁忙摆手,不假思索的就说:“不用不用,都差不多了,你出去等着就好了,等五分钟。” 他没动。 阮宁见他一动不动,还瞅着自己,直接上手推着他出去:“哎,你快出去等着,这里不需要你!” 严先生被推出去的时候,人都是愣着的。 这丫头敢对他上手了? 不错啊。 阮宁就是不想让他呆在里面看她煮东西,所以不管不顾的把人推出去了,把人推出去后,看着他一脸错愣的样子看着她,再看着她抓着他手臂衣袖的手,好像还全身僵硬了,她后知后觉的,才发现自己胆子肥了。 阮宁急忙把爪子缩回来,看了看他,再看看自己的魔爪,然后把手往后一藏,人也退后了一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却说不出来,反而还慌张无措起来,所以,她无措了一阵后,果断的直接扭头扎进了厨房。 严绝愣了一会儿后,面庞渐渐柔和下来,然后,嘴角微微一扯,勾起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 阮宁扎进厨房后,深思了一阵,觉得可能是最近她和严先生相处的时间多了一点,然后严先生对她太和颜悦色了,她竟然在他面前越来越大胆了,说话大胆了,也敢对他动手动脚了。 她是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他会不会反感啊?刚才他那反应,似乎就是不习惯她的接触,毕竟把一个人掰直回来,就跟温水煮青蛙一样,得慢慢来,徐徐图之,不然会适得其反的啊。 嗯,以后得注意点,不能太急。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吐出一口浊气,才拿起厨具上手去捞面条。 严绝刚坐下一会儿,她就端着一大碗牛肉面出来,放在他面前,又跑回去拿了餐具。 严绝垂眸看着面前色香味俱全的牛肉面,肚子叫得更欢了。 这味道,这卖相,开胃! 阮宁拉开椅子一屁股坐在他旁边,她的专属位置上,微趴着桌子歪着头看他,弯了眉眼笑说:“快尝尝,我保证你吃过了还想吃!” 然而,他没有立刻吃,拿起了筷子又放下了,然后拿起了旁边的手机,在阮宁的注目下,面无表情的打开了相机,对着牛肉面…… “咔!” 阮宁:“……” 吃前还拍照!? 拍来干嘛?晒朋友圈么? 严先生,你这样不符合人设啊…… ------题外话------ 卑微的求一波五星评价票,推荐票,留言…… 069:严先生:难道你不是人? 看着自己拍的照片,严先生蹙起了眉头,似乎不满意,又拍了一张…… 阮宁:“……” 她炯炯有神的看着他,觉得十分稀奇。 他好像对第二张也不满意,皱眉绷着脸看了一会儿后,没有继续拍,而是把手机递给了她。 阮宁:“?” 她茫然困惑的目光下,他开了尊口:“你帮我拍一张。” 顿了顿,又叮嘱说:“拍好看点。” 阮宁:“……” 一碗面条能拍出朵花来么?还拍好看点! 这人有毒吧? 阮宁眨了眨眼,内心很想拒绝的,可是他的目光让她不由得肃然起敬,然后,勉为其难的抬手接过手机。 她先看了一下他拍的那两张,然后,终于知道他说的拍好看点是什么意思了,他估计是不会拍照,这角度,简直是一言难尽啊,她煮的面条本来色香味俱全的,被他拍出了倒胃口的卖相,她随便拍一张都比他的好看。 她嘴角一抽,随便挑了个比较顺眼的角度,拍了一张,瞥了一眼后,然后把手机还给他。 严先生接过一看,果然一脸满意。 手机放下,拿起筷子,吃面。 别说,这家伙吃面的样子,格外的优雅内敛,慢条斯理的不像是在吃面,反而感觉他在吃西餐。 这通体散发出来的从容内敛和沉稳气度,也不知道是在怎么样的家庭,经过怎么样的潜移默化沉淀出来的。 或者是年纪大了,经过岁月沉淀出来的? 阮宁被自己的这一想法惊到了,忍不住扶了扶额,心虚了两秒,清了清嗓子,问:“那个……好吃么?” 他原本吃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听到她的问话后动作微顿,愣了一下后才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继续吃。 阮宁见他怅然失神的样子,挑了挑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问他怎么了,而是支着下巴笑眯眯的说:“那以后你想吃了跟我说,我做给你吃,或者别的也行,反正你想吃什么告诉我,我都会做,不就算是不会的我也可以学。”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首先抓住他的胃。 她想要掰直他,外貌身材才华都不管用,不然这结婚一年了也不至于处得跟合租关系似的,这样看来,得靠给他养胃这个途径了。 谁让她厨艺好呢! 阮宁想到这里,心里有点美滋滋,抬手撩了一下自己耳边的头发,就听他来了一句:“以后,这种事情都不需要你做。” 阮宁一愣。 她看他,他也看她,格外认真。 “为……为什么?” 难道他不喜欢她煮的牛肉面?所以这个抓胃计划也被扼杀摇篮了? 他的眼神是那么坚定炽热,语气是那么郑重严肃,好像说出来的,是比命更重的许诺和誓言:“阮宁,你是我的妻子,只需要在我的身边好好享福,做你喜欢做的事情就好,其他的事情自有人去做,不用你沾手。” 他很喜欢她煮的东西,也很想吃,可是,却从来不需要她做给他吃。 曾经,她受苦受难,他或是不知道,或是只能眼睁睁看着,不知道怎么去帮她,也没有立场和身份帮她,他想尽办法靠近,把她娶回来,是为了更好的守护她,让他在他睁眼可见触手可及的地方好好的,她其实什么都不用做,不需要为了他做任何事情,只需要好好的待在他身边,他就觉得无比心安,也心满意足了。 阮宁狠狠愣住,讷讷的看着他,竟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在这一刻,她甚至破天荒的生出了一个错觉,眼前这个人不是对她无感,而是对她用情很深…… 可女人是最爱胡思乱想的生物,何况,这家伙说完这番话,就收回目光继续若无其事的吃面了,半点没有说这番话后该有的态度和反应,所以,阮宁只是诧然片刻,就觉得自己想多了,于是乎,思绪就百转千回的飘远了…… 他可能是不想和她有太多纠葛,所以连她要给他做吃的都这样婉拒吧…… 他对她用情很深的错觉,真的只是一瞬间就被她否决了,因为这不可能的事情,他们之前不认识,结婚虽然不可思议,但是也只是一场意外,他们婚后,他也没表露出任何对她的情意来,何况,他十有八九是不喜欢女人的,所以,他这样说,怕是真的是不想吃她做的东西,不想和她纠葛太深。 这很符合他一向对她的态度,对她很好,物质上生活上极尽满足,给她他的妻子最好的待遇,却对她保持距离从不靠近。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就觉得空落落的,有点迷茫,有点郁闷,耷拉着头,蔫蔫的,像极了一个想要吃糖却没有糖吃的孩子,失落又丧气。 哎,革命艰难,再接再厉吧。 她摸了摸下巴,歪着头瞅他,抿了抿唇说:“那个,严绝,我问你个事儿呗。” 他停下吃面的动作,吞下嘴里的面条,看她:“有话就说。” 一板一眼的,活像她以前的班主任。 阮宁默了默,眨了眨眼,在他这目不转睛的注视下,有点气馁了,不过都张嘴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所以,她秉承着不能半途而废的原则,还是硬着头皮问:“就是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或是喜欢做的事情啊?” 他想了想,摇头:“没有。” 阮宁诧然:“怎么会?人活在这世上,怎么会没有喜欢的东西和喜欢做的事情呢。” 严先生一脸古怪的瞅着她,格外认真的挑眉问:“你不是也没有喜欢的东西?难道你不是人?” 阮宁:“……” 噎了一下,然后急眼了:“谁说的?我有喜欢的东西,也有喜欢做到的事情!”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等等,她也是他全家中的一员,刚才的腹诽收回! 她心无杂念,什么也没想过! 严先生不大高兴了,放下筷子,微微环胸靠着椅子,面无表情的看她:“那结婚纪念日那天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你做什么说没有?” 阮宁:“……” 她这是实力演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题外话------ 严先生:你不是人。 阮小姐: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严先生:你也是我家的。 阮小姐:……我什么都没说…… 今天更得够早了吧,嘿嘿嘿,求各种票,求留言评论,么么哒小可爱们。 070:我喜欢你(猜题有奖) 阮宁忍住才没有嘴角抽搐,摆出一个严肃的表情,煞有其事的辩解说:“那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破费给我买礼物才这么说的。” 那诚恳又严肃的样子和语气,她自己都要信了。 严先生神色微动,面皮却依旧绷着:“这么说,你是为我着想了?” “对啊对啊!”小鸡啄米。 严先生换了个角度看待问题:“作揖,你是觉得我没钱?” 以至于让她心心念念为他省钱? 阮宁:“!” 天大的误会! 阮宁想哭:“没有没有,我从没有这样觉得!” 严先生满意的点了点头,翘起了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扣在膝盖上,一副闲适懒散的样子,微微侧头看她,说:“既然没这么觉得,那就不用替我省钱了,说吧,你喜欢什么?” 阮宁睁大了眼看他:“你要送?” “嗯,补上。” “不……不用了吧,都过去了,你要送的话,明年纪念日再送也是可以的。” 严绝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摇头说:“明年送是明年的,今年的不能缺。” 还是个死心眼啊? 而且,他俩这婚姻关系,真的不需要搞得这么有仪式感,她心很方。 “说吧,你喜欢什么,我送你。” 他其实很好奇她喜欢什么,因为这么多年,似乎他都没有发现她有喜欢的东西,她以前的生活很单调,除了学习就是帮她妈妈看店送外卖,偶尔被杨程程带去玩一下,可却从来没有表露出对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事情感兴趣的样子,他知道她喜欢珠宝设计,还是有一次她周末去送外卖经过一个红绿灯,正好红绿灯对面的大型电子屏幕上播放着珠宝设计大赛的视频讲解,她停在那里看了很久,那个时候,他透过车窗,从她的脸上眼中,看到了的一种名叫向往的东西。 那是他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那一刻他就明白了,她很喜欢珠宝设计,很多次她路过那些珠宝店门口,都会驻足停留,看着人家的珠宝宣传海报发愣,那不是女孩子看到珠宝首饰时的喜爱和希冀,只是对珠宝的设计构造有兴趣。 那是她的梦。 可因为种种原因,她高中毕业后,还是选择了外国语大学,因为她的成绩很好,学外语也很有天赋,所以外国语大学免除了她的所有学费,并且给予助学金和奖学金,所以,她放弃了她的梦想,选择了外国语大学,他当时没有办法,因为不知道怎么帮她,所以她嫁给他后,给她安排学校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把她送去锦江大学学珠宝设计,他想帮她做她所有想要做的事情,完成她的梦想。 然而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她还喜欢什么。 可这真的为难阮宁了。 她其实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从小到大,她只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要什么,她的出身和家庭容不得她有任何幻想和妄想,所以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自然,也没有什么是她喜欢的东西,要是一定要说有,确实也有一样东西是她从小到大想要的,就是钱,她想要赚很多钱,让妈妈享福,让那个半生都受尽穷苦的女人摆脱那样不幸的命运,所以她好好学习,想要成为一个出类拔萃的人,这是她其唯一能实现愿望的途径,可现在,这个想法也不存在了。 她冥思苦想了很久,还是想不出来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 实在是想不出来,她也不想了,大手一挥:“这样吧,你要是想送我东西,送车送房吧。” 大佬有钱,这些应该不是问题。 严先生:“……”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一脸严肃:“你已经有了。” “哈?”他说啥? 他把手一伸,指了指地板:“这个房子在你名下。” 阮宁直接懵了。 严先生又指了一下门口:“还有车库里的那辆白色的宾利,也是你名下的。” 阮小姐回忆了一下,车库里似乎有那么一辆白色的车子,是宾利,去年她拿到驾照后多出来的。 说是买来给她开的,然而她没开过。 问题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名下有车有房,她为什么都不知道?! 她傻眼了,一副被雷劈的表情看他问:“这房子和那辆车什么时候挂我名下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严先生解释:“房子是去年结婚后我让人转到你名下的,车子买的时候就在你名下了。” 其实不止于此。 安宁集团他名下的所有股份,以及他名下的资产和大部分的产业,只要是能给她的,在她嫁给他之后,都转到她名下了。 阮小姐:“……” 她竟然不知不觉中成了有别墅有豪车的小富婆? 严先生拧着眉头深思了一下,接着又说:“如果你还想要,我再给你买,你想要多少?” 阮宁脑子有点乱,闻言忙摆手晃脑,稳了稳心神才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你……你先告诉我,这房子和车子怎么就跑我名下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弄这些的时候,不需要她出面的么? 严先生:“我没告诉你,你自然是不知道。” 阮小姐:“……” mmp,这是重点么?! 严先生又理所应当的说:“至于为什么给你,你是我的太太,我的就是你的,给你有什么问题吗?” 逻辑上是没什么问题的,理论上也能说得过去,可是…… 怎么就那么不对劲呢? “所以,你还想要房子和车么?如果你想……” 阮宁没等他问完,立刻摇头晃脑表态:“我不想要了!” 严先生点了点头:“哦,那你再想别的,还想要什么跟我说。” 我已经没有想要的了…… 等等…… 阮宁想起一事儿,张了张嘴,有些郁闷的说:“不是,明明是我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东西和喜欢做的事情,怎么扯到我身上了,你还没回答我呢!” 严先生不吱声了,陷入了一阵沉思。 阮宁眨了眨眼,微微往他跟前一凑:“怎么?难道真的没有啊?” 难道他还真的无欲无求? “有。”他说。 “是什么啊?” 她声音刚落下,他倏地抬起头,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那幽深无底的瞳孔之中,氤氲着她怎么也看不明白的万般思绪,仿佛千言万语难以言说,内敛又压抑,他就这么深深地望着她,眼中也只有她。 她被看的很不自在,忙别开目光,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她抚了抚起伏不定的心口,深吸了口气,稳住了莫名错乱的心神,还以为他不回答了,正要开口说什么,他忽然就开口。 他说:“我喜欢你。” 阮宁一听这话,想都没想的脱口而出:“我又不是东……” 等等,他刚才说了啥? ------题外话------ 来一个猜题吧,看看有多少人看。 严先生表白后,阮小姐是什么反应? a:当他开玩笑。 b:追问性取向。 c:没出息的跑了。 猜对了留言,奖励潇湘币20,大家积极一点啊~ 求五星评价票,推荐票,留言多多益善~ 071:严先生:别发神经了! 阮宁睡不着。 已经快一点了,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又起来在房间走来走去,一点睡意都没有。 有点烦躁。 心里乱糟糟的,就像一团乱麻。 唔,还有点慌。 他说,他喜欢她。 她当时一句话没说完,愣了很久后,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于是乎,站起来丢下一句:“你快吃面吧,不然就坨了。” 然后,在他的注目礼下,没出息的跑了。 想想都唾弃自己。 他是在表白吗? 他不是不喜欢女人么?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他其实性取向是正常的? 而且他说的那么认真,应该不是开玩笑的吧。 所以,他真的喜欢她的吧…… 啊啊啊,好烦! 她要不要去问清楚?问他是说着玩的还是认真的,问他性取向什么的…… 可她不敢啊! 阮宁捂脸嗷叫了几声,把自己摔在床上,趴在哪里,把头埋在被子上一阵哀嚎。 “啊啊啊啊啊!” 呜呜呜,要死了要死了! 就在她一阵哀嚎后,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阮宁把埋在被子上的头抬起来看向门口,心下一紧。 这个时候会敲门的,似乎只有他了。 他这个时候来干嘛? 难道是晚上表白那事儿? 他表白了,她跑了,所以忍不住来问她? 这好像是他那性格会做的事儿。 嘿,那正好了! 她忙从床上蹦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和睡衣,深呼吸,吐气,稳住心神,才故作镇定的走去开门。 一开门,果然是他,他已经洗了澡了,穿着而一身睡袍,头发都没水了,应该洗了有一会儿了,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她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问的有点忐忑小心:“你……有事儿?” 严先生绷着脸皱着眉,开口就是一句:“已经一点了,你不睡觉鬼叫什么?” 他们的房间是相邻的,虽然房子隔音很好,可是两边的阳台是开着的,所以,她房间的动静,会通过阳台传过去,他正好也睡不着在阳台上看夜间海景,听到了她那一阵疯疯癫癫的嚎叫。 阮宁:“……” 她强作镇定,咽了一下口水说:“我……睡不着。” “为什么睡不着?” 为什么? 特么还不是你那一句表白闹的?! 可表白的人似乎不受影响,没当回事儿。 奶奶的,果然是她想多了,这厮就是说着玩的! 阮宁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正憋闷着,他老人家又淡淡的说:“时候不早了,别发神经了,快去睡觉。” 发神经??! 她哪里发神经了?! 阮宁瞪眼,想要反驳自己没有发神经,可在他的注目下,竟然反驳不出来。 她刚才确实是发神经了。 所以,她硬生生的把话咽了回去,一脸憋闷。 “快睡吧。” “……哦。” 她耷拉着脸应了一声,道了一声晚安,关门,睡觉! 严绝站在门外,背靠着墙壁,微低着头,额上的碎发遮住了原本打在他脸上的光,他五官分明的脸上光线忽明忽暗,神色瞧不真切,只见他眼帘微垂薄唇紧抿,似有心事。 她对他,真的是还没有什么感情的吧,所以他说喜欢她,她就这样跑了,是在逃避他的感情。 还这样心烦意乱睡不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到了吧。 是他唐突了,也心急了。 慢慢来吧,人都在身边了,不急。 他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她已经变了很多了,不像以前那样怵他,和他说话大胆了,性格也灵动鲜活多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第二天,阮宁起晚了。 所以,起来的时候,严绝已经离开了,阮宁吃早餐的时候,看着他老人家那空荡荡的位置,忍不住哀叹。 哎,她真的是想多了,都说女人喜欢胡思乱想,果不其然,他一句喜欢,让她小鹿乱撞了大半个晚上,还失眠了,他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该干嘛干嘛,昨晚看着不受影响,今天更是如此,这不,一早就继续出差去了,估计只是他随口一句玩笑,也就她当真了。 特么这不是耍流氓么? 可人家是她名义上的老公了,好像也不算耍流氓…… 麻蛋,烦! 忽然就没胃口了。 餐具放下,百无聊赖的拿起手机看微信,正好看到新的信息,是十分钟前发来的,她一直是静音状态,所以没及时收到。 是徐大师发来的。 【徐老师:小阮早上好,今天有没有时间?】 阮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如实回复:【徐老师早上好。】 【不好意思,我今天没什么时间,徐老师有什么事?】 现在都十点多了,她今天都没时间去医院,午后就得去学校了。 徐姣应该是手机在身边或是一直在看手机,回复的很快。 【徐老师:这样啊,其实也没什么事情,就是想请把你出来吃个饭,昨天时间匆忙,没好好认识一下。】 阮宁诧然一瞬,回复:【不好意思了,我今天没时间,而且徐老师不用这样客气,请吃饭也该是我请徐老师才对。】 这徐大师,对她态度有点耐人寻味啊。 难道真的那么喜欢她? 【徐老师:哦,那可惜了,不过没关系,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约,机会多的是。】 【徐老师:我是长辈,应该我先请你。】 不该是晚辈请才比较合理么? 徐姣又发信息来,说她什么时候有空再约,然后又闲扯了几句,结束聊天后,阮宁想了想,翻出孟艺莘的聊天界面,把徐姣约她的事情说了一下,问了句她知不知道徐姣是什么意思。 毕竟这态度有点过于热情了,就算徐姣再喜欢她,也不至于这么急着约她见面吃饭吧。 孟艺莘很快回复:【她说觉得跟你很投缘,很喜欢你。】 这么肯定? 阮宁楞了一下,戳了几个字问:【她和你说的?】 【莘莘:嗯呢,昨晚还特意打电话问了我你的事情,说挺喜欢你,难得遇上一个投缘的人,希望以后能多走动接触。】 阮宁真的是意外了。 她到底哪里让徐姣这么喜欢? 【莘莘: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和你投缘喜欢你,可是她那样的性格,这是很难得的,你要是不反感她这个人,就和她多接触接触呗,也没坏处不是?就当是结识一条人脉。】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她不知道怎么接触,而且,她想不通徐姣为什么会独独对她另眼相待,总是心里困惑不舒服。 ------题外话------ 嗯,选c的都对了,阮小姐跑了! 通知一下,本文9月13号就要上架了,也就是入v要开始收费了,那天正好是中秋节,大家支持一下啊~ 072:拦路(猜题有奖) 孟艺莘又说:【如果你不想和她多接触也没关系,婉拒了就好了,只是吧,我还是希望你别拒绝她的好意,我表姨真的很难得对一个人那么喜爱,而且她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你和她深交,对你也是有利无弊的。】 徐姣在艺术界的地位和影响力,真的很大,而她背后的徐家,在国内学术界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家族底蕴也很深厚,徐老爷子属于那种桃李满天下的,和她深交,总归没有坏处,对阮宁以后也能有帮助。 阮宁皱眉沉思一下,回复:【我知道了,我好好想想。】 发完了这个,又和孟艺莘扯了几句闲话,她锁屏放下手机,继续百无聊赖的吃着食不知味的早餐粥。 张姐从外面走近餐厅,就看到她一手拿着勺子搅粥一手托着脸颊看着落地窗外面发呆。 她扫了一眼没怎么动过的早餐:“夫人怎么了?是她们做的早餐不合胃口么?怎么吃得这样少?” 阮宁被突然响起的声音惊到了,忙回过神来扭头看去,见张姐一身家居服走进餐厅,有些意外。 “张姐?你不好好休息怎么出来了?身体好了?” 张姐这次肠胃炎还挺严重,可她说是老毛病,不需要去医院,自己也备有药,吃了药休息就好了,今早上还有点不舒服,所以早餐都是佣人做的,佣人跟着她学过,做的早餐味道也和她差不多。 “好得差不多了,所以出来走走透透气。” 张姐说着,看着桌上那些没怎么动过的早餐:“夫人怎么吃那么少?她们做的不合胃口么?要不要我再去做一份?” 阮宁忙摆手说:“不用,不是不合胃口,她们做得挺好吃的,是我没胃口。” 张姐一脸担忧:“怎么会没胃口呢?是有什么心事么?” 阮宁没回答,抿紧了唇思索片刻后,眼珠一动,让张姐坐在对面,然后搓着小手对张姐说:“张姐,我想问你个事儿。” 张姐笑着说:“夫人请问。” “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夫人怎么问这个?” “你说呗,多久了?” 张姐想了想,说:“快五年了吧,宁园建好之后,先生就让我在这里打理,后来夫人来了之后,我才开始照顾夫人的起居。” 阮宁挑眉:“严绝之前不住这?” “是的,夫人来之前,先生不住在这里,只偶尔来看看,从不留宿。” “那他住哪里?” 自己一脸为难之色:“这个……先生没说过,我也不知道。” 阮宁就有点想不通了。 不过有一件事她知道了,他在外面真的有住处,不过不是另筑小巢,这里才是另筑小巢,外面的是老巢。 可既然这样,为什么结婚后他把她带到这里住?而不是住在他原本住的地方?难道老巢有人了? 肯定是这样! 阮宁觉得自己特别聪明,一点就透! 心里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后,她眼皮一掀,又兴致勃勃的问:“那你知道他的具体情况么?比如说他的家庭亲人什么的?”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想要把他掰回来,就要对他的情况深入了解,他的喜好,家庭,工作吗,以及他的过往经历和人际关系。 喜好昨晚问了,被他随口一句喜欢她就敷衍过去了,现在她是不想问这个问题了,那就只有搞清楚别的。 张姐一脸诧异:“这些先生都没有和夫人说过么?” 阮宁摇了摇头,说起来她这个老婆做的挺失败,结婚一年了,自家老公家庭情况一无所知。 张姐意外过后,神色微动,惭愧笑道:“夫人都不知道,那我就更不知道了,先生从来都不曾说过这些。” 阮宁觉得,张姐说的挺有道理。 作为老婆的她都不知道,张姐只是这里的生活管家,怎么会知道呢? 她突然有点囧。 张姐又说:“夫人想知道这些,为什么不去问先生呢?” 阮宁抬手挠了挠头,讪讪笑道:“我……我不敢问。” 张姐莞尔浅笑道:“先生虽然性格冷淡孤僻,可对夫人挺好的,夫人其实不用怕他,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直接问他,想来先生应该会如实告诉夫人的。” 阮宁嘴角一抽,撇嘴嘟囔:“算了吧,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和他说话。” 张姐挑眉:“怎么?夫人和先生闹别扭了?” 阮宁面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没有。” 闹别扭?看得起他们! 他们之间,还没到能闹别扭的程度。 “那是这么了?” 这种尴尬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和张姐说的,阮宁含糊道:“也没什么,他不是出差去了么?等他回来我再问吧。” 张姐一脸狐疑,总觉得自家先生和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儿,或者说,先生做了什么事情让夫人心里恼火了。 到底是什么呢,真让人好奇。 可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啊…… 和张姐聊了一下后,勉强吃了点早餐填饱肚子,也不想继续待在家里了,所以阮宁上楼收拾了一下东西,直接让林叔送她去医院,打算看了阮红玉直接去做家教,然后去学校。 一连两天,阮宁都没给严绝发信息,严绝不知道是忙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也没给她发信息,不同于前两天刚加上微信后的频频联系,这两天俩人仿佛又回到了之前没有加微信的时候,阮宁有些不习惯了,可又不想主动给他发信息。 心里窝火着呢。 礼拜天早上还好好的,可两天下来,她脑细胞活络了一下,把一系列已知的或是猜测的蛛丝马迹连起来深思了一下,就莫名的有点恼火了,然后,她不理他,他就真的不晓得主动给她发个信息,果然对她一点意思也没有,不喜欢她不在意她,所以随随便便一句喜欢逗她,后面也不当回事儿,显得她可有可无,气人! 暂时不想再理他了。 礼拜二的下午,没有必修课,只有一节选修课,下课后才三点,宿舍其他人都上课没时间,因为晚上不用去做家教,杨程程也有空,阮宁和杨程程约了晚上见面吃饭,时间还早,她收拾了一下,打算自己出去走走透透气,捋捋头绪,等时间到了再让杨程程来接她。 可刚出学校没多久,她正走在路上,一辆车从她后面疾驰而来,快要越过她的时候,一个转弯急刹车,车轮急速摩擦在泊油路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然后,那辆车就这么横停在了她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阮宁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有些莫名的看着离她只有不到三米距离的车子。 ------题外话------ 来来来,再来一个猜题,猜对了奖励币币20. 拦住阮宁的是谁? a:严先生。 b:杨程程。 c:祝子翰。 d:安雅儿。 e:其他。 大家积极一点啊,不然我心慌~ 073:严先生很神秘(首订求订,一更) 那是一辆白色的保时捷。 车子刚停下,驾驶座的车门就被推开了,之后,车上走下来一个人。 阮宁只意外一瞬,就平静下来。 祝子翰。 他还是找来了。 他可能是下的太急,站不稳踉跄了一下,然后车门都没关,就急忙上前两步,站在离她几步开外的地方,目光晦涩复杂的看着她,眼中夹杂着诸多情绪,有激动,有喜悦,有愧疚,也有无措。 愕然许久,他动了动唇,喃喃开口叫她:“阮……阮宁。” 阮宁静静地看着他,脸上丝毫波澜都没有,淡淡打招呼:“祝学长,好久不见。” 祝子翰是外国语大学的学生,学的是法语和西班牙语,她当时也学习法语,所以,祝子翰算是她的同专业学长,比她大两届,也正是因为同专业,她才和祝子翰接触到。 她声音刚落下,他就如回魂了一样,疾步向她走来,一边走着一边颇为激动的说:“阮宁,我终于找到你了,我……” 他走过来到她面前,下意识的抬手就要抓着她的肩膀,阮宁忙后退两步避开了他,面色防备又疏离,他手僵硬在半空,声音也随之停顿,愣愣的看着她。 阮宁淡淡地说:“祝学长,请自重。” 祝子翰俊脸一阵僵硬,忙紧张的解释:“我……对不起阮宁,我不是故意要唐突你的,我只是找到你了太高兴,有些不知所措,才……对不起,你别生气啊。” 阮宁没说话,抿唇淡淡的看着他。 祝子翰被她这样看着,本来激动的心东一寸寸冷下来,人也慢慢平静下来了,可还是有些紧张忐忑:“阮宁,我……我能和你谈谈么?” 阮宁面色依旧:“你想谈什么?” 祝子翰环顾一圈,提议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好么?我请你喝咖啡。” 阮宁想了想,点了点头:“行。” 他都费尽心思找到她了,按照祝子翰的一贯行事作风,如果不和他说清楚,怕是他还会和以前一样纠缠她,她已经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纠葛,哪怕只是他单方面的纠缠,对她的生活也是有影响的,她不希望去年在外国语大学遭受的千夫所指,在锦江大学再上演一遍。 祝子翰忙让她上车,可阮宁不想坐他的车,拒绝了。 阮宁指了指路的尽头,淡声说:“那边拐角两百米的地方有一个水岸咖啡,你自己开车过去。” 说完,她没再理会他,绕过他绕过横在路中间的跑车,往前走去。 祝子翰见她就这样走了,想要叫住她,可张了张嘴却还是没叫,迟疑了一下,上车开着车慢悠悠的跟着她。 阮宁知道他开车跟在后面,也没管他,自顾地往咖啡厅走去,走了几分钟后吗,终于到了咖啡厅,她先进去了,很快,祝子翰也停好了车走近咖啡厅,找了一圈,在最角落的位置找到了她。 她还没点东西,就静静地坐在那里,侧对着他这边,面庞静谧清冷,周身萦绕着一种不入俗世的淡然孤傲,祝子翰看着,想起了初次见她时,那是前年九月,当时刚开学不久,在图书馆,当时他去图书馆找资料,看到了坐在图书馆里认真看书的她,朴素又美好,周身上下不染尘埃,当时也是这样一个侧颜,令他一眼就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祝子翰站在那里看了许久,看得出神,舍不得移开目光,更舍不得上前惊扰她,打破这样美好的瞬间,可是,他不想上前,她却由不得他。 就在他看得出神之际,她转头过来,目光平静冷淡的看他,语调漠然:“你看够了么?” 语气中已有不悦。 祝子翰如梦初醒回过神来,忙收回目光,握了握拳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万般思绪,才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看着她:“怎么没点东西?” 阮宁没回答他,垂眸坐在那里,面色淡淡。 祝子翰抿了抿唇,叫来服务员。 服务员很快走来,礼貌地问:“先生,请问需要点什么?” 祝子翰翻了一下桌面上的菜单:“来一杯意式浓缩。” 说完,看向阮宁,问:“你要喝点什么?” 阮宁蹙了蹙眉,没回答。 祝子翰以为她是想看看菜单再点,把菜单递给她,她没接,只好不给面子的说:“我不需要,你随意就好。” 祝子翰僵硬一瞬,然后恢复如常,很自然的把菜单收回,翻了两下,对服务员说:“给她来一杯卡布奇诺,再来一份蛋糕。” 阮宁一听,蹙眉:“我说了我不需要。” 祝子翰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服务员照他点的上。 服务员一走,他才解释说:“刚才说好了我请你喝咖啡的。” 阮宁说:“我只是答应和你谈谈,没答应让你请我。” 祝子翰一噎,却是无言反驳,阮宁确实是只答应和他谈谈。 他不太自在的笑了笑:“点都点了,你就不要和我客气了。” 阮宁不置可否,只面无表情的看他,淡淡的问:“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想谈什么?” 他有些难以启齿,犹豫了半晌,才问:“你……这一年来过得好么?” 阮宁眼皮微掀,脸上是拒人千里的冷淡:“我过得好不好与学长无关,这也不是学长该关心的事情。” 祝子翰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是哑口无言。 她说的一点也不错,他是没有任何身份立场去过问她的事情的,可他那么喜欢她,怎么可能真的毫不关心。 他只是花钱让人查到她在锦江大学,等不及查到更多,就忍不住来找她,想看看她,他正好在学校门口待着,她就出来了,他觉得,真的是缘分,他一来,就看到了她。 “你怎么会在锦江大学念书?” 他知道她在锦江大学上学,并且已经入学一年了的时候,真的很意外,她的情况那么差,还有一个植物人的母亲,能继续上学已经不可思议,还是锦江大学,她不是直接考进去被录取的,而是大二才转学进去的,还换了专业,想都知道肯定是要花不少钱,她一个生活贫困的女孩,怎么会有钱做这些? 阮宁说:“这跟你没关系,也不是你该问的。” 祝子翰对此,也无言辩驳。 本来就不甚好的气氛,因为她接连两次拒人千里的话直转直下,有点凝滞。 这时,服务员端来了祝子翰点的两百咖啡和蛋糕,分别放在两人前面。 服务员送来咖啡,缓和了几分原本冷肃的气氛,祝子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掩盖了俊脸上的那一丝僵硬。 阮宁却一动不动,面前的卡布奇诺和蛋糕,她都没看一眼。 祝子翰看着她跟前的卡布奇诺和蛋糕,“你先喝点东西,还有这蛋糕,我记得你以前挺喜欢甜品的,我……” 他看到过她和杨程程在一起时,杨程程请她吃蛋糕,她难得笑的开心,那是他见到过的她为数不多的笑颜,她其实,也有小女孩鲜活灵动的一面,只是习惯于用拒人千里的淡然来掩饰自己,也是一种自我保护。 他很心疼她。 阮宁冷冷的看着他,没等他说完就毫不客气也毫不委婉的冷声说:“祝子翰,你应当知道,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们这些人的,特别是你,为什么还要找我?你是觉得我的生活被你搅弄得还不够乱,所以再加一把火?” 过往认识的那些人,她都不想见到,一个都不想,而祝子翰则是最不想见到的其中之一,当初如果不是他,安家又怎么会知道她和妈妈的存在,不是他,她也不会被人谩骂谴责,或许,妈妈也不会躺在医院里。 她很少对人这样尖锐,如果不是祝子翰间接导致了她们母女平静生活被打破,遭受了那么多冷嘲热讽,她也不会是这个态度。 祝子翰脸色煞白,立刻出声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没想打扰她的生活,只是想看看她,知道她过得好就好了。 阮宁冷笑:“那你是什么意思?你来找我,你信不信很快你那个未婚妻和她的家人就会来找我,我好不容易得到的平静生活就会被打破,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是没有脑子还是不长记性?不管你订婚之前还是订婚之后,我已经很明确的表示过我跟你没有可能,你为什么还要来纠缠我?你知不知道,你很令人反感厌恶?” 从遇上他和安雅儿的时候,阮宁就知道,不只是他,安家的人应该也会很快找来,她又得应付这些人了。 祝子翰被她这一番指控讽刺弄得十分难堪,脸色僵硬的厉害,也没想到阮宁回毫不客气的说这些对他来说算是诛心的话,好半晌,他才无奈又无力的低声解释:“阮宁,我知道因为我,让你受了不少委屈,你我现在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想知道你这一年来怎么过的,没想再纠缠你,你不要误会。” 阮宁说:“可是你的出现,对我来说就已经造成了困扰!” 祝子翰愕然看着她,面色有点苍白。 阮宁定定的看着他,明明说的是祈求的话,却一字一顿,声音冷的没有温度:“所以,请你放过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行么?” 话至此处,她已经不想继续待下去,所以,在他错愣无言之际,提起包包,没有任何犹豫的离开了咖啡厅,留下祝子翰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许久不动。 离开了咖啡厅,阮宁站在路边深呼吸了一下,隐去脸上的那一丝阴郁,才漫无边际的继续走着,往附近的临湖公园走去。 她心情很不好。 倒不是祝子翰能影响她什么,只是祝子翰的出现,意味着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即将被打破,还顺带着想起去年的那些事,心里烦。 临湖公园是一个开放式公园,围绕着一个湖,湖的名字就叫临湖,所以取名临湖公园,她没来过这里,今天还是第一次踏足。 她在公园里的奶茶店随便买了一杯奶茶,找了个长椅坐下,一边喝奶茶一边看着湖景发呆。 奶茶很冰,几口下肚,一阵凉意从内到外的散发出来,本来烦乱的思绪慢慢消散,归于平静。 她很久没喝过冰的东西了,严绝不让她喝,也不让她吃垃圾食品,说对身体不好,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想什么,明明不喜欢她,管她却管的格外仔细,也挺上心。 想起他,她哂笑一声,随后放下奶茶在旁边,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发呆。 公园人挺多,这里虽然不是闹区,可是附近有不少住宅区,今天没什么太阳,也不下雨,是个散步的好天气,所以人多,来来往往的,有老夫老妻回想搀扶着,有遛狗的,有散步闲谈的,有情侣约会的,也有家长带孩子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那边的湖边,也有一波又一波的好友结伴垂钓,闲谈笑语,更远一些的广场上,震耳欲聋的音乐响起,有一群大妈阿姨在跳广场舞,似乎每个人都不孤单,就她一个人在这里孤孤单单的看着。 阮宁唇角微微勾起,略有些苍凉的目光中夹杂着丝丝艳羡。 她在这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五点多的时候,杨程程才来接她。 上车后,杨程程眼尖,第一时间发现了她心情不佳。 “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的,出什么事了?” 阮宁也没打算瞒着,说:“刚才祝子翰来找我。” 杨程程一惊:“他这么快就找到了?” 才三天! 阮宁不语。 杨程程转念一想,嗤笑:“不过也是,锦江虽然不小,可只要有钱,想要找个人还是很容易的,何况,你在你们学校也不是默默无闻,以前是不知道你在锦江才没找,现在知道了,想要找你挺容易的,不过他找你都说了什么?” 阮宁眼睑微垂,淡淡地说:“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废话。” 杨程程一边驱车一边说:“你也不必理他,他那个人就是这样,拖泥带水又没有担当,之前他追你,那劲头,我还以为对你用情多深,还劝你接受他,可他倒好,突然就和安雅儿订婚了,让你沦为笑柄,还招来了安家那些人,弄出那么多事,订婚后他还对你纠缠不清,给你带来那么多麻烦,却毫无作为闷不吭声,什么也不做,就让你被人这样骂,够让人恶心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杨程程一脸厌恶,语气也尽是反感,显然是对祝子翰不满到了极点。 是了,杨程程对祝子翰厌恶到了极点,去年出那些事儿的时候,她还跑去把祝子翰打了一顿,差点把人打进医院。 阮宁苦笑道:“他我倒是不想理,也不在意,我只是有点心烦,他都找来了,那安家那些人估计也快了,那对母女对我和我妈妈恨之入骨,知道我还在锦江,肯定是不会罢休,要是再闹一场,去年在外国语大学的事情,估计有得重演一遍。” 杨程程顿时得意洋洋起来:“怕什么?之前你是毫无依仗没办法和她们斗,现在可不一样了,难道你家严先生看到你被欺负会坐视不管?” 一提起这个,阮宁心头的火苗嗖的一下点燃了:“得了吧,你少扯他,我现在一点都不想说起他。” 杨程程听言,忙把车子停在路边,兴致勃勃的看她,似笑非笑:“哟,这是怎么了?你俩出什么事了,吵架了?” 阮宁肯定是不可能将这件事说出来让杨程程当笑话的,果断扭头看着车窗外面,不吭声。 杨程程娇艳的脸顿时蔫了,一脸怨念的撇嘴吐槽:“咦惹,跟我还不说啊?果然是感情淡了,你现在有事情都不跟我说了,哎……” 哦,她还一脸伤心委屈,就差掩面啜泣了。 阮宁凉凉的瞅着她,没好气道:“你够了,少跟我摆弄你的专业!” 杨程程演着演着自己都忍不住了,闷笑一下,瞬间表情一收,恢复一本正经。 “哎,你说说呗,你和他怎么了?挺难得啊,这还是结婚这一年来,你第一次这么嫌弃他哦,怎么?难道是他真的是弯的,然后拒绝了你的掰夫攻略,所以你恼他了?” 阮宁嘴巴严实着呢:“你别问了,不想说。” 杨程程见她有些懊恼的样子,也不追问了,驱动车子继续往前,悠悠说:“得,不说就不说,不过今天还真的不能不提他,你不高兴也且忍一忍吧。” “嗯?” 杨程程瞥了一眼她:“我不是帮你打听了他的事儿么?” 阮宁眼睛一亮,来兴致了:“你打听到了什么?” 杨程程:“什么也没有。” 阮宁:“……” “你逗我呢吧!” 杨程程努努嘴说:“实话来着,我打听了一圈,就是没打听到你老公的名号,整个锦江上流社会和商界圈子里,没有这号人物。” 阮宁讶异片刻,耸耸肩:“那估计是阶层不对吧。” 杨程程立刻否认:“不可能,我们公司内部有一份名单,凡是锦江商界有那么点作为的人物都位列名单中,你家那位你虽然不知道他资产和公司具体的情况,可按照你说过的他的一些情况,他应该颇有财力的,既然这样,不可能一点名号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只有一个可能。” “是什么?” 杨程程说:“他很强大。” 阮宁不解:“这怎么说?” 杨程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强大到可以把自己藏起来,那也是一种实力,你家那位,来历怕是不简单。” 阮宁微愣,略有些困惑。 杨程程歪头看她,勾唇笑道:“难道你不知道?一般有实力的大佬,都是喜欢低调的,这样可以避免不少麻烦,按你说你家那位性格寡淡孤冷,那他应该也就是这一类人,你想知道他的情况,只有自己去问他了,其他的途径是不行的了。” 阮宁点了点头,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说:“我前两天问了张姐,她也对严绝的事情知之甚少,她在那里工作好几年了,都什么也不知道。” 所以,真的只能去问问正主了。 可她现在不想理他! 杨程程点了点头,说:“你找个机会问他呗,只要不是见不得人,他应该不会不告诉你。” 说着,她顿了顿,思索了一下,忽然有些古怪的看着她,却也不说话。 阮宁本来在想事儿,一抬头,正好看到前面越来越近的车屁股,忙扭头看杨程程,见她看着自己一脸怪异,忙变了脸,脱口扬声道:“杨程程,你想死啊,不好好开车看着我做什么?” 杨程程忙回神,一看前面,瞬间花容失色,忙狠踩刹车。 呼,差点就撞上去了。 好险…… 阮宁惊魂未定,拍了拍胸口,怒瞪杨程程,咬牙切齿:“杨程程,你这驾照迟早被吊销!” 杨程程有点心虚,轻咳两声。 阮宁没好气的问:“到底又怎么了?连车都不知道好好开?” 杨程程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下,扭头看着阮宁:“绵绵,你……” 她一脸犹豫,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阮宁见状,面色稍显郑重,问:“你到底想说什么啊?吞吞吐吐的,不像你啊。” “绵绵,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上你家那位了?” 阮宁一愣,脑子当机了一下,讷讷开口:“为……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杨程程歪着头深思了一下,说:“就是觉得你现在对他很上心,而且你还恼他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和他怎么了,可是你生他的气,说明你已经开始在意他了,不然以你的性格,不是你在意的人和事,你才不会计较呢。” 阮宁听言,怔愣着好一会儿都没反应。 杨程程又说:“以前不管别人对你做了什么,只要不是你在意的人,没有触及你的底线,你通常都是不在意的,我认识你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你对一个人恼火呢。” 阮宁的脾气,是真的挺好的,虽然杨程程其实很清楚,她表现出来的好脾气,只是她多种性格的其中一面,因为生活的诸多无奈,她真正的性格都深藏着,只能用好脾气来伪装保护自己,可不管是为什么,习惯成自然,所以阮宁脾气好,也不喜欢计较别人的过错,以前很多人对她不好,她从不在意,有人对她出言不善冷嘲热讽,她也听听就过了,除非是触及她的底线,才会让她露出自己真正的一面来。 所以去年,安雅儿口出恶语诅咒谩骂阮红玉,她发起狠来,差点弄死安雅儿。 往常安雅儿怎么说她,她都是忍着的。 而能让她这样心里窝火的,严绝真的是第一个。 阮宁摇了摇头,低声道:“喜欢还谈不上吧。” “那是什么?” 阮宁思索片刻,做出简单地概括:“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反感他,没想过离开他,所以想要更进一步,仅此而已,可是喜欢……我喜不喜欢他,取决于他会不会喜欢我。” 她是一个很理智的人,绝对不会给任何人伤害她感情的机会,也不会让自己受伤,在没有确定能和他有好的结果之前,她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 现在对严绝,她是想着让他喜欢上她,可这并不代表,她对他有了感情,她想做的一切,只是在她现在的处境之中,给她自己选的最好的一条路,毕竟她并没有想要离开他,那就只有和他好好地,可他还没有对她动心之前,她会管好自己的心。 杨程程摊手,撇嘴道:“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哪里是你自己能控制的住的?或许你不想一厢情愿的对他动心,可这种事情,你说了不算的,毕竟心不由己嘛。” 阮宁却异常笃定的说:“不,我自己的心,我说了才算!” 杨程程微微错愣。 她目视前方,眸色恍惚,呢喃低语:“我绝对不会让我自己,重蹈我妈妈的覆辙。” 阮红玉是爱安宣城的,因为爱他,才会受了那么多伤害,被抛弃,被驱离,被侮辱,被谴责,到最后,沦落到现在这样半死不活的境遇,她不知道安宣城到底对阮红玉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可那个男人最爱的始终是自己,所以,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弃妈妈娶了别人,却又纠缠不清左右摇摆,毫无任何担当。 而她,不可能让自己走上那样的一条路,在严绝没有对她生情之前,她同样不会让自己动心,不然,如果他永远不可能爱上她,难道她要背负着满腔情深,一辈子爱而不得么? 她是一个现实的人,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只有能确定最后的结果是自己想要的,确定不会血本无归,她才会不顾一切的去争取。 杨程程没再说什么,默默地驱车继续往前。 阮宁说的,其实,她都是理解的,而她,也有着一样的观点。 女人,首先要爱自己,再去爱别人,不管做什么,都要先保证自己不会受伤害。 …… 祝子翰正开着车,副驾驶座上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一看,是安雅儿。 心里烦躁到了极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安雅儿,自然也不想接她的电话,他直接挂了。 可刚挂了没多久,又响了。 祝子翰拧紧了眉梢,脸上划过一抹阴郁,按下了接听。 “什么事?”冷漠至极。 “子翰,你晚上有空么?” “什么事?”他没正面回答,而是这样问。 安雅儿在那边顿时激动起来,有些尖锐的说:“什么事?我伤了脚在家里养了三天,你作为我的未婚夫,电话微信一个问候也没有,更是一次都没来看过我,祝子翰,你觉得你这样合适么?” 祝子翰清冷的面庞绷紧,面色稍显不悦:“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安雅儿拔高了声音尖锐的问:“那不然呢?这件事不是事么?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受伤了,你问都不问一声,这说的过去么?” 祝子翰有些不耐烦:“我没时间。” 安雅儿冷笑:“没时间?你蒙谁呢?你现在又还没去公司上班,学校那里你也没去,你是不想来看我还是没时间你心里清楚!” 祝子翰一脸坦然的轻嗤:“既然心里明白,你还找我做什么?” “你……”安雅儿那边一阵气结,她重重的喘息了几声,仿佛在压抑着火气,随即咬牙质问道:“你去找阮宁那个贱人了是不是?伯母说你这几天早出晚归,你肯定是去找她了,你已经找到她了是不是?” 祝子翰脸色陡然冷沉下来,眸光冷到了极致,声音也凉薄至极:“安雅儿,你忘了我的话么?不要在我这里提她,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她的名字!” 在他看来,安雅儿连提起阮宁的名字都不配。 安雅儿气上心头,想都没想就咬牙愤声说:“我就说她了怎么了?她本来就是个贱人,阴魂不散的贱人,我就知道你那天看到她了肯定会去找她的,果然没猜错,呵,祝子翰,你别白费力气了,你既然跟我订了婚,你就算是再怎么不喜欢我,这辈子也只能和我在一起,你跟她没有可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祝子翰怒极反笑,眉目间萦绕着一丝狠绝:“就算我和她没可能,我也只爱她,至于你,你既然不怕一辈子独守空房生不如死,我也没什么好介意的。” 安雅儿气急败坏:“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她有什么好的?一个妓女生的私生女,不过是见不得人东西,这种肮脏不堪的出身,你到底喜欢她什么?” 她不懂,明明她各方面都那么好,出身好才艺好,样貌也不差,阮宁那个小贱人也就长得比她好看点,可是也是一脸媚相,跟她那个妈一样,一看就是不正经的东西,招蜂引蝶的,祝子翰怎么就偏偏喜欢她?自己跟他从小认识一起长大,怎么就入不了他的眼呢? 祝子翰冷冷的说:“她出身不好又如何?她就算再不堪,也不及你虚伪做作让人恶心,安雅儿,你少自以为高人一等,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原本该是她的!” 他虽然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母亲说过一嘴,阮红玉是被安家和黎月芳逼走的,而阮宁的年纪,比安雅儿大几个月…… 所以,孰是孰非可见一斑了。 安雅儿激动的反驳:“你胡说,她不是我爸爸的女儿,只是一个父不详的贱种,dna都验过了,根本不匹配,鬼知道是她那个人尽可夫的妈跟哪个野男人生的,还妄想冒充我安家女儿,某图我安家财产,不要脸!” 祝子翰只冷嗤一声,不做辩驳了。 那份dna的结果是这样没错,可有没有被动手脚,还是个未知数。 祝子翰不想和安雅儿争执了,平静的听完她这段刻薄的话,只淡淡的问:“你说够了么?说够了我挂了。” 事情都过去了,继续争执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他没等安雅儿说话,直接挂了电话,把手机丢在一边,继续开车。 …… 与此同时,另一端,安家。 “砰!”的一声,一个水杯狠狠地被砸在实木地板上,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洒了一地的水,。 随之,一阵崩溃的宣泄声响起:“啊啊啊!!!” 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如同崩溃了一样。 安雅儿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捂着头脑袋,死死地抓着头皮,叫喊了一阵,才缓缓松开手,抬起头来,一脸怨毒狰狞。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阮、宁……” 她绝对不会放过这个贱人! 这时,门外脚步声急促,黎月芳急忙走进来,刚走到门口子就着急忙慌的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进来一看,看到地板上的一地碎片和水渍,而安雅儿坐在沙发上一脸怨恨愤怒,她愣了愣,随即忙走上前。 “雅儿,你这又是怎么了?谁又惹你了?” 安雅儿立刻抓着黎月芳的手说:“妈,怎么办?祝子翰找到阮宁了,他还跑去见她了。” 黎月芳一惊,脸色骤变:“什么?” 安雅儿情绪甚是激动,一脸慌张不满:“怎么办?他已经找到阮宁了,妈,你不是说你会搞定这件事的么?为什么你还没找到,还让他先找到了,那个贱人到底在哪里啊?” 黎月芳到底是年纪阅历摆在那里,比较沉得住气,放缓了语气安抚安雅儿而:“雅儿你先别激动,先冷静,你确定他已经找到了么?” “一定是的,他这几天都不见人影,我打电话问了祝伯母,他早出晚归的,学校那边也没去过,刚才打电话给他,问他是不是去见阮宁了,他没否认,还护着她,妈,我怎么办?他还没找到阮宁的时候对我就不好,现在找到了,肯定不会再理我了,我该怎么办?” 黎月芳低声斥道:“慌什么?找到了又怎样?一个野种,也妄想和你抢男人?你放心,妈妈绝对不会让她蹦跶!当年我能让阮红玉在锦江待不下去,她现在我也能让这个野种生不如死!” 她那双狭长的眼眸微眯,折射出阴毒的光芒,像是猝了剧毒一样,同时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安雅儿不依不饶:“可是你找了那么多天,都没找到,祝子翰都找到了,妈,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好好找?” 黎月芳顿时气结,颇为恼怒的斥责道:“你这是什么话?我已经让人去找了,可是你难道不知道吗?你爸爸本就对我极为不满,自从去年他出院后,就一直管控监视着我,他也一直在让人各地找那对母女的下落,我自然是要避开他的耳目偷偷的找,不然若是让他知道那对母女还在锦江,他肯定会不惜一切找到她们,到时候,你以为这个家还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 去年阮红玉出事的时候,安宣城住院了,所以什么也做不了,他出院后才得知阮红玉车祸成为植物人,去找的时候,在医院的阮红玉和阮宁都不知去向,他一直在找,只是怎么也找不到。 安雅儿脸色一白,立刻摇头说:“不会的,就算爸爸对阮红玉还有心思,那阮宁根本就不是爸爸的女儿,爸爸不可能为了她不要我的!” 黎月芳一脸不甘的扯唇讥笑:“呵,他去年不是已经知道那野种不是他的?可他不也是恨不得把我们都赶出去把那对母女接进门?经过了这么多事,他对我们母女厌恶至极,不仅这个家不回了,连你弟弟都送去国外不让我见了,你觉得如果他知道那对母女就在锦江,他会怎么做?” 人这一生啊,就喜欢追求已逝去的或是爱不得的东西或是人,而阮红玉,是安宣城的已失去和爱不得,这么多年,他们夫妻早已名存实亡,而安宣城对阮红玉的执念已成心魔,原本阮红玉下落不明倒也还好,可因为祝子翰和安雅儿的事情,顺藤摸瓜找到了阮红玉,安宣城哪里还放得下。 当年,原本就是逼不得已,他才放弃了阮红玉,为此,后悔了半辈子! 安雅儿顺着深思一下,立刻慌了起来,摇头道:“那不能,不能让爸爸知道。” 黎月芳满意的点了点头:“所以啊,我要找她,只能暗中去找,暗中处理了,不能惊动你爸爸,这件事急不得,你且等着,妈妈既然答应你会处理好这件事,就一定会处理干净。” 安雅儿一脸顾忌:“可是祝子翰找到了啊,他要是告诉爸爸怎么办?” 这一点,黎月芳倒是没想过。 祝子翰和安宣城有联系的,为了保护阮宁,倒是有可能会将这件事告诉安宣城的,就算他不说,他找到了,就有可能会被安宣城知道。 黎月芳脸色凝重的沉思了一下,说:“你先好好待着,别胡思乱想,我去打个电话给你祝伯母。” 安雅儿不解:“打给祝伯母做什么?” 黎月芳唇角微勾,眯着眼意味深长的笑了:“想要管住祝子翰,也只能从他爸妈那里下手了。” 安雅儿想了想也觉得是,忙喜出望外的说:“对,祝子翰是个孝顺的人,祝伯母身体不好,他一向不敢忤逆,现在也只有祝伯母能管得住他,妈你快去打电话,你一定要让祝伯母好好管管祝子翰,不能让祝子翰再去找阮宁,也不要让他告诉爸爸。” 黎月芳嗯了一声,没再和安雅儿多说,出去打电话了。 …… 祝子翰回到家,刚走近大厅,就看到他的母亲曹秀兰在厅里坐着,佣人们都不在,他眸色微动,停下打了个招呼。 “妈,我回来了。” 说着,没多说什么,转身就想要上楼。 曹秀兰本来就等着他回来,见他这就上楼,急忙站起身,对着祝子翰的背影扬声问:“子翰,你去找那个叫阮宁的女孩了是不是?” 祝子翰一顿,转头过来,扯唇嗤笑:“看来安家那边打电话来给妈了。” “看来真的是这样。”曹秀兰见他不否认,脸色微变,压下心头翻涌的愁绪,放缓了语气说:“子翰,你先过来,我跟你好好谈谈这件事。” 祝子翰没动,而是淡淡的道:“妈,你如果是想让我放下她不再去找她,那就不要说了,您身体不好,我不想和您吵架惹您不高兴,可是,我也不可能对阮宁不管不顾。” 曹秀兰说:“可你现在这样做,就已经是惹我不高兴了。” 祝子翰想要说什么,可是想了想,还是没有精力也不想和自己的母亲多做争执,没吱声,转身就要走。 曹秀兰见他这样,冲着他的背影厉声说道:“子翰,你如果想要整个祝家毁在你的手里,你就大可去找她!” 祝子翰脚步一顿。 ------题外话------ 晚上二更,么么哒 订阅后留言的,奖励币币哟~ 074:往事内幕(二更,大家中秋节快乐) 脚步停顿片刻,祝子翰才抓呢还能看着曹秀兰,一脸不解:“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秀兰却没有再说,别过头去掩着鼻子,压抑着情绪,随即缓缓坐下在沙发上,面色沉重。 祝子翰越发心疑,眯着眼走了过去。 他沉声问道:“妈,你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去找阮宁,怎么就对祝家有这样大的影响了?” 曹秀兰神色略显慌张,极力稳着不让祝子翰看出端倪,微微别过脸去不看祝子翰,只说:“你已经和雅儿订婚了,现在祝家和安家已经绑在一起,利益相关,如果你和阮宁纠缠不清,惹恼了安家,导致两家反目,两家公司合作的项目必定遭受影响甚至终止,你应该知道,现在我们两家正在合作开发项目,都投入了大量资金,如果遭受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祝子翰本以为是什么,一听这话,立刻就不以为意的说:“妈,你想太多了,安叔叔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何况,他心里向着阮宁和她母亲,不可能为了安雅儿就不顾公司利益和我们反目,所以,您小题大做了。” 曹秀兰一听这话,立刻就很不悦了,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安雅儿再不济也是安家的女儿,是他安宣城的亲生女儿,总比一个外人强,何况,就算他不在意,你也不能不顾我们两家的脸面任性妄为,这锦江上流社会都知道我们祝家和安家现在是姻亲关系,要是再闹出你不顾未婚妻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我们两家如何立足锦江商界?何况当初公司遭遇危机差点破产,我也差点没了性命,是安家出手援助,才帮我们家度过危机,救了我的命,这些你都是知道的,所以当初你才愿意和安雅儿订婚,难道你现在要恩将仇报,让安家的女儿沦为笑柄吗?” 祝家和安家一样是做房地产的,也就前年的时候,祝家遭遇了一场危机,资金链断裂,项目闹出一系列质量问题,合作方毁约,公司面临前所未有的资金和信用危机,当时求助无门,银行也不愿意贷款,是安家出手相救,才让祝家度过危机,所以,祝家也不得不答应安家祝子翰和安雅儿订婚的事情,原本祝子翰死活不肯答应,为此和家里闹得不可开交,可因为她这个做母亲的因为公司的事情受到打击犯了病,命在旦夕,刚从阎王那里捡回一条命,祝子翰终究拗不过她的哀求,也看在安家的恩情上,妥协和安雅儿订婚。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可是不知怎的,祝子翰喜欢阮宁并且念念不忘的事情被安雅儿知道,并且闹出来,安雅儿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对祝子翰又情有独钟,哪里能受得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心里有别人,就去打听了阮宁,这才牵扯出阮宁的母亲阮红玉,扯出安家夫妇和阮红玉的一段往事,之后,这些事情愈演愈烈,势头太猛,直接就收不住了。 最后,是阮宁遭受千夫所指退学,带着植物人的母亲黯然离开,不知去向。 祝子翰一时无言。 要不是安家帮助祝家度过危机,间接救了他母亲,他也不至于答应订婚,以至于处于这样被动且没有退路的境地。 也正因为这样,他一直在忍,哪怕对安雅儿再如何不满厌恶,也都尽迁就,可有些事情,他就是没办法忍受。 曹秀兰略略放缓了语气又说:“今天你去找阮宁的事情,安家那边已经知道了,你安伯母打电话来,说雅儿都快气疯了,所以她咄咄逼人的质问我,子翰,妈妈知道你不喜欢安雅儿,可是你要明白,生在这样的家庭,有些事情不是你喜不喜欢就能决定你做不做的,当初安家雪中送炭出手救了祝家,你爸爸对安家感激涕零,如果你没答应订婚就算了,可既然你已经和雅儿订婚了,你就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你爸爸的脾气你都知道,他把公司利益和家族声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可能允许你这样什么也不顾的胡来,所以,你不要再惹他生气了,去年他给你的教训你都忘了么?” 祝子翰沉默了许久,显然是听进去了这番话,他有些无力的坐下在沙发上,两手支在膝盖上十指交叉,有些颓然的垂着眼眸低着头,面色暗淡,低声说:“可是妈,我是真的很喜欢阮宁,而且她真的很可怜,她本来是无辜的,是因为我,她和她妈妈的平静生活才会被打破,她因为我受了那么多委屈,也不知道杳无音信的这一年来是怎么过的,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她,就算我对她死了心了,我也不可能不管她的事情,毕竟这一切是我导致的。” 他现在已经不敢想能和阮宁有什么,只是想要帮她,补偿她,从他订婚的那天开始,他就不敢奢望和她还能有什么好的结果了,她是那样高傲孤冷的性格,原本就不喜欢他,哪怕他掏出一颗心对她穷追不舍,她也一样不为所动,何况是已经订婚的他呢,如果不是安雅儿后来闹了那么多事情,他应该会顺远离她的生活,他本来也打算了和安雅儿去欧洲,把她放下,那次,只是想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就被安雅儿知道了。 不管怎么说,他终究毁了那个女孩原本平静的生活,让她蒙受了太多平白无故的冤屈和侮辱,亏欠的,总是要还的。 一听祝子翰的话,曹秀兰脸色有些难看,直接脱口而出:“她无辜?她有什么无辜的?她所遭受的一切只是她母亲和安家的恩怨导致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何况,当初若不是她,祝家也不会被……” 她及时收住,可话都说了一半,还是引起了祝子翰的困惑之心。 他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一脸不解:“妈,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阮宁,所以祝家才会被…… 这句话听着不对劲,他就算是傻子,也听得出来不简单,何况,他不是傻子。 ------题外话------ 好死不死的在中秋节上架,我也很无奈啊~ 大家中秋节快乐~ 看到这里,大家知道祝家当初遭遇危机是谁的手笔了吧,嘿嘿嘿…… 075:她是你招惹不起的女人(一更) 曹秀兰自觉说错话了,明显的慌乱了一下,才故作镇定的说:“没什么,总之你记着,不要再去找她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哪怕是为了她,你也不要再去找她了,你为她好,就离她远远地,去年发生的事情难道还不够给你教训么?你怎么还不明白?你越是对她上心,就越是害她!” 一开始,确实是因为祝子翰对阮宁的在意,才引得安雅儿不依不饶的去找阮宁的麻烦,以至于两个人闹了很大的矛盾,安家那边才注意到了阮宁,也因此追溯到了阮红玉身上,牵扯出拿一系列的恩怨情仇,也所以,在这件事情上,祝子翰对阮宁的在意是导火线之一。 所以,对于阮宁来说,祝子翰的视若无睹,就是最好的保护。 何况,那个女孩,根本不需要他的保护。 祝子翰很笃定的摇头说:“不,您刚才的话没有说完,你说要不是因为她,祝家也不会被……被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和我说明白。” 曹秀兰咬着牙关别过头去,没回答。 祝子翰上前两步,半蹲在迟了些面前,咽了一下口水,有些急切的拉着曹秀兰的手臂追问:“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您刚才到底要说什么?” 曹秀兰没看他,只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刚才听错了。” “不,我没有听错,您告诉我,这句话什么意思?” 他这样追问,曹秀兰自知不说出来他怕是不会罢休,而且,她这个儿子不好搪塞,只能叹声问:“子翰,你知道之前公司遭遇危机,是因为什么引起的么?” 祝子翰想了想说:“资金链断裂,项目出了问题,合作方毁约,竞争对手趁火打劫。” 曹秀兰摇头说:“这不是根本原因。” 祝子翰不解:“根本原因?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曹秀兰微微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才幽幽叹息说:“祝家遭遇危机的根本原因,是因为你纠缠那个叫阮宁的女孩。” 祝子翰闻言,脸色骤变:“您说什么?” 曹秀兰有些悲凉酸涩地笑着,看着他轻声道:“你喜欢她,你纠缠她,所以害了祝家,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告诉你,祝家的危机,归根结底不全是安家出手帮忙度过的,而是因为你对她放手了远离了,所以祝家的危机解除了,否则就算安家倾家荡产,也无法挽救祝家,你以为去年安家同样遭遇和我们家一样的危机,黎家破产是因为什么?是因为黎月芳母女对她造成了伤害,子翰,那个女人是你招惹不起的,她背后有人,你爸爸说了,那是我们都惹不起的人,你如果现在继续纠缠她,上次姑且还能留我们一条生路,这一次,你会毁了整个祝家的。” 去年,在阮宁失踪后,安家也遭遇了资金和信用危机,差点面临破产,虽然最后因为安宣城康复出院及时坐镇,有惊无险的度过了那场危机,可安家的公司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元气,而黎月芳的娘家黎家,却是直接被搞破产了,黎月芳的哥哥现在都还在监狱里没出来,这一切,皆源于那个叫阮宁的女孩。 祝子翰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阮宁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她什么都没有,认识的人也有限,更不可能和什么有背景的人认识,怎么可能和这些事情有关?” 他对阮宁有过了解的,知道她的家庭情况贫困,也知道她几乎没有社交,所认识的寥寥无几的人都是没什么背景的,去年也正因为这样,她妈妈住院,她连治疗费都拿不出来,最后无奈辍学,怎么可能对付得了祝家,要知道,祝家虽然在锦江不算什么豪门大家,可是也颇有地位,能把祝家逼到那个地步的肯定不会是那些小公司小企业,而是实力雄厚的大企业或是大人物才行。 阮宁和这件事怎么可能有关? 曹秀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掩着鼻子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当初也不相信,可是这是事实,是你爸爸亲口和我说的,那个人对付了祝家之后给了你爸爸一个警告,说若是想要保住祝家,让你离阮宁远一点,不要再去骚扰她,否则就让祝氏破产,所以,我们才无奈之下接受了安家的请求,逼着你和安雅儿订婚,那个人才收手放过祝家,如果现在你继续缠着阮宁,那就是要毁了整个祝家!子翰,你想毁了你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么?” 祝子翰心惊不已,怎么都不敢相信,也想不明白,可…… 阮宁去年突然失踪,在医院正在接受治疗的阮红玉也不见了,医生说阮红玉那个时候根本还不能离开医院,可人确实是被带走了,还以为是阮宁带着她离开锦江这个是非之地了,可她却并没有离开锦江,过得不仅没有如他所料的那样穷困潦倒,还在去年暑假结束后去了锦江大学学习珠宝设计,礼拜六那天和今天看她的情况,似乎过得也不错,以她本身的情况肯定不可能会这样,明显有他不知道的内幕。 这背后的人因为他纠缠阮宁,就对祝家出手,差点让祝家破产,肯定是对阮宁心思不简单,那么,去年阮宁走投无路之后不知所踪,怕是也是与他有关,这么一来,阮宁身上发生的事情就说得通了。 他压下心头的惊骇和燥怒,忙追问:“那个人是谁?” 曹秀兰摇头:“我不知道。” 祝子翰不信:“妈!” “我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只有你爸爸知道详情,那个人是谁也只有他知道,可他也对此三缄其口,他只和我说是我们都惹不起的人,所以你也别问我了,你只要记得,不要再去找那个女孩,别拿祝家的家业去赌你的爱情!” 祝子翰面色微白,愣了一会儿后,果断站起来:“我去问我爸……” 曹秀兰忙拉着她:“子翰,你别去!” 祝子翰被拉着没迈出步,转头看着曹秀兰:“妈……” 曹秀兰紧紧拉着祝子翰说:“你不要去,你爸爸不会告诉你的,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瞒着你,就是怕你知道了会闹大,他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当初是因为你祝家才遭遇危机,所以对你一直没有消气,这一年多他对你怎么样你都不记得了么?他本来就对你很不满,这一年多来一直在栽培你那个大哥管理公司,这个节骨眼上你要是去问他这件事,肯定会惹他生气的,到时候,岂不是让他更对你不满?” 祝家不止祝子翰一个儿子,在曹秀兰之前,祝广明就娶过一个妻子,只是那个原配死了,留下一个儿子,比祝子翰大几岁,一直在公司任职,是被祝广明当做接班人培养的,曹秀兰怎么能不担心。 所以,让祝子翰和安雅儿订婚,除了因为那些不得已的原因,也是想借助这样的联姻,来帮祝子翰争取安家的支持,巩固祝子翰的地位,让祝子翰有足够的筹码和他那个大哥争夺家产。 祝子翰甩开曹秀兰的手,难得的一脸愤怒不甘:“那又怎样?反正我对祝家的公司没兴趣,大哥要是能管理得好那就让他管,我不在乎,但是这件事我一定要问明白,我一定要知道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不然我不甘心。” 他怎么甘心? 他真的很爱阮宁,从看到她的第一眼就深陷其中,所以想尽了办法去靠近她对她好,可这个人却让他连争取她的资格都失去了,用这样卑鄙狠绝的手段,逼他放弃了她,而他,至今不知道到底是谁做的这一切。 他怎么可能就此罢休? “可你不甘心又能怎样?子翰,连你爸爸都忌惮甚至是畏惧的人,你又能做什么?听妈妈的话,不要再过问这件事,也别去找阮宁了,那不是你能招惹的人,你去纠缠她,只会让祝家重蹈覆辙,而且你现在已经和安雅儿订婚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安雅儿,我也不喜欢,可是事成定居,既然你们订婚了,那就和她好好地,别再去招惹阮宁了,好不好?” 祝子翰一脸坚定的摇头:“不,这次我不能听您的。” 说完,他就要往门口走去,这个时候他父亲还没回来,应该是在公司忙,他要问这件事,肯定要出去一趟。 他刚走了几步,后面的出现了忽然扶着沙发直接跪下了:“子翰,妈求你了!” 祝子翰脚步一顿,回过头去,见出现了跪下,面色骤变,慌忙跑回去扶起出现了:“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曹秀兰没起来,拉着祝子翰哭着说:“子翰,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去找阮宁,别再惹你爸爸生气了,就算是为了祝家,为了妈妈,你忘了她吧,妈妈求你了好不好?” 祝子翰顿时愣愣的,茫然无措:“妈……” “妈妈求你了,别管这件事了……” 当初就是这样,因为祝氏遭遇危机,曹秀兰受不了打击进了医院,她也是这样拉着他苦苦哀求,让他不要去找阮宁,让他和安雅儿订婚,他想要拒绝,可毕竟是自己的母亲,终究是不忍看到她这样,现在,他一样还是忍不了心软。 而且,他也确实不能任性妄为,如果背后的人当真那么令人忌惮,硬碰硬只会是以卵击石,他得慢慢来…… “好,我答应你,不冲动。” 只是不冲动…… “真的?” “嗯,您先起来。” 曹秀兰这才抹去泪水,欣慰的笑着起身…… …… 与此同时,井澜岛。 一场会议刚结束,参加会议的人陆陆续续的出去后,偌大的会议室中只剩下几个人。 严绝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垂眸凝神,有些心不在焉怅然若失,手里拿着手机,手机正开着微信界面,而他就是在盯着手机看,看得异常专注。 墨肯站在一边,眼角一瞥,随后收回余光恢复如常,面无表情的站着。 他已经心如止水了。 先生这几天,但凡闲着的时间里,都总是这样盯着手机看,哪怕是忙的时候,也会三不五时的打开手机瞄一眼,至于看手机干什么…… 呵,不就是在等夫人的信息么? 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回去一趟,先生和夫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几天,俩人都没有联系过了,反正他盯着先生看了几天,就没见两人聊过微信,夫人没发过信息给先生了,而先生天天盯着夫人的微信,也是没发过一条信息。 有点像小夫妻吵架了,俩人都在斗气,看谁先低头,等着对方低头…… 然而,根据不完全数据统计,通常这样的,一般都只能一直冷战,冷着冷着就凉了。 为先生捏一把汗啊,媳妇儿还没完全追到手,就被判死刑了…… “啧!”的一声在空旷的会议室响起,打破了沉默。 会议桌的另一端,叶允琛坐在那里,一手抵着椅靠,一手随意放在桌面上,那双桃花眼正眯着,略有些玩味的看着严绝,似笑非笑:“老严,你这一天到晚盯着你的手机,这不像你啊,你该不会是在等谁的电话信息吧?” 严绝抬头瞥了他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不过却没有继续盯着手机了,而是收起手机站起来,打算离开。 叶允琛急忙起来叫住严绝:“哎哎哎,别急着走啊,这都开了一天的会了,明天就是动土仪式,好不容易松了口气,咱哥俩喝一杯呗?” 虽然项目上的事情这段时间都商谈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问题了,可是秉承着对工作一丝不苟的认真态度,俩人以及一众人都赶在动土开工之前把项目的细节过一遍,争取项目上的所有细节都毫厘不差,免得有什么错漏,在后期会造成什么麻烦。 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严谨的工作态度,俩家公司不管是合作开发还是单独开发的项目,质量细节从来都是尽善尽美的,也因此,在房地产这一块,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严绝一顿:“没心情。” 说完又要走。 刚迈了两步,叶允琛的声音传来,语调揣测:“老严,你不会是有女人了吧?” ------题外话------ 大佬的女人,惹不起啊惹不起~ 076:对比出来的幸福感(二更) 严绝脚步再度一顿,扭头看着叶允琛,神色不明。 叶允琛原本只是随口一句,没真的这样以为,可见他这样的反应,顿时惊得站了起来:“我去,不会是被我猜中了吧?你真的有女人了?” 严绝眸色微动,抿了抿唇,淡淡地说:“你想多了。” 叶允琛呼了一声:“我就说嘛,你这万年铁树,怎么可能开花?” 严绝真的是铁树一颗,俩人认识十几年了,叶允琛就没见严绝身边有过女人,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恋爱都没谈过,还不许女人靠近他,端的一副和尚姿态,整天无欲无求的,就像一个没有欲望的行尸走肉,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他父母的刺激了。 严绝不置可否。 叶允琛忽然收住笑,端的一本正经:“话说回来,老严,你也该找个人在身边了。” 作为多年好友兼兄弟,叶允琛对严绝还是一丢丢心疼的,毕竟兄弟孤家寡人一个,真的是可怜。 严绝冷嗤一声:“等你搞定了你那个未婚妻,再来磨叽我的事吧。” 叶允琛:“……” 妈的,互相伤害是不是? 提起他那个未婚妻,叶三少心酸不能自抑。 冰块一个,怎么都捂不化的那种,真是伤神。 严绝想了想,忽然说:“走吧。” 叶允琛一愣:“去哪?” 严先生面无表情:“不是说要喝酒?” 嗯? “你刚不说没心情?” 严先生:“我现在有心情了。” 叶允琛:“……” 特么老子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严先生不耐发:“去不去?” “去!”丫的不去行么? 说完,站起来,跟着严绝走出会议室。 井澜岛是一座面积很大的岛屿,多年来一直在开发,已经处于半开放状态,所以岛上游客不少,也就他们即将开发生态度假岛的那片区域是封闭状态,其他地方都随意,所以设施还算完善,酒店旁边就有一个会所。 叶允琛来这里四天了,也就今天才踏足这里,前面几天忙的吃饭睡觉都挤着时间来的,哪里还有时间跑到这里放松心情?何况,自己一个人委实没意思,这不,才和严绝提议喝一杯。 当然,他也只是想要喝点酒缓解了一下疲惫。 严绝见他要的几瓶酒都是度数较高的,忍不住提醒一句:“明天还有的忙,少喝点。” 叶允琛大手一挥:“小意思,这点酒还醉不了我,放心放心。” 他自来爱酒,喜欢喝,也喜欢收藏,他的家里收藏着各种酒,而酒量更是不用说,这几年,已经没有谁能把他灌醉了。 严绝也不多说了,反正这家伙要是喝酒误事,他就把他绑了扔海里喂鱼! “带烟了么?”他忽然问叶允琛。 叶允琛颇为意外的瞅着他:“你要抽?” 严先生直接反问:“不抽问你做什么?跟你废话?” 叶允琛:“……”妈的! “……有!” 他在严绝的注目下,掏出随身带的烟和打火机。 严绝接过,从烟盒里抽出一根夹在指尖,点燃,随意的吸了一口,动作一气呵成,似乎很熟稔,又有点生疏,吞吐间白雾缭绕,他冷肃沉静的脸上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颓。 叶允琛看着他欲言又止。 严绝不怎么抽烟的。 或者说,是这些年,严绝不怎么抽烟,以前严绝烟瘾很重,年少时就沾染上了这玩意儿,压力大的时候,一天几包都有过,他不是无法控制自己,只是心理压力大,来自于家族和事业上的重重压力,可以把人压的喘不过气,要是心理不够强大的,早就被压垮了,可他并没有,只是压力大而已。 严绝是个不善于宣泄的人,从小的经历和所处位置环境,隐忍压抑属于家常便饭,所以,有压力的时候,借助烟酒来缓解压力是最好的办法,因此,他不只是烟瘾大,酒量也不比自己差,是个烟鬼,也是个酒鬼,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戒了烟,也不太喝酒了,人自律的有些可怕,除非是心理压力大的时候,才会吸一根缓解一下,可这些年也很少了,每每压力大,他都可以自我调节。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啧啧两声,摸着下巴说:“老严,你今儿不对劲啊。” 他思考了一下,现在这个时候,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造成压力的事情吧,难道是这次的项目给他造成了压力? 不该吧。 严绝眼皮微掀,看着门口送酒进来的服务员,薄唇微扯:“少废话那么多,喝你的酒。” 叶允琛瞥了一眼服务员手里的酒,示意他们放下出去,然后才瞅着严绝一边估摸着一边说:“酒是要喝的,可你的事儿我还是得关心一下的,老严,我总觉得你最近不大对劲,做事情有些古怪,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是m国那边?还是京都那边……” 严绝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凉凉道:“我的事情你少管,也别问那么多。” 不知道是不是叶允琛提及m国和京都那边,严绝有些不悦,语调略有些不耐。 叶允琛一听他这语气,忙说:“得,我也不想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你爱说不说。” 严绝的事儿,确实是挺乱的。 他说完,拿起酒瓶,倒酒,一口闷…… 严绝为靠着沙发,夹着烟偶尔吸一口,眼眸微眯,眉头紧拧。 他有点烦躁。 她为什么这几天都不给他发信息了? 刚加微信那几天,她都会给他发信息的,可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这几天,她再没有联系过自己,难道是那天晚上的那句喜欢,让她那么难以忍受?以至于都不肯联系他了? 他想联系她的,可他有点怕,怕惹得她抵触反感,这不,他那天晚上的那一句喜欢,就令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缓和点的关系,又归于之前的疏离冷淡,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觉得,他那天太过唐突和冒失…… 说起来也是可笑,活了这么多年,他从来不知道何为畏惧害怕,也从没有这样忐忑不安过,以前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从来无所畏惧,仿佛这世间再没有任何事情,可以令他忌惮害怕,可面对她,他是真的忍不住忐忑心慌。 她那么好啊,是他想要拼了命去靠近,却终究不敢触及的温暖,这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加起来,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可他却是这样的一个人,活在阴暗中二十年,见过也经历过这世间最丑陋的人事物,他自认为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无法放手,他无法忍受有别人靠近她惦记她伤害她,更无法忍受一生对她爱而不得的煎熬,所以,他把她娶了回来,哪怕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他也可以试一试,起码比起这么多年只可远观却始终触及不到她的那种无望,她已经在他身边了,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呆着,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护着她,人都在身边了,其他的他可以慢慢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反正这一生,她只能是他的。 本以为过了一年了,也该到了徐徐图之的时机了,可却是现在这样的局面,他该怎么做才好? 一根烟吸完,他烦躁的思绪缓了些许,他捻灭烟头,抬眸看向正在喝闷酒的叶允琛:“你和沈家那丫头怎么样了?” 叶允琛闷了一口酒,哼笑:“还能怎么样?你也不是不知道,那丫头对我意见老大,每次见我就跟刺猬似的,忒扎人!” 那他还好点,起码他家那位不扎人,还挺乖,似乎比起叶允琛这个订了婚还被未婚妻嫌弃敌视的来说,他这个结了婚并且媳妇儿还算乖的好了不知道有多少。 果然,幸福感都是要对比出来的。 严先生那细微的虚荣心得到了一丝丝满足,又问:“她既然不想嫁给你,你就没想过遂她的愿?” 叶允琛冷哼:“拉倒吧,婚都订了,除非我挂了,不然她只能是我媳妇儿,而且这世上除了我,谁配得上她?要是把她放了,她跟谁我都不乐意,也不放心。” 严绝不吱声了。 虽然有些差别,可有一点他和叶允琛一样,那是他放在心尖小心翼翼藏着的人,除了他,阮宁跟谁在一起他都不乐意,也不放心,也只有把人留在眼皮子底下,才能彻底放心下来。 至于感情,她没有爱的人,那就不算什么,他捧出一颗真心,用命去爱她,还怕她看不到么? 叶允琛靠着沙发,百无聊赖的晃着酒杯,晃着晃着,动作忽然一顿,狐疑的看着严绝:“话说回来,老严,你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我的事情了?良心发现?” 良心是什么? 严先生肯定是没有这玩意儿的。 然而,他话刚落下,严先生却忽然很严肃的想了想,然后点了点头说:“你可以这么认为。” 不是良心发现,也解释不了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是怎么回事。 叶允琛:“……” 他噎了一下,心里不爽了,搁下酒杯,绷着那张怎么也掩不住风流相的脸,说:“老严,有件事我得跟你知会一声。” “说。” 叶允琛秒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你干妈和我说,斓斓下个月要回来了,你有个心理准备啊。” ------题外话------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 大家晚安~ 077:严先生:你又出去鬼混了?(一更) 严绝下意识的皱起了眉梢问:“她回来做什么?” 叶允琛笑:“能做什么?毕业了就回来啊。” 严绝眉头舒展,事不关己的口吻说:“回来就回来吧,干妈也想女儿了。” 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叶允琛似笑非笑:“可她却不单是为了我妈的思念回来的。” 严绝闻言,没说话,伸手过去拿起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对叶允琛说起的人和事,似乎避而不谈,或者说,根本不在意。 叶允琛摇头啧啧了两声,唏嘘:“看你这样子,她这次回来得伤心失望了。” 严绝对此不置一词,其他人的喜怒哀乐,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叶允琛凑过来,一脸好奇:“老严,说实话,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从十几岁认识至今,对于严绝来说,他算是交情最好的兄弟了,他对严绝知根知底,来历身世经历都一清二楚,可仔细想来,实也不算很了解,因为这个人,太擅长不动声色,他从来不会表露出自己的喜怒哀乐,不管什么情况下,都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他是什么情绪,所以,不管是他哪方面的喜好,叶允琛都不知道,也看不透他想什么。 其他的他也不关心,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外人道的内心想法,可这件事儿就不能不关心一下了,不能让兄弟孤独终老不是? 严绝挑眉:“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啊,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严先生一脸深意的看着叶允琛,嘴角忽然扯出一抹诡异的笑:“你这样的。” 叶允琛:“?” 下一秒:“!!!” 他精神一振,一脸大惊失色,一副良家妇女被调戏的样子,捂着胸口控诉:“我去,老严,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想睡我!?” 严绝:“……” 一脸嫌弃。 也就当初年少无知,和这狗东西做了兄弟。 叶狗东西顶着严先生那一脸嫌弃,尴尬的收住了表情,一本正经的坐好,清了清嗓子问:“咳咳,老严,别闹,我是说正经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说说呗,兄弟帮你介绍。” 那一脸的鸡贼,活像一个媒婆。 “不用你多事。” 叶媒婆笑眯眯:“怎么就多事儿了?兄弟是为你好,你现在要是这样一直单着,别说我,他们几个也都怀疑你性取向了,大家可都人人自危呢,而且你不好好打算一下,指不定哪天你家老爷子就背着你给你定下一个联姻对象了,你就不担心?” 严绝慢条斯理的啜了口酒,一脸不耐,也不屑:“他不敢。” 叶允琛轻嗤:“这谁知道呢,你家老爷子可是个狠角色,一辈子独断专行,他对你寄予厚望,一心让你继承家业,难保不会为了给你增加砝码给你来一场家族联姻,到时候,有你麻烦的。” 严绝没说话,也不知道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只坐在那里,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酒杯,包间里昏暗的灯光打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瞧不清神色。 叶允琛说:“不过说实话,我家老爷子对你赏识有加,我老妈对你比对我这个儿子还亲,可不只是因为你是他们干儿子,他们可是想着让你做他们女婿呢,等斓斓回来,指不定就想撮合你们,你得有心理准备。” 严绝眼皮一掀,目光微有凉意:“如果真是这样,你最好劝劝他们,别做这些无用功,免得到时候弄得大家都尴尬。” 叶允琛嘴角的一抹笑意收起,认真起来:“行吧,我回去和他们说说。” 严绝和叶家亲近,但是不代表可以任由叶家干预他的事情,尤其是婚姻大事,毕竟那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脾气也不好,他要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不想做的事情,谁也逼不了他,他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干预他的婚事和感情,既然摆明了不喜欢叶菁斓,若是强行撮合,真的会适得其反惹他不悦,最后谁也下不来台。 严绝淡淡的嗯了一声,轻啜了一口酒,往后靠着沙发,微眯着眼眸,神色微颓,漫不经心。 十点多,俩人才从会所出来回到酒店。 严绝回到酒店房间,进浴室洗了个澡,穿着浴袍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 他照例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发现那里有一个小红点,点开一看,朋友圈有新动态。 他微信就她一个好友,所以,朋友圈有动态只能是她的,点开一看,果不其然,她发了一条新动态。 是半个小时之前发的了。 照片是两个人的影子,是在夜灯下两个人配合摆出来的心形姿势倒出的人影,看起来倒是十分契合,虽然只是影子,可是他看得出来,其中一个就是阮宁,另一个虽然他认不出来,可不难想,应该是杨程程。 配文:十年如一日,如影随形。 阮宁十岁认识杨程程,至今确实是十年了。 她今晚又和杨程程跑出去鬼混了? 这都几点了?竟然还没回去?还在大街上晃荡? 严先生脸色沉了沉,退出朋友圈,打开她的聊天界面,浑然忘了自己现在和她处于互不联系的尴尬状态,绷着脸戳了一行字发过去。 阮宁正在被蒋芮奚拉着敷面膜,这不,一张黑色的面膜无比契合的贴在脸上,她坐在自己的桌边,微昂着头背靠着椅子,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动,有点生无可恋。 她不爱折腾这些玩意儿,她皮肤天生的好,以前护肤品都不用的,只随便买点洗面奶洗脸,也就上大学后,因为杨程程的原因,才开始接触护肤品和化妆品,可也不甚热衷,杨程程就说她有颜任性。 去年嫁给严绝后,她的生活用品几乎是张姐一手包办,张姐给她准备了一种没有品牌logo的护肤品,虽然看不出是什么品牌,可效果是真的好,每天用着,皮肤变得越发水嫩细腻,这不,杨程程之前见她皮肤越来越好,都让她问了是什么牌子打算买,她去问了张姐,结果张姐直接弄来好几盒让她拿去送给了杨程程,杨程程喜欢得不得了,用完了好几套了,找她问张姐要购买方法,张姐给她准备的时候,都会多准备一份给杨程程,说这是特意请人研发定制的纯天然护肤品,市面上买不到。 用这个护肤品,就用不着多此一举的敷面膜了,所以阮宁就没准备面膜这种东西,可架不住宿舍的小姐妹喜欢给她弄,蒋芮奚就特别喜欢拉着她一起敷面膜,这不,今天又来了。 “还有多久啊?” 蒋芮奚正躺在她床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再做什么,也是敷着面膜,听到阮宁的问题,看了一眼下来:“已经十二分钟了,再等三分钟。” 阮宁哦了一声,继续靠在那里仰着头躺尸。 然而,刚眯上眼,手机响起了一声微信信息的提示音。 她睁眼抬头坐直身体,看向正在充电的手机,恹恹的翻了个白眼吐了口气,伸手拿起手机,拔线,拿过来解锁。 她还以为是杨程程的信息,一看到是严绝的欣喜,精神一振,十分意外。 意外过后,她点开了严绝的聊天界面。 【严绝: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不是说了让你不许晚上出去鬼混?】 阮宁一时纳闷,他怎么知道她今晚出去了? 下一秒,她想起一事儿恍然大悟,她这么忘了,她和杨程程今晚逛街拍了照片,约好了一起发朋友圈纪念一下认识十年,虽然不是今天十周年,可一起出去了,拍了照,心血来潮就发了。 可是…… 【要你管!】 她几乎是憋着气发了这三个字出去。 下一秒,她就急忙撤回了。 虽然对他窝火,可她还是不太敢跟他对着干,没有这个底气。 然而,她是撤回了,却还是…… 不到半分钟,他就回复了。 【严绝:我看到了。】 阮宁:“……” 麻蛋! 她不想理他了。 什么叫看破不说破不知道么? 这死棒槌! 她抬手一扯,把面膜扯下,丢进旁边的垃圾桶,耷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生闷气,没理他,又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一条信息。 【严绝:怎么不回我?】 阮宁:“……” 你大爷! 她拿起手机,盯着聊天界面看了一会儿,正琢磨着怎么回复他,一个电话进来了。 备注:…… 特么…… 好想挂掉拉黑怎么办? 可想是这样想了,却暂时没胆这样做,所以,她认命的叹了一声,拿起手机,左看看右看看,然后趁着大家都不备,悄咪咪的走向门口,开门,溜了出去,一边往走廊尽头的楼梯露台走去,一边按了接听。 “喂。”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 那边没什么情绪的声音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 似乎不高兴。 阮宁脸不红心不跳的扯谎:“我刚刚在刷牙,没看手机。” 完美的解释了不回信息和这么久才接电话的原因。 “回学校了?”问的一板一眼的,活像教导主任质问学生的口吻。 阮宁翻了个白眼,语气却是十分乖巧:“肯定啊,我不回学校能去哪啊?” 严先生语气好了点,却还是略带质问:“你今晚又和杨程程出去鬼混了?” 阮宁强调:“不是鬼混,是出去玩。” “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玩是玩,鬼混是鬼混,不能混为一谈,这是原则性问题! “那你说说区别在哪?” 嘿!他还刨根问底了?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阮宁忍着把他怼一顿的冲动,尽量心平气和:“反正就是不一样,我只是和程程出去玩,不是鬼混!” 吃饭逛街怎么能是鬼混呢? 他很严肃的样子:“行,不一样就不一样,但是你还是出去了。” “……所以呢?”有什么问题? 严先生:“不是说了让你不要晚上出去?我的话你没记着?” 他似乎是说过这话,还说了几次,她也都应下了。 咦惹,忽然心虚了是怎么回事? 她忽然底气不足了,丧着脸:“那我去都去了,你说怎么办吧?” 他默了一下,似乎很无奈:“下不为例。” “……哦。” 严先生说的很严肃:“我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长得还这么惹眼,晚上出去不安全,你要是喜欢晚上出去玩,等我回去,陪你玩个够。” 他说她长得惹眼,是在夸她好看对吧? 一定是这样! “……哦。” 要他陪?说笑的吧,让他陪着逛街,她宁愿不出去。 她哦了一声后,两相沉默了下来,只有互相的呼吸声。 似乎,不知道说什么了。 过了大概几分钟后,她有些受不了了,正要开口打招呼挂电话,他声音传来。 “阮宁,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什么?”她倏地一愣,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我说,你是不是心里不高兴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听出了他声音有些小心翼翼。 她有些莫名其妙:“额……我为什么要不高兴?” 那边:“……” 她闷声说:“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才不让我晚上出去,那我不出去就好了啊,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他默了默,硬邦邦的说:“我不是说这个。” “那是什么?” 他低声说:“周六那天的事。” 阮宁一默。 那天的事儿?那天有什么事? 不就是他那句喜欢她?! 他还有脸问!? 好想挂电话怎么办? 他解释说:“当时只是随口说的话,你不必当真,不用为此困扰。” 神特么…… 让你解释了么!? 虽然知道他是一句戏言,可是,她听他这样解释,还是免不了忧伤啊。 她顿时跟泄气的气球一样,蔫蔫的哦了一声:“我知道了,我没为此困扰。” “那就好。”他松了口气。 好你妹! 他又说:“我这两天就回去,周五去接你。” 略带着商量的语气。 阮宁拒绝:“不用,让林叔来就好。” 她现在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见到他,怕忍不住那暴脾气。 然而,他没听她的,对此很强硬,仿佛对接她一事儿有些莫名的执着:“都说了我去接。” 阮宁:“……” 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公然抢林叔的活计是闹哪样? “行吧。”她还能怎么样? 不敢明目张胆和大佬对着干啊。 说完这事儿,互道了晚安,她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题外话------ 后来的后来…… 严先生:今晚有空,我们出去约会吧? 阮小姐:不去! 严先生:为什么? 阮小姐:你自己说的,不能出去鬼混! 078:被放鸽子(二更) 井澜岛生态度假村的项目开工动土的仪式举办的很隆重,折腾了差不多一天,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原本晚上还有一个庆功饭局,严绝一向不参加这些场合,所以,一结束回到酒店,连房间都没回,就吩咐墨肯准备直升机打算立刻回锦江。 叶允琛忍不住吐槽:“也不知道的你这么急着回去做什么,家里也没人等你,留下来应付一下今晚的饭局会死啊?” 严绝淡淡地说:“你知道的,我不喜欢这些场合。” 一般来说,作为公司负责人,严绝又是自己创业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免不了要参加这些饭局或是酒局,毕竟拉拢人脉或是商业合作,都需要酒桌上牵线搭桥,这些应酬避无可避,可他却几乎不理会,有必要的就让公司项目负责人或是高管去应个景儿,没必要就不管了,所以在锦江商界,除了有过合作接触的同行之人之外,其他的知道他的人很少,他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的,若是其他人这样,早就被挤兑淘汰的难以立足了,可他就是有这个狂傲的资本,没办法。 就像今晚这个饭局,来的好几个都是与项目相关的举足轻重的政界人物,今天参加了动土仪式顺便一起吃饭的,他都不放在心上,还好大家见怪不怪了,倒也无伤大雅。 叶允琛无奈:“就算不想参加今晚的饭局,也不至于赶着今天回去吧,我还打算多呆两天,先看看工地的情况再回去,反正你公司最近除了这个项目之外,其他的还不至于需要你亲自理会,你回去也没事做,还不如多待两天。” 主要是严绝回去了,他也就不大想留下了,哎…… 严先生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想留下就自己留下吧。” 项目筹备完善,所有的方案和设计几乎是挑不出任何问题才动土的,还不至于一开工就有什么问题出来,所以,不需要他们浪费时间亲自盯着。 叶允琛想留下,其实也不过是想在这里玩两天,好好放松放松。 叶允琛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两声,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刚刚才离去的墨肯急匆匆走来,他收回了要说的话,眉梢一挑。 严绝见他忽然看着那边,也顺着他目光看去,正好墨肯已经走到他们旁边,握着一台手机,脸色凝重。 严绝眯眼,心头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还没问出声,墨肯就急忙开口。 “先生,古医生的电话,说心桐小姐出事了。” 说着,把手里的手机递过来给他。 严绝面色骤变,忙接过墨肯的手机,放在耳边接听。 “出什么事了?”声音急切,略有几分颤意。 他的脸色,也随之紧张起来。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大概不到两分钟,他挂断了电话,死死地捏着手机,手却无力垂落,他冷峻的脸上失了几分血色,苍白又凝重,死死压抑着。 叶允琛见状,心头一沉,忙追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事。”他一脸隐忍的回答了叶允琛,看向墨肯,把手机丢还给他,急忙吩咐:“立刻去准备直升机回锦江,通知机场那边,准备好飞机,办好出入境手续,等我到了立刻起飞。” “是。”墨肯不敢耽搁,转身急忙去办。 叶允琛眯着眼一脸凝重的问:“是心桐姐姐出事了?” 严绝没吱声,脸色有些抑郁,死死地攥着拳头,似乎还压抑着一股子戾气,周身都在散发寒凛的气息。 如果只是那人出事了,严绝不至于这样一脸戾气,莫非…… 严绝忽然开口,语气沉凛阴郁:“老爷子又去见她了。” 果然! …… 自周三上午微信联系过之后,接下来的两天,严绝再没有给阮宁发过信息,阮宁有些窝火,也没联系他,就这样过了两天,周五下课,阮宁照常去老地方,还以为是他来接,可车子是一样的,来接她的人却不是他。 “夫人下午好。” 她正愣愣的看着车上下来的人,车上下来的林叔就已经走到她这边,恭敬地笑着打招呼。 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林叔?怎么会是你?” 林叔纳闷:“我来接夫人回家啊。” “可是……”他不是说他来接她? 她不明所以之际,林叔又说:“夫人,快上车吧,不然就被人看见了。” 这里虽然人少,可也不是没有人,再耽搁下去,指不定就被人看到了。 阮宁不想被人看见,所以不让他去校门口接,而是让他在这里等着,虽然没不懂夫人为什么这样偷偷摸摸,可既然阮宁不喜欢这样,那他就得一直记得。 阮宁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在林叔拉开车门后,呆呆地上了车,一脸怅然若失的坐在那里。 车门关上,林叔也上车,很快驱车离开了巷子。 阮宁失神了一会儿,才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看着他的头像一会儿,点开聊天界面,想发信息给他,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发。 他说了来接她的,可没有来,也没和他说。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发堵,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 他放她鸽子了。 还真是没把她当回事儿,说来接她说的那么强硬,可是结果呢?不来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逗她玩的吧? 她有些气到了。 还有点委屈。 不想再理他了。 她把手机锁上,放回包里,扭头看着车窗外面,心头有些不是滋味。 看着车窗外不停闪过的路边景色一会儿后,她忽然说:“林叔,送我去医院吧。” “夫人不回家?” 她摇头:“不回,你送我去医院就好。” 林叔不敢有疑问,点了点头,换了路线,往圣安医院去。 圣安医院比较近,半个小时就到了,下车后,她对林叔说:“林叔,你回去吧,不用等我了。” 林叔点了点头:“那我晚点来接夫人?” 阮宁抿唇淡淡地说:“不用,我今晚不回去。” 林叔脸色一变:“夫人……” 阮宁没什么耐心了:“你快回去吧,不用管我。” 说完,关上车门就直接往医院住院部走去。 林叔无奈,只好先回去。 阮宁直接去了阮红玉住的病房。 在病房呆了一个小时,张姐来电话了。 林叔也该回到宁园了。 “夫人,林叔刚说你今晚不回来了?” 她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点头:“嗯,不回去了。” “这……是出什么事了?” 阮宁住进宁园后,除非是去学校的时候,不然都回家过夜的,严绝对她这方面管的挺严,今天这样不回家的,还是头一遭。 “没事。” “可是……” “张姐不用担心,我今晚和程程一起,不会有事,你别等我回去了。” “行吧,那夫人按时吃饭,记得早点休息。” “……嗯。” 挂断电话,阮宁心头堵得慌,握着手机坐在阮红玉病床旁边,百无聊赖的坐着,可她一直盯着手机,还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口,似乎是在等谁来,或谁的电话。 可过了很久,电话没响,门倒是被推开了,却是来换班的护工赵阿姨。 刚刚她来的时候,让刘阿姨先回去了。 她看见赵阿姨,不动声色的敛去眼底的失落,和赵阿姨打了招呼。 大概在病房待了一个多小时,外面天都黑了,她才给杨程程打了电话。 “哈尼,怎么这个时候给我电话了?想我了?” “在哪呢?” 杨程程心情似乎不错:“刚从公司出来,打算回家,怎么了啊?” “我在我妈这里,来接我一下。” 杨程程那边咦了一声:“医院?你怎么这个时候去医院了,不都是明天才去?而且我去接你做什么?难道让我送你回家?你家老公和司机咧?” 阮宁一脸烦躁:“废话那么多,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去!” 杨程程说:“等着,大概半小时后到。” “嗯,我等着。” 说完,挂了,一点不带犹豫的。 杨程程在电话那边把她骂了一顿,只是,她是不知道的。 说是半个小时,可才二十多分钟,杨程程就到了,还直接上来了,此时,阮宁正在给阮红玉按摩。 逗留了十分钟,俩人才离开病房,下楼。 按了电梯,杨程程才问:“说吧,你这是怎么了?” 阮宁没说,而是忽然道:“我今晚去你家住。” 杨程程一脸惊吓:“纳尼?!” 阮宁目光扫向她:“不行?” 杨程程急忙摇头,追问:“不是,你好端端的怎么想要去我家住了?你不回家吗?出什么事了?” 阮宁没吱声了。 杨程程更好奇了,也一脸担心:“哎,你和我说啊,到底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家那位定了规矩,让你周末一定要回家住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你俩闹矛盾了?不至于吧?” 严绝要求阮宁周末必须回家住的事情,杨程程自然是知道的,一直以来,阮宁也都是这样做的,这突然也不过是,是闹哪样? 吵架了离家出走? ------题外话------ 哎…… 079:来自闺蜜的心灵鸡汤 阮宁别过脸去,说:“我不想说他。” 说着,摸了摸肚子,扯开话题:“我好饿,咱俩去吃东西吧。” 杨程程还不死心,可是见她是真的不想谈及严绝,就索性也不问了,问:“你想吃什么?” “都行,你吃了么?”她就是饿了,可是没什么想吃的。 杨程程吐了口气抖了抖唇,没精打采:“我也没呢,本来是打算回家吃的,因为去个公司洽谈通告回家晚了,现在被你一通电话找来,估计家里也没吃的了。” 阮宁大手一挥:“那正好,我们去吃大餐,我请你。” 杨程程挑眉:“哟,今天这么大方?” 阮宁并不是小气的人,不过因为家境的原因,没办法大方起来,可她对杨程程还是很大方的,但凡能给的都会给杨程程,比如每年阮宁都会把阮红玉给她的为数不多的零用钱存下来,杨程程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会花光这些钱,给杨程程买礼物,买杨程程喜欢的东西,她不懂得太多人情世故,但是,她想要对一个人好,是真的会不顾一切的好,所以通常情况下,杨程程都舍不得让她花钱,每次出来玩,大多是杨程程掏钱,但是阮宁也尽量不用她的,很多时候是不肯跟她出来玩的。 结婚后,阮宁是不缺钱了,可那些不是她的钱,她除了生活花费,平时也不怎么用,更不可能拿着严绝的钱去乱花,所以,她依旧是没什么钱请客,而杨程程也不乐意让阮宁真的用严绝的钱花在自己身上,她家境挺好,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可也是不缺钱的那种,进了娱乐圈后,这一年来也陆续拍了几部戏和广告,虽然只是配角,广告也不是大牌,可还是有点钱的,所以每次出来,也都是她掏钱,以她的话说,现在先她请着,等阮宁以后挣钱了再补回来,阮宁也就随她去了,再没提过这些见外的话题,算是俩人的默契。 今天突然说要请客,杨程程挺意外。 阮宁难得笑了,扬着下巴对杨程程说:“我不是去做家教么?那家人给的钱挺多,所以自己有点钱,走吧,我请你去吃大餐。” “得,那我得好好宰你一顿!” 狠狠宰一顿…… 二十分钟后,阮宁站在某街道的路边麻辣烫摊位前面,闻着隔壁臭豆腐摊位飘来的那一股子清香,面无表情的想着杨程程那一句话,想抽她。 “这就是你说的狠狠宰我一顿?” 杨程程还带着口罩,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点头说:“对啊,我很久不吃麻辣烫了,今天正好可以大吃一顿。” 阮宁:“……” 杨程程斜睨她:“怎么?你是觉得便宜?啧,你这就不对了,麻辣烫也很贵的好不好?你看刚才我们点的那些,都一百多了,你是暴富了还是咋地?竟然觉得便宜?” 阮宁默默地捏一把汗:“不是,只是我已经做好了被你宰的倾家荡产的准备了,所以有点落差……咳咳!” 我都打算倾家荡产带你吃大鱼大肉了,然后你拉我来吃麻辣烫…… 好吧,麻辣烫也挺有料。 杨程程很贴心的说:“算了吧,现在我可舍不得宰你,你就那点钱,还是好好留着自己用吧,你想请我吃大餐,等你以后暴富了再说,有的是机会。” 阮宁默了默,然后一脸严肃的转身看着杨程程,开口:“程程。” “嗯?” “我突然好感动,怎么办?” “别感动,以后要还的。” 阮宁:“……” 两人分别点了一堆东西,然后杨程程挑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下,杨程程左看看右看看,才摘下口罩。 阮宁扶额:“又没人认得你,有必要么?” 杨程程虽然开始拍戏一年了,也拍了好几个小配角,可说实话,还是默默无闻的。 杨程程白眼一翻,嘚瑟起来:“拉倒吧,我也是微博有二十多万粉丝的明星好不好?你还不知道吧,我前几天去吃饭,就被粉丝给认出来了,还问我要签名呢,嘿嘿嘿……” 要说她好歹也是女神级别的长相身材,天生自带几分妩媚,所以连带着资源就比同期的好一点,第一部戏的时候,就是演了个风尘女子,演的那叫一个生动形象,人物经历和性格也比较鲜明,因为这个角色吸了一波粉,虽然也只是一小波,后来又演了几个配角,都是不错的角色,所以,她也是有粉丝的人。 阮宁点了点头表示懂了,从善如流:“哦,那等一下记得也给我签名,最好是签名照。” “?”杨程程眨了眨眼:“你吃错药了?” “一张不够,签一箱子给我。”她说的一脸认真。 杨程程挑眉:“你要来干嘛?” 阮宁:“等你红了,我拿去卖,估计又是一笔横财。” 杨程程:“……” 阮宁笑眯眯的说:“所以,你一定要大紫大红啊,这样我赚的也多一点!” 多美好的祝福啊。 杨程程嘴角一抽,然后唇角一掀:“滚!” 几分钟后,麻辣烫烫好送来,一人一大海碗。 杨程程的很辣,面上就飘着一层红色的辣油,相比之下,阮宁的就有点清汤寡水了。 杨程程喜欢吃辣,阮宁喜欢清淡口味。 捞了一把金针菇塞嘴里,咀嚼几下吞咽下,杨程程随口问:“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吧,为什么不回去?前两天也没见你那么大反应,这两天又出什么事了?” 阮宁夹着一根青菜正要吃,停下,眼皮一掀:“能别问么?” 本来心情好一点了,听到她问这个,又没胃口了。 特么,心情又抑郁了。 放她鸽子就算了,都现在这个点了,她没回去,他也没个信息。 差评! 她还以为就算他不好她这口,可两个人结婚一年了,以他一贯对她的态度来看,她应该也算是有点分量的,不然他那样寡淡的性格,才不会理会她,可他就这样毫无预兆的爽约了,还一句交代也没有。 她真的很不是滋味。 杨程程托着下巴看她:“我好奇嘛,说说呗,你俩咋地了?竟然让你气到都夜不归宿了?” 前两天阮宁一副窝着火不想提及严绝的样子就够稀奇的了,今天直接不想回家了,明显的赌气了,按照阮宁的性格,如果不喜欢,不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依赖在意的心理,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情绪出来。 从小到大,她都是一个很乖的人,从来不会耍性子。 阮宁垂眸,一边搅着碗里的东西一边低声说:“我没气。” 只是心里憋闷。 杨程程撇撇嘴:“拉倒吧,你就是在生他的气了,你那点心思我还看不透啊?绵绵,真的不是我胡说八道啊,我是真的觉得,你已经喜欢上他了。” 阮宁动作一顿,猛地抬头,想都没想就直接否认:“不可能。” 杨程程微微笑着,分析:“你别急着否认啊,你自己好好想一想,你如果不在意他不喜欢他,又为什么会因为他而气恼呢?绵绵,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知道,你自己更清楚,如果他只是一个你并不放在心里的人,他的言行举止,怎么可能会触动你的情绪?让你罕见的耍起了小性子?” 她喜欢严绝? 怎么可能! 正因为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才肯定自己没有动心,她很现实,也很理智,自我控制的能力最好了,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她不愿意的事情,就一定可以控制自己不去做,所以,她不想喜欢他,就不可能喜欢上他…… 可是,为什么…… 杨程程见她愣着不动,又说:“其实你会喜欢他也不奇怪啊,你家那位严先生挺好的,长得怎么样我不知道,可你说他长得天妒人怨,那肯定不会差,其他的各方面也都没话说,也就性取向这点有待考究,可他对你好啊,女人都是感性动物,往往都会因为感动而爱上那个对自己好的人,特别是你,这么多年来,对你好的人不多,正因为稀有,才显得特别,感情这种东西,是无法控制的,甚至你越是抗拒,就越容易深陷其中,所以,你不要急着否认,好好想想我说的话。” 阮宁对此不置一词,却忽然炯炯有神的看着杨程程,问:“可是之前祝子翰对我也挺好的,我为什么没有喜欢上他?” 还觉得反感。 杨程程:“……” 妈的! 现在这种情感开导的高光时刻,你把这个碍事儿的东西扯进来煞风景是个什么事儿? 杨程程没好气道:“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杨程程按了按眉心,有气无力的解释:“你对祝子翰无感,是因为从一开始,你打心里就对他有抗拒心理,你看得通透,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对这一类异性嗤之以鼻,所以,不可能产生情感,钟回产生反感,可严绝不一样,起码你们是有婚姻保障的,从你们结婚开始,在你的心里他就是你的丈夫,是打算过一辈子的男人,而从一开始,他在你心里,就是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拯救了你,在你最绝望的时候拉了你一把,却对你没有企图,你对他印象很好,对你来说他是你的丈夫,是你名义上最亲近的人,所以他对你所做的一切,你也都能坦然接受,因为你打心底知道,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不会对你不利,有这样的心理暗示,时间久了,你能不爱他,那才奇怪了。” 这个世上最了解阮宁的人,她杨程程要说自己是第二,绝对没人能排第一,哦,要说有,那就是阮宁自己。 所以,她所分析的这些,阮宁竟是无言反驳。 她对祝子翰无感,是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了,祝子翰是靠不住的,那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男生,他所谓的爱情,就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追求,把她腿上风口浪尖,令她不胜其扰,他自以为是的坚持和情深,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成为别人的眼中钉,她不知道祝子翰对她是不是真的喜欢,可就算是有,这里也绝对夹杂着征服欲和新鲜感,有了妈妈的前车之鉴,她打心里厌恶这一类男人,最后果然她没看走眼,祝子翰毫无征兆的退缩,转身去跟安雅儿订婚,而因为他而成为众矢之的自己,沦为笑柄。 他这样,她其实不意外,因为从一开始她就看出来了,他没什么担当。 而严绝,说实话,她对严绝是很有好感的,抛开其他的不说,他本人给她的印象,就是稳重成熟,很有担当和责任心,记得第一次见面后,他提出结婚,虽然看似草率的提议,可他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却认真的可怕,说一不二的带她去登记结婚,从头到尾,他都是那样从容不迫稳操胜券的样子,让她有一种错觉,他和她结婚,就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果然婚后,他有条不紊的安排好一切,根据她的情况来做对她最好的安排,而这些安排,都是在考虑到她意愿和情况的前提下做的。 他对她的日常生活管的挺严,却从来不会对她造成困扰,反而很尊重她,他和她相处的距离也拿捏得刚刚好,起码她除了对他寡言少语的性格和面无表情的样子有点怵之外,也没有其他的问题了,可也只是有点怵他,却从来不反感他的存在,甚至于,早已习惯了有他。 从一开始,他和祝子翰给她的感觉,就是截然不同的。 杨程程语重心长的说:“绵绵,其实你真的挺在意你这个老公的,我看你现在这样,心里估计不好受,与其这样,还不如捋清楚自己心里的想法和感觉,再找个机会弄明白他,可别继续自欺欺人了,这个世上,不管是什么事,坦然接受最好,自欺欺人其实是最可笑也是最不理智的做法。” 阮宁听进去了,沉默良久后,才低声道:“再说吧。” 她得好好想想,弄清楚这些事儿。 杨程程顺势重复问出刚才的问题:“那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俩到底怎么了么?” ------题外话------ 大家晚安 080:生活过的地方 阮宁索性也不瞒着了,反正在闺蜜面前,没什么好要面子的:“他说今天来接我,可他没有来,甚至一句交代也没有。” 他来不来她其实不计较,他如果很忙,可以不用花太多时间在她身上,她在意的,是他没有来却不提前说一声,甚至至今为止,一句交代也没有,又不是没有联系方式,他再忙,发个微信说一声总是可以的吧? 显然就是对她毫不在意。 杨程程张了张嘴,嘴角抽了抽:“就这事儿?” 阮宁拍桌:“什么叫就这事儿?他这是放我鸽子,很严肃的事情好不好?那天打电话说来接我,那态度强硬的我都不敢拒绝,他倒好,不来了也不吱一声!” 杨程程摸了摸下巴,有点认同阮宁:“这样说来也挺严重的,爽约什么的最没风度了,不过可能他真的很忙吧,要不你发信息给他问问?” 阮宁摇了摇头,闷声道:“不问。” 她现在不想理他,一点都不想理。 就算他是因为忙没时间来,可他没和她说一声,这才是重点。 杨程程吐槽:“啧,还说你没喜欢他,你现在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一副跟自己对象赌气的模样,所以,也别再胡思乱想了,你就是喜欢上他了。” 这就很笃定了。 阮宁抓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对此避之不谈:“不扯这个了,快吃东西吧,吃完了早点回去。” 说着,自顾地假期碗里的东西吃。 杨程程戳着筷子冷哼:“你就自欺欺人吧。” 说完,她也没再废话,继续吃她的特辣麻辣烫,一边哈气一边吃,辣的眼泪都出来了,那叫一个爽! 吃完了麻辣烫,杨程程带着阮宁回家了。 杨程程的家在南城区,而南城区那里,有一片老街区,阮宁以前的家,就在这片老街区的其中一条街道里,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杨程程今天开车回去,正好路过。 “停车。”在快要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阮宁忽然开口。 杨程程早有准备,所以及时的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阮宁摇下车窗,透过昏黄的街灯,看着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铺面门口发呆。 那是一座四层高的旧楼,看着很有岁月感,这是多年前特意建来出租的私人楼,三楼四楼就是特意租给别人住的单间,而一楼是几个独立的店铺,二楼则是和一楼一体的,每个铺面对应的二楼的位置就是划分给租用店铺的人用的,可以用来囤货,可以用来居住,算是比较方便省事。 其中一个店铺,就是当年阮红玉租来开餐馆的,而她们母女就住在店铺的二楼,一住就是五年。 阮宁记得很清楚,十年前,阮红玉带着她回来锦江,开始的时候,她们母女俩就在这楼上租住了一个单间安顿下来,她被阮红玉送进了这附近的一所小学上学,而阮红玉每天起早贪黑的去做工赚钱,阮红玉没什么文化,所以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就在一家餐馆里做工打杂,空闲的时间再找点零工做,大概过了两年,阮红玉存了点钱,又在餐馆里做工两年学了点东西,就租下了这个店铺,开了个小餐馆,母女俩也从楼上搬了下来,餐馆一开就是五年。 这里是老街区,生意不好做,很多人开店都亏了,只是阮红玉厨艺比较好,加上她放学后都会回来帮忙送外卖,所以生意对比其他的还是可以的,足够维持母女俩的生活,还能稍微存点钱。 去年阮红玉出事后,她退学,曾自己支撑了一段时间,可天天跑医院,店里也不怎么顾得上,这才开始生意惨淡,她和严绝结婚后,就关门退租了。 现在那个店铺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人租,是关门的,相比于旁边几个正在营业的铺面,那紧闭的点店铺门口就显得格外萧条幽森。 她正出神,杨程程忽然说:“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去年你退租之后,这个铺面就没开过门了。” 阮宁稍稍回神,有些意外:“是么?” 杨程程点头:“嗯,之前我遇到过一次方奶奶,方奶奶问了我你和阮姨的情况,随口说的,说这个铺面在你退租后就被人租了,本来租它的那个人想买的,可是这一栋楼是一个产权的,单独卖是不行的,方奶奶又不肯卖楼,所以那个人就单独租了,可租它的人不开店也不来住,就是给了方奶奶一笔钱,说是都够租几年了,然后一直放着不管,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神经。” 方奶奶是这栋楼的主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太太,之前因为母女俩在这里住了多年,跟方奶奶就特别熟,方奶奶很慈祥,可能是可怜她们母女俩无依无靠,又喜欢她们,对她们母女不错,经常过年过节的给她们送点特产,还特意溜达过来看她们,房租什么的,别人的涨,她们的就没涨过。 哦,还曾经张罗着给阮红玉介绍对象,可阮红玉对这种事情有心理阴影,怎么也不肯,就都拒绝了。 这一年,她没回来过这里,过去的人她都不怎么联系了,这位慈祥的老太太,她也再没见过了。 阮宁愣了一下后,不以为然的笑笑:“管他是怎么回事呢,反正给租金就好了。” “那倒是。” 阮宁没说话,看着那个关着门的铺面,陷入了某种深思中。 到底是什么人啊,在她退租后就租下了这个铺子,还放着不管,想不通…… 难道是人傻钱多? 她正纳闷着,杨程程忽然凑过来,眨了眨眼,炯炯有神的问:“你要不要下去……额,追忆一下逝水年华?” 阮宁:“……” 追忆你个头的逝水年华! “赶紧开车,走了!” “哦。” 杨程程也不逗留了,驱动车子,回家。 杨程程家是一栋自建别墅楼,就在南城区新老街道的接壤处,她爸爸年轻时是一个跆拳道比赛选手,后来退役了,当了教练自己开馆子,所以她家是开跆拳道馆的,以前馆子在老城区,前几年迁去新城区了,生意也越来越好。 哦,据说已经在筹办分馆了,在京都那边,所以,杨程程她爸现在不在家,去京都折腾这事儿了。 阮宁以前就来过几次,因为和杨程程这老铁关系,杨程程和阮红玉关系亲密,同理,她也认识杨程程的家人,比较熟的是杨程程的妈妈姚丽。 这不,她刚跟着杨程程进门,刚换上杨程程找来的拖鞋换上,就听到一句埋怨一声惊呼。 “你个死丫头还知道回……呀,小阮宁?” 这自带三分颤音的语调,来自于杨程程的母上大人姚丽,阮宁挺熟悉的。 阮宁刚穿好拖鞋,闻声抬头看去,看见不远处的楼梯口那里,站着一个穿着家居服的中年女人,应该是刚从楼上下来,正是杨程程她妈姚丽,她手里抱着一只泰迪,瞪着眼看着这边,一副惊呆了的样子。 阮宁尴尬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 杨程程眼珠一转,抖着唇呼了口气,推着阮宁走过去。 阮宁被杨程程推着走到姚丽面前,硬着头皮浅笑打招呼:“姚姨,好久不见。” 姚丽惊呆缓神,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只上下打量着阮宁,面上有点小激动。 打量完毕,她忙走上前两步,把狗给阮宁旁边的杨程程抱着,然后一个张开手,直接抱住了阮宁,很是激动开心的样子。 “真的是你啊小阮宁,哎哟,真的是好久不见了啊,可让姚姨惦记了,先别说话,让姚姨抱抱先。” 阮宁呆呆地任由姚丽抱着拍背,感觉自己像是个孩子被抱在怀里安抚,她不由的笑了。 杨程程被晾在旁边,抱着她家泰迪弟弟,翻了个白眼后,仰头望天……不对,望着水晶灯一脸无语。 她妈一向矫情。 姚丽抱了一会儿后,才把阮宁放开,然后,拉着她劈头盖脸一顿埋怨;“你这小丫头这一年都去哪了,也不知道来看看你阿姨我,太过分了!” 一副很不高兴的样子。 杨程程她妈吧,比较……心态比较年轻,就是那种都是四十多岁了,还喜欢看肥皂偶像狗血剧,看言情小说,看到各种感人情节还抹泪哀叹格外较真的,简单来说,就是个小女生心态,按照杨程程的话说,她妈就是被她爸那个老婆奴宠了二十多年,所以跟个温室的花骨朵一样,这么多年来也就年龄在长外貌在老,不过也没怎么老,因为心态好没烦恼,所以姚丽看着挺年轻,心态也一直维持二十岁的时候,长不大的那种,要哄着宠着。 她是杨程程的妈,可是杨程程反倒得像个老母亲一样让着她宠着她,一言不合就撒娇。 她和阮红玉,是两个极端的人。 可能是因为这样,所以,她和杨程程关系很好,因此两位母亲也是认识的,可没什么来往,因为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阮宁牵动唇角,歉意一笑:“抱歉啊姚姨,我没什么时间,所以一直没来看您和杨叔。” 相比于姚丽的热情,阮宁反应就有点淡了,可是姚丽估计是知道她性格就是这样,也毫不在意,摆摆手笑眯眯的说:“安啦安啦,不用觉得抱歉,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你要照顾你妈妈,还要上学,没时间就不用来,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个人,有空来看看就对了,你看,你今天不就是有时间了来看我了么?” 和老公赌气夜不归宿所以才来投奔的阮小姐,突然就心虚了一下,然后……不吱声了。 姚丽一拍脑门:“哎你看我净顾着说话了,竟然让你一直站着,真是失礼,你快过来坐,我们坐下说。” 说着,就拉着阮宁去客厅。 被遗忘在一边始终没得到自家母上大人一个眼神的杨程程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然后任命的抱着她家二弟跟过去。 一坐下,姚丽拉着阮宁的手,又是一番打量,然后保养得宜的小脸皱起来,很心疼的样子:“小阮宁,你是不是这一年来吃了很多苦啊,你都怎么过的?怎么看着气色那么差?还瘦了一圈呢?” 阮宁都还没吱声呢,刚坐下的杨程程就凉凉出声拆台:“妈,你是怎么看出来她气色不好还瘦了的?明明看着面色红润有光泽,一脸的牛奶肌,人也比去年还胖了点好么?” 这是实话。 可能是这一年来过得好吃的也营养均衡,阮宁气色好了很多,人也比之前胖了点,看是看不出来的,可体重确实是涨了点。 被拆台的姚女士:“……” 气色好还胖了的阮小姐:“……” 有点尴尬。 姚丽尴尬了一下,没好气道的瞪着她:“我就觉得小阮宁看起来瘦了气色不好,你有意见啊?” 一副你敢有意见我就跟你没完的架势。 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杨程程:“……没有,您开心就好。” 她家有不成文的规定,她妈对的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谁让她有个宠妻如命的老爹,因为老爹是个宠妻狂魔,她这个上辈子的情人都只能靠边站。 觉得自己挺可怜。 杨程程心里哀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自家狗二弟的肚皮,有点小抑郁。 姚丽冷哼一声,收回目光笑眯眯的看着阮宁,有点嫌弃的说:“小阮宁甭理她,我们继续说我们的。” “说什么?” 姚丽说:“你快和我说说,你这一年都去哪了?过得好不好?你妈妈怎么样了?” 阮宁结婚的事情,姚丽自然也是不知道的,甚至根本不知道阮宁这一年来都在哪里,只在杨程程那里听说阮宁挺好,她和杨程程说过几次让带阮宁来家里吃个饭什么的,杨程程都说不方便,那她也就以为阮宁带着阮红玉离开锦江了,路程远,所以不方便来,后来就没提过了。 阮宁如实说:“我一直在锦江,过得也挺好的,我妈妈情况也很稳定。” 姚丽很是惊诧,疑惑问:“在锦江?那你怎么一直不来家里坐坐?杨程程那死丫头还说你不方便来?” ------题外话------ 那个人傻钱多的人啊…… 大家晚安 081:先生,夫人夜不归宿了(一更) “我……” 阮宁正犹豫着要怎么说,要不要直接把结婚的事情告诉姚丽,毕竟姚丽是杨程程的妈妈,知道了也没什么,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呢,杨程程就率先开口了:“哎呀妈,你问那么多做什么?绵绵很忙的好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事情,她要是有空肯定会来看你啊,你看现在,她不就一有时间就来看你了么?反正她来了就是了,你就别刨根问底了。” 姚丽虽然被丈夫宠着护着半辈子,可也不是傻白甜,杨程程这一番话,她也晓得阮宁不想说这些事情,就没再问了,拉着阮宁又问了一些生活上的事情,对阮宁好一阵埋怨。 与此同时,m国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某临海私人别墅园。 别墅园占地面积很大,背靠着一片山林,别墅花园景致极好,颇有欧洲皇家园林的风范,而从楼台上远眺出去,还能看得见迈阿密的高楼林立和一片湛蓝海域。 别墅园的安保很严密,不仅到处装有安保设施,还把守着大量黑衣保镖。 严绝迈着沉重的步伐从房中走出,他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一男一女的中年人,看着模样,是华人。 严绝看着有点消沉,还有点狼狈,发型凌乱,身上的黑色衬衫皱巴巴的,面容沧桑憔悴,下巴蓄满了浅浅的胡渣,双眸也布满了血丝,眼底下淡淡的乌青,神色凝重,死死压抑着某种情绪。 而他垂于身侧的右手,手背上有几道干涸的血痕,不算重,却有点错乱,一看就是被人抓伤的。 走出来后,严绝站定在门外,两个医生也随之停顿下来,两个医生对视一眼,男的开口说:“四爷放心,心桐小姐情况已经稳定下来,这次的镇定剂是根据她的情况配出来的,可以让她平静一段时日,足够她把身上的伤养好了。” 严绝淡淡的嗯了一声,垂眸低语:“有劳你们了。” “我们应该做的。” 严绝面色隐忍的垂下眼眸,有些颓然阴郁,眉头紧紧蹙着,垂着的手握了又松,送了又握,似乎在忍着什么。 女医生比较心细,看出了他的不对劲,想了想,委婉的说:“四爷,您这两天都没休息,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先去休息吧,心桐小姐这里有人守着,不会有事的。” 严绝摇了摇头:“不急。” 女医生犹豫了一下:“那……四爷可需要我去给您开点药?” 严绝眸色一凛,似乎有些不悦,淡淡地说:“不必,你们先去忙吧。” 他抗拒吃药不是一天两天了,怕惹他更加不悦,两个医生也就没有再多废话。 两个医生很快离去,严绝抬手揉了揉眉心,挪着步伐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面前茶几上放着的一盒烟,从里面拿出一根,再拿起旁边的打火机显然,动作熟稔的吸了一口。 茶几上除了烟和打火机,还有一个烟缸,烟缸里装着不少烟灰和几个烟蒂,这里有不少佣人,每天都会打扫卫生清理垃圾,这些在这里没被清理,显然是他不久之前抽的。 吞云吐雾间,他微眯着眼,神色微颓,冷硬的面部线条上缭绕着层层白雾,面容晦暗难辨,瞧不真切是何情绪,随着一口又一口的吸着烟,他没遇见氤氲的压抑逐渐消散,约莫过了几分钟,一根烟差不多燃尽,他捻灭烟蒂,才往后靠着沙发,重重的喘息一下后,闭目养神。 可能是吸了烟的缘故,他面上的疲惫散了几分,可到底几天没好好休息,还承受着心理压力,怎么消解,都没办法彻底根除他从骨子里生出的疲累。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阵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原以为已经睡着了的严绝倏地睁开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眯了眯眼,随即顺着声音来源处看去,看到墨肯从另一端的走廊疾步走来。 严绝缓缓坐直了身体,墨肯也走近,站定,低声说:“先生,老爷子刚又来了,因为您的吩咐没让他进来,所以已经走了,他说这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他明天就回京都了,希望您能让他回去之前再来看看心桐小姐。” 严绝闻言眸色一凛,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语调凉薄冷厉:“让他滚!” 墨肯一默。 这父子俩的矛盾,愈发的大了,本来就一直不好,老爷子这次不打一声招呼就跑来这里,结果刺激了心桐小姐,折腾出这么一桩事儿,幸好心桐小姐救下来了,不然眼前这位若是丧失了理智,怕是弑父都在所不惜。 严绝又冷声道:“告诉他们,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放任何闲杂人等进入这里,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 这闲杂人等四个字,俨然也包括了他的亲生父亲。 墨肯低声应是,却站着没动,欲言又止。 严绝蹙眉:“怎么了?还有别的事?” 墨肯道:“先生,刚才张姐打电话来说,夫人今天夜不归宿了。” 现在这里是六月十四号早上十点半,而锦江与这里时差相差十二个小时,就是十四号晚上十点半,算是同一天。 闻言,严绝脸色一变:“夜不归宿?!怎么回事?林浩没去接?” 林浩就是林叔,是他特意聘来接送阮宁的,每个礼拜按时去接人,除非是他提前说他去,不然林叔都会按时去接人,风雨无阻。 墨肯解释:“老林去了,也接到了夫人,可是夫人半途让老林送她去了医院,说不回去住了就让老林先回家了,之后张姐打电话问,夫人说去杨小姐家里住。” 算是也同时告诉严绝,阮宁去了杨程程那里,果然,严绝松了口气。 “她怎么……”严绝话一顿,忽然想起一事儿。 他因为严心桐的事情心烦急躁,什么也顾不上,这两天都守在严心桐旁边,几乎寸步不离,竟然忘了那天打电话和她说去接她的事情…… 她不会是因为他没去生气了,所以才不回家的吧? 他按了按眉心:“我手机呢?” 墨肯挑眉:“先生的手机不在身上?” 严绝摇了摇头,墨肯正要去找,严绝想起:“应该在飞机上,那天下飞机太匆忙没拿,你去找一下。” 墨肯忙应声离开。 严绝是坐私人飞机来的,不过在机场的时候转了直升机,那天上直升飞机后,听去接他的人说了严心桐的情况,烦躁担忧之下脱了西装外套随手丢在旁边,手机就在口袋里,这两天急着严心桐的事情,没想起手机的存在。 墨肯很快找来他的手机,不过,已经没电关机了,墨肯又找来了充电器,刚连上电开机,严绝就等不及接过去,拨了阮宁的电话。 然而……无人接听。 他拨了几遍都没人接听,又发了微信,可是一连发了几条过去,也都没有回复。 严绝看着手机聊天界面,心一点点往下沉,有点慌,不知所措。 …… 阮宁和姚丽聊了许久的天,平时不太善于和人聊天的她,面对姚丽这样话多热情性格,忍不住多说了点,结束的时候都十点多了,之后才和杨程程回房,刚回到房间,杨程程找来了没穿过的内衣裤和家居服,阮宁直接就去洗澡了,因为要洗头,折腾了二十多分钟才弄好出来,杨程程贼贴心,亲自给她吹头发。 一边吹一边一脸羡慕的摸着阮宁的头发说:“话说绵绵,你这头发发质贼好啊,不过发型不太行,要不这样吧,明天我有空,带你去做个头发,保证你颜值更上一个档次。” 阮宁头发挺长,长发及腰的那种,头发多,还又黑又浓,是那种令人羡慕的发量和发质,杨程程就很羡慕。 阮宁眉梢一动,凉凉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颜值还不够?” 这是个送命题! 杨程程被问住了,还好她情商高,求生欲也贼强,很快就笑嘻嘻的接腔:“哪能啊?你这长相,分分钟美翻了好么?只不过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凡事没有最好只有更好,你已经特别好看了,可是这是天生的啊,你还能通过后天努力让自己更好看,这不矛盾啊。” 她太难了! 阮宁低头抓起自己的一把头发瞅了瞅,仿佛有点兴趣:“那你说我做什么发型好看?” 杨程程忙眉飞色舞的说:“都可以啊,我前几天在杂志上看到一个奶奶灰的卷发,啧,贼好看,这颜色对长相和肤色要求很高,我不合适,可是我觉得你可以啊,要不你就染个奶奶灰,再烫个卷发,绝对美翻了!” 阮宁懵了一下:“奶奶灰是什么鬼?” 原谅她跟不上这方面的fashion。 “额……”杨程程一时间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冥思苦想一下,根据名称字面意思给了个解释:“就奶奶那个年纪的人的头发颜色!” 阮宁:“!” 她思绪飘飞,顺着这个解释想了一下,然后…… 风中凌乱了。 “不要!”很果断! 想想就觉得傻里傻气的~ 杨程程不死心:“哎呀,你别那么快拒绝嘛,你等一下,我给你看照片,你看了再说。” 说着,把吹风机关了放在一边,跑去拿手机,然后小步跑回来,打开手机你找啊找,找到了就把手机给阮宁看。 阮宁看了一眼,嫌弃:“丑死了,不弄。” “我觉得很好看啊。” 阮宁微微侧仰着头,眼角斜视她:“那你怎么不染一个?” 杨程程吐了吐舌头,有点小遗憾:“我这长相和气质都不合适这个风格的颜色啊,不然我早就去弄了,说实话还挺喜欢的呢,我看你这脸蛋和气质挺适合的,就建议一下,你不要就算了。” 阮宁很美,属于纯美,清水出芙蓉的那种淡雅脱俗,而杨程程不输于她,却是妖娆冷艳的娇美,两个人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却都是一种极致的美态。 阮宁又瞥了一眼杨程程的手机,还是嫌弃:“反正我不喜欢这个,不好看。” 杨程程不甘心的嘟囔:“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虽然说不出哪里好看…… 阮宁不由得笑了:“难道你忘了?通常你觉得好看的东西,我一般都是看不上的。” 杨程程:“……” 这话说得还真的是……真实! 认识十年,两个人不仅外貌风格迥异,口味不同,性格反差,就连审美也是出奇一致的……不合! 闺蜜做到这份上,也是人才了! 阮宁觉得,她和杨程程之所以能成闺蜜,还磕磕碰碰的维持了这么多年,靠的不是陪伴,也不是什么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的破理论,而是杨程程脾气不好,那风风火火的暴脾气,跟谁也处不来,而她脾气好啊,就像一团棉花,就特别能容忍杨程程各种小毛病,然后,杨程程估计是家庭环境导致,保护欲爆棚,而她,自来被人欺负,是杨程程施展保护欲的重点对象,久而久之…… 凑合着过了。 杨程程其实也不知道她们这铁一般的交情是怎么培养出来的,反正岁月流逝,玩着玩着,也就雷打不动了。 还想垂死挣扎一下撺掇阮宁去染一个奶奶灰的,听了这话后,死心了。 还是别祸祸闺蜜的好头发了。 吹干了头发,杨程程要敷面膜,阮宁不爱弄这玩意儿,就拿着杨程程那和她一样的护肤品涂涂抹抹。 抹完了护肤品,见杨程程窝在秋千椅上在一边敷面膜一边玩手机,阮宁就没打扰她,从包里把手机拿出来。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备注是省略号,她有些吃惊,又打开了微信,果然看到一堆好友的未看信息中,第一个就是严绝,十几条未读信息,最后一条和最后一个来点一样,都是二十分钟之前。 她心脏紧了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特别紧张,深吸了口气,才点开了他的聊天界面,入目的是一连串的未读信息她大椎看了一眼,往上划了一下。 总共十二条。 没别的内容,就是说张姐打电话说了她不回家住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他没来接她的原因,说他人在m国,是突发情况出国的,太忙了,所以没顾得上和她说一声。 虽然只是字面信息,可她似乎能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了他发这些信息的时候,以及一遍遍拨她电话的时候,火急火燎的面庞神色。 是她魔障了么? ------题外话------ 严先生喜提另一个称呼:四爷~ 后来的后来,阮小姐终于在杨女神的撺掇下去做了个头发…… 阮小姐:新做的头发,好不好看? 严先生:丑! 阮小姐:…… 严先生又双叒叕被拉黑了…… 082:严先生:你别生气了(二更) 她看着手机上的聊天界面纠结了一会儿后,思绪飘飞神游天外起来,贵哦了好一会人才回神,是被杨程程的一阵叫魂给拉回来的。 她猛地被召回魂,倏地看到凑着一颗脑袋在跟前打量自己的杨程程,那一张因为敷了面膜还湿润一片的脸跟大饼似的摆在眼前,黝黑的眼珠子炯炯有神的盯着自己,她吓了一跳,忙往后一缩,吞咽一下:“怎……怎么了?” 杨程程一脸纳闷:“这话我问你才对,我刚才和你说话呢,你一直都没理我,跟丢了魂似的,咋了?我家有鬼啊?” 她忙摇头:“没有。” 杨程程站起来,叉腰,下巴一抬:“那你干嘛了?我叫了你几次你都没理我,想什么呢?” 阮宁纠结了一下,低声说:“就……他给我打电话了,也发信息了。” “哈?” 阮宁说:“刚才他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也发了一连串信息,解释了不来接我的事儿。” 杨程程意外了一瞬,问:“他都说啥了?” 阮宁抿唇想了想,正要解锁早就黑屏的手机给杨程程看聊天记录,杨程程却没接过去。 她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我才不看你们小俩口的聊天记录,你自己和我说说,他都说啥了?” 阮宁收回手机,简单说了一下:“我今晚不回去,张姐就打电话把我不回去的事情告诉他了,他就说他没来接我,是因为他突发情况去了m国,事情比较严重,因为太忙就把这事儿忘了。” 杨程程闻言,思索了一下,一边点头一边说:“这样看来也情有可原啊,突发情况谁也没预料到不是?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太忙了,这不,第一时间就跟你解释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了,你就别计较了。” 阮宁没说话。 他解释了,也确实是情有可原,她对这件事倒也不介意了,可…… 他的事情她都不知道,突然就去了m国,她却一无所知,总是有一种无法融入他的生活的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杨程程一脸老成严肃的瞅着阮宁,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语重心长:“好了别矫情了,他要是真的不把你当回事儿,也就不会打那么多电话发那么多信息解释了,要知道一个人要是对另一个人毫不在意,绝对是不屑于对这个人多做解释的,何况你家那位那样的性格和身份地位,更是不可能做这些无意义的事,说实话,他应该挺在意你的,至于是哪种在意,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一点杨程程是肯定的,通过这一年在阮宁这里对严绝的了解,她很笃定,严绝绝对是在意阮宁这个老婆的,只是这种在意究竟是以何种心态和立场,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毕竟有男女感情是一种在意,而且两个人毕竟结婚一年,相处的时间也不少,人和人相处久了,再怎么样都是有感情的,亲情也好,友情也好,也都是可以随着相伴时日久了从而衍生的,总之是有一种感情在里面,而杨程程更趋向于觉得,严绝应该是喜欢阮宁,很强烈的第六感。 她才不相信阮宁那个说严绝不喜欢女人而是喜欢男人的猜测,以她言情小说资深读者的猜测,他就是喜欢阮宁,肯定不会错! 只是当局者迷,有些事情,她还是不管的好,主要是想管也管不了,她家绵绵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那位严先生是个gay,都在制定掰夫攻略了。 阮宁一拍杨程程在她头上作怪的手,怒目横眉:“我哪里矫情了?” 她明明乖得很,善解人意的那种。 杨程程不想和她扯这事儿:“得,你不矫情,是我矫情。” 阮宁:“……” 妈的,怎么好像搞得她很不讲道理似的? 她竟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揣着手抱着手机坐在那里一脸郁闷。 杨程程忽然踢了她小腿一下。 她皱眉:“做什么?” 杨程程抬起眼皮睨着她;“现在是你打算怎么着?” 阮宁楞了一下不明所以,随即摊手:“什么怎么着?他既然解释了,那我信了就是了,还能怎么着?” 杨程程嘴角一抽:“你不打算给他回个电话?或者信息什么的?” 阮宁一愣,眨了眨眼。 杨程程按了按突了几下的眉心,没好气道:“他今晚连续打了那么多电话,又发了信息,你都没接电话也没回信息,他估计很担心,现在怕是在等你的回复呢,你还干坐着做什么?给他回个电话或是信息什么的啊!” 阮宁如梦初醒,呆呆傻傻的点头:“哦哦。” 说着,忙解锁手机,打算给严绝回复信息。 杨程程翻了个白眼,觉得自己就是个养了个傻闺女的老母亲! 时刻担心她被坏人拐走,又怕她不会把握机会。 心累。 她没兴趣问阮宁和严绝聊什么,转身去玩游戏去了。 刚才就是想问阮宁要不要玩游戏才叫她,现在人家忙着和老公聊天,她就不打扰了。 阮宁捧着手机看着聊天界面,思索了半晌,不知道回复什么,索性慢吞吞的戳了几个字回复。 【哦。】 【我知道了。】 然后……没然后了! 她是没然后了,那边很快就回复了她。 【严绝:你生气了?】 她看着这四个字,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复,而且,她不知道为什么,总能从他的聊天语句中,脑补着他的现状,这不,就有忍不住想象他发这句话过来时忐忑小心的模样。 特么她真的是魔障了。 她晃了晃脑袋,闷闷回复:【没有。】 【严绝:你肯定生气了。】 你大爷,都说没有了! 【真的没有。】 约莫过了半分钟,他又来了一条【严绝:这次真的是突发情况,我很抱歉食言了,下不为例,你别生气了。】 她又开始脑补他皱紧眉头绷着脸发来这条信息的样子。 擦,有病! 【我真的没有生气。】她只能继续解释这件事。 这个信息发出去没多久,他的电话就进来了。 她很想把手里的烫手山芋丢了。 犹豫了一下,瞟了一眼那边玩游戏的杨程程,她按下了接听,放在耳边,压低声音:“喂。” 声音刚出,杨程程就看了过来,睁着一双眼炯炯有神的看着她,挑眉。 阮宁摸了摸鼻子。 耳边,是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透着几分磁性:“你真的不生我气?” 额,这么觉得有点小心翼翼呢? “没有。”她低声说。 严先生:“那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接电话,也不回我信息?” 阮宁正犹豫着开口,杨程程忽然站起来,不过不是走过来,而是拿着手机悄然走了出去。 在某些事情上,作为闺蜜,杨程程给足了阮宁私人空间,虽然一直很好奇她的感情会如何走向,可就像刚才不看她何严绝的聊天记录一样,现在也不会刻意留下来去听阮宁和严绝的电话,这是对好友感情隐私最起码的尊重。 她出去顺便带上了门,房内顿时只有阮宁自己,和耳边通话的手机。 阮宁没那么局促了。 她抬手摒了摒鼻子,低声解释:“我刚才一直在和程程的妈妈聊天,后来又洗澡洗头去了,手机在包里,我没看,调了静音,也没听到铃声。” 严绝说:“这样不行,万一有急事找你怎么办?你把手机调一下,不能再弄静音。” 阮宁以前手机不是静音的,因为她怕医院那边有什么事急着找她,后来阮红玉情况稳定了,医生说不会有什么突发情况需要找她,而且阮红玉的主治医生都是著名的脑科专家,她根本不需要担心,之前她学业比特别忙,又要补上大一的知识,又要跟上大二的课程,精神一度紧张的很,怕被打扰就直接调成静音,不忙的时候才看手机痛意回复电话信息,就一直没改回来。 可是现在,她学业没那么忙了,又临近暑假,开声音也不影响什么。 “哦。” 严绝满意了,接着又说:“既然你不生气,那我等下打电话让林浩去接你回家。” 阮宁一惊:“什么?” 他重复一遍:“一会儿林浩会去杨家接你回去。” 卧槽,大哥,这都几点了?! 她嘴角抽了一下,忙说:“不用。” “你不是不生气了么?不生气了为何不回家住?” “……”特么这两者之间似乎也没有特别必然的联系啊。 郁闷了一下,她淡淡的压低声音解释:“已经很晚了,我都打算睡了,就不用麻烦林叔来回折腾了,而且我很久没有来程程家,打算好好陪她呆一晚,好好聊聊,再者说了,我总不能嫁给你了连到闺蜜家里过夜都不可以吧?” 他闻言,也不知道是考虑到她说的哪一点,倒是没再强求,退了一步:“那我让他明天去接你。” 阮宁拒绝:“不用麻烦你,我想回去的时候会让他来接我的。” 那边,他沉默下来。 阮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就索性不想说了:“很晚了,我想休息了,如果你没什么事,我就挂了。” 他好似没听出她想挂电话的意思,说:“我这边的事情比较麻烦,可能要多待些时日,最少一个礼拜才能回去。”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我回去。”他又说。 “哦。” 他声音略微温和:“你早点休息,晚安。” “你也是。” 他顿了顿:“……我这里是上午。” 阮宁:“……” 天彻底聊死了。 挂断电话,阮宁捏着手机坐在床尾沙发上,一脸恍惚。 心里有点乱。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心下迷茫,她索性就不想了,站起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果然看到杨程程站在门前的走廊上,趴在栏杆边玩游戏。 听到开门的声音,杨程程扭头看过来,扬唇一笑:“哟,挂了?” “嗯。”她闷闷的应一声,转身回去。 杨程程也随着走进房门,关上门,一边走向她一边问:“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虽然没听阮宁讲电话,可不代表她不好奇这小两口都扯了啥。 阮宁坐在床尾沙发上,抱着抱枕闷闷道:“就想让我不生气了就回家,说让林叔来接我,大半夜的,谁跟他折腾!” 嫌弃着呢。 杨程程瞪眼:“这啥意思儿?你没说你住我这里?” “说了啊。” 杨程程顿时不乐意了:“那他咋还这个点了想让人接你回去,怕我把你卖了?” 她家绵绵住在她这里,那厮还不放心要让人来接她回去,那就有不放心她和她家的嫌疑了。 她这就很不高兴了。 阮宁对此还是解释了一下:“他就是不乐意我在外面住。” 住进宁园后,他跟她定的规矩,除了读书住校之外,都要回宁园住,所以这一年来,她除了念书的时候,都没有在外面住过,也就之前跟着他住了两趟酒店,可都有他在,所以无伤大雅。 他似乎对这方面,真的管的挺严,就像一个家长管自家孩子…… 杨程程忍不住吐槽:“绵绵,我总觉得你家那位,有点老古板。” 阮宁:“其实我也觉得。”一直都这么觉得! 杨程程:“……” 英雄所见略同啊。 …… 严绝挂断电话的时候,人就在停机棚,他看着刚挂断的电话,面色微凝,陷入了某种思绪,不过,紧拧的眉头已经缓缓舒展,绷紧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停机棚那边,直升机的螺旋桨缓缓转动起来,墨肯跳下机舱疾步走来:“先生,飞机准备好了,机场那边出入境手续也办好了,可以走了。” 严绝微微摇头,淡淡地说:“先不回去了,通知机场那边取消吧。” 墨肯很吃惊:“不回去了?” 这是一通电话就把夫人哄好了? 刚才还因为夫人不接电话不回信息记得火上房,,又是叮嘱一声好好看着心桐小姐,又是吩咐他快速准备回国事宜,搞得好像出了天大的事情似的,结果一通电话下来,不回去了? “嗯。”严绝风轻云淡的嗯了一声,转身走回别墅。 他该洗个澡了。 墨肯站在原地,有点怀疑人生。 ------题外话------ 大家晚安~ 083:不是男朋友,是老公(一更) 第二天,阮宁在杨家吃了早餐才离开,杨程程本来想送人去医院一起看了阮红玉后,顺便和阮宁一起出去玩一天,之后再让阮宁回去,可她经纪人打电话叫她去了,好像还是比较急的事儿,杨程程坚持送了阮宁去医院后,连车都没下就走了。 她很急,可还是没让阮宁自己打车。 因为没什么事要做,阮宁在医院待了大半天,连午饭都是在医院吃的刘阿姨给买的午餐,也不做什么,就待在病房无所事事,和阮红玉絮絮叨叨的扯话,顺道跟医生了解了一下阮红玉的情况。 情况很稳定,苏醒却遥遥无期,只能这样治疗着,以按摩和在她身边说一些话刺激她的神经以助于苏醒,其他的,看奇迹了。 原本打算待到傍晚让林叔来接的,可却突然收到齐珊珊的微信信息,约她吃饭逛街叙叙旧。 自从上个礼拜在画展加了好友,这一个礼拜,齐珊珊天天都给她发信息聊天,问她的情况,毕竟是罕见的对她保持善意的同学,阮宁每逢她来信息都会回复,只是自身情况说得不多,可也算是难得了,她突然邀约,阮宁想了想,觉得周末回去也没什么事要做,就没拒绝。 因为生活区域关系,又问了阮宁的意思后,齐珊珊约的是中心广场那边见面,阮宁看时间差不多的时候才离开的医院,坐地铁去的中心广场。 还没到,就收到了齐珊珊的信息,说来的不止她一个人,程晶珣看到了的微信信息,执意要跟着来,说要和她们一起吃饭逛街,如果她介意程晶珣的存在,可以不要去。 阮宁看着微信信息犹豫了一下,也知道程晶珣估计是故意跟来的,而齐珊珊既然提前告诉,足以说明善意,她终究还是赴约了。 既然答应了邀约,不管对方是什么情况,既然来了,她也没有别的事情,去了又何妨? 她没什么见不得人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在中心广场旁边约好的地点等了一会儿,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前面,齐珊珊走下来,程晶珣去泊车。 齐珊珊一走过来,就一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阮宁,本来我是打算自己出来的,可是小珣看见了我们的聊天内容,硬是要跟来,她那个人总是针对你,你可以不要来的。” 阮宁不在意的笑了笑:“没关系,我不理她就好了。” 无关紧要的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说什么做什么,她都不会去在意。 她的底线,也只有两个人。 齐珊珊自告奋勇:“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为难你的。” 如此牵唇一笑,不置可否。 等了没多久,程晶珣停好了车从露天停车场那边走来。 一走近,上下打量着阮宁,扯唇嗤笑:“看着真的和去年大不一样了,啧,你不会真的又榜上大款了吧?” 阮宁的衣着打扮很寻常,没有任何饰品,背的包也没有品牌logo,可看着不像是那些廉价的,而且,她气色是真的很好,而且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娇养出来的气质,和以前那个穷女孩俨然是两个人。 阮宁不动声色的看着她,没搭腔。 倒是一边的齐珊珊气得跺脚:“小珣,你怎么能这样说阮宁?出来的时候怎么说的?你要是不遵守诺言,你就自己先回去!” 程晶珣显然是很在意齐珊珊这个好友的,翻了个白眼后,有些不耐也无奈的退让:“好了,我不说就是了,看你急的。” 齐珊珊瞪她。 程晶珣被瞪得心虚,忙岔开话题:“不是说要先吃饭再逛街么?要吃什么?我请。” 齐珊珊哼了一声,才看向阮宁:“阮宁,你想吃什么?” 阮宁兴致索然:“都可以,我不挑食。” 齐珊珊也纠结起来,倒是程晶珣随意一瞥,目光定在不远处的一家法餐厅:“去吃法餐吧。” 齐珊珊扭头一看,然后询问阮宁的意思,毕竟今天是她请阮宁出来,主要看阮宁想吃什么。 阮宁依旧淡笑:“我都可以,你们喜欢就好。” 程晶珣轻嗤一声,没说话,齐珊珊纠结了一下,就拍板定案了。 法餐厅位于二楼,整体的环境十分浪漫,布局典雅奢华,极具法国风情,现在是餐点了,餐厅里有不少人,却并不喧闹,反而因为餐厅里响起的浪漫曲调,处处洋溢着温馨情调。 被服务员引着去了一个空位上,阮宁坐在齐珊珊的对面,对于程晶珣,不算漠视,却也没有和她说话,只齐珊珊和她说话的时候应声。 程晶珣冷哼一声,坐下拿起菜单就和服务员点餐。 菜单是中英法三种语言一起的,先让程晶珣和齐珊珊各自点了餐点,阮宁才慢条斯理的接过菜单的点了自己吃的。 她其实是第一次到法餐厅用餐,不过因为学过法语,这些用餐礼仪都懂得,而张姐会做各种国家口味的菜肴,是有顶级厨师证的那种,按照严绝的吩咐给她均衡营养,所以平时在家就爱给她弄吃的,做过多次法餐给她吃,还做的不必餐厅的精致,菜单上的这些,她大多吃过,询问叮嘱了服务员一下口味后,点了自己觉得不错的那几样。 程晶珣在服务员走后,忽然状似随口的问:“看你这娴熟的样子,看来经常吃法餐啊?” 这话看似随口,却并不单纯。 阮宁没搭话,面上挂着一抹寡然淡笑,不失礼貌,却自带疏离。 她和眼前这两位的大一开学就在一个宿舍,一开始,程晶珣就不太喜欢她,那个时候还没有闹出她和祝子翰的事情,也没曝光她是私生女,一开始的不喜欢,仅仅是因为她是以优异的成绩入学的,并且长相过于得天独厚,一向高傲自负的程晶珣,不喜欢她这样家庭条件比不上自己却又比自己耀眼夺目的人,所以一开始就排挤她。 她今天赴约,只源于齐珊珊对她的那点善意,她不介意程晶珣的存在,却不想多加理会。 她这个态度,程晶珣又莫名恼火:“阮宁,你……” 刚开口,脚被旁边的人踢了一下,程晶珣收声看去,收到齐珊珊一记瞪眼。 她索性只能闭嘴。 齐珊珊这才冲着阮宁歉意一笑,动了动唇,阮宁看得懂,齐珊珊说别理她。 阮宁笑笑没说话,坐等法餐上来。 齐珊珊今天约阮宁出来,本意是叙旧,想问阮宁近况的,这个礼拜她微信问过一些,阮宁都三缄其口,她总是有些好奇,也担心,所以趁着今天周末约人出来,谁知道人是约到了,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跟来了就算了,还不给人家好脸色。 倒是程晶珣,默了一下又忍不住了,直接就问:“阮宁,你现在是在工作还是读书啊?” 阮宁看了她一眼,没回答。 见她不说话,程晶珣又恼了:“我这是关心你,又没打算借此挤兑你,你说一下会死啊?” 确实是扭头看她,又不高兴了。 这时,阮宁眼帘微颤,淡淡地说:“读书。” 程晶珣眉梢一挑:“读书?在哪个学校读?” 阮宁:“跟你没关系。” 程晶珣:“……” 擦! 她又炸毛的母鸡一样恼了,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齐珊珊拉了一下手,她下意识看去,额,对上了确实是带着警告的眼。 程晶珣:“……” mmp,好憋屈! 阮宁看着,莫名有一种齐珊珊带着二哈来赴约的感觉,嘴角微不可见的扯了一下。 过了没多久,三个人点的餐点陆续上来,接下来都默默地吃东西,齐珊珊碍于程晶珣的存在不好问阮宁情况,程晶珣想说阮宁又不敢,阮宁也话不多,于是乎,用餐的时候,气氛一度十分融洽平静。 阮宁正喝着海鲜汤,手机响了。 她停下喝汤的的动作,对面俩人也随之停下看她。 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是严绝的来电。 她神色微动,随即自顾的按了接听。 “喂?” 他那边依旧是他那听不出情绪的嗓音,微微压低:“吃饭没?” 阮宁看了一眼对面在看着自己的两个人,然后垂下眼帘,一边晃着调羹一边低声说:“在吃呢,你那边天还没亮吧?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他说他去了佛罗里达州,佛罗里达州和锦江这里正好时差是十二个小时,现在这里是下午五点半,那他那里也就是凌晨五点半,天估计还没亮。 他说:“我睡了一天一夜。” 从昨天跟她挂电话后,他去洗了澡,坐好安排就去休息了,几天没睡,这一觉算是补眠,所以睡得比较长。 “哦。” 他问:“你是回家了还是在外面?” “在外面,和同学一起。” 他那边语调严肃了几分:“既然和同学一起,那就好好玩,不过不许在外面待太晚,差不多了就让林浩去接你。” “知道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一时无言,沉默了一会儿,他低声说:“你专心吃饭,我先忙了,等你回家给我发信息,再聊。” “好。” 挂断电话,对面的俩人对视一眼,程晶珣怕自己的说多错多就不吱声了,倒是齐珊珊好奇问:“阮宁,是你男朋友的电话么?” 她们刚才听着,虽然听不到电话那边的声音,可结合阮宁的态度,总觉得这个和阮宁打电话的是个男人,看着阮宁的样子和说话的语气内容,却没有一点和对象打电话的甜蜜感,不像情侣,有点好奇。 阮宁摇了摇头:“不是。” 不是男朋友,是老公。 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齐珊珊纵使好奇,却也不好多问,倒是程晶珣翻了个白眼,忍着挤兑人的冲动,默默吃东西。 用完餐,程晶珣说了她请客,所以要去买单,阮宁不领情,在她买单后,掏了几张红票递给程晶珣。 程晶珣愣了一下,就气急败坏了:“阮宁,你什么意思啊?!” 齐珊珊也是一脸不解。 阮宁如实说:“我不想欠你的。” 她不占别人便宜,亲近的拿几个朋友经常请吃饭,她去吃,总会有请回来的时候,所以她不拒绝,齐珊珊说请她吃饭,她没拒绝,是因为她不介意下次请齐珊珊,有来有往的不算欠,可她不想和程晶珣牵扯,也不想吃对方请的东西,刚才没有在结账的时候直接aa,是她给程晶珣留的脸面。 程晶珣是个急脾气的,气上心头,直接就骂了:“你有病吧?我请你吃饭而已,什么欠不欠的?” 她本来家教是不错的,可对阮宁,一向没耐性,现在又接连被气到了,想都没想就骂了。 阮宁直接把钱塞到她手里,说:“你就当我有病吧,总好过等你回去之后到处宣扬我白吃白喝占你便宜好,这种事情你也不是没干过。” 这种事情,程晶珣是干过的。 那是大一第一学期,她当时不太和宿舍的人来往,独来独往的,有一次,程晶珣从家里带来了一些吃的,说是国外带回来的,硬是塞给她一些,难得程晶珣这么热情,她不好拒绝,就吃了点,结果程晶珣到处跟同学就说她脸皮厚,平时清高的要死,暗地里却爱贪图别人小便宜,吃了她好多东西…… 程晶珣被堵得哑口无言,也有点尴尬。 特么当初就是见阮宁对谁都爱答不理的不爽,才干了那么一桩蠢事儿…… 齐珊珊开始还觉得阮宁这样划清界限的太不近人情,请吃饭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可经过她这话,也想起了当初的这档子事儿,顿时也无语了。 为了避免闹得更不愉快,她戳了戳程晶珣:“你赶紧收着吧,谁让你当初作死。” 程晶珣咬牙,然后不情不愿的收了那几百块进包里。 阴阳怪气的说:“看来是有钱了,所以不稀罕我给你省几百块。” 阮宁不置可否。 程晶珣一口闷气堵在喉间,看阮宁的眼神,更不善了。 齐珊珊打圆场:“时间还早,阮宁,你今天应该没有其他安排吧?能不能陪我们去商场逛逛?” 现在才六点多。 阮宁点头:“可以。” 她既然赴约了,自然不会吃了饭就走,这不礼貌。 齐珊珊笑,不搭理程晶珣,去挽着阮宁的手,笑嘻嘻:“那好,我们去商场里买衣服,走。” 阮宁想要避开,可想了想,终究没避开,任由齐珊珊挽着手。 程晶珣在后面看着,觉得自己就是一只柠檬精。 齐珊珊要买衣服鞋子,所以逛的无外乎是一些服装店和鞋店,逛了一下,在一家服装店看衣服的时候,齐珊珊和程晶珣都接到信息,说几个相熟的同班女生在中心广场上面的五楼ktv开了个包厢唱歌聚会,让她们也去凑个热闹,可能是程晶珣说的,知道阮宁也在,说很久不见叙叙旧,各种让齐珊珊她们也带阮宁一起去。 084:不怀好意(补更) 一看到微信信息,齐珊珊就一股火腾地烧起来了,挂上手里的衣服,握着手机就冲到程晶珣面前,怒视程晶珣:“是你和她们说阮宁也在的?” 程晶珣摊手:“他们问我们在做什么,我就实话实说而已,又不是见不得人,做什么不能说?” 说着,还有点幸灾乐祸的看向休息沙发上坐着的阮宁。 齐珊珊气结,很后悔今天贸然约阮宁出来,只能有些歉意的走向阮宁,说了这件事,然后接着说:“……我知道你不想见她们,所以我就不带你去了,你先回去吧,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我们改天再约,到时候,我请你吃饭赔罪好不好?” 阮宁听完,脸上依旧维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没什么波动,只陈诉事实:“如果我不去,她们应该会说我心虚不敢见人吧?” 这个所谓的聚会,估计就是因为通过程晶珣的大力宣传,知道她也在这里一时兴起组的吧,否则,她不认为会有那么巧。 这里虽然离外国语大学不算远,可外大那边周围就有几家ktv,她们要聚会,没必要来这边。 至于都有谁在,她也大致猜得到。 齐珊珊一脸苦恼,又瞪了程晶珣几眼。 她今天真的只是关心阮宁,才约她出来吃饭聊天,鬼知道这不嫌事儿大的硬要跟来,现在还折腾了这一出。 程晶珣冷哼,扭头看一边,一点不觉得自己错了。 本来她这次跟来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来看热闹兼看笑话的,阮宁对她还那么态度,她自然就不需要安好心了。 阮宁一如既往地好脾气:“既然她们这么迫切的想见我,那我去就是了,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是她们……”会为难挖苦……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阮宁进外大后没多久,就因为祝子翰的纠缠被很多女生视为公敌,在学校并不好过,之后种种事情闹出,那些人怎么可能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人人都来踩一脚骂几句,可想而知阮宁在外大声名狼藉,这些人功不可没,今天说是要见阮宁叙旧,怕是来者不善。 阮宁并不在意:“无妨,去吧。” 她其实,真的对旁人给她的看法的评价毫不在意,这么多年来都已经习惯了,别人怎么说她其实她都能忍,只要不是说她妈妈和程程,她什么也不在乎。 不过既然来了这么一出,她虽然去了,应该也不会再那里待多久,去五楼的途中,给林叔发了条微信,让他现在就出来中心广场。 从宁园来中心广场,要大概一个小时。 因为就在中心广场五楼,她们很快就到了那些人所在的包间,是一个大包间,里面有五六个女生,阮宁跟着齐珊珊进去的时候,里面正在嚎歌,还挺热闹。 门一推开,歌声只剩下原唱,所有人纷纷停下正在做的事情看了过来,很直白的看着跟在齐珊珊和程晶珣后面的阮宁,昏黄的彩光之下,只见她们神情各异。 阮宁一脸坦然的在齐珊珊的带领下走进包间。 她刚进门,坐在落地话筒架旁边的一个穿着吊带一头卷发的女生就对着话筒掐着声音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哟,真的是阮大美女啊,稀客呀~” 因为是对着话筒说的,所以通过音箱传出很大声,纷纷拉回了包间内众人的注意力。 有两三个女生也都不怀好意的纷纷附和,说话酸溜溜的,倒是也有两三个没吱声一脸坐等看戏的,也都幸灾乐祸。 阮宁扫了一眼,都是以前和她不对付的。 倒是有心了。 阮宁不动声色的牵动唇角,在齐珊珊的引领下去跟过去。 其中一个女生站起来,扬着笑走向她,上下打量,故作热络却意有所指的说:“阮宁,好久不见啊,你这可是比去年更好看了,看来这一年来养得很好啊,是去哪享福去了?” 阮宁记得,这女孩姓夏,至于叫什么…… 她没特意去记过。 她往后退了一步,扫了一圈,淡笑不达眼底:“大家好,好久不见了。” 那上来打招呼的女生顿时一脸僵硬,而其他的人也神色各异的没回应她的招呼。 齐珊珊脸色也不大好,哪里不知道这些人就是故意要挤兑阮宁,可来都来了,这个时候不好让阮宁走,只好低声说:“阮宁,走吧,我们去那边坐。” 阮宁颔首,被齐珊珊拉着去沙发上空着的地方坐下。 那个姓夏的女生气结,看向程晶珣,后者下巴一抬示意她回去坐好,她咬了咬牙,转身回去坐好。 程晶珣也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包间很大,不存在拥挤的情况。 阮宁一坐下,包间内的音乐就停了,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她身上打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厌恶,各怀心思,却一时间没什么人说话,安静的有些尴尬。 齐珊珊就在阮宁旁边坐着,见大家都在看,而阮宁也也是一脸坦然的人有大家看着,她有些不乐意的先打破沉默:“你们不是来唱歌的么?怎么不继续唱了?都看着阮宁干嘛呢?” 有一个女生笑着接腔:“唱歌是要唱的,可这么久不见了,也得关心一下老同学不是?” 说着,扫了一眼阮宁,似笑非笑:“阮宁,你现在在哪上班呢?” 问题一出,大家都更加专注地看着阮宁。 显然,程晶珣只说了阮宁和她们一起,其他的都没说,大家自然都以为阮宁退学之后只能去工作了。 阮宁家里穷,且母亲又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家里餐馆也关了,自己不知所踪,原本以为是离开锦江了,现在既然人并没有离开,肯定是在锦江工作了。 阮宁看了一眼那个问她的女生,扯了扯唇叫,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没说什么。 她显然是不想理问话的人,或者说,不想理在场的人。 来这里,只是因为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既然这些人这么费尽心思,她也没什么好怕的,可是不代表她就乐意和她们多说,她坐坐就走。 气氛顿时又尴尬了起来。 齐珊珊头大,扫了一眼程晶珣,然后和大姐说:“谁跟你们说阮宁是在工作?她也还在读书好不好?不清楚情况就别乱说话!” 那个姓夏的女生一笑:“读书?在哪读呢?” 齐珊珊答不上来,她也不知道。 阮宁没说过。 “珊珊,你可别太单纯了,别是阮宁不好意思说自己的工作,才说自己还在读书的吧,毕竟有很多职业女性,都喜欢用学生的身份掩饰自己……” 一边讽刺一边笑,引得大家看阮宁的眼神愈发怪异。 ------题外话------ 今天的两更在晚上 085:你把这杯饮料喝了,我就原谅你了! 齐珊珊慢半拍才听出她的意思,立刻就气到了,可她还没说什么,阮宁就先开了口:“我是在读书也好,还是工作也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我需要跟你交代?” 她看着那个姓夏的女生,面色淡的看不出丝毫情绪,声音也如此,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场面一时僵持。 不甚明朗的光线之下,看得出那个女生的脸上的笑意逐渐消失,很难堪,也有些气恼。 其他人也没想到她会这么不客气的回怼,一时间纷纷错愣起来。 她气急败坏:“阮宁,你装什么装?谁不知道你退学的时候走投无路穷困潦倒,读书?我看就算是真的,也是遇到了金主被包养才有的机会吧?” 阮宁面色依旧,唇角一掀:“是与不是,与你何干?” “你……” 阮宁淡淡的看着她,一脸坦荡无畏,没有任何表情变化。 不止那个女生一时说不出话,其他人也很意外,要知道,阮宁以前虽然独来独往,可脾气却不差的,不管被人怎么说她,都没见她有反应,今天却一反常态的怼人,根据程晶珣说的,在吃饭的时候,阮宁就态度不好把她气到了。 看来真的和过去那个沉默孤僻独来独往的穷女生不一样了。 场面一度紧张,还是夏叶身边的一个没怎么说过话的女生用手肘顶了她一下,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好歹同学一场,阮宁也退学一年了,今天难得约她出来聚在一起,主要是叙旧,别聊这些伤了和气。” 有了这个女生打圆场,场面顿时没那么紧张了,很快,又有两个女生接连说话缓和气氛,包间内的僵持之感逐渐消散大家吃东西的吃东西,唱歌的唱歌,聊天的聊天。 音乐声再度响起。 阮宁坐在那里,依旧神色淡然。 旁边的齐珊珊脸色还有些难堪,扯了扯阮宁半袖,低声说:“阮宁,要不你先回去吧,别在这里了,她们不怀好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等一下说不准还要为难你。” 声音不大,因为包间内音乐声很大盖过了所有的言语,加上齐珊珊是附在她旁边说的,那些一直看着她们的女生只看到齐珊珊和她说话,却听不见说什么。 阮宁扭过头看她。 齐珊珊又一脸自责地说:“是我的错,刚才就不该真的带你来,本来就知道她们不怀好意,没想到竟然那么毫无顾忌的为难你。” 阮宁给齐珊珊一个淡笑:“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来,与你无关。” 要不是她自己愿意来,谁也比不了她。 齐珊珊张了张嘴,却被真的说什么好,闷了一会儿,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们下次再约,到时候我肯定不带别人。” 阮宁来也来了,来这一趟纯属是因为不想让人觉得她见不得人不敢见人,现在目的达到了,觉得再待下去也没意思了,就点了点头,正要站站起来和大家打声招呼离开,对面的夏叶忽然叫了她。 她下意识看过去,包间内的音乐也再度停职,包间内安静下来,大家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到她身上。 只见夏叶不复刚才的咄咄逼人,而是端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倒的一杯啤,当着大家的面酒绕过桌子走过来,站在阮宁前面,一脸歉意的说:“阮宁,刚才不好意思,是我口无遮拦说了不好听的话,现在跟你道歉,我敬你一杯酒,就当是赔罪。” 阮宁挑眉,一时没作出反应。 她又说:“大家同学一场,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今天本来想让你来叙叙旧的,是我一时冲动说错话了,你现在不想待下去也是情有可原,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是得给你道歉,对不起,希望你不要见怪,这杯酒就当是我跟你赔罪了,行么?” 这语气,就有点卑微的意味了,要是不接受,倒是显得阮宁阮宁和得理不饶人。 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的人做错了很多事情,突然做了一件好事,那他就是好人,有的人做了很多好事,突然错了,那就是十恶不赦,何况在场的这些人,都是前者,物以类聚不是没有道理的,人往往会偏帮自己认为对的人和事。 阮宁这才有了反应,扫了一眼周围再度神色各异却不见意外的众人,她收回目光,停驻在那杯酒上,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 是不想喝,也是真的不喝,她很少喝酒,酒量也很差,所以上次和严绝过结婚纪念日喝了点,就醉的睡着了,那个时候敢喝酒,是因为严绝在,她什么都不用担心,可现在也不一样。 她这样拒绝,算是下了夏叶的面子,还以为夏叶会又一度气急,然而,夏叶只是僵了一下,又笑了:“那没关系,这里还有饮料,喝饮料也是一样的。” 说着,放下酒杯,转身去了一边特意用来售卖饮料酒水的自动售货柜那边买饮料,一副诚意十足的样子。 阮宁不动声色的眯了眯眼,不过一瞬就恢复如常。 夏叶从售货柜买了一瓶饮料,背对着这边折腾了一下,似乎在开饮料,过了一会儿儿,她转身,拿着一瓶已经开好了的罐装橙汁过来,却没有直接地给阮宁,而是拿起桌上的杯子,自行倒了一杯,才递给了阮宁。 阮宁看着,没接过。 夏叶端着饮料一会儿后,脸色就变得有些难堪起来,却死死忍着没动。 大家面面相觑,随即有一个女生很不赞同的看着阮宁开口:“阮宁,你差不多得了,刚才夏叶也是心急口快才说了这些话,她都道歉了,你也别跟她计较了,大家都是同学嘛。” “就是就是……” 其他女生也纷纷附和,一个个仿佛事不关己的样子,就是说看好戏凑热闹,就程晶珣在一边依旧是一脸幸灾乐祸,而齐珊珊则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阮宁。 阮宁不受外界干扰,看着那杯饮料一眼,问夏叶:“你是想让我喝下这杯饮料呢?还是想让我原谅你?” 夏叶一愣,随后说:“我给你道歉,是想让你原谅我,这杯饮料,是我道歉的诚意和态度。” 阮宁眉目间似乎染上了意思意味不明的淡笑,很淡很浅,在这不甚明亮的彩光下,看的不太真切:“所以,你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让我原谅你?” 夏叶不明白她怎么问什么意思。 阮宁难得当众扯唇笑了笑,说:“既然你那么有诚意,那你的道歉我接受了,这样吧,你把你手里这杯饮料喝下去,连同桌上剩下的半罐也一并喝了,我就原谅你了。” 086:被人跟踪 她刚说完,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夏叶却脸色变了。 她脸色僵硬一下,扯唇说:“这是我跟你道歉的诚意,怎么能我来喝呢?” 阮宁很少在这些人面前笑,几乎是没笑过的,现在她难得笑了,却不达眼底,也另含深意:“你所有道歉的诚意,都只是为了我能接受并且原谅你做出的,那么,我能否接受才是最重要的,同理,尽量满足我的要求,才是你真正的诚意,我现在对你致歉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把这些饮料都喝了,我就当刚才你的话没说过。” 她这番话说的有点绕口,可仔细一听,却并不是得寸进尺无理取闹,反而还有点道理。 不论其他人怎么觉得,夏叶脸色是很不好的,显然是极不乐意,可却不知道怎么拒绝阮宁这并不算强人所难的要求,一时间僵着没动。 提出要道歉的是她,现在总不能说反悔,毕竟正常来说,阮宁的要求不算安过分,反而算不上什么要求,虽然在场的人除了齐珊珊,其他的都和阮宁不对付,可大家也都不是真的是非不分到眼瞎的地步,不喜欢阮宁,只是因为阮宁性格是那样,去年的事情闹得太大,还有鼻有眼的,阮宁本人也从来没有否认过,所以大家都一直以为她真的是那样的人,一个本身出身就自带污点,母亲和自己都和有主的男人纠缠不清,牵扯到豪门丑闻里的人,谁还会喜欢? 不喜欢阮宁,所以来凑热闹看笑话是一回事,却也不会真的都不讲道理的站在她这边。 可她不能喝这杯饮料。 她咬了咬唇,有点做小伏低:“这是我跟你道歉的诚意,对我来说,你喝了才算是真的原谅我了,不然我……” 阮宁冷笑:“你所谓的诚意,就是凌驾在我的感受之上?那这样看你不是诚心道歉,是在变相逼迫我原谅!” 夏叶绷不住了:“阮宁,你别太过分……“ 阮宁难得语调讥讽:“说错话的是你,主动说要道歉的是你,现在我只是想让你喝了这杯饮料我就不计较了,反而是我过分了?这是什么道理?” 夏叶一噎。 阮宁瞥了一眼她端着饮料的手,见她手指微微收紧,似笑非笑:“我看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不像是不想道歉,而是不想喝你手中的饮料吧?或者说,你不敢喝?” 夏叶脸色骤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一时不明白阮宁这话的意思,面面相觑之后,都看着阮宁。 阮宁微仰着头,似笑非笑的问:“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只是一杯饮料,还是你递给我的,如果你心中没有鬼,按照你说的诚心道歉,而我这个连要求都算不上的提议,正常情况下,你应该都不需要拒绝,可你拒绝了,不仅拒绝,还意图蒙混了事,有必要么?” “我……我对橙汁过敏……” 阮宁轻嗤:“夏同学,撒谎也请你打好草稿再说,在场这么多人,谁没见过你喝橙汁?” 夏叶脸色煞白。 她喜欢喝果汁,橙汁也是其中比较喜欢喝的,在场的都是同学,自然是都见过她喝橙汁。 阮宁漫不经心的看着那杯在夏叶手里微微颤抖的橙汁,扯唇笑着,可笑容却让人没来由的脊背发冷:“我猜猜这杯饮料里面加了什么?迷/药?春/药?泻药?还是毒/品?” 夏叶大惊失色,手一颤,手里的橙汁直接摔落在地上,玻璃杯破碎,橙汁洒了一地,她也急忙退后一步,没有了刚才咄咄逼人和伏低做小的样子,而是一脸慌张。 她脱口而出就说:“你……你胡说什么!” 包间内所有人都在阮宁这一番质问的时候脸色大变,俨然很震惊,没想到阮宁会这样直白的问出这样的话,自然也不相信夏叶真的在饮料里做了什么手脚。 何况,还是下药这种事情,可不是小事,她们在场的女生,大多数是普通人家的,怎么敢做这种事。 “阮宁,你这样说话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恶意揣测夏叶,她就算是再看你不顺眼,也不可能这么恶毒啊!何况你说的这些是违法行为,她怎么会做?” 阮宁冷笑:“是不是恶意揣测,夏同学心里很清楚,如果心里不服觉得我血口喷人,现在就可以报警,让警察来验一下这些饮料和刚才那杯酒里面,到底有没有掺什么东西,如果我污蔑了夏同学,夏同学可以告我诽谤,反之,后果夏同学可能就承受不起了,至于所谓的恶意……你们什么时候给过我丝毫善意?” 大家哑口无言,很是难看,有一两个想要辩驳,可看到夏叶的样子,就知道这饮料真的不干净,也是始料未及。 她们今天约在这里,就是因为程晶珣说去年和她们一起,似乎过得不像她们想的那样穷困潦倒,所以才有了这个聚会,让齐珊珊带着阮宁来,确实是不怀好意的,在她们眼里,阮宁就是一个不要脸的私生女,和她妈妈一样勾引有妇之夫做第三者,这些去年都是被揭开并且实锤了的,她灰溜溜的退学远走,本该过得很差才对,现在过得好肯定是做了什么更加见不得人的事情,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因为各方面的原因和阮宁不对付,所以都是听说阮宁会来才来看笑话的,可怎么看笑话,也不过是口头讽刺为难几句,仗着知道阮宁就是一团棉花才无所顾忌,然而下药这种事情,她们还不敢。 夏叶做的,她们显然不知情。 阮宁站起来,语调生冷寡然:“过去我的为人处世,可能真的让你们觉得我没什么脾气好欺负,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今天也一样,不过这样的误解也该到此为止了,我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相反的,我这个人发起疯来,什么都做得出来,我的事情孰是孰非,跟你们没有关系,我也没有义务承受你们的谴责和羞辱,以前不计较的,不代表现在也一样,所以,大家最好不要再来惹我,不然,后果自负!” 她不是以前那个无依无靠的女孩了,以前她和妈妈相依为命,为了生存和平静,什么都得忍着,受尽了冷眼和羞辱,可现在,她没有必要忍着,虽然她不想过分依赖他的庇护,可有一点她不得不承认,她这个名不副实的婚姻,除了给了她无忧无虑的生活之外,也给了她不用再去忍耐的底气,她的丈夫,可以给她撑腰的,她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份,也不知道他对她是什么心态,可有一点,她是坚信的,他不会坐视别人欺负她。 过去的忍耐,是逼不得已的,可现在,她不用委屈自己。 说完这段话,她没理会这些女生的反应,看向有点呆滞错愣的齐珊珊,扯唇淡笑:“我先走了,你好好玩,下次有空再约。” 齐珊珊木讷的点头,还是没反映过来,阮宁却已经拿着包往门口走去,毫不迟疑的拉开门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门口。 包间里的那些人后面如何,阮宁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她走出ktv后,看了一下时间,知道林叔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索性慢悠悠的从扶梯下楼,慢悠悠的走着,下到一楼出了商场后,就在外面随便找了一家饮品店,点了一杯金桔柠檬水,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喝饮料一边等人。 正喝着,手机微信响起了提示音,她拿出来一看,是齐珊珊的。 齐珊珊说了对不起,还懊恼地说了一些话,无外乎是不知道夏叶竟然会这么歹毒在饮料里下药,很是自责。 显然她走后,包间里还是很热闹的,当然夏叶下药的事情,应该也实锤了。 齐珊珊是个心思挺简单的女孩,对她也确实是怀着善意的,这一点阮宁是知道的,她以前虽然不大与人来往交际,可过去的经历和环境赋予了她些微看透人心的敏锐感官,谁对她好谁对她坏,谁是善意还是恶意,她轻易就能看透。 她简单回复了几句,也只是无意间的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然后,她眸色一怔,看着前面那忽然躲起来的人影,眯起了眼。 不过,也只是一刹那,她就神色如常的收回目光低下了头,仿若什么也没察觉一样,自顾的喝饮料玩手机。 时间大概过去了十多分钟,林叔来了电话,说到了,就在中心广场正门对面的路边,问她在哪过来接,阮宁没让他过来,说自己过去。 挂了电话,吸了一口饮料,阮宁拿着手机和包包,站起来就往林叔在的方向位置走去。 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对面的路边,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豪车,很是扎眼,阮宁一眼就看见了。 她径直穿过红绿灯过去,刚走到车旁边,林叔下来,和往常一样叫了她后,走过来拉开车门让她上车,之后才会驾驶座坐好。 车子很快往前驶去,汇入车流。 走了一会儿后,终于到了车辆稀少的路段,阮宁回头透过后车窗看了一眼,才回过头来。 她对林叔吩咐:“林叔,有人在后面跟踪,你想办法甩掉。” 林叔闻言一惊:“什么?有人跟踪夫人?” 他回头看了一眼阮宁,见她不像是开玩笑,脸色顿时凝重起来,转投过去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去,看了一会儿,果然有一辆车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他们。 林叔到底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倒也没什么惊慌失措的,而是很快稳住心神,不解的问:“怎么会有人跟踪夫人?夫人可知是什么人?” 在他看来,夫人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和先生的婚事也只是鲜为人知的秘密,自然不会有什么麻烦,不至于有人这样是费尽心思的跟踪调查她,所以,一时纳闷。 阮宁低声说:“我心里有数,你甩开就好。” 她大概猜到了是谁派来的人。 林叔点了点头,又问:“那可要把这件事告诉先生?” 阮宁挑眉一笑:“如果我说不用,你就不会告诉?” 林叔一默。 自然是要说的,虽然先生不会监督限制夫人的日常,可这种被人跟踪的事情,事关人身安全,肯定是要说的。 只是,这样就显得他又监视的嫌疑,虽然先生只让他按时接送夫人,可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先生的,比如昨晚夫人不回家,再比如今天被人跟踪。 林叔解释:“夫人不要误会,先生并没有让我监视您,只是有些事情事关您的安全,先生那边是不能瞒着的。” 阮宁风轻云淡的说:“林叔不用解释,我都知道,并没有介意。” 林叔不知道说什么了,只默默开车,想着怎么甩开后面的人。 其实也不难。 阮宁想起什么,忽然说:“我好像还没问过林叔,林叔看着不像是严绝去年才雇来为我开车的,是跟了他很久的人?” 这一年来,她依稀看得出,林叔应该不只是一个司机那么简单,说是司机,怕是保镖随从更贴切。 林叔也不隐瞒:“夫人猜的没错,我是一个退伍兵,八年前被先生聘用,一直跟着先生做事,去年先生和夫人结婚后,我才开始负责接送夫人。” 至于再多的,他没再说了,阮宁也没有刨根问底的爱好,也就不问了。 车子开了一会儿,又进入了一段红绿灯频繁并且车流较多的路段,加上林叔车技不错,所以,甩开后面的车,是分分钟的事情,不仅如此,还让后面跟着的车出了点事故,被守在红绿灯的交警给堵了。 回到家时,已经九点,张姐在等。 一见她,立刻一脸殷切的迎上来:“夫人可算回来了,吃过了么?” 阮宁一边换鞋一边实话实说:“在外面吃了点,不过没怎么饱。” “那我一会儿给夫人弄点宵夜,夫人有什么想吃的?” “嗯……”阮宁想了想,说:“你看着做吧,我都可以。” 张姐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 阮宁上楼,刚进房门,正要找衣服洗澡,严绝打电话来。 一接通,她还没出声招呼,他略微凝重的语调从电话那端传来:“刚才林浩打电话来说,你被人跟踪了?” 087: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林叔果然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 阮宁低声回答:“嗯,是有人跟踪我。” 严绝又沉声问:“他说你说心里有数,你知道是什么人?” “就……”她咬了咬唇,斟酌了一下,才低声说:“就是以前有些旧怨的人,你应该不认识。” “……是祝家?还是安家?” 阮宁闻言一愣,诧然不解:“你……你怎么会知道?” 他说:“你的事情我都知道。” 阮宁微微怔愣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心中思绪翻涌,不过很快就不惊讶了。 他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结婚再草率也不可能不对她有所了解,起码要知道她的品性为人才行,所以,他去年结婚之后应该是调查过她,对她的事情不会是一无所知,至于查到了多少知道多少,她就不知道了。 但是,她和妈妈来到锦江的这十年的情况,他应该大致都知道的吧,因为这十年的生活都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至于以前…… 他不可能知道,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他问:“说吧,你认为是什么人跟踪了你?” 阮宁微抿着唇,垂眸低语:“应该是安家。” “何以见得?” “我上个礼拜六我和舍友出去的时候,遇上了祝子翰和安雅儿。” 那边没说话,气息有些压抑。 阮宁又低声说:“你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那你应该知道他们是谁,知道我和他们的一些过往恩怨。” 严绝的声音听辨不出情绪:“你怎么肯定是安家而不是祝家?” 阮宁也不瞒着,一五一十的说:“礼拜二那天,祝子翰来找过我,该说的我都和他说了,所以不会是他,他也没必要找人跟踪我,这种事情只有安家那几个做得出来。” 那边的严绝仿佛只听到前面的话,声音陡然压低了:“你说祝子翰去找你了?” 阮宁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听出严绝这语调中隐含着几分冷意,似乎还压抑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阮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沉默。 他沉默了一下,也没揪着这件事继续问,而是语调带着几分温和地说:“这件事我知道了,我还需要几天才能回去,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吩咐林浩带几个保镖暗中保护你。” 阮宁闻言一惊,忙拒绝:“别,不用。” 那边不吱声了,虽然没看到,可阮宁却不知为何想到他绷着脸皱着眉头的样子。 估计又臭着脸了。 阮宁忙说:“我在学校读书呢,学校都是人,不会有危险,不需要保镖。” 他放缓了语气:“只是暗中保护你,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阮宁还是拒绝:“那也不用。” 那边静默片刻,无奈的妥协:“既然你不喜欢就算了,你自己注意着,没事别出学校,跟踪的事情不用管了,我会处理。” 阮宁好奇:“你打算怎么处理?” “你别管。”他说,显然是不想跟她说太多这些。 阮宁噘嘴,抬腿踢了一下床脚,耷拉着头语气闷闷:“行吧,那我不管了。” 她话落,那边传来他低哑的声音:“你不高兴了?” 余音微佻,似乎夹带着几分宠溺。 阮宁觉得,自己真的有病,竟然在他的语调中听出宠溺来。 她抿了抿唇:“没有。” 她虽然这样说了,可他还是在那边做出了解释:“不告诉你,是因为我现在在m国,这件事要先派人查清楚,后面才知道怎么处理,所以,等我回国再和你说。” “……我知道了。” 他应该是要忙,说完了这件事,叮嘱她早点休息后,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阮宁把手机丢在床上,去更衣室找衣服,去洗澡。 与此同时,地球的另一端。 露天台上,挂断电话后,严绝缓缓垂下握着手机的手,面容冷峻,眉宇间染上了几分阴郁,气息有点低,周身笼罩着一股寒意。 见他挂断电话,站在他后面不远处的墨肯走过来,低声问:“先生,夫人怎么说?” 严绝淡淡地说:“让人查一下安氏。” 墨肯挑眉:“是安家派人跟踪了夫人?” 刚才林叔打电话来告知阮宁被跟踪,是打给墨肯,由墨肯转达严绝的。 严绝不置可否,算是默认。 墨肯惊讶一瞬就恢复如常了,忽然想起什么,追问:“先生是打算再度对安家出手?” 语气中略带着几分顾忌。 “怎么?不行?”严绝转头看着他。 墨肯忙说:“先生想要对付安家,倒也没什么不行,一个安家尚且不足为虑,只是之前您接连对祝家和安家出手,所使用的手段与之前大有不同,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揣测,锦江这边就不说了,可京都那边……我只怕会暴露夫人的存在。” 闻言,严绝面色微沉,显然是听了进去并且有所顾忌了。 转头过去望着前方的海域,眯着眼沉思片刻,他淡淡地说:“你先让人去查,后面的事情,我自有定夺。” “是。” “去吧。” 墨肯应声退下。 严绝站在那里,眯着眼看着前方站啦安的天际海域,眸色幽深,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 夜晚的安家,灯火通明,却出奇的安静,几个佣人正在整理打扫别墅,却弄不出半点声音。 这段时间安雅儿情绪很不好,动不动就发脾气,佣人们受此影响,做事愈发小心。 楼上,黎月芳站在阳台上正在与人通电话,只是脸色很不好,那边的人不知道睡哦了什么,她阴着脸颇为恼怒的说:“让你们跟个人都能跟丢,你们是废物么?”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她又咬牙怒道:“我不想听解释,再去找,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务必给我查清楚她的下落,再办不好这件事,就不要来见我了!” 说完,她挂断电话,脸色不大好看,深吸一口气,面色缓了几分后,才握着手机走回房内,走出房门。 安雅儿正趴在床上和人聊天,见黎月芳进来,立刻放下手机爬起来坐好,一脸希冀的问:“妈,怎么样,查到那个贱人住在哪了么?” 黎月芳摇了摇头:“人跟丢了。” 安雅儿闻言,立刻就急眼了,气急败坏的骂道:“什么?那些人怎么办事的?跟个人都跟不好,真是废物!好不容易得来那个贱人的行踪,这下全白费了!” 黎月芳走到安雅儿面前,说:“不过虽然跟丢了,但是却发现了一件事。” 安雅儿立刻来了精神,忙追问:“什么事?” 黎月芳说:“刚才我派去的人打电话来说,阮宁是被一辆迈巴赫接走的。” 安雅儿闻言一惊:“迈巴赫?!” 黎月芳颔首:“对,去接她的人应该是一名司机,他们是在东林大道那边的一个红绿灯跟丢的。” 安雅儿笑的有点扭曲,也有点兴奋:“这贱人竟然是被一辆迈巴赫接走,果然是有本事啊,也不知道是勾引了哪个有钱的老头被包养了,呵,母女俩一个货色,简直不要脸!” 比起安雅儿的一脸兴奋,黎月芳却有点凝重:“能用这样的车把她接走,她背后的的人肯定不是一般人,所以现在情况怕是有点棘手了。” 安雅儿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冷笑:“棘手什么?不就一个没脸没皮的贱人,暗中处理了就是了,管她身后有谁,我们安家好歹在锦江也是有头有脸的,还怕了不成?况且,她背后的金主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养了个什么货色,等查到了让他知道不就得了?她这种女人,谁愿意要啊,也不嫌脏!” 说着,她轻嗤一声又说:“听今晚在场的女生说,那贱人好大的威风,不仅揭穿了那个姓夏的给她下药的事,竟然还出言警告她们不要惹她,什么东西!还以为狗急跳墙呢,原来是仗着后面有人了啊,真是没脸没皮,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看上这种货色,不过没关系,等把她找到了,有的是办法让她失去一切,到时候最好是把她扒了丢进夜场,让人把她折磨一顿再弄走!” 是了,是她指使夏叶给阮宁下药的,只有下的什么东西自然是能轻而易举毁了那个贱人的,没想到竟然被她给识破了,现在安排在外面跟踪的也跟丢了,棋差一招,真是小看了那个贱人! 这个礼拜祝子翰没有来找过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这都是那个贱人导致的。 黎月芳安抚着焦躁的女儿:“处理她的事情且先不提,现在最重要的是把人找到,这次好不容易有了她的踪迹,没想到跟丢了,再找又得费时间,不过你也别心急,现在也知道了她还在锦江读书,锦江学校也就这么多个,一个个查,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 她不甘明目张胆的派人去找,只能暗地里,安宣城现在对她防得很,为了防止惊动安宣城被知道,她很谨慎,所以找的慢,一个礼拜了都还没有什么效果,也是碰巧了,今天安雅儿得到消息,说阮宁正在和外大的女生在一起…… 虽然到头来人跟丢了,可也算是有了些许线索。 安雅儿冷哼,一脸恶毒:“反正我不管过程怎么样,能把人找出来就行,等找到了她,一定不能轻易放过她,我这次因为她受的委屈和羞辱,不弄死她泄愤我的都不……” 她话没说完,门口响起一道威严又冷沉的声音:“你再说一次,你要弄死谁?” ------题外话------ 白天更了一章,大家别看漏了~ 088:阮红玉已经死了! 声音响起,黎月芳和安雅儿母女的脸色骤然就变了,齐齐向门口看去,看见门口走进来的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皆心下一沉。 安雅儿煞白着一张脸,讷讷开口:“爸……爸爸……” 而黎月芳则是急忙敛下眼眸,眼神慌乱的转动着,想着怎么应付这突然回来的丈夫。 安宣城已经四十多岁了,身形微微发福,却也不至于像那些大腹便便的商人一样,看着还算健壮,长相倒也不错,虽已至中年,脸上有些岁月痕迹,可却能看得出此人曾经也是个风流倜傥之人,浑身上下一身得体的西装,一副成功人士公司老总的气派。 此刻,却阴沉着脸眯着眼十分不善的看着自己的妻女。 他定定的看着安雅儿,眼中没有丝毫温度,声音有几分冷沉,重复问:“小雅,你再说一遍,你想弄死谁?” 阿安雅儿却下意识的避开不答,吞咽了一下,有些不安的看着安宣城问:“爸爸,你怎么回来了?” 安宣城去年开始就不太住在家里了,和黎月芳的婚姻算是名存实亡,之所以不离婚,也算是顾忌安家的颜面和孩子,以及黎月芳死活不肯离婚的原因,至于夫妻感情,原本就没有什么感情,去年闹出那些事,加上黎月芳暗中使手段将安宣城送进了医院,差点出不来,安宣城出院后,差点就杀了黎月芳,之后夫妻俩几乎是仇人了,所以现在,安宣城不太住在家里,也就偶尔回来一次,或者说,没什么事都不会回来。 安宣城冷笑:“我要是不回来,我都不知道我的女儿有着比她母亲有过之无不及的歹毒心肠,以前还以为那些事情都是你母亲做的,现在看来,是我不了解你。” 去年的事情,确实都是黎月芳做的,安雅儿在其中什么都没沾手,要说和她有什么关系,那就是因为她才让黎月芳盯上了阮宁,进而发现阮红玉,有了后续一些列的事情。 可现在看里,却不是这样的。 安雅儿急忙解释:“爸爸,我没……” 安宣城没耐心听她解释,而是直接质问:“阮宁在哪?” 安雅儿一愣,讷讷的看着安宣城。 安宣城没管她,转头看着黎月芳,眼神毫不掩饰厌恶,直接问:“阮宁人在锦江是不是?你找到她了?” 黎月芳一脸愤恨的咬牙冷笑:“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安宣城面色阴沉的看着她,显然是极度不悦,而黎月芳并无惧怕,坦然无畏的对上他阴沉甚至是充斥着戾气的眼眸,满脸的不甘和怨毒,夫妻俩就这么看着,互不相让,眼神对峙,如同一场无硝烟的战争,一触即发。 对视半晌,安宣城收回目光,瞥向安雅儿:“你出去。” 安雅儿一时错愕:“爸爸……” 安宣城骤然很不耐烦的低吼出声:“滚出去!” 安雅儿吓得一个哆嗦,那里还敢说话,也一时间忘了这里是自己的房间,顾不上黎月芳,仓惶下了床,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到门口的时候,安宣城又冷声道:“把门关上!” 安雅儿忙听话的的关门。 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安宣城这才把目光再度移向黎月芳,倏然眯起,隐含着几分一字一顿,不含温度:“阮宁在哪?” 黎月芳不回答,反而一脸不甘的职责:“安宣城,雅儿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现在为了一个跟你没有任何关系的野种,就这样对待你自己的女儿,你还是人么?” 安宣城说半点没有动容,反而一脸厌憎:“我没有这样心肠歹毒的女儿,还有,阮宁就是我的女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年在亲子鉴定的时候做了什么手脚,你以为一份弄虚作假的报告就能让我相信?” 黎月芳立刻咬牙争辩,略有些歇斯底里:“我已经说了,那份报告就是真的,那个野种根本不是你的女儿,你想要做冤大头随你,但是不要往我身上泼脏水!” 安宣城怒笑道:“那你敢说你没有动手脚?你别以为你做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已经查清楚,你曾买通了医生换了样本,你这个贱人,敢做不敢认?” 这一点,黎月芳无法否认。 可是…… 安宣城很不耐烦,眉目间略有些隐忍:“我现在懒得跟你争执这件事,你只要告诉我,阮宁是不是在锦江?还有小玉,她在哪?” 黎月芳破罐破摔的咬牙道:“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我告诉你,你做梦,我死也不可能告诉你那对母女的下落!” 安宣城脸色愈发阴沉,冷冷的看着她。 黎月芳无惧他,只是很不甘心的对上他的眼,含泪的眼眸蕴含着浓浓的怨念,咬牙控诉:“安宣城,我就想不明白了,那个人尽可夫的贱人有什么好?值得你对她念念不忘,我真心待你,为你生儿育女,你却丝毫不顾我们夫妻二十年,不顾你的一双儿女,就念着那对不要脸的母女!” 安宣城原本听着她说的话脸色很难看,听到后面的几句,却忽然笑了,讽刺的问:“你的真心,便是给我下药送我进医院?” 对此,黎月芳无言反驳。 去年,因为阮红玉和阮宁的事情,夫妻俩闹得不可开交,哪怕重复验了dna证明了阮宁不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信检验报告,硬是要和她离婚,把那对母女接回来,什么也不顾了,她如何甘心?就趁着安宣城不备,给安宣城注射了她从实验室高价购得的可以迅速使人神经麻痹病倒的药物,之后把安宣城送进了医院,进而控制了他和安家,再之后,阮红玉就出事了…… 可她没想到,不到两个月,安宣城就好了。 去年六月,也就是那对母女小时之后不久,安氏地产和黎家的建筑公司接连遭遇危机,似乎是有人刻意针对一样,她每天忙得焦头烂额的,可都无法力挽狂澜,所以一时间顾不上在医院的安宣城,安宣城不知道怎么的就好了,好了之后,就坚持要和她离婚,并且想告她谋杀,只是因为公司的事情耽搁了,等公司度过危机的时候,他又忙着找那对母女,加上她死活不肯离婚,碍于各种原因,离婚的事情就不了了之,可他也再不肯住在这个家里,这段婚姻名存实亡,她的儿子安泽也被他强硬的送走,至今都知道在哪。 安宣城厌恶的看着她说:“我不想跟你扯这些过去的事情,你不说她们母女在哪我自己查就是,但是你最好记住,要是让我知道你敢再对她们下手,你曾经加注在她们母女身上的,我会全都让你尝一遍!” 他说着,转身就要出去。 黎月芳突然说:“你找不到她了!” 安宣城脚步一顿。 黎月芳得意又残忍的笑着,对着安宣城的背影说:“你还不知道吧?阮红玉那个贱人已经死了,至于阮宁那个小贱人,她倒是吃香的喝辣的,毕竟继承了她那个妈的本事,到处勾搭男人,这不,勾到了金主被人养着了,想必也不需要你伸出援手了。” 安宣城脸色骤变,阔步走到黎月芳的跟前,直接就掐着她的脖子,怒视着她咬牙切齿:“你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掐死你!” 黎月芳一脸无惧的微仰着头看他,唇畔牵动,一个阴毒的笑容如毒蛇一般,冷笑道:“一个活死人,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以为那口气能撑多久?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那贱人早就已经死了。” 安宣城不知道是不是气到了,额头上脖子皆青筋凸起,面色狰狞着,可能是要呀太紧,略有些胡渣的下巴微微颤抖,满眼杀意的看着黎月芳,握着黎月芳脖子的手,也在隐隐颤抖。 黎月芳笑的愈发讽刺:“安宣城,阮红玉已经死了,你装深情给谁看?不要忘了,当年是你抛弃了她选择和我结婚,是你对不住她,你说是因为我才逼得她远走他乡下落不明,可事实上你的抛弃才是逼走她的根本原因,临到头了你想要补偿,想要慰藉你自己的良心,可惜了,她不需要了,她恨你,恨了你二十年,现在她死了,你只能一辈子活在悔恨当中,可怜呐……” “你闭嘴!” 黎月芳没如他所愿的闭嘴,而是继续破罐破摔的说:“你以为我怕你么?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这么多年我受够了你的冷漠和狠心,你以为就你痛苦么?我比你更痛苦,你现在杀了我,咱们一起下地狱也挺好的!” 安宣城松开手了。 黎月芳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摸着脖子怔怔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怎么突然松手了。 安宣城他掏出一条丝巾手帕擦了擦手,似乎手上沾染了什么藏东西,那怎么也掩盖不住厌憎的目光瞥向黎月芳,冷声道:“黎月芳,你少在这里冠冕堂皇的指责我,这段婚姻说到底了时间自己求来的,这些年你所遭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都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远走他乡,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你心里清楚,去年的车祸是怎么回事,就算没有证据我也知道是你做的,她是死是活我会去查,你最好是在骗我,不然,城南郊的精神病院,就是你余生的归宿!” 他随手丢下那张擦手的丝巾手帕,看都不愿再看黎月芳一眼,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停顿下来。 头也没回,只说:“还有,以后说话做事的时候,想想两个孩子,你是不怕死,我也不会真为了你搭上我自己,但是对这两个孩子,我有的是办法。” 言罢,他阔步走向门口,拉开门,身影消失在门口。 黎月芳看着他身影消失想着他后面的话,忍不住崩溃的叫喊了几声,抓着头皮蹲下,咬牙切齿的骂着安宣城和阮红玉,声音就像携怨的厉鬼一样渗人。 安雅儿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母亲这样,一时也不敢走过来,忐忑又害怕。 第二天,阮宁和往常一样午后出门,让林叔送她去了胡家做家教,不过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已经六月中,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准备期末考试,会比较忙,没时间去给方琳琳辅导功课了,何况,严绝也叮嘱了平时不要出学校,如果继续做家教,这一点无法避免。 鉴于她确实是进入了考试周,没办法继续做家教,胡姐也没拦着,结算了这个礼拜的钱,和和气气的让人走了,只说希望下学期她能继续给方琳琳做家教,至于余下期末期间的功课辅导很重要,肯定不能不管,她准备再找个专业的辅导老师来。 从胡家出来,阮宁正打算步行回学校,一出小区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停在不远处的路边。 林叔没走。 她挑了挑眉,走向那辆车。 看到她出来,林叔推门下车走过来。 “夫人。” 阮宁意外一瞬,才开口问:“林叔,你怎么还没走?” 她在胡家待了有两个多小时了。 林叔颔首:“是,先生吩咐,现在是特殊时期,务必把夫人送到校门口。” 阮宁倒也不好说什么,只无奈道:“其实也不用那么小心,从这里去学校,路上都有人,何况今天学生返校,那些人就算知道我在这里,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我做什么。” 林叔笑道:“虽然是这样,可先生不放心,让我保护好夫人,所以,我还是送夫人到校门口吧。” 阮宁虽然知道严绝是不放心他所以吩咐林叔这样,可还是拒绝:“不用了,你先回去吧,我自己走去就好。” 林叔问:“夫人是怕被学校的人看见?” 阮宁不置可否,确实是,今天学校门口人肯定多,她要是让林叔送到门口,就肯定免不了被看到,到时候,估计有得引起风波,要是送到老地方,也有点距离,和在这里自己走路去差别也不大。 而林叔的意思是要送到门口。 林叔想了想,折中了点:“那这样吧,夫人自行在前面走去,我开车在后面远远跟着保护,等夫人到了校门口,我再回去。” 似乎……只能这样了。 ------题外话------ 严先生要回来了~ 089:男人的自尊心(一更) 从胡姐的小区到学校,因为阮宁走得快,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走到学校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林叔已经驱车离开。 她收回目光,正要往学校里面走去,不过余光一瞥,远远地看见了学校门口的路对面的两个人,一个是蒋芮奚,另一个她依稀认得出,是建筑系那位大才子,林腾。 林腾单肩背着一个黑色的书包走在前面,蒋芮奚则是在他后面两步慢慢的迈着小步跟着,穿着一身米白色的套装裙子,肩上背着一个同款色的包包,手里提着一袋东西,耷拉着头,整个人蔫巴巴的。 能让蒋芮奚喜欢成这样,林腾无意外是很帅气的男生,在锦江大学,他很有名气,属于系草校草级别的人,很多女生喜欢他,只是他给人的感觉,有些清冷孤僻,生人勿近的那种,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和阮宁算是差不多的,都不喜欢与人接触,平时也就和同宿舍的几个男生玩得好,此刻,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衬衫,看着很干净内敛,让人一眼就生出好感。 锦江大学前面就是一条八车道的路,现在正好是学生周末收假返校的高峰时间段,所以来往的人和车辆不少,那两个人在对面斑马线的尽头等了一会儿,等车稍微少了,林腾自顾地走向这边,而蒋芮奚在他后面跟着,阮宁远远地看着,林腾虽然没有理会后面的蒋芮奚,可是却走的很慢,左顾右看的,始终和蒋芮奚保持着三步的距离。 阮宁饶有意味的看着那两个人一前一后的穿过马路的车流走到这边,往门口走来。 阮宁就站在学校门口前面,所以俩人都看见了她。 “软软!” 蒋芮奚一看见她,扬声叫了一声,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笑的眉眼弯弯:“软软,你怎么站在这里啊?” 阮宁一笑:“等你啊。” “这样啊……”蒋芮奚了然,吐了吐舌头,呆萌又娇俏。 这时,林腾也走阮宁前面。 阮宁淡笑着打了招呼:“林学长好。” 林腾点了点头,有些疏离冷淡:“你好。” 打了招呼,他看了一眼蒋芮奚,不过什么也没说,直接就往学校里面走进去。 蒋芮奚忙冲着他背影喊:“学长,蛋糕……” 林腾脚步一顿,微微侧目回头,声线微冷:“我不吃,留着你自己吧。” 说完,他就径直走进学校了。 蒋芮奚张了张嘴想叫他,可还是没叫,看着他一点点远去,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没精打采。 阮宁歪着头瞅她,似笑非笑:“人走远了。” 蒋芮奚微抬起眼皮,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你又想笑话我是不是?” 阮宁说的那叫一个实诚:“不会啊,该笑话早就笑过了,现在我都习惯了。” 蒋芮奚追着林腾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真的是习惯了。 蒋芮奚脸一红,没好气的瞪她,娇嗔:“讨厌~” 阮宁闷笑。 蒋芮奚有些沮丧的吐了口气,蔫蔫道:“走吧,进去了。” 说着,人就拖着步往里走,跟没魂似的。 阮宁觉得好笑,抿唇忍了忍,才在后面跟上蒋芮奚,并排走着,随口问:“你怎么会和他一起回来?偶遇?” 蒋芮奚摇头,闷闷的说:“不是,我去他打工的地方等他的。” 林腾应该家境也不是很好,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茶餐厅打工兼职,这件事阮宁是知道的,还是蒋芮奚和她说的。 阮宁挑眉,眸间波光潋滟,随后又问:“你跟他之前不是有点进展了么?我记得之前你说他对你没那么冷淡了啊,怎么今天又这样了?” 虽然林帅哥还没有接受蒋芮奚的示爱,可毕竟是追逐了他那么久,还是这么一个呆萌可爱的女孩,再怎么冷的心都能捂热了,林腾是有点变化的,起码蒋芮奚的接近,他没有以前那么反感疏远。 蒋芮奚丧着脸郁闷道:“我也不知道啊,刚才一路回来,他都冷着一张脸,也不理我,哎呀,好烦啊,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觉得男人心更像海底针,特难琢磨。” 阮宁有些惊讶:“你去他打工的地方了?” 虽然知道林腾在哪里打工,但是蒋芮奚没去找过,因为之前孟艺莘再三叮嘱让她别去找,她虽然不懂为什么,可一直挺听话的。 也不知道今天发什么神经。 蒋芮奚点了点头:“对啊,我昨天约他今天和我看电影,他说没空,然后我今天就不知道做什么了,不想和同学出去,就去找了他。” 阮宁眸光微动,追问:“那你去找他的时候,都做什么了?” 蒋芮奚一脸茫然,那双又圆又大的瞳孔水盈盈的甚是清澈:“我也没做什么呀,就是在他打工的地方点了东西吃,还帮他买了一份,可他没吃,还不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我给他买的蛋糕他也不要,明明上次他生日的时候,我给他带了这个蛋糕,他都收了的。” 阮宁忍不住扶额,很无奈:“肉肉,你犯忌讳了。” “啊?”蒋芮奚停下脚步,扭头看她:“软软,你这话怎么说?” 阮宁微微叹息,语重心长:“你喜欢他,想要追逐他靠近他,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你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他的自尊心,一个男人的自尊心。” 蒋芮奚愣住。 阮宁叹息一声,叮嘱:“下次别去他打工的地方看他了,你想找他,就在学校里找,或是挑他不忙的时候网站和他聊天,你不是有他的微信么?发微信也是可以的。” 林腾应该是喜欢蒋芮奚的,正因为喜欢,所以才不想喜欢的女孩看见他去餐厅打工,只是蒋芮奚不明白这一点。 “为什么啊……” 阮宁简单的举例子“我问你,如果有一天你落魄了,或是狼狈的时候,你会愿意让他看见么?” 蒋芮奚狠狠愣住。 阮宁深思一下,又举例:“我再问一个简单的,你那么喜欢他,如果有一天你没有化妆,没换上好看的裙子,就蓬头垢面的样子,你会去见他么?” 蒋芮奚想都没想就回答:“那肯定不会啊。” 倒不是她长得丑见不得人,她也不是没有素颜面对别人,可女为悦己者容,女孩子在喜欢的男生面前打扮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因为谁都想在喜欢的异性面前留下最好的一面,她那么喜欢林腾,自然也想把最好的一面呈现在他面前,所以每每见他,她都精心打扮过。 阮宁笑笑:“那不就得了?你今天见到的他的样子,其实和你没打扮的时候一样,他并不想你去看他打工的样子,这对他来说,也是伤自尊的事情。” 准确的是,林腾应该是不想蒋芮奚知道他经济情况不好,因为喜欢,所以不想她看到他狼狈的样子,虽然其实这样根本算不上狼狈,可男人在喜欢的女孩面前的自尊心,往往都是很强烈的。 蒋芮奚肉脸一皱,不服气:“可是他在那里打工,学校很多人都知道啊,也有很多人去见过啊,尤其是女生。” 阮宁心累:“那是别人,不是你,别人都可以去,你不行。” 蒋芮奚还是不明白。 蒋芮奚家境也是很好的,是隔壁金水市的人,虽然她没刻意说过她的家庭,可是日常开销和用度可以看出,她家境优越,不需要为了钱烦恼,可想而知,这是个被娇宠着长大的女孩,所以被保护的好,自然,性格就特别单纯简单,直性子的人,喜欢谁就去追,也不会说去想怎么追才最好,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考虑太多,被这样的女孩喜欢追逐,是一种幸运,可是,伴随而来的也是一种负担。 因为她不通世故,也不知世人愁苦。 阮宁也不想多做解释,摆了摆手:“算了,你也不需要明白太多,只需要记得我的话,以后不要去他打工的地方找他,也别经常给他买东西,更尽量不要在他面前提及金钱和家庭的话题,他应该就不会不理你了。” 蒋芮奚虽然按还是不大理解,可是有一点她知道,孟艺莘也好,阮宁也好,都不会害她,和她说的话肯定都是为她好,所以也没异议:“好吧,那我尽量。” 阮宁也不多说了,她并没有告诉蒋芮奚,林腾应该是喜欢她了,有些事情有些话,是局中人自己说的或是看明白的才有意义,她们这些局外人,看的再多也只是点到为止就好,现在林腾不说,蒋芮奚看不出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等哪天林腾自己想好了再说才是最好的。 她扫了一眼蒋芮奚手里提的袋子:“你这蛋糕是给他买的?没给我和莘莘她们也买一份?” 蒋芮奚这就心虚了:“……我忘了。” 她当时见林腾不理她了,就路过这家蛋糕店的时候进去买了一个,哪里顾得上宿舍的小姐妹? 阮宁没好气道:“见色忘友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蒋芮奚想争辩一下,可惜没底气。 她清了清嗓子,把手里蛋糕捧起来往阮宁面前一递,有点讨好:“软软别生气嘛,要不这个送你吃呗?反正学长也没动过,原装的呢。” 阮宁眼神都不带给她的:“我不吃,你留着自己长肉吧。” 说着,往前迈步就走。 蒋芮奚噘嘴鼓腮,有点虚,又跟了上去。 回到宿舍,孟艺莘已经在了,另一个薛彤彤依旧是不在,显然是去打工还没回来。 孟艺莘正在画架前面画画,一副闲情逸致,见她俩一前一后进来,黛眉一挑:“哟,你俩怎么一起回来了?” 阮宁走到自己的桌前把包放下,随口哼笑,“门口遇见的,总不能还分开走吧。” 孟艺莘哦了一声。 这时,蒋芮奚乐呵呵的凑到孟艺莘面前,献宝似的:“嘿嘿,莘莘,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路过蛋糕店,特意给你买了个蛋糕,给你。” 阮宁一听,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孟艺莘看了一眼那精致的蛋糕包装,挑眉:“这么好?” 蒋芮奚余光瞥了一眼阮宁,见她没什么反应,卖的一手好乖:“可不嘛?我最爱你了。” 孟艺莘没接,一脸狐疑:“就买了一个给我?软软的呢?还有彤彤,她俩怎么没有?你什么时候这么厚此薄彼了?” “额……”当着阮宁的面,总不好再扯谎说给她买的被她吃掉了吧…… 孟艺莘一脸高深,那刷昂眼仿佛自带红外线,能看透一些:“你这不会是给你男神买的,人家不要才来送我的吧?” 蒋芮奚:“……” 阮宁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孟艺莘做出一副伤心状,悲春伤秋:“看来是了,哎,真让人伤心,别人不要的东西拿来给我,这感情跟塑料似的……” 蒋芮奚脸腾地一下,红的跟什么似的,跺了跺脚,恼羞:“莘莘,你太讨厌了!” 然后,扭头就要回自己位置。 孟艺莘后面招手,唯恐天下不乱的语气:“哎哎哎,蛋糕留下,都说送我了,怎么还拿走呢?难道是舍不得?打算拿回去再送人?” 蒋芮奚脸跟烧红似的,扭头把蛋糕留下给她,然后跑回自己位置了。 孟艺莘闷笑一下,冲阮宁开腔:“软软,过来,咱俩一人一半。” 阮宁这下倒是爽快:“好啊。” 说着,站起来走向孟艺莘。 孟艺莘从花架前站起来,转身把蛋糕放在自己的桌上,把蛋糕从袋子里那出来外面还有一个纸盒包装,她随之打开。 蛋糕还挺大,应该是四寸,做的精致好看,一看就很有食欲。 阮宁挑眉:“草莓味的?” 蒋芮奚听声看过来,回答:“嗯啊,就是草莓味的。” 阮宁皱眉。 孟艺莘看了过来,随口问:“怎么?软软你不喜欢吃草莓?” 阮宁确实是不喜欢吃草莓。 在她记忆里,她就没吃过这个东西,潜意识的很讨厌,所以连带着这口味的食物也是不吃的,杨程程就老说她不识货,草莓那么好吃都不吃。 可她就是不喜欢,却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喜欢。 ------题外话------ 哎…… 090:草莓过敏(二更) 她没回答,孟艺莘这才认真起来,挑眉:“你还真不喜欢啊?” 之前她和蒋芮奚都在宿舍吃过草莓,每次让阮宁吃,阮宁都拒绝,之前倒没太在意,可现在想起,她没在她们面前吃过。 阮宁不甚在意的笑了笑:“不爱吃这东西,不过没事,我可以尝尝。” “行吧。” 蛋糕是四寸的,所以配备了几人份的刀叉纸碟,孟艺莘切了四分之一给阮宁,哦,还特意插了几边草莓果给她。 阮宁接过,看了一会儿,插起一边草莓就往嘴里送了。 甜甜的,其实并不难吃,虽然她也不觉得哪里好吃,可确实不讨厌这个味。 以前也不知道怎么就莫名的讨厌了这个水果,觉得这果子挺可怜,莫名其妙的就被自己讨厌了。 蛋糕分成四份,她和孟艺莘一人一份,蒋芮奚半‘推’半就的也吃了一块,剩下的一块留着给薛彤彤,虽然薛彤彤不太喜欢和她们一起,可一个宿舍,总不好孤立人家。 吃了蛋糕后不久,阮宁总觉得喉咙有些痒,不过只当是空气干燥,并没太在意,就喝了点水润润喉,和俩小姐妹一起去食堂吃饭,又去了各自的辅导员那里签到,之后就回宿舍洗澡洗衣服,之后就在宿舍待着自习了。 从八点开始,阮宁就发现了身上有点痒,出现了一些小红点,肠胃也有些不舒服,不仅恶心想吐,还伴随着腹泻,还以为只是吃坏了肚子,她跑了两趟厕所,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没太当回事,可慢慢的,情况就越发严重了,直接上吐下泻,还出现了呼吸抑制的情况。 阮宁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了,是在锦江大学附近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她都意识不清了,进急救室抢救了之后,医生得出诊断,是食物过敏引起的一系列症状。 从急救室出来送进病房时,都快十二点了,阮宁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是虚脱的,嘴唇发绀面色发青,正在打点滴,眼皮耷拉着,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病房里,孟艺莘和蒋芮奚都在守着。 反应最激烈的是蒋芮奚,此时正掐着腰对阮宁劈头盖脸的数落:“……你怎么连自己对草莓过敏都不知道啊?医生说了,你应该是对草莓严重过敏的,这种情况别说吃,连碰都不能碰的,你怎么这么任性,而且身体不舒服也不早说,差点休克了知不知道你?” 阮宁躺在那里任由她叨叨,没力气回嘴,只无奈的扯了扯苍白的唇。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对草莓过敏,是真的一无所知,只知道,她从小对草莓潜意识的就不喜欢,所以一直没吃过,连这个味的食物都不会吃,今晚吃蛋糕,也是意外,没想到会过敏。 过敏也就算了,还那么严重,她只是吃了一小块草莓蛋糕而已,就弄得上吐下泻的一个晚上,最后还差点休克了。 蒋芮奚叨叨个没完:“真是的,这种事情能闹着玩的么?过敏会死人的知不知道?你没听过有人吃东西过敏,休克了来不及救治死了么?还这样胡来,以后记得离这东西远点!” 阮宁:“……” 她虚弱的笑了笑,有气无力的轻言低语:“我真的不知道我对草莓过敏,只是不喜欢所以从来不吃,再说了,你想让我离这东西远点,那你以后可不许在宿舍吃了。” 蒋芮奚:“怎么可能?过敏那么严重,你一直不喜欢吃肯定是知道会过敏啊,再说了,我吃是我的事,又不会逼着你吃,你管我!” 数落人还不忘记捍卫自己吃货本质。 阮宁眉心跳了跳,没精力跟她争执,干脆不理了。 蒋芮奚气得要死,还想继续叨叨,孟艺莘在一边听得头都大了,见她还想继续,忍不住出声阻止:“肉肉你行了啊,大晚上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人家软软不舒服需要休息,有什么要骂的暂且忍着,等她好了再说!” 阮宁听着前面的话,觉得莘莘果然是收件人日,听到后面的是,直接呵呵了。 塑料闺蜜情! 蒋芮奚一听,觉得忒有道理:“也对,我大人大量,才不和你这个病号计较,等你好了我再跟你理论。” 说完,到隔壁病床,和她们一起坐下。 这并不是单人病房,只是这个病房现在啊就她一人,旁边的两张床都是空的。 蒋芮奚过去了,孟艺莘过来,坐在病床边,问:“软软,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对草莓过敏?” 阮宁缓慢无力的点了点头,说:“嗯,只是从小就不喜欢草莓,所以从来不吃,真的不知道会过敏,不然我怎么会吃?” 孟艺莘点了点头,分析道:“这样看来,你应该是小时候吃过草莓,过敏了,所以才会敬而远之,只是,怎么不记得呢?” 阮宁眸间掠过一抹异色,只是刹那便消散,所以分辨不清是什么,只见她依旧扯着唇角淡笑着说:“是真的不记得。” 孟艺莘皱眉深思了一下,倒也没继续刨根问底,说:“那看来是很小的时候,你不记得过敏,却对草莓有了心理阴影,也难怪了,不过有了这次教训,以后记得碰都不要碰这东西,你这种属于严重过敏,还好你吃的不多,过敏反应也比较迟缓,不然早就休克了,所以,平时接触都有可能会起反应的。” “记得了。” 孟艺莘琢磨着又问:“对了,你现在要不要打电话给你的家人?” 阮宁想了想,摇头:“先不要了,反正你们俩今晚也不回去了,我也不需要怎么照顾,有你们在就好了,明天等你们回学校了我再打电话吧。” 严绝不在,只能通知张姐,或是问一下杨程程有没有时间,不过现在很晚了,就先不要惊动她们了,要不是这两个送她来了,现在宿舍也回不去了,以她们的脾性,叫她们回去也是不会回的,所以,明天再说吧。 她这样子,症状有点严重,已经引发了胃肠炎,医生说估计得住院观察两天,两天后看情况再说。 孟艺莘没意见:“行吧,今晚我们照顾你,明天再让人来,不然人多也不方便。” ------题外话------ 严先生心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091:你住院干嘛不让你爸爸知道?(一更) 输完液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孟艺莘和蒋芮奚都在隔壁床睡着了,本来是孟艺莘盯着输液,可她困了,本是想要眯一会儿,可眯着眯着就睡沉了,阮宁身上的过敏症状还在,虽然不上吐下泻了,可肠胃还是很不舒服,毕竟都上吐下泻到脱水了,一直睡不着,就自己盯着,差不多到底了才按旁边的铃叫来护士拔针。 输完了液,早前又吃了抗敏药,可能是药物作用,她好受了点,却还是睡不着,因为肚子很饿。 百无聊赖又没精打采的挺尸一会儿后,她伸手拿过她们放在旁边桌上的她的手机,打开了微信,犹豫几秒,给严绝发了个表情。 【/失望】 可能是时差的原因,他那边是白天,很快就回复了。 【严绝:这么晚了还不睡?】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 阮宁没什么力气的戳键盘回复:【睡不着。】 【严绝:怎么?】 阮宁不答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严绝:过几天,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 【严绝:怎么?想我了?】 阮宁瞪直了眼:“……” 为什么觉得他在跟她调情? 见鬼了! 她面无表情的回复:【……】 【严绝:说人话】 你特么说的才不是人话! 阮宁有点被气到了,肠胃更不舒服了,忍着把他拉黑的冲动:【问问而已!!!】 他那边消停了大概三十秒,才回复:【很晚了,别熬夜,快去睡。】 【哦,你忙吧。】 【严绝:晚安。】 阮宁没理他了,把手机放下,仰头看着病房的天花板发呆。 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躺尸躺着躺着,就睡过去了。 她是被孟艺莘叫醒的,彼时,孟艺莘已经起来许久,洗漱完去买了早餐回来。 孟艺莘把她的病床摇起来,一边给她弄好病床上的桌子一边说:“我刚才出去问过值班医生,你这情况别的不能吃,但是可以吃点粥,所以我刚才去医院外面买了养胃的粥给你,你先吃点。” 说完,桌子弄好,粥摆在她面前,那一股令人食欲大开的浓香味扑鼻而来。 阮宁嘴角一扯,声线低缓无力:“我还没刷牙。” 孟艺莘瞥了她一个余光:“都什么时候了,你现在站都站不起来了吧,你还管这个干嘛,先吃了再说,我们又不笑你。” 阮宁:“……” 蒋芮奚在一边附和:“就是就是,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半条命都没了穷讲究啥?你昨晚上吐下泻的,肚子里肯定什么都没有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别的。” 阮宁:“……” 她其实,饿的没感觉了。 不过,粥很烫,吃了几口后,胃里暖暖的,确实舒服多了。 那两只也开始吃她们的,吃完了早餐,阮宁肠胃就没那么难受了,可是浑身还是软绵绵的。 吃了早餐,俩人却迟迟没走,差不多九点的时候,医生又给她做了检查,离开后护士进来进行第二次输液。 看了一眼刚挂上去的输液瓶,阮宁幽幽一叹,然后看向坐在床边正在各自和手机培养感情的那两只,说:“要不你们先回学校吧,虽然现在不上课,可下个礼拜就考试了,总要复习啊,我已经没那么难受了,不需要你们在这里照顾我。” 蒋芮奚第一个不依:“那不行,我们不能把你自己留在医院。” 这是原则问题,小姐妹住院了,怎么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呢?而且眼前这位昨晚上吐下泻的都脱水了,现在还半死不活的,可是连下床都困难,上厕所什么的总得有人帮忙才行。 阮宁嘴角微扯,笑道:“谁说我是一个人?我等一下就打电话回家叫人来,你们放心,会有人照顾我的。” 蒋芮奚皱眉还想说啥,孟艺莘突然抬起眼皮瞅向阮宁:“干嘛要等一下打?你现在打电话让人来,等你家里人来了我们再回去。” 阮宁:“……” 孟艺莘真的是不好糊弄。 她也不是说逞强不需要人照顾,张姐那边肯定要通知一下的,可是她想等这两位走了再通知,免得露出端倪。 现在看来,她不先打电话叫人来,她们是不会走的,要是出言推辞,按照孟艺莘的那总能看透一切的性格,估计有得瞅出什么花来。 她有点泄气:“那我现在打。” 说着,拿起一边的手机打开,看了一眼右上角那薄弱的濒临关机的电量,忙给张姐拨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喂,张姐。” 张姐在那边疑惑慎重的问:“夫人早上好,怎么打电话回来了?是有什么事?” 她很少打电话给张姐,除非有事,何况今天才礼拜一,昨天才从家里出来,今天就打电话,确实是不对劲。 不过她没开免提,声音很小,所以床边正炯炯有神盯着她的两位没听见那边张姐的话,自然也没听见那声称呼。 她眼皮抬起,看了一眼她们,低声和电话那头的张姐说:“我住院了。” 她刚说完,那边张姐就立刻急了:“什么?住院?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严重么?” 阮宁忙说:“张姐你别急,只是食物过敏,不是很严重。” 张姐不信她:“只是食物过敏不严重怎么会住院?” 阮宁竟然无言辩驳。 张姐也顾不上多废话:“您现在是在哪个医院?我马上去。” “医科大学附属医院……”后面又说了哪个楼层病房。 “那好,我现在马上去,到了再说。” 火急火燎的说完,张姐挂了电话。 阮宁放下手机,看向面前的俩人:“行了吧?” 俩人自然是满意了,孟艺莘说:“等人来说了我们就走。” 阮宁没说话了,正要打开微信给张姐发信息,蒋芮奚忽然疑惑出声:“不过软软,你打电话叫来的是谁啊?听你这称呼,是你姐姐?可也不对啊,你叫她张姐,倒像是……” 阮宁垂眸想了想,回答:“是管家。” 蒋芮奚略微诧异:“管家?” “嗯。” 蒋芮奚确实是挺惊讶的,阮宁看着看不出家境,本人看着像是教养的大家小姐,可却挤出时间去做家教,这一点有点令人费解,她以为也只是比较优越的那种,可家里有管家的,那就不只是优越那么简单了。 富豪人家,家里都有保姆佣人,可是管家这个称呼,还是挺讲究的。 不过她惊讶归惊讶,却没有继续问了,而孟艺莘,也坐在那里垂眸静坐着,没说什么。 阮宁这才急忙趁着手机还没关机,给张姐发信息,叮嘱她来的时候注意称呼,正要叮嘱张姐别告诉严绝,信息没法想出去,手机没电关机了。 好死不死的这么巧。 宁园到这里,也和学校差不多距离了,所以张姐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候,这期间,病房又送来了一个病人,在最里面的那张病床。 张姐一扫平日优雅从容的姿态,着急忙慌的跑进病房,看到阮宁靠着病床床头有些虚弱的样子,脸色都变了,忙问:“小姐,怎么看着脸色那么差?情况很严重么?医生都怎么说?” 她这么突然就冲进来,孟艺莘和蒋芮奚被吓了一跳,忙站起来退到一边,打量着张姐。 张姐和平时在家时一样,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脸上也是淡淡的妆容,一副职业女性的样子,看着不像管家,倒像是女强人。 阮宁轻声道:“不算特别严重,医生说住院观察两天,按时输液,明天应该就没事了,不过可能要拿点药回去吃。” 张姐松了口气:“那就好,那您吃早餐了么。” “刚吃了点粥。” 张姐这才算是放心下来,稍稍放心后,她才注意到孟艺莘她们。 “这两位是……” 阮宁介绍:“她们是我舍友,昨晚是她们送我来的医院。” 说着,又跟孟艺莘和蒋芮奚介绍说:“这是张姐。” 两方互相打了招呼后,张姐看了一圈病房,特别是看见隔窗那边还住着一个病人,有些不满意:“夫……小姐先等一下,我去给您办手续换病房。” 阮宁一惊,闻言忙叫住要出去的张姐:“不用了,这里住的挺好的,我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估摸着明天就能出院了,别折腾了。” 张姐说:“那也不能将就啊,等先生回来知道,怕是要怪我办事不利了。” 阮宁瞪眼,一时间顾不上孟艺莘和蒋芮奚还在,就忙问:“他知道了?你已经告诉他了?” 张姐一脸无奈:“您住院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是要告诉先生的,这事儿肯定是瞒不住的,先生要是知道您住院还瞒着他,肯定会生气的,刚才来的时候先生打您的电话关机了,就打给了我,说他很快回来,让我先好好照顾您。” 阮宁不吱声了。 她还想着让张姐不要说这件事,他急忙离开出国,肯定工作很忙,他昨晚都说了还要几天,她才没有告诉他,反正情况不算特别严重,最多两三天就好了,没必要让他知道了担心,可刚才还来不及跟张姐说这事儿,手机就关机了,还想着等张姐来了再说,没想到张姐速度挺快。 张姐见她不说话了,急忙出去办理换病房的事儿。 蒋芮奚这时忽然好奇问:“软软,你住院干嘛不让你爸爸知道?” 阮宁:“!?” ------题外话------ 严先生:爸爸??!!!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092:严先生回来了!(二更) 爸爸??!! 这误会有点深啊! 阮宁却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因为刚才张姐对她的称呼和两个人对话所透露的信息,蒋芮奚会把张姐所说的先生当做她爸爸也不奇怪,要是否认了,蒋芮奚肯定会追问,她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索性就默认了。 她扯了扯嘴角,牵强笑着:“不想让他担心。” 蒋芮奚表示理解:“那倒也是,报喜不报忧嘛~” 阮宁望了望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张姐办事速度,很快就办好了换病房的手续,她输液还没完呢,就被连带着输液瓶一起送去了楼上的vip单人病房。 张姐既然来了,孟艺莘和蒋芮奚就不多呆了,把她送到新的病房后,俩人就走了,说晚上再来看她。 她们一走,张姐就笑道:“这俩姑娘倒是性格都不错,难怪和夫人玩得好。” 阮宁闻言笑笑:“确实都很好。” 张姐忽然问:“夫人是昨晚就被送来医院的?怎么当时不给我打电话?” 她神色还有些不赞同,毕竟是住院那么大的事儿应该第一时间通知她。 阮宁莞尔:“当时很晚了,家里那么远,不好再让你奔波,再说有她们俩在这里陪着我,也不需要再多叫你来。” 张姐很严肃的说:“以后可不许这样了,夫人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阮宁扯唇莞尔,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没多久,两瓶液输完,张姐去买了午餐回来,是一份老鸭汤。 同时也给她带回了充电器,阮宁这才把手机充了电,不过没有立刻开机,而是放在一边,先喝了张姐买来的老鸭汤,等张姐把东西收走了她才把手机充电线拔掉开机,开机后,进来两个来电提示,是早上严绝给她打电话的短信提示,还有一个是杨程程的,就在半个小时前,不过除此之外没别的了。 微信上,杨程程给她发了信息,问她在不在,让她看到信息回一个。 阮宁回了过去【在。】 杨程程很快回了信息:【你在做什么呢?刚才打你电话怎么关机?】 阮宁的手机几乎不会关机的。 【没电关机了,急着找我什么事?】 【程程:今早上安宣城来找我了,问我你的下落。】 阮宁一时愣住。 【程程:妈的,简直是有病,一个两个找你都来问我,以为我会告诉他们?一个个年纪都不小了还那么天真!】 阮宁被她这吐槽的话逗乐了一下,缓缓回复:【其实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去问杨程程,不过是知道问杨程程会知道的比较快,省一些功夫,可那些人真要找她,总是能找到的,只是早晚而已。 【程程:我知道啊,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的行踪从我嘴里泄露。】 【程程:妈的,我一看到安宣城那一副情深义重的虚伪样子就觉得恶心,他还有脸找你和阮姨,你不知道,我今早就把他骂了,要不是怕麻烦,我还想把他揍一顿,最好打残去!】 阮宁抿唇一笑,甚至能想象到杨程程在那边戳键盘时义愤填膺的样子。 【程程:真的是好烦啊,你说这些人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的缠着你呢?躲都躲不起,我都想诅咒他们破产了,这样就顾不上找你了。】 阮宁笑着回复:【希望你能如愿。】 【程程:……】 【程程:你今晚有空不?】 阮宁挑眉,问她:【做什么?】 【程程:我明天要去京都参加一个老艺术家的演技培训,可能要下个月才能回来,舍不得你了呀!/脸红】 【我没空。】 【程程:你不是说这周做考试复习,所以不做家教了么?咋会没空?】 阮宁:【我现在医院躺着呢。】 【杨程程:???!!!】 【程程:纳尼,你进医院了?/惊恐】 【嗯。】 刚回复过去,杨程程的电话就进来了,她一接通…… 电话那端传来一顿河东狮吼:“阮宁,你要死啊?进医院了也不早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严重么?” 阮宁眉心跳了跳,低声回答:“只是食物过敏,死不了。” “只是食物过敏?特么食物过敏进医院躺着了还不严重?” 阮宁默。 “哪个医院?” “医科大附属医院。” “病房号发我微信,我现在过去。” 说完挂了。 阮宁一脸无奈的放下手机,给她发病房号。 张姐正端着一杯开水晃悠着散热,准备给阮宁吃药用,见她挂断电话,笑问:“是杨小姐?” “嗯,她要过来。” 张姐想了想,提议说:“那一会儿杨小姐来了陪着您,我回一趟家,去给您做点晚餐带来,外面买的总归不如我做的干净营养。” 阮宁笑道:“也不知道她能呆多久,不过我现在也不需要人时刻陪着,张姐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其实她现在已经不怎么难受了,不出意外,明天就能出院。 张姐不赞同的看着她说:“那怎么行?夫人现在身体虚弱,肯定是要有人时刻在身边的,也是我没想周全,早上出来时应该带上小岚的。” 阮宁不吱声了,反正她早就明白了,在张姐这里,她贼金贵。 大概半个小时后,杨程程到了,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见她一副娇弱的靠在床头,拉着她就一阵问怎么回事,阮宁有问必答了,问完了之后,杨程程就秋后算账了:“你个死没良心的,住院了也不知道第一时间告诉我?想绝交是不是?” 阮宁头疼:“姑奶奶,我是病人啊,你就不能温柔点?” 杨程程没好气道:“温柔个卵子,好歹咱俩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特么进医院了也不晓得第一时间告诉我,还有脸跟我要温柔?要不是你现在半死不活的不经打,老娘都想把你揍一顿!” 阮宁:“……” 她清了清嗓子,申明:“……我没跟你穿过一条裤子。” 杨程程:“……” 特么就是个比喻,你至于么? 她心里堵得慌,瞪了她一眼,索性也不理她了,扭头看向一边的张姐。 杨程程见过张姐的,去年暑假的时候,张姐陪着阮宁出来过几次,这一年来,杨程程的护肤品都是张姐让阮宁带给她的,所以她对张姐是挺喜欢的。 所以一看到张姐,她眉眼弯弯,嘴巴甜甜:“啊呀,张姐,好久不见啊,你看着比去年还年轻了哟~” 张姐笑笑:“杨小姐嘴也比去年甜了。” 寒暄一句,杨程程忙上前两步,热情的和张姐拥抱了一个。 之后,张姐回去准备晚餐,杨程程留下陪着阮宁,不过她一直就听阮宁说张姐厨艺好,笑嘻嘻的让张姐带她那一份,张姐自然不会拒绝。 张姐走了,阮宁才问:“怎么突然就要去京都培训了?” 杨程程解释说:“就冯轲老师你知道吧?演技贼好的一前辈,她月底开设暑期培训班,专门教新生演员磨炼演技的,我公司给我报了名,那我还能不去?正好我爸也在京都忙开设新馆的事儿,我妈也会和我一起去。” “明天就去?” “后天。” 说着,她凑了过来,笑眯眯的提议:“话说你不是也快要放暑假了么?等你放假了去京都玩呗,你好像都没有怎么出去玩过呢,到时候咱俩在京都好好玩玩~” 阮宁面无表情:“我暑假要去索娅珠宝实习。” 杨程程闻言一脸无语:“你又不打算以后在这些公司珠宝公司工作去实习干嘛?” 阮宁现在学习珠宝设计,并不是为了去什么珠宝公司闯荡前程,而是有别的打算。 阮宁撑着身体微微往后挪一点,身体坐直,莞尔笑道:“我老师说,索娅珠宝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老牌珠宝品牌,有实力顶尖的设计团队,我如果能进去实习,多多接触珠宝知识,一定是受益匪浅的,我觉得挺有道理,我现在学习的再出色,也都只是纸上谈兵,也没真正接触过这个行业,难免会被局限了眼界。” “那倒也是……” 杨程程在医院待了一个下午,等张姐带着晚餐来了,她吃了才离开,她走后没多久,孟艺莘和蒋芮奚又来了,在这里待到九点才回学校。 严绝是凌晨三点到的,他一到机场下飞机,就直接坐着直升机来了医院,到的时候,阮宁还在沉睡。 阮宁是被尿憋醒的,迷迷糊糊的睁眼打算去上厕所,可扭着头坐起来,就看见床边坐着的男人。 她的困倦顿时消散无影,清醒了。 他也随之睁眼。 见她手撑着身体歪坐在床上,呆呆地样子,眸色暗沉不明,只问:“醒了?” 阮宁忙坐直身子,不太自在的搓了搓手,讷讷的问:“你……什么时候到的?” 白天的时候张姐还说他可能要天亮后才能到,现在外面还是夜间,他就坐这了。 他抬手看了看表:“一个小时前。” 阮宁哦了一声,悄咪咪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 他估计是一下飞机就直接来了,脸上尚有些疲倦之色,虽然依旧是装革履的,可衣服上有些皱褶,头发也不是往日那样一丝不苟。 他是急着过来才顾不上收拾自己么? 阮宁心里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得荡起一阵涟漪,生出别样思绪,心情有些分辨不清的复杂。 由此可见,他就算是不喜欢她,可她对他来说,肯定也是有些分量的。 他这时问:“感觉如何?还难受么?” 阮宁抿唇摇头:“已经没事了,明……今天就能出院。” 他点了点头,坐在那里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的情况,刚到的时候张姐都说了,他也都知道了,所以不需要再问一遍,他不喜欢废话。 他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说什么,揪了一下被子,眼珠子一转,慢吞吞的问:“你坐了了那么久的飞机很累了吧,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有张姐在,不用你……” 严先生:“我不累。” 阮宁:“……” 你说这句话的时候,能不能考虑一下你眼中血丝的感受? 她瘪了瘪唇角,闷声低语:“那你先自己坐着,我去上厕所。” 说完,没看他,掀开被子从那边下床,然后垫着脚过来他旁边,埋着头穿上鞋,急吼吼的就往厕所去。 严绝看着眉梢一挑,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刚刚张姐还说她身体尚且有些虚弱,现在看着倒不像了。 几分钟后,阮宁从厕所出来,以为他应该不在床边了,然而,她想多了。 她轻轻扯着病号服的衣角,往病床走去。 他正在闭目养神,她过来的同时他睁眼。 原本脸上萦绕的那一丝疲惫一扫而光。 她忍不住说:“你看着他挺困的,要不你上床休息一下吧。” 他摇头:“不用,我还不算困。” 他熬过的夜不计其数,这次不算什么,只是听到她住院了,飞机上十几二十个小时都因为担心她没能合眼,所以才有血丝。 他下巴轻抬,指向病床:“你若是困,就继续睡吧。” 你就这样坐在这里,跟一尊煞神似的,谁还睡得下? 而且,看见他,她已经没什么困意了。 “我不想睡了。” 他抬眸细细打量着她,见她神色清醒毫无困意,不像是勉强撑的,就点了点头说:“既然不想睡就不睡了,你坐下,我们说说话。” 嗯? 说说话? 怎么感觉他像是要兴师问罪? 她突然想睡觉了! 可是刚刚说不想睡的是她,现在他刚说要和她说说话,她就说想睡了,那就有点明显了。 她只得认命的走过去,走到病床另一边,坐在床边,有点小紧张的看着他。 “你……你想说什么啊?” 他定定的看她,情绪不明:“你住院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阮宁心中暗道:果然…… 他又追问:“昨日凌晨,你给我发信息时是在医院吧?” 她有点心虚:“……是。” 他蹙起眉梢,语调微沉,有点咄咄逼人:“那为什么当时不告诉我你住院了?” 为什么这一个个都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不过好像……他又生气了。 就像上次她进局子,没打电话给他,他就生气了,然后和她说,以后无论他做什么,人在哪,她有事都要告诉他,可这次,她没和他说…… ------题外话------ 大家晚安~ 093:我要搬出去住!(一更) 阮宁小心脏一紧,揪着旁边的被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搓着,心虚又振振有词的为自己辩解:“你人在m国那么远,而且还忙,我要是告诉你你会担心,还会耽误你做你的事情,你看你现在不是回来了?明明说了过几天才能忙完,却因为我跑回来了,多耽误事儿?我可不想你为我耽误你的工作。” 主要是他这次急匆匆的去了m国,为此都放她鸽子了,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有很紧急的事情,可能是去谈什么生意去了,他也说了还得忙几天,那她肯定是不想说出来影响他,也不是真的想瞒着他。 可哪知道,张姐那么快就告诉他,他也直接回来了。 他沉声强调:“这些都不重要。” 阮宁搓着被单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向他。 他又强调说:“阮宁,我再跟你说最后一次,你以后但凡有什么事,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不管我人在哪做什么,也不管什么时候,记住了?” 他是有点怕的。 他每年四五月都要去m国待一个多月,去年亦是如此,往往那段时间,因为各种原因,国内的事情他都顾不上过问,而对她,他尽管痴迷,却也从来不会派人看着她,忍着从不干预她的生活,特别是他心理和精神都最难以抑制的时候,只想离她越远越好,所以她去年出事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时候,她已经退学了,他回来后虽然压下了这些事情,可她受过的伤害,终究是已经存在。 从那以后,她不管有什么事情,他都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可他并不想派人暗中看着她,不想让人窥探监视她的生活,更不想让自己生出更可怕的占有欲,他一直都清楚自己对她的占有欲很强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或许是从她一点点长大,变得愈发亭亭玉立明艳动人的时候,他就特别想将她据为己有,他是用尽了所有的力精力,才留着一丝理智不去闯入干预她平淡的生活。 可是这么多年,她身边所有接近她的异性,都被他一个个排除在外断了念想,不许任何异性闯入她的生活,他很清楚,他对她有一种近乎病态的独占欲,只有保持距离,他才能克制自己,一旦过多的窥视她的生活,他这么多年死死压抑着的某些东西就会彻底失控,有些事情就像吸/毒,是会上瘾沉醉,甚至是令人疯魔的。 如果不是因为她当时孤苦无依走投无路,他想要把她放在身边好好保护她,应该也不会那么早就将她纳入自己并不光彩的世界,怕控制不住自己,也怕在他身边,她会受到伤害。 婚后这一年,他从不会特意的去过问她的日常生活,也不会管她太多,她想做的事情,只要不会有安全隐患,他不会干预,只要是她喜欢的开心的,她想做什么都好,只有一点,她有什么事情,要及时让他知道,免得他不能及时处理让她受到伤害,去年那样的事情,不能再有第二次。 他态度语气过于强硬,较之上次入警局时更加声色俱厉,阮宁除了应下,也不敢说什么了。 “我记住了。” 她说完,微垂着头坐在那边没看他,有点不安,他眉目轻敛,屏着呼吸,握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忽然就站了起来,说:“你继续休息吧,我出去了。” 说完,他没等她反应过来,转身就大步走出去了。 阮宁看着他出去之后,坐在那里呆呆地,心中有些触动,隐隐生出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和念头,就像快要破土而出的春草…… 心里很乱。 阮宁睡不着了,在病床上躺尸思考人生,躺着躺着,天就亮了。 估计是他来了张姐就回去准备早餐了,七点多的时候,张姐提来了亲自做的早餐,他坐下和她一起吃了。 九点后,严绝让医生给她做了一个全身检查,确定过敏反应都消了,她也可以出院了,才让墨肯办了出院手续,不过他没让她直接回学校,而是让她回家先休息一天,晚上再送她回学校,所以,她刚换好衣服,就领着她上了医院楼顶。 阮宁本来还疑惑他干嘛带她上楼顶,一上来看到空旷的楼顶上停着的直升机时,傻眼了:“咱们……坐直升机回去?” 他点了点头:“嗯。” 他凌晨的时候就是直接坐直升机来的医院,后来墨肯送张姐回去做早餐也开了一个来回,现在自然也是要开回去的。 阮宁还是第一次坐直升机,之前她见过这架飞机,时不时的停在宁园后面的停机棚那里,不过一直没有机会坐。 上了飞机后,他给她戴了降噪耳机,系好了安全带,等张姐收拾好东西上来后不久,直升机缓缓起飞。 阮宁抓着安全带,打量了一圈机舱内部后,目光移向飞机窗外,看着飞机下面一闪而过的高楼林立,神情恍惚,心里有一种她自己都难以分辨的感觉。 似乎,有点熟悉…… 大概不到十分钟,直升机降落在宁园停机棚。 回到家,他让她回房好好休息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估计是洗澡去了,阮宁想休息也睡不着,上三楼画稿去了,她期末的设计稿还没画呢。 画着画着,一时没什么头绪,她想起一事儿,拿起手机打开了个软件,刷刷刷…… 她差点忘了,她还要找房子。 刷了一堆租房信息,都没找到合适的,差不多十二点,他上来叫她吃饭。 他已经洗过澡了,虽然也是穿着万年如一日的黑色衬衫西裤,却已经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不像之前那样憔悴疲惫,身上散发着清冽的气息。 张姐做了一桌补气养胃的菜和汤,全都是特意给她做的,阮宁有点心累,她其实已经好了,可这些都是严绝特意吩咐张姐准备的,她除了默默地吃,也没别的法子了。 吃得差不多了,她正喝着汤,瞥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停下喝汤,坐正了身体,迟疑着开口。 “那个……严绝,有件事我和你说一下。” 他一愣,停下夹菜的动作放下筷子,微微靠着椅靠面容沉着的看着她:“你说。” 她抿了抿唇,搓了搓手指,垂眸低声道:“我暑假要搬出去住。” 有那么一会儿,她连他的呼吸声都听不见,只觉得周围气压陡然降低。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也一动不动的坐着没反应,她忍不住抬头看着他。 他正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那不见底的眼眸中,仿佛翻涌着漩涡,好似有什么要喷涌而出,却又死死地压抑着,眉目间皆是隐忍克制。 她抬头看他的时候,他眼中翻涌的情绪迅速敛去,周身气压也恢复如常,只定定的看她,压低了声音问:“你……要搬出去?” “嗯,我……” 他没等她说完,就脸色一沉,追问:“为什么?是你还在生我的气还是家里住得不开心?” 阮宁一急,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 “那是为何?”他沉沉的看着她,一字一顿。 “就……”她斟酌了一两秒,简略的说:“我暑假要去实习。” 他愣了一下,面色和语气都缓了些:“实习?” 阮宁点头解释:“嗯,我老师帮我安排了暑假去索娅珠宝设计部实习,家里那么远,肯定要不能在家住啊。” 她虽然没去过索娅珠宝总部,却也知道在哪里,离宁园的距离,就跟学校差不多,她要是住家里……天天来回奔波都够折腾的了。 他面色如常了,沉吟片刻,神情闲适的缓声问:“那你搬出去打算住哪?” “在公司附近租房子住。” “已经找好了?” 说到这个,阮宁眼皮一耷拉,蔫巴巴的吐了口气:“没呢,之前都没想起这事儿,慢慢找吧,还有半个多月呢,不急。” 也就刚才在楼上画稿的时候想起她实习的事儿,才进而想到住处问题,这才发现,她要实习的地方似乎离家比较远,或者说,家离市区有点远。 他垂眸若有所思片刻,缓声开腔:“房子的事我来处理,你不用管了。” “啊?” 他指尖敲了敲桌面,微微侧头:“是在索娅珠宝总部附近对吧?” “额……对啊。”她还有点懵。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事你不用管了,好好复习考试。” 说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阮宁呆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帮我找房子?” 他一顿,目光瞥过来:“不可以?” 当然…… “……可以。” “那好,继续吃饭吧。” “哦。” 吃了饭后,严绝回房睡觉去了,阮宁出去散了个步,之后在三楼画室泡了一个下午,晚上洗了澡吃过晚饭,严绝才送阮宁去学校。 回学校后,因为下个礼拜就期末考试了,阮宁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中,每天宿舍图书馆饭堂三个地方跑,严绝每天都按时给她发信息,叮嘱她按时吃饭吃药。 礼拜四的下午,阮宁正在学校自习,宿管阿姨上来敲了门,说有人找她。 她有些意外,不过还是下楼去了。 宿舍楼下,等她的是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虽然见过次数不多,阮宁却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安宣城的秘书,似乎姓周。 她知道安宣城很快就会找来,所以只惊讶一下就没什么反应了。 周秘书看到她走出宿舍楼,眼前一亮,忙走了回来,语气略微恭谨:“阮小姐,安董想见您。” 阮宁面上不起波澜,直接转身就要回宿舍。 周秘书见她转身要回去,忙上前拦住,低声说:“阮小姐,请您不要让我为难,安董在外面等您呢。” 阮宁眼皮微抬,冷冷的看着他,一字一顿:“让开。” “阮小姐……” 阮宁拿出手机,淡声威胁:“再不让开我就报警了。” 周秘书目露迟疑,却并没有让开,只是阮宁绕过他往宿舍楼门口走去的时候,他没有再阻拦,急忙往宿舍区外面小跑去。 锦江大学的女生宿舍区是封闭着的,有保安守着,车辆不能进里面,徐盛也需要学生卡才能刷卡出入,外来人员进出需要登记在册,此时的宿舍区外面,一辆黑色轿车停靠在那里,周秘书从宿舍区出来,走到车旁边拉开了后车门,里面俨然坐着安宣城。 “董事长。” 安宣城往他身后一瞥,没见人,顿时拧眉:“她人呢?” 男秘书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阮小姐不肯见您。” 安宣城倒也不意外了,她怪他不愿见他是应该的。 只是,他等不了了。 他刚查到她人在锦江大学就来了,是为了见她,也是想追问阮红玉的下落。 安宣城若有所思片刻,闭着眼微微吐了口气,对秘书说:“她不愿见就再缓缓,你先上车吧。” 男秘书点了点头,拉开副驾驶的门上车。 秘书一上车,安宣城就吩咐:“让阿杜继续查,查清楚她怎么会在锦江大学念书,还有……她妈妈到底是死是活,现在何处。” “好的。” 他想了想,又说:“再让阿杜找人盯着黎月芳和小姐,她们如果暗中和什么人接触,立刻来告诉我。” 即使他没说明白,秘书也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要件事那对母女的行踪动静,而是看她们会不会暗中让人做什么对阮宁不利的事情。 秘书忙应声:“好的。” 安宣城这才对司机说:“老李,开车,回公司。” 阮宁回宿舍后,丝毫不受刚才那个小插曲的影响,继续埋头复习。 第二天下午,依旧是严绝来接人。 车子刚开了一旦距离后,墨肯忽然出声:“先生,后面有车跟踪。” 阮宁闻言有些惊讶,立刻就转身看后面 严绝闻言也抬头看了一眼墨肯,随即转头,透过车后窗看着后面。 现在是傍晚,车道上车流量很多,他们两边和后面的车都保持着平稳的速度,不像上个礼拜那次车流少很容易确认有哪辆车跟踪,反正阮宁一时间看不出来,可是墨肯却很笃定,严绝往后看了一眼后,似乎也看出来了。 ------题外话------ 猜一猜是谁的人跟踪~对的奖励币币~ a:安宣城。 b:黎月芳母女。 c:祝子翰。 d:其他。 094:严先生的家庭背景(二更) 严绝眯着眼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看向墨肯淡声道:“甩掉。” “是。” 墨肯应声,加快了车速,他估计车技很了得,虽然加快了车速穿梭在车流中各种抢道,却开的很稳,很巧妙的就在车流缝隙中穿过,丝毫碰不到周围的车辆,反而好似他和这辆车融为一体了一样,行驶的游刃有余。 后面开车的人显然是技术不到家,很快就被甩开了,阮宁虽然也不确定是哪辆车跟着,可见墨肯放缓了速度,就猜到是已经甩开了。 阮宁扭头看他,闷闷的说:“估计又是冲我来的。” 遇到祝子翰和安雅儿,就注定了她的平静日子要被打破了,上次也好,这次也罢,估计都是安家那几口子派来的人,不弄的她生活一团糟,他们是不会罢休的。 只是不知道这次跟着的到底是谁的人。 严绝不置可否,只语调温和地说:“你不用管,这些事情我会处理。” “这样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他挑眉:“能有什么麻烦?” 阮宁略作踌躇,低声说:“安家在锦江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要是让他们查到你身上,我怕会给你家带来麻烦。” 严绝一时间都没暗影过来她的意思,过了一会儿,才轻嗤一声,很不屑的说:“一个安家,我还不放在眼里。” 阮宁:“……”好吧,她嫁的这位是大佬。 不过既然话说到这里了…… 她眼珠一转,微微凑向他面前,笑吟吟的问:“话说回来,我好像都没有问过你,你公司是做什么的啊?” 他没想到她突然会问这个,微微敛眸看她,说:“房地产。” 也是房地产? 祝家和安家似乎也是房地产。 “公司叫什么啊?” 他看着她,默了一下,她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结果他缓缓开腔:“安宁。” 安宁…… 挺巧啊,也有个宁字。 他看着她,幽深的眸间波光流动,似乎有些愉悦,缓声问她:“怎么突然对我的工作和公司感兴趣了?” 阮宁微微噘嘴,坦言道:“就想起来了随口问问啊,我们结婚一年了,你之前说我的事情你都知道,我却对你一无所知,那我不知道你的情况,只能问你了。” 他难得好心情,似乎还勾着嘴角笑了一下,气定神闲的靠着车座真皮靠,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问:“那你还想知道什么?一起问了吧。” 他都这么说了,她肯定是不客气了,想都没想就问:“你是哪里人?锦江本地的?家里都有什么人?” 他眸光微滞,似乎被她这三个问题问住了,一时间呆愣着不说话,神色有些怪异。 这问题很难回答? 她见他好一会儿没回答,不由有些忐忑,脸色迟疑的问:“你怎么不说胡?是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么?” 他稍稍回神,忙轻声道:“不是,只是在想怎么回答你。” “啊?” 这事儿还要思考怎么回答?直接说就好了啊…… 他微微垂眸,压低了声音回答:“我是京都人,生长在m国佛罗里达州,在锦江创业工作。” 额,这好像就有点复杂了…… 他想了想,又低淡淡地说:“我有个姐姐,她现在在m国,以后有机会带你去见她。” 他说到姐姐的时候,她似乎能听出他语气中路略带着一丝沉痛晦涩,可在他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异常。 她犹豫了一下,追问:“额,你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其他亲人了么?你父母呢?” 他置于中间扶手上的手下意识握紧拳头,面上绷紧着,眉目间似乎氤氲着一抹隐忍的悲伤,很快敛去,只语气淡淡地道:“我母亲已经去世了。” 阮宁怔愣着片刻,随即才着急忙慌的说:“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提到你的伤心事,我只是……” 他看向她,摇了摇头,抿了抿唇,仿若不在意的道:“无妨,她已经去世多年,不算什么伤心事。” 他虽然这么说了,可她却感觉得到,在他母亲去世这件事上,他说的风轻云淡,可还是很难过的,只是他是个内敛克制的人,真实情绪轻易不外露,可不代表心里不难过。 母亲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最弥足珍贵的存在,母亲去世,往往都是毕生忘不掉也放不下的痛。 就像她,她无法想象阮红玉有一天如果也离开这世间离开她,她的余生,还有什么意义…… 她没有再问他的家庭情况,他也没再说他的其他亲人,甚至一路回到家,他都没再说话,闭着眼坐在旁边养神,气息有些压抑,阮宁很肯定,他是在难过,可他表面上没表露出来,想必是不想她看出来,她也就没有出言安慰。 回到家,各自回房。 吃饭的时候,他也一直没怎么说话,阮宁见他一直沉闷着,猜到他心里难受,也就默默吃饭,不说话烦他。 吃完饭洗了澡后,日常和杨程程聊天。 杨程程已经去了京都两天了,因为培训班还没开始上课,她就和她妈妈在京都到处玩,在微信中和她说了不少京都的情况,照片也发了一堆,纯属是想要酸阮宁。 今晚难得,杨程程直接电话进来和她煲粥,阮宁和她聊着聊着,可能是因为杨程程人在京都,她就顺势提了严绝说他是京都人的事儿。 杨程程有些意外:“哟,你之前不是不知道他哪里人吗?现在怎么知道了?你问他了?” “嗯,今天他去接我,随口问了。” “除了这个还问别的没?” 阮宁在房内来回踱步,百无聊赖:“问了,工作,公司,家庭都问了点。” 杨程程兴致勃勃:“快和我说说。” 她把严绝和她说的情况都告诉了杨程程,毕竟是无话不说的闺蜜,倒也没什么保留。 杨程程听她说完,对其他的倒没置喙什么,只抓住了一个重点:“安宁……房地产?” “对啊,怎么了?” 杨程程默了三秒,惊呼:“卧槽,绵绵,那可是锦江房地产业的龙头企业啊!” 阮宁一愣,有些意外。 杨程程在那边惊叹唏嘘:“这么一来就讲得通了啊,我之前听我经纪人说过,安宁集团的boss特别神秘,不仅来历成谜,从不在公众场合出现过,连叫什么长什么都是秘密,外人只知道他叫yan,这还是因为他的所有文件签名都是这三个字母,具体是中文哪个yan都不能确定,也就是太神秘了,之前我帮你打听都没往他身上去想,没想到会是他啊。” 阮宁皱眉听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程程在那边絮絮叨叨的做科普:“绵绵我跟你讲,这安宁集团可是地产行业的传奇,我之前听我经纪人科普这些企业情况的时候好奇查过来看,是八年前创立的,据说当时创立的时候就注入了大量资金,城南的天玺城你知道吧?就是城南区那个最大的高端住宅区,连带着一片商业区的,当时我爸还想买那里的房子呢,那是安宁集团开发的第一个项目,安宁集团凭借这个项目迅速崛起,短短八年就成为锦江地产龙头,发展的速度跟火箭似的,简直太可怕了,这竟然是你老公的公司,啧啧,你这闪婚闪了个宝啊。” 阮宁:“……” 她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在震惊呢。 杨程程忽然正经起来:“不过你说他是京都人,我倒是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阮宁好奇追问:“什么猜测?” 杨程程:“你老公有可能是京都严家的人。” 阮宁:“京都严家?” 她对这些方面的情况真的是一点都不懂,锦江的这些她都不知道呢,何况是京都。 她疑惑出声后,杨程程又科普了一下:“就是京都豪门之首。” 阮宁:“……” 她又被吓到了。 杨程程突然神来一笔:“不过可能是我想多了。” 阮宁:“……” 她嘴角一抽,面无表情的附和:“应该是你想多了。” 杨程程那边哼笑一声:“听你这意思,似乎不希望我猜的是真的?” “也不是,就是觉得不大可能。” 杨程程郑重其事的说:“我也希望不可能。” “为什么?” 杨程程闷声吐槽:“他要是真的出身京都严家,那你以后有的烦,这种豪门家族是非多,我可不想你以后置身其中,你现在过的日子就挺简单舒心,他要不是,你这舒心日子以后长着呢,要是的话,我就呵呵了。” 这点阮宁倒是和她英雄所见略同:“说实话,我也不想他家庭太复杂。” 她挺怕麻烦的,不懂也不喜欢去应付人际关系,他要是家庭关系太复杂,她以后免不了要烦,虽然说女人嫁人,其实都免不了要融入到另一个大家庭中,可她这情况不一样,有些事情,一旦他家庭复杂了,那就也随之更加复杂起来,她怕是招架不住。 杨程程在那边附和道:“那肯定啊,哪个女人不想嫁的男人和家庭都简单一点,事情也就少一点,你都不知道那些豪门家族多恐怖,各种内斗争产,阴暗的可怕,要是他真的出身这种家庭,你以后的日子……啧啧,我想想都心疼你了。” 阮宁面无表情,甚至有点麻木:“我怎么感觉你在幸灾乐祸?特别期待我以后过这种日子?” ------题外话------ 我觉得前面的猜题都可以说是送分题了,大家咋的不搭理呢~ 095:我会和你一起住在这里(一更) 杨程程那边忙讨好的否认:“误会误会,我怎么可能?我最盼着你好了~嘿嘿嘿……” 阮宁冷哼:“我信你个鬼!” 杨程程可怜兮兮的认错:“好嘛好嘛,我错了,不该幸灾乐祸,绵绵消消气哈~” 阮宁趁机剥削:“记得回来给我带礼物!” 杨程程:“……” 狗子,你变了! 和杨程程煲电话粥各种天马行空的瞎扯淡,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九点钟的时候,阮宁才挂了电话,挂了电话,才打开微信看未读信息。 齐珊珊的,问她明天有没有空,约她出来吃饭赔罪,保证这次不会再有别人,这一个礼拜,齐珊珊经常给她发信息,也提及了一件事,就是上次那些女生回去后,又在论坛上各种哔哔,无外乎是骂她的话,还说她肯定是被人包养了,所以得意忘形的在聚会的时候为难警告她们,而夏叶下药的事情,没人提及。 不过这事儿并没有闹大,帖子刚已发布,就迅速被校园论坛的管理员删了,关于她的出一个删一个,那些女生还被辅导员找去说话了,所以这事儿就雷声大雨点小的压下了。 阮宁其实有些意外,这外大论坛管理什么时候那么好了?去年她的事情闹得那么大都没有见他们有动作,也不知道现在是怎么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对她算是好事,她并不想再次出名,又被人肉,而且到底都是大学,互相之间还是有一点联系的,如果外大那边再闹出她的事情,难保锦江大学这边不会知道。 对于齐珊珊的邀约,她没答应,只说要复习考试,放假后再说,齐珊珊也就没说什么了。 不过有一个人的邀约,阮宁有些为难。 徐姣。 自从上次婉拒了徐姣的邀约,这两个礼拜,俩人聊得并不多,她没怎么主动过,倒是徐姣,偶尔会发来一两句问候,然后就开始聊一些各自专业的东西,只是徐姣再没有提过约她出去的事儿,现在突然问她有没有空,明天一起吃个饭,阮宁不好拒绝。 上次已经拒绝过了,这次再拒绝,总归不好,就算是给孟艺莘面子,她也该去一趟。 她回复过去,说明天下午有空,徐姣很快回了信息,问了她住哪,定一个离她住的地方比较近的餐厅,阮宁想了想,说了学校附近,徐姣又问了她的口味,然后说明早再给她发地址。 第二天,严绝没有一早就去忙,而是和她一起吃了早餐,还陪她去医院。 阮宁坐在他旁边,微微侧目打量了他一会儿,见他面上如旧,不似昨夜那样沉闷压抑,显然是不难受了,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才问:“你今天不忙么?” 他很诚实:“忙。” 虽然井澜岛的项目启动了,有专门负责的人,暂时不需要他过问理睬,可安宁集团能发展至今,靠的就是连续不断的项目投资,安宁集团从来不会一个时间段里只开发一个项目,有时候甚至会好几个项目同时进行,这不,井澜岛项目顺利启动,公司又要筹备下一个了,他自然是免不了忙碌。 阮宁不解:“那你干嘛还陪我去医院?其实你可以去忙你的事情的,让林叔送我去就好了。” 他看向她,目光沉静,开腔:“房子准备好了,看完你母亲,我带你去看看。” 阮宁惊讶:“这么快?” 不过她只是惊讶一秒,这家伙财大气粗,还是做房地产的,准备个住处是分分钟的事情。 他嗯了一声:“你先去看,如果不满意再换。” 阮宁嘴角一扯:“不需要那么麻烦,住就行了啊。” 他准备的房子,肯定是不可能差的,而她,对衣食住行没什么挑剔的,她多恶劣的环境都住过,露宿在外也不是没有过,自然是能住就行。 他眉目微动,低声说:“总要你喜欢。” 阮宁闻言看他,心头有些异样浮动。 因为他在等,而且还要去看房子,阮宁没有在医院呆很久,半个小时就出来了。 因为索娅珠宝的总部位于cbd里面,所以严绝准备的房子,就在锦江cbd旁边,是一个高端住宅小区,叫盛世颐园,紧靠着中央商务区里面的商务公园,环境很好。 房子在小区4号楼,第八层,是复合式的,房子很大,装修风格属于简约现代。 跟着严绝楼上楼下各个角落看了一遍,什么都一应俱全,房间好几个,就连她作图画稿的画室都有了,阮宁很喜欢,各方面都没什么想法,可是…… 她有些苦恼:“这房子太大了吧,我自己一个人住不了那么大的。” 她一开始,只是想在附近租一个小开间,毕竟只是实习住的,后面实习结束就不住了。 他闻言,没什么表情的看向她:“谁跟你说你自己住?” “哈?” 他手插在西装裤兜,随便扫了一眼周围:“我会和你一起住在这里。” 阮宁:“!” 虽然都是住在一个房子里,可在家里一起住和在这里一起住,还是不一样的。 她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他,咋舌:“额……就我们俩?” 他颔首:“嗯,张姐会每天带人来收拾打扫,给我们做饭,不住这里。” 那不就是同居?! 阮宁心情复杂起来。 他扭头看她,见她那一言难尽的表情,皱眉,有些不善:“怎么?你有别的想法?” 阮宁下意识摇头:“没有,这样很好。” 确实挺好,这样的话,不就更能近水楼台…… 不过,也会更不自在,在家里不止他们两个,她倒没觉得有什么,可如果就和他两个人住在这里,那就不一样了,恐怕她会很不习惯。 她得缓缓。 他点了点头,一锤定音:“既然没有,等学校放假就搬来。” 语气不容拒绝。 “……哦。” 看完了房子,正好是午饭时间,俩人一起去吃了个饭,送了阮宁回家,严绝就去忙了。 因为考试复习差不多了,稿子也画好了,下午没事,离徐姣约好的时间还早,阮宁去了车库,要试车,打算今天自己开车出去赴约。 严绝给她准备的是白色的宾利,一直停在车库里,只有林叔按时保养检查,所以不会存在车子的安全隐患,倒是林叔很不放心她的车技。 这不,一直在劝:“……您要去哪里让我送您去就好了,您虽然考了驾照,可这一年没开过车,就这样上路太不安全了。” 阮宁笑笑:“林叔你不用担心,我之前开过车的,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何况我现在不是要试开么?等熟悉了我再去车多的路,不会有事的。” 上次开杨程程的车,虽然是考了驾照后第一次开,可是她开得还算稳,而且当时是赶鸭子上架,这次她试车过后再开去驶去,肯定会更加稳当。 林叔还是怎么也不放心,可见阮宁坚持要开车出去,除了给阮宁再次检查好车子加满油,也做不了什么了,他倒是提出开车跟着以免万一,阮宁没给,他也不好违背,而且严绝既然给阮宁准备了车子放家里,本就是随便她开的。 阮宁上车熟悉了一下车子的情况,就缓缓启动引擎,把车子开出了车库,开往宁园外面。 宁园属于郊区住宅,距离市区开车也有将近二十分钟,而且这一片交通发达,各种岔路环绕,她开了导航,在外环道路上开了几圈,觉得已经熟练了才往市区开去,又在市区道路上转悠了几圈,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徐姣定好的位于锦江大学附近的一家粤菜餐厅去。 停车的地方是餐馆门前,阮宁小心翼翼的停了车,算是第一次泊车,不过没什么问题。 她都提前到了,没想到徐姣已经在等,和上次第一次见时不同,今天徐姣穿着一身白色的v领连衣裙,塑身款的,包裹着她仍玲珑有致的身段,一头波浪卷发披着,脖子上围着纱巾,一幅优雅知性的打扮,看着和上次穿旗袍的古典温婉不同,明明五十多岁的人,看着却最多四十。 她正坐在位置上望着外面远处的临湖公园出神,阮宁走带桌边时,她仿佛听到脚步声,适时转头过来,看见阮宁,当即浅浅一笑,站了起来:“小阮来了?” 阮宁浅笑着打招呼:“徐老师,你好。” 徐姣含笑点头,指了指她对面,莞尔道:“坐吧。” 阮宁依言坐下,徐姣也随之落座。 她抬手看了看表,笑道:“约好的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呢,没想到你就来了,是个守时的女孩。” 阮宁谦虚一笑:“徐老师不也来早了么?跟您比,我算是迟了。” “我是正好没事做,反正都是等时间,索性就先来了。” 说着,她拿起一边的菜单本子递给阮宁,笑的温柔:“你先看看,要吃点什么?” 阮宁抬手推拒,忙说:“徐老师看着点就好了,只要是口味淡的,我都不挑。” 徐姣挑了挑眉:“你的饮食口味倒也挺……” 她说着,不知道想起什么,忽然愣住,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然后,便也不让阮宁点,叫来了服务员自己点,不过每点一个菜品都会询问阮宁吃不吃,格外耐心温和。 点了餐后,她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个正方形盒子,递给了阮宁。 阮宁愣了愣,有些不解:“您这是……” “你打开看看。” 阮宁讷讷的伸手接过,打开一看,是一条手链。 手链是紫色的不规则晶石连接而成,看用料应该是紫水晶中的乌拉圭紫水晶,紫水晶中最稀有昂贵的一种,看质感,应该有些年头了,只是设计样式并不老,那深邃娇艳的紫色,十分的耀眼夺目,一看就给人一种高端大气的感觉。 阮宁学习珠宝设计,对这些东西自然懂得比较多,知道这条手链不是凡品,可她不懂的是,徐姣为什么给她看这个:“徐老师,您这是……” 徐姣柔和一笑:“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么?” 阮宁一惊,忙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现在乌拉圭紫水晶近乎停产,所以市面上的乌拉圭紫水晶特别昂贵稀有,哪怕是在高级珠宝店,这个东西也可作是镇店之宝,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得到了,这个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更加名贵稀有,徐姣舍得送给她,她可不敢收。 她忙把手链放回盒子,递还给徐姣。 徐姣哑然微笑,没接回来,只说:“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条手链是我年轻时一个朋友送的,本也没花我什么钱,这些年我也没机会戴,一直放在家里,挺浪费的,我就觉得它跟你挺合适,便拿来送你了,也不过一个小物件,你收了就是,不用有心理压力。” 阮宁还是拒绝:“那也不行,这手链真的太贵重了,您不觉得有什么,可是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能要。” 如果徐姣送的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礼物,她倒是不会拒绝,毕竟是人家好心送礼物,她再准备一份回礼就是了,可这条手链真的不是凡品,她都不明白,徐姣怎么就舍得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送她 徐姣依旧没收,笑容愈发温和细腻,轻声道:“以前的人们常说长者赐不能辞,我年纪和辈分都大你,算是你的长辈,长辈送的东西,哪里能拒绝的?你就收着吧,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不如你给我专门设计一套珠宝,就当是礼尚往来了,好不好?” 阮宁一脸为难,设计珠宝不是什么难事,可这手链,她真的不能收…… 她和徐姣充其量也只能是刚认识不久接触不多的关系,哪里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何况,就算是很熟的人,在非必要的情况下,也不该收太过贵重的东西。 徐姣轻声道:“其实我挺喜欢这条手链的,这是我一个特别重要的朋友送我的礼物,只是现在不合适戴了,若是我有女儿,我肯定把它送给我女儿,可是我孤家寡人一个,并没有孩子,所以只能放着,不知道送给谁好,自从认识了你,就觉得跟你挺有缘分,也觉得这条手链跟你挺合适,好像就是注定是你的,所以特别想送给你,你就当是全我一个心愿,收下吧。” 096: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怎么样?(二更) 她都这么说了,阮宁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拒绝。 可让她就这么收下这么一份礼物,她真的很不安心。 徐姣又道:“你要是还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以后要是有空,就出来陪我吃个饭聊聊天,我平时都是一个人生活,说起来也挺孤单的。” 阮宁闻言,一时间忘了拒绝手链,不解的问:“您不是有家人么?莘莘跟我说您父母健在,家庭也挺和睦家温馨的,为何要自己一个人生活呢?其实完全可以和家人一起生活。” 她有些不能理解,她家庭残缺亲缘淡薄,只有一个妈妈,以前只能和妈妈相依为命,那是没有办法,可如果她能有更多的亲人,她应该会很乐意多和家人接触或是生活在一起。 徐姣状似玩笑的笑说:“我父母比较传统规矩,我这种不肯嫁人的老姑娘,他们眼不见为净,我也就不去惹他们心烦了。” 额…… 阮宁嘴角扯了扯,愈发不解:“既然知道他们不想您这样,那为什么还要让自己孤身一人呢?” 像徐姣这样有样貌有身材有家世有才华的女人,肯定不会嫁不出去,甚至可以说想娶她的人不计其数,她却一生未婚,确实是耐人寻味。 一般不愿结婚的人,都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不会这位徐老师也是个性取向不太正常的吧!? 好像也就这个解释说得通了。 那她对自己另眼相待…… 阮宁小心脏一紧! 不过很快,徐姣就无形之中让她消除了那奇奇怪怪的想法。 她恍惚一笑,眉目苦涩:“不愿将就吧,无法嫁给想嫁的人,结不结婚都没区别了,与其按部就班的嫁人,倒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得自在。” 有句话怎么说的?年少时不应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这一生会太孤独,因为念念不忘。 曾几何时,她觉得是瞎扯,可等她经历了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而她,用了一辈子来诠释了这句话。 又是一段爱而不得的爱情故事。 阮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倒是徐姣突然问:“小阮有喜欢的男孩么?” 阮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无措,手不由得抓紧,扯唇问:“徐老师怎么突然问这个?” 徐姣忙解释:“你别误会,我不是想要探知你的心事和隐私,只是作为过来人,想要和你说一句,如果有心悦之人,一定要抓住机会,别让自己错过。” 阮宁一笑:“谢谢您的告诫,我记住了。”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她不喜欢的,哪怕再好她都不屑一顾,可她喜欢的,也绝对不会扭捏犹豫,尽一切可能去抓住,哪怕要付出代价,她也不会轻言放弃。 她所想要的,不管是人还是东西,她都会想办法尽所能去得到,虽然她没什么资本和实力,可有这样一份心,就是她争取一切的资本! 徐姣挑眉:“那看来小阮是没有喜欢的人,也没有男朋友了?” 阮宁扯了扯嘴角,给了她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吗,不承认也不否认。 徐姣仿佛突然来了兴致:“那不如,我给你介绍一个男朋友,你看怎么样?” ------题外话------ 严先生:??? 挖墙脚挖到老子头上来了? 097:软软,你带我回家吧!(一更) 阮宁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啊?” 介绍……男朋友?! 徐姣笑说:“我认识了一个挺好的男孩,觉得跟你倒是挺合适,你要是没有男朋友,我倒是想介绍你和他认识认识。” 她急忙拒绝:“不用了,谢谢徐老师。” 徐姣不疾不徐的笑说:“你不用急着拒绝,我想介绍给你的男孩是我侄子,是个律师,刚创办了自己的事务所,长得英俊高大,性格也是彬彬有礼,你可以和他认识认识,就算走不到一起,多认识一个人也是挺好的。” 阮宁忙陪笑道:“真的不用,我……我现在只想注重学业,不想谈这些事情,谢谢您的好意。” 徐姣看出阮宁是真的不想,索性也就不强求了,只是有点可惜。 她是真的很喜欢阮宁,所以想给她介绍自己那个优秀的侄子,若是别人,她还不乐意呢,毕竟这种拉纤保媒的事情,她从没做过。 徐姣又问了一些阮宁学习生活上的事情,阮宁能回答的都回答,不能回答的徐姣也都略过,阮宁不善于与人交流,大多是回答徐姣的问题,偶尔反过来问她一些无伤大雅的情况,倒也算是相谈甚欢。 菜品做好陆续送来,俩人一边吃一边聊,一顿饭还没结束,她的电话忽然响了。 拿出来一看,省略号…… 她没当着徐姣的面接:“不好意思徐老师,我接个电话。” 徐姣玩儿点头:“好。” 阮宁站起来,往餐厅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接电话。 “喂。” 那边传来他简短的问话:“在哪?” 他知道她出来了,之前试车的时候,他就发来信息让她开车小心,开慢点。 “我……我在学校附近吃饭,怎么了?” “已经吃了?” “嗯,正在吃。” “和谁?” “一个前辈,之前陪舍友去看画展认识的。” “男的女的?” 阮宁:“……” 为什么她有一种老婆出去约会,老公盘问老婆性别关系的错觉。 虽然,他们现在似乎也是这样的情况,可她觉得怪怪的,那种事情不该是占有欲强烈醋性大小心眼的男人才做的么? 她无奈扶额,弱弱的问:“你听说过徐姣么?” 他默了几秒:“……知道。” 知道就好说了:“我在和她吃饭。” 他嗯了一声:“我知道了,你好好吃吧,差不多结束了跟我说一声。” 她忍不住问:“跟你说做什么?” 他那边低声道:“你今天刚开车上路,夜间开车不安全,我去接你。” 额,那么贴心啊…… “不会不安全啊,回去一路上都灯火通明的,就不用你特意来接我了,而且我开车出来,你接我的话,我的车怎么开回去?” “我带你,墨肯开你的车。” 严先生,你想的真周全! 可她就不乐意了:“不要,我好不容易自己开车出来,要自己开回去。” “阮宁,别闹。” 怎么听他这话的语气,那么无奈呢? 阮宁噘嘴,没好气道:“没闹,我以后还是会开车的,总不能每一次我开车出来晚上都得你接我回去吧?哪有那么娇气,你这样还不如当初别让我考驾照,也别给我买车了!”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不仅难得和他对着干了,语气中也带着撒娇和赌气意味儿,似乎在表达不满。 那边默了一下,不知道是觉得她说得有道理还是别的,直接就妥协了:“那行,你自己注意点,开慢点。” “知道了。” 他那边一时静默。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问:“你吃饭没?” “没有。”本打算和她一起吃的。 “那你快去吃吧,我挂了。” “好。” 挂点电话,她搓了搓手机呼了口气,才转身走回餐厅。 一顿饭结束,大概六点,走出餐厅,徐姣提出要送阮宁回家。 阮宁拒绝,指了指不远处停着的自己的车:“徐老师,不用,我是自己开车来的。” 徐姣看过去,看到那辆宾利,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阮宁,随即笑了笑:“行吧,那你回去路上小心点,慢点开车。” “好,徐老师也是。” “那下次有空再约。” “好的,倒是我请您。” 徐姣没接话,点了点头,笑着走向自己的车子。 阮宁看着她驱车离开后,才走向自己的车子,一边走一边打开包包放手机拿钥匙,可刚一打开,她愣住了。 包离多了一个小盒子。 是刚才徐姣要送她的礼物。 怎么会在她包里? 她拒绝的时候,徐姣没接回去,而是一直和她聊,聊着聊着她就没提这事儿扫兴,她本来想着吃完晚餐再还给她,可刚才吃完的时候,这个盒子已经不在桌上了,她就给忘了,没想到竟然在她包里了。 她回想了一下,应该是她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徐姣放到她包里的。 这可咋整? 她真的不能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忙打开手机,点开微信,给徐姣发了信息。 【徐老师,你的手链还在我这里。】 徐姣应该在开车,一时间没回。 阮宁有些为难的看了一眼那精致的小盒子,纠结了一下,还是只能先拿着,找机会再还回去。 她吐了口浊气,把东西和手机一起放回包里,拿着车钥匙走向车子。 宾利车很快驶离餐馆门口。 原本打算直接回去的,可经过临湖公园的时候,她估计是开得太慢了,眼尖看到了坐在路边,也就是公园外围长椅上的一个身影。 这里是锦江大学附近,而蒋芮奚家不在锦江,周末除了偶尔去一趟亲戚家,就是住在学校,会在这里看见蒋芮奚不奇怪,可是这丫头怎么没精打采的?就跟一朵被晒蔫的向日葵似的。 阮宁把车停在路边临时停车位,拿出手机给蒋芮奚发了信息。 【在哪呢?】 她发了信息后,第一时间看过去,蒋芮奚果然动了动,抬起了耷拉的头,拿起手机。 过了一下,给她回复过来:【在宿舍,怎么了?/脸红】 阮宁揉了揉眉心,揭穿她:【宿舍什么时候搬到公园了?】 那边的蒋芮奚一懵,没继续没精打采了,而是忙抬头四下张望,傻傻的。 站起来目光扫射了一圈,没见人,蒋芮奚捧着手机低头问她:【你看见我了?你在哪啊?】 阮宁推开车门下车,正好蒋芮奚再次四下张望,所以她一下车,就被蒋芮奚看见了。 蒋芮奚张了张嘴,很惊讶,下一秒,弯腰提起长椅上的包包小跑了过来。 “软软!” 她跑到这边,轻轻喘了一口气,忙问:“软软,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人在附近吃饭,路过。”说着,她眉梢一挑,问:“你一个人坐这干嘛?还闷闷不乐的,失恋了?” 她一问,蒋芮奚就又蔫了:“我哪有恋可以失啊?” “那你怎么了?” 她低着头,闷闷的说:“林学长不理我。” 阮宁:“……” 她有些好笑:“所以你就因为他不理你,就坐在这里丧着脸?” 蒋芮奚一副天要塌的颜值,快哭了:“才不是呢,他不理我,可是我今天看见他和一个女孩一起逛街,还去吃了饭,那个女孩还挽着他的手。” 这事儿就有点严重了。 林腾出了名的拒人千里,从不与异性多接触,今天还是周末,是他兼职打工的时间,他却陪着一个女孩逛街吃饭,让女孩挽手…… 蒋芮奚这下真哭了,憋着嘴带着哭腔,很慌:“软软,你说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要是有女朋友了我怎么办?” “这个……”她也不知道啊。 林腾那样的性格,如果不是很亲近很重要的女孩,他肯定不会做这些,可是,可能么? 她忙说:“你先问问他啊,可能是你误会了,是他姐妹什么的呢?” 蒋芮奚摇头,瘪嘴红眼说:“我不敢问,我怕他真的告诉我那是他女朋友,那我怎么办?” 阮宁很无奈的叹息道:“那你也不能就这样难受着啊,你就去问,如果是,你就尽早对他死心,如果不是,也不能一直误会啊,逃避是不行的。” 蒋芮奚紧紧咬着唇没吱声,泫然欲泣。 她耐着性子哄人:“好了好了,先别难过,等问清楚了再难过好不好?” 她执拗的摇头:“我不敢问。” 阮宁索性不哄了:“那你别问了,就这么难过着吧。” 蒋芮奚:“……” 妈的,塑料情! 她幽怨的看着阮宁,吸了吸鼻子:“我饿了。” “饿了就去吃饭啊?” 蒋芮奚更想哭了:“让人,你很过分啊,人家都这么难过了,你也不知道哄着我点。” 擦,她没哄么?她明明哄了一句好不好? 阮宁忍了忍,扯唇一笑:“那好,你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 “我想吃辣!” 阮宁:“……” 蒋芮奚闭着眼嚎叫:“我要去吃变态辣!最好能辣死人的那种!” 典型失恋反应。 以前杨程程失恋了也找她发神经,喝酒吃辣压马路,可不同的是,杨程程是失恋了开心才这样,这位是难过。 阮宁皮笑肉不笑:“那行,走吧,我带你去菜市场买小米椒,买十斤给你辣个够!” 蒋芮奚:“……” 擦,塑料都不如! 阮宁笑容一收,没好气道:“行了,少这样瞪着我,上车吧,我带你去吃饭。” 蒋芮奚噘嘴鼓腮,然后这才还真就的发现,阮宁是自己开车。 她眼前一亮:“咦,软软,这是你的车?” “嗯,怎么?” “挺好看的,和莘莘的一个牌子吧?” 阮宁想了一下,确实是,不过是不同车型。 “别磨叽了,快上车,带你去吃饭。” “好嘞~” 怎么感觉她一点都不难过了呢? 没心没肺的小丫头! 上车,系好安全带,阮宁驮着蒋芮奚去了一家川菜餐厅。 阮宁吃饱了,自然是不需要再吃了,只看着蒋芮奚吃,蒋芮奚全然忘了自己之前的难过,胡吃海喝的吃了一桌辣死人的东西,一边流泪一边吃,阮宁看着都觉得恐怖。 吃完一顿饭,蒋芮奚好像被人打了一顿哭了,嘴巴辣肿了,眼睛辣红了,不过她好像很开心。 阮宁去结账,这才拉着吃撑到半条命都没有了的蒋芮奚走出餐厅,彼时已经是八点。 看完时间,她说:“不早了,我送你回学校。” 她还得回去呢,不然等下那位又轰炸她了。 蒋芮奚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阮宁身上,闻言摇头嘟囔:“不想回去。” 阮宁忍着把她丢出去的冲动:“那你想去哪?” 蒋芮奚脑袋从阮宁臂弯中抬起来,可怜兮兮:“软软,要不你带我回家吧~” 阮宁:“!” ------题外话------ 要不要带回去呢~ 098:软软,你哥哥好帅啊! 阮宁蒙圈了。 “你想跟我回家?” 她卖可怜:“嗯,不想回宿舍,宿舍就我和彤彤俩人,彤彤又不爱搭理人,就等于只有我自己,好孤单,好煎熬……” 阮宁无情戳穿:“你不是一直都这样么?以前怎么没就见你这样?” “那以前我不难过啊,我今天很难过,要是回去自己住,我肯定会胡思乱想的,要是胡思乱想了,那我balabala……” 阮宁听着头大了。 临了,这死东西还一副被世界遗弃的口吻加了一句:“我多可怜啊,就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求学,背井离乡,没人关心,没人在意……” 是挺可……可怜你个鬼! 蒋芮奚抬起头来,泪眼巴巴:“软软,你带我回家吧,我只能投奔你了~” 阮宁:“……” 回家的路上,阮宁转头瞥了一眼正趴在车窗边炯炯有神看着车窗外夜景的蒋芮奚,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给自己找麻烦,为什么那么心软?为什么就不能狠狠心拒绝这死丫头。 哦,她在公园看到的时候,就不该搭理她,当做没看见直接就走多好。 糙心的狗东西! 刚才也是鬼迷心窍,被她撒娇撒着撒着,鬼使神差的就应承了。 她该怎么办? 等下到家了怎么解释? 半路丢下她还来得及么? 啊啊啊,烦! 她只能先找个时间给张姐发信息,说带个舍友回去住一晚,让她和家里的佣人记得别叫她夫人,至于严绝…… 见机行事吧,实在不行就实话实说,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车子开出市区后,蒋芮奚忍不住问:“软软,你家住哪?怎么开出市区了?” 说着,她一脸戚戚的吞了一下唾沫,捂着胸口往后一退,眼睛瞪得像铜铃:“你别是要带我卖掉吧?” 阮宁:“……” 她面无表情:“嗯,带你去郊区杀猪场,你肉那么多,称斤卖估计能卖个好价钱!” 蒋芮奚:“!” 她顿时娇嗔:“讨厌,吓唬我~” 阮宁已经不想理她了,她得想想法子…… 还没想出法子,宁园就在眼前了,从外面看,整个别墅灯火通明,如暗夜中璀璨夺目的明珠。 蒋芮奚瞪着眼惊叹:“软软,你家好漂亮啊~” 是挺漂亮。 阮宁不想理她。 张姐说,严绝还没回家,她在考虑要不要发个信息给他,让他别回家,在外面找个窝将就一晚…… 可是这想法刚出来,她就直接否决了。 这虽然是她家,可更确切地说是他家,她可做不出不让人家回家的混账事儿,说出去都不占理。 啊啊啊! 突然感觉自己在偷情,蒋芮奚就是个捉奸的…… 在一阵崩溃中,车子进了宁园,绕过小花园和喷泉,停在了别墅前面。 林叔和张姐在别墅前面等着,一下车,张姐很热情的就上来招待蒋芮奚,而林叔开车去车库。 张姐十分热情的一边和蒋芮奚说话,一边把人带进去了。 阮宁苦着脸跟在后面。 蒋芮奚和张姐墨迹了半天,后知后觉:“咦,软软,怎么不见你家人?叔叔阿姨都在哪呢,带我去打个招呼啊~” 虽然这死丫头不靠谱,可基本教养还是有的。 可哪有叔叔阿姨给她打招呼? 她心里苦,但她不说。 张姐无奈的瞥了一眼苦瓜脸的阮宁,随后对蒋芮奚笑笑:“蒋小姐再等等,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 “哦哦~” 阮宁扶额。 之后蒋芮奚又闹着要参观阮宁的家,阮宁没麻烦张姐,亲自带着她在别墅内外走了一圈,蒋芮奚一边逛着一边艳羡。 当站在二楼露台,看着前面一片黑漆漆的海域时,蒋芮奚啊啊啊的叫了一阵,羡慕道:“软软,你家真的好好看,还在海边,能时刻看海,我家就一栋房子一个园子,都没有海……” 阮宁没理她,因为……严绝回来了。 这不,从这里看过去,正好看到门口进来一辆车…… 蒋芮奚也很快看见了。 她忙拉着阮宁说:“你家人回来了,软软,你快带我去打个招呼!” 阮宁麻木的带着她下楼了。 下楼走出别墅时,车子正好停在别墅门前,严绝推门下车。 然后…… 蒋芮奚瞪圆了眼:“软软,这……这是你哥哥么?” 阮宁:“!” “……” 严先生光荣的从爸爸降级为哥哥…… “他……” “你哥哥好帅啊!” 阮宁:“……” 你不是说你失恋了么?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真的好么? 虽然说严先生比林学长好看…… 因为阮宁没提前说,严绝并不知道家里有其他人,一下车还没来得及走向这边,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嗯,有点浮夸傻气。 他抬头看过来,看见阮宁就在门口,旁边站着一个女生。 他恍惚了一下,才想起这是阮宁的舍友,之前阮宁入学,被安排进那个宿舍就是他的意思,因为沈家那小丫头在那里,总归好点,自然而然,里面的人也都查过。 只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 他若有所思片刻,走过来,缓缓问阮宁:“家里有客人?” 阮宁硬着头皮回答:“嗯,我舍友。” 然后,也用不着她介绍了,蒋芮奚贼热情。 “你好,你是软软的哥哥吧?我是蒋芮奚,是软软的舍友,今晚跟着软软回来借住一晚,打扰您了。” 别说这小丫头真的礼貌这方面还是挑不出错的。 严先生闻言,眉梢一挑:“哥哥?” 然后,审视的目光看向阮宁,饶有意味。 阮宁想死。 她除了一边搓着小手一边祈求的眼神看着他,嘴型默念拜托之外,什么也做不了了。 严绝明白了,然后,面无表情了。 “既然家里来了客人,就好好招待人家,别怠慢了。” 阮宁那叫一个心虚没底气:“……知道了。” 严先生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才把目光移向一边花痴一边忐忑的蒋芮奚,到底不好对客人板着脸,遂缓和了几分:“既然来了就当自己家,随意一点。” “好的,谢谢阮哥哥。” 严绝:“……” 挺好,老婆变妹妹,祖宗都被改了。 他瞥了一眼装鹌鹑的阮宁,面皮微微绷着,没说什么,嗯了一声就往里走了。 蒋芮奚瞅着他背影,小心翼翼的吞了下唾沫,扯了扯阮宁的手:“软软,你哥哥好冷,我是不是真的来的太冒昧了?” 他不是我哥哥…… 阮宁扯唇艰难的笑着:“他性格是这样的,你不用在意。” 蒋芮奚努努嘴:“好吧,理解,一般常年身处高位的人都这样,我爸爸也是,整体板着脸装威严,说这样能震慑下面的人,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真是善解人意。 她望了望天:“不早了,我带你回房,找衣服洗澡。” “嗯嗯。” 回到房间,阮宁找了一套新的睡意和内衣裤给蒋芮奚,把她轰进了浴室,之后纠结了一下,才出了房门,往书房去。 他好像生气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外面,书房的门没合上,却听不见里面丝毫动静。 他应该在里面没错吧? 她站在门口磨蹭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推开了门,一推开门,就看见他坐在办公桌后面,正看着这边,目光幽深如潭,情绪难辨。 阮宁握着门把的手僵在那里,不对,整个人都僵在那里。 他这一看就是故意在等她来。 要算账了么? 她踟蹰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声音这时响起,冷冽寡淡:“你想在那里站多久?” 阮宁再不想过去,也得挪过去。 拽着衣角搓了搓,她讪讪一笑:“你在等我啊?” 明知故问。 他目光定定的落在她身上,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一层凛冽冰霜裹着她,目光审视,略带着严厉,弄得阮宁一时间有点慌。 她抿了抿唇,有些不安的低声问:“你……是不是生气了?” 原来她还能看出来他再生气啊,挺有眼色。 “你说呢?”不凉不淡不温不热的声调,让人听着慌。 “我……”阮宁脸皱成了苦瓜,眼帘颤了颤,一脸歉疚的低语:“对不起。” 他挑眉,这么干脆? 很好,总算是有点良心…… “我不该没经你同意就带人回家。”她紧接着说。 严绝:“……” 她刚才说的什么?他听岔了吧? “你说什么?”拔高了声音,神情有些奇怪。 阮宁压低了脑袋没敢看他,一个劲儿认错:“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一定不喜欢我带人回家,是我的错,没说一声就把人带回来了,可是肉肉是我舍友,她今晚心情不好,不想住宿舍,我才把她带回来的,你放心,就一晚,以后不会了。” 严绝眉心狂跳,青筋都爆了。 “你以为我气的是这个?” “难道不是么?” 她一抬头,见严绝面色阴沉沉的,那眼神,好像她欠他钱了。 好吧,还真欠了。 可他这样很吓人啊。 她紧紧的闭了闭眼,垂着脑袋不敢看他。 又像只鹌鹑! 严绝承认,自己被气到了。 气的想抓狂,可是能怎么办?自己娶回来的媳妇儿,再没良心没眼色,那也得自己担着! 反正气一气就过去了,最多少活几年。 他吸了口气,稳了稳心头的躁动,尽量维持平静的表情,放缓语气:“我不是气这个。” 她抬眸看他,一脸纯净炯炯有神:“那是什么?” “……”严绝揉了揉突突跳动的眉心,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算了…… 他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不看她了,直接摆摆手:“我不生气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阮宁没动,扯着手指小心翼翼的瞄他。 脸绷的都快裂了,还说不生气…… 严绝见她杵着不走,还想不通自己错哪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也顾不上温和了:“出去。” 实在是窝火。 偏偏打不的骂不得,只能凶一下了。 阮宁哆嗦了一下,见他一脸严厉,也不敢待了。 “那我出去了,你……晚安~” 然后,一点点的挪了出去,一步三回头,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见他目光阴沉的看着她,刺溜一下,跑了。 严绝:“……” 气笑了。 “没良心的小丫头……” 可是能怎么办,再怎么不开窍没良心,也是他的命。 阮宁回到房间,蒋芮奚还没洗好,她百无聊赖的,找来手机打开微信。 有未读信息,杨程程的日常闲扯,还有一个是徐姣的,说礼物是特意送给她的,她收着就好,不需要还。 阮宁见徐姣这样,是打定主意不收回去了,也就没提了,打算下次见面带出去还了,所以,只说先收下,和她道了晚安。 之后,找好了衣服,坐在床尾一边等着洗澡一边想严绝为什么生气,甚是苦恼。 蒋芮奚没多久就洗好出来了,穿着阮宁的睡衣,两个人穿衣风格截然不同,睡衣也是,所以阮宁的睡衣穿在她身上有点违和,可是很合身。 一出来,见阮宁坐在床尾的沙发上,找好了换的衣服放在旁边等着洗澡的样子,忙笑眯眯的说:“软软,我洗好了,你快进去洗吧。” 阮宁放下手机站起来,笑了笑:“好,那你随意。” “嗯嗯。” 阮宁拿着衣服走进浴室。 她洗的挺快,洗好了出来时,蒋芮奚在和孟艺莘视频,很是嘚瑟。 阮宁出来时,正听到蒋芮奚兴冲冲的说:“……软软的哥哥真的好帅,气质也好好,啊啊啊,感觉我要换男神了,莘莘,你说软软那么美,她哥哥那么好看,他们父母得多好的基因啊,好想见见……” 阮宁:“……” 误会越来越大了,都快冲破天了。。 ------题外话------ 严先生:哥哥?呵…… 阮小姐:瑟瑟发抖。 099:软软,你哥哥结婚了么?(一更) 阮宁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蒋芮奚正说得兴奋,见阮宁已经洗好了,眼前一亮:“呀,软软洗好了呀~” 说着,立刻凑过来,把镜头着她的脸,阮宁一对着镜头,就看到孟艺莘似笑非笑的脸。 她眯眼笑了笑:“莘莘晚上好啊。” 孟艺莘不凉不淡的哼了一声:“我可不好,什么时候有空也带我回你家瞅瞅?” 阮宁:“……” 她都不知道怎么把这件事跟杨程程说一下,毕竟闺蜜十年,杨程程一次没来过这里,她一直以为严绝不喜欢陌生人来家里的,所以从来没带过杨程程回来,今晚把蒋芮奚带回来,也是受不了这死丫头的撒娇卖可怜,她一向挺宠着比她小差不多一岁的蒋芮奚的,就像妹妹,哪里熬得住? 不过说起来也不一样,杨程程知道她的全部情况,所以也从没有说过想来她这里,就是一直遗憾没有机会见过严绝,对她,杨程程有着无可挑剔的理解包容。 而蒋芮奚什么都不知道,昨夜纯粹是就是不想回宿舍住闹着和她来,她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随她去了。 而且,之所以带她回来,还有一种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的心理。 她没好气的瞥了一眼手机后方的蒋芮奚,见蒋芮奚心虚了,才对孟艺莘哼笑道:“等你失恋的时候,我一定把你带回来好好安抚。” 孟艺莘:“滚你!” 蒋芮奚又把手机收回去继续和孟艺莘叽叽喳喳的聊,阮宁窝在床尾和杨程程瞎扯淡,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各自收了手机上/床睡觉! 刚躺下,阮宁就被身边的肉团子抱了个满怀,抱着也就算了,还各种蹭蹭蹭…… 阮宁:“……” 她不习惯被人抱着睡啊,特么还这么不安分! 她眉目隐忍,平静出声:“蒋芮奚。” 蒋芮奚脑袋抬起,两眼朦胧:“嗯嗯?咋了?” 她咬着牙警告:“你再抱着我不放,我就把你丢到客房。” “不要!”蒋芮奚呲溜一下放开阮宁,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委屈:“我不要去睡客房,我就要和你睡。” 阮宁调整了一下睡姿,余光瞥她:“那你好好睡!不许碰到我!” 蒋芮奚幽怨的瞪着她,最后也只能继续躺下,不再抱着阮宁。 阮宁呼了口气,寻了个比较舒适的姿势,正要拿起枕边的遥控器关灯,蒋芮奚忽然出声。 “软软,你哥哥看着年纪不小了,结婚了没?” “……” 你对我“哥哥”如此感兴趣,有什么想法…… 她默了一下后,扭头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蒋芮奚蹬了蹬脚,说的兴致勃勃:“我很喜欢他啊,那么帅那么有气质,可惜他不是我的菜,我还是更喜欢林学长,不过我姐姐没有男朋友,要是他单身,咱俩合伙撮合,让他做我姐夫好了,这样的话,我不仅有一个帅气的姐夫,和你还是一家人了,嘿嘿嘿……” 阮宁:“……” 你考虑的真周全。 她嘴角抽了一下,还是捍卫了一下自己的婚姻:“你别想了,他结婚了。” 蒋芮奚再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眨巴着清澈的卡姿兰大眼睛:“结婚了?那怎么没见你嫂子?你嫂子美不美?和你哥哥配不配?” 阮宁想起一句话,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现在说实话来得及么? 她欲哭无泪,可还是保持微笑,回答了一下蒋芮奚的问题:“……他老婆是个大美女,女神级别的。” 脸不红心不跳。 哼,她说的是实话。 蒋芮奚更感兴趣了:“啧,有没有照片,我倒要看看多好看,竟然连你都说是大美女。” 在她看来,阮宁就是个大美女,能让阮宁夸成女神的,那得美到什么程度? 人嘛,总是格外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自然喜欢看美女帅哥。 我特么就在你面前! 阮宁心中怒吼,面上风平浪静:“……没有。” “奇怪了,你嫂嫂的照片你竟然没有,那家里总有吧,快快快,去找找。” “也没有。” 蒋芮奚不高兴了。 然后,有些不满的瞅着阮宁,阮宁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眸躺在那里,任由她看,就是不为所动。 蒋芮奚瞅着她片刻,忽然一个皱眉:“软软,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怪怪的?” 阮宁:“哪里怪?” 蒋芮奚摸着下巴琢磨了一阵,眉目困惑:“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你有点神经质。” 阮宁气笑了:“蒋芮奚,你还有脸说我神经质?” 她自己才是最神经质的一个,整体神神叨叨的没完没了,又二又萌。 蒋芮奚默了默,有点小心虚,不吱声了。 阮宁抬腿踢她,没好气道:“行了,赶紧睡你的,都快十二点了!” “……哦。” 终于消停了…… 第二天,阮宁是被蒋芮奚制造的噪音吵醒的。 “啊啊啊,日出好美……拍照拍照……” 阮宁有点崩溃的睁开眼,没精打采的坐起来,撑着眼皮看向阳台。 因为房间阳台正对着大海,也正对着日出的而地方,其中没有任何额遮挡,所以太阳从海平面上冉冉升起时,站在阳台上,就能看见海平面上波光粼粼的金色,而天边也是一片壮观的红霞,晨曦的金色日光通过阳台直射进房间,到处笼罩着一层朦胧温暖的余辉,令人身在其中,总有一种被暖阳包围的舒适感,意境很美,如诗如画。 然而今天,阳台上多了一只蹦蹦跳跳的猴子,制造的噪音破坏了这份意境。 她耷拉着头坐在那缓了缓困意,才拿起床头柜的手机瞄了一眼时间,不到六点…… 十二点睡的,现在不到六点…… 她心头有点窝火,先是揉了揉生疼的眉心,重重的呼了口气,掀开被子起床,穿上拖鞋就走向阳台。 蒋芮奚听到脚步声回头,才后知后觉:“软软你怎么醒了?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阮宁没好气道:“你也知道你会吵醒我?才几点啊?一大早的能不能消停点。” 蒋芮奚有点不好意思:“我是太激动了,你这里日出真的好美,我还是第一次看海上日出的美景呢,我刚才拍照发给了莘莘,她也说好美,说有机会要来你家画日出。” 真好,不只是她,孟艺莘也被吵醒了。 她捏了捏眉心,问:“你怎么起那么早?” 这丫头最爱睡懒觉了,不上课的时候,似乎十点之前不会起来。 “我尿急,起来上厕所,正好看见日出。” 所以就激动了。 “那你还睡不睡?不睡你去外面露台继续看,别吵我睡觉。”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蒋芮奚忙凑过来挽着阮宁的手,讨好一笑:“睡睡睡,嘿嘿嘿,咱俩一起睡懒觉。” 阮宁丢开她的手,转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床上,倒头就睡。 蒋芮奚也跟在后面躺下。 这一睡,又是俩小时。 再次醒来,阮宁精神头足足的,蒋芮奚却依旧睡得跟只加菲猫似的。 阮宁一想起自己一大早被吵醒的事儿,心头火大,觉得不能忍,很不温柔的晃醒了蒋芮奚,来一场互相伤害。 蒋芮奚虽然还想继续睡,可到底在人家家里,也不好真的起来太晚,跟着阮宁起来了。 八点半,下楼吃早餐,阮宁后面辍了条小尾巴。 严绝还在家,正在楼下客厅沙发上坐着,看国外频道的财经新闻,佣人这个时候都在厨房或是花园忙碌,所以大厅里只有他自己。 阮宁站在楼梯中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拖着小尾巴下楼,走进客厅。 她刚走进客厅,他抬头看来,瞥了一眼她身后的蒋芮奚,才随口问她:“起来了?” “嗯。” 鉴于昨晚他生气的事儿,她今天还有点忐忑,所以又成鹌鹑了。 倒是蒋芮奚,十分热情有礼貌的打招呼:“阮哥哥早上好。” 严绝听着这个称呼,眉心狂跳了几下,强忍着不去看阮宁,风轻云淡的点了点头,语气依旧是不温不火,却并不显冷淡:“你好,昨晚睡得好么?” 他一贯是冷冰冰的,可对于那些对她心怀善意的人,他不会冷着脸。 “挺好的挺好的。” 他再度颔首:“那就好,先坐下吧,早餐差不多了。” 蒋芮奚笑得甜,嘴巴更甜:“谢谢阮哥哥。” 然后拉着阮宁坐下了。 严绝:“……” 这个称呼真的不能忍,所以还是忍不住把目光扫向阮宁,见她低着头没敢看自己,揪着一张脸都快成加菲猫了,他目光沉了沉,索性眼不见为净,继续看新闻。 不到十分钟,张姐从厨房出来:“先生,夫……早餐好了。” 听见她中间那个字,阮宁一阵心惊肉跳,还好,张姐及时收住略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有客人,张姐今天早餐做的比平时丰盛了点,蒋芮奚是个吃货,一看到这些色香味俱全的早餐,两眼放光。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 可能是家教使然,也觉得气氛有点怪,更或者是张姐做的早餐味道太好,蒋芮奚除了偶尔喟叹一声,没再吵吵。 平时吃了早餐后阮宁都会去医院,今天蒋芮奚在就不去了,而严绝,竟然也没出门去忙,吃了早餐就扎进了书房忙活。 至于阮宁……正陪着蒋芮奚在三楼多媒体影音室唱歌。 这小丫头总算慢慢缓过神来想起了昨日她单方面失恋的事情,难过了,昨天上来过,知道三楼有多媒体影音室,就央着阮宁带她上来唱了,唱了一堆分手情歌。 阮宁坐在旁边听她唱,很是无语,听着听着,忍不住去想一件事。 这个影音室她住进来的时候就有了,应该是这个房子建造的时候就装的,他在家里弄这么一个影音室,应该是他会使用,可是,他会唱歌么? 她知道的,他有一副好嗓子,是那种杨程程说的停了耳朵会怀孕的嗓音,如果唱歌的话,应该会特别好听吧? 好想听他唱啊…… 可是似乎无法想象他唱歌的样子,他那么正经耿直的人,平素做什么都一本正经,要唱的话,估计也是唱那种类似于歌唱祖国的正气凛然的类型…… 好吧,她想笑。 这时一首歌结束,蒋芮奚凑过来:“软软,你干坐着干嘛,你也唱一首呗。” 阮宁摇了摇头:“我真的不会唱歌。” 蒋芮奚不信,努努嘴说:“哪有人不会唱歌的?就看你想不想而已,你声音那么好,我想听你唱嘛。” 阮宁挣扎了一下:“可我真的……” 蒋芮奚话都没听她说完,说:“唱歌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再说了,你家里弄这么一个影音室摆设的么?你就说以前喜欢听什么歌?我给你找,你就跟着唱就好了,很简单的。” 阮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拒绝不了这死丫头,可能是她长得太可爱。 “画心吧。”她说。 ------题外话------ 严先生要偷听媳妇儿唱歌了…… 100:哪怕溺毙其中,也是甘愿的(二更) 阮宁的嗓音算是得天独厚的好,画心的歌放出来,那一段啦啦啦的前奏她没唱,而是跟着打节拍,等到了正曲部分,她拿着话筒就跟着唱,她显然是对这首歌很熟悉,不仅第一句就跟上了歌曲的节奏和曲调,且她唱出来的音色不错,和原曲一样是比较醇厚磁性的女音,整体把控的好,唱出来的效果和原曲有的一比,就连颤音部分都毫无偏差,感情也足够充沛投入,很感染人。 蒋芮奚第一次听阮宁唱歌,本来也只是玩闹着让她唱的,以为她不会唱的多好,可现在一听,都惊呆了,捧着下巴崇拜的看着阮宁,两只眼仿佛蓄满了星光。 妈的,跟她家软软一比,她唱的简直是鬼号。 五音不全,颠三倒四…… 严绝上来的很巧,原本好奇这两个人在影音室做什么,上来一推开门,正好听见蒋芮奚在唱歌,阮宁则是在一边静静坐着,有点受不了那姓蒋的小丫头那五音不全的鬼号,正要关门离开,一首歌结束,那姓蒋的女生央着阮宁唱歌…… 他自然是不走了,不仅不走了,还在歌声响起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走近影音室,关上门,在她们侧后方的位置坐下,望着阮宁的后脑,听着她随着原曲节奏响起的歌声,目光愈发幽深。 他还是第一次听她唱歌,听到她嘴里发出的别样于言语的更美妙的声音,听在耳里,就像他幼时总是听到的他母亲和姐姐给他哼唱的歌声曲调一般,如此曼妙婉转,令人眷恋,不由深陷其中。 他想,哪怕溺毙其中,也是甘愿的。 正曲结束,最后那一段啦啦啦阮宁也不唱了,蒋芮奚立刻按了暂停,然后很夸张的惊呼夸赞。 “软软,你太厉害了,怎么唱歌那么好听,你还说你不会唱,骗人啊!” 阮宁还有点走不出歌曲中悲伤的意境,一听蒋芮奚这嗓音,什么情绪都没了,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水痕,敛住心神,对蒋芮奚淡淡一笑:“以前没怎么唱过,所以不太会,没骗你。” 她去过ktv,不过是和杨程程去的,大多是杨程程唱,她听着,很少开唱,刚才唱的这首歌,是她以前爱听的一首,觉得伤感的风格很有意境,听多了就熟悉了。 蒋芮奚这才发现阮宁眼红红的,眼眶中还有些湿润,跟发现了新大陆:“咦,软软,你……你这是唱歌唱哭了?” 阮宁有些不好意思。 蒋芮奚惊到了,站起来作势凑过阮宁这边:“不会吧,你竟然……”余光一瞥,她呆呆地看着坐在她们侧后方最后一排靠近门口的位置上的严绝:“额,阮哥哥,你怎么在这?” 阮宁一听蒋芮奚的声音,忙回头看去,正好撞上严绝幽深如墨的眼眸,那眼神,就像带有磁场,一不小心就会被吸入,沉陷其中,难以自拔。 她怔怔的看着他,没想到他会在这里。 蒋芮奚这时好奇出声:“阮哥哥,你是上来听我们唱歌的么?还是你想唱歌啊?” 她声音一出,阮宁如梦初醒,忙时候回不过站起来,有些惊慌无措。 她刚才是怎么了? 相比她,严绝则是从容的收回目光,站起来,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走下来。 站在她面前,在她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的时候,抬手,轻轻拂过她的眼角,深深地看着她蓄泪的眸,挑眉:“哭什么?” 阮宁想退后,却好似被钉在原地,别说退后,她甚至跟身体被注了铅似的动弹不得,只能僵硬着开口:“我没哭。” 他指腹沾上她眼角的泪,瞥了一眼,递到她面前,眼神晦暗语调平静:“那这是水?” 阮宁吸了吸鼻子,解释:“唱歌太投入,被渲染了,这是流泪,不是哭。” 他微微蹙眉,淡淡地说:“那就唱些欢乐的歌,别唱这些伤感的。” 他不想看见她落泪的模样,哪怕只是因为歌声。 阮宁点点头:“知道了。” 他这才面色稍缓,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再玩一会儿就下楼吃午饭,吃了饭我送你们回学校。” “……哦。” 他这才转身走向门口,开门,走了出去。 被当做透明的蒋芮奚一脸懵。 “软软。” 阮宁听到声音,这才想起身边还站着一颗多肉,忙回过神来,可能是心虚,下意识地抬头问:“怎……怎么了?” “你哥哥……对你好温柔啊。” 阮宁:“……” 蒋芮奚一脸困顿,摸着下巴纳闷道:“不过我怎么感觉有点奇怪呢……” 这态度,不像是哥哥对妹妹,倒像是男朋友对女朋友…… 可能是她没有哥哥,不懂兄妹相处的情况吧。 阮宁总觉得蒋芮奚这话另有深意,可能是因为心虚,她没追问哪里奇怪,也顾不上去想这事儿。 刚才严绝伸手轻抚她的眼角为她抹泪时,让她心里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好似蜻蜓点水,荡起了层层涟漪,点点扩大…… 在影音室待了一会儿,差不多十二点时,俩人关了一切设备,走出影音室下楼,张姐已经差不多做好了午饭,严先生正在落地窗外面的走廊下跟人打电话,背对着这边。 阮宁在楼梯口停顿了一下,看着他伟岸的背影几秒,随后拽着蒋芮奚去了餐厅。 看见那一桌丰盛的午餐,蒋芮奚再度两眼放光。 张姐做好了午餐,严绝正巧就打完电话回来,精致走到餐桌首位坐下,手机搁在一边,瞥了阮宁一眼,见她急忙低下头去,唇角微抿,慢条斯理的给她盛饭打汤,而蒋芮奚……可怜见的只能自己盛饭自己打汤,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感觉更怪了。 蒋芮奚一点都不想走的,她喜欢上张姐做的饭了,知道张姐厨艺是大厨级别的,还会国内外各种菜系餐点,那叫一个酸,对阮宁羡慕嫉妒恨,可不走不行啊,只能放下豪言下次再来,一定要在这里住个够吃个够! 回学校的路上,车上安静的诡异。 蒋芮奚坐在副驾座,一边玩手机一边经历缩小存在感,偶尔偷瞄一眼面无表情坐在那里闭目养神的严绝,再看看低着头闷不吭声的阮宁,越发觉得奇怪,可又不知道哪里奇怪。 这次,黑色的轿车直接开到学校门口对面的路边,时间还早,门口人不多,阮宁拉着蒋芮奚快速下车。 临下车前,他不忘叮嘱:“好好考试,考完试来接你。” “嗯,再见。” 车子远去,俩人一同穿过车道斑马线,她俩正要进学校,被人拦去了去路。 阮宁看着眼前拦着她和蒋芮奚去路的周秘书,脸色有些难看。 蒋芮奚不明情况,正要询问,周秘书已经指了指不远处树荫下的黑色车子,低声对阮宁道:“阮小姐,董事长在车上等您。” 阮宁很反感,可是这里是学校门口,蒋芮奚还在身边,她不好发火,不想引起太多人瞩目,只能忍着心中的厌恶,吧手里的手提工具包递给蒋芮奚:“肉肉,你先回宿舍,我一会儿就回去。” 蒋芮奚不懂情况,却也看得出来阮宁不想去,怕她有危险:“软软……” 阮宁淡笑:“放心吧,没事的。你先回宿舍等我。” 收到阮宁给的让她安心的眼神,蒋芮奚就没那么担心了,点点头:“哦,那你快点回来。” 蒋芮奚一步三回头的走,直到她走进学校大门,阮宁才跟周秘书去了不远处的车子那里。 周秘书拉开车门,里面端坐着西装革履的安宣城。 一年多不见,安宣城看着比一年前沧桑了些,不过依旧还是那副令人厌恶的嘴脸,虚伪恶心。 ------题外话------ 大家手里有月票的可以送一下,月票翻倍活动哟~ 大家晚安~ 101:想做我的父亲,你还不够格!(一更) 安宣城刚才一直就看着那边的情况,如今看见阮宁就在面前,眉目都柔和了几分,温和出言:“来了?” 阮宁面色寡然,因为过于厌恶这个人,从而看都不想看他,只不耐的说:“我不想上你的车,有事下来说,没事就滚。” 她极少对人如此尖锐,可安宣城这个人,她如果可以,她想杀了他! 安宣城只得走下车,却没有在这校门口旁边就和阮宁聊,阮宁也并不想引起更多瞩目,先一步往远处更加僻静少人的地方走去,安宣城跟在其后。 等到了周围都没什么人往来的地方时,阮宁停下脚步。 她背对着后面跟来的安宣城,也并未先开口,眉目冷的渗人,倒是安宣城,十分有耐性的从她后面走到侧面,端的一副父亲般的纵容和温和。 “小宁……” 阮宁:“请安先生叫我的全名,或是阮小姐,其他的我听着恶心。” 安宣城一时哑然,许是被阮宁的态度弄得伤怀,他久久不言。 阮宁却没耐心和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许久没听见他说话,直接转身就走。 安宣城哪里肯让她这么走了,忙拦住了她,急声问:“你妈妈在哪?她……可还活着?” 他的人还是没能找到阮红玉的下落,之前是没想到阮宁会在锦江,现在知道了,自然也猜到阮宁在的话,阮红玉也一定还在锦江,他就让人在各大医院查,就算阮红玉是植物人可以在家躺着,可总要按时检查用药,一定有信息记录的,可找了这些天,一点消息都没有。 他越来越怕,怕正如黎月芳说的那样,阮红玉死了,所以实在是无法再等,一早就来大学门口等阮宁,想要当面问她。 他除了在这里等,也没有办法,因为上个礼拜五他派人从这里跟踪阮宁,只看到阮宁出了学校上了一辆迈巴赫,最后跟了一段路就跟丢了,那人记下了车牌号和车型去查,查不到车主任何信息,这令他十分费解,而他的人去查阮宁为什么会在锦江大学,也查不到多少,只知道她去年秋季入学,可重要的情况查无所获,他对阮宁唯一的了解,也只有锦江大学,所以,只能在坐立不安两日后,今天来等。 阮宁倏地一笑,目光讥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宣城一噎,随即面色急切;‘小……阮宁,爸爸也是担心……“ 阮宁猛地一声厉斥:“闭嘴!” 安宣城被她突如其来的厉斥吓了一跳,讷讷的看着这个此刻正疾言厉色的女孩,心中酸涩挫败。 阮宁目光阴沉的看着他那一副受伤的老脸,掩不住眼底的厌恶,薄唇一掀,咬牙讥诮:“安先生,有病就得靠及早治疗,你这随便认亲的毛病是得改改了,别整日像一条疯狗似的乱吠,我再警告你一次,不要再自称是我父亲,我不是你的女儿,你不介意自欺欺人,我却不想认贼作父,你自己不觉得累,我都觉得恶心。” 安宣城一脸笃定:“可你就是我的女儿,这一点,你必须承认。” 阮宁冷笑:“笑话,当初你不是验过了dna了么?结果明明白白,想做我的父亲,你还不够格!” 当初知道她们母女的存在,安宣城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缠着她和妈妈,一口咬定她是他的女儿,各种劝说阮红玉带她回家,说要弥补她们母女,令她们母女不胜其扰,阮红玉已经否认的清清楚楚,她不是他的女儿,可他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就是不信,硬是要做dna,为了让他死心,阮宁去做了,可第一份他死活不信,说被人动了手脚,又做了一次,也还是一样的结果,他干脆不信科学了,就是认定了她就是他和阮红玉的女儿,如同执念,几欲疯魔。 因为她的生日推算下来,就是当年阮红玉和他分手之前有的。 安宣城果然是不信,坚持自我:“我不信dna,那是有人动了手脚的,你妈妈不会背叛我,她有孩子,就一定是我的。” 阮宁对他这自欺欺人的行为感到无比可笑,那句话怎么说的?你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 因为曾经伤害过阮红玉,又让阮红玉受尽苦楚,出于所为良心的谴责和遗憾,加上男人的劣根性,总是放不下失去的或是得不到的,安宣城就对阮红玉形成了执念,为此,一叶障目自欺欺人。 可他想要补偿?呵,他补偿得起么!? 阮红玉的一生,都被他毁了! 她已经不想再废话连篇的和他争论她是不是他女儿这件事,没有意义。 “你妈妈到底在哪?带我去见她。” “我妈挺好的,可惜我不可能让你见她,你死了这条心吧。” “阮宁……” 阮宁耐心已经用完了:“我时间很紧,没空跟你废话,就这样吧。” 说着,她就有又要走。 “等等。”安宣城又忽然叫住她。 阮宁顿足,看向他,淡声问:“安先生还有什么事?” “你……你现在……” 黎月芳说阮宁被有钱男人包养了人,他不信的,可上个礼拜五接走阮宁的车是迈巴赫,今天送她来的也是迈巴赫,他的人查了那辆车,却查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可不管怎么样,阮宁确实是被迈巴赫接送,而且她去年秋季入学锦江,也实在是过于古怪,查也查不到什么蛛丝马迹,学校方面对她的家庭情况一无所知,学生档案资料除了基本也都空白,问了校领导,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太反常了。 可他到底是长辈,不好直接问她死不是被人包养了。 他吞吞吐吐,阮宁却没耐心继续听他说,转身就又要走。 安宣城见她这般态度,心下一急,就尽量委婉的问了出来:“接送你的车是什么人的?” 刚才她是被送到学校对面的路边下车的,他也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过去,正好看到她站在车边和车里的人说话,可隔得太远,他看不见里面的人,之后车子就远去了,只依稀看到,那是一辆黑色的车子,鉴于之前派人跟踪得来的消息推测,那就是一辆迈巴赫。 阮宁转头看他,眉目轻佻,嗤笑出声:“安先生,请问这跟你有关系么?” 安宣城犹豫了一下,嗫嚅出声:“你……你当真被人……” 他还是问不出口,不管这丫头把他当什么,可他当她是女儿,毕竟是女孩子脸皮薄,这种事情不好直接问。 他半天问不出一句完整的,阮宁却忽然笑了,眉目间氤氲着一抹饶有意味的讥讽:“包养?你是想问这个么?” 安宣城面色一僵,有点尴尬。 阮宁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轻嗤一声问:“这跟你有关系么?” 安宣城被她这么一句反问,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阮宁冷声道:“安先生,我最后再跟你说一次,我不是你的女儿,我妈妈也跟你没有关系了,我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也别再让人跟踪我,我很不高兴,还有,管好你的老婆跟你女儿,凡是适可而止,惹毛了我,我什么都做得出来!” 最后一句话,她并不是吓唬。 别人都以为她脾气好不会发脾气,她也真的极少发脾气,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发起疯来,是会杀人的! 她也不管安宣城是什么反应,径直走向学校门口,这次安宣城没再叫她,哪怕叫,她也不会再停下。 走向校门口的路上,阮宁心情有些抑郁。 看见安宣城,她又想起了十岁之前,那时她和妈妈还没回到锦江,她至今都还刻骨铭心的记得,那日复一日心惊胆战的心酸,每天都如惊弓之鸟一样不敢深睡的煎熬,还有妈妈的屈辱和痛苦…… 这一切,安宣城是始作俑者,他的始乱终弃,酿造了阮红玉一生的不幸。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顾及到妈妈,她可能会杀了这个人,哪怕最后要她偿命,那也没关系。 可惜,她不能。 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那一丝丝躁动,阮宁面色如常的走进学校,回宿舍。 可刚进门口走了小段路,就看到那边路边喷泉旁坐着的蒋芮奚,在等她,一看到她,就可以站起来跑了过来。 “软软,你没事吧?刚才那人是谁啊,感觉来者不善,没对你怎么样吧?” 她是不放心的,可是阮宁让她走,说明事情不想她知道,她虽然对阮宁的事情有些好奇,可也不会窥探,就进了校门在这里等着。 阮宁一笑:“没有,只是说些话,你怎么在这里等着?不是让你回去了么?” 蒋芮奚嘟嘟嘴:“我哪放心啊,就在这里等你呗,不过没什么事就好。” 说着,她又问:“那是什么人?怎么感觉好像特意在校门口拦你的?” “无关紧要的人,不用管他,走吧,回宿舍。” “噢。”蒋芮奚见她不说,也就不问了。 阮宁没想到,她会上锦江大学校论坛的头条。 就在晚上的时候,蒋芮奚刷论坛,一进去就发现了最上头最热的一个帖子,内容是阮宁。 102:我就这么见不得人?(二更) 标题:《扒一扒校花不为人知的家庭背景,疑似豪门千金》 阮宁被评做校花是上学期的事情了,不过因为锦江大学美女多,都快赶上电影学院了,有那么几个美的难分上下,直接就被列了几个校花并驾齐驱,阮宁是其中一个,因为性格清冷和学霸体质闻名,一开始很多人追求,可她皆不为所动,后面就少了,只有那些喜欢挑战的来撩拨她,她也不见搭理的,可不管她多拒人千里,校花的名号都变不了。 可一直以来没有人能从她身上看得出她的家境,穿衣打扮都看不出是名牌,都以为她应该是普通家庭,而前段时间她开始去做家教,就更加确定这一点,可今日,论坛上就出了这么一个帖子。 帖子内容不算多,就几张照和配文,一张是阮宁在学校附近巷子口上了一辆迈巴赫的照片,是上个礼拜五阮宁回家时的,一张是昨天在临湖公园旁边,阮宁开着一辆宾利,旁边还有蒋芮奚,一张是今天,学校对面,她从一辆迈巴赫下来,蒋芮奚也在旁边,一张是她和安宣城见面时,她站在安宣城的车边,安宣城从车上下来的,最后一张,是她的照片,偷拍的。 内容就是楼主说自己机缘巧合之下看到阮宁几次上下豪车,就拍了照片,忍不住发表一下,各种叨叨解释照片来源,罗列了一下图片上豪车的价值,言辞之间皆是感叹,后面还对她本人的照片评头论足,总结一下,身材好,长相好,学习好,家境好,简直是上天宠儿,还特低调的那种,最后还酸了一句,谁说校花眼高于顶,人家本来就生长在天上…… 毕竟阮宁不是默默无闻,帖子刚上去一个小时不到,就热度猛涨,被推上了头条,评论上千,并迅速高涨,都是各种艳羡赞叹的,还有一些嫉妒眼红的酸话。 阮宁看到后,第一时间便是觉得心情沉重。 在锦江大学一年了,也不是没被推上过校园论坛的头条,可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心里不舒坦。 以前的帖子,只是对她本人外貌以及在学校的事情说三道四,她并不在意,可今天这次,是评论她的家庭情况,她很不喜欢,就像当初在外大,那些人把她家里的情况毫无保留的放在论坛上讥讽嘲笑,哪怕这次情况和当时截然不同,她也难忍厌恶。 心情格外压抑。 蒋芮奚看内容的时候还没什么,可看到评论区,顿时火大:“我本来还纳闷,软软干嘛把家境隐藏得那么深,现在明白了,特么这些人吃饱了没事干么?净扯着别人的私事儿瞎逼逼!” 学校又不是没有有钱人家的孩子,作为锦江第一高等学府,国内也是有名的,锦江大学富二代官、二代比比皆是,大家也都没有掩饰过什么,就没见那些人多引人注目,哪怕上了论坛,也是热度不高,怎么就阮宁被盯上了呢? 相比于蒋芮奚咋咋呼呼的,孟艺莘就淡定多了:“正是因为之前藏得深,大家都以为软软家境普通,现在突然被扒出来,这些人肯定是觉得新鲜,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好气的。” 她也是豪门千金,也从来没刻意掩饰过,从入学开始就大大方方的让人知道,一直也是豪车接送,可能是因为先入为主,她的家庭情况就没有多少人关注,毕竟人都喜欢探索未知的事情,已知的不新鲜了,可阮宁的却不一样,本以为是个普通家庭的,结果爆出疑似豪门千金,大家肯定是很感兴趣。 她说完抬头看向阮宁,见她脸色有些不好,出言劝道:“软软,你也别太在意,只是一个寻常的帖子,一两天就下来了。” 她也好,阮宁也好,上校园论坛是经常的,所以,都习以为常了。 阮宁扯了扯唇角:“我知道。” 孟艺莘挑眉,想问什么,可阮宁已经低着头看手机,她就没再说什么了,继续忙自己的。 蒋芮奚虽然心里窝火,不知道做什么好,想劝阮宁吧,见她这样,觉得似乎也不用劝了,就拿着手机低着头,在帖子下面和人掐架。 薛彤彤从始至终低着头坐在自己的桌子旁边,没说过话,看着校园论坛上的一片热闹,握着手机的手微微用力,骨节泛白,她低着头,头发挡着光看不清脸色,只是咬紧了唇。 论坛上的帖子确实很快下去了,不是热度消了,而是楼主删帖了,不仅原贴删了,其他和她有关的也都消失无影了,许是因为这周考试,大家除了刚出来时有兴趣,后面也因为复习考试没有再关注这些论坛上的八卦,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只是阮宁这个礼拜不管走到哪,都比以前多了许多注目。 对此,阮宁倒是习以为常了。 一个礼拜复习考试下来,阮宁都没什么压力,设计稿交上去,也得了老师们的夸赞。 她们宿舍几个都不是一个系,放假时间不一样,孟艺莘最先考完试,早早就被家里来的司机接走了,她第二个,放假那天,是严绝来接她的,因为已经有了那个帖子,阮宁也没遮遮掩掩了,让严绝直接到门口接,然而,她刚收拾好行李箱被蒋芮奚送下楼,就看到墨肯在楼下等她。 一见她下来,立刻走了过来。 “小姐。”因为周围来往的人多,蒋芮奚也在旁边,墨肯称呼很谨慎。 阮宁正在和蒋芮奚说话,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见他墨肯已经走到她面前,惊讶:“墨肯?你怎么进来了?” 墨肯低声说:“先生让我进来帮您拿行李,车停在宿舍区外面,他在等您。” 阮宁呆了呆,随即哦了一声,把行李箱给他,和蒋芮奚抱了一下,招呼一声就顺着人流走向宿舍区入口那边。 宿舍区门口都是进进出出的学生,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那里,周围倒是不止这一辆车来接学生,且能进校区的外来车辆自然都不是普通的车子,可那辆通体黑色的车子十分显眼,最受瞩目。 从车窗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情况的,所以大家也只能打量车子,却探究不到什么。 阮宁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去,迅速合上车门。 一上车,正对上他幽深晦暗的眸光,阮宁忙说:“其实你可以在校门口等着的,干嘛要进来?太惹人注目了。” 蒋芮奚本来要送她去校门口的。 严先生面皮紧了紧,眸色更深了,缓缓开口问:“我就这么见不得人?” “不是……” 严先生别过头去,看着前面淡淡地说:“我又没下车,你担心什么?” 她默了默,好吧,是她太多虑了,反正不是秘密了,在门口和在这里没区别,看不见他就好了。 蒋芮奚知道他她不担心,可若是被学校那么多人看见可就麻烦了,这么一想,他好像真的有点见不得人…… 墨肯把行李箱放好,上车,车子往校门口驶去。 开了没多久,阮宁就发现路线不对:“这不是回家的路,我们这是要去哪?” 严绝淡淡回答:“盛世颐园。” 阮宁睁大眼睛:“今晚就住进去了?” “你不想?” “也不是,可是……这么快么?” 她三天后才去索娅报道实习啊。 他颔首:“嗯,先去适应一下,让你熟悉熟悉周围环境。” 好吧,新搬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确实是需要先熟悉一下。 …… 蒋芮奚看着阮宁走了后,站在原地百无聊赖的踢了一下水泥地面,顿时不想回宿舍,就出了宿舍区,打算去食堂吃饭。 有点饿了,要不是还要考试,她都想跟软软回家,张姐的厨艺太好了,比外面大厨做的还好吃,可惜,她还要考试! 哎…… 刚走出宿舍区,手里握着的手机响了,她拿起一看,看到来电备注,肉嘟嘟的脸上顿时洋溢着一抹浅浅笑容,酒窝深陷。 接通,眉眼弯弯:“姐姐~” 那边传来女人温柔的声音:“小奚,吃饭没有?” 蒋芮奚一边踢着路面一边乖巧回答:“正要去吃呢,姐姐呢?” “还没下班,等一下再去吃。”停顿一下,又问:“明天考完试了吧?” “嗯,明天上午最后一门。” “那行,你先去姑姑家里,我忙完就去接你,不要自己回来,我不放心。” 蒋芮奚听着自家姐姐的叮嘱,不由鼓腮噘嘴:“我都那么大了,自己可以回去啊,你还怕我走丢啊?” 那边一声冷嗤:“难道你没走丢过?” 蒋芮奚:“……” 她还真……有! 她以前周末也经常回家的,毕竟金水离锦江也不算很远,搭个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也就去年有一次,她周末放假要回家,没跟家里吱一声,打算给他们惊喜,结果刚出高铁站,搭车打到一辆黑车,她差点被拐卖了! 还好,她发现不对劲,趁着司机还没控制她给姐姐发了信息,她家在金水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很快就动用各种关系找她,总算有惊无险,就是受了点罪,后来家里是怎么不肯给她再来锦江上学了,可她死活要来,他们没办法只能妥协,却勒令她不许随便自己回家,每次要回家都要家里人来接,她一开始还遵从,每次都要姐姐来接,后来时间久了,她觉得这样很耽误姐姐工作,就不太回去了,平时周末都住校,不想住就去姑姑家,可姑姑是个刻板的人,管她管得严,她不怎么想去。 好吧,有前科的人,没底气哔哔。 “那我在姑姑家等你。” “乖~” 蒋芮奚:“……” 那边又叮嘱:“对了,晚上有空记得给爸妈打个电话,你都三天没给家里打电话了,不像话。” “哦,晚上给打。” “嗯,那你去吃饭,我还有工作要忙,先挂了。” 电话一挂,蒋芮奚咂咂嘴,加快速度往饭堂走,可刚抬头看路,就看见右前方校道上的人。 林腾。 他是从男宿舍去那边走出来的,好像也要去饭堂。 不止他一人,还有他的舍友,几个舍友正在说话,突然有一个舍友看到她,好像和林腾说了,林腾看了过来,一伙人就这么停在那边,看着她。 因为她总是找林腾,那些人都认识她了。 蒋芮奚顿时抿紧了唇,有些局促起来。 她这个礼拜都不敢找他,虽然阮宁说应该是嫁人和熟识的女孩,让她最好问问,可她不敢,怕问到不想听的,加上这个礼拜都在考试复习,她就忍着了,一心投入考试和复习中。 她真的很喜欢这个男生,从未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正因为喜欢,才小心翼翼。 可都撞上了,他们都在看她呢,她不好视若无睹,犹豫了一下,还是磨磨蹭蹭的走了过去。 走近一些,和他一起的几个男生都很热情的和她打招呼,他却只静静地看着她,瞧不出真实情绪。 “学长们好。”蒋芮奚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和那几个男生打了招呼,这才看向林腾,有些忐忑:“林学长好。” 他嗯了一声。 他旁边一个看着比较阳光的男生笑嘻嘻的开腔:“哟,小学妹,你今天看着怎么蔫蔫的?跟朵干花似的,这可不像平时啊,怎么了?被欺负了?” 蒋芮奚糗了一下,忙摇头:“不是不是。” 那男生有点事儿妈:“那怎么了?跟学长说说!” 蒋芮奚低着头不说话。 另一个男生瞥了一眼那男生,笑着起哄:“哎,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人家小学妹一看就是来找老林的,你瞎掺和个鬼啊?” 那个男生一副恍悟的样子,批了一眼林腾,笑得格外鸡贼,然后和那个说他的男生勾肩搭背,哥俩好的说:“行行行,那我们几个灯泡别在这里闪着了,走走走,吃饭去~” 另外的一个男生也跟着那两个去了。 只剩林腾。 他始终目光定定的看着她,不受刚才的那一波闹腾影响,站在她面前,依旧是衬衫黑裤,干净内敛帅气清冷的模样。 蒋芮奚没像以前那样和他叽叽喳喳,而是低着头拘谨无措的样子,有点头大,她刚才应该当做没看见走人的。 她正觉得气氛怪异,想着怎么额打破沉默,他忽然出声:“你怎么了?” ------题外话------ 大家手里有月票评价票的砸一下苒苒,使劲砸,嘿嘿嘿~ 103:在家自己做饭 蒋芮奚抬头看了一眼他就又低下头了,还比刚才低了,跟面对教导主任似的,说话都结巴了:“我……我没怎么啊。” 林腾:“……” 以前每天都按时跟他打招呼的人,这个礼拜悄无声息的,以前隔三差五朋友圈发牢骚,这个礼拜也没有,要不是几次看到她和舍友一起,他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蒋芮奚被他这样盯着,紧张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有些待不下去,手扯了扯衣角,急急地说:“林学长,你不是要去食堂吃饭么?我就不打扰你了,先走了。” 说完,没看他,她转身就要走。 “等等。”他忽然在后面叫住她。 蒋芮奚一个刹步,转身看他,两只圆溜溜的眼神无辜又紧张。 林腾见她这样,微不可见的蹙起眉梢,淡淡地说:“你不是要去食堂吃饭?一起吧。” 蒋芮奚呆了,懵了半晌,突然觉得受宠若惊。 林学长叫她一起去吃饭?! 啊啊啊! 她追了他这么久,他都是冷冷淡淡的,她好多次想和他一起吃饭,可都不敢,现在,他主动让她一起去吃饭…… 啊啊啊,好开心! 见她一扫沉闷喜形于色,林腾眉宇见见柔和下来,嘴角微不可见的勾起一丝弧度,可是很浅,她这样粗心大意的人自然是看不出来的。 “走吧。” 说着,他转身就往食堂去。 蒋芮奚哪里还记得先前的烦心事,立刻就跟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去食堂。 林腾是学校风云人物,所以走哪都引起女生的注目,和她一起走进食堂,更是令食堂的人惊讶不已,好些人交头接耳,刚才那三个男生跟他们都打了招呼,林腾当做没看到,和蒋芮奚一前一后的走向打菜窗口,蒋芮奚晕乎乎的跟在后面,觉得自己在做梦。 林腾还让她站在他前面打饭…… 打了饭菜,两个人端着各自的餐盘走向用餐区,林腾那几个舍友招手让他们过去一起坐,林腾没理,带着蒋芮奚走向人少偏僻的方向。 蒋芮奚跟着他走,忍不住好奇出声:“你不过去和他们一起坐?” “他们很吵。”他边走边低声说。 而且一过去,那几个肯定会调笑他和她,他不想他和她的事情总被他们调侃笑话。 确实挺吵。 蒋芮奚心里有点窃喜,他今天不仅让她一起吃饭,还单独和她一起坐…… 啊啊啊,要疯了! 走到一个偏僻的位置,林腾坐下,蒋芮奚规规矩矩的在他对面坐下。 开吃。 第一次和男神一起吃饭,还是面对面,蒋芮奚吃的那叫一个含蓄,生怕吃相难看被嫌弃。 林腾吃饭时的姿态和平时相差不大,挺直腰杆坐在那里,举手投足都是那么内敛从容,慢条斯理的,还透着几分优雅淡定,而她偷瞄了一会,竟然没办法从他面上看出他喜欢吃哪个菜。 还想了解他一下呢。 蒋芮奚有点小沮丧,忍不住咬筷子。 这时,对面的令忽然出声:“什么时候考完试?” 突然听到声音,蒋芮奚下意识抬头:“啊?” “什么时候考完试?”他节奏语调一样的重复问。 蒋芮奚眼帘颤了颤:“明……明天,怎么了?” “考完试就回家?” 她脑子感觉被糊住了,一时间什么也不想,只讷讷的回答:“先去我姑姑家,等家里来接。” 他点了点头,低头继续吃饭。 蒋芮奚懵懵的回过神,许是因为他先开口问她,她也没那么紧张了,好奇问:“学长你呢?” 他动作一顿,抿了抿唇说:“我要去事务所实习。” 这个学期他已经大四了,建筑系五年制,最后一年的第一个学期要去实习,他所在的事务所让他暑假就去。 蒋芮奚惊讶:“那就不能回家了啊。” 他默了默,点头:“嗯。” 蒋芮奚努努嘴:“那好可惜,好不容易放暑假,却不能回家,学长会不会很想家?”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一下,才低声说:“不回去也好。” 他好像心情不好。 虽然她从来也没有见过他心情好的时候,可是现在这可以肯定,他心情不好,甚至是有些压抑。 “学长……” 她正想要问他怎么了,他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她餐盘里的饭菜:“快吃饭吧,再不吃凉了。” 就算再缺根筋,蒋芮奚也知道林腾是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只好低着头吃饭。 可能是现在不紧张不局促了,蒋芮奚后知后觉的,想起了之前的事儿。 她捏着筷子,下巴抵在筷子头上,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低声说:“学长,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她圆溜溜的大眼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了:“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林腾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女朋友? 她现在都还不是他女朋友,他哪来的女朋友? 他缓缓放下筷子,目光平视她,缓缓出声:“为什么这么问?” 蒋芮奚埋头,“我就问问,你不想回答就算……” “我还没有女朋友。” 她没说完,他就忽然出声。 蒋芮奚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他。 他说,他没有女朋友…… 那那天那个女孩是他什么人,可以和他那么亲密? 她是不是能继续追他了? 他拧起眉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蒋芮奚是个不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所以也没瞒着:“我……就上个礼拜,我看见你和一个女孩……我以为那是你女朋友。” 上个礼拜? 林腾记得,上个礼拜六,他妹妹来了。 原来被她看见了…… 那她这个礼拜不找自己,就是因为看到了自己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所以才不找他? 他颇为无奈:“那是我妹妹。” 她瞪大眼睛,傻傻的问:“妹妹?你有妹妹啊?” 林腾挑眉:“我不能有妹妹?” 蒋芮奚摇头:“不是,就是没想到,不过你妹妹怎么在锦江?我记得你家不是这里的啊。” “她高考结束了,考上了锦江医大,就来了锦江。”他一边拿起筷子一边解释。 蒋芮奚两眼仿佛蓄满了星辰:“医生啊?那好厉害啊,我以前就特别想长大后做一个医生,可惜我不敢。” 他闻言,又放下了拿起的筷子:“为什么不敢?” “怕。”她吐了吐舌头,赧然一笑:“做医生很恐怖,我胆小,看见血都怕,哪里敢做医生?” 这个倒是不奇怪,这丫头看似大大咧咧,可是到底是个单纯的小姑娘,跟个孩子似的,让她去做医生?他想象不出来。 他唇角微微抿起,眉目间染上一抹浅淡的柔和,可惜她粗心大意,没注意到,他说:“吃饭吧。” 再不吃,她的饭菜就凉了。 “哦哦。” 吃完饭,收拾好了餐盘,蒋芮奚跟着林腾出了食堂,众目睽睽之下,走在校园中,一前一后,她就想小尾巴,辍在了他后面,摇摇摆摆,调皮又可爱。 走着走着,他停下,她一个没及时刹步,直接就撞到他后背去了。 她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一边傻愣着一边摸了摸胡子,闪扑了一下眼睫毛,急忙道歉:“啊……对不起对不起,林学长,我不是故意的。” 他回头过来,对此没多做计较,只声音清冽的额开腔问:“要回宿舍?” 蒋芮奚眨了眨眼,忙摇头:“啊?没有,我不急着回去的。” 他点了点头,很自然的问:“我去图书馆,你要不要一起去?” 蒋芮奚顿时一喜:“可以么?” 她不是没和他一起去过图书馆,可是以前都是她缠着他,这次,却是他让她一起去。 啊啊啊啊! 他嗯了一声:“走吧。” “嗯嗯。” 蒋芮奚立刻又兴高采烈起来,在他后面晃得更加得意了,感觉要上天。 林腾走在前面,步伐缓慢,清冷疏离脸上,慢慢染上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软笑意。 夕阳西下,斜射在他们身上,长长的倒影并排在道路边和草地上,相辅相成,衬的一副岁月静好。 …… 车子停在盛世颐园的楼下,两个人下车的时候,墨肯已经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提出来,本来要提着行李送这夫妻两个人上去,严绝伸手,接过了行李箱。 “你可以下班了。” 墨肯:“!” 很过分啊,这就轰他走人了? 严绝见他不动,意味深长的给了他一个眼神:“开车回天麓山去。” 墨肯立刻会意,颔首:“是。” 严绝这才转头看向正扫视四周的阮宁:“走吧。” “哦哦。”阮宁收回目光,跟着他打卡进了一楼的门,等电梯。 “你让墨肯开车走了,那你怎么出去?” 而且,他们怎么去吃饭? 他看向她:“地下车库有车。” 既然要住进来,那么该配备的东西自然要配好,他一向有备用的车子,在所有住处和公司都是。 想到这里,他忽然又说:“我让墨肯准备了四车位的单独车库,你如果想开车,就把你那辆车开来,或是你不想回去,我让人把它开来给你。” 阮宁摇头:“不用,我这两天回去开出来,顺便还得收拾一些东西来呢” 她正新鲜着呢,可惜少有机会开,反正她这两天还没去实习,正好可以自己开车到处浪一下。 “随你开心。” 他说完,电梯下来开门了,两个人一并进去,不过多久,就抵达了八楼,严绝用指纹开锁,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想起她还没录指纹,直接就操作起来让她录了。 录好了指纹设置好,确定她指纹可以开了,两个人才关门进屋。 整个家的灯随之被严绝打开,本来还有昏暗的房子,立刻被灯光扫射每一个角落,无所遁形。 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清冽干净的味道。 他亲自把她的行李箱提上了二楼,那架势,轻巧的跟她拎包逛街一样,之后送进她的房间。 她房间风格和家里的有些像,可又不一样,只是,她一样也喜欢。 这个房子的每一个地方。她都喜欢,好像就是按照她的喜好装修的一样。 放下箱子,他和她低声说:“你先自己整理一下箱子里的东西,我出去了。” 阮宁点了点头,歪头问他:“你住在隔壁那间么?” “嗯,有事去叫我。” 他不做多留,迈着大步走了出去。 阮宁总觉得他有点逃走的既视感,唔,仿佛紧张来着。 莫名其妙啊。 她撇撇嘴,才蹲下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都拿出来,在房间各处一一摆好,再把从学校带回来的衣服移到衣柜,和家里差不多大的更衣室,连带着浴室一起,现在空荡荡的,因为柜子都很空,除了新的床上用品就没有别的了,有的也就是她刚放进去的衣服。 她得回去把家里的衣服搬一些来这里,不然几个衣柜都空着,不太好看。 差不多收拾好了,她满意的打量了一下房间,才搓了搓手,转身出门,原本以为他在隔壁,没想到人在楼下,她依稀站在二楼的栏杆旁边,看着他正站在落地窗前跟人打电话,似乎在聊工作上的事情。 他打电话的时候,周身都散发着沉静内敛的男性魅力,很迷人。 阮宁看了一下,才离了栏杆,走向楼梯,下楼。 她刚下楼,他闻声看过来,见是她,本来还讲电话讲的好好地,忽然低声说:“先这样吧,其他事后面再说。” 然后就挂了电话。 阮宁顿时有点后悔下来了,一下来就影响他忙正事。 她正懊恼着,他已经捏着手机走过来,语气虽淡,却缓和不少:“肚子饿了么?” “有点。” 都傍晚临近天黑了,她中午吃的饭,现在确实是饿了。 他颔首低语:“那你准备一下,出去吃饭。” 阮宁小脸微微皱着:一定要出去吃么?” 严先生面无表情:“不出去吃难道还回宁园吃?” 阮宁有些无语:“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家里自己做。” 严先生看着她,喉结一滚,没吱声。 阮宁两眼闪着光,笑眯眯:“我不是说了么.?我厨艺很好的,虽然做不出张姐那种饭菜,可是家常菜可以啊,要不我们去买菜回来自己做呗” 104:招蜂引蝶的严先生 虽然很想吃她做的饭菜,可是和还是不想她洗手作羹汤:“不用这么麻烦,出去吃就好了。” 阮宁挠了挠耳根,有些不好意思:“不麻烦啊,出去吃也要时间,还不如买东西回来做,而且我做饭真的很好吃的,比上次的牛肉面好吃多了,你都没吃过,我想让你尝尝。” 真的不是她自夸,那些山珍海味她不会弄,可家常菜绝对难不倒她。 终究,还是被她给勾起了食欲,想尝尝她做的饭菜。 他就吃过她做的面,也想尝尝她做的饭菜。 出门的时候,见他按电梯按的是负一楼,让她挑眉:“要开车么?” 严先生瞥了她一眼,问了一句废话:“不开车走着去?” 特么……不开车不走着去难道飞着去? 阮宁内心骂了一句mmp,面上不起波澜,说:“我来的时候看见小区附近就有一个商业中心,里面有超市,去那里买就好了,也不算远,就不用开车了吧。” 严先生深思了一下:“……好。”他又按了一楼。 出了四号楼,两个人并排走向小区门口。 小区环境极好,绿化面积占据百分之八十,弄得景致就跟公园似的,住宅楼隔得挺远有点稀疏,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还是cbd里面,这样的小区环境可谓独一份,可以想象这里的房价很贵,她和杨程程说的时候,杨程程说,这里一套房,最低几千万,能住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 现在是傍晚临近天黑,小区里有不少人散步,她和他并排走着,像那些偶尔经过他们旁边结伴的男女一样,可又有些不大一样,因为不像那些人那样亲密或是谈笑,明明并排走着,却始终隔着距离,更别说牵手笑谈了,看着不像是情侣,只能是两个走得近的陌生人。 因为就住在四号楼,离小区门口挺近,可就算就这么点距离,还遇上了熟人。 确切的说,是严绝的熟人。 那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人,一看就是商业精英成功人士的类型,穿着衬衫西裤,正带着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女孩迎面走来,看见严绝很惊讶,看见严绝身边还跟着一个女孩,就更惊讶了。 他停下脚步惊讶的看着他们,而严绝也停下脚步,显然是挺熟的人。 那男的上前,温润笑着打招呼:“严总。” 严绝嗯了一声,一贯的冷漠寡言。 那男的笑说:“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严总,严总也住在这里了?” “嗯。”又是一字了事,有点像敷衍了事,却也没听出丝毫不耐。 他本来就是这样的性格。 那男的好像对严绝的态度习以为常,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笑意,看了一眼阮宁:“这位是……严总的女朋友?” 他问的的有些不确定,也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儿。 显然是没想到严绝身边会有女人。 严绝看了一眼阮宁,静默片刻,淡淡地说:“我太太。” 那男的一脸难以置信,笑容都僵了。 这位不仅有女人,还结婚了? 不敢相信啊。 这严夫人究竟何方高人,竟然降住了这座冰山? 不应该是注孤生的体质么? 既然都介绍了,阮宁也就大大方方的笑着和他打了招呼:“你好。” 那男的忙笑着点了点头说:“严太太好。” 打完招呼,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男的也识趣,没再多说,严绝就说了一声走了,带着阮宁继续往前。 走了一段,阮宁回头看,那男的正看着他们背影,见她回头,还笑了一下,不由问严绝:“他是谁啊?” 感觉他们有点熟,可又有点疏离。 严绝回答:“公司副总。” 额…… 好吧。 “你和他说你结婚了,他会不会说出去啊?” 他们结婚的事情,她这边认识的,也就杨程程知道,好像他那边,没人知道,属于隐婚状态,他应该也不希望自己结婚了的事情被人知道,所以当初他才提出隐婚。 是的,虽然隐婚也是她的意愿,可一开始,是他先说隐婚的。 严绝语气笃定:“放心,他不会。” 此人名叫苏桓,是他当年创立安宁集团的时候高新聘请的高管人才,算是一起打江山的功臣吧,所以他不仅给予高于常态的薪水,还给了公司的股份,苏桓不只是副总,还是公司的股东,虽然因为年纪差距和性格原因并没有深交,可他聘用并且重用的人,信任度可想而知,他经常出差不在公司,都是苏桓坐镇。 苏桓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既然他结婚的事情没有任何风声,苏桓就明白他不想公布,自然也会保守秘密。 阮宁点了点头,又问:“他是你的副总,那应该很熟啊,怎么你态度那么冷淡?” 说冷淡都算是勉强了,要不是了解他性格是这样,她都觉得他对人家爱答不理的,有点目中无人。 严绝解释:“不算熟,除了谈公司的事,我和他很少接触。” 好吧。 在小区门口打了出入卡,出了小区门口,走了一段路,穿过红绿灯,就是一个商业广场,其实这距离不算特别近,可也谈不上远,开车就有点折腾了。 超市在商业广场的负一楼,他们直接就去了负一楼,在入口处推了一辆车,往超市生鲜食品区走去。 本来是阮宁推车的,可刚推了两步,他就很自然的接了过去,缓缓推着车走在她旁边,这一身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的推着超市购物车,总有些违和,在超市里,有些格格不入,引来周围纷纷侧目,惊叹声不绝于耳。 俩人颜值都太高了,身边这位,还是霸道总裁的气场。 严绝估计是第一次逛超市,或是极少逛,她感觉他有些不太自在,虽然表面看,依旧是从容寡然的样子。 走过零食区,他扫了一眼,见有不少和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孩都在挑零食,想起女孩都比较喜欢吃这些东西,他停下问她:“你要不要买点零食?” 她一愣:“买来干嘛?我又不吃零食。” 她不像其他女孩那样喜欢吃零食,她不太吃,确切的说,是不吃,以前家里条件不算好,虽然妈妈也经常会给她零花钱傍身,家里的钱也随便她取用不会管的太严,可她有钱都存起来,从不会拿来买零食,也就杨程程有什么好吃的总会给她带,可她都不怎么要,在锦江大学,蒋芮奚也总会各种买零食分给她,她也不太要,对这些不感兴趣,也就会吃一些水果,因为妈妈ui给她买水果放家里吃,仔细想起来,她其实活的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该有的模样,反而老成死气,没有半分鲜活。 其实小时候,她也像其他女孩一样想吃这些东西,可她吃不起,能吃饱饭已经是好的了,随着年岁长大,她懂事了,也再没有了小女孩该有的憧憬和期待。 他想起什么,低声说:“买点吧。” 说着,推车走进零食区。 阮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他已经走在前面,她跟了进去。 他没问她喜欢吃什么,只在货架上挑了一些,分别仔细的放在跟前看了一下,有一些放回去,有一些放进购物车,也没问阮宁吃不吃,阮宁瞄了一下,发现他挑的都是健康零食。 他不让她吃垃圾食品,以前就说过,她向来不吃零食,就没当回事。 因为颜值高,俩人穿梭在零食区的同时,又引来了不少注目,各种艳羡惊叹,有一些小姑娘还拿出手机拍照…… 不是说超市不能拍照么?怎么没人管? 好吧,不用人管了。 可能是察觉有人拍照,严绝目光冷冷的看了过去,很是凌厉慑人,那正在拍照的小姑娘被吓到了,然后就……不敢拍了! 吓跑了。 其他正在看他的,也都被吓得不敢看。 阮宁:“……” 挺可怕。 倒是有一个胆子大的。 阮宁余光一瞥,看见前面零食货架那里,一颗小脑袋侧着伸出来,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在悄咪咪的偷看他们……偷看严绝。 小姑娘那黑白分明的瞳孔中,似乎在放着光…… 那是一个看着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 阮宁:“……” 现在的小姑娘啊…… 发现自己被阮宁看见了,然后严绝也看了过去,严绝倒是没用凌厉的眼神看她,却也淡淡的,小姑娘有点紧张,两眼无辜的眨了眨,然后,背着小手犹犹豫豫的走了出来。 小姑娘梳着丸子头,皮肤白皙,五官也特别精致立体,穿着一条蓝色裙子,像个精致的娃娃,笑起来很好看。 她一边眉眼弯弯的笑着,一边挪着小步走过来,走到他们前面。 然后,直接忽略阮宁,仰着头笑眯眯的问严绝:“大哥哥,你长得好好看,可以加个微信么?” 说着,还从背着的粉色猫头斜跨小包里吗,拿出了一只手机…… 严绝:“……” 阮宁:“!” 不得了了! 严绝对小姑娘倒是没表露出负面情绪,可还是一板一眼的拒绝了:“不可以。” 小姑娘一听,笑脸一垮小脸一皱,俨然不开心了。 她不死心:“我就加个微信,大哥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随便骚扰你的。” 严先生拒绝的十分认真:“那也不可以。” 小姑娘噘嘴,不过她可没哭,而是看向阮宁,瞅了一下,好奇问:“小姐姐,你是这个大哥哥的女朋友么?” 阮宁忍着哭笑不得的的心情,问:“你为什么这么问?” 小姑娘一本正经:“看看机会大不大。” 阮宁也回答的一本正经:“哦,那你没机会了。” 严绝绷着的面皮之下,唇角微微扯了一下。 小姑娘更加蔫吧了,苦着脸哀叹了一声:“怎么长得帅的都有女朋友呢……” 阮宁:“……” 现在的小姑娘好早熟啊。 这时,前面想起一道颇为凌厉的声音:“陈可可,你在做什么?” 阮宁闻声看过去,看见一个女人推着购物车急忙走过来,看着不到三十岁,长得美,身材好,衣着打扮,是个知性美女。 她一过来,小姑娘立刻一副乖巧的样子,叫了一声:“妈妈。” 女人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才看向严绝和阮宁,歉意一笑:“两位不好意思,我女儿太顽皮了,总是胡闹乱说话,你们别往心里去。” 严绝没什么反应,阮宁只好笑了笑说:“没关系,小姑娘……挺可爱的。” 确实是可爱。 女人尴尬的笑了笑,又重复说了道歉,才领着小姑娘走了。 小姑娘不情不愿被拖走了,走了几步,阮宁还能听到女人没好气的训小姑娘的声音,还有小姑娘的一句辩解。 “谁让你一直不给我找个爸爸,我只能帮你找了……” 阮宁:“……” 她误会了。 现在的小姑娘,好精明。 严绝不受影响,在那对母女走后,继续挑拣零食,转了一圈,他挑了半车的零食,都不带重复的。 最后,他说:“先买这些回去,你吃着看看哪种好吃,下次再多买。” “哦。”你开心就好。 挑完了零食,他们去了生鲜食品区。 严先生推着装满零食的购物车进生鲜食品区的时候,显得更加格格不入,四周纷纷传来注目礼。 两个人都不以为意,阮宁还有点小激动,这下,到她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她问了他有没有不吃的东西,他说没有,她想了一下,打算做鱼香肉丝,糖醋里脊,清蒸鱼,清炒时蔬,三鲜汤,再拍个黄瓜。 四菜一汤,再加一个凉菜,两个人吃,撑死都吃不完了。 挑挑拣拣了一圈,终于把做这些要用的食材和调味料都找全,购物车满了。 他只推车跟在她后面,没参与挑拣食材的事儿,随她折腾。 阮宁瞥见购物车满了,本来打算就此罢手的,可路过某个位置,瞥见了饺子皮…… 她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扭头问他:“那个……你吃饺子么?” “你想包?” 她点头:“嗯,很久每包过了,反正今晚有空,可以包了方冰箱,明早煮来吃早餐。” 严绝纠结了一下,还是败给了想吃她做的东西的那份欲望,点了点头:“那就买吧。” 阮宁一笑,又跑去买了饺子皮,转了一圈买了饺子馅的食材…… 购物车爆满了。 可以走了。 排队结账的时候,依旧是引来一堆注目。 阮宁突然后悔不开车出来了,因为……东西有点多。 提回去,肯定很累…… 105:他手臂上的齿痕 超市倒是说可以送货,可是要晚点才能送,因为现在是购物高峰时间段,很多人要送货,得排队,可她打算回去就开始做饭,哪里能等,不过也就她瞎操心,严绝连让人送货的想法都没有,打算自己提回去。 阮宁想让结账的工作人员装成三袋,她帮着提一袋分担一下,严绝没让,愣是装了两袋自己提。 明明很沉,他提着的时候,感觉特轻巧,好像袋子里装的都是棉花,可真的很重,因为食材和做菜的调料都不少,她刚才试提了一下,特沉,虽然不至于提不动,但是要是让她自己提回去,估计手得废,这家伙也不知道臂力如何惊人,提起来眉头都不带皱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这一身西装革履面无表情的,就这样提着两大袋东西走在人群中,怎么看画风都不对。 说接地气吧,可他那不苟言笑的样子,加上依旧矜贵从容的气度,跟接地气一点关系都没有,可他一手提着一袋东西,还都是食材调料零食,也着实是高端大气不到哪去,只能说,严先生有一只脚跌下神坛了。 阮宁觉得新奇,可也有点后悔,早知道不让他出来了,或是他们今晚出去吃,下次她再自己出来买菜做,感觉他这样的人,不该做这种费力又败形象的事儿,他应该也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仿佛这个人,生来就该指点江山掌控一切的,现在却因为她提着两大袋东西穿梭在人来人往的商场中,被来往路人打量瞩目。 她也不想他被那么多人看见这样的一面,这些生活化的有人情味的一面,应该只能她一个人看到! 她一路纠结,他却不受影响,轻巧的提着两袋东西出了商场,不过,在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忽然转头和她说了一句:“下次想要什么,让张姐准备,就不用你我亲自出来买了。” 阮宁闻言,倒是没意见:“知道了。” 他估计也不太想做这些事情吧,虽然面上看着没什么反应,可他那样身份和性格的人,怕是不会喜欢做这些费力又有损形象的事情,也不想这样被人围观窥探,是她之前考虑不周。 严绝倒不是对做这些事情有什么不乐意,相反,和她在一起,做什么他都觉得好,可是现在情况有些出乎意料,刚才一路走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少人拿手机拍他们,要是这些照片被传到网上,总归会有麻烦,特尔背时她就在他身边,而且,这里是商业中心,难保不会被认识他的人看见。 现在这个时候,他并不想她的存在曝光,一旦曝光,她会成为别人对付攻击他的目标和软肋,并非保护不了她,他既然把她娶回来放在身边,就有把握可以把她保护的好好地,可是,如果可以,他并不想把她牵扯进他那些混乱的恩怨争斗之中,不想让她面对不该她承受的的阴暗,他从一开始想给她的,都只是无忧无虑的生活。 一路无言的走回盛世颐园,回到家,严绝把东西提到餐厅放下,打算挑拣分类。 阮宁忙积极的抢活干:“你提这么多东西回来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我来分类放好就好了。” 他没坚持:“也好,你看着弄好,我上去打个电话。” “嗯嗯。” 他这才从容起身,转身出了餐厅区域,缓步上楼。 上到二楼,他走进房间,随手脱掉西装外套丢在灰色的床上,再拿出手机,一边走向落地窗一边拨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先生有何吩咐?” 他打给了墨肯。 他淡淡地说:“我刚才和阮宁出去世贸商业广场,被不少人拍了照片,估计会被上传网上,你盯一下,我不希望有关我和阮宁的照片被有心人看到。” 墨肯很快应下:“我明白了,先生放心,我这就处理。” 挂了电话,严绝捏着手机站在那里,望着窗外将黑的天,凝神沉思,眉目间却渐渐染上一抹柔软。 楼下,阮宁把食材和调料分别放进冰箱和调味架,把零食拿出去放客厅,这才着手淘米做饭,然后…… 家里没米! 妈的,她竟然忘了还得买米。 现在再去买也不现实,索性就只吃菜和汤就好了,她才又开始清洗需要的厨具餐盘,备菜。 刚洗好了鱼腌着入味儿,正切肉丝呢,他又从上面下来,走进厨房。 阮宁扭头看去:“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休息?” 严绝瞅着她扎着围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那一脸的 “我不累。”他说,然后走过来,四下打量:“可要帮你做什么?” 阮宁摇头拒绝:“不用,我自己可以做好,你该忙什么就去忙吧,嗯……大概一个多小时后来吃饭。” 他没动,蹙眉问:“我帮你会不会更快?” 肯定是会的。 她自己一个人弄,肯定是得慢点,如果有人帮她备菜,会快很多。 可她不想他帮忙。 “不用你帮忙,你去做你的事情去吧,做好了下来吃就好。” 他不为所动:“我没事做,帮你吧。” 说完,走到旁边的水池便,伸手开水洗手,撸起了袖子,阮宁原本看着他正有点惆怅,一眼就看到了他健壮结实条理分明的小臂上,看见了一些狰狞的伤痕。 确切的说,是旧伤的痕迹,看着约莫是齿痕,看着有点时候了,都结痂蜕皮了,只是痕迹消不掉。 她目瞪口呆:“你的手臂……” 严绝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手臂上的伤,忙把袖子撸下来,可惜被她看到了,撸下袖子也都来不急了。 阮宁忙放下菜刀,走两步站在他旁边,,二话不说就拉过他的手撸起袖子,看着那叠加在一起且狰狞渗人的伤痕,心惊肉跳的,问他:“这些伤怎么回事?好像是齿痕,是谁咬的啊?” 她这才想起来,这一年来,她从来没见过他撸起袖子露出手臂的时候,所以,才一直没发现他手臂上的齿痕。 这痕迹一看,被咬的次数可不是一次两次那么简单,因为一看就是叠加的痕迹,除了最重要的那一块,旁边还有一些参差不齐的,看着有点乱…… 我去,是谁干的? 他有些不习惯她这样的接触,若是之前她这样触碰他,他或许还会心生涟漪,可眼下,实在是顾不上,所以,压下心头的那一丝不自在后,他垂眸低声说:“是我姐姐咬的。” 他姐姐患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犯起病来六亲不认的那种,经常会发起狂来对人各种使用暴力宣泄,医护人员被打伤过不少,所以她犯病,医生都会对她采取镇定措施,他如果在,就会他亲自安抚她,也只有他这个弟弟,才能让她在不需要药物的情况下慢慢平静。 可这些过程,她通常也会歇斯底里,拼了命的挣扎,他抱着她的时候,她都会习惯性的就近咬他的手臂,几乎是同一个位置,有那么几次,都咬的见骨了,久而久之,这伤痕一次次叠加,他又不肯用去疤药去掉,就成了现在这样狰狞可怕的样子。 阮宁吃惊,愈发不解:“她为什么咬你?还咬成这样?” 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 严绝想了想,还是低声解释:“她早年受了很大的刺激,患有精神分裂症。” 阮宁愣愣的,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患有精神分裂症,那就是无意识的时候咬的。 可是…… “那你为什么不躲开?让她咬成这样?” 严绝没回答这个问题。 这是他欠她的。 如果当年不是为了他,她不会遭此大辱大受刺激,就不会发疯十几年无法治愈,所以,她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每个人都有字迹不愿为外人道的心事和秘密,虽然很好奇,可既然他不说,阮宁也就不问了,毕竟他有心事,她其实她也有秘密。 她一时闷不吭声,他也没继续聊这个话题的想法,转开了:“要我帮你做什么?洗菜还是切菜?” 阮宁瞥了一眼那边砧板上切了一半的肉,瞥他问:“你会切肉丝儿么?” 严绝:“……没切过。” 阮宁默了默:“那你洗菜吧,把这些菜都洗了。” 说着,指了指水池边的大理石台面上放着的待洗的一些菜。 严绝看了一眼,一时没动。 阮宁嘴角轻扯:“你不会?” “……会。”他一言难尽的说着,开始拿起台面上的菜要洗。 他想帮她切菜来着。 阮宁见他洗菜还洗的优雅从容,面上也是一派寡淡,颇有一种泰山崩于前而镇定自若的既视感,有些无语,扭过身走回去,继续切肉丝儿。 严绝估计并不是第一次洗菜,什么都能洗该怎么洗,他都没问她,自顾地洗着,洗的干干净净,只是动作也颇为生疏,俨然许久不做了。 俩人弄了十多二十分钟,备菜完毕。 阮宁开始弄菜,严绝却没出去,在一边看着。 他幼时,母亲经常会下厨给他和姐姐做饭,他有时间就会帮她打下手,像现在这样看着母亲下厨,可现在想起来,仿佛这些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很久,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看的入神,她却没法心无旁骛,心乱糟糟的,正炒着鱼香肉丝,她忍不住停下翻炒的动作,犹犹豫豫的扭头看他:“那个严绝,你……” 她一开口,他立刻看着她静待下文。 阮宁扯了扯嘴角,特别不自在的笑着,有点勉强:“你别这样一直看着,我不习惯。” 她倒不是下厨的时候不许人看着,可他在旁边,她就是心乱,再不走,她等下放错什么调料或是直接漏放了,那可咋吃。 严先生皱了皱眉。 阮宁扬了扬才炒菜的铲子:“你出去等着吧,就算是没事儿忙,看看电视也好,或者去洗个澡,我自己在这里就好了。” 严绝想了想,嗯了一声,还真就听话的出去了。 阮宁这才全身心投入,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总算都做好了。 她端着糖醋里脊走出厨房门口时,看到他就坐在餐厅里的桌边,正拿着手机在看什么,听到动静看过来,见她端着一盘菜i,挑眉,放下手机站起来。 “好了?” “嗯,你一直在这里等么?” 他没否认。 然后,又和她一起把里面的东西都端出来,摆好餐具,总算是能吃了。 开吃前,他拿起手机,对着桌上摆着并且很有食欲的几道菜拍照。 阮宁:“……” 什么毛病?! 他拍了几张,又跟上次一样,觉得不满意,所以把手机递给了她。 “帮我拍。” 阮宁内心仿佛一群草泥马狂奔而过,面上却维持着友好礼貌的笑。 “……好。” 接过手机,给他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拍完递还给他,他检查了一下,甚是满意,这才放下手机,落座。 他和平时一样打算给她盛饭的时候,才想起:“没有饭?” 阮宁抿着唇嘴角尬笑了下:“不是没买米么?我就没做饭,不过也不需要准备饭了啊,我做了那么多,就吃菜喝汤都够饱了。” 严绝倒也没说什么,给她盛汤。 然后开吃。 阮宁没立刻动筷,而是盯着他,满目希冀。 在他吃了一口鱼香肉丝的时候,她一脸期待的问;“怎么样?” 严先生咀嚼了几下,喉结轻滚,眼下,然后回答:“熟了。” 阮宁:“……” 严先生也不知道是求生欲作祟还是真的觉得好吃,又追加了一句:“做的很好吃。” 阮宁这心情,有点一言难尽,挺复杂的。 他又吃了一口蒸鱼:“鱼也可以。” 阮宁:“……” 他又吃了一块里脊肉:“这个肉也好。” 阮宁笑了,职业式微笑,十分和煦:“青菜呢?” 点了点头,十分肯定:“味道很好。” 阮宁继续笑:“汤呢?” 一脸认真:“口感很鲜。” 阮宁彻底无语了,很想爆粗口。 这棒槌! 面无表情的吃着她做的菜,夸的也是看着一点也不走心的,特么怎么看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敷衍…… 106:他搂了她的腰! 偏偏,她正郁闷着,这位还忽然看她,一本正经的问:“你不吃你的,看着我吃能饱?” 阮宁:“……” 她抿了抿嘴,收回目光吃自己的。 哎,还真别说,她做的东西真好吃…… 四菜一汤一个凉拌,哪怕两个人持,严绝也吃了不少,还是吃不完。 要是以前,阮宁会留着下一顿,以前做菜一顿吃不完,她和妈妈都会放起来留着下顿热来吃,可是自从嫁给他,她吃的每一顿都是新鲜做的,吃不完的张姐会处理,现在剩了这些,她倒是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倒掉好可惜,可留着…… 她正苦恼着,他放下筷子不假思索就直接出声说:“剩菜别处理,留着给我吃宵夜。” 她做的东西,他肯定是要吃完的,倒掉是不可能倒掉的。 阮宁意外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问:“你不是从不吃宵夜的么?” 他斜睨她:“今天想吃不行?” 行! 你是大佬,你想做什么都行! 她眼皮一跳,扯唇一笑:“那你想吃的时候告诉我,我到时候给你热。” 严先生平视着她,语调陈诉:“我四肢健全。” 额…… 阮宁愣愣的:“所以?” 他想表达什么? 他接着说:“不需要什么事情都得你做。” 阮宁:“……” 好吧。 她摒了摒鼻子:“那我放冰箱,你吃的时候自己放微波炉热?” “嗯。” 她站起来:“把你去忙吧,我洗碗去了。” 他立刻出声阻止:“不用洗碗,放着,明天张姐带人来收拾再让她处理。” 阮宁没听他的:“那怎么行?又不是很多,就两个人的碗,还等张姐来洗?那像什么话?我洗一洗就好了啊。” 她又不是那种很懒的女生,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千金,以前家里餐馆的碗,大多是她洗的,记得刚住进宁园的时候,她也曾下意识的帮忙做事,因为那个时候很不习惯生活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总觉得寄人篱下,不好白吃白喝,可张姐总是拦着不让,严绝也说了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什么都不需要她做,后来没多久,他就让人给她报名学车学防身术,她就没空想太多了。 养尊处优一年,她确实是娇气了许多,可不代表什么都不会了。 洗个碗而已嘛,小意思啦~ 严绝倒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了,她这才收了两个人的碗筷,走进厨房,洗碗去。 然而,碗刚放进水槽,她就被一个力道握住了手臂,然后……额,扯开了。 她被轻轻扯到一边站着,刚才的位置已经被被他占据了,他声音低沉:“我来洗。” 说着,就拧开了水龙头,开始洗碗。 他对洗碗这事儿,倒也不算陌生,冲了水,挤了点洗洁精,也没拿洗碗的海绵擦,直接用手搓了搓,然后过水,一气呵成,不疾不徐的,没一会儿就洗好了。 阮宁在一边瞧着,觉得有些新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生长环境和教养,可以把一个人熏陶成这般性格,仿佛不管做什么事情,他都能端出一副最好的仪态,举手投足尽是优雅斯文,之前去购物是这样,洗菜是这样,现在洗碗也是这样,这世上应该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令他失去风度和理智的吧。 洗好了餐具,他又一言不发的收拾了一下餐桌上的剩菜,完全不用她动手。 弄好了一切,阮宁开始准备包饺子。 她准备的陷挺丰富,有猪肉,香菇,木耳,胡萝卜,还有葱花啥的配料,要全部剁碎了揉均匀,这事儿她以前常干,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旁边那位,也不知道今晚是不是太闲了,一直杵在厨房抢活干,菜不给她洗了,连剁碎这些饺子馅的活计,他也不让她来,询问她怎么弄后,就直接上手了。 阮宁很肯定,这厮今晚很闲,真的。 阮宁抢不过他,只能跑去准备好包饺子的东西,全部摆在餐桌上,就在餐厅里包。 一切准备就绪,阮宁开始包饺子,然后,严先生还是没走,就坐在旁边看着。 妈的…… 在他直勾勾的注视之下,阮宁包的十分艰辛,颜值也大不如前。 她看着刚包好的那几个长得一言难尽的饺子,硬着头皮再度问他:“你今晚没工作要忙么?” 严先生:“不忙。” 阮宁一脸为他好:“你不忙也可以上去洗澡什么的啊,都累了一天了,就别坐在这里了,我这里也不需要你帮忙了。” 反正你也不会包。 “还早,不急。”他说着,眼皮抬起看着她的脸:“你这么急着催我走做什么?包个饺子见不得人?” 阮宁:“……” 你才见不得人! 阮宁气到了,也彻底没话说了,只能当做他不存在,虽然包的还是没有以前好,可慢慢的,倒是没那么丑了,一个赛一个的圆润。 包完了饺子,全部放进冰箱冻着,看着厨房餐厅都没什么要收拾的了,两个人才一起上楼。 阮宁有些不习惯,毕竟是第一晚住这里,还是和他两个人单独在一个屋檐下…… 她跟在他后面,慢吞吞的走上楼梯,偏生这人走的比她还慢,就跟可以放慢动作似的。 她还真就怀疑他是故意放慢动作的! 可她偏偏还不敢催,哦,还不敢越过他先上去,虽然楼梯很大,足够两个人并排上去,可她没胆儿啊。 正低着头跟在后面腹诽着,他忽然停下脚步,阮宁没及时止步,一个上头就撞了上去,撞到了他坚硬如石的后背,她下意识的忙退后,然后一个不慎,来不及懵逼,就脚往后一退,踩空,身体一个失重…… “哎……” 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来不及抓住任何东西,身体就往后倒下去,还以为这次肯定要跌下楼梯狠狠摔一跤了,可随着脚滑的身体刚往后一仰,腰间一紧,一个苍劲有力的长臂紧紧揽住她的腰肢,然后把她往上一带…… 阮宁惊魂未定,讷讷的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下颌线条,那么紧绷清晰,棱角分明…… 这么多近距离看,他脸型真的好完美,皮肤超好,没有毛孔的那种,然后睫毛也挺长,现在正垂眸看着她,那弯长的眼睫毛打在脸上,她甚至想数一下有多少根…… 等等,她在都还被他紧紧搂着在他怀里贴着呢,她竟然还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卧槽,呼吸不过来了! 她脸迅速涨红,挣扎着要从他怀中出来,可惜他力道大,扣得紧紧的,她挣扎不开,只能低声说:“严绝,你……你先放开我。” 他微微弯着腰抱着她,其实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因为这是他们理论上第一次那么亲密的接触,以前,他们一直都保持着距离,除了趁她睡着到她房间看她摸她的脸,偶尔亲她一下,在她清醒的时候,他真的几乎没有和她产生这种亲密接触的机会,而他,其实也很怕亲近她,因为有些东西,克制了忍耐了才能保持理智,一旦触碰了,就再也没办法忍耐了,浅尝辄止四个字,其实只是一句空话。 他正看着她失神茫然,整个人都僵硬的跟石头似的,察觉她的挣扎,听到她的声音,他即刻回过神,犹豫了一下,把她往上一带,提上和他同一个高度的阶梯,让她站稳后,才松开了扣着她腰肢的手臂,有些意犹未尽。 她身上扑鼻而来的体/香,令人痴迷沉醉。 如果抱着,一定很好入眠。 被放开,阮宁忙后退了两步,身体后背抵着扶手,脸色一片绯红,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紧张兮兮的。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收紧掌心搓了搓,才垂下手跟个没事的人似的问她:“没事吧?” “没……没事。” 他刚才搂她的腰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被异性搂腰,还那么近距离接触…… 他拧眉,板着脸叮嘱:“上楼梯小心点,别心不在焉的,摔了怎么办?” 阮宁这就不服气了,嘟囔出声:“还不是你在前面走的那么慢,还突然停下来。” 严绝:“……” 所以,还是他的错了? 好吧,他刚才确实是走的有点慢,因为上去后就要各回各房了,他想走慢点,和她多呆几分钟也是好的。 他被堵得没办法再说啥,只能别开脸淡淡地说:“上楼回房洗漱吧。” “哦哦。” 他抬步往上走,她再度跟在后面,他没有再慢吞吞的走,几步就上了楼梯,楼上四间房,楼梯出来第一间就是所谓的主卧,也是她的房间。 站在她房门口,她方拧开门把,他低声说:“进去吧,洗了澡早点休息。” “你也是。” “我还要吃宵夜。”他说,那么认真的表情。 阮宁:“……” 她嘴角一撇,摸了摸鼻子生硬的改口说:“那……先跟你说晚安了。” “嗯,晚安。” 阮宁这才走进房间,关门! 严绝看着合上的门,嘴角微微扯动,然后抬步走向自己隔壁的房间。 这个楼是一梯一户的,房子是复式,面积也超大,楼上两间卧房一个书房一个画室,加一个大阳台,房间的面积竟然不亚于她在宁园的房间。 忙活了一个晚上,头发有点油腻,她洗了头,所以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一点了,她吹了一下头发,杨程程的微信视频通话就进来了。 阮宁关了吹风机,接通。 那边的杨程程在抹护肤品:“嘿,哈尼,晚上好啊,睡觉没?” 阮宁放下吹风机,拿起手机坐在床边,翻了个白眼:“明知故问,我要是睡了能理你?直接拒绝了好吧。” 杨程程嘿嘿笑着:“我就知道,你今天考完试放假,肯定没那么早睡觉,不然也不会那么晚骚扰你。” 说着,她似乎发现了为什么:“咦,你的背景不对劲儿,你没在家?” 虽然没去过宁园,可是,经常视频通话,杨程程对阮宁房间的陈设装潢还是了解的,这一看就不是她房间。 “嗯,我搬出来了,现在住在盛世颐园。” 杨程程抹脸的动作一顿,瞪眼:“卧槽,你怎么搬去那里了?你家那位呢?” “暑假实习,索娅珠宝总部在这附近,就搬到这里了,我家那位也住在这里,就在隔壁。” “啧啧,土豪就是不一样啊,盛世颐园说搬就搬~” 可以说是很羡慕了。 阮宁给她一记白眼:“你够了啊。” 杨程程嘻嘻笑着,忽然想起什么,一脸鸡贼的凑到镜头前,神秘兮兮又腆着脸不好意思:“对了绵绵,我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 杨姑娘有些腼腆羞涩的低下头:“我好像……春心萌动了。” “哦。”兴致缺缺,脸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杨程程见她这样,不乐意了:“啧,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说我动心了,你咋一点反应也没有?” 阮宁很不客气的提醒她一件事:“这已经是你从上中学开始到现在,第十三次说心动了。” 所以,习以为常的事情了,能有什么反应? 杨程程:“……” 妈的…… 她梗着脖子辩解:“那是年少无知,现在是认真的。” 阮宁:“前年你去电影学院第一个礼拜回来,说你喜欢上一个男生,也跟我说你是认真的。” 杨程程:“……” 擦,这黑历史,够写一本书了。 “绵绵,我决定了,等我回去,要把你灭口。” “咋?” 杨程程一脸严肃:“你知道我太多秘密,我怕等我火了,你揭短黑我,要防患未然啊。” 阮宁一个眼神都不带给她的。 杨程程挤了挤鼻子,讪讪笑着,然后又回归正题:“哎,我这次说的是认真的,我真的喜欢上一个男人了,绵绵,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 阮宁瞥了一眼镜头,见她一脸小女生姿态,倒是难得的认真,便正经起来问:“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回事?” 杨程程托着下巴一脸希冀的解释:“我今天不是去了培训么?回来的路上路过一个地方在开摄影展,就好奇进去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就看见了一个人,特么……帅呆了!” “照片上的人?”那你这喜欢也真够……奇特的! 杨程程辩驳:“才不是,是去看画展的人!” 她哪有那么奇葩,一张照片就喜欢一个人…… 阮宁对此松了口气,又说:“那你继续说。” 107:要老也是你比我老的快! “就……”杨程程那边思索了一下,托着下巴仰着头说:“我当时本来在看摄影展,就有一幅摄影作品前面站着一个男的,啧啧,又高又帅,那侧脸秒杀娱乐圈一堆男艺人,穿着一件黑色风衣,气场也足足的,啊啊啊,绵绵,这可不就是我一直以来yy的男主标配么?好心动!” 杨程程花痴一样的边表情看得阮宁辣眼睛,嚎叫声也听得阮宁直头疼。 阮宁眉稍清扬:“这样啊,那你找人家要联系方式没啊?” 杨程程被问住了,眨了眨眼沉默了一下,声音弱了几分:“……没有。” 阮宁呵了一声:“出息!” 杨程程:“……” “哪里好意思嘛~”垂着脑袋小声逼逼。 阮宁毫不客气戳穿她:“你以前不是看上谁就上去撩的么?怎么现在畏手畏脚的了?这可不像你啊杨程程,还装矜持,笑死人了!” 这家伙以前,看上谁就去撩,一撩一个准,最后也都是她把人甩了,现在都有好几个对她念念不忘呢,也就这一年因为拍戏安分了点,可是她什么德行,阮宁可是知道的,以前可没少嫌弃。 欺骗人感情,哼,个渣女! 杨程程猛地抬头,张了张嘴,在那边辩驳:“那不一样嘛,以前那些我就没走过心,这次这个,我可是一见钟情的,你都不知道,离见到他都过去了四个小时了,我脑海里都是他的身影,想起他心跳都好快,嘤嘤嘤,真的好喜欢啊~” 阮宁吐槽:“那也没用啊,你又没搭讪要联系方式,京都那么大,人海茫茫的,你去哪找他?” 杨程程人和声音都跟凋了的花似的,蔫巴巴的:“别提这事儿了,我现在可后悔了呢。” 阮宁闷闷一笑,佛系劝人:“你也别灰心啊,你们要是有缘分,以后还是能再见的,要是没缘分,就算你要了联系方式也无济于事啊。” 杨程程傲娇冷哼:“缘分这种的东西,就是狗屁,我才不信呢。” 她只相信人定胜天,缘分这种把希望寄托给虚渺的上天的理论,她从不相信。 阮宁拿着手机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护肤品一边抹一边说:“那你就找呗,你不是还要在京都待一个月么?就天天找,应该有能找到的几率,不过以你这情况吧,也是悬,毕竟你连人家照片都没拍到,不然兴许还能登报或是上新闻寻人,这样绝对能找到。” “再说吧,我就看看还能不能遇见吧,不过我总觉得,我一定能再见到他的。” “第六感?” 杨程程忙摇头说:“当然不是,我就是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这个人以后一定和我息息相关,也不知道怎么的,反正就是有这样强烈的预感,好像冥冥之中,这个人会与我产生纠葛。” 阮宁嘁了一声:“神神叨叨的,你还真相信会有这种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刚才不还说不信缘分?” 杨程程一脸自信:“这不是缘分,缘分是老天操纵的,而我这个,是命中注定!” 阮宁都不想理她了。 神经。 杨程程凑过脸靠近摄像头,一脸好奇:“话说回来,绵绵,你有没有过这种感觉呢?就是在见到一个人第一眼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命中注定会和这个人纠葛不清?” “有啊。” “是么?是谁啊?你家那位?” 阮宁抬眸瞥向她,凉凉道:“你啊,我从十年前第一眼见你,就知道我这辈子都有一个甩不掉的祖宗!” 孽缘啊…… 杨程程:“……” 擦! 阮宁摊手:“所以你看,咱俩爱恨纠葛了十年。” 杨程程往后一靠,抱胸哼了一声:“明明你是我祖宗,少在这里颠倒是非!” 互相都是对方的祖宗! 这么多年,她护着她,她也宠着她。 两个人相视一笑,杨程程忽然一脸遗憾叹息:“哎,可惜了你结婚了,我以前还想啊,你不总说不嫁人了么?那我也不嫁了,等玩够了,咱俩凑一起过算了,买个房子一起住,养几只宠物,栽点花草,没事的时候一起去旅游啥的,别提多爽了。” 阮宁一脸庆幸:“还好我结婚了。” 杨程程又忍不住骂她了;“滚你,塑料情!” 阮宁得意一笑。和杨程程扯了一会儿才挂断,眼看着快十二点了,她想起一事儿,站起来走出去开了房门,果然听见楼下餐厅有动静,他在热菜。 她走下楼去,走到楼梯的时候,蹑手蹑脚的走向餐厅,在门口粘了一下,才伸出一颗脑袋看向厨房里,他果然在热菜,微波炉开着,已经热好了三个,而他正一边守着微波炉一边拿着手机在看,一心二用,却都格外认真。 他已经洗了澡换了衣服,身上一套黑色的绸面睡袍,衣带随意系着,睡袍裹着他精壮顷长的身材,头发不似之前那样一丝不苟,而是有些凌乱,额间几缕短发垂着,整个人都透着几分冷魅性感,令人沉迷。 极品男人啊。 这么极品的男人,她可要便宜外面那些野男人,哼!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他,她腰间隐隐有一种一样的感觉,好似之前被他拦腰抱着的感觉就又席卷而来,令她忍不住心中涟漪飘动…… 她正一边揉着腰肢一边天马行空的想着和他的事儿,他低沉平缓的声音忽然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要看就进来看,在那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阮宁神思陡然回笼,看进里面,他没抬头,也没看过来,依旧是刚才的样子站在那里看手机,好像刚才那一道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或者说,他没发现她。 可他就是发现她了。 她只得走了进去。 她走到他旁边,他刚好弄完手机上的事情,把手机放在面前的台面上,看向她,拧起眉头:“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已经快十二点了。 阮宁舌头僵了一下才捋直了:“额……睡不着,听到下面的动静,下来看看。” 他目光往下一瞥:“饿了么?” 阮宁果断摇头:“没有!” 她晚上吃的有点多,现在还没消化呢。 严绝一本正经的说:“那就回去睡觉,女孩子别熬太晚,容易老的快。” 阮宁忍不住扯了扯嘴角嘟囔:“你不也没睡?有脸说我哦?反正你年纪比我大,要老也是你比我老的快。” 严先生只觉得胸口瞬间扎满了箭,那叫一个疼。 瞎说什么大实话! 他忍着捂心口的动作,紧绷的面皮微微破裂,有点难以启齿:“你……很介意我年纪大?” 他年纪大这一点,于他而言,有利也有弊,他比她大九岁,就注定了他会比她先老去,能陪她的年岁就相对少,都说三年一道代沟,他们之间隔着三条沟呢,他其实很怕,怕她嫌他老,怕她和他会有鸿沟,可也无比庆幸,他比她大的这些年岁,可以亲眼看着她长大,护她周全,在她冉冉成长的岁月里,他已经有足够的时间凭自己的能力为她打造一个无忧无虑的未来。 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比她大了太多,若是同龄,也不至于总是聊不到一起,这样的情况下培养感情,真的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 阮宁摊手:“不嫌弃啊,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 其实年纪什么的,她真的没什么好介意的,可能是自小没有享受过真正的父爱的原因,她其实更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可能这就是别人说的恋父情结,她想要的,是一个可以像父亲一样呵护她疼爱她的丈夫,他也不过是比她大九岁,他样貌显年轻,看着也不比她老,只是显得成熟稳重而已。 她就好这口了! 严先生闷着脸不说话了。 他在想一件事。 他要不要适当的做一下保养,敷个面膜什么的,以前叶允琛那个神经就经常敷面膜…… 去去去,想什么呢! 严先生很快嫌弃自己,忙否决这个念头。 这时,微波炉叮的一声响起,又一道菜热好了,严绝弄出来,因为青菜和拍黄瓜晚上的时候吃完了,就只有三菜一汤了。 他这才陆续把几个剩菜端出去 坐下后,见阮宁也随之坐下,他挑眉,看了一眼手机时间:“十二点了,快回去睡觉吧。” 阮宁摇头,坐着不动:“我在这里看着你吃,等你吃完再一起上去睡。” 严先生脑回路清奇的抓重点:“一起……你今晚想和我一起睡?” “哈?”阮宁一懵。 神特娘的和他一起睡! 严绝皱着眉头一脸严肃:“不是说等一下一起上去睡?” 阮宁强忍着把他脑子拆开看看脑回路的想法,笑容可掬:“我的意思是,一起上楼各自回房。” 严先生愈发严肃了:“那你在这里做什么,又不吃宵夜又不和我一起睡,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阮宁忍着“……” 你特娘的才吃饱了撑的没事做! 阮宁真的是气到了,轰的一下站起来,没好气道:“我上楼了!你自己慢慢吃!” 然后扭头走了! 妈的,这智障! 严绝坐在那里,有些蒙圈,她好像生气了…… 回到房间,阮宁有些窝火,砰地一声就把门重重的关上,然后走过去床头坐下,拿起吹风机继续吹这一头尚有些湿意的头发,吹好后,就倒头睡下,她已经在洗澡的时候一并刷牙漱口了,就没必要再去折腾一次。 可能是换了地方,她这一夜睡得不太安稳,她倒是不认床,只是新到一个地方,总得有一个熟悉的过程,后面才能慢慢习惯,以前刚住进宁园的时候,她就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总是会怕,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她依旧每天精神紧绷的活着,想着怎么赚钱,妈妈也还在医院重症监护室躺着观察…… 直到后来,她慢慢习惯了,也就没有这种情况了。 不可否认,在他身边这一年,是她长这么大,少有的安逸岁月。 天亮就睡不着了,她却没有立刻起来,迷迷糊糊的躺着想事情,睡到七点时,她才想起要起来给他煮饺子,立刻起来洗漱,弄好一切已经七点二十了。 一出房门,就听到楼下的声音,她走到走廊栏杆处往下一看,看见宽敞高大的客厅里,严绝坐在沙发上看财经新闻,十分投入,而厨房那里有动静,空气中还飘荡着饺子的香味。 是她昨晚包的饺子…… 她忙下楼,刚下到楼梯口,许是听到后面她从楼梯上下来的动静,他扭头看过来,眉头微动:“怎么不多睡会儿?” 她已经放假了,现在又还没到去公司实习的时间,该多秀死,昨晚她也没睡好, 阮宁说:“睡不着了,天亮就醒了。” 他点了点头:“中午没事记得睡个午觉补补眠。” “知道了。” 她摆摆手恕我按,就顺着香味和声响往厨房去。 果然看到张姐在忙。 张姐正在煮饺子,一边弄一边瞥过来看着她说:“夫人早上好,这么早就起了啊,先生还吩咐说你好不容易放暑假,让你多睡会儿,等你起来再给你弄早点呢,你这就起来了。” “睡不着就起了。”她说着,走到张姐身边,问:“张姐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其实不用那么急着赶过来的。” 煮饺子做早餐什么的,她还是可以包揽的。 张姐一脸老母亲的担忧:“不放心你和先生,想着早点过来给你们做早餐,我还去生鲜超市买了许多食材才来的呢,只是没想到,夫人会包饺子,先生也说就吃夫人包的饺子,倒是省了许多时间和精力。” 阮宁无奈一笑:“张姐,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你事事都担心,感觉你就把我当做一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子似的。” 说实话,这一年来,在张姐的悉心照顾下,她越来越堕落了,养尊处优的像个暴发户,再没做过任何家务,而张姐事无巨细的关心,真的好像在把她当做一个孩子照顾,还是自己的孩子那种。 张姐笑笑:“可是在我心里,夫人就是个孩子,需要好好照顾才好。” 至于先生…… 呵呵,她可不敢把那位当做孩子。 108: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你的! 吃早餐的时候,张姐也吃了一点饺子,直夸阮宁包的好,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觉得好吃才夸,可阮宁听着也高兴啊。 吃了早餐,严绝去公司忙了,阮宁也窗户门去了医院,因为要一起回宁园,张姐也跟着去了,在医院待到十一点,才一道回了宁园。 回到宁园正好中午了,张姐去做饭,阮宁上楼看看有什么要收拾去盛世颐园的。 衣服要收一些去,画室的工具图册也要带去,别的生活用品那边都有了,倒也不用带了。 弄好了这些,张姐叫吃饭,她下楼,因为就她一个人吃,张姐也没弄太多,在宁园吃了午餐,睡了个午觉,阮宁才自己开车离开了宁园,而张姐,则是晚点再去盛世颐园给他们做饭,原本她不想让张姐奔波的,那边早上张姐买了食材,她自己弄点就好了,可是张姐说这是她的本职工作,阮宁没办法,随她去了。 回到盛世颐园,阮宁把东西都整理好,在画室折腾了一会儿,眼看着五点,张姐就来做晚餐了,刚做好,严绝就下班回来了。 他还带回来一件东西。 阮宁看着他一回来就递给她的小盒子,面色困惑:“这是什么?” 他没回答,只说:“打开看看。” 阮宁点了点头,接过打开,一看到盒子里的东西,阮宁眼都直了。 她瞪圆了眼,难得的不淡定:“红钻?!” 是了,盒子里的绒面上凹着,里面就放着一个裸钻,红色的,乍然一看以为是红宝石,仔细一看,竟然是一颗红钻! 红钻啊! 他问:“喜欢么?” 阮宁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你……你要送给我?” 他不答反问,一脸理所应当:“都在你手里了,不送你送给谁?” 阮宁讷讷的,跟块木头似的,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 红钻是世界上最稀有名贵的彩钻,稀有之最无与伦比,别说有钱买不到,甚至连见都见不到,还有很多专业从事珠宝行业的资深人员都无缘得见,多少人为之趋之若鹜却终未能得偿一见的宝石。 之前就听张教授说过,她也特别喜欢这个颜色的钻石,可是她在珠宝行业这么多年,也只有过多年前那么一次在珠宝拍卖会上见过,却也无缘拥有,一直引为憾事,没想到现在,自己竟然能一睹红钻的绚丽…… 不可否认,她也喜欢这类钻石,并非和其他女人一样喜欢珠宝的心态,追要是她在学习珠宝专业,自然也和大多数从事这个行业的人一样,对稀有的珠宝原料情有独钟,并非追求这些都东西的名贵价值,只是因为职业爱好使然。 只是,她不解:“你为什么突然送给我这个钻石?” 确实挺突然的。 严绝一副只是买了颗白菜的语调:“上次我去m国,你不是生气了?我得知有人收藏了这个颗钻石,就让人去买了想送你,今天才空运到,就顺便都带回来给你了。” “那很贵吧?”红钻是最名贵的钻石,这个目测起码不下十克拉…… 红钻的价格高昂的离谱,按照以往少有的成交价格推测,每克拉不下千万,何况是那么大一颗,肯定不是每克单价叠加起来那么简单的,她手上这玩意得多少钱啊…… 严绝抿唇摇头:“没花什么钱。” 他说的风轻云淡的,好像真的只是白菜价买来的…… 好吧,大佬有钱。 可他说没多少钱,她却不能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么贵的东西。 所以,她定定的看了两眼后,还是把盒子合上,递还给了他。 严先生茫然:“什么意思?” 阮宁一脸郑重的道:“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这一年,她因为这段婚姻,已经得到了他太多物质上的帮助,不仅生活无忧,妈妈也得到了最好的治疗,他之前还说,她名下还有房子车子,可这些本不该是她的,现在他又弄来这么一颗价值不菲的红钻给她,她虽然很喜欢,很想拥有,可还是不能要。 不能把要他的东西当成习惯。 他目光深深地望着她,没说话,也没收回。 阮宁被他看得心慌,后退了一下,呆呆的问:“怎……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他微微敛眸,郑重其事的说:“送给你了你就要,不要在意别的。” “可是……” 她刚开口,他又比刚才更严肃的说:“还有,你是我的太太,我给你的一切,你都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甚至要习惯,不要总是把自己当外人,记住一点,我们结婚了,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听完这番话,阮宁心里是震撼的,久久不能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后,她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一句话:“那也包括你么?” 严绝愣神,一时错愕:“什么?” 阮宁后知后觉的才察觉自己问了什么,立刻好用了脸,别过头去急忙否认:“没……没什么。” 严先生却不打算就此揭过,面无表情的说:“可我听见了。” 阮宁:“!” “你问我,我是不是也可以是你的?” “……” 阮宁直接涨红了脸,也急眼了,话都说不顺溜,磕磕绊绊的:“我刚才……你……我……” 妈的,舌头打结了! 她还没解释清楚,他就又加了一句:“如果你想的话。” “额……”他说啥? 她一时怔然,感觉自己脑子当机了:“你……你刚才说……什么?” 她是不是幻听了? 还是她理解错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的如此信誓旦旦毋庸置疑,好似誓言:“我说,如果你想的话,我的一切,都可以是你的,包括我在内。” 明明这话说的跟宣誓似的郑重严肃,却仿佛染上了浓醇的酒香,可以陶醉蛊惑人心,令人欲罢不能。 阮宁久久不能平复那澎湃的心绪,然后,她又失眠了。 他说完那番话后,张姐叫吃饭,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他就跟个没事的人似的让她吃饭去了,一顿饭下来,她失魂落魄,他却时候不受影响,吃完之后,一个电话进来,他去书房忙去了,她就傻傻的忙自己的事儿,一直到现在,还总是想着他说的话,做什么都心不在焉的,以至于刚刚洗澡的时候,皮肤都泡皱了才想起自己在洗澡,现在都十一点了,今天难得的没玩手机,没和杨程程她们聊天打电话,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那番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呢? 如果按照正常的想法,他这番话可就等同于表白了,可是这种事儿他以前做过类似的啊,一句喜欢,让她激动了一个晚上,结果人家第二天就澄清误会了,让她别当真,这次,是不是也一样呢? 他送给她这么稀罕的红钻,真的只是因为她当时生气么? 他知不知道钻石代表什么,红钻又寓意了什么? 那是爱情,而红钻的寓意,是无与伦比的爱。 时至今日,她似乎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去相信他不喜欢女人的猜测,好似当初这些猜想,也从未得到过证实,只是她一个人的胡思乱想,倒是他一直以来对她的态度,却愈发明显的在告诉她一件事。 当初杨程程说,严绝可能喜欢她,她却不以为然,可如今,她自己都这么认为了,如果不是有这样的心思,他为什么会为了她做这么多事情?为什么会信誓旦旦的告诉她,他可以把他的一切都给她? 可他后面却又这样的态度,好像所说的话,只是他信口拈来的一句玩笑,过后就不算什么了,那么认真的语气,那么敷衍的态度,让她总是心里忽上忽下的,好烦啊。 不娶何撩,简直耍流氓! 等等,他好像已经娶了…… 妈的,撩了不负责,也是耍流氓! 这个臭流氓! 还有,这颗钻石…… 阮宁看着手里的盒子里躺着的钻石,心情格外复杂,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看来,她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他,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到底喜不喜欢她,她不想再继续做这些无意义的揣测了。 与此同时,书房。 严绝已经坐在办公桌后面一个小时了,没忙,也不动,视讯会议结束后,他就一直这样,想的就是先前的事情。 他又操之过急了。 她只是随口一句玩笑的话,他却当了真,还把心里的话宣之于口,她应该是吓到了吧。 一直告诉自己,慢慢来,她都在身边了,冠上了他的姓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只要他足够耐心真心,早晚可以令她为他心动,可还是情不自禁的总是想要愈发靠近她,哪怕知道不合时宜,哪怕知道,她会不习惯,可他没办法了。 这一整年都能忍得住,那是因为他一直与她保持距离,和她没有太多的接触,可这段时间接触多了,就没办法和过去一样远离克制了,有些东西就像罂粟,一旦沾染就会上瘾,罂粟市区内给可以戒掉,可这个女孩,令他魂牵梦萦了这么多年,他戒不掉,也不愿意戒掉。 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正烦躁的想着,桌面上的手机响了。 他一接通,那边传来墨肯着急忙慌的声音:“先生,出事了!” 严绝面色陡呈凝重。 阮宁放好钻石在床头柜后,一点睡意都没有,拿起手机和杨程程扯淡,正要咨询一下情感专家杨程程小姐某些情感问题,房间的门就被敲响了。 她自然不用想就知道是他,因为张姐收拾好残羹剩饭就回宁园了,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两个。 现在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难道是为了澄清之前的话? 妈的,就不能明早再来么? 她心里紧张的要死,挪着小碎步到门口,再三犹豫鼓足勇气,才开了门。 “这么晚了,有……”她一开门就先开口问,可一看到他西装革履的样子,她就住了声,惊诧一瞬:“你要出去么?” “嗯,出了点事,要立刻回一趟京都。” 阮宁惊讶过后,不明所以:“额,那你这个时候找我干嘛?难道要带我去?” 他摇了摇头:“不是,来跟你说一声再走。” 阮宁心里有点闷:“哦,那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他有些不放心:“你自己敢待在这里?要不要我现在打电话让张姐来陪你。” 这里的安保设施是全世界最顶尖的,他并不担心她的安全,只是怕她女孩子一个,难保不会害怕。 阮宁就差拍胸脯了:“有什么不敢的,我自己待着可以的,不用这么晚了让张姐奔波。” 他想了想,倒也知道她胆子大,就随她去了:“那我让她明天搬来陪你住在这里。” “额,你到底要去哪?多久回来?” 竟然需要让张姐来陪她住的地步? 难道又是出差? 这个她倒是不意外,他以前也是隔三差五出差。 “我父亲住院,我得回京都一趟,应该几天就能回来。” 他说起父亲住院的时候,脸上和语气上都没有丝毫温情,甚是冷漠,仿佛这个不是父亲,而是无关紧要的人。 阮宁一惊:“住院?那严重不严重?我真的不用去看看么?” 他摇头:“不用你去,你也不用理会。” 那老头子,还没有资格让她惦念关心。 阮宁闻言,情绪明显的有点低:“哦,那你走吧。” 严绝见她如此,想说什么,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话到嘴边,就化作这么一句:“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或是发微信。” “哦,一路平安。” 他嗯了一声:“早点休息。” 他就这么下楼走了,阮宁倚在门边,唉声叹气。 直到房间里传来一阵铃声,她才回神,关门走进房内。 是杨程程的视频通话邀请,她按了接通。 一接通,杨程程劈头盖脸就问:“你搞什么去了?大半天不给我回信息?你刚才不说有问题问我?怎么又不吱声了?” 阮宁一屁股坐在床边,老实巴交:“哦,我老公刚刚找我,没顾得上你,不行?” 杨程程:“……” 妈的,重色轻友也能说得那么理直气壮! 她似笑非笑:“你老公半夜找你做什么?要和你一起睡?” 阮宁面无表情:“不是,他说我公公病了,他要回京都一趟,和我知会一声。” 109:我猜他对你是一见钟情! 杨程程目光炯炯:“所以,他真的是京都严家的人了?” 阮宁:“……” 她依旧面无表情:“亲爱的,这是重点么?” “……好像不是。” 阮宁给了她一个白眼。 杨程程这才勉强抓住重点:“你公公病了,他大半夜回去看望老父亲,怎么也不把你带上?” 说起这点,阮宁直郁闷:“我怎么知道?” 杨程程在视频那边歪着头琢磨了一阵,啧啧出声:“绵绵,我猜你们结婚的事情,他家里应该还不知道,所以说起来,你这现在属于金屋藏娇阶段,他不带你回去也正常。” 阮宁斜睨她:“你怎么知道?” 杨程程摊手耸肩:“你这一年来平静的生活就足以说明了啊。” 阮宁突然失语。 杨程程难得如此一本正经:“严家是什么样的家族啊,不用我说你也有个数,这样的豪门大族,儿女的婚姻大事多于联姻结盟,都是为了家族利益结合的,哪里是能这么随意的,你们的婚姻是怎么回事你自己也明白,绵绵,虽然我不想承认,可是按照家世来说,你和他是不匹配的,如果你的存在被他家里的人知道了,你还能有安生日子过么?估计那些人能把你撕了。” 阮宁想了想,倒也没反驳:“你说的很有道理。” 她和他,是极不匹配的两个人。 他是豪门贵公子,抛开他背后的家族不说,单凭他自己创下的产业就足以令他站在她难以企及的高度,以前不知道他的具体家世和财富地位,所以也没太在意,可现在,她有些不明白,他怎么就这么草率的娶了她? 哪怕他真的只是为了掩饰什么,也不至于这么草率的娶了这样的她,没有任何好处,也没有必要,而且…… 杨程程也想起了这事儿,忽然说:“话说绵绵,我真的觉得,严绝是喜欢你的。” 这次,阮宁没有直接否定杨程程的猜测。 杨程程又分析道:“你想啊,如果他不是喜欢你,就算他不喜欢女人,他也不用真的娶一个出身寒微的女孩来做掩饰,他完全可以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然后开诚布公各玩各的,这种事情豪门圈多了去了,那些家族联姻的人大多是没有感情的,婚姻只是合作纽带,实际上都互不干涉,可他没有这么做,娶了你就算了,对你也那么好,还把你藏的好好的不被他家人打扰,别说掩饰性取向,你现在这样,能掩饰的也就你们的已婚关系,其他的拉倒吧,若说他对你没意思我真的不信,不过你既然说你们以前不认识,你也没见过他,那我猜,他肯定是去年被你撞到的那个时候,对你一见钟情了!所以才把你娶了!” 杨程程分析的头头是道,前后联想,竟然也十分符合逻辑…… 阮宁“其实吧……” “嗯?” 阮宁说:“我也觉得他对我有意思。” 杨程程当即兴致勃**来:“怎么说?你俩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今天晚上送我一块钻。” “额……钻石戒指?” 阮宁抬手,一根食指晃了两下:“不,就一块裸钻。” 杨程程嘴角一抽:“你家那口子真的是画风清奇,别人都送成品的钻石珠宝首饰,他倒好,送裸钻。” 阮宁笑:“你还别说,我还就喜欢这种,送首饰成品我还不乐意呢。” 她不喜欢戴别人设计制作的首饰,而是喜欢自己设计制作的作品,所以之前张姐准备了那么多珠宝首饰,她也有喜欢的,却也都只是收藏着,没有真的戴过一次,现在严绝送她裸钻,其实也是投其所好了。 杨程程撇撇手,咂嘴道:“行吧,那你说说,他送你的裸钻多少克拉?几十还是几百?” 阮宁回想了一下:“目测应该不下十克拉。” 杨程程:“!” 她嘴角一阵抽搐,不信:“你逗我吧,倪建伟如此财大气粗,送你十克拉的裸钻?蒙谁呢你?” 阮宁:“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是红钻。” 杨程程:“!”这下是真的被吓到了。 “我去,红钻?你确定?” 有一个学珠宝设计的闺蜜,杨程程自然也对珠宝的基础知识有一定的涉猎,知道红钻是最稀有名贵的彩钻,而且有钱都没办法买到的东西,这可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阮宁懒得和她废话,拿着手机走到床头,拉开床头柜,拿出刚放进去没半个小时的绒面盒子,打开朝向杨程程。 杨程程凑在镜头前细细打量了一阵,然后一脸艳羡的皱起了脸:“卧槽,绵绵,我真的酸了。” 杨·柠檬精·程程在线羡慕嫉妒恨。 “羡慕啊?” “嗯嗯。” “找个人送你。” 杨程程满脸不屑:“得了吧,我还是好好演戏挣钱,自己给自己买吧。” 男人?呵,都是不靠谱的主儿! 阮宁撇撇嘴,把盒子合上,放回柜子里,又对杨程程说:“行了,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重点不是钻石。” “那重点是什么?” 阮宁拖鞋上床,坐在床头靠在那里,捧着手机对着脸说:“他送我钻石的时候,我本来不好意思收他这么贵重的东西的,可他说,我们结婚了,他的一切就都是我的,让我要适应并且习惯接受他给我的一切,我当时就精虫上脑了,就问了一句是不是这所谓的一切是不是也包括他,本来吧,我只是脱口而出这么一个问题,结果他来了一句,如果我想,他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他在内。” “他真的这么说?” “嗯。” 杨程程在那边一拍妆台,十分笃定:“那他肯定是喜欢你,这些话就是实锤了!” 阮宁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应该是这样,不然真的没办法说得通了,可是吧,他之后的态度,却让我特别费解,觉得是我想多了。” “什么态度?” 阮宁纠结:“就是他说完这些话,就跟个没事的人似的,该做什么做什么,你说,这哪里是一个男人在跟喜欢的人说出这些话之后该有的态度啊?” “这不奇怪啊。” “嗯?哪里不奇怪?” 杨程程翻了个白眼:“我们都猜测他有可能是喜欢你的,可是你自己想想,你俩结婚那么久,他对你的态度让你一度对他产生他是个gay的错觉,你觉得,他现在这个态度有什么奇怪的?钢铁直男的属性,你还指望他情商高懂风情?” 阮宁竟然无言以对。 “这样吧,你找个机会问问他,毕竟我们在这里猜的再多也都只是猜测,得不到证实,之前我就说过,让你好好问清楚他的心思,你自己偏偏矫情不肯,现在到了这个地步,你真的该和他好好谈谈,想知道什么就问出来,他应该都会和你说实话的,不然你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我都怕你那天精神分裂。” 阮宁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等他从京都回来,我再问。” 她不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人,以前都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从不多想,可最近因为他,她都变得不像自己了,总是各种猜疑,再这样下去,她也怕自己精神分裂。 这种事情,还是先问清楚比较好,哪怕不是她想的那样,她也可以早做准备。 如果是,那就皆大欢喜。 和杨程程结束聊天的是,已经过了十二点,可能是心中郁结的事情得到了些许舒缓,她没有继续失眠。 第二天起来时,她看到了严绝的微信信息,说已经抵达京都。 下楼时,张姐已经早到了,而且应该是昨夜就收到了严绝的吩咐,她连暂住的行李都带来了,住在楼下的客房。 用了早餐,阮宁上午照例去了医院,下午,已经放假还没回金水市的蒋芮奚约她逛街嗨皮,玩到晚上才各回各家,礼拜天一整套,她都在家休整准备,礼拜一一早,她早早起来,吃了早餐准备就绪,才去索娅珠宝报道。 盛世颐园离索娅珠宝不算远,开车不到十分钟就到了,走路的话也不过是大概二十分钟,她选择了步行去,差不多八点的时候从家里出发,按照地图路线走,到索娅珠宝的时候,也才不到八点半。 九点钟才开始上班。 她在索娅珠宝的大楼周围熟悉了一下环境,才在八点五十分的时候进入索娅珠宝的一楼大堂,因为拿着学校给的实习生录用通知书,她直接被前台的人领着上了十一楼,设计部a组的办公区。 索娅珠宝总部的设计部共有三个组,每个组的设计师人数都有十几个,而a组,就是这三个组里最有实力的一组,由索娅珠宝的现任首席设计师艾琳带领。 所以她被领上来后,在接待室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就被一个设计助理领着去了首席设计师的办公室。 当看到办公室里坐在会客区等着她的人时,阮宁有些意外。 那个人也有些惊讶,不觉莞尔:“是你啊?” 阮宁诧然过后,扯唇淡笑着打招呼:“艾琳小姐,你好。” 眼前一副知性优雅打扮的女人,正是前两天在超市遇上的那个小女孩的母亲,而这个人,说起来也是她同门师姐陈澜,倒也是巧了。 陈澜站起来,笑意吟吟,端的一副优雅大方:“既然你也是老师收的徒弟,就算算是我同门师妹,叫艾琳小姐就太生疏了,直接叫我师姐吧。” 阮宁并没有矫情推脱,从善如流:“陈澜师姐,你好。” 陈澜笑着指了指旁边空着的沙发客座,笑道:“坐吧。” 阮宁道了谢,从容落座。 陈澜拿起茶几上搁着的文件夹,打开仔细看着,那文件夹,俨然是她的个人资料和一些以往的设计作品和成绩。 陈澜一边翻看粗略看着一边说:“我今年刚回国担任首席设计师,接下来有不少新的项目要我亲自盯着,本来是不打算带实习生的,按照惯例收的那十个名额现在都分给了b组和c组带着,只是你毕竟不是寻常的实习生,老师难得还肯再收徒,可见你天分一定很好,听小钟总说,老师在他面前对你赞誉有加,他本人也给了你很高的评价,我看过你的资料,你确实是在这一行很有天分,以往的设计作品都很有灵气,风格也是不拘一格,是个天生就为珠宝而存在的人,所以,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我都决定亲自带你。” 阮宁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面上染上几分笑意,颔首致谢:“谢谢陈澜师姐。” 陈澜已经是个成名的设计师,并且在国内外多场珠宝设计大赛中夺得冠军,在珠宝行业现在也是个有名望的人物,且她能够担任索娅珠宝的首席,可见她实力确实强大,不意外的,她会是下一个张教授,而自己虽然有天分的,可还是缺少后天的熏陶,强行学习钻虽然有效果,可在设计上终归是有短板的,所以,老师才建议她来索娅珠宝实习,她也乐意来这一趟,为的,就是能够多多接触珠宝行业,学习在学校没办法接触的行业知识,如果能跟在陈澜身边,能学到的东西,绝对比在其他人身边更多。 陈澜一笑:“谢什么?你是我的小师妹,而且我们俩也算是有缘分,这都是我该做的。” 阮宁对此不置可否。 这世上,从来没有所谓该不该做的事情,只有想不想,愿不愿,陈澜自以为应该这么做,她却不能当做是理所应当的。 陈澜思索了一下,商量的语气问:“既然你在我手下实习,那就做助理设计师吧,你看怎么样?” 阮宁很意外:“助理设计师?” 设计师助理和助理设计师别看字是一样的,顺序不同,那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个职位,设计师助理,顾名思义其实就是设计师的助理,可助理设计师,等同于主设计师的帮手,可以直接参与方案设计。 “嗯,先做助理设计师吧,今天其他实习生都报名正式实习了,你也正式上班吧,等一下我会让我的助理带你熟悉一下设计部,特别是a组,你要格外熟悉一下,毕竟这是你今后两个月实习的地方。” “我知道了。” 陈澜又叮嘱:“还有,你初来乍到就在我手下做助理设计师,肯定是招来一些敌意,不过这些你都不用在意,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别为了没有必要的人和事浪费精力,明白么?” 110:特殊照顾 职场是一个江湖,而在这种竞争激烈优胜劣汰的设计部,明争暗斗更是屡见不鲜,犹如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甚至杀人于无形。 阮宁是个破格录取的实习生,现在又被安排到a组,在首席设计师的手下做助理设计师,别说那些同期的实习生,就说公司那些正式入职的设计师怕是都免不了羡慕嫉妒恨,人一旦生了嫉恨之心,免不了会生出敌意,从而针对阮宁,阮宁今后肯定是要面对不少明里暗里的为难,这些谁也没办法遏制,哪怕她作为首席设计师,也只能袖手旁观,否则若是明着袒护,只会让阮宁更加举步维艰。 “陈澜师姐放心,我都明白的,我也从来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 陈澜颔首,莞尔笑道:“那就好,我先让我的助理带你去熟悉一下这里的环境,和同事们认识一下,之后我会让助理把公司一些过去的项目设计方案都给你看看,有助于你多了解一下索娅,今天你的主要工作就是熟悉这里的一切,其他的就不用你管了。” “我知道了。” 陈澜叫来了刚才领她来的助理,跟阮宁介绍:“这是我的助理贝贝,你们刚才已经见过了,你以后作为我的助理设计师,和她相处的时间还长着,有什么问题找她就可以了。” 阮宁点了点头,跟贝贝笑着打了声招呼,贝贝也很热情的和她打招呼,之后领着她出了陈澜的办公室,往公共办公区走去。 索娅珠宝是国内仅次于lg珠宝的大品牌,公司设计团队庞大,总部就三个组,而这一层楼,都是a组的办公区域,环境舒适开阔,因为设计东西需要灵感,设计师压力大是肯定的,所以办公室旁边除了设计绘画室之外,还附带一个娱乐休闲区域。 贝贝领着她一边逛一边介绍,介绍完之后,才带着她进去办公区,把她介绍给a组的同事们。 阮宁觉得,她和这个a组倒也是挺有缘,不仅和陈澜在这之前打过照面,还有一个人,她也是有过一面之缘。 孙筱筱是a组比较有实力的设计师,上次她在日料店遇见安雅儿发生矛盾争执的时候,那个路见不平为安雅儿鸣不平的耿直女孩,就是孙筱筱。 阮宁和大家打招呼,轮到她的时候,孙筱筱一脸吃惊过后的尴尬,不知道怎么面对阮宁,倒是阮宁,作出一副和她第一次见的态度,用和面对其他的人无差别的态度打了声招呼,之后就接着和别人打招呼了,没在意她的反应,可她却一脸古怪的看着阮宁许久。 和大家打完招呼,阮宁没理会a组的人形形色色的反应和表情,在贝贝的安排下,坐在了办公区最偏角的空位上。 之后,贝贝按照陈澜的吩咐,找来了一些过去公司的重要项目设计方案给阮宁看,才回了陈澜办公室。 “艾琳姐。” 陈澜正在沙发上坐着,电脑置于腿上,屏幕上正流动着一些设计图,她一边看一边开口,也没看贝贝:“都安排好了?” “是的。” “那就好。” 贝贝不解的问:“艾琳姐,我不明白,你既然有意培养她,为什么还要把她安排在公共办公区?让她和我一起在外面不是可以更好地护着她?刚才我带她去和那些人认识的时候,有几个不太友善,恐怕会为难阮小姐。” 陈澜按键盘的动作一顿,眸中另含深意,笑意渐深:“不是有句古话么?不招人妒是庸才,这女孩既然能入我老师的眼,就不会是池中物,她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她将来所要面对的,远比外面那些还要复杂得多,如果她连这些都应付不了,她也在这条路走不远。” “艾琳姐的意思我好像明白了。” 陈澜抬眸,目光温和的看着贝贝说:“你去忙吧,把我之前让你整理的设计图册好好检查一遍发给我,我有用。” “好的。” 贝贝出去后,陈澜继续忙碌,过了不到十分钟,旁边的手机响了。 她分心拿起来一看,面上染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语调揶揄:“小钟总这个时候打电话来,应该不只是问候我那么简单的吧?” 那边是钟硕温润斯文的声线:“阮宁今天来报道,你已经见过了吧?觉得怎么样?” 陈澜不觉莞尔:“我就知道你是问她,放心吧,刚见过了,人不错,就是性格有些世故。” 虽然只是第一次正式接触,也没说过多少话,可从两个人接触时阮宁的言行举止,陈澜就可以断定,那是个有复杂经历的女孩,她应该经历过不少事情,从而造就了这样明明世故却好似不通人情世故的矛盾性格,这个女孩,但凭着性格,也让她挺有好感。 因为这个女孩,让她响起了曾经的自己。 钟硕说:“她是那样的性子,你多担待。” 这段时间,他也偶尔会和阮宁打个招呼聊几句,虽然说的多是一些珠宝相关的话题,可通过这些聊天接触,对阮宁待人接物的性格,钟硕有所了解了。 陈澜哼笑:“得了,你少跟我扯这些生分的话,她是你小师妹没错,可你别忘了,我虽然不受老师待见了,到底没被逐出师门,她也是我的小师妹好不好?还不需要你来交代拜托我担待她。” 钟硕对此不置可否,问了她对阮宁的安排:“你打算安排她做什么?” 陈澜说:“助理设计师吧,我亲自带她。” 钟硕没什么其他强烈的反映,稀松平常的语气:“这样也好,虽然相比于其他同期实习生,她这样的安排可能比较特殊,可她到底是你和我的同门师妹,原本也是破格录取的人,怎么特殊对待都不为过。” 陈澜很是坦然的笑着:“确实。” 钟硕在那边语气犹疑的问:“不过话到这里,我有点好奇,你对她的特殊照顾,有没有别的目的?” 陈澜愣住,微微拧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钟硕说:“她现在是老师的得意弟子,老师对她的喜爱和厚望更甚于你我,你如果想要见到老师,并且得到她的谅解,阮宁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陈澜苦苦一笑:“小钟总,你想太多了。” 那边一默。 陈澜低声说:“当初是我对不住老师,我让她失望了,辜负了她的苦心栽培,也玷污了她多年来积累的声望,她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而我现在被她这样对待,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我不会通过任何人来求得老师的原谅,不然我这些年何必顾及她的意愿不敢强行接近她求娶原谅?有些事情,做错了,就要承担后果付出代价,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该承受的。” 钟硕说:“你没这么想就好了,老师是个聪明人,我早就和她说过了你月底回来,并且打算亲自带着阮宁,她虽然没说什么,可不代表心里不在意,老师是什么脾气不用我说你也知道,要是你想要通过阮宁获取老师的谅解,肯定是会适得其反的,所以,绝对不能这么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怕你用错了方法,把本来就不好的关系弄得更糟糕。” 陈澜扯东唇角,牵强一笑:“我都懂,放心吧。” …… 一整个上午,阮宁都在认真看贝贝拿给她的资料,其他的什么也不在意。 其他人在周围总是明里暗里的看她,偶尔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设计部的设计师不同于一般的白领,所以相较于其他部门,这里的工作氛围就显得随性了很多,管制得没那么严格,加上陈澜在忙,不是在办公室就是上楼开会,一个上午都没出现在公共办公区过,有什么事都只让贝贝来知会一声,这些人就更加明目张胆的打量着阮宁,窃窃私语的声音,阮宁都能听到大概。 特别是不知道哪个人得到了消息,说同期的实习生都均匀分在了b组和c组,并且都只是一般的实习生,阮宁不仅被分在a组,还直接成了助理设计师,这些人看她的眼神就变了,仿佛明晃晃的写着她就是个靠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轻视的意味儿一目了然。 阮宁不受影响,依旧心无旁骛的看资料,见她这样淡定,又摸不准她的背景性格,一个上午下来,没人敢为难她。 差不多下班的时候,手机响起了微信信息提示音,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钟硕。 钟硕约她中午一起吃个饭。 阮宁有所犹豫,可左思右想还是没拒绝,回了个好回去。 钟硕很快发来了定的餐厅名字位置,就在索娅珠宝斜对面的路边二楼,是一家西餐厅。 下班后,她整理好资料就离开公司去赴约了,然而,她到的时候,钟硕还没到,和门口的服务员说了位置,刚被领着过去坐下没多久,就看见钟硕到了,他依旧是以前见过的那一副清俊斯文的模样,一身裁剪得体的西装,和严绝的不苟言笑不同,钟硕总是面含笑意。虽然笑颜凉薄冷淡,起码不会令人害怕。 一到,还没顾得上坐下,钟硕就先道歉解释:“抱歉小师妹,刚刚临下班前接了个电话聊了耽误了,让你久等了吧?” 阮宁淡笑说:“没有,我也是刚到。” 钟硕脱下西装外套挂在餐椅靠背上,坐在阮宁对面,然后拿起菜单,没看,递给了阮宁,笑的温和:“主随客便,小师妹先点单吧。” 说着,一只手抬起,招来了服务员。 阮宁点了点头,也不推脱,接过菜单就翻开来看,随意点了份牛排,才把菜单递给钟硕。 钟硕有些意外:“小师妹吃那么少?” 就一份牛排,仔细算起来,也就一块牛肉,没有多少分量。 阮宁颔首,笑道:“嗯,我也不是很饿。” 钟硕讶然:“不吃甜点?” “我不爱吃这些。” 钟硕又问:“那要不要点一杯红酒?” 阮宁想都没想就摇头:“我不喝酒的。” 钟硕默了默。 阮宁担心他以为自己是搪塞,又强调道:“是真的,我没怎么喝过酒,所以酒量差,不能喝。” “红酒并不烈,你不用担心。” 阮宁惭愧笑道:“真的不行,不怕钟师兄笑话,前段时间我和一个人吃饭,喝过一点红酒,也是度数不高的,可还是醉了,所以真的不能随便喝,请你见谅啊。” 钟硕闻言,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也没点红酒,点了自己的一份牛排,又点了两份自认为不错的甜点。 面对阮宁的疑惑,他笑道:“我最近来来这家餐厅吃过不少次,这里的东西都做得不错,甜点也是可以的,小师妹尝尝看,如果尝了不喜欢那就算了,万一好吃呢?错过一种美食,那也是一件憾事不是?” 点都点了,阮宁也就随他了:“钟师兄说的也有道理。” 钟硕笑了笑,这才问起了想问的话:“今天第一天实习,都还习惯么?同事们都好相处么?” 阮宁想了一下,诚恳的回答:“挺好的,倒是第一次上班还不习惯,不过凡事都有个开始,慢慢的就好了,同事们也都还好,还没为难我。” 钟硕愣了片刻,哑然失笑:“小师妹倒是坦诚。” 阮宁扯了扯唇角:“实话而已,钟师兄应该也不会想听我恭维或是说假话吧?” 她第一次上班,自然是不习惯的,只是总要习惯,至于同事们,职场是什么样的,钟硕自己心里明白,何况,她是个空降兵,还是个一来就被特殊照顾的实习生,自然不会有太多善意,被为难是迟早的事,没必要掩饰。 钟硕不置可否,只笑道:“小师妹坦诚,说明没把我当无关紧要的外人,我挺高兴的。” 阮宁莞尔:“钟师兄对我心怀善意我是知道的,我能被特殊照顾,虽然是陈澜师姐念在同门之谊的原因,可是应该也和钟师兄有关的,我没那么不识抬举。” 钟硕是设计总监,陈澜能把她特例弄到a组,照顾到她,钟硕如果没有默许,怕是也得费些周折。 111:她有男朋友。 可能是因为同门,又因为钟硕明显的善意和温润斯文的性格,对她不像其他异性那样明显的另有意图,言行举止更是拿捏得极有分寸,阮宁并不反感和他接触,一顿饭下来,相谈甚欢,算是宾主尽欢。 吃完午餐,为了避免被人看见引起不必要的猜测,钟硕让阮宁先回公司,自己在餐厅坐了一会儿才离开回公司。 回到十一楼,已经有好些人从公司食堂吃完午餐回来了,正在办公室里聚在一起说话,看见她回来,一个个都停下谈论,友善的和她打招呼,却是神色各异。 阮宁也微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才继续坐在位置上,拿出手机打开微信。 刚才吃午餐,基于礼貌,她没拿出手机看过,刚才回来,也没拿出来,现在才看到严绝十二点多发给她问她吃饭没有的微信。 【刚吃了,你呢?】 过了大概半分钟,他回复:【还没有,一会儿吃。】 阮宁看见立刻回复问:【怎么这么迟了还不吃?】 已经一点多了。 【严绝:有点事耽搁了。】 【那你快去吃,有什么事忙完再吃。】 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这句话中隐含着的一股子不容拒绝的强硬。 大概十秒后,他回了一个字:【好。】 阮宁有一种错觉,好似他这短短的一个字里,隐含无限纵容和宠溺。 她正魔怔着,他的新信息进来:【今天去实习感觉如何?还适应么?】 阮宁微微抿起唇畔,回复:【还好,因为同一个老师的缘故,总监和艾琳很照顾我。】 【严绝:那就好。】 阮宁看了看时间,回复:【我差不多要上班了,不和你说了,你快点去吃午餐。】 【严绝:好。】 阮宁退出微信锁屏手机放在一边,这才发现,刚才她和严绝聊天之际,办公室还没回来的人也已经陆续回来,然后一个个看她的眼神都很古怪,她一抬头,正好看见那些人来不及收回目光的尴尬。 阮宁微微蹙眉:“你们有事么?为什么都看着我?” 一个个都一脸怪异的看着她,还窃窃私语…… 早上她刚来的时候,也不见他们有这么有奇怪,这一个午餐时间,怎么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见她这么直白的问出声,那些人就更尴尬了,一般这种情况,她当做没发现他们看她,他们也收回目光跟没事的人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过去了,这个直接挑明了问的,倒是令他们一时不知道怎么应付她。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无言后,在她隔壁最近的一个女的忍不住凑过来开腔:“你好,你是叫阮宁是吧,我们可以叫你小阮么?” 阮宁点头:“可以。” 那女同事摒了摒鼻子,犹豫了一下,才好奇问:“那个……小阮,你和小钟总认识啊?” 小钟总,就是钟硕。 因为索娅珠宝是钟家的家族企业,为钟硕的爷爷创立,所以各部门高层和各地区分公司的管理人不少都是钟氏家族的人,不过能称之为钟总的却不多,那些人都只能称呼名字其中一个字,后面加上一个总字以区分,而钟硕的父亲,被人称为钟董,他的姐姐是目前索娅总部的执行总裁,人称钟总,钟硕是设计部总监,人称小钟总。 阮宁是早上看了一下贝贝给她看的公司的公司高中层人事情况简介才有所了解。 “为什么这么问?” 那女同事一笑,直接问道:“你刚才不是和小钟总一起吃午餐了么?小钟总上任设计部一个多月了,是出了名的待人疏淡,竟然和你一起吃午餐,大家都好奇呗。” 阮宁意外,却又是意料之中。 餐厅就在公司对面,被人知道也不奇怪,只是,有必要传的那么快么? 女同事见她一时没说话,说了一下情况。 钟硕性格总的来说,就是古人说的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待人接物从来都是彬彬有礼的,让人忍不住对他心生好感,可这样平易近人的温和谦逊之下,藏着的是可以渗透人心的淡漠,让人一靠近就十分有距离感。 他长相清俊身形挺拔,是比较吸引异性的样貌脾性,所以自从上任设计总监,不知道公司多少女性对他垂涎心动,或暗示或明示想要接近他的不计其数,因为他就在设计部,设计部的女设计师们,只要没主的,一个个都惦记着他,可一个个都铩羽而归,别说吃饭,和他说话也都只限于工作,其他的,他不会理会,之前有一个女设计师太稀罕他,多次靠近他都不为所动,最后来了一出办公室勾引,被钟硕直接解聘了,这件事在公司传的沸沸扬扬,圈子里也小有流传,以至于那个女设计师在锦江珠宝界的圈子混不下去,已经离开锦江了。 温和谦逊,却不近人情,就是钟硕给人的印象。 除了前些天和刚回国上任的首席设计师艾琳吃过两次饭,就没有其他人了,可他们一起吃饭是正常的,也没人猜测过什么,可今天,他却和新来的实习生一起吃午餐! 因为餐厅就在公司附近,所以他们被公司的人拍到了,传到了群里,一个传一个,现在公司所有的员工群都传遍了,自然也差不多人尽皆知了。 而阮宁的个人情况,短短的一个午餐时间也被大家人肉出来了不少,她本来就是特殊录用的实习生,进公司后,没有和其他人一样被分到b组和c组做普通实习生,倒是被a组的首席设计师给收了,还让她直接做助理设计师,明显的特殊照顾,现在又被拍到和钟硕一起吃饭,大家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 猜的最多的,就是她和钟硕有男女关系,所以才被特别录取,被特殊照顾,钟硕也一反常态和她一起用餐。 哦,有人问了同期的实习生,得到的是阮宁家境很好的猜测,又是张雪婷的徒弟,大二转学进锦江珠宝学院,就被张教授收做关门弟子悉心教导,而张雪婷索娅上下无人不知,那是索娅的灵魂设计师,索娅能从一个老牌珠宝品牌成功转型成现在国内数一数二的大品牌,张雪婷功不可没,据说张雪婷还和钟董有着铁一般的交情,自然也和小钟总很熟,而阮宁恰好是她的徒弟,这一来二去的线索,她和钟硕是情侣的猜测更甚了。 阮宁有些哭笑不得。 吃个饭就是情侣了? 不过,该解释还是得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和小钟总不是情侣,他是我的同门师兄,仅此而已。” 她倒是不在乎别人对她的一切猜测议论,可现在她是已婚人士,这可是原则问题,她也不想和钟硕被人误解成这样的关系。 她解释了,大家有些意外,有些明显的不信,可他们信与不信,她不在意,解释完后,就自顾地继续看资料了。 已经是上班时间,大家也不好公然谈论八卦,就一个个的怀着一份好奇心忙工作去了。 阮宁丝毫不受影响,倒是刚看了一会儿资料,微信响起信息提示音,是钟硕发来了信息。 【小师妹,公司里的谣言我已经知道,是不是给你造成困扰了?】 阮宁回复:【不算困扰,我已经解释了。】 【钟硕:那就好,我会做出澄清,不会让人误会的。】 【也好。】 钟硕没有再来信息,阮宁也没有再说什么,把手机放下继续看资料。 没多久,钟硕在他所在的总群中针对此事做出回应和澄清:【师出同门,一起吃个饭,别断章取义,让我老师知道我累及小师妹被人误会,我吃不了兜着走啊。/微笑】 半认真半幽默的语气,却足以令大家相信了,所以,这个小小风波传开不到两个小时,就被澄清化解了。 办公室的一群人也差不多恍悟,既然有这样的背景和人脉关系,阮宁被特殊照顾,倒也没什么奇怪的了。 与此同时,十二楼,设计总监办公室。 陈澜缓缓放下手里的咖啡,似笑非笑的看着对面的钟硕,饶有意味:“这一遭误会算是解除了,不过我看小钟总的样子,似乎并不是特别想澄清呢?” 钟硕放下手机,噙着一抹浅淡得体的笑意看向陈澜,眉梢微挑:“何以见得?” 陈澜手肘顶着膝盖支着下巴,意味深长的瞅着钟硕问:“你该不会是对她有意思吧?” 钟硕面色微沉,淡淡地说:“艾琳,不要胡说。” 陈澜勾了勾唇角,放下手往后靠着沙发说:“希望我真的是胡说吧,不过看在多年交情并且师出同门的份上,我得提醒你一件事,咱们这个小师妹似乎是有男朋友的,你最好真的没有这个意思,不然可能会失望了。” 钟硕惊诧一瞬,皱起眉头:“男朋友?” 似乎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啊,只说她在学校很多追求者,却一直没有接受过哪一个,传言很高冷很难追,可谓拒人千里。 陈澜点头:“嗯,前两天我和可可在世贸超市购物,遇见了她和一个男人一起,看样子两个人应该是一对,那男人看着应该不是一般人,样貌气度都很有派头,小师妹似乎也挺喜欢他的,所以你最好不是有这份心,不然可就得失望了。” 钟硕眉目微敛,淡淡地说:“你放心吧,还不至于。” 确实是有些好感,可仅限于此,毕竟那样的一个女孩,接触过了总是会忍不住心生好感的,何况,他如此热爱这个行业,她又有着这样的天分和才华。 可也仅限于此了。 陈澜莞尔:“那就好。” 话题到此为止,之后,两个人开始聊最近一个项目的设计方案。 下午五点是下班时间,其他人还有要加班的,可是阮宁不需要,准时下班离开,只是很不巧,正好外面在下雨。 七月的锦江,尤为闷热,天气也多变,总是会时不时下雨,一阵又一阵的没个定数,还挺大的。 不过还好,张姐已经发来信息说来接她,很快就能到了。 她正站在公司门口等着车,一道温柔如水的声音叫住了她。 “阮宁。” 阮宁闻声看去,看到雨幕后面叫她的人时,略微惊讶之后,神色如常:“学姐。” 就在她左前方,也就是公司门前,一辆红色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那里,闻清清坐在驾驶座上,扭头过来看着阮宁,扬起一抹淡淡笑意:“阮宁,你这是要回家么?你家住哪?我送你吧?” 闻清清下学期就是大四,她也是这次大三这一届被筛选到索娅实习的十个实习生名额的其中一个,现在也是刚下班。 阮宁淡淡拒绝:“不用了,谢谢。” 闻清清依旧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笑道:“不用跟我客气的,快上来吧,我送你。” 阮宁拒绝的语气比刚才淡了:“闻学姐,真的不需要,谢谢你的好意。” 她不喜欢闻清清,虽然和闻清清一直也没有什么矛盾,可她极其讨厌这种惯会拿人当枪使坐收渔利的虚伪面孔,明明作恶,却装出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来,而闻清清,就是这样的人。 接连被拒绝,闻清清面上有些挂不住,可还是维持着笑容:“现在可还在下雨呢,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你在这里等着也不是办法,总得叫车的,不如我送你回去也是一样的,也比较安全。”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很不喜欢闻清清,可阮宁到底也不能太过分,何况,门口来来往往也有不少人看着,她疏离的笑了笑,搭配:“来接我的车很快就到了,不用麻烦了,谢谢你了。” 闻清清还想再说什么,一辆白色的车子缓缓停在她的车前面,驾驶座上下来一个女人,撑着一把伞走向阮宁。 然后,话也没说,接了阮宁之后,撑伞护着阮宁走回车子,亲自拉开后座的门,小心翼翼的护着阮宁上车,自己也迅速走向另一边驾驶座,收伞上车,车子很快往前面驶去,。 闻清清见状,眸间掠过一抹暗芒,想了想,驱车跟上。 112: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上车后,张姐一边驱车一边询问阮宁实习的情况,她问什么阮宁就回答什么,说着说着,张姐第三次看后视镜后,说了一句:“夫人,后面那辆车似乎从你公司门口就一直跟着我们,您认识么?” 阮宁闻声转头看去,透过车后窗,看见一辆红色的车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俨然是闻清清的车子。 阮宁拧紧眉头,难以掩饰眼底的厌恶反感,扭头对张姐说:“不用管她,直接回家。” “好的。” 张姐驱车拐了个弯,往不远处的盛世颐园小区门口去。 车子是张姐自己平时开的,似乎是严绝给她配的,今天刚登记入库,所以门口安保系统扫描了车牌后直接放行,而闻清清的车子却被拦住了。 她被拦下后,心下急了,正好警报器响了,旁边的保安立刻上来询问:“这位小姐,请问你是这里的业主或是租户么?还是在这里面工作?” 盛世颐园出名的不只是这里的房价和风格,还有安保设施,出入盘查得很严格,只要不是登记入库的车辆,都不能随意进出,人也是一样的,出入口设有打卡器和扫描器,不仅要使用门禁卡出入,还得通过人脸扫描或是指纹验证,每个入住或是在这里面工作的人都定期去物业管理那里登记自己的信息,除此之外的其他人,想要进出必须得问清楚,然后需要里面居住或是工作的人证明确认之后才能放行,虽然严格,可却有效的杜绝了一切安全隐患,这个小区建成这么多年,安全问题发生率为0。 “都不是。” 保安立刻追问:“那请问你是来访么?访问的是几号楼几号房的住户?麻烦这边登记一下……” 闻清清僵滞一秒后,露出得体的微笑:“我是来拜访朋友的,不过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急事,就不用麻烦了,改天再来。” 说着,驱车就要往后,可后面已经排了两辆车要进入小区,退是退不出去了,闻清清有些难堪,还好保安有办法,打开了道闸杆,让她进去后,盯着她绕了个弯,从出口离开了。 闻清清把车子驶离盛世颐园后,停靠在路边,姣好的面容顿时露出几分狰狞羞愤。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竟然被一个低贱的保安当贼一样盯着,不仅进不去盛世颐园,还只能灰溜溜的走人,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阮宁! 她不是家境不好出身贫寒么?这一年来怎么也看不出那是个有家世的,还跑去做家教,衣着打扮和用度看着也很寻常,怎么就是豪门千金了,不仅豪车接送,还住在盛世颐园? 盛世颐园是盛世集团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高端住宅区,房价贵得离谱,以至于连她家要买都得掂量,她父亲是个守财如命的人,更是不可能舍得用几千万甚至上亿的巨资来买一个房子,阮宁竟然会住在里面?! 他也住在这里! 她为了靠近那个人,考入了锦江大学珠宝学院,心心念念的想要得到张教授的青睐拜她为师,不仅是为了能够更好的学习珠宝设计,还是为了更好的靠近他,可却一直不能如愿,原本听闻张教授是因为私人原因不打算再收徒了,她都死心了,想着只要努力,以后进入索娅珠宝,她就不愁没有机会,谁知道去年阮宁入学不过多久,就成了张教授的关门弟子,而且还是个没学过珠宝知识的空降兵,这也就算了,偏偏阮宁还长得漂亮,深受学校诸多男生的追求和喜爱,原以为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就算再怎么样,她也比不上自己,却怎么样没想到,她出身可能比自己好,现在,她被破格录用进索娅,进了a组,被艾琳亲自带着,才第一天,就和他一起吃了饭…… 虽然中午的那个传言他澄清了,可是,阮宁作为他的同门师妹,以后接触的机会还很多,难保不会哪一天流言成真,到时候,自己这么多年的暗恋和追逐,岂不是都成了笑话? 不,绝对不可以! 她看上的,只能是她的! 至于阮宁…… 闻清清眉目阴冷了几分,一踩油门,驱车离开。 车子进入小区后,在拐弯处,阮宁让张姐停了下来,摇下车窗,正好可以看清小区门口发生的事情。 看着闻清清被拦下,被保安盘问,之后进退两难,又被保安像盯着贼一样放进来之后又从出口离开,狼狈又好笑。 阮宁唇角微扯,眼底却一片冷意。 张姐询问:“夫人,这个人是公司的新同事么?” 阮宁唇角微扯:“和我同期的大三实习生,一朵白莲。” 她挺讨厌闻清清的,在人前总是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模样,可心机特别深,她们班甚至于珠宝学院设计专业的女生讨厌她,闻清清也是有功劳的,就说上次,她被张教授安排实习的事情,原本只是秘密,学院里的女生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十有八九也是闻清清透露给她们的,所以,那些女生就跑去为难她了。 闻清清很讨厌她,她其实看得明明白白,可闻清清却总是装出一副落落大方善解人意的模样,好似对她一点成见都没有,态度积极热络,她最讨厌虚伪的人了。 张姐笑了笑:“看来是嫉妒夫人了。” 阮宁闻言,看向张姐,倏地勾唇一笑:“我长得这么美,还这么优秀,难道她不该嫉妒么?” 张姐:“……” 这天聊不下去了。 夫人这毛病,杨小姐传染的吧!? 阮宁笑颜一收,恢复正经:“走吧张姐,回家了,我肚子也饿了。” 张姐这才驱车往4号楼而去。 小区的地下停车场出入口是分开的,出口在小区门口两边不远处,有两个,但是只能出不能进,入口是小区门口,车辆从门口经过安全扫描进来后,到相对应的楼下面,每栋楼旁边都有升降系统可以把车子弄到地下停车场,也是为了保证足够的安全。 张姐去停好车,阮宁先上楼,刚到家一会儿,张姐就停好车子回来了。 晚餐早就做好了,正在热着,张姐直接弄出来后,阮宁就可以吃饭了。 严绝不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张姐现在又是陪着她住在这里的,没有在宁园时那么讲究,所以,张姐是坐下一起吃的晚餐。 吃了晚餐,张姐收拾,阮宁上楼忙去了。 正看着刚刚搜索的一些珠宝资料,严先生又发来信息了,问她吃饭没有。 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成了习惯,除非是两个人待在一起的时候,不然一天三餐的时间,他准时会发信息来问候关心,有时候不会很准时,但是却从来不会缺席。 日常寒暄完毕,陷入了尬聊阶段,阮宁问他:【你父亲身体怎么样?应该好些了吧?】 估计是她这个儿媳妇做的不太称职,这几天,他们天天聊,可除了他离开的第二天象征性的询问过一次他父亲的情况之外,就再没有问过,她原本也不是什么性格热络的人,他的父亲说是她公公可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关系,她又没见过,自然不可能生出什么感情和在乎来,加上那天问的的时候,他一句让她不必担心就敷衍过去了,她也就没再多问了。 今天实在是没话聊了…… 【严绝:已经无大碍,你不用担心。】 【哦哦,那就好。】 他又说:【我过两天就能回去。】 【知道了。】 【严绝:有没有什么想要的?我给你带?】 阮宁看见这条回复,纠结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戳屏幕回复:【给我带烤鸭。】 【严绝:就这?】 【嗯,想吃,程程现在也在京都,她跟我说烤鸭好吃,特别是长盛街的京味儿鸭,本来想等她回来让她带的,既然你也从那里回来,就只好先麻烦你了。】 【严绝:知道,我给你带,还有别的想要的么?】 【唔……还有你,你把你自己带回来就好了。】 阮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发了这个信息过去,懵了好久,他也可能是被她的信息吓到了,也一直没回信息过来,阮宁从懵逼中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想要撤回,可撤回时间已经过去了。 所以,她这条明显的带有暗示的信息,不仅被他看到了,还销毁不了了。 阮宁脸色燥红的厉害,不假思索的就发信息说:【那个……我还有事情忙,先不说了,晚安!】 【严绝:……】 啧,这厮竟然学会发省略号了…… 过了十多秒,又来一个字:【好。】 阮宁把手机丢在一边,劫后余生一般喘着气,脸颊绯红一片,耳根子也红红的。 妈的,她肯定是脑子进水了!竟然跟他发这种暧/昧的信息撩拨他,而他好像……没什么反应,甚至是无言以对…… 擦! 好尴尬! 与此同时,京都,某私人别墅。 严绝看着手里手机的屏幕,看着刚才那边的某个人发来的那条信息,久久不能回神。 心又乱了。 似乎总是这样的,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一条信息,都能很轻易的牵动他的心神,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似乎,很多年了啊…… 突然很想见到她。 这么想着,他还真的叫来了墨肯:“马上准备飞机,回锦江……” 可刚开口,一个黑衣保镖疾步进来:“四爷,老爷子让您去一趟。” 严绝面色冷然的瞥了他一眼,那保镖垂下眼眸,有些怵他。 不只是他一个小小的保镖,整个严氏家族上下,哪怕是上面那位老夫人和三位爷,再怎么瞧不起四爷,骨子里也还是有些惧他的,不仅仅是因为在老爷子心里最是疼爱在意这个小儿子,也因为四爷骨子里的狠绝,比之老爷子更让人闻风丧胆。 严绝瞥了保镖一眼,淡声道:“去备车。” 保镖如释重负,忙应声下去。 他一走,墨肯忽然一脸凝重的说:“先生,刚才医院那边来了消息,说宋家老爷子带着宋小姐在医院探视老爷子该没走,老爷子现在让您过去,目的显而易见,他这次显然是打算利用他的住院一事让您回来相亲,您……” 墨肯都没说完,严绝就忽然说:“你去准备飞机,等我去了医院回来就立刻启程回锦江!” 墨肯一愣,本来还想说什么的,可是严绝既然如此表态,似乎说得再多,都只是废话,便点了点头应声:“是。” 他又低声吩咐:“还有,今后做事谨慎一点,阮宁的存在,别让京都这边查到。” 墨肯垂眸低语:“先生放心,我明白该怎么做。” 他不忘吩咐:“还有,夫人要吃烤鸭,是长盛街那边的,名叫京味儿,你一会儿亲自去买,多买点,一并带回去。” 墨肯闻言有些惊讶,愣了一会儿后正要点头领命,严先生忽然又改了主意:“算了,不用你了,我亲自去买吧。” 墨肯:“……” “好的。” 您开心就好! …… 看了一个晚上的资料,差不多十点的时候,阮宁才洗了澡,又洗了头,弄干头发已经是十一点多,她躺下睡觉,还没睡着,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这个时候,除了张姐也没别人了,她搓了搓有些重的眼皮起来,衣领都来不及整理,就赤着脚走向门口,一把把门拉开。 她打了个哈欠,眼泪都要出来了:“张姐,这么晚了有……哈~!怎么是你?” 看到门口一身黑色风衣的男人,阮宁脑子懵懵的,一片空白,直接就当机了。 谁来告诉她,明明应该还在京都,且说了过两天才能回来的人,为什么大半夜就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口…… 还有…… 她刚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发现他眼眸微垂,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额,左肩的方向,她忙垂眸一看…… 大发,香/肩半露啊…… 阮宁脸色腾地一下红透了,立刻拉起那松松垮垮的真丝睡衣衣领,然后忍不住抬手一挡在身前,一脸警惕:“你你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113:想你了就回来了。 严先生有些遗憾,对没错,就是遗憾的把目光从她已经遮挡严实的肩头撤回,一本正经的答非所问,“烤鸭买回来了,下楼来看看。” 然后,他就走了。 阮宁:“……” 你大爷! 她还要睡觉的好不好? 不过,被他回来这么一闹,本来席卷而来的的困意也都消散了,她吸了吸鼻子,咂咂嘴,跟着下楼。 客厅里,张姐也被吵醒了,正在清点严先生带回来的烤鸭,不错,清点! 阮宁看着客厅里的几箱真空包装的烤鸭,惊呆了。 没错,就是她说的那个京味儿烤鸭,很好吃的那个,严先生一买就是1、2、3、4……6箱! 天,她只是想让他买一只烤鸭,就一只,两只也是可以的,可没让他买几箱回来! 她是猪么? 她正惊得咋舌,严先生见她下来了,还走过来问了一句:“这些够吃了么?不够的话我再让人去买。” 阮宁:“……” 她还没来得及吱声,严先生又一脸凝重,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难题一样,说:“本来想买多点,可是去买时已经是晚上,快卖完了,这些还是集了三家门店剩下的,只能先买这些回来,你先吃着,要是不够,我再让人买吧。” 阮宁:“!” 她嘴角抽搐了几下,然后,眨了眨清澈的眼眸,弱弱的对他开腔:“那个,严绝……我想问你个问题。” 他一顿,正色:“你说。” 阮小姐:“你是想胖死我然后再娶一个么?” 严先生:“……” 阮宁欲哭无泪:“我就想让你买一只,你买了……六箱!我又不是猪,哪里吃得了那么多?” 严先生:“……” 他拧眉,严肃的辩驳:“你也没说要买多少。” 所以,是她的错了? 好吧,她的错,明知道这是个钢铁直男,脑子不懂变通的,让他买东西,合该把量跟他强调一下,下次她记住了。 她弱弱的说:“可是这么多,我真的吃不完啊。” 严先生不以为然:“吃不完就丢掉。” 特么,你是大佬不差钱,可也不带这么财大气粗啊。 “这样太浪费了。” 严先生蹙眉。 张姐这时出声说:“夫人不用担心,这些都是真空包装的,吃不完放着就好了,不会坏的,慢慢吃,总能吃完的。” 阮宁眼皮耷拉着:“那好吧,张姐你看这个办吧。” “好的。” 张姐立刻让一边的墨肯给搬到储物室去,打算在购置一个冰柜放这些烤鸭。 阮宁这才问严绝:“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还要两天么?” 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京都,说过两天回来的人,特么才多久,就带着六箱烤鸭回来了…… 严先生看着她,似乎是随口一说:“想你了就回来了。” 阮宁:“……” 擦!又耍流氓! 这么明目张胆的撩拨,这厮难道真的是对她…… 她正酝酿着怎么问出心中的疑惑,他忽然抬手看了看时间,开腔说:“我一会儿还有事要离开,接下来几天都不回来,你有什么事给我发信息或者打电话。” 话到嘴边,阮宁愣了半晌,化作一声:“哦。” 他没有多留,等墨肯和张姐把烤鸭都弄回储物室放好后,他救走了,临走前,让她上楼睡觉。 阮宁却没了睡意。 她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和门口,心里一阵怅然,这人还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像刚才他回来一趟,只是她的幻觉…… 妈的,半夜回来扰乱她一池春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不负责任的混蛋! 张姐瞅了半天,忍不住笑问:“夫人是舍不得先生么?” 瞧瞧,都成望夫石了。 阮宁抓了一下头皮,一脸懊恼:“鬼扯,谁舍不得他!” 说着,有些气闷的转身上楼了。 明天她还得上班呢,没时间搭理他这个撩了不负责的棒槌! 楼下,严绝上车后,墨肯也随之上车。 车子一时间没动,严绝静坐在后面,侧头看着那边紧闭的一楼大门,眸色深沉。 墨肯透过后视镜看见,忍不住低声道:“先生,刚才您要走时,夫人似乎有些不高兴,其实您可以在这里住一夜再走的,老爷子的眼线那边我可以……” 严绝忽然问:“我不住这里,她真的会不高兴?” 墨肯颔首:“夫人确实是不高兴了啊,先生没发现?” 严绝神色怔然:“为什么呢……” 他声音飘忽不清,墨肯一时没听清:“什么?” 严绝没理会他,陷入了一阵深思,她为什么会因为他离开而不高兴呢? 她现在又不喜欢他…… 错觉吧。 失失神片刻,他回神,苦笑一下,低声说:“回天麓山吧。” “是。” 黑色的车子漏液行驶,缓缓往小区门口出去,没入在这座城市的一片灯火璀璨之中。 连着三天,阮宁在a组实习上班都很平静,每天都在陈澜的安排下学习熟悉设计部的工作,帮着陈澜打下手,其他人也没敢对她怎么样,她也和大家属于不温不火的状态,没有矛盾,也不见深交,也就表面上过得去。 索娅正在和南亚某本土珠宝公司合作一个项目,这次陈澜回国担任首席设计师,就是为了这个项目,而这也是钟硕担任设计总监之后负责的第一个项目,两人连带着整个设计部门三个设计组都很忙,大家就算好奇阮宁,也没时间理会她,个个都忙着画设计稿参与筛选,毕竟如果他们画的设计图能被选中,不仅奖金丰厚,还能大放异彩,比起其他,前途才是最重要的。 自从那天之后,钟硕没有再找阮宁,微信也不聊了,估计是忙于项目,而阮宁乐的如此,如果不是师出同门,她原本不想也不会和钟硕有瓜葛,也因为这点渊源,钟硕找她她也不好拒绝,现在钟硕这样,正合她的心意,陈澜除了安排阮宁做事情也没时间找阮宁,每天风风火火的筛选图稿开会研讨,偶尔会询问阮宁的一些意见,却并没有让阮宁参与这个项目,整个设计部,也就阮宁和其他两组新来的实习生没有参与这个项目,比较清闲,时间就这么平静无波的一天天过去。 阮宁不知道严绝回来后又去做什么了,人是不是在锦江,反正他没说自己在哪,只是每天一顿三餐都来信息,估计是公司忙,她也忙,所以这几天聊的也少了。 今天已经是礼拜五了。 正是午餐时间,阮宁难得到食堂用餐,还是这个礼拜第一次,前面几天中午除了有两次和陈澜一起用餐,还有一天就是贝贝给陈澜叫送餐,也给阮宁带了一份,也就今天陈澜带着贝贝出去了中午不回来,她不想出去吃,就来了食堂。 这不,刚出现在食堂,就引来了无数注目。 她和钟硕闹出的八卦传言虽然被钟硕澄清了,事实也确实如此,加上除了那天,钟硕再没有和人阮宁接触过,很多人都信了,可她也因此在公司上下出了名,照片也多次被公开在公司的各个群里,或是看上她的或是想要接近她的公司男女同事都蠢蠢欲动,这不,她才在食堂半个小时,就已经有好几个人有意无意的药接近,她没理,都只能败兴而归,才半个小时,她高冷的名号就在各个群里又传遍了。 阮宁什么都不知道,也不在乎,我行我素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午餐,旁边的手机响了,是孟艺莘的电话。 她有些意外,拿起手机接通:“莘莘。” 那边是孟艺莘难掩关怀的声音:“软软,吃饭了么?” “正在吃。” 孟艺莘问:“今晚有空吧,一起吃晚餐吧?” 阮宁挑眉:“嗯?你不是去你外公外婆那里了?” 孟艺莘放假后就不在锦江了,之前聊天的时候孟艺莘说回外公家,她外祖家在外省,听她的意思还是一方大户,她一放假就跟着母亲回去看望老人家去了。 “回来了啊,这不是一回来就想请你吃饭,犒劳一下实习一个礼拜的软软吧嘛~” 孟艺莘似乎心情不错。 阮宁不做犹豫,点了点头:“那行吧,我五点下班,你定好地方,我到时候过去。” 那边孟艺莘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哪能让你自己来,我去接你,索娅珠宝总部是吧?你下班直接下楼就好了。” “好吧。” 又扯了几句闲话,挂断电话,发给张姐发信息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之后,阮宁继续吃东西。 下午五点后,阮宁收拾好东西下楼,公司大楼前面,孟艺莘的车子已经在等,是下班时间,公司门口很多人,也偶尔有车子来往,而孟艺莘的宾利车格外醒目。 她直接走向车子,开门上车。 待她一上车,孟艺莘上下瞟了一眼她,扬眉一笑:“哟,你终于舍得穿这裙子了?” 阮宁身上的一字肩连衣裙,正是上次逛街她帮阮宁选的,本来打算送给阮宁,可阮宁坚持自己买单。 之后,她一直没见阮宁穿,就说过阮宁,阮宁没理她,反正就是不穿,没想到实习后倒是穿了。 阮宁瞥她:“买了不穿压箱底么?” 她那天回宁园收拾东西,这两套之前买回去压箱底的裙装都带到盛世颐园日常穿了。 毕竟也是这个年纪的女生,再怎么心性沉闷,还是会有爱美之心,可惜,她穿裙子美美的样子,他都没见过,妈的,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坐都没坐一下就走人了…… 孟艺莘斜睨她:“那之前怎么就是不肯穿?” 阮宁脸不红心不跳:“我长得这么美,不打扮都那么招人艳羡被人惦记,要是打扮的美美的,岂不是成了祸水?还让不让学校的女生活了?” 孟艺莘:“……” 好有道理的样子,她竟然无言以对! 孟艺莘请阮宁吃的是越南料理,正吃着,孟艺莘忽然问阮宁:“软软,你和之前那个男的在一起了么?” “怎么问这个?” 孟艺莘有些迫切:“你就说在没在一起,这么久了,我都没听你说起过他,要不是之前我发现了,都不会想到你竟然外面有人了,好奇啊,这个人到底是谁,你们真的在一起了?” 只是阮宁当时的样子看着,确实是让她不得不怀疑有这么一个人,然而后来就没有端倪了,好似这个人的存在,只是她的错觉,其他时候也就算了,阮宁上次过敏住院,就没见有这么个人去看望陪伴,这也太不符合常理了。 所以,她得问清楚,毕竟她二哥要回来了…… 嘿嘿…… 阮宁不知道孟艺莘怎么又关心这个问题了,握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斟酌了一下用词,模棱两可的说:“算是在一起了吧。” “啊?” “怎么?” 孟艺莘有些不甘心:“你真的喜欢那个人啊?” 阮宁怔了一瞬:“我也不知道……” 孟艺莘懵了:“额……你这是什么意思?喜欢不喜欢你自己不知道?” 阮宁苦着一张脸,有点丧,耷拉着眼皮沉默了一下,没回答,反问:“莘莘,你说你不喜欢你的那个未婚夫,那你有喜欢的人么?” 孟艺莘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摇了摇头回答:“没有。” 她没喜欢过任何人,只知道,自己不喜欢那个浪荡的花花公子。 阮宁一时沉默,想到严绝,心里有些烦闷。 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他了。 虽然这份喜欢,其实还很浅淡。 孟艺莘有些不满:“你问我这个为什么,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不喜欢那个男的呢?” “喜欢的吧。”她说,眉目间却有些微不可见的苦涩。 她喜欢他,可他呢? 她真的一点也不确定他对她是什么态度,有时候他做的事情,总是让她觉得他应该是喜欢她的,可有时候,却会觉得自己是想多了。 那种若即若离的感觉,真的很让人抓狂。 趁着还没泥足深陷,等他这次回来,她问清楚吧,那天主要是没机会问,她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问清楚,才能知道后面该怎么做。 孟艺莘有些纳闷,可这时,手机响了,她立刻接通,不知道电话那边是谁,又说了什么,孟艺莘难得露出一种……额,诡异的笑容。 阮宁看着头皮发麻. 孟艺莘笑的渗人:“软软,不急着回家吧?陪我去个地方呗。” 阮宁一脸警惕:“什么地方,做什么?” 怎么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孟艺莘阴恻恻的勾起唇角,一字一顿:“捉、奸!” 阮宁突然眼皮一阵狂跳。 ------题外话------ 阮小姐:陪小姐妹去捉奸,然而一不小心捉到我老公,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114:严先生果然用情很深 饭还没吃饱,阮宁就不情不愿的被孟艺莘拖着去捉奸了。 “那个……我真的不能不去么?” 正在行驶的宾利车里,阮宁第六次弱弱的问。 孟艺莘有点兴奋的心情因为她接连不断的同一句话闹得有些郁闷,没好气道:“哎,你讲点义气啊,这种事情你都撞上了,好意思让我一个人孤军奋战?” 好意思啊! 不过这话,她是不会真的说出来的,不然被孟艺莘怼到怀疑人生,这姑娘战斗力可以杠杠的。 她好奇问:“如果真的捉到……额,你家未婚夫的奸情,你打算怎么办?” 孟艺莘哼了一声:“能怎么办?当然是取消婚约!” “你确定可以取消?” 孟艺莘看来是真的特别不喜欢这个未婚夫,可是从她这么不喜欢都不能取消婚约来看,她家里和男方家族都极力撮合这桩婚事,可能是关乎两个家族的利益,而她本人的意愿怕是没有任何影响,就算可能男方出轨,怕是也会因为联姻的利益而被忽视,到最后,委屈的也只有她自己。 这就是豪门子女的悲哀吧,就是不知道,严绝会不会也有这样的困扰,她和严绝…… 算了,先不想了。 孟艺莘有些愤愤:“废话,是他自己说的,当初订婚的时候,他再三保证会痛改前非,不会再乱搞男女关系,不然随我处置,当时我们两家人都在的,他要是敢言而无信,我弄死他!” 孟艺莘难得露出那么狠辣极端的表情,令阮宁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姑娘到底有多恨这个未婚夫啊,感觉这俩人说是未婚夫妻,更多的像是仇人。 她不吱声了,毕竟不懂其中情况,不好置喙。 车子行驶了一个小时左右,在南城主干道走了一会儿,停在一家大型综合性酒店门口。 孟艺莘把钥匙交给保安泊车后,走进酒店大堂,因为所去的楼层是保密性极高的,没有房卡上不去,她开了间房,然后上了三十六楼。 这一层是行政豪华套房,非常安静,走廊上宽阔明亮,地上有地毯,所以两个人走路没发出什么声音,只依稀听见连个人的呼吸声。 孟艺莘没有去她开的那间房,而是都带着阮宁径直走到了3618房号门口,应该就是她未婚夫开的房号,她站在门口,深吸了口气,然后端做出一副豪门千金矜贵高傲的姿态,伸手按门铃。 阮宁在一边,有些小紧张,虽然来捉奸的不是她,可是她也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儿,贼几把新鲜,她在想,要不要掏出手机准备一下,等一下帮孟艺莘拍照作证…… 毕竟这位一副来打小三的架势,似乎没打算拍照,到时候没证据咋整? 就在孟艺莘摁了第二次门铃的时候,‘咔!’的一声,房门被从里面拉开,落入阮宁眼中的,是一个穿着白色浴袍,一身懒散的年轻男人,男人很高,长得一脸风流,那双桃花眼眼角细长微微上挑,给人的感觉就有点……勾魂! 他一开门,看见门口的人,那张英俊的脸僵滞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会是孟艺莘,至于阮宁,被忽视了。 “小莘?怎么是你?”声音也挺好听,晴朗中夹着几分性感的磁性,还算温和,只是余音微扬,有些诧然。 孟艺莘冷着脸看着他一眼,没回答他,一把把门推开到底,把他推到一边,径直走进去。 男人不明所以也来不及去注意阮宁,跟在后面进去。 “小莘……” 阮宁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在后面走了进去,要是看见限制级画面,她捂眼就是了。 然后,当走进去,看点套房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的人时,阮宁和先一步进来的孟艺莘一样,直接傻眼了,哦,她比孟艺莘更精彩,像是见鬼了,那叫一个惊悚,嘴巴张的都可以直接塞鸡蛋了。 严绝…… 严先生很意外。 盛世地产从去年年底开始,就开始策划在南郊投资建设一个高尔夫球馆,三个月前启动的,现在历时三个月已经几近竣工,可却突然出了些棘手的问题,叶允琛这几天都在离工程最近的酒店住着处理这件事,今天严绝也是应邀来帮他分析处理,正看着项目分析报告,就来了不速之客。 前面进来的孟艺莘,他还没什么反应,阮宁在后面磨磨蹭蹭进来的时候,严先生就头疼了。 两口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孟艺莘已经回神,瞥了一眼严绝,有些忌惮的药昂子,可还是深吸了口气,走向那边的房间,把整个套房包括马桶盖都揭起来检查了一遍。 然而,偌大的套房里,只有这两个大男人。 阮宁已经缓过来了,瞄了一眼那个孟艺莘的未婚夫,再看看严先生…… 她风中凌乱了。 大晚上的,孤男寡男两个人待在一个房间里,一个穿着浴袍,一个穿衬衫西裤,衬衫还开这上面的扣子,套房里,到处乱糟糟的,包括那边房间里的床…… 他不是说有事情忙么?还以为不在锦江,可他不在呢么?可人在锦江不回家,还大晚上和一个男人在酒店房间里,孟艺莘还说是来捉奸的…… 无风不起浪啊啊啊啊! 阮宁心里有点崩溃。 她看着严绝,严绝也看着她,相对于她一言难尽的表情,严先生一派平静,只是微微蹙眉,却没说话。 这时,孟艺莘已经转了一圈,把整个套房扫描了一遍。 她走过来,冷着脸问叶允琛:“人呢?” 叶允琛脸色不大好看,也有些不明所以:“什么人?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艺莘说:“范媛啊,她在哪?” 范媛,是这几年挺火的一个明星,也是盛世集团房产的代言人之一,之前有传言,说她和盛世地产公司负责人关系匪浅,所以才有资格被选为代言人。 而叶允琛这个花花公子,自然就是和她关系匪浅的对象,只是一直没有他们有私情的正剧,而叶允琛订婚后这两年,也好似洁身自好了一样,可就在今晚,在这个叶允琛住了几天的酒店,范媛多次出入,并且是同一个楼层! 叶允琛有些气恼:“什么范媛?你到底在说什么?你今天好端端的跑来这里闹,到底发什么神经?” 孟艺莘冷笑:“我发神经?叶允琛,你借着工作之名在这里和女明星约会,你以为我不知道?” 叶允琛那自带风流的俊脸陡然一沉,没有多做解释,直接拉着她就往外面去了。 孟艺莘一边被拉着出去一边挣扎大骂:“叶允琛,你拉着我做什么?死混蛋,放开我……” “砰!”的一声,门被顺带拉上了,隔开了房间和外面的动静,自然也听不见孟艺莘的声音了。 看着孟艺莘被拖着出去了,阮宁脑子懵懵的,带愣许久,扭头看向严绝,严绝一直都在看她,所以她一转身,就对上了严先生幽深如潭的眸子。 一时间,很尴尬。 然而,尴尬只是她的感觉,他倒是没感觉到。 板起了脸,一脸严肃的问她:“你跟着那丫头瞎闹什么?” “我……” 别和她说话啊,她现在心乱着呢。 严绝见她一张脸皱作一团,一言难尽的表情,挑了挑眉,却不知从何问起,只问道:“吃饭了么?” 阮宁有些心不在焉,抿了抿唇,低声说:“吃着呢,她说要来捉奸,就被拖着来了,还没吃饱。” 嘤嘤嘤,她心里好烦啊。 跟小姐妹捉奸,结果捉到奸妇……不对,奸夫是自家老公,这种事情真的贼尴尬,现在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严绝有些后悔了。 当初就因为孟艺莘在那个宿舍,他觉得把阮宁放进去比较放心,可现在想来,似乎也不靠谱…… 脑阔疼。 “那还饿不饿?我带你下楼吃点东西。” “不……不用,我已经不饿了。” “不是还没吃饱?” “……没吃饱不代表还饿啊。” 严先生:“……”似乎是这样。 他指了指沙发一端:“过来坐吧,他们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 阮宁一脸顾忌:“额,那个……那个人会不会欺负莘莘啊?” “不会,他舍不得。” 舍不得…… 这话岂不是说,那男的其实对孟艺莘…… 可是为什么这厮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臭臭的,似乎还有些……不是滋味! 果然吗…… 她眼珠子转溜溜了几下,眼帘微颤,迟疑着问:“那个,你和莘莘的未婚夫是……” “相识多年的好友。”他没等她问完就说。 果然用情很深…… “那你也认识莘莘?” “嗯,不过不熟。” 阮宁一时间不吱声了。 “过来坐。”他说。 “……哦。”她弱弱应声。 …… 叶允琛拉着孟艺莘出去后,自然不能在走廊上吵,孟艺莘也停下争执,没有在有可能出现外人的场合失态,只是看他的眼神十分厌恶不喜,叶允琛习惯了他的态度,倒也没什么感觉了,正好看见她手里拿着房卡,一把扯过来,看清房号,拉着她就走向隔着几个房间的3612房间,一手拉着她的手腕,一手利落的开了门,把她扯进去,关门。 一进房里,孟艺莘立刻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她揉了揉被他捏的生疼的手腕,怒目瞪他:“叶允琛,你到底要干嘛?” 叶允琛怒笑反问:“要干嘛?这个问题不应该我问你才对?” 孟艺莘一僵:“你……” 叶允琛是真的气到了,怒斥道:“孟艺莘,你没完没了是不是?整日让侦探盯着我就算了,我就当宠着你不予理会,你还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这些小动作?现在还为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来这里闹?你是脑子进水了?觉得我眼光差会看上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还是觉得我愚蠢到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找女人?” 孟艺莘脸色很难看,咬牙怒道:“叶允琛,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叶允琛冷嗤:“难道我说错了?” 孟艺莘讽刺笑着:“所以你是在怪我么?叶允琛,你有什么资格让在这里跟我生气?就算我找人跟踪调查你,就算我无理取闹,这难道是我的错么?你明知道我有多讨厌你多反感这个婚约,却还坚持要定这个婚,摆出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来,可笑,你以为你回头了就不是浪子了?何况,是你自己说的,订婚之后随我监督,一旦有错随我处置,就算取消婚约也随我,我只不过是根据你说的做,你现在怪我?不觉得好笑?” 叶允琛一时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也有些挫败。 孟艺莘有些不甘的咬牙道:“今天是我鲁莽了,但是叶允琛,你给我记住一件事,你没资格怪我,被跟踪监视也好,被质疑也罢,也都是你自找的,你最好也祈祷永远不被我抓到把柄,不然,我绝不客气,你想让我嫁给你,做梦去吧!” 说完,她哼了一声,转身去拉开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叶允琛看着她出去了,潋滟的眉目间,染上一抹黯然,无力挫败感油然而生。 他该拿她怎么办…… 孟艺莘虽然情绪失控了,可一走出套房,又是一副清冷矜贵的架势,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厌烦和懊恼,回到3618,她没门卡进去,所以按了门铃。 开门的是严绝。 她顾不上理会严绝,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走进去了。 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阮宁,她有些歉疚,说:“软软,走吧,我送你回家。” 阮宁也不想继续呆了,刚才就和严绝两个人安静的坐在这里,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压力山大。 “哦哦。” 她忙站起来,跟着孟艺莘出去。 走向门口时,和严绝察觉而过的时候,他忽然说:“注意安全。” 乍一听,不知道是在对她们哪一个说,或者是随口一句叮嘱她们两个女孩,可阮宁自己明白,他就是在和她说。 可她没理。 孟艺莘却忽然止步,然后扭头到了一眼严绝,脸色有些奇怪,又瞥了一眼阮宁,更古怪了。 不过她没说什么,只连着看了两人一眼,就拉着阮宁离开了。 出了酒店,上车后,孟艺莘才忽然问阮宁:“软软,你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严四爷?” ------题外话------ 咳咳,阮小姐很快就知道严先生爱她了~ 115:真爱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阮宁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起弄得彻底懵住了。 她眨了眨眼,半天吭不出声,心脏砰砰砰的跳着,愣愣的看着凑过来的孟艺莘。 孟艺莘眉尾微扬,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我记得之前我大哥和我说,严四爷名叫严绝,你上次微信聊的那个人备注也是严绝,之前我是一时间想不起来,也没想到你和他会扯上关系,今天看见他了,才突然想起,他就叫严绝啊,而且刚才他那句叮嘱,你对你说的吧?” “莘莘……” “还有头像,当时那个男的微信头像我瞄到了一眼,虽然看不太清楚,可是看着也像是他,软软,你从实招来,你跟他……怎么回事?” 阮宁讪讪一笑,弱弱的问:“我现在否认,你肯定也是不信的对吧?” 孟艺莘一个白眼:“废话,你就算是说的天花乱坠,我也不信你鬼扯!” 阮宁闭紧了双眸,一副无力辩驳的认命模样:“那……就差不多是你想的那样吧。” 只是,比她想的更深一步,那是她老公,不是男朋友。 孟艺莘哼了一声,可不被她忽悠:“你不承认我也知道就是我想的这样,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和他是怎么回事?” 阮宁怎么可能和她详细说明,两眼闪了闪,微微别过头,语焉不详的咕哝:“能怎么回事?就这么回事呗。” 孟艺莘:“……” 她冷哼:“你少跟我模棱两可的忽悠,我要知道详情,我怎么都没想到你竟然和他勾搭在一起了,说,你俩怎么认识的,在一起多久了?是他追的你吧?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kiss过……” 阮宁嘴角一抽,没等她说完就没好气道:“你想哪去了?我和他……纯洁着呢!” 白纸都不及她和严绝的关系纯洁! “……” 阮宁又瞪着眼哔哔:“还有,你注意用词,什么叫勾搭?这个词是这么用的么?” 饶是孟艺莘一贯从容淡定的性格,也被她弄得急了:“那你说啊,你俩怎么回事?我大哥之前和我说,那严四爷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性格又冷又狠,一看就是注孤生的那种人,没想到他竟然……” 阮宁抓重点:“他不近女色?” “对啊,我大哥和他算是比较熟,之前他去我家拜访我父亲,我大哥就跟我感叹过一次,也不知道他和叶允琛……哦,也就是刚才那个一脸风流的贱男人,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成好兄弟的,性格行事都天差地别,叶允琛一个花花公子,而他则是不近女色,我大哥之前说的,认识他快十年了,就没见他身边有过女人,之前有个女的脱光了站在他面前,他都不为所动……” 孟艺莘在一边balabala的说着对严先生的寥寥所知,阮宁却已经听不进去了。 不近女色…… 啊啊啊啊! 她不知道他的情况,所以不知道他的感情生活,可现在认识他多年的人都说他不近女色…… 连女人脱光了站在面前都不为所动的那种不近女色!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却跟个和尚似的无欲无求,要么是寡人有疾,要么就是…… 果然啊,她就没猜错,之前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可现在,可不就是实锤了么…… “他和你未婚夫很熟?” 孟艺莘点头:“嗯啊,据说认识十几年了,他们两家有点交情,然后年少时一起在m国念书,差不多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那种吧,说起来我就呵呵了,叶允琛天天和严四爷这种洁身自好的人待在一起,人家洁身自好,他流连花丛,人家都说物以类聚,也不知道他们这算什么。” 阮宁闻言,面上笑嘻嘻,心里mmp,高深莫测的说了一句:“在真爱面前,一切皆有可能。” 就一句话,严先生果然是爱得深沉。 “哈?”孟艺莘直接蒙圈:“什么鬼?” “没事儿,胡扯的。” 孟艺莘一脸狐疑,怎么感觉不对劲呢…… “你还没说你们怎么回事呢。” “一年前……” 孟艺莘来了兴致,立刻凑了过来,两眼放光。 阮宁话音一止,扭头看她,面无表情:“亲爱的,你能先把车开走么?这里是人家酒店门口。” 孟艺莘无语的瞟了她一眼,驱车离开酒店,可没有一直走,而是拐出酒店后,在路边停下来,然后好整以暇的端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 “说吧。” 阮宁抓了抓头,神情不太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啊,就一年前,我一不小心撞了他的车,然后就认识了。” “之后呢?” 阮宁装傻:“之后什么?就这样认识了,后面的就这样了啊。” 孟艺莘:“……” 孟艺莘强忍着晃她的冲动,嘴角一扯:“认识了之后,你们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阮宁:“还能怎么发展?就一来二去水到渠成了啊。” 发展? 呵呵哒,人家当年就来了一句,既然赔不起,赔人吧! 然后扯证去了! 孟艺莘惊呆了:“哈?不是他追你的?” 阮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问:“你看他像是会追人的?” 追人?她无论怎么想象,都想象不出来严先生追求人的样子,何况,他应该也不需要追人吧。 一腔深情,可喜欢的人却流连花丛…… 哎哟,好可怜。 孟艺莘一默。 还真不像。 她大哥都说了,那位就是注孤生的性格,冷心冷情无欲无求的,除非家里安排联姻,不然绝对是不会有对象的。 孟艺莘摸了摸下巴,歪着头笑说:“我就一直琢磨,到底是什么样的男生才能让你心动,我总觉得你的性格,应该不会喜欢学校里那些半大不大的小男生,而是喜欢成熟稳重一类的,那些小男生也不适合你,现在看来果然没错,只是没想到会是他,软软,这样看来,咱俩还挺有缘啊。” “这话怎么说?” “他和我爸爸和哥哥都很熟,你和他在一起,那我们以后肯定也会接触上的,按照我们的性格,肯定也是合得来的,然而现在好了,你直接和我一个宿舍,怎么算都是要做好朋友的,这不是缘分么?” 阮宁觉得,孟艺莘想说的不只是这点。 还有就是,严绝和叶允琛是好兄弟,她俩是好朋友,就这样凑成了这么两对,就算上学不认识,以后因为那两位的交情,她们两个也早晚会认识,这才是缘分! 不过说到这里,阮宁忽然觉得,她和孟艺莘的相识,应该不是什么缘分。 他既然知道孟艺莘,当初她入学锦江,是他一手安排的,她被安排进那个宿舍,也是他的意思了,那么,她和孟艺莘的渊源,也是他促成的。 想到这里,阮宁忽然又想起一个事儿,忙拉着孟艺莘叮嘱:“莘莘,我和他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为什么?” 阮宁解释不清,干脆不解释:“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反正我和他的事情,现在能少人知道就少人知道,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哪怕是你的家人。” “行吧,你不让说就不说,我现在也没心情管你这事儿了。” “额……你又要干嘛去?” 孟艺莘一脸垂头丧气的说:“能干嘛?我月底就是二十岁生日,我爸爸打算办个生日酒会,正式公开我和叶允琛的婚约,我和他是两年前我十八岁的时候订的婚,当时因为我不想公开,所以就两家一起吃饭定下来而已,其实也算不上真的订婚,我爸爸打算等我这次生日,公开坐实这桩婚约。” “你就那么不喜欢他?可我觉得他似乎……” 那个叫叶允琛的,应该并不是不喜欢孟艺莘吧,按照严绝说的他舍不得的那句话看来,应该是这么回事的。 孟艺莘一脸讥诮的冷笑,语气罕见的有些尖锐:“那种一看就是会在婚姻里不忠的男人,我就算是眼瞎了也不会喜欢他。” 阮宁一默。 孟艺莘苦笑道:“我爸爸和我妈妈就是家族联姻结婚的,他们之间没什么感情基础,所以我爸爸婚后并不忠诚,我妈为此流了很多泪,甚至和我妈妈一度分居,如果不是因为顾及两家颜面和我们兄妹三个,他们早就离婚了,这么多年,他们婚姻名存实亡,可却一直不离婚,只是互不干涉,我从小跟着妈妈在外公家长大,随母姓,对于他们之间的事情,作为女儿我无权干涉,毕竟这也是我妈妈自己的选择,可是我绝对不会嫁给一个这样的男人,他叶允琛这么多年沾染过的女人无数,虽然说结婚之前怎么玩都没关系,婚后忠诚就好,可是我没有办法容忍,何况,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婚前都控制不住自己下半身,婚后又怎么可能自律得了,他们这样的男人,总是把这些当做理所当然,可我绝对不会让自己和我妈一样委曲求全。” 豪门家族的婚姻,考虑的从来只有利益,至于儿女意愿,从来不在考虑范围之中,哪怕她家里人再疼她,也不会允许她任性,沈家和叶家是世交,早有有意联姻,就在她两年前高考结束回到锦江后,两家就突然商定起了这件事,没问过她的意思就定下了婚约,然后两家人吃了个饭算是订婚,她怎么不愿意,都无济于事,因为她和叶允琛的结合,促成的不只是沈家和叶家的利益最大化,连同孟家也一样有好处。 这就是生在豪门的悲哀,她享受着豪门千金的生活,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她也没办法真的不管不顾的丢下一切逃避婚约。 现在,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捉到叶允琛的错处,以此来解除婚约,因为当时由于她的强烈反对,家里本来都松口不逼她了,可叶允琛挡着长辈们的面说过,他会斩断以前的那些男女关系,不会再乱来,订婚之后只忠于孟艺莘一个人,任由她监督,但凡被她抓到错处,任凭处置,因此,沈家和孟家那边才不顾她的意愿答应联姻,也答应了如果叶允琛有错,立刻解除婚约,她这两年经常让人跟踪监视叶允琛,可怎么也抓不到把柄,今晚难得查到一点端倪,她才不管不顾的跑来,谁知道,还是搞错了。 对于这些,阮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安慰劝解的话,她想不出来,也说不出口。 她又想到了严绝。 孟艺莘本来想和阮宁一起吃了晚餐逛街的,可现在,一点心情也没了,索性说:“算了,软软,我先送你回家吧。” 阮宁刚想说好,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是严绝的电话。 她看了一眼孟艺莘,满天星也在看她,她扯唇笑了笑,接通。 “在哪?” 阮宁瞥了一眼外面:“酒店外面的红绿灯右转过来点,怎么了?” 他说:“在那里等着,我去接你,一起回家。” 阮宁本来想说什么来着,可余光瞥见孟艺莘在看着自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好。” 电话挂断。 “严四爷?” “嗯。”她点了点头,复问:“话说,你为什么叫他严四爷?” “我大哥说的,他在他家里排行第四,知道他的都称他严先生或是严四爷,不过我大哥他们不这样叫,我和他不熟,就叫他严四爷啊。” 好吧。 她撇撇嘴:“感觉你都把他叫老了,其实叫名字就好了啊,那么讲究做什么?” 孟艺莘斜睨她,啧了一声:“看不出来啊,软软,你还挺护夫啊,叫老一点都不乐意,也是够可以的。” 护夫本来是调侃的,可莫名的让阮宁觉饿得贴切。 她就护着怎么着。 “他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她斟酌了一下:“就说让我在这里等着,他要送我回去。” 其实是一起回家,可要是跟她这样讲,孟艺莘肯定会问一起回家是个什么意思,然后刨根问底,要么承认同居,要么坦言结婚,她都不想。 “啧,这是什么意思啊?还不放心我了?” 她都在了,竟然还要多此一举来送人,可不就是不放心她? 阮宁小声为自家老公辩解:“正好遇上嘛。” 孟艺莘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得,他要送就送吧,我还乐得不用跑一趟呢,这里到盛世颐园可远着呢。” 阮宁有点小心虚,索性不吱声了。 等了大概十分钟,一辆黑色的车子拐过红绿灯右转弯,慢慢停在他们前面。 116:你以前有过几个女朋友?(一更) 车门打开,严绝下车,转身走来。 阮宁忙推门下车,而孟艺莘自然也不好继续坐在车上,得下去打招呼。 一下车,阮宁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和他打招呼,旁边的孟艺莘就淡淡的道叫了一声:“四叔晚上好。” “嗯。”他点了点头,淡淡应了一声,说:“快回家去吧,时间不早了。” 端的一副长辈姿态。 阮宁在一边瞠目结舌,四叔? 额,刚才不还说叫严四爷? 孟艺莘叫他四叔,那她可不就是四婶了? 贵圈真乱,这辈分就跟闹着玩似的,他和叶允琛是好兄弟,孟艺莘是叶允琛的未婚妻,却管这位叫叔叔…… 孟艺莘不多做逗留,也真的没什么心情:“那劳烦四叔送软软回家,我就先走了。” 说着,瞟了阮宁一眼,算是打了招呼,然后转身就回车上,很快驱车离开了。 严绝看向阮宁,上下打量,皱眉绷脸:“怎么穿的这么少?” 一字肩的连衣裙,光滑白皙的双肩露在外面,腰部镂空,都能隐隐看见腰间的肌肤,裙子还不到膝盖,两条纤瘦白皙的长腿露着,脚下踩着一双白色的平底凉鞋,鞋子设计的很漂亮,衬得她的腿脚都白得几乎晶莹剔透,这一身打扮简单漂亮,头上还绑着丸子头,整个人都显得清新靓丽,少女感十足,哪怕是素面朝天的,也足够吸引人。 她今天真的很令人心动,可穿的有点少了。 阮宁被他上下打量的目光弄得有些拘谨,一听他的话,有些茫然:“不少啊,这么热的天气,大家不都是这样穿?” “张姐准备的?” 她摇头:“不是啊,是我自己买的,不好看么?” 严先生一脸严肃:“你穿什么都好看,就是有点少,你不觉得冷?” “不会啊。”冷个屁,热死个人。 七月份的锦江,白天就跟个蒸笼似的,真的是热的要死,在室内还好,有空调又晒不到太阳,可在室外,她简直不想呆,还好上班的时候是早上,下班的时候是晚上,白天再热也热不到她,不过晚上也是有些闷热。 “我觉得你很冷。”他绷着脸如是的说,然后,把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走过来,披在了她身上。 他比她高许多,外套披在她身上,直接和裙子一样长,遮住了她的肩膀,还有腰间的镂空,衣服挺大,直接把她整个人裹起来,显得她很娇小,看着却很搭配。 阮宁:“……” 西装外套上,还保留着他的灼热体温,就这么裹着她单薄的身体,温暖……不对,热得令人呼吸困难。 她什么想法都没有,只觉得热。 有一种冷,叫做你老公觉得你冷。 她惹得发毛,伸手就想扯掉。 他立刻手一按在她肩头,制止她,拧眉说:“不许脱,披着,晚上风大,万一感冒怎么办?” 感冒你个头! 阮宁觉得他脑子进水了,可是她不敢说,然后,也不敢扯掉他的外套,而且,他手按在她肩头,虽然不用理,却无形之中给了她一种压力。 突然想起,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是西装革履的,穿那么厚,还都是吸热的黑色,到底热不热…… 他满意了,缓缓收回手,淡淡出声:“走吧。” “……哦。” 俩人上车。 车子缓缓往前驶去。 阮宁一坐到车上,就有意无意的把身上的衣服松了再松,让西装外套松松垮垮的披着,加上车里开着空调很凉,总算不热了。 车子开了一段路后,严绝忽然低声说:“以后别再跟着那丫头瞎胡闹了。” 哪里胡闹了?是你心虚吧! 阮宁腹诽一句,面上一派乖巧:“知道了。” 他不再出声。 阮宁却心怀疑惑:“那个……莘莘为什么管你叫四叔啊?” 他淡淡地说:“我和她父亲是一个辈分。” 虽然两家以前也没什么交情,可严家和叶家交情匪浅,叶家和沈家也是世交,自然也排得出辈分来。 原来如此。 她有些好笑的说:“那我不就是她四婶了……” 他点了点头:“如果你想,以后也可以让她这么叫你。” 阮宁:“……” 才不要! 这样一叫,都被叫老了,她还是花季少女呢。 严绝侧头看她:“你告诉她我跟你的事了?” 阮宁点了点头:“她心思缜密,之前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刚刚自己猜出来了,不过只猜出我们是男女朋友,我也只能承认,不过你放心,我跟她说了,让她不要说出去,你不用担心……担心被人知道。” 不用担心你心上人知道! “那就好。”他点点头,瞧不出是何情绪。 可阮宁瞧着,觉得他似乎有些愁绪。 是该愁。 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忍不住问:“刚才那个男的……是你什么人啊?” 他垂眸思索一瞬,坦然道:“相识十多年的朋友,就像兄弟一样。” “你很在意他?” 严绝看着和她,正色道:“我和他,就像你和杨程程,你说呢?” 阮宁噘了噘嘴,哦了一声坐正身体,心里冒着各种想法。 严绝看她一眼,见她一脸苦恼,忍不住问:“你有心事?” 阮宁鼓了鼓腮,歪着头看他,抿着唇角开腔:“嗯……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要和我说实话啊。” “说。” 阮宁咬了咬唇,手下意识的抓紧身上很有质感的西装衣角,闪着那双清澈分明的眼眸看他,炯炯有神:“你以前谈过恋爱么?有过几个女朋友啊?” 他一愣,眉梢轻蹙,有些昏暗的车厢内,他的神情晦暗难辨:“怎么突然问这个?” 她讪讪笑着:“好奇嘛。” 他抿唇,神色郑重:“没有。” “啊?” 他神色依旧严谨肃穆,语调铿锵的缓缓道:“没谈过恋爱,没有女朋友。” 她轻咬着下唇,面色迟疑:“那……不算女朋友的那种呢?比如……” “一个都没有过。”格外的认真。 一个快三十岁的老……的男人,竟然没有过女人,没谈过恋爱,这种事情,真的耐人寻味啊,洁身自好也不是这么来的,所以,其中内幕不言而喻。 不是有隐疾就是性取向问题! 她还是抱着一丝丝侥幸,不死心:“那你有过喜欢的人么?” 他想都没想,就定定的看着她,回答:“有。” 顿了顿,他强调:“而且,不只是喜欢。” 喜欢二字太过浅薄,而他爱她,胜于所有,连他自己都无法去衡量得出,他对她的那份感情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他只知道,如果没有她,他这一生,都将万劫不复。 阮宁内心慌得一批,脸上却一派平静。 人家用情如此深,想要把人掰回来,真的是越来越难了。 她在考虑要不要放弃了。 回到盛世颐园,墨肯驱车离开,两个人一道搭电梯上楼。 她一进门,把他的外套脱下还给他,闷头闷脑的上楼洗澡,洗了澡下来,他正在客厅看财经新闻,新闻播报的声音很小,是国外频道,讲的是英文,他看得入神,翘着腿,一手置于腿上,一手搭在身旁的沙发抱枕上,散漫随性却优雅沉稳。 张姐在厨房忙活,是按照他的吩咐再准备晚餐,他没吃晚餐,本来在酒店的时候墨肯不在,就是去弄晚餐了,可她突然出现,他就没心情吃了,让叶允琛自己吃着,他跑回来了。 她也没吃饱,正好可以和她一起吃。 阮宁瞟了一眼厨房方向,正打算过去,可他已经看向楼梯口这边,阮宁只好走进客厅,坐在沙发边上。 她坐下后,他就有若无其事的继续看新闻。 阮宁不想看财经新闻,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包薯片,打开,抓了两片丢进嘴里。 正吃着,发现他正在看她,目不转睛的那种。 这一秒,阮宁很尴尬,咀嚼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尴尬过后,她继续咀嚼,咽下去,然后把手里的薯片递给他。 “你……要不要吃点?” 严先生眉目微扬:“好吃?” “还行吧。” 他目光瞥向那包薯片,是他当时在超市给她买的,一个礼拜了,这些零食还没吃完,面前的茶几上,就有好几包不同的零食,她这些天应该是经常在客厅活动。 “你不吃?”见他不吱声也不动,阮宁又问。 他没说话,可身体很诚实,坐起来往前倾了倾,伸手就从她手里的包装袋中掏出一片薯片,慢条斯理的塞进嘴里吃着。 从他表面上,看不出他觉得好吃不好吃,反正他吃完那一片的时候,手又抬起伸过来,又从她还来不及放下的一包薯片里掏了一片薯片,塞进嘴里继续吃。 阮宁:“……” 她很想笑,可是她不敢。 抿唇死死忍着笑,她乖巧额把手往她面前递了递:“你很喜欢吃啊?那我都给你吧。” 他不动声色的看她:“那你呢?” 她下巴指了指桌上那一堆零食:“我再开一包别的。” 他蹙眉:“那不就是我跟你抢吃的?” “不会啊,我可以吃别的啊。” “那也是跟你抢吃的。” 阮宁觉得,跟他讲不通。 “一起吃吧。”他说。 “可是我……”总不能一直给你举着…… “坐过来。”他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缓缓道:“这样你的手就不累了。” 他幽深如墨的瞳孔定定的注视着她,眼底如同无垠的星辰大海,若有似无的闪着光,与之对视,轻而易举的就被他蛊惑催眠沉醉其中了。 阮宁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就这么在他的注视下,无自主的坐到了他旁边,等回过神时,人已经在他旁边坐着了。 她瞬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妈的,节操呢!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他却跟个没事的人似的,吃薯片。 阮宁抓着薯片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也下意识的抓着身上的家居服,脸颊突然就红了。 她和他很少坐得那么近,以前虽然经常一起坐在车上,可中间都隔着中央扶手,还是有点距离的,现在却不一样,两个人腿都碰到一起了,她本来要避开,可她刚把腿挪开一点,他就好似终于得到了舒展空间,把腿往这边移一点,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又不好动作太大把自己挪开,毕竟人家若无其事的,她这样就显得太刻意了。 他身上的气息扑鼻而来,那是一种很干净的清冽气息,他应该不喝酒抽烟,丝毫烟酒味都没有,浑身上下干净内敛得令人着迷。 她心里乱糟糟的,他却跟个没事儿的人似的,一边就着她递过来的包装拿薯片吃一边看新闻。 可能是察觉她不对劲,他忽然收回目光,停下吃东西的动作,微微凑了过来:“你怎么了?脸怎么红了?不舒服?” 言语温和轻缓,隐含几分磁性,呼吸喷洒在她面颊上,萦绕在她鼻翼间。 阮宁心脏砰砰砰的乱跳,好像要破开她的胸膛跳出来了,呼吸都随之困难起来,她受不了了,整包薯片丢给他,迅速站了起来。 重重的呼吸了两下,她低头看他,见他一脸不明的看着她,阮宁忙退后了一步,急急地说:“你……你自己吃吧,我……我去张姐那里看看。” 然后,踉跄了几步,扶着沙发走了出去,往厨房去。 严绝看着她慌乱的步伐和背影,幽深无底的眸间,划过一丝柔软的光,那么温柔,那么深情。 阮宁跑进厨房后,背靠着冰箱重重的呼吸着,抬手轻轻拍着又热又红的面颊。 她突然进来,正在炖汤的张姐有些不明:“夫人这是怎么了?” 阮宁一听张姐的声音,忙反应过来,面色迅速恢复如常,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扯唇微笑:“没事,我来看看你做好晚餐没有。” 张姐笑道:“已经差不多了,就等着这个汤,几分钟就好了,夫人在外面等着就好了,怎么还跑进来了。” 阮宁笑笑,没吱声,走到厨房中间的桌子那里,看着摆在那里那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顿时特别有胃口。 过了大概五分钟,汤好了,张姐把饭菜汤全部端到桌上,正式开饭。 117:怎么又穿那么短?(二更) 张姐早就吃了,因为严绝回来了,她就不能住在这里了,做完了晚餐就准备回去了,临走前,严绝让她明天不必早早来,早餐他们出去吃。 张姐一走,家里就剩俩人坐在餐桌边默默吃饭。 阮宁正埋头吃着,‘啪’的一下,一块鸭肉被丢进了她的菜碟里,她一个激灵看向他。 他说:“你太瘦了,多吃点肉。” 阮宁瞄了自己的小身板,好吧,确实是有点瘦。 她默默地吃着他夹……丢给她的鸭肉。 她已经连着吃了几天鸭肉了,连带着张姐也吃,还好张姐厨艺好,变着花样做。 他买回来的一堆现在还在储物室的冰柜里躺着呢,她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张姐都拿了一些回宁园给佣人们吃了,其他的想送人也没人能送,只能留着慢慢吃,还好都是真空的,倒也不怕坏。 可她吃到猴年马月啊。 想到这,她咬肉的动作一顿,眼珠子一转,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专注吃饭,她放下肉搁下筷子,伸手端起那一碟子烤鸭肉,往他面前一摆。 他抬头看她,她笑眯眯的说:“我觉得你也瘦,多吃点肉,快把这些肉都吃了好好补补。” 他其实不瘦。 可能是经常运动健身,他不仅不瘦,体型还特么的标准得不能再标准了,还有腹肌,上次看到的是六块还是八块来着?反正身材特别好。 严先生皱眉,强调一点:“我不瘦。” 阮小姐学习的能力贼厉害:“可我觉得你瘦。” 有一种瘦,叫做你老婆觉得你瘦! 严先生:“……” 莫名觉得,这话这语气,有点熟悉。 阮宁继续殷勤的笑着催促忽悠:“快点,你工作那么忙,多吃点肉补补,这鸭肉你买回来的,你肯定没尝过吧,特别好吃,你把这盘都吃了。” 她其实就是想让他把一整盘肉都吃掉,谁让他买了这么多回来让她堵心,这几天吃的都腻了,他不在就算了,今晚回来了,肯定要让他吃个够! 严绝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碟子烤鸭肉,倒是没再说什么,认命的伸手夹起鸭肉,一言不发的吃了起来。 张姐切鸭肉切得挺讲究,上桌的这些都是没什么骨头的,所以他吃起来,那叫一个优雅,就跟吃西餐似的。吐骨头都吐得斯斯文文的,不过瞧表情,却看不出他是否喜欢吃。 阮宁端过旁边的汤一边喝着一边看他,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严绝还真的将一盘鸭肉都给吃了。 阮宁已经吃饱了,坐在那里瞟了一眼空盘,啧啧两声:“看来你很喜欢吃的,一盘都吃完了。” 严绝挑眉:“不是你说让我吃完一盘?” 阮宁:“……” “那你不喜欢吃?” 他垂眸,面色莫测,说:“我向来没有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 如果有,那就是比较喜欢吃她亲手做的食物,可也并不是喜欢那个味道,只是她在他心里有着比她,连带着她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特别的,她亲自做的东西,自然也是最美味的。 阮宁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其实也一样,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吃完晚餐,东西收回厨房,留着明天张姐来收拾,俩人上楼,各自回房。 第二天,因为他说要带她去吃早餐,顺便送她去公司,她在房间全部收拾好自己才出门下楼。 一下楼,他已经在等。 一看到她,立刻拧眉出声:“怎么又穿的那么短?” 118:严先生:你这是强人所难! 短? 阮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裙子,就上次和孟艺莘逛街孟艺莘给她挑的裙子套装,无袖圆领的上衣,塑身小裙子,和她平时的穿着确实不大一样,她以前的衣服,张姐都准备上衣裤子,裤子都是长的,衣服也就是短袖中袖,还有裙子也是长裙,十分保守,不过虽然保守,却不老土,阮宁还是挺喜欢的。 只是,女孩子嘛,总是喜欢打扮的漂漂亮亮,以前没什么机会好好打扮,现在就是想穿的美美哒,她还打算找时间去买几身裙子,打扮的美美的在他面前晃悠…… “哪里短了?” 他上下打量,明明移不开眼,却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来:“都短,上去换一套,以后不许买这么短的衣服。” 最好全部裹起来,就露出一双眼睛看路就好…… 阮宁不依:“我就不!我喜欢这样穿!” “阮宁……” 阮宁瞪眼呛声:“大街上大家都这么穿,何况,别人穿的比我还短呢,我又没穿比基尼上街,你管我干嘛?” 虽然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要管她穿的短不短,又不喜欢她,管得那么宽,就跟那些男人占有欲很强管自己媳妇儿不许穿着暴露的架势,可她不能让步,不能惯着他,不然以后她岂不是要天天裹得严严实实的才能出门? 长这么美,哪能这样作践! 严先生一脸如临大敌,难得的瞪眼惊呼:“你还想穿比基尼上街?” 阮宁:“……”你这重点抓的是什么鬼!? 她没好气道:“我说的是我又没有穿比基尼上街,你扯哪去了?!” 严先生默了默,好吧,他小题大做抓错重点了。 阮宁又道:“反正不管怎样,我穿什么你不许管。” “阮宁……” 她皱眉鼓腮,嚷嚷:“你要是管我,那也行,除非你以身作则。” 严绝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衣着,正色问:“我不是穿的挺严实?” 阮宁下巴一仰,就差叉腰了:“我说的不是这个,咱们得反着来,你让我不许穿短的,那我也不许你穿的严严实实,你有本事别穿,就这么出去裸奔,那我就听你的不穿短的。” 严先生绷着冷峻的脸:“你这是强人所难。” 阮宁不甘示弱:“那你也是强人所难啊。” 严绝瞧着她横眉怒目的小脸,突然很头疼。 这丫头…… 不过,她现在绑着丸子头,脸上划着淡淡的妆,鼓着腮帮瞪着眼,那气呼呼的小模样,莫名的很可爱。 阮宁冷哼一声,补刀:“只许自己放火,不许别人点灯,自己都做不到的事儿,何必强人所难!” 严先生眉心狂跳,抬手揉了揉眉头,叹了一声,语气是无奈的纵容:“不换就不换吧。” 阮宁撇撇嘴,白眼一翻。 他无力道:“走吧,去吃早餐,陪你去医院。” 阮宁面色稍霁:“噢。” 严绝带她去一家广式早点吃了早餐,之后又去了医院,在医院待了一个小时,因为早餐吃的晚,俩人都不饿,索性回家后让张姐做了再吃。 他下午要出去忙,吃了午餐就出去了,临行前想起什么,招呼了一声。 “我今晚不回来吃饭,你和张姐吃就好,不用等我了。” “知道了。” 他走了没多久,徐姣发来信息,问她有没有空,要约她去看话剧,晚上一起吃饭。 阮宁有段时间没收到过徐姣的信息了,上次见面后,徐姣就去了藏南那边参禅旅游,期间她断绝一切联系,她们就一直没聊过,今早上才回来的,一回来就约自己了,阮宁没拒绝,下午没事做,而且她还有条手链要还呢,迟早要见的。 问了她在哪,知道她在盛世颐园,徐姣说来接她,阮宁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稍作打扮,和张姐招呼一声就出门了,出了小区在盛世颐园小区门口等了一会儿,徐姣的车子就停在她面前了。 阮宁上了副驾驶。 她一上车,徐姣就打量着她笑说:“小阮今天打扮的挺好看的。” 阮宁浅笑道:“谢谢徐老师,您也是。” 徐姣笑笑,驱车离开。 车子在二十分钟后停在锦江话剧艺术中心。 徐姣是早就准备好票了的,两张,名叫《回望》,一个凄美的乱世爱情剧,也是三角恋,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一生感情纠葛,从上个世纪到本世纪初,从年少到苍老的一生,三个人期间经历了爱情和友情的的磨砺,因为种种原因互相反目分开飘零,等垂垂老矣时蓦然重逢,追忆当年物是人非…… 徐姣说:“这是我一个朋友送的票,她是这场话剧的导演,最近很火的一场戏,我正好想看看,也想着见见你,就索性要了两张约你一起去看了,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阮宁笑道:“我还没看过话剧呢,谢谢徐老师带我体验一场。” 不是客套,她没看过话剧,难得有机会来感受一下这种现场演绎的戏剧,挺开心。 徐姣没再说什么,话剧很快开始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的演出时间,跌宕起伏的剧情和声泪俱下的演绎,整个剧院的观众几乎都被剧情牵引着情绪,或默默落泪或轻轻抽泣,就连徐姣这样看着性情冷淡的人也红了眼,阮宁却没什么情绪,一直看的认真,却不受影响。 话剧结束,才不到五点钟。 剧情太过感人,整个剧院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徐姣受到不小的影响,跟随着人流出了剧院,上车后,就一直坐在驾驶座上平复情绪,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那里,眼眶微红,却并未流泪,阮宁坐在旁边,没看她,更没有说话打扰她,默默地坐着,好似不存在。 直到过去大概五分钟,她显然是缓得差不多了,抬手抹了抹眼角,深吸了口气,又恢复了平日里高雅淡然的艺术家模样。 她扭头过来看着阮宁,歉意一笑,眉目间婉约雅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让小阮见笑了。” 阮宁摇了摇头:“没事,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看到感人的故事难免受到影响,人之常情。” 徐姣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阮宁不解:“不过据我的了解,徐老师应该不是多愁善感的人,怎么……” 非但不是多愁善感的人,还是个可以说是冷心的女人,却因为一个爱情话剧这般受到触动红了眼,在她面前失态。 徐姣神色恍惚,苦笑道:“可能是触景生情吧,看了这个故事,想到自己。” 正因为听说这个话剧的大致人物故事,她才想着来看看,看别人,也差不多是在回忆自己的过去。 只不过不同于这个故事里三个人都反目分离分道扬镳,在她的故事里,黯然离开的是她,孤独终老的也是她。 关于这点,阮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时间正好,我们去吃饭吧。” 阮宁笑:“好啊,我请徐老师吃个晚餐。” “不……” 阮宁没等她拒绝,就说:“礼尚往来嘛,上次是徐老师请我,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请您吃一次的。” 徐姣无奈道:“我是长辈,怎么能让你请我吃饭呢?这样……” 阮宁目光中掠过些许娇嗔,含笑道:“那您要是这样的话,我以后可不敢赴您的约了。” 徐姣也就不坚持了:“那好吧。” 虽然知道阮宁经济条件不错,可徐姣没去太贵的餐厅,随便挑了一家西餐厅。 …… 傍晚时分,叶家大宅十分热闹。 黑色的迈巴赫驶进叶家大门,车子绕过花园和水池喷泉,停在大宅门前,后车门推开,严绝下车。 他一下车,一个中年男人正好从里面出来,笑吟吟的迎上来,语调愉悦恭敬:“严先生可算来了,老爷子和夫人念叨了一下午了。” 严绝淡淡的嗯了一声,面上没什么表情,抬步走上阶梯,走进门,往里面走去。 宽大豪华的叶家客厅里一片谈笑声,因为今天是叶家每个礼拜例行的聚餐时间,加上今天叶家大小姐叶菁杉和二小姐叶菁斓从国外回来,比平时更加隆重,连同沈家夫妇都应邀带着女儿孟艺莘来一起吃饭,除了几个还没回来或是在楼上的,其他人都在客厅坐着了。 严绝突然进来,打破了这一片欢声笑语,大家纷纷看过来。 “严绝哥哥!”一声欢快喜悦的清脆声音响起,随着一道红色的身影从人群中站起来,踩着高跟鞋朝着严绝跑来。 严绝站在那里,看着迅速奔来的人影,眉头一皱,然后,就在她快扑到他的时候,往旁边躲开两步。 “哎哟!”一声,那扑过来的人影扑不到他,直接扑进了在他身后跟着回来的管家身上,差点把年纪不小的管家扑到地上。 管家退后一步,不过还好,没有摔倒,扶着女孩急忙问道:“二小姐,您没事吧?” 叶菁斓忙从老管家身上离开,往后退了两步:“慎叔别担心,我没事。” 说完,立刻扭头看着泰然自若的严绝,娇艳的脸上染上恼意,嗔怒道:“严绝哥哥,你怎么能躲开呢?要不是慎叔在后面接着我就摔了。” 那是一个长相娇俏明艳的女孩,看着有二十多岁,一身红裙,脚下的高跟鞋也是红色的,头上的卷发是棕色,发尾却染着几缕红,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那么艳丽夺目,却透着几分娇蛮任性。 这就是叶家二小姐,叶菁斓。 严绝神色寡淡,没有丝毫愧色:“我不喜欢被人碰到,你不知道?” 所以,摔了也是自找的。 叶菁斓一噎,跺了跺脚:“人家半年不见你,想你了嘛,一见到你就激动,你干嘛总是这样拒人千里?” 严绝懒得搭理她,转身走进客厅。 叶菁斓有些懊恼的跟在后面。 叶夫人闵秀河这时没好气的对叶菁斓责备道:“斓斓你也真是,明知道小绝什么脾气,就是不长记性,每次都这样风风火火的,以后不许这样了,没得惹小绝不高兴。” 说着,又笑吟吟的对严绝说:“小绝可算来了,今天来的晚了些,工作很忙么?” “还好。” 说着,淡淡的和几位长辈打招呼。 “叶叔。”对着叶家当家人叶盛。 “干妈。”对着闵秀河。 “沈董。”对着同样来做客的沈家家主沈鹏。 “沈夫人。”沈夫人孟晓云。 四声招呼,皆是语气淡淡,却能听得出几分敬意,然而也不见热络,他辈分身份都摆在这里,其他人都不需要他招呼,反而有好些比他年纪小或者是辈分小的跟他打招呼。 叶夫人连忙让佣人给严绝准备他一贯喝的茶。 严绝也在闵秀河的招呼下坐下。 叶菁斓直接就要坐在他旁边靠着他。 然而,她还没坐下,严绝就余光一瞥,淡声开口:“坐到那边去。” 叶菁斓不依:“我就想坐这里嘛。” 严绝闻言,作势就要起来,把位置让给她。 “小绝你坐着别动”闵秀河立刻说,然后有些不悦的看着叶菁斓:“斓斓,不许胡闹,坐回你刚才的位置上去。” “妈妈……” “听话!”声音严厉了许多。 叶菁斓跺了跺脚,不情不愿的看了一眼严绝,见他看都不看自己,还神色淡漠的不为所动,指挥好走过去,坐在另一端她刚才的位置上去了,气呼呼的。 闵秀河这才无奈道:“这丫头就是被惯坏了,在m国的时候,总是让她大妈头疼万分,现在毕业回来了,可有的我头疼了。” 叶盛有两段婚姻,第一段离婚后才娶了闵秀河,而叶盛的前妻赵树清离婚后长居m国,不过叶家很和睦,叶盛和赵树清是和平离婚,没有任何矛盾,加上闵秀河善待继子继女,所以前后两个妻子都相处得好,赵树清生的几个孩子很尊重闵秀河这个后妈,闵秀河生的两个也尊称赵树清一声大妈,叶菁斓在m国留学,都是赵树清在照顾。 严绝对此不予置喙,喝着佣人刚送来的茶。 沈夫人搭腔:“女孩子嘛,这样活力四射的才好,不像莘莘,总是领子沉闷老气横秋的,这样的才更让人头疼。” 被点名的孟艺莘,对于自己妈妈的评价不置一词,低头给阮宁发信息。 所以,阮宁刚进入西餐厅没多久,就收到了孟艺莘发来的信息。 此时,点了餐,徐姣去洗手间了,阮宁正在等餐。 孟艺莘先是发来了一张照片,是一个红裙女孩扑向严绝的场面,照片是从女孩侧后方拍的,所以,看不清女孩的长相,只看到她朝严绝扑过去,严绝冷着脸一动不动。 加着,是一条信息:【软软,你猜她抱到严四爷没有?】 119:有人惦记你男人,警醒点! 阮宁眼皮跳了跳,抬手揉了一下。 【没抱到。】她绷紧面皮回复。 【莘莘:这么相信你男人?/奸笑】 【呵呵!】 她不是相信她男人,是相信某人的性格和性取向。 【莘莘:你呵呵笑啥?】 阮宁依旧绷着脸:【没啥。】 【莘莘:我跟你讲,这公主病就是昨晚那个贱男人的妹妹,好像喜欢你男人,而且他们家好像也想撮合他们,有人惦记你男人啊,你警醒点。】 阮宁眉梢一挑,对此不予置喙,心里有些闷闷地不舒服,抿了抿唇,回复问:【这是哪里?】 【莘莘:叶家。】 【莘莘:今天叶家例行聚餐,因为叶家俩女儿和外孙刚从m国回来,我爸妈就被邀请来吃饭,我被捎上了,严四爷也是被请来吃晚餐的。】 怪不得他说晚上不回来吃饭,原来是去叶家吃饭了。 【莘莘:你问这个干吗?难道是看到这个坐不住了要来宣示主权?/坏笑】 【你想多了,我才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白眼】 【莘莘:哼,你就是仗着他喜欢你。】 阮宁:呵呵! 她都不想回复。 【莘莘:不过你放心好了,他对这公主病没想法,你都不知道,刚才她扑过去,严四爷躲开了,她直接扑到站在严四爷后面的管家身上,后面她想要坐在严四爷身边,严四爷就是不给,这男人哟,冷漠的可爱。】 虽然知道他不是因为她才这样避开别的女人,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高兴,抿唇窃笑了一下,问孟艺莘:【你为什么要叫她公主病?有故事?】 【莘莘:呵呵。】 得,这下轮到她冷笑了。 【莘莘:她就是个公主病啊,一天到晚自视甚高目中无人,觉得自己是叶家小姐就了不得了,娇蛮任性的让人讨厌,奇葩女一个。】 阮宁懂了,按照孟艺莘的脾性,确实是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毕竟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互看不上的那种。 【你这么不喜欢她,以后姑嫂关系可糟了。】 【莘莘:呸!】 【莘莘:呸呸呸!!!】 【莘莘:什么姑嫂关系?我又不嫁给叶允琛,婚约而已,迟早解除掉!】 阮宁面带微笑:【祝你好运。】 孟艺莘显然是不想继续聊这公主病吗,转移话题:【你在做什么啊?】 【在等餐。】 她加了一句解释:【下午徐老师约我出来看话剧,刚看完,正在餐厅准备吃晚餐。】 【莘莘:咦,我表姨回来了?】 【嗯。】 【莘莘:刚回来的吧,啧啧,一回来就约你,我表姨果然很喜欢你啊,她对我都没这样的。】 这话中浓浓的酸味,阮宁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莘莘:哎,被耳提面命了,不和你说了,晚上聊。】 【好。】 和她聊天完毕,阮宁退出和她的聊天界面,打开严绝的。 琢磨了一下,是在不知道该问他什么好,鬼使神差的,就发了一串省略号过去:【……】 刚发过去,徐姣从洗手间回来了,她应该是在洗手间稍作收拾,面色彻底恢复如常了,一如既往的高雅矜贵。 一坐下,徐姣就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阮宁放下手机,莞尔:“也没有,反正也是等餐。” 徐姣扯了扯唇,本来想说话的,服务员送来了做好的餐点,她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吃得差不多了,阮宁才把上次的手链拿出来还给她。 徐姣无奈了:“小阮,我不是说了么?这是送给你的,你怎么还带来还我呢?” 阮宁一脸难色:“可是无功不受禄,我真的不能收。” 说着,就把手链放在她面前的桌面上。 徐姣垂眸看了一眼那个小盒子,眼帘微颤,随即抬眸看着阮宁,浅笑着问:“那如果我送给你这个,是有目的的呢?” 阮宁不解:“目的?什么意思?” 徐姣定定的看着她,迟疑一瞬:“小阮,我想让你做我的干女儿,你愿意么?” 120:你有什么资格来看她?(一更) 阮宁被徐姣这个提议弄得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干女儿? “徐老师……” 徐姣忙歉疚自责的笑着,也有些紧张无措:“我……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阮宁抿了抿唇,不否认,她确实是被吓到了。 她和徐姣才第三次见面,说熟其实也说不上多熟,徐姣这么突然的说要让她做干女儿,真的令她意外。 徐姣苦笑道:“我知道我现在说出这个提议一定很突然,你肯定是不知道怎么回复我的,我也是等不及了,你知道的,我很喜欢你,我没有孩子,以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可自从见到你,总是会萌生出一种你若是我女儿该有多好的念头,所以忍不住,就想认你做干女儿,想体验一次做母亲的感受,希望你能理解。” “我能理解。”阮宁说,抬眸定定的看着徐姣,咬了咬唇,一脸的坦然,低声道:“可是对不起,徐老师,我不能答应你。” “小阮……” 阮宁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餐盘,目光隐隐有些痛色,声音低缓却坚定:“我有妈妈,她是这世间最好的母亲,在我心里,没有人可以取代她,感谢您的厚爱,可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徐姣闻言,倒是没意外她的态度,忙解释:“你误会了,我不是要取代你妈妈,她依旧是你的母亲,这一点谁也否认不了,也无法替代,我只是……” 她停顿一下,牵动唇角,却眉目苦涩:“我只是太过喜欢你,就想有一个你这样的的女儿,我是一个很固执的人,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奢念执拗了一辈子,把自己弄成了孤家寡人,我没有丈夫,也无儿无女,原本早就做好了孤独终老的准备,可是可能是与你有缘吧,看见你,我总是忍不住想起年轻时的自己,我这一生是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了,所以,就是想着认你做我的干女儿,你其实不需要把我当成母亲一样,只要我把你当做女儿就好,也算是我的一种精神寄托吧。” 阮宁想起来,孟艺莘说,徐姣一辈子没谈恋爱没结婚,和家里关系也不算亲近,我行我素独来独往,确实是个孤家寡人。 她真的不想认一个干妈,可面对这样的一个人,这样的一个算得上有些卑微的要求,却狠不下心当场拒绝。 不过她也没机会拒绝了。 正危难之际,旁边的手机震动起来,进来一个电话。 她一看,是护工赵阿姨的。 两个护工都有她的电话,可是这么久了,还没有主动打给她过,只有她会打给她们问阮红玉的情况。 她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阮宁顾不上和徐姣打招呼,也顾不上走开,直接就接起了电话。 一接通,她忙问:“赵阿姨,什么事?” 赵阿姨在那边十分急切的说:“夫人,你快来一趟,有一个人突然出现在病房,特别激动,各种询问阮宁说的情况,拉着阮女士的手又是哭又是笑的。” 阮宁脸色骤变:“怎么回事?那是什么人?” 她突然这样火急火燎的,让本来就看着她接电话的徐姣也随之困惑慎重起来。 那边赵阿姨有些急:“我也不知道啊,就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的,看这应该是个成功人士,突然就出现在了病房,还带着几个保镖,哦,他管阮女士叫小玉……” 安宣城! 她脸色阴沉下来,心头一种燥怒隐隐涌动,咬着牙跟赵阿姨说:“赵阿姨,你立刻去找庞医生,再让保安上去,不要再让他靠近我妈妈,我现在立刻过去医院。” 说完,她挂下电话,扯起旁边的包包起身就要走。 徐姣忙出声问:“小阮,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阮宁一顿,这才发觉自己太过心急忘了她的存在,深吸了口气,极力稳着心神,对徐姣说:“我……对不起徐老师,我要去一趟医院,不能继续陪着你了。” 徐姣面色凝重,有些不放心的说:“你这样怎么去?出事怎么办?我送你去吧。” “不……”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要做,就送你去一趟,不然我不放心。” 反正也都是要打车的,徐姣送也更好一些,阮宁也就不拒绝了。 去圣安医院的路上,阮宁一直没说话,徐姣几次看着,发现她很不对劲,死死咬着牙,眉头也是皱的紧紧的,面色压抑紧绷,手也是仅仅抓着拳头,好像在极力压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情绪,呼吸都十分不畅,忽快忽慢,忽轻忽沉。 犹豫再三,徐姣还是轻声询问:“小阮,你没事吧?” 阮宁僵硬的摇了摇头,低声回答:“我没事……” 嘴上说没事,人却依旧这个隐忍慌乱的模样,让人看着心疼。 徐姣加快了速度。 车子刚停下,阮宁说了一句:“谢谢徐老师。” 然后什么也顾不上,推开车门,下车跑进医院住院部。 徐姣自然不放心她,把车子挪到一边挺好,下车跟了上去。 上到阮红玉病房所在楼层,还没走到病房,就听到病房里的声音,有庞医生的,也有安宣城的,似乎在争执。 阮宁疾步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偌大的病房里面,聚着一群人,分为两拨,一拨是庞医生和几个医生保安在拦着,一拨是安宣城和他的保镖,意图闯过去阮红玉病床,保安正在拦着,两方对峙不可开交,庞医生正在和他争执着。 平时安静的病房里,都是安宣城激动的争执声,一片吵嚷。 阮宁立刻红了眼,拔腿走进病房。 她一靠近,庞医生就看见她了,忙停止和安宣城说话。 “阮小姐,您终于来了。” 这一声出,安宣城立刻收声转身看了过来,看见阮宁,一时愣神。 阮宁稳了稳心神,穿过安宣城的几个保镖,走到他们中间,庞医生立刻退后一些,他旁边身后的医生和保安们也往后退了去。 阮宁站在安宣城前面,抬起眼眸,目光又冷又沉的看着他,厌恶难掩,那眼神就像一把利刃,如果眼神能杀人,安宣城早就碎尸万段了。 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做什么?” 安宣城此刻顾不上在意阮宁的态度和情绪,忙说:“小……阮宁,我要过去看你妈妈,你快让他们让开。” 阮宁冷笑:“看我妈妈?谁让你来看她的?你有什么资格来看她?!” “我……” 阮宁没心思听他说那些废话,转头看了一眼庞医生:“庞医生,谢谢你了,你带着他们先出去吧。” “阮小姐……”庞医生不放心。 她低声说:“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庞医生只好带着几个保安和医生一并出去。 带着人走出病房,庞医生很不放心,让保安守在门口,他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 与此同时,叶家大宅。 已经入夜,叶家大宅灯火通明。 餐厅里,一大桌子的人已经开始吃饭,欢声笑语和乐融融,严绝身处其中,却默默地吃着没参与谈笑,也就开餐时叶盛父子几个以及沈鹏一起碰杯喝了一杯酒,之后就一言不发的吃着东西,和这一片笑谈相衬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可大家都习惯了。 叶菁斓和严绝隔着一个人,就是叶允琛,原本她想和严绝坐在一起的,可是刚下坐下,严绝就十分不悦,叶允琛只好坐在他旁边的位置,隔开了叶菁斓。 可也阻挡不住她的热情殷切,观察了一下严绝后,忽然站起来夹了面前的鱼,放到严绝的菜碟中,笑眯眯:“严绝哥哥,这个鱼做的好好吃,你也吃一点。” 严绝当即停下吃饭的动作,目光看着面前菜碟上的一块鱼腹肉,面色不明。 桌上的谈笑立刻停下,大家也立刻停下了吃饭的动作,看着严绝。 孟艺莘兴致勃勃的看着,眼底跳跃着一抹兴奋。 严绝看着那菜碟里的鱼肉,缓缓搁下筷子,拿起旁边的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场面一度尴尬至极。 首先开口打破尴尬的是叶夫人闵秀河:“斓斓,你又在做什么?简直是胡闹!还让不让小绝好好吃饭了?” 叶菁斓一脸委屈无辜:“妈妈,我只是觉得这个鱼做的好吃,怕严绝哥哥夹不到,让他尝尝而已啊,你干嘛凶我?” “你……” 闵秀河正要说什么,严绝忽然放下帕子,看向身后候在餐厅听使唤的佣人吗,声调淡漠:“麻烦帮我换一个干净的碟子,谢谢。” 佣人忙上前端走他面前装着鱼肉的菜碟,去换一个新的来。 叶菁斓立刻尴尬羞愤的脸色涨红起来,有些下不来台。 对面的孟艺莘不动声色的抿唇一笑,有些幸灾乐祸。 她家软软的男人,果然是刚! 就该这么治这个公主病! 妈的,二十多岁的人了,整天不是这边嗲几声就是那边撒个娇,恶心! 其他人对此,也并不惊讶。 严绝的脾性,他们都有数,单说餐桌上,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别人动他的餐具,也不会吃别人夹给他的食物,他在这方面,有挺严重的洁癖,也就叶菁斓刚回来不懂事。 坐在主位上的叶盛对严绝的做法也没什么反应,好似自己的女儿被人当众下了脸面并不算什么,只沉着脸对叶菁斓道:“斓斓,坐下好好吃你的,不许再胡闹。” 叶菁斓一脸控诉的看着研究,研究却没理她,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下,心里委屈的要死,却只能憋着。 严绝哥哥太冷漠了,伤心。 很快佣人拿来了一个干净的菜碟给严绝,严绝才继续吃饭。 大家也就慢慢的恢复了刚才的一片和乐,吃饭聊天举杯交盏。 正吃着,墨肯忽然从外面疾步走进来,再度打破热闹的用餐场面。 大家都看着突然进来的墨肯,就连严绝看到他也是眯起了眼,他却一脸急切,顾不上和大家打招呼,径直走到严绝身旁,在严绝耳边低声说着什么,严绝听着听着,本来冷漠寡然的俊脸骤然变色。 他毫不犹豫的站起来,对叶盛等人淡淡地说:“不好意思,有点事先走了,大家慢用。” 说完,也没顾这一桌人的反应,拨开椅子,迈着大步走人,墨肯也在后面离开。 大家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 病房里,大家出去后,阮宁没有理会安宣城,而是走到阮红玉的床边,看着躺在那里睡得静谧安详的阮红玉,上下打量了一圈后,看向赵阿姨:“他碰了我妈妈哪里?” 赵阿姨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还是实话回答:“碰了脸,脖子,还有手。” 阮宁点了点头,又说:“赵阿姨,去给我打一盆热水来,带上毛巾。” 赵阿姨立刻去病房附带的卫生间,很快就端着一盆热水出来,在阮宁的示意下放在床边的支架上,把毛巾给阮宁。 阮宁把毛巾放在水里,打湿,拧干,然后上前,在阮红玉的脸上,脖子,还有手上都轻轻地擦了一遍,明明冷着脸,动作却温柔到了极致。 擦完了之后,毛巾放回水里,她端起水盆,缓缓走向安宣城,面上没什么表情,只在走到安宣城面前的时候,狠狠地将一盆水连带着毛巾狠狠地泼向安宣城,正中他的脸。 安宣城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可根本躲避不及,只听“哗啦!”一声,安宣城直接成了落汤鸡,和泼水声同时响起的,还有“啪!”的一声,那块毛巾糊在他脸上,随即自他皱成一团沾满了水的脸上坠落,掉在他脚边,而他整个人湿漉漉的站在那里,浑身滴水,狼狈又可笑。 他就这么愣在当场。 121:就算你死,也补偿不了!(二更) 安宣城楞了一下,脸色阴沉得厉害,他后面的几个保镖愣神过后也急眼了,作势就要上前对阮宁出手。 阮宁捏着水盆缓缓放下手,余光一扫,冷笑出声:“怎么?私闯我妈妈的病房还不够,现在还想打我啊?” 安宣城立刻一个激灵的回神,顾不上心头被冒犯的怒意,回头瞪着几个保镖:“你们都先出去。” “先生……” “出去等着。”语气严厉。 那几个保镖只好应了声好,齐齐出去。 安宣城抬手抹了一下脸上的水渍,目光复杂的看着阮宁,有些不知所措:“你……” 他刚才是有一瞬间的愤怒,可回神后就压下了,他现在不能发怒,也不敢在阮宁面前,在这个病房里发怒,否则就真的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阮宁把水盆递给被吓了一跳的赵阿姨,才瞥向安宣城,眉目隐忍神色厌烦冷声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趁我现在还能忍得住,你最好马上离开,我不想见到你这幅恶心的嘴脸,我妈妈也不会愿意让你这样的人脏了她的地方。” 安宣城闻言,面色羞愧,却没有依言离开,嗫喏低语:“小……阮宁,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刚才就当是你出出气,我不会怪你,可我好不容易找到你妈妈,请你让我陪着她多待会儿,你发昂新,我回去就连国外的脑科专家来给她治疗,我一定会治好……” 阮宁当即语气冷厉的打断他的话:“不需要!” 安宣城被他打断了话,愣了一瞬,随即忙说:“阮宁,你别任性,就算你恨我,你也不能拿你妈妈的健康性命开玩笑,你妈妈这样躺在这里不是办法,我刚才问过了,她生命体征都很稳定,一定还有救的,你背后那个人显然是没尽心,不然也不至于让她躺了一年都醒不过来,我会联系最好的脑科专家,一定会让她醒过来,这样……” 阮宁脸色冷沉的厉害,厉声道:“我说了不需要,你听不懂人话吗?” 安宣城一噎,神色讪讪。 阮宁上前一步,目光凛冽的看着安宣城,咬牙道:“我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清楚,让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要惹我,否则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是没有把我的话当回事?不仅派人跟踪我,还查到了这里,派来这里打扰我妈妈清净,安宣城,你想死是么?” 安宣城有些无地自容,黯然低头,羞愧自责道:“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你妈妈也……可你们说到底也是因为我才受了那么多罪,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我亏欠你们母女太多,一定要补偿你们……” 阮宁本来一脸怒意,听言蓦然笑了:“补偿?你想要补偿我们啊?” “对,我就想……” 阮宁冷笑问:“你拿什么补偿?” 安宣城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阮宁许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压抑的情绪顿时失控,忽然歇斯底里起来,步步紧逼,激动的咬牙怒斥:“我妈妈一生的不幸都是拜你所赐,你欺骗了她,抛弃了她,毁了她一辈子,让她遭受驱逐颠沛流离,受尽屈辱折磨生不如死,现在还因为你躺在这里半死不活,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你想要补偿?你告诉我,你拿什么补偿?你补偿得了么?!” 安宣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告诉你,安宣城,就算是你死,把你自己千刀万剐,也换不回我妈妈因为你而失去的安稳人生!” 如果没有遇到安宣城,阮红玉一定会遇到一个真心对她的男人,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下去,不需要轰轰烈烈,也不需要大富大贵,只是简单的过日子,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快乐,这才是阮红玉真正想要的生活,可是明明是这么简单地念想,对于这个苦命的女人来说,都只是一种无法实现的奢望,从遇上这个男人开始,就是她万劫不复的开端。 她从没有一颗忘记过,在那些掩埋的屈辱岁月里,在那个充满罪孽的地方,她们母女两个日复一日遍体鳞伤的折磨,夜复一夜睁眼天明的煎熬,而这一切,都是安宣城给的! 每每想到这里,她特别想杀了这个始作俑者! 安宣城满目沧桑一脸颓然,仿佛不管阮宁说设恩么,他都只听到他愿意听的,理解他想要理解的,无奈黯然的低声说:“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当年的确是我不够担当,才狠狠地伤害了你妈妈,你所说的都是事实,所以对于你的指责和控诉我无话可说,唯有尽我所能倾尽一切补偿于你们,你心里恨我,不肯接受我给的一切,觉得我的补偿没有任何意义,可我却不能什么也不做,或许你……” 阮宁听着他这些话,已经忍无可忍,怎么也压不住心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激起的戾气,满脸的阴郁,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极力忍耐而暴起,面容狠绝,杀意就这么涌上心头,她咬了牙牙,立刻就转身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赵阿姨喝水的瓷杯,然后低喝一声,把瓷杯狠狠的掷向安宣城的脑门方向,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 122:我想杀了他! 阮宁已经忍无可忍,怎么也压不住心头被他一而再再而三激起的戾气,满脸的阴郁,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极力忍耐而暴起,面容狠绝,杀意就这么涌上心头,她咬了牙牙,立刻就转身走过去,从茶几上拿起赵阿姨喝水的瓷杯,然后低喝一声,把瓷杯狠狠的掷向安宣城的脑门方向,一副要置他于死地的架势。 安宣城及时收声闪开,才堪堪避开了。 “砰!”的一声,瓷杯狠狠的砸向门口,门是开着的,所以瓷杯就砸在了走廊上,可见阮宁用了多大的力气,如若不是安宣城躲避得快,估计得脑袋开花。 安宣城惊魂未定,只见阮宁不知道从茶几上抓起了什么疾步向他走来,伴随着赵阿姨一声惊呼,他顿觉脖子一凉。 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正抵着安宣城的动脉处。 他心下一紧,浑身僵硬:“阮宁,你这是做什么……” 这时,守在外面的医院保安和安宣城的保镖也被砸出去的水杯赢了而近来,正好看见阮宁手握着一把锋利的水果刀横在安宣城的脖子上,一脸冰霜,眸光狠绝。 大家大惊,庞医生最先惊呼出声:“阮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快把刀放下!” 安宣城的保镖也立刻围了上来。 阮宁把刀往他脖子压了几分,眼看着安宣城的脖子已经开始破皮,她冷眸一扫,对哪几个围过来的保镖冷声道:“不想他死,就给我滚开!” 那几个保镖投鼠忌器,倒也停下了脚步,却一脸警惕。 安宣城这时开口:“都……都别过来。” 保镖面面相觑,才退后了几步。 庞医生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急忙劝说:“阮小姐,你冷静点,先把刀放下,要是失手伤了人就麻烦了。” 阮宁不为所动,也没理会庞医生,目光阴冷的看着安宣城,透着几分森然戾气,坦然无畏,咬牙切齿:“安宣城,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开玩笑么?你以为你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顾及我妈妈,我早就一刀宰了你,忍了你那么就,你蹬鼻子上脸了是么?一二再而三来打扰我和我妈妈,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你最好离我们母女远远的,再有下次,就算要偿命,我也要你不得好死,你记住了!” 说着,她把刀撤离,瞥了一眼他已经破了皮隐隐沁血的脖子,一脸冰霜的的吐出一个字:“滚!” 安宣城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看着指腹上的红色血迹,还有些惊魂未定,脸色难看得紧,吓到是其次,主要是没想到阮宁会突然变成这样,浑身布满戾气,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和先前他所见到的了解的那个孤僻清冷的女孩不大一样,虽然以前她面对他时从没有好脸色,可是今天阮宁这般阵势,他肯定,她真的敢杀了他。 安宣城终究没有再说什么,遗憾的看了一眼阮红玉,终究还是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很是狼狈。 他一走,保镖也跟着离开。 庞医生也有些吓到了,见安宣城带人走了,忙关心的出声:“阮小姐,你没事吧?” 阮宁抬头看着庞医生,面色已经恢复沉静淡然,歉疚的低声道:“不好意思礼物庞医生,现在这里没事了,你们先去忙吧,刚才的事谢谢你了。” 庞医生张了张嘴想说他已经通知了严绝,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点了点头,带着医院的人都出去了。 阮宁深吸了口气,又看向白着一张脸的赵阿姨,知道自己刚才一时控制不住自己,吓到了这位老实本分的妇人,忙收敛情绪,尽量放缓了语气说:“赵阿姨,你收拾一下这里,还有外面的碎瓷片,小心些,别伤到手。” 赵阿姨一直以为阮宁是个脾性好的,可是没想到竟然是个硬脾气的,还这般行事果决喊打喊杀的,一时间被吓得不轻,这时听到她的吩咐,有些心绪不宁,可还是牵强的扯了抹笑,点了点头应声:“欸!我……我这就收拾。” 说着额,忙低头拿着垃圾篓往门口走去。 然而,她刚走到门口,阮宁就听到她的声音传进来:“欸?这位女士,你是什么人啊?怎么偷偷摸摸的站在门口?” 她闻言忙看去,很是疑惑,没听到有别人说话,可赵阿姨却看着门外边上,显然是有人在那里,她正要出去看看,就看到徐姣从赵阿姨面前的门边走出来。 她看了进来,面对阮宁,倒是坦然,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神色还极是复杂。 阮宁有些意外:“徐老师……” 她怎么上来了…… 徐姣噙着一抹浅淡的笑意走了进来,走到阮宁面前站定。 阮宁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好,愣神了一下,才恍然回神问:“徐老师,你怎么上来了?” 徐姣轻声回答道:“我见你情绪不对劲,不放心你,就跟上来了,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你的。”说着,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水果刀,伸手把刀拿走,抬眸,见阮宁一脸不明,她莞尔一笑,声音柔和:“就算再生气,也别拿着这些危险的东西,伤到自己怎么办?” 阮宁呼吸一滞:“您都看见了?” “嗯,看见了。”她一上来,这鞥好看见那些保安保镖出去守在门口,原本她是靠近不了的,却听到了她激动的声音,之后水杯砸出去,那些热恩而纷纷涌进来,她才走到门口,正好就看到阮宁拿着水果刀抵着安宣城的脖子,一脸狠绝。 她识得安宣城,毕竟安宣城在锦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只是没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而阮宁竟然和安宣城有关系。 阮宁苦笑:“让您见笑了。” 徐姣一笑:“怎么会?” 说着,她拿着水果刀缓缓走到茶几放下,看向病床上的阮红玉,目光诧然又复杂。 “这是……你妈妈么?” 阮宁转身过去,点了点头:“嗯,我妈妈。” 徐姣也没多问,只由衷的夸赞:“你妈妈是个美人。” 阮宁不否认。 阮红玉的样貌,哪怕是娱乐圈里那些明星也多有不及,而且是纯天然的,只是…… 阮红玉只有四十岁,却比已经五十多岁的徐姣看着还要老许多,虽然因为长期昏睡一脸病容,却掩盖不住岁月磋磨之下的满面沧桑,瞧着她才像是五十多岁的,而徐姣像是四十左右的。 明明生如富贵花,却活的向路边野草一样,饱经风霜璀璨,人与人的际遇和命数,终归是不一样的。 她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应付徐姣,低声道:“徐老师,我这里没事了,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想陪着我妈妈待一会儿。” 徐姣沉吟片刻,颔首道:“也好,那你好好陪你妈妈,晚点别自己回去,不安全,记得叫家里人来接。” “好,我知道了。” 徐姣这才离开。 她一走,正好赵阿姨也收拾好了外面的瓷片和病房里的一地狼藉,阮宁也让她出去,想自己陪着阮红玉待着。 缓缓走到病床坐下,她看着阮红玉,神色怔忪。 怔怔的看着阮红玉片刻,她突然移开目光,看向阮红玉的手,抬手过去拿起阮红玉的手臂,轻轻撸起了袖子。 只见干瘦苍白的手臂上,伤痕斑驳交错,因为和她本身的肤色有差别,所以显得醒目狰狞,有浅有深,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而阮红玉的身上,这样的伤痕无数。 以前,阮红玉从不穿短袖短裤,一年到头不管多热,她都是长袖长裤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不让人看见脸脖子手脚之外的丝毫皮肤,只因为她身上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出是好的,满身的伤痕十分狰狞吓人,一看就是曾经长期遭受暴力虐待。 记得去年阮红玉刚出车祸送进医院后,护士给换的衣服,那些护士都被吓得不轻,差点要报警,是阮宁赶到医院得知拦住了她们,再后来送到这里,严绝给安排了两个护工,也被吓到过,阮宁也只能让她们当做没看见这些伤痕,做好她们的本职工作就好。 她看着这些伤痕,想起这些伤痕的来由,一时间呼吸都是痛的。 “妈妈……” “医生说你虽然昏睡不醒,可是是有知觉的,所以才让多多跟你说话,所以,刚才的事情,你一定都听到了对吧?” “你一定很生气吧,明明你以前再三告诫叮嘱我,让我一定要收敛自己的脾气,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冲动妄为,当年那样的错不能再犯一次,可是我差点就让您失望了,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我想一刀杀了他,我想让安家家破人亡,我想让那个害你出车祸躺在这里的人下地狱,所有伤害你的人,通通都该死,就像那个人一样,该死……” 一脸阴郁的说着这些,她忽然好似如梦惊醒一般,拉着阮红玉的手,惊惶不安的哽声到:“对不起,妈妈,我又吓到你了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快受不了了……” “你别生我的气,我会听你的话的……你快醒过来好不好?你醒过来好好管着我……” 严绝赶到医院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他一到这层了,见这里如往日一般安静,他就知道事情结束了,大步走到阮红玉的病房外,门是关着的,赵阿姨在外面守着。 “先生,您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阮宁呢?” “夫人在里面陪着阮女士。” 说着,她简单的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陈述给严绝,严绝听完,脸色不大好,意欲拧开门把进去,可是门被从里面反锁了,他从外面打不开。 他心底一沉,立刻一边大力拍门一边叫着阮宁的名字,十分急切焦灼,拍了几下叫了几声后,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入目的,是阮宁一看就是刚哭过的面容,两眼红红的,还有点肿,只是眼中已经没了泪水,脸上依稀看出干涸的泪痕。 他见状,本就不好的脸色陡然沉下,身侧的手倏然攥紧。 她哭了…… 很伤心的哭过,而他来迟了。 刚才听到他拍门叫她的名字,所以知道是他,阮宁意外过了,现下只有疑惑:“你怎么来了?” “庞医生通知我的。”他说,看着她极力压制却掩不住伤悲沉痛的面庞,绷着脸拧着眉:“怎么哭了?” 阮宁扯了扯嘴角,原本想说什么的,可想了想,觉得又不知道说什么,一言不发的转身走回里面。 严绝抿了抿唇,忙跟着走了进去。 阮宁缓缓坐在病床旁边,而严绝走进来后,站在床尾,目光心疼自责的看着她,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阮宁……” 阮宁倏然抬头看他,目光平静:“刚才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作出这般沉静淡然的模样,可他却不是第一次见她这般模样了。 过去的那些岁月中,他见过她最多的,便是眼下这副模样。 明明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却总是一副历尽沧桑后通透淡然的模样,总是一个人怅然发呆,行事说话都懂事稳重,丝毫不像十多岁的小女孩该有的模样,好似那具鲜活稚嫩的躯体中,藏着一个历经世事之后的成熟灵魂。 他不懂,她为何会这样,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而已啊。 他点了点头说:“嗯,刚刚到的时候,赵阿姨告诉我了。” 她笑:“我刚才差点杀人了。” 他颔首,神色如常:“我知道。” 她怔了一下,又问:“那你有没有被我吓到?” 严绝摇头,认真回答:“这点小事,吓不到我。” 他所经历过的,所见过的阴暗,远比她所知道的多得多,这世上,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是她出事,他应该都不会被吓到。 阮宁苦笑着说:“你知道么?刚才我不只是想要吓唬他,我是真的很想一刀杀了他,特别想,这个冲动在血液中沸腾着,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让我杀了他,我差点就这么做了。” 严绝默了一瞬,轻声问:“那为什么又不做了?” 123:深夜拥抱 阮宁只是苦笑着摇头,没有回答。 为什么呢? 曾经犯过的错,不能再犯第二次了,虽然她从不觉得她当年错了,可是妈妈说的,有些事,不能做就是不能做。 她沉默不言,他虽然想问,可估计她现在心情不佳,也知道她怕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不好说出口,也就没问了。 他只问:“有那么恨安宣城?” 阮宁抬眸看他,面色肃然,不答反问:“他把我妈妈害成这个样子,你说呢?” 他眼睑微垂,了然颔首:“我明白了。” “明白?明白什么?” 他没回答,抬手看了看时间,说:“八点多了,是要继续待在这里陪你妈妈还是回家?” “我……” “还有想说的?” 阮宁轻咬着唇,垂眸迟疑了一下,低声说:“安宣城找到了这里,我妈妈在这里怕是不得清净了,甚至可能会不安全,我想给她换一个地方,可以么?” 严绝一愣:“你想换去哪里?” 阮宁一愣,有些迷茫:“我……我也不知道。” 严绝蹙眉。 阮宁苦笑:“在这里都能被找到,锦江的医院应该都不能保证安全了,转到哪里应该都差不多的吧。” 去年刚转进来的时候,阮宁也担心阮红玉会被安宣城找到,可严绝说,这里对病人的资料绝对保密,而阮红玉的住院记录连资料库都不会有,安宣城不可能查到阮红玉在这里。 可还是被安宣城找到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找到的。 严绝闻言,神色一转,忽然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她送去国外。” 阮宁愣住:“国外?” “嗯,送去佛罗里达州。” 阮宁站了起来,紧张地问:“送去m国,可以得到更好的治疗,对我妈妈的病情有好处么?” 严绝摇头:“不是,你妈妈的情况送去哪里都是一样的,圣安医院的医疗水平排在医学界的顶端,庞医生也是权威的脑科专家,她在这里接受的治疗就是最好的,送她出国,只是不会有人找得到。” 阮宁闻言,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那还是不要了,要是送去m国,我就不能想见就见了。” “这不是问题,我可以经常带你去看。”他说:“每个周末带你去一趟,就像在这里时一样。” 阮宁思索了一下,还是没答应:“不了,我妈妈是个恋旧的人,她应该不会想离开她生活多年的地方,去到异国他乡待着,我也舍不得她离我那么远,一想到她离我那么远,我就无法安心。” 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分离太远的时候,何况现在阮红玉还是这个情况,虽然稳定,可到底还没有醒过来,她真的不能忍受阮红玉与她分离那么远的距离,万一有什么情况她都不能很快赶到。 让阮红玉自己选,她也决定对不会愿意的。 他眉头舒展开,放缓了语气问:“那你想如何?” 阮宁琢磨了一下,抿了抿唇,看着他说:“我想着,我妈妈情况也稳定了,要不我把她带回家照顾吧?” “怕是不行。” “为什么?” 严绝沉声道:“庞医生说的你忘了?你妈妈情况虽然稳定,可只要还没醒过来就说不准,所以需要长期住在医院这种随时可以接受治疗的地方,如果接回去出现什么突发情况,根本来不及送医院。” 他说的是实话。 阮宁想把阮红玉放在医院还是接回家他都没意见,这是她妈妈,他自然也当成母亲一样敬重感恩,只是他是个感情内敛的人而已,可他不能不考虑阮红玉的身体情况,如果送去佛罗里达州那边,反正那个别墅因为严心桐需要治疗,有一个完善的医疗室,他只需要再增加一些设备,聘请脑科医生专门守着阮红玉就好,不管什么情况,都能第一时间得到救治。 可如果在这里,把阮红玉转移回家,除非是他也同样在这里弄一个医疗室和医疗团队。 如果她实在是想要这样,也未尝不可。 他正要说出这个可行性,她却忽然说:“那算了,留在医院吧,不过这个病房是不能住了,换一个楼层一个病房,安宣城应该就以为妈妈不在这里了,以后小心点就好了。” 他点了点头,意味不明的说:“这样也行,再有,你放心,我会让他没有精力再来打扰你和你妈妈。” 阮宁一时不解。 “现在是继续留在这里还是回去?” 阮宁本心是想继续待在这里的,可他在这里,总不好让他等着,如果让他先回去,他估计也不会肯,所以,只能先和他回去,明天再来。 “回去吧,不过回去之前先换了病房吧。”她说。 严绝点了点头,走出病房,吩咐墨肯去办这件事了。 墨肯办事迅速,医院效率也高,没多久,庞医生就带着人来把阮红玉转移到了顶层,据说是圣安医院最高级的豪华病房,有钱有势都不一定住的到,除非得到院长首肯才能住的病房。 刚把阮红玉送到新病房,严绝手机就响了。 他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看向阮宁,道了声出去接个电话,人早就往外走去。 走到外面,接通:“什么事?” 那边是一个晴朗温和的男音:“刚才我的秘书给我打电话,说墨肯以你的名义要了a16楼的一个病房?怎么回事?你住院了?” “不是我。” “那是谁?”那边好奇。 严绝没回答,淡声说:“你别管,还有,这件事当做不知道,别到处说。” 那边笑骂:“去你的,我是大嘴巴的人?” “不是,但是以防万一。” 那边嗤笑一声:“看来有猫腻啊,听说你今晚在叶家吃饭,还没吃完就急匆匆离去了,就是去医院了?” 严绝不否认,只淡淡地说:“你消息还挺灵通。” 不过也不意外。 那边的人声音隐含笑意:“小莘和我聊天时说的,说你饭没吃完就走了,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你让叶菁斓那小丫头下不来台的事情,话说,你这样也不怕叶老爷子不满?还有叶三,你俩这么多年的交情,那好歹是他妹妹。” “不会,叶叔是个明白人。”顿了顿,又说:“叶允琛也不至于这么无脑。” 那边一默:“……” 随即轻咳两声,无奈道:“行吧,你心里有数就好,我听我父亲说,叶伯夫妇是有意撮合你跟叶菁斓的,毕竟他对你多赏识你是知道的,他和你家老爷子还有交情,如果你愿意没这事儿未尝不行,你既然不想,直接断了那丫头的念想,跟叶家表明态度也好,不然以后不好收场。” “嗯。” 那边又是一阵感叹遗憾:“说起来,要不是你对小莘没意思,当初我就直接撮合你跟小莘,可惜你没意思,现在便宜了叶三那浪荡的玩意儿了!” 严绝微微蹙眉,低声说:“叶允琛对孟艺莘有心。” “我知道,要不是知道他是真的喜欢小莘,你以为我会让我妹妹和他订婚?” 严绝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边又问:“话说,你要这个病房到底是给谁住?” 浓浓的八卦气息。 “你别管。” 那边轻嗤:“你就算不说,我也能知道,别忘了,你现在是在我的地盘。” 严绝说的十分严肃,不容置喙:“我说了,这件事你别过问。” 可能是听出他的声音比刚才严肃,知道他是认真的,就没继续问了,:“得,那我不过问了,不过阿祁下个礼拜回来,到时候会由他掌管圣安医院,到时候他肯定会过问,我肯定不会帮你兜着,你自己看着办。” “他那里我会处理。” “行吧,不和你继续废话了,还得去给我女儿换尿不湿。” 那叫一个嘚瑟! 严绝:“……” 挂下电话,他忍不住哼笑一声。 有女儿了不起啊? 他以后也会有很多女儿! 换好了病房,交代了赵阿姨一些话,阮宁便跟着严绝下楼。 上了车,车子缓缓离开医院。 看着黑色的车子远去,徐姣算是放心下来,却心头有些疑惑。 和阮宁一起的男人是谁,她男朋友?还是家人? 看着是个不错的。 不过是有人来接回家的就好,她也是不放心,怕那丫头会自己回去,才一直在这儿等着看着,现在人也被接走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安全的,她也就放心了。 驱动车子,缓缓离开医院。 一路无言的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多将近十一点。 阮宁直接回房去了,严绝见她心情有些低落,有些不放心,可也不好跟着她回房,只得回自己房间,先洗澡再说。 洗完澡出来,他去了书房,打开电脑查了一下资料,才打电话给墨肯。 送他和阮宁回来后,刚离开还没回到天麓山的墨肯很疑惑:“先生有事要吩咐?” 他一边滑动鼠标看屏幕一边淡淡的问:“之前让你调查安氏,查的怎么样?” 墨肯回答:“查到了不少。” “什么程度?” 墨肯默了一下,回答:“推波助澜再加把火,可以让安氏破产。” 他点了点头:“明天整理好,礼拜一给我。” 墨肯一惊:“先生打算对安氏出手?” “不然?” 之前因为阮宁被跟踪,他就让墨肯查了安氏,只是碍于可能会引起猜疑没有做什么,可现在,安宣城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跑到阮宁面前,还闹了今晚这一出,惹得阮宁如此情绪大动,还哭了,他自然不可能善罢甘休。 墨肯在那边想劝:“先生,近来老爷子对您的关注十分频繁,只怕……” 严绝知道他想说什么,没听进去:“这些你不需要管,整理好你查到的东西礼拜一给我,明天不用来了。” 说完,挂断了电话。 …… 阮宁洗了澡就睡觉了,她很累,不是身体累,是心累。 课呢鞥是因为精神疲惫,躺下没多久,她就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到什么声音,可却睁不开眼,也说不出话,她梦魇了。 那种熟悉的感觉笼罩全身,先是耳鸣的感觉,嗡嗡的不断响起,自己整个人都置身在一个黑暗且血腥的幻境中,浑身僵硬动弹不得,压迫的感觉自周身席卷而来,呼吸急促压抑,她努力地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她努力想睁开眼,却只能眯成一条缝,依稀看见一个影子,却无法辨清是真的还是幻觉,究竟是人还是其他。 突然,感觉有一个黑压压的影子在眼前,脑海中出现幻觉,看到那个影子的模样扭曲恐怖,血淋淋的眼睛在如鬼魅般盯着她,然后伸手掐着她的脖子…… 耳边,似乎有人在叫她说的名字,一声比一声急促…… 阮宁努力地想要挣扎,却感觉压迫感越来越强烈,快要窒息了一样,面前的影子越来越狰狞可怖,像极了一个人,就像索命一般狠狠地掐着她的脖子,她叫不出声挣脱不开,只能死命挣扎…… 耳边叫她名字的声音愈发急促慌乱。 不知道过了多久,压迫感渐渐消失,意识回笼,她眼前的影子逐渐散去,她听到耳边的声音,猛地睁开眼,就看到她的床边,坐着一个人。 严绝。 见她清醒过来,他面上掩不住喜色,忙问:“你醒了?刚才做噩梦了?” 梦魇惊醒,阮宁呼吸都还有些急促,心跳也快的仿佛心脏要破开跳出,似是心有余悸,可来不顾去想梦魇的事情,她忙撑着身子坐起来,四下张望了一下,才惊诧的问他:“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他神色慢慢沉静下来,低声坦言:“我不放心你,过来看看,敲门许久没见你开门,就自己进来了。” 说着,他轻声问道:“刚才是做噩梦了?” 她绷着的身子渐渐松软,撑在被子上的手微微抓紧,垂眸低头,低声道:“是梦魇。” 噩梦和梦魇,还是不一样的。 他一愣:“看到了什么?” 她想起梦魇的情景,身子哆嗦一下,抓着被子的手愈发紧,泄露了一丝恐惧,低声道:“有人掐着我的脖子。” 跟她索命。 闻言,严绝怔忪片刻,不知道说什么好,垂眸想了想,忽然往前,伸手就将她整个人连带着被子搂进他宽厚温暖的怀中。 他一边抱着她一边轻声说:“只是梦魇而已,都是假的,别怕。” 124:严先生:你哭起来不好看! 阮宁没想到,他会突然抱着她,她也顾不上推开他,直接愣在当场,耳边萦绕着他醇厚温柔的嗓音。 记得很多年前,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夜夜被噩梦侵扰,类如梦魇不断,妈妈也总是每每她被惊醒的时候陪在她身边,这样抱着她,和她只是梦,都是假的,不要怕…… 那么温柔的腔调。 好熟悉啊。 突然很想哭。 事实上,她也哭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是鼻子酸酸的,眼泪忍不住涌出,沾湿了脸颊,沾湿了他的肩头。 虽然她死死忍着没有哭出来,可他抱着她,自然是第一时间察觉她哭了,忙放开她想要看她,可是他正要松开她,她却忽然抬手搂住他的背,很用力的抱着,埋在他肩头抖着肩膀哭,硬是没哭出声,眼泪却越流越凶,跟江河决堤似的。 严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他没见她这样哭过,虽然没哭出声,给他的冲击却更甚于嚎啕大哭,若是她嚎啕大哭,他还松了口气,毕竟宣泄过了,可眼下她哭得太过压抑,弄得他心疼的要死,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更不会哄她。 僵硬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背,然后慢慢自然下来,轻抚着脊背,抿紧了唇思索了一下,生硬却甚是正经的说着:“好了别哭了,等下哭得眼睛肿了就不好看了。” 阮宁一听,哭意一敛,直接破涕为笑了,推开他从他怀中出来,软趴趴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含泪的红眸瞪着他:“你这人真讨厌,好好的情绪都被你一句话弄没了!” 耿直的有些过分了,她本来因为想起过去的事情心情有些感伤,哭都哭了,他这一句话出来,她半点继续哭的心情都没了,这不,眼泪都收回去了。 严绝看着她湿红的两只眼睛和脸上斑驳的泪痕,梨花带雨的看着很是让人心疼,他想给她抹掉这些泪水,事实上,他也不假思索的伸手,很不自然的把她眼角的泪抹掉了,动作温柔中带着粗鲁,直接是掌心一抹,只是放缓了力道,嘴上十分诚恳的说:“我说的实话,你哭起来真的不好看。” 只是泪眼巴巴的样子,看着心里疼。 阮宁翻了个白眼,咕哝:“好不好看你又不在乎……” 本来只是低声咕哝,她自己都听不清,他却听清了。 他木着脸说:“谁说我不在乎?我就想你时时刻刻都漂漂亮亮的。” 虽然她就算丑他也无所谓,可不代表他不想她漂漂亮亮的,哭起来糊着一张脸,看着虽心疼,却也甚是滑稽。 阮宁十分冷艳的啐了一声:“男人,呵!” 严先生一脸懵:“什么意思?” 阮宁圆眸微瞪,微扬起下巴,一副质问的姿态问:“你们男人娶老婆是不是就特别看重外貌?其他的反而是其次?你说,你当初这么随便的娶了我,是不是觉得我长得好看,才想娶回来当花瓶的?” 严绝对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实在是不知道她怎么的就想起问他这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了,可还是老实巴交的说:“就算你长得不好看,我也会娶你,还有,你不是花瓶。” 阮宁不信:“扯淡!” 虽然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挺高兴,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他见她不信,语气强调:“我说的是实话。” “为什么?”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眸间涌动着难辨的情绪:“因为我喜欢,所以不管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会娶。” 阮宁:“……” 突如其来的告白,真是令人喜不自胜。 只是…… 她信他个鬼!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相信这男人的嘴! 她心里十分复杂,突然想起一事儿,忍不住凑近他,腆着脸问:“你真的觉得我漂亮啊?” 他认真点头:“嗯。” 她眼珠子咕噜的转了转,戳着手指挑眉问:“那是我漂亮,还是你心……还是叶家小姐漂亮?” 严绝愣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沈家那丫头跟你说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突然生出了逗他的心思,一副不开心的样子说:“嗯,她说你被叶家小姐抱了。” 严绝面皮绷紧。 “你对她和颜悦色,很是温柔。” 严绝眉心一跳。 “叶家有意把女儿嫁给你,你俩门当户对。” 严绝脸黑了。 他阴着脸否认:“这是无中生有,别信她胡说八道。” 阮宁眉梢扬了扬,一脸犹疑:“是么?” 他严肃地点头:“她想抱我,我躲开了,没被碰到。” 阮宁抿起了唇角:“……” “我没对她和颜悦色,相反,我没给过她好脸色。” 有点想笑,但是抿唇绷脸忍住了:“……” 他又解释:“叶家是有意把她嫁给我,但是我没想过娶她,不然也不会娶你了。” 废话,你特么喜欢人家哥哥,肯定不会娶她了! “我说的是真的,你要信我。” 阮宁眨了眨眼,悠悠说道:“那我要是信了你,岂不是说莘莘骗我?不大可能吧,她一向实诚。” 他似是急眼了:“她就是骗你了,但是我不会骗你。” 阮宁瞧他面色焦急的解释表态,忍不住抿唇笑了。 “笑什么?” 阮宁哼了哼:“我刚才逗你的,她和我说的是叶家小姐要抱你,你躲开了,没给人家好脸色。” 他闻言眼眸直了直,似是没想到她会逗弄自己,不过也松了口气,她没误会自己就好,不然他可怎么自证清白? 灵思一动,他冷峻的面庞变得怪异起来,有些不确定的问:“你……是不是吃醋了?” 阮宁不知为何,莫名有一种被人戳破心事的心虚,故作含糊:“吃醋?吃什么醋?” 严绝似乎还颇为愉悦,眉梢染上几分笑意:“有人惦记我,你不高兴了,吃醋。” 阮宁即刻瞪圆了眼,矢口否认强行解释:“什么鬼?我这是捍卫我身为你老婆的尊严,男的就算了,但是女的除了我,你不许和任何异性有接触,这是原则问题!” 严绝听着,点了点头说:“这个说法倒是说的过去,可是为什么男的就算了?” 挺疑惑的。 阮宁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呵呵。” 笑的挺渗人。 严先生:“?” 有了这么一个插曲,阮宁心里的那点感伤烟消云散,只是因为刚才的梦魇,她有些不敢睡。 以前也是这样的,她每次梦魇或者是噩梦惊醒,都会伴随着不敢睡的强制失眠,极度没有安全感,每次阮红玉都会陪在身边一起睡,有人在身边,她总是感到安全,直到去年阮红玉车祸后,才没有人能彻夜陪着她,不过还好,她这一年来生活平静,因为不受到刺激,也就没有再被这些梦侵扰,除了偶尔因为心事失眠,其他的都睡得挺好。 她突然不想他离开。 所以,两相无话后,她难得的没让他走,他也贪恋着在她身边的机会,且也不放心她,一时两人对坐着十分尴尬。 阮宁正纠结着让他出去自己失眠还是继续大眼瞪小眼的尬聊,他忽然问她:“还困吗?” “现在还不困,怎么了?” 他眼神微闪,说:“我晚餐还没吃饱,陪我出去吃宵夜。” 他说的也是实话,他晚餐吃了一半就跑医院去了,现在确实是腹中空空,本来吃不吃都无所谓,可她心情不好,突然想带她出去走走,让她好好散散心。 这个提议正合她意,阮宁想都没想就点头了:“好啊,出去吃宵夜,我也有点饿了。” 本来可以在家做点给他,可转念一想,她也想出去散散心,而且她其实也饿了,晚餐就吃了西餐,要知道,西餐这种东西,不怎么实在,所以不顶饱。 既然决定出去吃宵夜,就得各换衣服了。 阮宁找来了一套长裙换上,又往脸上抹了点东西,这才和换了一身衬衫西裤的严绝一起出门去了。 因为这里是繁华地段,吃宵夜的地方小区内外都是,就没去停车场开车,打算走出小区随便找一家顺眼的吃点。 已经是午夜,盛世颐园小区已经冷清下来,也就偶尔看到有人跑步或是散步,两个人并排走着,夜色之中,哪怕有灯光,也还是看不太清两个人具体模样,背影却十分登对。 阮宁看着前面两个人因为路灯的拉出的不远不近的影子,手动了动,影子上两个人的手叠在了一起,仿佛牵在一起。 她心里有些喜滋滋的。 他却只是径直往前,没有注意这点。 世贸广场这个时候已经都关门了,俩人就没往那边去,而是出了小区后,顺着路往左边走去了,因为据他们所知,这个方向走去不远,有一个美食街,里面宵夜应有尽有。 一路上,两个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直到看到了那一片眼花缭乱的美食排挡,站在旁边看着里面热闹的美食街区,他转头问她:“想好吃什么了么?” 阮宁目光锁定在一家海鲜排挡:“海鲜砂锅粥怎么样?” 吃粥对肠胃有好处。 他点头:“可以。” 打定主意,两个人往阮宁看中的那家海鲜排挡去。 严绝没来过这些地方吃,就让阮宁来点单,阮宁点了一份两个人份的砂锅粥,想了想,又点了一份炒螺肉和一份皮皮虾。 临了,她瞥了一眼他,问了一声:“你要喝酒么?” “不。” 阮宁点了点头,和服务员说了一声,服务员就拿着单离开了。 点了单,就是等东西做好送来,只是这么干等着也不是个事儿。 阮宁想玩手机,可也不好晾着他不搭理,所以就没玩。 “你明天忙么?”她随口问。 “不忙,怎么了?” “问问。” 严先生:“……” 静了一下,他忍不住问:“那你呢?明天忙不忙?” 阮宁无语的默了几秒,轻咳两声说:“应该不忙吧。” 她确实没什么忙的,最多去医院看看阮红玉。 他点了点头,提议:“那明天我带你出海散心,去不去?” 阮宁眼前一亮:“出海?” “嗯,想不想去?” 阮宁即刻来了兴致:“去去去。” 虽然这一年来住在宁园,经常看海,可在海边看海和到海里看海还是不一样的,她肯定是想去体验一番,感受一下浮萍的感觉。 商定好了明天出发的时间,炒螺肉和皮皮虾就先送来了。 严绝看着这两盘东西,特别是那盘皮皮虾,陷入了迷之沉思。 “这东西这么吃?” “你没吃过?” 严绝没否认。 别说吃了,他要不是记得刚才阮宁点菜的时候说过,然后现在对号入座,都不知道这玩意儿叫皮皮虾…… 突然想起之前叶允琛那玩意儿是不是扯一句:皮皮虾,我们走…… 忍不住嘴角抽了一下。 阮宁嘿嘿一笑:“我教你。” 说着,忙夹起一只皮皮虾,照着以前吃的方式倒腾给他看,七下八下的,一只虾就剥好了,她撂开虾壳,夹起虾肉丢进他碗里。 “尝尝。” 严绝挑了挑眉,拿起筷子加起来吃了,面色上看不出他是否觉得好吃。 总是这样。 阮宁索性也不问好不好吃了,反正又不是她做的。 然而,他吃完了一只,自己主动夹了一只放进碟子里,照着她刚才的做法,慢条斯理的把壳剥了,还剥的不错,还以为他是觉得好吃所以剥来自己吃,谁知道,刚剥好,他加起来,放进了她碗里。 她一时懵了懵:“……你这是礼尚往来?” 他摇头:“不是,我剥给你吃。” 说着,又夹了一只回去继续。 “额……我自己可以……” 他抬眸看她,木然着脸:“我剥给你吃。” 她既然点了这个皮皮虾,应该是喜欢吃的。 阮宁张了张嘴,见他说完又低着头继续剥虾,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低头吃着他不时放进她碗里的虾,有时让他自己吃,他却不吃,就是全部给她,阮宁只能默默吃着,偶尔夹一块螺肉。 他虽然是第一次剥皮皮虾,可动作挺快,半点不像是以前没剥过的,反而是熟稔又迅速,砂锅粥送来的时候,皮皮虾已经剥完了。 125:想让我陪你一起睡? 砂锅煮出来的粥很烫。 严绝给她盛了一碗放在面前,她闻着味道觉得开胃,忍不住勺起一勺吹了两下就送嘴里,然后被烫了。 于是乎…… 阮宁看着正在一边握着勺子搅翻她那碗粥一边给轻轻吹气散热的严先生,风中凌乱中。 他见她猴急的被烫了,脸沉了沉,一言不发的就把她的粥抢了过去,那架势,她还以为他抢过去吃来着,结果她还真是小人之心了,人家给她吹起散热呢! 真是个好老公,要不是知道他……她还真以为他有多爱她呢。 还真别说,他这样温柔细心的给她的粥散热的样子,那么认真细腻,还真是别致。 虽然画风有些诡异,和他不搭,可却并不矛盾,反而看着十分养眼。 她看得入神,甚至忘了把粥抢回来,就这么任由他一直呼气散热。 吹了几分钟,他停下,手摸了一下碗的热度,许是觉得可以了,就把粥端起来放回了她的面前。 “吃吧,不烫了。” 阮宁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粥,热气已经比刚才淡了很多,她机械一般的伸手握着勺子,勺起一口吃,温度刚刚好。 见她不觉得烫了,他给自己盛了一碗放在旁边自动散热,然后挑出锅里的的虾,仔细的剥掉虾壳,丢进她的碗里。 阮宁看着碗里的虾,默默地夹起来吃,见他又夹起一个要剥,阮宁挑眉:“你快吃你的粥吧,不是说饿了么?” “烫。”他说,动作没停。 阮宁有点心虚:“那要不要我帮你吹一下,礼尚往来什么的?” 他眼皮一抬,瞥了她一眼说:“吃你自己的。” 阮宁只能默默地吃。 很快又一个剥了壳的虾丢进她碗里。 阮宁:“……” 她继续默默的勺起吃掉,然后转念一下,眼珠子转了转,突然狡黠的笑着,拿起旁边的筷子从砂锅里夹起一只虾,迅速的剥掉虾壳,他见状,正想说他来就好,结果她夹起那只虾就往他跟前一举,停在他跟前嘴边。 严绝一时愣住,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自己刚丢过去的虾,再看她脸上扬起的笑容,抿了抿唇。 阮宁笑眯眯的说:“这个你吃,礼尚往来。” 严绝眸光涌动,眨了眨眼,下意识的就张开嘴,就着她的筷子咬走了她夹着的虾,自然也碰到了她的筷子。 阮宁僵了一瞬,收回筷子拿着也不是,放下也不是。 这筷子上有她的口水,被他含到了,现在又多了他的。 这种应该是正常情侣夫妻的互动,可在他们之间,怎么就那么……额,无所适从呢? 严绝似乎没察觉自己刚才吃虾的时候,碰到了她的筷子,缓缓咀嚼咽下后,总觉得这只虾比他以前吃过的都美味多了,不由得有些意犹未尽,犹豫了一下,开腔。 “我还要。” 阮宁正纠结这筷子要不要继续用,蓦的听到他的声音,忙看着他:“啥?” “虾,我还要吃。” 阮宁一脸怪异的瞅他:“额,你想吃自己剥啊,我看你剥虾的技术挺好,而且你碟子里不是有么?” 他碟子里有一只剥好的,应该是他给她剥的。 严绝嫌弃的瞟了一眼自己剥的虾,半点胃口都没有,果断的摇头说:“这个不好吃,我想吃你剥的。” 阮宁:“?” 同一锅出来的虾,我剥的好吃你自己剥的不好吃,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品种不一样? 不对啊,看着是一样的。 有病吧? 严绝催促:“快点,再给我剥一只。” 阮宁:“……” 毛病的吧? 她一时窝火,筷子一伸,夹起他碟子里剥好的那只,伸到他嘴边。 下巴一扬,没好气道:“张嘴。” 严绝一愣,不太情愿的额,可是在她隐含着一丝恼火的眼神注视之下,乖乖的张嘴。 一边拒绝一边皱眉,吞下去后,得出结论:“没有你剥的好吃。” 阮宁:“……” 这人有病! 可就算是有病,她也没办法拒绝他的要求,只能默默地把锅里剩下的几个虾给他剥了,至于其他的海鲜,例如螃蟹什么的,她可就不管了。 …… 吃完宵夜,已经一点过了。 街上车少了,人也少,白日里喧闹的街区安静下来,一阵掺着热气的夜风拂面而来,阮宁的长裙裙摆被风卷起轻轻飘逸着,路灯下,她和他并排走着,如一对璧人,她倒在地上的额影子裙角飞舞,倒是别具风情,透着几分男女夜间幽会的浪漫。 阮宁突然就心神荡漾起来,至于旁边这位…… 一直面无表情。 进了小区后,眼瞅着都快到楼下了,想着回到家后就得各回各房的睡觉了,阮宁突然就不想回去了,瞥见路边的长椅,她停下脚步。 “怎么了?” 阮宁搓了搓手,下巴一扬,指向路边的长椅:“那个……我们坐会儿再回去呗。” “你不困?” 她抓了抓头皮,扯了扯唇:“现在还不困。” 严绝一脸正色的问:“不困,所以想在这里喂蚊子?” 阮宁嘴角一抽。 话说回来,现在七月份,天气热,正是蚊子最猖狂的季节,虽然她穿着长裙,可上衣是短袖啊,总是不能完全避免蚊子和她亲密接触。 “你不想回去睡觉?” “回去了也睡不着啊。” 她就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总不好跟他说,你陪我待一晚吧。 其实要不是他去了医院,她应该会在医院住一晚的。 他点了点头,说:“不想回去,那就继续散步吧。” 阮宁自然是乐意的,只是这都凌晨两点了,两个人在小区里晃悠,挺吓人你的,而且…… 她忽然想到一点:“你困不困?” 突然挺不好意思,他每天工作那么忙,应该好好睡觉,她却弄得他没办法睡,虽然他不说,可她也能明白,他带她出来吃宵夜,其实不是他真的想吃,就是见她心情不好,想带她出来散散心。 他对她从来都很贴心。 “还好,不觉得困。” 回去睡也能很快睡着,不睡也不觉得困。 她想了想,还是说:“算了,回去吧,我困了。” 说着,她还真忽然打了个哈欠,仿佛困意席卷而来。 他不疑有他,点了点头:“好。” 回到家,各自回房,阮宁还以为他会说什么呢,可是他直接一言不发的回自己房间了。 阮宁心里闷闷的,只能先回房,换衣服,打算窝在床头看珠宝资料打发时间,说不定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然而,她想多了。 刚换好睡衣,正打算上床,敲门声响起。 他不睡觉又来做什么? 她皱了皱眉,放下手机在床头,穿鞋走去门口,一开门,就看到他站在门口,换了睡袍,然后…… 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阮宁惊了一下:“你这是……要干嘛?” 他沉声道:“你不是不敢自己睡?我来陪着你。” 哈?! “怎么?你敢自己睡了?” 是不敢睡的,可是你来陪我,我更不敢睡了啊! 孤男寡女大晚上共处一室,啧啧,你是没什么反应啊,可我特么…… 心里有点方啊。 瞥着他手里的电脑,她抿了抿唇问:“这么晚了还抱着电脑工作?你不用睡觉的么?” 严绝一脸惊疑:“难道你想让我陪你睡么?” 阮宁一脸问号脸:“我什么时候说了这话?” 当着面就如此信口胡诌无中生有! 严绝理所当然的说:“你自己不敢睡,我的只能陪着你,如果不处理公务,就是陪你一起睡了,总不能干坐着等天亮吧?” 阮宁:“……” 逻辑似乎是这样的,她竟然无言以对。 正想着婉拒他的美意,他已经绷着脸开口:“一直堵在门口做什么?不让我进去?” 阮宁不知道怎么的,就给他让了地方,回过神时,人家已经大摇大摆的登堂入室! 阮宁心口突突突的跳着,深吸了口气,关门,转身跟在他后面。 她床的里侧床边放着一张沙发椅,他直接走到那里坐下,似乎是打算在那里处理他的工作事务了。 阮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来着,可还没说,他就一边摆弄着电脑一边对她说:“不早了,赶紧睡你的。” 阮宁忍不住问:“你就这样处理公务到天亮?” “不然?” 她闷闷说:“其实我自己可以的啊,你还是回去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出海?你这样明天怎么有精神?” 不知道为什么,也是有点舍不得他为了她这样熬着,熬夜工作对身体不好。 她也没那么矫情,就是失眠而已,不至于拖着他一起不睡觉。 他看着她,缓缓开口:“我不放心你,万一一会儿又做噩梦怎么办?” 阮宁眨了眨眼。 他紧接着十分苦恼的说:“所以,我今晚是一定要在这里陪着你的,要么处理工作,要么睡觉……” 阮宁直接呲溜一下,上床去了,三两下拉开被子,躺下。 严绝:“……” 他脸上似乎没表情,可若是她这个时候仔细看,绝对怎么也忽略不掉他嘴角勾起的那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不止于此,眉梢也随着染上几分愉悦。 房间安静下来。 阮宁其实睡不着。 心里乱糟糟的。 她在床的这一侧,他所在的沙发椅就在床里边过去一点,两个人距离不远,耳边,依稀能听得到他偶尔轻按键盘的声音,他应该是刻意放轻了动作力道,所以声音很小,可却好似雷击在她心头,令她心绪难平。 妈的,越来越琢磨不透他了。 他说了不走,她是赶不走的,而且,她也不好真的赶他出去啊,可是真的让他这儿样熬一个晚上,现在才不到三点…… 她微微侧头,悄无声息的腾出手,压下旁边有点凸起挡眼的被子,悄咪咪的偷看他。 这个角度,正好看到他正在认真看电脑的侧脸,挺直紧绷的下颌线异常清晰,五官轮廓分明,他明明很随意的背靠着沙发椅,腿微微曲起,翘着二郎腿,电脑放在翘起的腿上,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在电脑触摸板上划动,很随意慵懒的姿态,可那专心致志的神色令人忍不住为之心弦颤动,房间的灯光很亮,却好似都不足以和他身上的光芒相媲美,他是那种不管做什么,都随时散发着光的男人。 她看得一时间发呆起来。 这时,他忽然停下动作,转头看了过来,撞上了她出神的凝视,还是偷偷露出一双眼的偷窥。 他有些意外:“怎么还不睡?” 阮宁被这突然响起的声音拉回了神思,忙回过神。 她想着说什么,他又问:“不睡觉偷偷看着我做什么?” 阮宁只得抱着被子坐起来。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困倦的说:“你还是回去睡觉吧,别在这里熬着了,明天还得出海呢。” 他坚持如旧:“说了陪着你就陪着你,你睡你的,不用管我。” 她咕哝,简直要败给他了:“可我不用你陪啊。” 他挑眉:“不用我陪?所以你自己敢睡?那怎么现在还睡不着?” 特么就算是敢睡,你一个大活人杵在这里,也睡不着了好吧? 怎么就和他讲不通呢? 她忍不住实话实说:“你在这里,我才睡不着。” 严先生停下手中控制电脑的动作,一脸犹疑:“为何?我比噩梦可怕?” 脸色有点……不善。 这是个送命题! 阮宁心里有些崩溃。 “……不是。” 严绝拧紧了眉头,一副就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那怎么就说我在这里才睡不着了?” “我……”阮宁一时间被问住了。 “难道我有那么可怕?” “……没有。” 他问的十分严肃,似乎这是个挺严重的事儿:“那你怎么就因为我在才睡不着?” 阮宁:“……” “说啊。” 她立刻摆出一副乖巧姿态:“我是因为你在这里熬着,没办法心安理得的睡觉。” 事实上,也是这样啊,虽然不全是。 他在这里,她睡不着,想着他熬夜,她也睡不着,反正就是不想他在这里陪着! 她就是梦魇一下,失了个眠,怎么就折腾了一晚上,好矫情! 严先生从善如流:“那我和你一起睡?” 阮宁:“!” 特么怎么就扯到这里了? 126: 阮宁心头有些窝火,总觉得他在耍流氓。 可她没有证据。 瞧他特别正经的样子,阮宁很郁闷,这厮是不知道一男一女睡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么?哪怕什么都不做,躺在一个被窝也不合适啊。 别说躺在一起,就是他现在大半夜坐在她房间里,她也难以适应,这厮倒好,跟个没事的人似的。 难道他当她是姐妹? 阮宁被这个猜想吓得虎躯一震,脸都白了。 嘤嘤嘤,别啊…… 她暗搓搓的在心里哀嚎了一声,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你想和我一起睡啊?” 严先生一脸正经的疑问出声:“难道不是你想和我一起睡?” 阮宁嘴角一抽,她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而且他这仿佛随口一说的样子,似乎只是在逗她。 可不就是在逗她么?她就不信,真让他过来睡,他还真就来睡了!就算不好女色,特么活了三十年的老……大男人,好歹也该知道男女有别吧。 何况,虽然他平时对她好,可据说性取向不正常的男人,其实很反感和女性亲密接触,所以他对她平时也都是十分绅士疏离的,他怎么可能会真的和她睡一起。 阮宁有些气恼,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子反击他的心思,扯唇眯眼,笑的灿烂:“……是,我舍不得你熬夜吖,既然你不肯回房,那就过来睡呗~” 说着,她还很认真的抛给他一个类似于媚眼的小眼神,撩开旁边的被子一角,轻轻拍了两下旁边的枕头,笑的花枝招展,一副邀君宠幸的姿态。 她忍不住抖了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严绝定定的看着她,眸中涌动着别样的情绪,似乎有什么东西几欲克制不住涌出,那么强烈,那么深沉,他呼吸有些不畅,喉结滚动两下,深吸了一口气,下一秒,还真合上电脑放在一边的小桌上,站起来,两步走到床边。 阮宁:“!” 我去,还真来?! 阮宁笑容一僵,人家已经坐下来,然后,把还铺在另一边床上的被子扯开,大长腿往床上一搁,随着躺下,还不安分于睡床边,直接挪了一下,往她这边躺过来。 阮宁:“!” 她只是逗他而已…… 他还真来啊。 “你……” 严绝躺好后,很自觉地拉好被子盖着自己,可能因为这是她的床,她盖的被子,虽然才住了一个礼拜多,却已经沾染了她身上独有的味道,淡淡的清香,是她沐浴露和她本身的体香混杂而成的,十分沁人心脾,令他身心舒畅起来。 当然,也有些飘忽的感觉,仿佛置身云上。 他花了十几秒才慢慢消化了这份不真实的感觉,见她看着自己,张着嘴一脸吃惊的模样,他立刻拧眉出声:“我已经如你所愿来睡了,你还坐着做什么?还不快躺下睡觉?” 阮宁咽了一口口水,问的比较委婉:“你确定咱俩要躺一个被窝?” 严绝:“难道你还想再去找一床被子?” 阮宁:“……” 挺好,抓住了重点。 “我……”只是逗你的,没想和你一起睡啊。 和他睡在一起,她压力比地球还大,别说睡着,她现在躺下都不敢。 “怎么?” 她想说,你还是继续去忙你的工作吧,或者枯坐到天亮。 可话到嘴边却是这样的:“……没什么。” 严绝眉头蹙紧,能夹死一只蚊子的那种:“那还不睡?天快亮了。” 他还真的是一点压力都没有,还特别积极。 妈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急着占她便宜呢,这么急着和她钻被窝。 她想不出什么化解眼前局面的法子,总不能一脚把他撂翻到床底吧,只能一咬牙豁出去了:“睡就睡!” 就当提前适应,说不定让他感受一下软玉在怀的感觉,他就自己直回来了,她还就不用费心了。 毕竟男人抱着没有女人软和舒服,试过的人都知道。 说完,她一个挺尸,整个人就躺下了,然后拉好被子,和他并排躺着,只是他挪的太靠过来,她一躺下,手臂就碰到了他的手臂,他似乎僵了一下,阮宁也好不到哪去,觉得脸颊耳垂脖子都一阵燥热。 特么心跳好快,快呼吸不过来了。 第一次和异性睡在一起,还靠的那么近,实在是…… 一言难尽。 严绝也有些难以适应,除了幼时和母亲还有姐姐一起睡过,他这么多年来没有和异性躺在一起过,当然,同性也没有。 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这是他守了这么多年的人,曾一度觉得无法触及也不敢靠近的奢念,如今竟然躺在了他的身边,在他转眼就能看见,伸手便可触及的旁边…… 前所未有的安心。 这样的感觉,似乎是一年前和她结婚那天晚上,当时是在宁园,虽然不是住在一起,可是也算是一个屋檐下,比起在那之前只能在她周围暗中窥探着她的生活,已经是天差地别的感受,一想起她就在他隔壁睡着,从此以后就在他的身边不会离开了,他就无比安心,而现在,较之当初,心安更甚。 突然很想以后都能这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躺在一起,似乎已经足以填补他内心多年的缺憾和空虚。 正唏嘘着,忽然感觉旁边有点动静,身上盖着的被子一点点的移动着,被一股力道往旁边拉扯去了,严绝侧头一看,得,刚刚还躺在旁边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挪向那边,正贴着床边躺着,两个人隔开的中间距离可以塞进两个他,估计还有富余。 他立刻绷起了脸,有些不善的问:“你不好好睡觉,挪那么远做什么?” 阮宁躺下后,实在是受不了他躺在旁边那么近,就把身体往旁边挪了一点,离他远了些,可还是觉得不够,于是乎,一点点的挪到没地方继续挪为止,就差没有悬着一半身体在床沿了。 要不是怕掉床底,她还真想继续往旁边再挪一点。 听到他的问话,她忙扯唇讪讪一笑,随口扯了个借口:“我……感觉有点热,挪过来点睡得舒服。” 严绝一脸明显的质疑:“热?” 房间里空调温度是25c,盖着的被子是空调被,不厚不薄刚刚好,怎么可能会热? 而且…… 他无语:“你热掀开被子就好了,抱着被子挪过去能凉快?” 阮宁不知道怎么回答严先生这正常逻辑范围内的问题了,因为她现在根本就没逻辑可言。 她浑身僵直着不敢动。 严绝本来不信的,可见她脸红了,脖子耳垂也一片绯色,顿时不疑有他:“真的觉得热?” “……嗯。” 反正她现在确实是脸脖子耳朵都热烘烘的,身上也没来由的一阵燥热,背后都有冷汗了。 严绝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在房间内四下扫了一眼,随后扭头看向正一脸不明看着自己的她,问:“空调遥控器呢?” 阮宁脑子懵懵的:“额……我不知道啊。” 他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下床,径直走向门口,不过不是出去,而是在门边的几个开关那里站定,抬手在空调的开关控制器上的某个按钮按了几下,把房内中央空调的温度降低,这才转身走回了床那边。 阮宁在他下床是就已经坐起来看着他,见他调整了空调温度,不由得瞠目起来。 然后,无言以对。 他走回床边,很自然的坐下,掀开被子,躺回原位,然后对她说:“已经不热了。” 所以? “躺过来吧。” 阮宁躺了回去,依旧贴着床沿:“我……我现在这样就好了。” 严绝一脸正色:“不行,你要是掉床底怎么办?” 她睡觉特么老实得跟木头似的,从来不会乱动,怎么可能掉床底! 他语气沉了几分,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强硬:“快过来。” 阮宁:“……我不……” 严先生问得认真:“难道你是怕我对你做什么?” 阮宁:“……” 他见她揪着一张脸不吱声,以为就是这样,立刻真诚保证:“放心吧,我不会得。”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正人君子一样的保证,她听着就是高兴不起来。 “所以,躺回来。” 阮宁苦着一张脸,只能小心翼翼的往回挪了点。 严绝不满意:“再过来点。” 阮宁:“……” 又挪了几公分。 跟没动一样。 一脸不情愿。 严绝想了想,虽然不满意,想让她更近一点,可终归是怕吓到她,没再催促。 这样也好了。 他略带叹息的说:“……关灯吧。” 阮宁不想关灯:“我想开灯睡。”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他是没啥感觉,可她没那么六根清净啊。 严绝想着她之前就因为梦魇才不敢睡,怕是也怕黑了,就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道:“那睡吧。” 阮宁闷闷的嗯了一声,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睡觉。 现在也只有闭眼睡觉才能消弭这空气中弥漫着的尴尬气息。 就这样,两个人隔着可以塞进一个半严先生的距离,各怀心思的闭眼睡了。 阮宁其实已经困了,平时这个时候,她都睡得死猪一样了,何况今天还折腾了那么久,心神疲惫,又熬夜至今,早就犹如强弩之末,所以,虽然和他躺在一起心里又乱又紧张,可还是挨不住困意的笼罩,闭眼没多久就睡着了。 严绝一直静静地闭眼躺着,在听到她绵长平稳的呼吸声后,猛地睁开了闭着的眼,侧着头,目光幽深炽热的凝视着她静谧沉睡的侧脸,久久没有眨动,更不曾移开目光。 看着看着,他忍不住撑起身体往她那边移了一点,手肘往枕头上一撑,支着他的头,侧对着她,目光如旧的凝视着她,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用食指在她的眉眼五官上轻轻描绘起了轮廓,动作小心翼翼的,并没有碰到他的皮肤,可见克制又谨慎。 可不知怎么的,看着看着,描绘着描绘着,就控制不知内心的渴/望和欲/念了,指腹忍不住轻轻触碰在她的鼻尖,如蜻蜓点水一般,然后,又在她眉眼间轻轻抚着。 许是因为安心,加上身心疲累,又熬到现在才睡,她睡得格外的沉,他轻轻抚摸着她的眉眼,她却浑然不知,半点反应都没有,呼吸依旧平稳绵长,可见睡得很死。 他不由得微微扯动唇角。 追的跟只小猪一样,有贼进来都不知道。 不过她向来睡觉都是如此,以前多个深夜,他走进她的房中,她就是这样睡得死死地,不管是亲她还是轻抚她的面颊眉眼,她都一无所知,所以,以前在宁园,他在家和她一起住的时候,他多个夜晚都在她熟睡后在她旁边陪着她,几近天亮才离开,从来没有一次被她察觉过。 以前她不这样,在嫁给他之前,她是一个很警惕的人,对所有人都怀着防备之心,可是对他,她似乎很放心,似乎从来不会担心他对她不利一样,这不,所以连带着在他的地方,她都能睡得深沉安稳,晚上睡觉,她的房门都不会反锁的。 虽然现在她对他依旧没有动心,可想来,他对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起码,她给他的信赖,是从没给过别人的,她反感异性,却似乎并不反感他。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笑意更深,眸光一动,忍不住轻轻的掀开被子,有点小心翼翼的撑着身体挪到她旁边,撑着身体在她上方垂眸凝视着她的睡颜许久,忽的在她的右眼眼皮上轻轻落下一吻,微闭着眼,神情虔诚又痴迷,如在膜拜他的信仰。 可还未来得及抬起头,她忽然轻咛一声,紧缩着眼皮皱着脸,似乎要醒过来,他忙移开脸,有些忐忑的看着她,可她却只是迷迷糊糊的扯了扯眼皮,咧开一道缝,睡眼惺忪的翻了个身,侧着头朝着他这边,蹭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死了。 严先生:“……” 被吓了一跳! 还以为她要醒了,正慌着该怎么解释,还好还好…… 不然他估计得被当成流氓。 不过,他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甚是无奈。 …… 阮宁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九点。 一睁眼,对着某人的下巴,然后,她是整个人被他抱在怀里的! 128:严先生的脸只值一毛钱 阮宁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想着他昨夜一夜没睡,本不想过去吵醒他的,连刘阿姨想跟她打招呼她也都示意刘阿姨安静,可他还是醒了。 果然是浅眠。 他虽有困倦,可见她出来了,还是压下了那抹疲累,目光清明的看向她。 “好了?” 他看了看表,也就进去不到半个小时。 阮宁点点头,走向沙发。 他意欲起身:“那走吧。” 阮宁走到沙发边,抬手示意他别起来,说:“不急,你继续睡会儿吧,反正也没事儿做。” “我不困,先带你去看医生吧。” 阮宁见他这般紧着自己的健康,心里一阵暖流涌动,也有些不忍,莞尔说:“不用,我现在没感觉到不舒服了,不用看医生,你继续睡你的吧。” 刚刚还有点头晕的,看到他这样,直接感觉不到了。 说着,她也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严绝见她确实是看着精神,连声音都不大听得出异常了,便也不坚持,点了点头,靠着沙发翘着腿,左手搁在腿上,右手搁在左手臂上,十分闲适的姿势,闭上眼继续睡觉。 阮宁看向在一边站着有些不知道做什么好的的刘阿姨,笑道:“刘阿姨,你不要在这里站着了,里面去休息会儿吧。” 病房里面也有休息的地方。 “好的。”刘阿姨点了点头,往里面去了。 阮宁这才侧头看他,仔细的端详着他坚毅的面庞,此刻他微微仰着下巴闭着眼,浓长的眼睫毛覆着眼底,衬得眉眼甚是精致,薄唇抿紧,呼吸浅淡平和,好像已经睡着了。 才不到一分钟。 果然是累了。 她也随着靠在沙发上,侧着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屋内安静得只听到两个人的呼吸,只觉得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勾起唇角微微笑着,然后闭上眼想要眯一会儿,可过了没多久,她就觉得左边鼻孔有点难受,痒痒的好像要流鼻涕水,忙睁眼坐直身体,倾身在面前茶几上的纸巾盒里轻轻抽了两张纸巾捂着鼻子,想要喷一下鼻涕再擦,可想起他浅眠,不想吵醒他,要是他醒来,肯定是会二话不说带她去看医生的,麻烦不说,影响他休息。 她以前经常感冒发烧什么的,都不大管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感冒了不吃药七天好,吃药一个礼拜好,咳咳…… 应该没什么问题,大不了忍会儿,等他醒了再去拿点药吧,不急这一时半会儿。 想到这里,她干脆把纸巾卷成小团,直接塞进要流鼻涕水的左边鼻孔,扼杀了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水,留着还正常的另一个鼻孔呼吸,想了想,拿出手机,打开自拍当镜子看了看自己,看到自己塞着一边鼻子甚是滑稽的模样,忍不住抿唇一笑,觉得自己样子有点傻。 她歪着头噘着嘴,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自拍了一张,然后一脸喜滋滋,退出相机,打开微信,给杨程程发了过去。 【感冒了,求安慰。/生病】 等了一会儿,杨程程没回复,估计在忙,她百无聊赖,抬眸瞥了他一眼,灵思一动,又退出微信,打开相机,对着他睡着的样子拍了一张。 人长得帅就是不一样,随便拍一下都如此帅气。 很像睡美人。 要不要去亲一下,客串一把“王子”…… 嘿嘿嘿。 她正傻笑着,手机震动一下,杨程程回复了。 她忙点进去。 【程程:噢哟,我的小心肝,咋的又病了?】 【程程:这么热的天气,你竟然也能感冒?是热伤风?】 【程程:怎么这么不注意,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无语】 阮宁忙回复:【不是,空调吹的,昨晚睡觉空调20度,冷的。】 【程程:你傻了?冷不会调高温度?你那点抵抗力也敢任性?活腻歪了?】 她抵抗力其实不好,小时候就经常生病,病的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特别是还没来锦江之前,那时候家里条件差,又整日担惊受怕,吃不好睡不好,所以身体差,长大后好了很多,可也总是会感冒发烧,特别是到了冬天天气冷的时候,她特别怕冷,不过她习惯了,都没怎么当回事儿,倒是杨程程,每次都要碎碎念一顿。 她就喜欢杨程程念叨她,跟个老妈子似的,所以每次都给杨程程报备一下,咳咳。 【是意外。】 【程程:什么意外?】 这事儿吧,从头到尾说,得从安宣城来医院说起,阮宁索性就不想扯了。 【不说这个了,我以后注意。】 【程程:嗯,记得去看医生,别总是不当回事儿,就你那个吃药七天好,不吃药一个礼拜好的破理论都是扯淡,身体最重要知不知道?】 【……知道了。】乖巧。 虽然喜欢被杨程程念叨,可也不喜欢她一直碎碎念,为防止杨程程继续耳提面命,阮宁果断转移话题。 【给你看样东西/得意】 【程程:?】 阮宁立刻打开相册,点开刚才拍的严绝的照片,正要发送,可还没点到,犹豫了一下,她把照片编辑一下,在某人脸上打了马赛克,才给杨程程发过去。 是严绝翘着腿靠着沙发睡觉的模样,只是,脸被模糊了。 【程程:!!!】 【程程:这是你老公?好有型!】 【程程:不过脸呢?!】 【程程:特么老娘盼了那么久,你就给我看这个?】 阮宁有些乐了,忍不住勾起唇角喜滋滋的笑着,回复:【要保持神秘感,不给你看,嘿嘿嘿。】 杨程程一直好奇严绝,可一直没机会见,现在估计抓狂了。 【程程:保持个卵子的神秘感,把原图发来,不发绝交!】 阮宁炯炯有神的亮了一下眼,戳了行字发过去:【这是什么姿势?】 【程程:……】 【程程:绵绵,你变了,你竟然……】 【程程:我怀疑你在开车,而且我有证据。】 然后截图聊天记录发过来。 阮宁忍俊不禁,下意识的抬手搓了搓鼻子,搓掉了塞鼻孔的额纸巾,才想起自己鼻子上塞着东西,忙放开手机,捡起掉的那团湿了一头的纸巾,想拿去那边的垃圾桶丢掉,可扭头看了儿一眼正在睡着的严绝,还是没起来,抽出一张纸巾放在桌上垫着放上去,又抽了一张继续塞又开始发痒流鼻涕水的鼻孔。 期间抽纸巾弄出一点动静,她还担心他会被吵醒,毕竟他是真的浅眠,可却并没有,他始终死死的睡着。 塞好鼻子,继续聊天。 杨程程已经连续轰炸了几条信息过来,都是威胁让她发照片的。 表情包不要钱似的发来,很暴力的那种。 她没法,回复:【等你回来,带你见真人。】 【程程:废话,真人肯定是要见的,但是照片也是要看的,不矛盾。】 阮宁傲娇了:【反正就是不给,有本事你咬我啊。】 【程程:……】 【程程:[微信红包]恭喜发财,大吉大利】 哟,竟然是红包! 阮宁眼睛一亮,点开。 0.01…… 好塑料…… 她一张脸拉得老长,戳了个表情发过去:【/无语】 【程程:快点,照片拿来!】 阮宁可以想象,杨程程在那边一副讨债嘴脸。 【我老公那么帅的一张脸,就值一分钱?/无语】 【好歹一毛啊。】 【不行五分也行啊。】 【程程:……】 过了一下又进来一个红包,阮宁点开。 0.04…… 【程程:凑够五分了,照片拿来。】 mmp! 阮宁面无表情的盯着手机屏幕,有一种拉黑绝交的冲动。 【程程:快点,做人要讲诚信!】 阮宁气的笑了,忽然想起什么,退出和她的聊天界面,打开严绝的,然后点开严先生的资料,把他的头像保存到自己手机,又跑回杨程程的聊天界面,发给她。 【程程:哇,这侧脸,帅气!】 【程程:无死角啊……】 连着一波花痴赞叹舔屏的信息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来一句【不对啊,不是刚才那张,我要看正脸,不是侧脸,刚才那张的原图甩过来!】 阮宁面无表情的回复:【你给的钱,只够看半张脸,这张侧脸正好。】 【总不能我把刚才那张半张脸打上马赛克给你看吧?】 杨程程连着发了好几个省略号过来。 【程程:快点,够看一张脸了!】 然后又发了一个红包,阮宁点开,五分钱…… 妈的。 她果断退回去。 【程程:?】 傲娇回复:【我是那么没有原则的人么?会为你的五分钱折腰?】 杨程程发来一个白眼。 阮宁闷闷笑着,和杨程程一阵瞎扯淡,不管杨程程怎么威逼利诱,就是不给照片她看。 聊着聊着,不仅头越来越晕,鼻子上的纸巾……咳咳,也湿了。 她弄掉丢在桌上垫着的纸巾上,扯了纸巾正打算继续堵,门被从外面敲响了。 她忙停下动作看去,然后又看了一下严绝,他果然睁开眼,有些睡眼惺忪,阮宁瞧着,觉得他这个样子,莫名的可爱。 她抿唇悄咪咪的笑了一下,然后说:“可能是医生,我去开门。” 说完,放下纸巾和手机,站起来走过去开门。 一拉开门,入目的不是医生护士什么的,而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看着三十上下,长得相貌堂堂,气质温润儒雅,脸上带着一抹好像如影随形般存在的浅笑,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带着一双金丝框眼镜,满身贵气。 男人看见她,笑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随之是一脸疑惑,微微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宁。 “你……” 阮宁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他,问:“请问你是什么人?是要找谁?” 许是阮宁的警惕之色让他察觉自己的失礼,忙歉意一笑,温声开腔:“不好意思,请问严……” 话一顿,他目光忽然从阮宁身上移开,看向阮宁后面。 阮宁扭头一看,看见严绝走过来,可能是看见门口的人,面色微微绷着。 那人挑了挑眉:“严四,你真的在这里啊。” 严绝已经走到门口,站在阮宁身边,淡淡的看着他:“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别管这件事?” 这语气,这态度,看来是他的朋友,交情应该不差的那种。 阮宁微微退后一点,主动缩小存在感。 男人笑的格外儒雅谦和:“本来是不想管的,今天正好来医院有点事,路过住院部楼下,看见你的车,知道你在这里,就上来看看。” 说着,扫了一眼往后退的阮宁,挑了挑眉:“这位小姐是谁?你不打算介绍一下?” 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格外有深意。 然而,严绝没介绍,转头对阮宁说了一声:“我离开一下,你先回里面等我。” 阮宁点了点头。 严绝才瞥了一眼那男的,一言不发的绕过他,走出病房,往走廊一边走去。 男人一时纳闷,冲着阮宁挑了挑眉。 阮宁回以礼貌一笑,没吱声。 他只好笑了笑,转身跟着严绝去。 阮宁倒是想悄咪咪的跟上去听听他俩要说什么,可想了想,到底没真的做这种没品且失礼的事情,依着严绝的话,转身回了里面。 走廊尽头,落地窗下。 严绝手插着裤兜,立于栏杆前,俯视楼下的医院花园景致,面色沉着。 男人在他身边站着,很是好奇:“严四,刚才那姑娘是什么人?别告诉我是你的女朋友?” 严绝不否认,却也没承认。 男人却知道,他这样,算是默认了。 他十分意外,跟活见鬼似的缓了一会儿,才啧啧惊叹:“你行啊老严,悄无声息的就藏娇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要不是你要了这个病房惊动了我,我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事儿,这姑娘是什么人?你和她……” 严绝额淡淡的出声:“你问的太多了。” 男人:“……” 他一时气结,然后忍不住气笑了:“你当我愿意多管闲事?这不是关心你?” 严绝不置可否。 男人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不近人情的脾性,估计得注孤生了,没想到竟然瞒着我们悄无声息的铁树开了花,你和她怎么回事?对了,你要这个病房……她生病了?” ------题外话------ 127章被屏蔽了,明天改,大家没看的等改了再看,么么哒~ 129:严先生:我不怕被你传染! 阮宁倒是想悄咪咪的跟上去听听他俩要说什么,可想了想,到底没真的做这种没品且失礼的事情,依着严绝的话,转身回了里面。 走廊尽头,落地窗下。 严绝手插着裤兜,立于栏杆前,俯视楼下的医院花园景致,面色沉着。 男人在他身边站着,很是好奇:“严四,刚才那姑娘是什么人?别告诉我是你的女朋友?” 严绝不否认,却也没承认。 男人却知道,他这样,算是默认了。 他十分意外,跟活见鬼似的缓了一会儿,才啧啧惊叹:“你行啊老严,悄无声息的就藏娇了,竟然一点风声都没透出来,要不是你要了这个病房惊动了我,我怕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事儿,这姑娘是什么人?你和她……” 严绝额淡淡的出声:“你问的太多了。” 男人:“……” 他一时气结,然后忍不住气笑了:“你当我愿意多管闲事?这不是关心你?” 严绝不置可否。 男人笑道:“我还以为你这不近人情的脾性,估计得注孤生了,没想到竟然瞒着我们悄无声息的铁树开了花,你和她怎么回事?对了,你要这个病房……她生病了?” 此人名叫沈亦川,沈家大少,圣安医院就是沈家的产业,现在是他管着,所以就算不说,他也总会知道,严绝索性就直言了:“不是她,是她母亲,她母亲是植物人,之前在下面vip区住了一年,昨天出了点事,被扰了清静,就挪上来了。” 沈亦川抓重点:“所以,你和她好了一年?” 严绝都不知道,他怎么就往这方面猜了,虽然这是事实,可是,正常来说,阮红玉住院多久,和他们好了多久似乎也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吧。 不过,他也没否认。 通常情况下,除非确实如此,不然他都会否认的,他并不喜欢被人误解,不管是什么事情,如若不是,他会澄清,不否认就是默认。 沈亦川啧啧唏嘘:“老严,你瞒得够严实的啊,和人家姑娘好了一年,竟然半点风声都没有露出来,我还一直以为你单着呢,你这可不厚道啊,把人藏的那么紧,难道还怕带出来被抢?” 严绝瞥了一眼沈亦川,淡淡道:“如若不藏着,你觉得她能有安生日子?” 沈亦川一时哑然。 不错,若是那姑娘的存在曝光,严家那边肯定不会坐视不管,严绝的脾性接触过的人的都知道,他从来寡情自律不近女色,所以这么多年来身边没出现过女人,跟个和尚似的,哪怕前些年整日和叶允琛那个花花公子混在一起,叶允琛各种泡女人,他却洁身自好,身边的人无论是下属还是秘书,连公司的高管皆是男性,俨然是宁缺毋滥的的态度,现如今身边却有一个已经一年的女人,藏得严严实实,那就是…… 他思及此处,倏然一惊:“老严,你对她是认真的?” “不然?” “那女孩是什么身份?家里……” 没等沈亦川问出,严绝就淡淡地开腔打断:“她不是。” 沈亦川挑眉:“那就是出身普通家庭?” 他垂眸想了想,道:“差不多吧。” 沈亦川英俊儒雅的面上蒙上一层凝重之色,语调沉肃:“那就麻烦了。” 严氏家族是不会允许这样没有家世背景的女孩进门的,何况,严绝还是严老爷子最看重的儿子,悉心栽培多年,用意不言而喻,他不可能让严绝娶这样出身的女人为妻,而是想让严绝和京都那几个家族的女儿联姻,一旦知道严绝有这个想法,定然不会容忍,不是不能容忍她在严绝身边那么简单,而是不会容忍此女活在这世上! 严绝把她藏的这么严密,也有这个原因,不是保护不了,只是一旦这样,这个女孩就难有安生日子过了。 不过是一种保护而已。 见严绝面色沉凛不做言语,沈亦川不由问:“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藏着?” 这不现实啊。 “你想多了。”严绝瞥向他:“她现在还小,还在读书,我不想让她受到干扰,仅此而已。” 虽说严家势大,老爷子雷霆手段,可他也不是吃素的,多年的打拼经营,不至于保护不了她,否则也不会把她娶回来放在身边,只是私心里,总是想着不让她被那些人扰乱了平静的生活,起码现在不行,她还要好好念书呢。 沈亦川又抓住重点:“还在读书?额……她多大了?” 刚刚看到,似乎也就二十上下…… 不会吧…… 这家伙老牛吃嫩草? 严绝看向他,淡淡地说:“她和你妹妹是同寝室舍友,你说呢?” 沈亦川:“……” 卧槽,人不可貌相。 那人家姑娘才二十上下,这厮今年29了…… 好了一年,也就是人家姑娘19就被这厮祸害了,作孽啊…… “等等,她和小莘认识?” “嗯,她们住在一个寝室。” “小莘也知道你俩的事?” “刚知道没两天。” 沈亦川哼笑:“那小丫头,知道了竟然也不告诉我。” 严绝淡淡叮嘱:“这件事你当做不知道。” 沈亦川笑着摆摆手:“懂,放心吧,你金屋藏娇的事情,绝对不会从我这里透出半个字。” …… 严绝回到病房时,阮宁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鼻子还堵着一块纸团,有点恹。 严绝一进门,她就抬头看过来,所以严绝额一眼就看见她鼻子堵着的纸巾团坐在沙发上,当即一惊,疾步走到她面前,急忙问:“你鼻子怎么了,出鼻血了?” 说着,他还作势弯下腰要检查。 阮宁忙退后一些,摇头解释:“不是,是感冒,一直流鼻涕水,难受就堵上。” 严绝不由想起刚才沈亦川来时,他被吵醒时看到的茶几上的纸巾团,刚刚还纳闷她弄那些纸团做什么,看来是堵鼻子的。 不由面色凝重:“很难受?” 阮宁点了点头:“有点儿,鼻涕水不断,喉咙干痒的难受,头有点晕沉,刚刚刘阿姨已经去找杯子,我一会儿喝点热水就能好些了。” 说话的声音也有点不正常,刚刚就是,现在明显了点,有点干哑。 严绝闻言,不由分说的的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不过摸不出什么来,却还是脸一沉:“还喝什么热水?不舒服热水能治?我现在带你去看医生。” 说着就要伸手拉着她。 他虽然平时说话比价耿直,可现在倒是意外的没来一句多和热水就好的经典台词。 阮宁忙说:“我知道,我也打算去拿点药的,不过现在喉咙有点干,先喝点水润润喉再去。” 因为平时两个护工阿姨都有自己的的杯子,病房就没有备着多余的,刘阿姨只能去医生护士那里找纸杯,这时正好回来了,忙给阮宁打了一杯热水,阮宁喝下后,喉咙舒服了很多。 之后,严绝带她去看医生,按照阮宁的意思,拿点感冒药就好了,可是严绝哪里肯,愣是带她去挂了专家号,搞得好像她得了什么重病似的。 特么就着凉了,小感冒而已,至于么? 阮宁怀揣着复杂的心情,跟着他去了某呼吸内科专家那里看诊,不过医生还算不错,很认真对待的询问检查,流程走了一遍,才给开了药。 其实也就是一些感冒药。 严绝却急的跟什么似的,有点不放心,还想让她打个点滴什么的,医生再三说没必要才罢休。 原本打算带阮宁在外面吃点再回去的,可现在哪里还肯再让阮宁在外面逗留,立刻就带阮宁回家了,回家之前还让墨肯给张姐打电话,让张姐炖些暖身滋补的汤给阮宁回去喝。 阮宁觉得他小题大做,可见他这般,又觉得心里暖。 因为不舒服,回到家后,她又不大想吃东西了,勉强吃了午饭垫肚子,又吃了药后没多久,她就困得想睡觉了,然后,她也真的去睡了。 可…… 她换了家居服正要睡,严先生来了,和昨晚一样,穿着一身睡衣。 阮宁瞪眼咋舌:“额……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困了,正好一起睡,有伴。” “!?”阮宁惊了一下,忙拒绝:“不……不用了吧,没必要……” 这种尴尬的事情,凌晨那一遭真的够了。 严先生却说得郑重其事:“我觉得有必要,你病了,我不放心你自己睡,我正好也困,正好一起睡可我也能随时看着你,不是两全其美?” 阮宁:“……” 似乎挺有道理,她竟然反驳不出来…… 妈呀,谁来救救她…… 严绝拧起眉梢:“怎么?不愿意分我半张床?” 这是分半张床的问题么? 特么…… “据说感冒也是会传染人的,我怕……” “我不怕被传染。” 阮宁:“……”可我怕啊。 严先生露出一脸疲惫,说:“我昨晚一晚没睡,现在很困,可是不放心你,回房了也可能会因为担心你睡不着,所以,只能和你一起。” 他突然提这个事情,她就有些内疚了。 然后,突然就没有底气拒绝他了。 而且吧,有一就有二,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讲究零次和无数次,他俩昨晚同床共枕了,后面再睡一张床似乎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反正她心里,似乎也没多大抗拒。 叹了一声,她妥协道:“你进来吧。' 她让开,他也就不客气的进了她房间。 然后,十分熟稔的走到床多大里侧,掀开被子,爬床,一气呵成…… 他倒是自然而然,好像在这之前经常干这事儿,所以习惯了一样。 “怪了……” 阮宁心里腹诽一声,关上房门走回去。 阮宁实在是脑子昏沉难受,也没精力搭理他,叹了一声,爬上床钻进被窝里睡觉了。 她是真的很困,感冒药里有安眠药成分,她又头晕难受,躺下没多久,来不及多想别的,也没理会他躺下来凑过来了些,先睡一觉再说,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踏实,一睡就睡到了晚上。 迷迷糊糊的,阮宁总觉得自己又和昨晚一样被人抱着了,浑身都暖融融的额,可她是在困,眼皮很重,根本没精神睁开眼一探究竟,意识也迷迷糊糊的。 终于,不知道睡了多久,她意识渐渐恢复,头也没那么晕了,正好觉得口渴,人就清醒过来了,缓缓睁开眼,入目的就是他对着她这边紧闭着眼睡着的俊美面庞。 她愣神一下,脑子当机几秒,才想起他为什么会在自己床上。 他的样子静谧平和,没有平日里淡漠肃穆的模样,反而因为是睡着了模样,多了几分纯净无害,像个孩子。 书上说,男人睡着的样子,通常像个孩子,特别是眼下他一副放松精神安然入睡的模样,室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脸上,怎么看都觉得干净无害,仿佛不谙世事的大男孩。 可他不是。 两个人之间隔着些许距离,不远不近的,她正好可以看清他脸上的皮肤有多细腻,只依稀看得见些许浅淡的毛孔,也能看清他覆在眼底的眼睫毛,一根根又长又翘的的很清楚。 突然就生出了数睫毛的念头。 然后,她还真的数了,微微凑过去一点,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睛开始数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 额,数不清。 太浓密了。 她不由得再凑上去一些,盯着他的眼睫毛要数。可是不知怎的,突然又不想数了。 她目光落在他抿紧的薄唇上,神色恍然,喉咙更痒了。 好想亲一下。 在医院的时候,她看着他睡着的样子,就有一种亲他一口的冲动,现在更是如此,而且,他还在那么近的地方,两个人的脸,隔着不到二十厘米的距离,刚刚明明还有半米距离的,她不知不觉的就挪了那么远了,而平时浅眠的人,她弄出这些动静,他竟然也没有半分醒过来的迹象。 那么…… 偷偷亲一口,他应该不会知道吧…… 可是要是亲到的时候突然醒了怎么办? 他会不会生气? 应该不会吧。 这么想着,她抿了抿唇,忍不住朝着目标一点点凑过去。 130:阮小姐:你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 可就在差不多亲到的时候,阮宁停了下来,揪着眉头一阵天人交战后,她还是没胆真的趁他昏迷轻薄他。 可不就是轻薄么? 他这么浅眠,万一她亲到的时候突然醒过来,突然被轻薄,他又是不好她这口的,心里反感可怎么得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 何况,这是她的初吻呢,偷偷摸摸的亲了算怎么回事儿? 她心里矛盾怅然,往后一退躺回原位,无声叹息。 正心里叹着气,耳边突兀的响起男人低哑醇厚的嗓音:“怎么作罢了?” 阮宁被吓了一跳,顿时一个激灵,扭脸一看,刚刚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的男人,正睁着一双幽深如墨的眸子定定的看着他,眼中不见丝毫倦意,看着一点不像是刚睡醒的,而是…… 阮宁吓得干瞪眼,一个鲤鱼打挺的坐起来,撇开被子往一边窜去,不过还好,有了早上的教训,她后面长眼似的,退到床边就手撑着床沿顿住了,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见鬼似的瞪他,紧张地说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醒的时候。”他说着,也随着缓缓坐起身,然后,继续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神色有些奇怪,缓缓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阮宁心下一个咯噔,心都提起来:“什……什么问题?” 严绝心情颇好,语气和煦,却也甚是纳闷:“你不是想亲我?怎么又不亲了?” 亏他一直在装睡,还以为…… 特么她倒好,有贼心没贼胆,竟然偃旗息鼓了! 阮宁的脸,腾地一下,就跟被火烤过一样,又红又烫。 “你……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要亲你?” 严先生老实巴交:“刚才,而且差点就得逞了。” 阮宁:“……” mmp! 她从来没有这么窘迫过,明明只是想要偷亲被抓,却好像被老公捉奸在床一样,感觉没脸见人,一时羞恼起来,嘴硬不肯承认:“没有的事儿,我……我没有要亲你,我只是想凑过去看……数你的眼睫毛,你不许胡说,不然我打你!” 严先生一脸无奈,还有点……委屈? 叹息道:“你打我我也要说,你就是要偷亲我,耍赖也没用。” 阮宁:“……” 妈的,这个棒槌! 这种时候,当做不知道不就完了,非得说出来尴尬她。 不知道女孩子脸皮薄? 她一时懊恼,俗话说,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她立刻急吼吼的跳下床,站在床边掐着腰一副声讨他的架势:“你还有脸说我?你自己呢?明明是醒的,做什么要装睡?说,你有什么不纯的动机?” 虽然知道他对她大抵不会有什么动机,可这个时候,那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严先生似笑非笑,轻飘飘一句:“你别以为你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就能把你想要偷亲我的事情揭过。” 阮宁:“……” 不管她说什么,他就是死咬着一件事,她趁着他睡觉的时候要偷亲,怎么辩解糊弄都没用。 阮宁来回打转的辩解了一番后,终归还是败给他了,然后索性也不辩解了,还利索的承认了下来,然后破罐破摔的抬脚一下踩在床边,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我就是想亲你来着?怎么的?想亲自己老公犯法啊?你还想兴师问罪?” 她是合法的! 别说亲他,就算是对他上下其手,跟谁说她都是有理的,哼! 严先生一副好脾气的样子,纵容又无奈:“倒不是,只是好奇你又为什么不亲了?” 阮宁很想抡起枕头砸死他,杀人灭口。 不过…… 她竟然从他的语气神情中,发现了一丝遗憾,不由来了精神:“你好像很期待我偷亲你,并且为我的偷亲未遂感到遗憾?” 从刚才他第一次问的时候她就发现了,他似乎对她意图轻薄他这一件事情一点都不见反感和生气,反而还有点开心…… 严绝不置可否,甚至是……默认?! 她睁大眼睛,松开了叉腰的手,撑在床上,微微凑向他,有些小紧张的问他:“额……你不生气?” 严绝不解:“我为何要生气?” 阮宁坐在床边,戳手指斟酌了一下词汇:“这个……你难道不反感和女人……额,亲密接触?” 严先生不明白她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想了想,老实的点了点头:“反感。” 还真别说,这么些年,也不是没有异性接近他,以前叶允琛那家伙流连花丛,身边女人就没断过,经常去夜总会消遣的时候,都会叫一些女孩在包间里陪着,自然也有想要接近他的,可他特别厌恶,只觉得恶心。 他是很反感异性和他接触的,也就不反感她。 阮宁仿佛被雷劈一样,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而,下一秒…… “但是你是我老婆,我为什么要反感你?你又不是那些女人。” 阮宁:“!” 突然雨过天晴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所以,你不反感和我亲密接触?那如果我刚才亲到你了,你也不会生气?” 严先生一脸‘你是智障么’的表情瞅她:“你亲我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生气?” 放鞭炮庆祝都不足以表达他激动的心,生气?他脑子被门挤了? 不对,怀疑他会生气的她才是被门挤了! 阮宁瞪着眼,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黑白分明的瞳孔中,隐隐洋溢着喜色。 他说,她若亲他,他别说生气,高兴的都来不及。 所以…… 他不仅不是她怀疑的那个,还恰然相反,可能对她不是没有感觉的? 他说喜欢她,不是假话? 思及此处,她梗在心头这么长时间的问题,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炯炯有神的样子:“你……不是喜欢男人的?” 严先生:“!” 他好一会儿都没从她的话中回过神来。 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他老婆怀疑他喜欢男人? 不对,不是怀疑,看她这样,是以为,并且加以笃定了。 他一个根正苗红的正常男人,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她有这样的天大的误解…… 他一张冷峻的脸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冲击的变了又变,神情有些一言难尽,声音也随着生硬嘶哑起来:“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 阮宁见他这般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忽上忽下的,索性低下头闷声道:“那要不是这样,你为什么会这么随便就娶了我?难道不是娶了我做形婚掩饰?” 闻言,严绝一张刚才还变化莫测的脸顿时黑了,不由有些气急:“你整天胡思乱想些什么?” 阮宁抓住重点,眼前一亮:“你说我胡思乱想?所以不是咯?” 严绝:“……” 这只重点么? 好吧,好像也是。 “不是!”带着几分气结,恶声恶气的。 阮宁心情顿时好得不得了。 “阮宁,你最好说清楚,你为何会误以为我……喜欢男人?” 呸! 喜欢什么男人? 他又不是有病! 阮宁心虚,眼神闪了闪,只敢小声逼逼:“是你自己让我误会的,可不是我的错。” 严先生撩开被子,好整以暇的坐着,摆出一副兴师问罪的的姿态,脸阴沉的好像要狂风暴雨:“那好,你说说看,我做了什么,怎么就让你产生这样的误会?” 他似乎有点生气的苗头。 能不生气么? 把好不容易把惦记了多年的媳妇儿娶回家,各种小心翼翼的疼着,这死丫头倒好,竟然一直以为他喜欢男人! 哔了狗了! 阮宁顿时百感交集起来,既高兴,又发愁。 很好,老公性取向正常,她不用各种想办法把人掰回来了,可问题也来了,她怎么应付眼下的局面? 这家伙气的不轻。 既然不知道怎么应付,索性就…… 她腾地一下站起来,理直气壮的反咬一口:“我的怀疑又不是空穴来风,明明是你的态度让我产生了这方面的猜疑,我都是有理有据的,你现在应该反省一下自己做了什么才让我有此怀疑才对,还好意思来问我?” 她也很委屈好不好? 要不是他自己态度有问题,她哪里会自寻烦恼的怀疑这个,并且还笃定了猜想。 严先生被某人倒打一耙的本事气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你的依据在哪?” “第一,你随随便便的娶了我,以你的身份背景,这么随便的就和刚认识的我结婚,本身就奇怪。” 他眉头微动,没做辩驳,让她继续说。 “第二,你娶了我之后,对我的态度也奇怪,对我虽然很好,可……” “可什么?”这下子,他倒是搭了个腔。 说起这个,她更是理直气壮:“你对我根本就不像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正常态度,何况,我还是你老婆呢!” 这家伙对她什么态度她也说不清,挺复杂的,可有一点,她是真的从他身上怎么也看不出他对她有那种感情。 严先生一时愣住,忍不住……嗯,讨教一番:“那你觉得男人对女人和老婆的正常态度……应该怎么样才对?” 她怎么知道! 她瞪眼:“这种事情你问我?难道不该是你自己琢磨?” 严先生:“……” 总觉得她是不知道,所以才反驳了这么一句。 “行吧,我自己琢磨,还有呢?” 阮宁撇撇嘴,继续列出自己的依据:“第三,你不近女色,按照你之前说的,你没谈过恋爱,都这个年纪了,一个女人都没有过,还……还整日和叶允琛混在一起,我怎么……” “所以,你怀疑我喜欢……叶允琛?” 心情格外复杂,表情也是丰富多彩。 很好,不仅有理有据的猜测并且肯定了他的性取向,还连他心上人都安排好了。 安排的明明白白! 阮宁心虚的扭过头,没否认。 他扶额:“我不是和你说过,我和他认识十几年,关系就像你和杨程程一样,你怎么还……” 阮宁呵呵哒:“这样说来,我以前还想过以后和程程一起过呢,难道你也这么想?” 严先生顿时如临大敌,阴了半边脸:“你还想过和杨程程一起过?” 他这么多年暗搓搓收拾的那些情敌,竟然错了? 还有杨程程这个漏网之鱼…… 阮宁嘴角一抽,无语的看着他:“扯什么呢?我就随口一说举个例子,现在是在说你,别扯我身上!” 他冷哼,面无表情的挤兑道:“你倒是想过和杨程程一起过,我没想过和叶允琛一起过。” 阮宁:“……” 妈的,嘴贱喂! “你的依据就这几个?” “难道还不够?” 他斜视她,脸上写着废话两个字;“你说呢?” 我特么怎么知道? “那你说,你为什么娶我?” 他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只道:“我想娶你,所以就娶了。” 阮宁:“……” 这是什么回答? 她眨了眨眼,满脸希冀:“所以你是因为喜欢我才娶我?一见钟情?” 她就说嘛,她本来就长着一副让男人一见钟情的盛世美颜,这理由一点都不奇怪…… 严先生一本正经的反问:“通常一见钟情就是见色起意,你觉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 阮宁一噎。 想骂娘。 这男人画风确实是挺奇特。 她忍了忍,才没有啐他,并且还扯出了一抹微笑:“你只需要回答我是不是就好。” “不是。”回答的很快。 阮宁咬牙,语气极其恶劣:“那你又为什么想娶我?”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因为爱她? 这是事实,可眼下,却不知道怎么和她说,他不是那种可以把情情爱爱挂在嘴边的性格,爱她是事实,却不想宣之于口用苍白的言语告诉她,反而只想做尽一切来让她感受到,有些事情,听到的看到的,往往都不如感受到的来的真实。 那才是他想要的。 他眸色微动,声音低缓深沉,格外的郑重:“你只要知道,你是我严绝唯一一个想要娶的人就好。” 那其实也就是一见钟情了啊,当时见到她,一见钟情想娶了,所以提出结婚。 哼,还不肯承认! 阮宁喜滋滋的想着,随即不由纳闷:“那为什么结婚后,你对我一直很疏离?一点不像丈夫对……等等,你这个年纪了还没找过女朋友,也没有过女人,对我还……你不会是……”她眼神往下瞄了一眼,有些难以启齿,却挨不住心里的好奇,问:“不会是身体有问题吧?” ------题外话------ 逮到机会说开了,哈哈哈哈…… 131:严先生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严先生生气了。 阮宁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想着刚才严绝怒气冲冲离开的阵势,心里很是发愁,忍不住哀叹。 “哎~” 她只是合情合理的质疑一下啊,是他自己本来就挺可疑的,毕竟一把年纪的男人,竟然还……额,没有过女人,取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一直当个花瓶似的娇养着,无情无欲的就跟和尚似的,正常情况下都得怀疑一番的啊,谁知道…… 他听完她的话之后愣了一下,似乎一时间不知道她说的身体有问题是什么意思,然后没多久反应过来了,气的脸都绿了。 然后,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瞪着她好一会儿,就跟她和他有深仇大恨似的,咬牙切齿得好像要吃人,可气着气着……他老人家一言不发的走了。 一声不吭,却怒气冲冲。 她从未见过他这般生气的样子,哪怕之前有过那么几次生她的气了,可都没这次严重,怎么说咧?像是很想把她打一顿解气的那种,可是……应该是舍不得打她,所以只能把自己走了。 阮宁觉得,他肯定是被戳中痛处了,所以恼羞成怒,又觉得没脸面对她,所以只能先跑了,不然咋一句辩解的话都没有呢。 哎,惆怅。 有话好好说嘛,做什么甩脸走人?什么破脾气! 她还亏了呢。 之前是可能形婚,现在是可能守活寡。 不过要真是他身体有问题,得早点劝他……嗯,去跟医生讨教一下,讳疾忌医可不好,而且也影响以后的……和谐生活。 来日方长,嘿嘿嘿…… 她正天马行空的想着,张姐忽然出现在门口,让她下楼吃饭,也是他们起来的时间比较巧,张姐刚刚做好晚餐。 阮宁拖着步伐病恹恹的去洗漱,可能是吃了药又睡了一觉的缘故,她已经不觉得头晕脑胀了,只是感冒也不是吃一次药就能立刻好的,鼻子和喉咙还挺难受,虽然鼻子不流鼻涕了,可还是有点堵,呼吸不畅,连带着人也没什么精神,蔫吧蔫吧的。 洗漱完后,随便绑了头发,连衣服也不换就下楼了,严先生正好已经坐在餐厅餐桌边,换好了衣服,冷着脸,端着一副淡漠的姿态。周身都在释放冷空气。 她心有戚戚的站在餐厅入口不敢进去,有点发憷,他扭头瞥了一眼她,她正想着打个招呼化解尴尬,人家扭过头去没看她了。 阮宁:“……” 特么…… 行,她理亏! 可也不全是她的错吧。 张姐端着汤从厨房里面出来,见她杵在门口,忙招呼:“夫人怎么站在那边?快过来吃饭啊。” 阮宁扯了扯嘴角,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他依旧冷着脸,只是一如既往的给她盛饭盛汤。 张姐是多细心的人啊,一眼就看出来这两口子似乎有什么问题,这就十分纳闷了,白天还如胶似漆的夫妻俩,一起睡了一个下午,怎么一觉起来就如此怪异。 怎么看着好像先生提了裤子不认账?刚从一张床上爬起来就释放冷暴力,可又觉得好像是夫人理亏,这不,一脸心虚。 张姐不由得一脸狐疑的看着阮宁,看得阮宁想哭,只能悄咪咪的摇头,欲哭无泪。 张姐更疑惑了。 这时,严绝已经盛好一碗饭放在阮宁面前,然后抬头看向张姐:“你先回宁园吧。” “好的。” 张姐带着满腹疑惑走了。 阮宁很舍不得,从来没有这么舍不得张姐过。 巴巴的看着张姐离开,她心里一阵悲愤。 气氛更尴尬了。 见他盛了碗汤重重的搁在自己跟前吗,阮宁心脏颤了一下,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那个……”她硬着头皮问:“你还在生气么?” 他冷冷的扫了一眼她,没吱声,自己给自己盛饭盛汤,就是不理会她。 阮宁心里更方了。 就在她斟酌了一下想要认个错啥的的时候,他再度瞥了眼她,丢了俩字:“吃饭!” 阮宁觉得,还是先认错比较重要,不然都吃不下:“那个……” 严先生:“食不言寝不语。” 摆正了姿态,就跟之前那样,像个严父管教不听话的女儿,或者是班主任教导学生。 妈的,他搞错自己的身份了吧。 而且,有本事以后他能做到食不言寝不语,不然怼死他! 阮宁心里一时忿忿,索性也不吱声了,捧起碗就开吃。 嗯,张姐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只是,感觉周身空气更冷了。 吃了几口,感受到旁边的人气息愈发冷沉,快要把人冻僵了,顿觉味同嚼蜡,实在是难以下咽。 偷偷瞄了他一眼,也不知道又哪根神经搭错了,脸色更冷了,好像东西很难吃,一脸冷肃阴郁,吃的格外勉强,仿佛全世界都欠他钱了一样。 可是她也没多大的错啊,明明是他自己的所作所为容易让人误会,而且,他也没解释啊。 她一时间也有些恼了,索性不看他,眼不见为净,自顾地吃饭。 严绝冷着脸看向她,得,吃的挺香。 他心里更气了。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互不搭理,一个冷着脸一个苦着脸,严绝先吃饱的,吃饱后,他直接都不带搭理她的,碗一搁,直接就离开餐厅上楼了。 冷嗖嗖的,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阮宁:“!” 麻蛋! 不理就不理,她也不理他,看谁先低头! 哼! 她恶狠狠地扒饭吃肉,一咬一嚼吃的咬牙切齿,就跟饭里面藏着严先生。 吃完饭,又吃了药,她精神了一点,回房间换了一身衣服绑了个丸子头,下楼散步消食儿! 至于某个气头上的,让他继续生气吧。 晚上八点多,正好是大家散步的高峰期,因为下了班,也吃了饭,这个时候,大家普遍不是看电视聊天就是楼下散步,阮宁一下楼,就跟这小区里来来往往的人一样,百无聊赖的晃荡着。 只不过,大多数都是有伴的,她独自一个人混在往来的人流中,心里就忍不住把正在家里生气的某人臭骂了一顿。 明明有老公,却混的跟单身狗似的,贼羡慕那些来来往往的男女。 晃着晃着,她很幸运的遇上了一个同类。 人工湖边的长椅上,正趴着一只狗,是边牧,很漂亮的狗,而且很聪明,此时那只狗正独个儿在那里趴着,微眯着狗眼吐舌头,旁边竟然没有人。 难道是谁家的狗走丢了? 她左右看了看,见偶尔有人来往,却实在是没见到类似于狗狗主人的人在周围,忍不住抬步走了过去。 她挺喜欢这种狗,以前每次看见,都忍不住驻足看一眼。 刚一走近,那只狗看到她上前,立刻睁大了眼,兴致勃勃的提着脖子看向她,尾巴也随之晃起来,有些兴奋。 一点也不认生,不过似乎宠物狗都是这样的,不会凶人。 她站在狗狗前面,弯下腰伸手摸了摸狗头,狗狗顿时眯着眼,吐舌头的嘴巴咧得更欢了,似乎很开心,尾巴摇摆得更快了,还蹭她的手。 阮宁心下一喜,心情都随之好了起来,见狗狗想起来,她立刻按着狗头不让它起来,自己也坐在了狗狗旁边。 狗狗立刻兴奋了,尾巴扫的都快看不清了,站起来撒欢似的往她身上蹭了蹭,蹭的阮宁心里发软,它还想亲她舔她来着,可阮宁没让,立刻往后避开,推着它不让它凑过来。 狗狗很聪明,立刻老实了,继续趴坐回去,只是依旧很开心。 阮宁也开心,摸了摸它身上又长又厚的毛,歪着头眯着眼笑眯眯的问:“你叫什么名字啊?” 狗狗好像听得懂似的,抬了抬头,露出了它脖子上挂着的项圈,还有吊在项圈上的小牌子。 她凑过去拿起一看。 “你叫卡卡啊?” 狗狗好像是听到了它名字,立刻又兴奋起来,蹭着阮宁的手臂一阵撒娇。 “名字真好听,看这名字,你应该是公的吧?” 狗狗立刻脖子一扬,狗脸上很是傲娇,雄赳赳的咧着嘴,挺嘚瑟。 阮宁忍不住笑了,正歪着头瞅着它想说什么,它却忽然站起来,甩了甩身体抖了抖毛,顾不上搭理阮宁,直接跳下长椅,往阮宁侧后面奔了过去。 阮宁忙看了过去,就看见离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那个叫卡卡的边牧正在他脚边来回的转悠,很是兴奋,还跳起来扒着男人撒娇,男人也微微低着头摸着狗狗的头,低声和狗狗说话,声音很低,却很是温柔斯文。 阮宁仔细一瞧,哟呵,还是熟人。 钟硕。 和之前见过的几次西装革履的样子不同,他此刻穿着一身灰色的休闲装,脚上也是一双运动鞋,本来就挺随和斯文的性格,现在给人也是平易近人的感觉,很有亲和力,像个邻家大哥哥。 她立刻站了起来。 他也让狗狗站好,然后看了过来。 “钟师兄,好巧。” “小师妹?” 钟硕刚才没注意看她,本来是随着狗身上的定位找来的,远远的看见他家卡卡正和一个女孩待在一起,以为只是自家爱犬下来散步,遇上哪个喜欢狗的小姑娘凑在一起了,现在看见是她,委实是有些意外。 他立刻走了过来。 “小师妹住在这里?” 阮宁莞尔:“嗯,钟师兄也是?” “是啊。”说着,他微微侧目:“小师妹声音有些哑,感冒了?” 阮宁抿唇一笑,点了点头。 他关心的问:“去医院看过了么?吃过药没?” 阮宁莞尔:“看过了,也吃过药了,谢谢钟师兄关心。” “那就好。”他温和笑道:“以后记得注意身体,女孩子别吃冰的凉的,晚上吹空调更要注意,感冒可不好受。” “知道。”她点了点头说,然后看向他脚边乖巧坐着的卡卡,难掩喜爱:“这只狗是钟师兄养的么?” “嗯,以前养的。”顿了顿,他加了一句:“本来这几年因为我不在锦江,一直养在我家里,回国后才接到身边。” 阮宁点头:“这狗很漂亮。” 她一说漂亮,卡卡立刻站起来,冲着阮宁哼哼两声,似乎在抗议。 阮宁挑了挑眉,看向钟硕,钟硕无奈一笑:“它是公狗,应该说帅气,不然它会不高兴。” 阮宁有点囧,然后从善如流:“哦,它长得很帅。” 卡卡满意了,又坐了回去,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钟硕笑问:“小师妹也喜欢狗?” 她皱眉想了想,下巴一指卡卡,笃定地说:“我只喜欢这种狗。” 其他的,她没什么感觉,只是对这种品种的狗,格外的觉得亲切,甚至是熟悉。 “边牧很聪明,确实是讨人喜欢。” 阮宁不置可否,忽然问:“对了,它刚才怎么自己在这里,是走丢了?” 钟硕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让它自己下来玩的。” 阮宁有些惊奇:“啊?师兄也放心?不怕它乱跑走丢?” 钟硕一笑:“怕什么,它聪明着呢,何况,小区安保做得不错,狗自己是跑不出去的,这里也不会有人伤害它,我没时间陪它下来,就让它自己下来,它身上有定位,我得空了再下来找它便可。” 这样也行? 不过也是,这里是高档小区,安保系统做得好,每个出入口都有人和各种安保仪器,别说放只狗自己下来玩,就算让孩子自己下来也很安全,总不会有人拐狗拐人,一般也不会有意外。 钟硕看她:“小师妹是自己一个人下来散步?” “嗯,刚吃了晚餐,下来消食。” “我也是刚吃了晚餐,小师妹不介意的话,一起走走?” 阮宁犹豫了一下,觉得没什么,就点了点头:“好。” 他微微笑着,和她一起往前走去,卡卡也跟在旁边,很是乖巧。 走了几步,钟硕才忽然说:“有一件事,本来应该是艾琳跟你说的,不过既然在这里遇上了,我就先跟你说一声。” 阮宁有些意外,停下脚步问他:“什么事?” 钟硕温声说:“和南亚那边的的合作项目已经差不多了,下个礼拜就要筹划下个季度新品,你是助理设计师,如果有兴趣,可以参与这次的设计图投稿筛选。” “ 132:阮小姐很惆怅。 阮宁很是意外,瞠目片刻,欣然而笑:“钟师兄是说……我真的可以参与设计稿竞选?” 钟硕颔首,笑说:“一开始让你做助理设计师,就是给了你参与新品设计稿竞选的资格,这一点艾琳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有什么好意外的?” “可是我……”她高兴之余,仍有顾忌,不太自信的腼腆笑着道:“说实话,我才学习珠宝设计一年,很多方面学习了解的不足,只怕会让你们失望,如果被淘汰了,老师和你们都会受影响的。” 源于同门,钟硕和陈澜对她非常照顾,其实也是对她抱着期待,现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钟硕和陈澜护着的人,所以谁也不敢为难她,同期的实习生,那十个千挑万选才选出来的名额,都是一等一的优秀生,之前张教授就对其中几个很是认可,可因为只是实习生,现在都还只能打杂跑腿,给办公室的设计师打下手。 可她不仅被分到了陈澜手下做了助理设计师,境遇也和他们截然不同,这一个礼拜,已经在陈澜的安排下看完了公司近十年的所有项目的设计稿资料和制成的成品,阅览了不少在学校无法接触学习的珠宝知识,钻研了不少珠宝材料元素,可谓受益匪浅,比她在学校所获更多。 虽然没有人为难她,可她已经从办公室那些人的眼中脸上,看到了或浅或深的羡慕嫉妒,还有鄙夷,这些都是因为钟硕和陈澜的对她的态度,虽然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张教授的关门弟子,可到底有多少实力无人得知,自然很多不服的,毕竟办公室里的设计师,哪一个不是国内外高校毕业,甚至有好些都是参加过设计比赛拿过奖的,阮宁看过不少人的设计,都各有风格很有实力,可在人才济济的索娅设计部,都只是普通设计师,靠在公司的实力说话,其他的都是锦上添花而已。 阮宁现在,算是办公室里的特例,要不是她师从张雪婷,又有钟硕和陈澜的庇护,早就被设计部的人啃的骨头都不剩了。 如果她参加设计竞选,却没能被选上,不只是她会被戳脊梁骨,连同她的这三个靠山也会被笑话诟病,她自问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虽然陈澜说她可以参与项目设计竞投,可是她其实暂时还没有这个打算。 她进入索娅实习,为的不是做索娅珠宝的一个设计师,哪怕是首席设计师,也从来不是她的梦想,她想要的,不止于此。 钟硕不以为意,淡笑道:“你还没参加,又怎么知道自己不行?而且你多虑了,就算你不能入选,也不会影响到老师和我们,只是一次尝试和挑战,这次不行就下次,以后机会多得是,虽然可能会遭人质疑,可人往往都是在质疑中进步的。” “钟师兄说的也有道理,受教了。” “其实你不用担心,你的实力是得到老师肯定过的,她说你是她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学生,设计出来的东西非常有灵气,更甚于我和艾琳当年,只是璞玉总是需要雕琢才能成器的,对此我和艾琳也很认可,所以你不必有压力,尽力而为就好,你尽力了,该怎么选那就是我们的事情了。” 阮宁闻言,不由挑眉问:“按照师兄后面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要是我的设计实在不行,你和陈澜师姐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保我一路上决选?” 钟硕凉凉一笑,当面泼凉水:“小师妹想多了,评选设计稿可不只是我和艾琳的事情,公司设有一个设计评选机构,里面都是公司往年隐退二线的资深设计师,也有几个珠宝协会的人,还有公司高层一起,所有脱颖而出的设计稿都是这些人一致评审出来的,我和艾琳干涉不了最后结果,最多能在第一轮把你选进去,等提交上评选系统里,那就只有看实力和运气了。” 阮宁不可否认,索娅在这方面,还是很公平的,所以,公司能发展到现在这样,成为国内仅次于lg珠宝,甚至可以与之一争高下的大品牌,并不是偶然,而是公司体制完善公允,加上公司着重于培养人才,这方面的投入很大,收货也形成正比。 说到lg,那可是国内外珠宝行业的一匹黑马,至今仍被奉为传奇,其实索娅原本是国内老牌珠宝,比lg珠宝创立早很多,可惜却被lg盖过风头,幸好lg发迹于欧洲,虽然也发展于国内,可因为走的是高端奢华风,主打国外市场,特别是欧美,而在国内市场比例小于索娅,毕竟索娅主要做的是雅致简约的生活珠宝,适合日常佩戴,在国内和亚洲比较受大众欢迎,虽然也做奢华风,可只是陪衬,这两个大品牌,算是各有千秋吧。 而她,似乎一直搞不清楚自己的设计属于什么风格,她设计得出高端奢华一类的珠宝,也对简约雅致的风格把控得住,她家里的设计图册上收藏着她平时有灵感时随便做出的设计,都是风格多变的,有些也是中和了奢华与简约的特点,典雅精致,适合任何场合佩戴。 阮宁晃了晃脑袋,收回飘飞的思绪,弯唇浅笑:“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 “我本来还有点担心,怕你和陈澜师姐会因为同门之谊偏袒于我,这样的话,我的担心显然是多余了。” 在这方面,她已经够幸运了,本以为此生都和梦想无缘,谁知道峰回路转,遇上了严绝,被他安排进了锦江大学珠宝学院,被张教授收做徒弟,被她保驾护航,受尽学院诸多老师的偏爱,现在又被索娅珠宝破例录用实习,一进公司,就被作为首席设计师的陈澜收在羽翼下庇护教导,要是前面的路还要被袒护着,她真的承受不起了。 钟硕无语:“我和艾琳看起来像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你竟然还真担心上了?” 阮宁摊手,谁让她一路顺顺当当的走到现在,这个礼拜还过得那么顺遂。 钟硕哑然一笑,也不说什么了,继续往前走。 卡卡跟着他后面晃着尾巴扭着屁股,很是惬意。 阮宁耸耸肩,也和他继续散步。 “小师妹是自己住在这里么?” 钟硕边走边随口问。 阮宁抿唇摇了摇头:“不是,还有我的家人。” “那是一直住在这里?” “也不是,我以前住在东郊海边,因为要去索娅实习,家里太远了不方便,暑假才住到这里来的。” 钟硕点了点头,微笑道:“怪不得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今天才第一次见到你。” “我前面几天很少下来走动,钟师兄也忙于工作,又不是一天到晚瞎溜达,确实是不容易遇上。” 两个人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悠悠散步,聊的大多是专业上的事情,倒是十分聊得来,转了一大圈后,竟然半个多小时就过去了,也该散场了,钟硕本来打算送阮宁回4号楼楼下再回去,可突然手机响了,公司有点急事,他急着回家处理,就只能跟阮宁致歉。 “本来想送你回家的,现在是不行了,就只能小师妹自己回去了,明天中午请你吃饭赔罪如何?” 阮宁忙婉拒:“钟师兄客气,我自己回去就好了,吃饭就不用了,钟师兄还是少关照我一点比较好,不然公司里的女同事,特别是设计部那些女的会吃了我的。” 她说的无奈又有几分幽默,钟硕人他忍不住笑了笑。 阮宁看向钟硕脚边的卡卡,莫名有些舍不得。 她真的很喜欢这种狗。 “小师妹这么喜欢边牧,倒是可以自己养一只。” “自己养一只……”阮宁一听,顺着他的话往深处想了想,嘴角一抽:“还是算了吧。” 她又想起了严先生那冷的跟煞神似的脸,他那性格,应该是不会喜欢狗的。 而且,她也没时间打理,现在要实习,等暑假结束后得回学校,又不能长时间待在家里,还不是得麻烦张姐打理,所以还是拉倒吧。 以后再说。 钟硕挑了挑眉,还想问她为什么呢,可想着还得赶回去处理工作,继续说又得费时间,就作罢了。 看着钟硕带着卡卡走进岔路一端离开,阮宁百无聊赖的就打算回家了,可一转身,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扭头看去,果然就看见了不远处的路灯下,杵着一个身影。 严先生…… 阮宁心跳漏了半拍,瞠目结舌的看着站在不远处正手插裤兜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男人,半晌缓不过神来。 那个方向,正是刚才她和钟硕走来的,而他的样子看来,应该不是刚好路过,所以……这家伙不会是一直跟在后面看着她吧? 嘤嘤嘤,好可怕。 某人脸色好难看。 有一种被捉奸的心虚感是怎么回事? 啊呸,心虚个屁,她又没做亏心事! 她顿时坦然了,深吸了口气挪着脚步走过去。 甜甜一笑:“好巧啊,你也下来散步了?” 他冷嗖嗖的扫了她一眼,没搭理她,抬步就往前走去。 阮宁:“……” 妈的,什么破脾气! 擦! 她苦着一张脸忙跟了上去。 要是以前,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吧,到底两个人算是说开了,他都还在气头上呢,就看到她和一男的一起散步聊天,虽然不想承认,可好像似乎仿佛大概……雪上加霜了。 所以,她该咋办哟? 哄一下? 她不会哄人啊,尤其是男人,没经验。 撒个娇? 她也不会啊,长这么大,她连妈妈都没撒过娇呢。 恶人先告状? 应该会让事态更严峻吧。 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妈的,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 晾着他吧,男人不能宠,竟然给她甩脸子,按照杨程程的说法,这种男的一般都是光棍标配,他是光棍不了了,不过得好好调教一下,起码让他明白,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实在不行,打一顿! 可是…… 想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啊。 阮宁天花乱坠的想着,却还是乖巧的跟在严先生后面回了家,一脸苦大仇深,惆怅万分。 还是得想想怎么顺毛吧。 其他的,她没底气去做。 一路回到了4号楼,进了一楼大门,进了电梯…… 他验了指纹按了八楼,电梯缓缓上升,安静的只听得见两个人的呼吸,还有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 尴尬癌都烦了。 “那个……” 她忍不住想开口说话,可瞥见他冷的都快结冰霜了的脸色,阮宁顿时吭不出声了,心里苦。 很快到了八楼。 他先出的电梯吗,看都不带看她一眼,径直走了出去,阮宁被遗落在电梯里,瑟瑟发抖,觉得自己就是个被抛弃的小可怜。 耷拉着头跟在后面进了家门,严先生一言不发的又上楼回书房去了,阮宁叹了一声,没精打采的上楼,发现自己出去时关上的房门是开着的,回到房间,瞧见床上的手机,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她下楼散步,连手机也没带。 走过去拿起手机坐在床边,刚一打开,就看到有未接来电,而且是几个,都是严绝的。 就是四十多分钟之前打的。 然后还有未读微信,也是他的。 都是问她人在哪,怎么不接电话,还有一条,问她是不是生气了。 嗯? 阮宁看着几条微信信息,立刻心花怒放起来。 他应该是发现她不在家里,才着急打电话,问她是否生气了,那不就说明他以为自己冷着她惹她不高兴了,这样看来,他应该是不怎么生气的,不然哪里顾得上她会不会生气,打电话她没接,发信息没回,以为她生气不理他,他才下去找人,结果寻着寻着,看到她和钟硕一起散步,于是乎,不生气也不行了。 换做她她也气。 自己挺欠的。 阮宁心里既高兴又惆怅。 哎,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去跟他解释一下自己和钟硕清清白白? 额,这样不妥吧,本来就清清白白的,解释就显得她做贼心虚,欲盖弥彰。 可是不解释,又能怎么办? 阮宁发愁了一下,果断拿出手机,打开度娘。 ——老公看见我和异性单独在一起生气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133:阮小姐的日常作死。 现在的网友感觉饿就是住在网上的,回答问题很积极。 她只是去洗个澡出来,就收到了一堆回复。 ——打一顿就好了,实在不行打两顿,再不行往残了打,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啧,简单粗暴,这个还不错,咳咳。 ——楼上说的对,特么男人不能惯着,还跟媳妇儿生气,给他脸了?老婆做什么的都是对的不知道么?现在这年头,能娶到老婆就谢天谢地了,还这么闹,能的他! 阮宁抿唇一笑,继续刷。 ——二楼这话不对,难道老婆给戴绿帽了也是对的?楼主可是说了,是看见她和异性在一起才生气的,我看楼主就是个白莲花,水性杨花还好意思来求助,呕~ 这个有点激烈了。 ——哎哎哎,楼上,楼主只是说看见她和异性单独在一起生气,人家可能是很纯粹的一起聊天而已呢,不一定是绿了,不然可不只是生气了,而是拜拜了! 怎么感觉这个有点阴阳怪气? ——呵呵,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不要脸么?结了婚还和异性单独在一起,就算只是纯聊天也不行,你老公生气是对的,要是我,离婚不解释! 这个一看就是男的回复的。 ——楼上这话真恶心,你们男人个个三心二意,不是出轨就是撩骚,出个差都能约几个,婚姻不忠跟家常便饭似的,也好意思说楼主,你有你能耐结婚了之后除了你老婆不要和任何异性说话啊,双标狗! ——就是就是,大清朝已经亡了! ——那位仁兄莫不是被媳妇儿绿过了?所以说话这么冲? 后面连着几条的都是类似于上面的,吵得还挺激烈。 阮宁看得有点囧,她不仅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好像还引起了一场大战。 不过倒是有几条认真回复她的。 ——楼主别担心,男人嘛,生气没什么,吃点醋更好,感情催化剂而已啦,两口子没有什么是床上解决不了的,嘿嘿嘿…… 好有经验。 阮宁往深想了想,忍不住红了脸。 ——亲一口,不行就亲两口,再不行就生扑!嘿嘿嘿……(你懂的~) ——楼主,别听上面那些的馊主意,和异性单独在一起怎么了?又不是给他染一片青青草原,如果只是纯粹的朋友而已,那就别担心,特么谁规定了结婚就不能有异性朋友了,你老公要是这都受不了,那也太大男子主义了,这点不能忍,建议楼主带上家里的所有钱财和遥控器,改了wifi密码,改了你老公的手机解锁密码,收拾行李,定个旅游团去玩一段时间,让他好好思考人生。 这个还挺实用。 只不过…… 嘤嘤嘤,臣妾做不到啊。 这似乎是寻常夫妻起矛盾能用的法子,可在她家,一个都无法实践,哎…… 心里更惆怅了。 还是求助一下她的情感咨询对象杨程程吧,估计她能给点主意。 她寻了杨程程的电话号码拨号出去,然后往后一躺,呈大字型望着房顶吊着的水晶吊灯,璀璨耀眼,晃得她有点刺眼。 杨程程很快接了电话,阴阳怪气来一波调侃:“哟,我刚好忙完想和你日常叨叨维持感情呢,你就给我来电话了,啧,果然是心有灵犀啊,要不你离婚,咱俩一起过得了。” 阮宁不耐烦:“去去去,跟你做闺蜜都够倒霉了,谁跟你一起过,我还活不活了?” “擦,好塑料,果然见色忘友,在男人面前,闺蜜什么的都是虚的,哎……” 阮宁一听气乐了,劈头盖脸一顿怼:“你还有脸说我?你不是也看上了一男的?这些天和我说了好多次了呢,还好没要到联系方式,不然你估计都不带搭理我的了,好意思讲我,要点脸啊杨程程。” 那边默了一下,杨程程小姐果断转移话题。 “咳咳,你打电话有啥事儿?说吧!” 阮宁:“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咱俩不是天天都来一场促膝长谈的?” “拉倒吧,要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你就微信找我了,一般打电话来的,准是有事。” 杨程程还是很了解她的。 她一脸丧,弱弱的问:“我老公生我气了,不跟我说话,理都不理我,怎么办?” “哈?”杨程程那边拔高了声线:“他做什么要生你气?还有,阮宁,你有点出息行不行?他生气就生气呗,别理他,妈的,一个大男人,跟自己媳妇儿发脾气甩脸,他也好意思?” 阮宁:“……” 她吸了吸鼻子,默不吭声。 杨程程那边追问:“你还没说呢,他做什么要生你的气?” “就……”她想了一下措辞:“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去索娅珠宝实习,哪里的设计总监是我同门师兄,他也住在盛世颐园,我今晚下楼散步消食遇上他了,就一起溜了个弯,被我家那口子看见了,然后……” 杨程程有些不敢信,忙打断她开腔问:“这就生气了?也太大男子主义了吧,难道结婚了就不能有异性朋友了?而且你不是说他不好你这口么?咋的还吃醋?” 阮宁一阵心虚:“那个……他是好我这口的……” “嗯?啥意思?” “他不是喜欢男人的,我问过他了。” “额……” “而且他是喜欢我的。”那叫一个喜滋滋。 “……” 阮宁一脸羞涩的秀恩爱:“我觉得你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对我一见钟情,他说他当初是因为想要娶我,所以才娶了我,所以我觉得……” 杨程程受不了了,“停停停,别在我这个单身狗面前炫耀这个行么?有没有道德?说重点!” 阮宁一脸懵,问的理所当然:“这不就是重点?” 杨程程:“……” mmp! 她在那边说的咬牙切齿:“……别秀恩爱成么?顾忌一下单身狗的脆弱心灵,谢谢。” 阮宁一脸木然:“哦,我忘了顾及你作为单身狗的感受,真是不好意思。” 杨程程:“……” 妈的,要不是十年交情,她早就挂电话拉黑了。 阮宁催促:“你还没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 杨程程凉凉道:“你老公既然喜欢你,那就好办了,也就是吃点醋而已,没有什么是一个么么哒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个,再不行……生扑就好了。” “……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 她轻咳两声:“他生我的气,不只是因为这个。” 杨程程咆哮:“还有啥?你特么到底造作个什么鬼?竟然接连惹他生气,咋那么能耐啊你?” 阮宁缩了缩。 “说吧,又是因为什么?严重么?哎,既然都这样了,要不要……咳咳,收拾东西来我这里避避难?” “滚,幸灾乐祸。” “那你倒是说说,又是啥事儿?” “事情是这样的……” “嗯?” “他不是说一直是喜欢我的么?” “嗯,所以?” 阮宁颇为怅然,唉声叹气:“可他一直对我不冷不热,都快三十了,以前也没有过女人,又不是喜欢男人,我就很顺理成章的怀疑他……” “你怀疑他那方面不行?” 阮宁一囧:“你咋知道?” 杨程程很笃定:“而且你还直接跟他提出了这个猜测?” 阮宁更囧了,一脸惊奇:“你咋都知道?” 杨程程没回答她,呵呵的冷笑两声:“阮宁,你就作死吧!” “你为什么都知道?” 杨程程没好气道:“咱俩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肚子里的蛔虫都没有我了解你。” “……你不应该说你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么?” “滚吧,谁要做虫子,恶心!” 阮宁一默。 杨程程恨铁不成钢:“你也真是欠啊,男人你说什么都好,可千万不能说他不行,那可是男人的尊严啊,致命的逆鳞,你踢到铁板了。” “……忍不住啊。” “他生气也是正常的,不过这种情况下,倒也好办了。” 说着,杨程程还意味深长的笑了两声。 阮宁来精神了,腾地一下坐起来,闪着明亮的眸子:“咋说?” “你怀疑他不行,他生气了,你就让他证明一下自己行不行呗~正好和前面那个一起解决了,一觉起来万事大吉。” 邪恶的笑了笑。 阮宁:“……” 她脸刷的一下就红透了:“杨程程,你滚!” “干嘛干嘛?本来就是啊,你恼羞成怒个什么鬼?反正迟早是你男人。” 阮宁气急败坏:“不跟你扯了,净出馊主意!” 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她脸直发烫,忍不住丢开手机捧着脸一阵搓,可是越搓越烫,脖子和耳朵都跟着热烘烘的。 妈的…… 为什么感觉杨程程说的好有道理…… 啊啊啊,阮宁,你堕落了! 她一个扭身,整个人趴在被子上,脸埋在被子上,捶着两侧被子一阵鬼叫。 “啊啊啊!” 手机微信信息提示音响起。 她抬起头拿过手机打开一看,是杨程程的。 发了一堆很有暗示性的表情包过来,然后最后是一句【哈尼,祝你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晚安哟~/奸笑】 阮宁果断丢开手机,不想理她。 继续埋头哭丧似的嚎叫,然后在被子上滚来滚去,就差没有暴走了。 一直到将近十二点,阮宁才心平气和的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心绪,日常睡前洗漱一番,然后抓起手机出了房门,先是去他的书房门口,在门口坐了一下心理建设,敲了两下门。 半晌没人开门。 她忙握着门把一压,哟西,开了。 然后一推,里面黑漆漆的,显然是没人。 她皱了皱眉,扭头走向旁边的他房间门口,深呼吸一下,又敲了两下门,也没人开。 但是,她试了一下,门没反锁。 她悄咪咪的推开门,一点点的探头进去,全体一致冷色调风格的房间里,亮如白昼,却也是空荡荡的没有人,只听到一阵很小的水声从浴室传出来。 咦,他在洗澡啊? 她一阵暗喜,忙推开门走了进去,在房间里四下转了一圈。 他房间的装修风格和他本人很符合,冷冰冰的没什么人气,全体黑白灰,看着很压抑不像是人住的地方。 她不太喜欢这样的,倒是比较中意她房间的风格,比较温馨,看着也舒服。 在房间转了一圈后,她突然又有点胆怯了。 倒没有真的想来跟他生米煮成熟饭,只是想来和他解释一下今晚的事儿,再认个错啥的,可是…… 他在洗澡,并不知道她在这里,万一等下洗澡出来,跟上次在酒店时一样被他撞见,那就不用做人了。 她顿时把不敢待了,立刻就想走人,可正要走,目光锁定在一个地方。 浴室门口的旁边,是浴室的各种所需电源和灯的开关,她炯炯有神的看着,顿时不知道有了什么主意,贼兮兮的踮着脚走过去,站在开关前面看着那几个开关,两眼放光。 里面水声不曾停歇,他一时半会儿估计是不能洗好的…… 她搓了搓手,然后伸出手…… “啪!”的几声,她直接把几个开关都一下子关了,下一秒,溜之大吉…… 迅速关上他房间的门,她好像被鬼追着一样,迅速奔回房间,一进门,她立刻关上门,反锁! 三两下就跳到床上,盖被子关灯睡觉。 心情那叫一个惬意,很想放声大笑。 叫他乱发脾气。 还不理人! 哼! 不出意料的,门没多久就被敲响了。 阮宁有一种乐极生悲的感觉。 她心有戚戚,突然觉得自己作死,不敢开门。 可想了几秒,又觉得不开门显得自己心虚。 所以,她还是开了灯,掀开被子下床,先去镜子前把自己头发弄成鸡窝头,睡眼惺忪的拖着步伐去开门。 一开门,入目的是严先生面无表情的脸,身上松松垮垮的披着浴袍,头发还在滴水,脸上也一片湿漉漉的,显然是刚从浴室出来才水都不带擦就跑来兴师问罪了。 阮宁忍着想笑的冲动,眯着眼眨了眨,困倦的面容上夹杂着一丝困惑一边打哈欠一边问:“你怎么了?这么晚了有事儿么?” 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她,饶有意味的瞅着她惺忪的神态,薄唇一掀,凉飕飕的开腔:“装得挺像。” ------题外话------ 阮小姐: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家里闹鬼了! 严先生:呵呵! 134:严先生:既然你想,如你所愿又何妨? 阮宁绷着脸,脸不红心不跳的装傻:“什么装?装什么装?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静静地盯着她,不吱声了。 阮宁被看得心里发虚,立刻佯装恼意,怒瞪他来掩饰心虚:“你到底要干嘛?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人家都要睡着了,把人家从被窝里折腾起来,有没有道德啊?” 他依旧不吱声个,表情木木的,眼神幽深,并没有丝毫凶恶凛冽,可是就是这样的凝视,好像可以看透她全部的的小心思,看透她拙劣演技和倒打一耙,仿佛脸上明晃晃的写了一句话:我就默默的看着你装! 阮宁眼神闪了闪,更加心虚,忙说:“没事儿我就睡觉了,困死了。” 说完,她就打算关门。 却被他伸手一顶,门关不上。 阮宁瞪圆了眼一脸警惕的捂着胸口,慌得一批:“你干嘛?你想对我干嘛?我警告你啊,你别乱来啊,敢欺负我,我打残你去!” 他头歪了歪,一脸兴味的看着她,依旧不吱声。 那一副反正就是她干的,说什么也没用的架势。 阮宁有些窘迫,装的没劲儿,索性也不装了,耷拉着肩头闷着脸,噘嘴嘟囔:“好嘛,是我干的,你想怎样?要打我啊?” 说着,还缩着脖子,闪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眸看他。 他拉长了脸,这才开口:“很好玩?” 阮宁暗搓搓的笑了一下,面上却不显,努了努嘴:“还行吧,也不是很好玩……” 只是看到你这个样子,还挺得意。 后面这句,她没说出来。 严绝抿了抿唇,淡淡的道:“不好玩还乱来?欠打是不是?” 阮宁脖子一提,来劲儿了,冲着他嚷嚷:“我就是欠打了怎么着?有本事你打我啊!” 反正今晚就是特别想惹他,他生气了,她不知道怎么办,索性就破罐破摔把人惹毛一点,气都气了,以毒攻毒气狠一点说不定就好了。 笃定了他纵容她,哪怕生气,也不会对她怎么着。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谁让他曾任喜欢她了,哼! 他看着她这般有恃无恐的样子,突然气笑了:“做错事还这么理直气壮,阮宁,你能耐啊。” 来了! 阮宁立刻叉腰,一边瞪他一边接了话:“嘿,你倒是说清楚,我哪里错了?” 他懒的和她掰扯,瞥了她叉腰凶巴巴的样子一眼,抿了抿唇,转身要走。 阮宁立刻奔过去拦着他,不依不饶:“你不许走,先把话说清楚,我哪里错了?” “无端端质疑我身体有问题,没错?” 阮宁不服气到:“哪里错了?是你自己的表现态度导致我有这样的猜测,不光是我,你这种情况换做别人也肯定会怀疑的好不好?你应该检讨自己的言行举止,怎么能反过来怪我呢?而且……你也没否认啊,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脸一沉,成因粗粝了几分:“阮宁!” 阮宁一脸委屈懊恼:“你又凶我做什么,你看看你自己,下午的时候没否认解释,现在你也不否认,就知道凶我,谁看不觉得是戳中痛处恼羞成怒了,这能怪我怀疑你?” 严先生:“……” 气结半天说不出话来后,严先生倏地笑了,缓缓凑近她,嘴角微微一勾,意味深长的问:“你就这么想知道我行不行?” 阮宁忙退后一步,涨红了脸,梗着脖子辩驳纠正:“不是我想知道,是你想不想解释,别搞反了。” 严先生挺直了脖子,敛起了笑意,一本正经的绷着脸不咸不淡地说:“解释就不必了,说了你估计也会觉得我在骗你,不过你要是也别想知道,我可以行动证明给你看。” 阮宁:“……” 麻蛋,怎么感觉严先生在耍流氓。 不是感觉,就是在耍流氓,一本正经的开车撩人。 擦! 她不可思议的瞪着他,张了张嘴,竟是吭不出声,脸红的跟充血了似的。 羞恼半天,她没好气道:“你……你不要脸!” 严先生嗤之以鼻:“你是我老婆,跟你还要脸做什么?” 阮宁:“……” 她竟然无言以对。 阮宁深深的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消化一下严先生突然开车耍流氓的突发事件,没法继续和他这么呆下去了,立刻道:“那……那我信你了,我不怀疑了,成了吧,我回去睡觉哦了。” 他却手臂一横,不给她走了:“等一下,事情还没解决。” 阮宁一懵:“哈?还有啥事?” 他定定的看她,前所未有的认真:“那个人是谁?” 阮宁眨了眨眼,做出一脸茫然:“他?你说的是谁啊?” 他怒目看她,咬了咬牙:“和你散步遛狗的那个。” 阮宁恍然:“哦,他呀,他是我师兄啊,索娅珠宝的设计总监,叫钟硕。” 严绝知道索娅珠宝是钟家的,之前了解张教授时,知道她有个徒弟是钟家小少爷,似乎是钟家培养的接班人,倒也是信了她的话,只是依旧一脸不善:“他也住这里?” 阮宁对手指,漫不经心的道:“对啊,公司就在附近嘛,他住这里不奇怪。” 严先生眉心一阵狂跳,脸绷的跟拉紧的弦似的:“你们很熟?” 阮宁笑眯眯:“还行吧,毕竟同门师兄妹,一起吃过饭,聊过天,加了微信,哦,今晚还一起散步遛狗了,你不是撞见了?” 说着,她还凑过去一点,冲着他挑了挑眉,有点小得意。 严先生半边脸黑了:“你们一起吃过饭?还加了微信?” “对啊,吃过了,也加了,怎么了?” 严先生不能忍:“把他删了。” 阮宁眨了眨眼,后皱眉问:“为什么?” 严绝沉声道:“他对你有企图,这种男人要远离。” 他一看,就知道那男的对阮宁是有心思的,最严重的是,钟硕有这份心,而阮宁,竟然不像以前远离异性一样远离钟硕,这一点,让他难以接受。 阮宁不由笑了,上下打量着他,饶有意味的凑头问:“你对我也有企图,都企图了一年了,那我要不要远离你?” 严先生瞪眼:“这能一样?我们是夫妻。” 阮宁扭头朝向一边:“他是我师兄,我把他删了像话么?何况,他只是碍于老师的原因比较照顾我,哪里就是有企图了?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是你想多了。” 她从钟硕的言行举止和眼神中,看不到丝毫男人对看上的女人的那种反应和神态,也感觉得到,钟硕是个君子,谦逊又随和,待她和气多有照顾,却没有企图心。 他就是男人的小心眼作祟。 严先生忍不住哼笑:“阮宁,你了解多少男人?又能看透多少人的心思?以前你能看透很多人,不代表你能看得透全部。” 说着,他不客气的打击她:“何况,你要是能看到的出男人隐藏的心思,也就不会一直以为我喜欢男人了。” 阮宁一囧。 这个,似乎无言以对。 她确实是一直看不透他,以为他不喜欢她喜欢男人,可到头来,人家一直喜欢她…… 可…… 阮宁扭头不看他,却面色坚持不肯退让:“反正不管你怎么说,这事儿我不能听你的,你不能这么不讲道理,他是我师兄,也是我公司的上司,对我挺好的,我也已经把他当做一个朋友,不能因为你一句话就避他如蛇蝎,就算我们结婚了,你也不能连我交朋友的权利都干预呵呵剥夺,我又不是你豢养的金丝雀。” 严绝一时哑然。 这么多年,她身边的异性,不管是对她抱着什么样的的心态和心思,都被他暗中一个个收拾了,一直以来,她也乐得这样,他看得出他也不喜欢和那些人接触,所以,他从来不觉得哪里不对,可现在她说,她是要和钟硕做朋友的,不想被他破坏。 而他,最不愿意的,就是逆了她的心思。 他顿时缄默。 阮宁见他一直不说话,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可她忍不住再度凑头过来问他:“你是吃醋了?对吧?” “我吃醋,不是应该的?” 阮宁忙点头,笑的很欢:“应该啊,你要是看看见我和别的男的待在一起都不吃醋,那我就得怀疑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 他有点委屈:“所以,你就任由我吃醋,不管了?” 阮宁耸了耸肩,摊手:“管什么啊?你这是庸人自扰之,也是不自信,完全没必要啊。” 严绝拧眉看她,有些不高兴,觉得她这漫不经心的态度,是敷衍他。 阮宁立刻正色起来,深吸了口气,仰头看他,格外认真:“严绝,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只要你能做到给我绝对的真心,永远不伤害我,那么这个世上,就没有任何男人有资格做你的情敌,所以你没有必要吃醋,除非你觉得,你不如他们,或者你以为,你会对不起我。” 严绝面色稍缓,渐渐变得柔和,似乎被她的话取悦到了,眉目间染上点点愉悦,立刻沉声道:“阮宁,记住你说的话,永远不要食言。” 阮宁努嘴,下巴微扬:“你还没说你能不能做得到呢。” 他眸间涌动着思绪,喉结滚了滚,声音都哑了:“你说呢?” 阮宁装傻:“我说?我说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看着她片刻,忽然又笑了。 他长得好看,只是一贯冷肃,平时习惯了他不苟言笑的样子,哪怕是笑,也多是冷笑嗤笑,现在看着他笑的愉悦又宠溺,那么养眼亲切,阮宁看得愣住了。 心里软乎乎的。 她正愣着,他忽然抬手,僵硬又温柔的抚了抚她的鸡窝头,带着笑意低低道:“既然你想,如你所愿又何妨?” 所以,他是许诺了? 可不对啊…… 她要的是他说永远不会伤害她,给她全部的真心,而不是他说的如她所愿,虽然结果一样,都是一个诺言,可意义不同,而且,总觉得是她迫不及待…… 她当即抬手一拍,拍开了他的爪子,瞪眼炸毛:“嘿?!你把话说清楚些,什么叫我想?还有,什么又叫如我所愿?感觉是我强求,你好像很勉强一样,你什么意思,我……” 严先生面无表情:“很晚了,明天你还得上班,去睡觉吧?” 阮宁怒气冲冲:“你别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先把话说清楚,不然……” 严绝:“你再不去睡,我就和你一起睡了。” 阮宁:“!” 可怕! 她才不要。 接连一起睡了一晚和一个下午,就发生了如此多的尴尬的事情,现在两个人关系有点微妙,他们是合法夫妻,算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又说开了,比之前更进一步的状态,可有些事情似乎也还不是时候,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现在才不是适合钻一个被窝,难保不会擦枪走火…… 她就算是没谈过恋爱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也明白一点,男人和女人之间真的很容易擦枪走火,之前她不知道,现在想想,一起钻了两次被窝,这家伙估计很煎熬吧。 她还没这个胆。 她立刻怂了,一咬牙:“……睡就睡,我明天再找你理论。” 说着就要越过他回房,可忽然脚步一顿,她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珠子直溜溜的转,然后,一边摸着下巴一边看着他,眼里闪着一抹光。 严绝觉得她在打坏主意,拧眉警惕了几分:“你又要做什么?” 她没回答,摸着下巴挪了一步,站在他面前,那阴恻恻的笑容,看得严先生有点……脊背发凉。 那直勾勾的眼神,勾人又诡异。 他眯着眼,不动声色的看她,似乎在想她又想做什么。 阮宁搓了搓手,然后伸手扣着他的双肩,借力踮起脚尖把自己的身体往上一提,小脸凑到他面前,在只隔着大概十厘米的距离停下。 严绝身体一僵,缩着眼皮讷讷的看着她,看着她在面前停住,两张脸四只眼睛近在咫尺的对着片刻后,她忽然抖了抖眼帘,本来就凑得很近的脸一点点凑了过来。 严先生只觉得心跳狂跳不止,血液翻涌沸腾,却好像被定住了一样,浑身动弹不得。 她这是要亲他? 136:严先生:记得多喝热水。 阮宁立刻睁圆了眼睛怒瞪他:“你还有脸问?还不都……” 说着,她忽感喉咙干痒,声音卡了一下,她忙咳了一声,抬手按了一下喉咙清了清嗓子,收回目光,微微别过头,忿忿的闷声低语:“还不是都怪你!” 声音有点嘶哑,隐含抱怨。 严绝蹙了蹙眉,忽然站起来进了厨房。 阮宁有些纳闷,不知道他突然离开做什么。 可没多久就知道,因为他端着一杯水从厨房走出来放在她面前。 “喝点水润润喉。”他低声说。 阮宁心下一暖,哦了一声,端起那杯水,是热水,她忙喝了两口,喉咙顿时好受些了。 她正要喝第二口,冷不丁的听到他说:“我也没睡好。” 阮宁闻言一愣,不由抬头讷讷看他:“你也没睡好?为什么?” 严先生有些怅然,微微叹息道:“心情激动,难以入眠,所以一夜没睡。” 然后,还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阮宁:“……” 她顿时又脸红了,是羞的,也是气的,把水杯重重搁在桌上,然后拍桌,一脸娇嗔愠怒,恶狠狠地瞪他:“你还说!不许说了!” 特么的,既然都扯平了,按下不提多好,大家两厢无事,他一提起,她就忍不住害羞。 她明明并不是那些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也没有和异性怎么接触过,可小时候看得多了,加上杨程程那个花心的死丫头在旁边耳目人,对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她其实都明白,然而面对他,哪怕只是一个眼神对视,她都忍不住害羞。 像个小女孩,情窦初开。 严绝手撑着桌面,微微凑过来,压低了声音:“还生气呢?” 阮宁扭头:“没有。” 严先生严肃道:“看你这嘴巴撅的,都可以挂油瓶了,还说没有?” 阮宁:“!” 她登时扭头回来,横眉怒目:“你的嘴巴才能挂油瓶呢!” 他挑了挑眉,随即一笑:“嗯,我也挂。” 说着,还学着她撅了一下嘴,只是他一贯不苟言笑,习惯了绷着脸,不好做表情,所以只是轻微撅起就松开了。 有点画风反差。 阮宁却不由笑开,被他逗乐了,然后一边笑着一边没好气道:“好了不说了,吃早餐了,我还要上班呢。” 说完,她不理他了,自顾地埋头吃粥,只是眉目间,依旧萦绕着着丝丝愉悦,有如顾盼生姿。 严绝见她如此,不见丝毫恼意,这才放下心来。 吃了早餐,又吃了药,八点半了。 严绝本想送她去医院看看的,可阮宁坚持要上班,就是不肯去医院看医生,严绝只能由着她。 都已经八点半过了,自然是没办法走路去公司了,严绝也要去公司,安宁集团的路正好路过索娅,顺路,阮宁就只好坐顺风车,严先生自然是乐意得很。 黑色的迈巴赫停在索娅总部大楼前面。 阮宁戴好口罩,背着包包就要下车。 严先生忽然说:“上班别太累,记得多喝热水。” 阮宁闻言扭过头看他,表情有点奇怪。 还真是直男啊。 前面开车的墨肯也忍不住抿了抿嘴角,想笑却又不敢笑,绷的挺难受。 严先生却被阮宁看着十分纳闷:“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 阮宁抿唇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是。” 严先生脸一拉:“那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还有,你在笑什么?” 她闷笑一下,颇为愉悦的道:“就是突然觉得你很可爱,所以笑了。” 严绝显然是不满意她的这个回答。 阮宁依旧笑的开心,不过没时间解释,只道:“不跟你说了,我快迟到了,走了。” 说完,推开车门就下车。 严先生只好作罢,却还是不忘叮嘱:“你喉咙干,记得多喝热水。” 阮宁一个趔趄,无语望天。 然后,她直接不理他了,背对着他之关上车门,十分豪迈的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架势,才往公司大门迈步而去。 严先生自然看得出来,她背对着他时在偷笑,就是在笑,才没回头看他。 他顿时纳闷,想不通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竟然接连让她忍俊不禁,刚转过头想让墨肯开车去公司,可眼尖的看到了墨肯没来得及收起的笑,当即沉了脸:“你笑什么?我很好笑?” 刚才她是在笑他,不意外的,墨肯绝对也是。 墨肯立刻一脸正色,辩解:“先生误会了,我没有笑,只是嘴抽筋。” 严绝信他才有鬼。 他淡淡的看他,瞧不出喜怒的那种。 墨肯立刻绷紧了神经,认错态度优秀:“咳咳,先生,抱歉,我不该笑你。” 心里偷笑就好了,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表现出来。 哎,一时忘形啊。 被下属笑话了,严先生难得没生气,只是眸色流转一下,忽然来了兴致,问:“所以,你知道她笑什么?” 墨肯:“约莫是知道的。” 严先生难得好脾气:“那她笑什么?” 墨肯轻咳两声,不太自然的说:“先生,您以后别和夫人说多喝热水了。” 严绝挑眉。 墨肯秉承着为老板分忧解劳的本职工作精神,个人严先生解释了一下多喝热水的梗。 严先生听完,冷峻分明脸上,可谓一言难尽。 突然有种和社会脱轨了的感觉。 自从创办了安宁集团,他就特别忙,像个陀螺似的在国内外不停地转,他不只是只有安宁集团,他还有其他的产业和公司需要管,可谓忙的不可开交,还得挤出时间去看她,默默的陪她,哪有时间理会这些网络梗? 不过似乎,这样显得他和她很有代沟,他是不是得多看看网络上的东西,增加一点与时俱进的见闻?方便和她沟通什么的…… 不过有件事…… “你平时很闲?”他忽然眯着眼看着墨肯。 墨肯一愣。 严先生凉凉道:“竟然有时间看网上这些东西……” 墨肯一个头两个大,想哭:“先生,我是工作之余适当的劳逸结合,就网络上看看,放松一下……” 严先生不理他的解释:“开车。” “……是。” 他以后得谨慎点才行,先生自从和夫人有了进展,这阴晴不定的性格愈发明显了,实在是折磨人。 果不其然,上班后不久,阮宁正在喝水,陈澜让贝贝来找了阮宁,让她去办公室,陈澜有事和她说。 看到阮宁戴着口罩进门后才摘下攥在手心,陈澜颇为吃惊:“小阮,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阮宁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嗯,网上睡觉空调温度低,感冒了。” 陈澜听出她声音带着鼻音,有些无奈:“怎么这么不注意?去看过医生了么?很难受么?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 “昨天去看医生拿了药。”顿了顿,又说:“只是感冒,不是很难受,不用请假的。” “也好,那记得按时吃药,多休息。” “好的。” 一阵嘘寒问暖后,陈澜才进入正题。 “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让你先知道,好做好准备,和南亚那边的凯迪亚珠宝的合作项目已经告了一段落,接下来的事情不需要设计部插手了,上周五总结会议结束后,钟总说让我们设计部开始做下个季度新品的设计,我和小钟总商量过了,下个季度打算推出三个系列的新品,每个组负责一个,我们a组共要筛选六幅设计图,你是助理设计师,可以参加竞选,因为月底就要全线做宣传,必须尽快敲定设计稿,下个礼拜三就公开选稿,我希望你能参加这二次竞选,并且全力以赴。” 阮抿了抿唇,一时间没说话。 陈澜见她神色依旧,不由挑眉:“你好像并不意外?” 阮宁坦然笑了笑:“这件事钟师兄昨晚跟我说过了。” “哦?”陈澜倒是意外了:“你们昨晚见到了?” 阮宁笑着点头,解释:“嗯,他住在盛世颐园,我也住那里,下楼散步正好遇上他和他的狗。” 陈澜了然颔首:“原来是这样。” 她知道钟硕住在盛世颐园,上次见到阮宁在世贸,也猜到阮宁也住在附近,住在盛世颐园也不奇怪,既然如此,能遇上是正常的。 她笑道:“那你应该心里也有数了,我们公司和别的珠宝公司有些区别,就是不会规定主题元素局限设计师的思路,只要趋向于公司一贯简约的风格,只要适合市场就好,你可以尽情发挥你的灵感,小钟总跟我说,老师和他说过,你的设计风格多变,所以应该难不倒你才对,我很期待你能设计出令人惊艳的作品来,最好拔得头筹。” 被选到设计图的设计师,往往都有一笔丰厚的奖金,可她知道阮宁应该不缺钱,所以主要是被选中代表的意义。 阮宁只是一个学生,在实习阶段,如果她被选中,不管是哪方面来说,意义都是不同的。 阮宁哑然笑道:“陈师姐这样说,我压力有点大。” 陈澜摊手一笑,颇为风趣的挑眉道:“有压力才有动力不是么。” “确实也是。” “还有一件事,礼拜四晚上有一场珠宝展,给我发了邀请函,到时候你如果方便,我打算带你去看看,你看……” 阮宁眼睛一亮:“珠宝展?你……你要带我去?” 陈澜颔首,浅浅笑道:“嗯,你应该没看过珠宝展览吧?正好带你去看看,长长见识,可能对你接下来设计新品有帮助,不过礼服你得自己准备一下,至于到时候要佩戴的珠宝,你尽快今明两天准备好礼服后发图片给我看看,我会根据礼服的风格给你准备一套,用公司存储的纪念品,算是做宣传。” 阮宁自然是没意见:“我知道了,谢谢陈澜师姐。” 她是不喜欢佩戴别人设计的珠宝的,可她自己的还没设计制作出来,家里张姐准备的那些也都是买的别人设计的,她从来不戴,只做收藏,可是参加珠宝展,她跟着陈澜一起,作为索娅珠宝的代表,自然少不了佩戴公司的珠宝,工作所需,倒也没什么了。 陈澜抬手看表,随即笑道:“十点钟有个会,我还得准备,就不和你多聊了,你先出去吧,你病着不舒服就不安排你看资料了,休息室里有休息的地方,可以去休息一下。” “我知道了。” 从陈澜办公室出来,她和贝贝打了声招呼后,才戴好口罩回到公共办公区,办公室里不少人都看着她,神色怪异,不过都没有搭理她。 阮宁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静坐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大概十分钟,才端着水杯去了休息室。 打了杯温水,她走到其中一张桌边坐下,摘下口罩,端着杯喝了口水润喉后,放下杯子,扭头看着落地窗外面的高楼林立出神,耳边缭绕着休息室自带的悠扬乐声,很让人放松精神的曲调。 正恍然出神,水杯搁置在桌面上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让阮宁收回了思绪。 她转头看去,对面坐着一个人。 孙筱筱,a组挺有实力的海归派设计师,她之前在日料店遇到安雅儿时,打抱不平的那位。 上个礼拜,除了打招呼,她没和办公室的那些人有过太多纠葛,这位孙设计师可能是以前见过她的原因,就总是各种探究她,不过也都没有和她说话。 见她正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眼神探究,阮宁倒是没什么感觉,习惯了别人各种各样的目光,只是她这样来者不善的架势弄得她不太舒服,不由淡淡一笑,问:“你好,请问有事么?” 孙筱筱定定的看阮宁,她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所以直接就问:“听说下个礼拜的新品设计稿竞选,你可以参加?” 语气有点冲,像兴师问罪。 阮宁扯了扯嘴角,“请问……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孙筱筱直接就质问出声:“每个季度的新品设计就这么几个名额,组里十几个设计师,每个都是有实力有资历的,你只是一个在校实习生,虽然小钟总和艾琳袒护你破格让你参加,可您觉得你有这个实力参加么?” ------题外话------ 严先生:多喝热水。 阮小姐:emmmm 137: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阮宁觉得,眼前这姑娘,脑子里有坑。 说好听了叫做心直口快没心眼,说难听了,叫做自以为是没脑子。 孙筱筱看着二十多岁,具体多大她没问过也不知道,说是去年从国外回来的设计新秀,参加过几次设计大赛获了奖的,因此在设计界初露头角,被上一任首席设计聘请到a组的,这一年来每次设计图竞选她都参加,每次她都入选,且成品卖得不错,刚完成的那个与凯迪亚的合作项目,她就有参加,所以在a组算是举足轻重的实力派。 因为有点实力和资历,加上家境优越,她十分骄傲自负,性格很冲,藏不住事儿,也喜欢多管闲事,有什么事情但凡她看不惯的,都得出头发表一下态度,因此得罪了不少人,大家对她敬而远之,连陈澜都被她当面顶过几次嘴,陈澜就不喜欢她,只是不屑于理会她。 上次在日料店,她不就是见自己和安雅儿的矛盾,路见不平就对自己一通兴师问罪了么,这种自以为是,总是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点评判别人,觉得自己正义感十足的人,阮宁也不喜欢。 她淡淡一笑,还算客气:“孙设计师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孙筱筱冷笑,昂着下巴说的话,却听着阴阳怪气:“不敢,你可是小钟总和首席的小师妹,我哪里敢对你有意见,只是挺好奇的,听说你开学才大三,还是大二才转学到锦江大学珠宝学院的,只是机缘巧合才被张雪婷前辈收做关门弟子,才能被公司破格录用为实习生,b组和c组的那十个实习生现在都只是寻常实习生,每个都被分配到设计师名下做小助理,不是跑腿就是端茶倒水,只有你被小钟总和艾琳袒护,破例做了助理设计师,这次竟然让你也参加新季度的新品竞选,我很好奇,你有这个实力么?别到时候被淘汰了,到时候别说小钟总和艾琳被笑话,怕是张雪婷前辈都丢脸吧。” 阮宁很莫名其妙的看着对面一脸咄咄逼人和言语冷嘲热讽的女人,不由得纳闷,喝了口水润喉后,才扯了扯嘴角,有些好笑道:“孙设计师,你似乎挺爱多管闲事打抱不平的,管的还挺宽,只不过,我有没有实力,小钟总和艾琳会不会被笑话,我老师丢人不丢人,这些是我的事情,都跟你没有关系吧,你来跟我说这些,是想做什么呢?让我知难而退?放弃新品设计的竞选?” 孙筱筱一副我是为你好的模样昂首挺胸的说:“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做人要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来,这种走后门凭关系得来的机会,终归不是实力,做我们这一行的,靠的是实力和作品说话,还是脚踏实地的好,免得自己下不来台,让别人也跟着丢人。” 阮宁想起上次在日料店这姑娘见义勇为打抱不平的架势,再看她现在这样,忍不住笑了:“我实在是不明白,孙设计师说这些到底想做什么,新季度的设计竞选办公室的设计师都可以参加,我参加与否似乎也不会会影响到别人的机会,也不会影响到你,就像你说的,大家凭实力作品说话,我如果不能入选,那就是我实力不行,就像你说的,我才学了也年珠宝设计,这次也只是一次挑战和尝试而已,就算被淘汰了也无伤大雅,就算丢人也丢不到你的身上,如果我能入选,那也只能说我有这个实力,你这样跑来当着我的面说这些,到底是看不起我走后门凭关系所以来挖苦讽刺我一番,还是你其实是怕我被选中了减少你入选的机会?威胁到你的地位?” 孙筱筱比她大不了多少,却已经是国外知名大学珠宝专业毕业的优秀生,算是设计界的后起之秀,挺有名气,这个年纪就有这个实力挺难得,所以在设计部,她算是炙手可热,尽管很多人不喜欢她的性格,可也算是服气她的实力,毕竟办公室里和她一个年纪或是比她大的,都比不上她,老一辈设计师对她诸多赞誉,说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实力,实在后生可畏,这样下去,怕是有可能问鼎首席设计师的位置,而自己是张雪婷的徒弟,而张雪婷在索娅的地位依旧是无人能及的,要是自己参加竞选被选中,说明实力被评选组和一众高层肯定了,缘于种种原因,难保不会被人联想到下一任首席的位置,确实是可能威胁到她的设计部的地位。 孙筱筱脸一僵,随即就嗤笑了一声,一脸不以为然:“就凭你?威胁我?你未免看得起你自己。” 阮宁挑眉:“既然不是担心这个,那你跑来和我说这些,话里话外的想让我放弃此次竞选的话是想做什么?孙设计师管闲事管上瘾了么?” “你……” 阮宁清了清嗓子,又说:“孙设计师,你一向都是这么没有教养的么?看人看事都这么断章取义,上次你因为看见我和别人起争执,就断定我欺负人,还误以为我是第三者,浙西就因为我是我老师的徒弟,因为我是破格录取的实习生,被小钟总和艾琳诸多照顾,你就断定我是个靠关系走后门的花架子,跑来对我冷嘲热讽,你这样不只是质疑我的实力,挑衅我的忍耐力,也是侮辱了我的老师和师兄师姐,也侮辱了我的人格,你是觉得我好欺负是么?” 孙筱筱出身优越,父亲是索娅珠宝的董事,母亲是索娅珠宝以前的设计师,现在退居二线,也算是很有名气,她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因为父母的培养和庇护,从小到大不管学业还是事业都顺风顺水,又小小年纪在珠宝界露了头角,她很骄傲,一向心直口快惯了,看不惯的或是对什么心有不满的都会直接说出来,很少有人敢争辩甚至教训她,她也没想过自己说的做的有什么错,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实习生当面教训驳斥,直接说她没有教养,一时羞愤气结,瞪着阮宁说不出话来 “你……” 阮宁摸了摸干痒的喉咙,干咳两声,又喝了口水,才对孙筱筱淡淡一笑,很有教养,却十分冷淡:“不好意思,我感冒了,喉咙不舒服,就不跟孙设计师多说了,你自便吧。” 说完,她戴好口罩站起来,端着杯子去打水,打算离开休息娱乐室,去看资料。孙筱筱手紧紧的握着咖啡杯子的柄,脸色难看得很。 从小到大,都没人敢这样对她。 打了杯温水回到办公桌,阮宁刚找出有关珠宝元素产地的资料,还没来得及看,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来一看,哟呵,严先生给她发了信息。 问她感觉怎么样,感冒好点了么,鼻子喉咙还难受不难受。 她盯着他的信息看了一会儿,眸间掠过一抹暖色,拿着手机回复了过去:【喉咙痒,想咳。/生病】 【严绝:那我我去接你,去医院看看。】 【不去!】 【严绝:那你喝点热水润喉。】 阮宁无语,他怎么就这么之说呢? 【喝了两杯了,肚子胀,再喝就撑爆了/捂脸】 【严绝:那怎么办?你又不肯去医院。】 【没事儿啊,我就刚才和人多说了话才比较干痒,我不说话就没那么难受了。/耶】 【严绝:那就别说话了,好好上班,中午我去接你回家吃饭,顺便去药店,墨肯说有润喉的东西可以含着。】 阮宁挑了挑眉,戳键盘:【金嗓子喉片?】 【严绝:这是什么?】 【就是含着可以有效缓解喉咙痒的药片。】 【严绝:那应该就是了。】 【好吧。】 【严绝:你刚说你跟人你说多话才喉咙比较痒,是和谁多说话?你那个师兄?】 阮宁忍不住笑了,以虽然口罩挡着看不见笑颜,却看得到她双眸弯弯,笑道甚是愉悦,还有戏无奈。 这家伙是又吃醋了? 她眸光灵动,划过一抹狡黠,问他:【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严绝:只是问问,没要如何。】 随即又来一句:【你开心就好。】 一看就是十分勉强的口是心非,还不知道那边的他脸绷的多厉害呢。 她顿时心里喜滋滋的,也不想让他不舒坦了:【不是他。】 【是我师姐找我,说让我参加新季度的设计竞选。】 想了想,又戳了一句发过去:【然后有一个同组的设计师心生不满,来找我废话一通讽刺为难我,被我怼了一顿,口干舌燥。】 【严绝:谁?】 阮宁双眸炯炯有神瞪着屏幕一下,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想教训她一顿给我出气?/奸笑】 【严绝:有何不可?】 【严绝:没有人可以欺负你。】 阮宁心里暖呼呼的,比抹了蜜还甜,回复:【算了,还不至于,她只是心里不平,而且,杀鸡焉用宰牛刀?我自己可以应付。】 【严绝:……】 【咋?】 【严绝:如果有人敢欺负你,不要忍着,想如何便如何,记住,都有我呢。】 阮宁一时怔愣着没回复,虽然只是微信的一条信息,可是这句话仿佛是他在她耳边说的一样,声音温柔深沉,令人沉醉心动。 她状似玩笑一样问他:【那我要是捅天呢?/皱眉】 【严绝: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着你。】 阮宁忍不住湿红了双眼,神情随着他这句话变得复杂晦涩,许久没有回复他。 曾经,她也捅破一次天,是妈妈给她兜着,当时妈妈说的也是这样的话:囡囡不怕,有妈妈在呢,不管发生什么事,妈妈都会保护你的。 现在,她喜欢的男人,也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护着她。 尽管只是微信聊天的随口一句话,可她知道,他是认真的,他和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比承诺誓言还珍贵的,这样的一句话,也给了她再往后的岁月里,不管面对谁都无所畏惧的底气。 她眸光微闪,吸了吸堵的不通气的鼻子,给他回复:【你的话我记住了,我已经截图留证,不许赖账啊。】 【严绝:……】 【严绝:那要不要回去给你录音?再起草一份文件签名。/破涕为笑】 啧,他还会用表情了哦,有进步。 阮宁不由哑然一笑,眉目飞扬,继续沉迷于和严先生瞎扯淡。 自然,也没注意到孙筱筱看着她恼恨的眼神。 另一端,安宁集团。 严绝坐在办公桌后面,面含笑意的跟阮宁聊天,心情格外美好。 聊着聊着,门外响起敲门声。 他抬头看去,放下手机,面容一冷,让人进来。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墨肯,脸色十分奇怪。 “先生,有人要见您。” “谁?” 墨肯说:“叶菁斓小姐。” 严绝闻言,本就冷肃的面色沉了沉,不做犹豫就说:“不见。” 墨肯迟疑了一下,说:“可她已经在外面了。” 严绝猛地抬头,面色凌厉:“谁让她上来的?” 他从来不见闲杂人等,哪怕是合作的客户,也都是副总和一群高管去理会招待,前台和保安应该都知道他的脾气,不会随便放人进来。 墨肯无奈道:“前台和保安原本拦着不让上来,她说她是叶家小姐,又自证了身份,说和您很熟,约好了的,前台只能放上来,甚至省了通知秘书室。” 安宁集团和盛世集团关系密切不是秘密,叶允琛也时常来找严绝,且是从来不需要通知的,叶菁斓说自己是叶家小姐,还证明了自己身份,前台和保安直接放人上来也不奇怪了。 严绝面色凛冽的冷声道:“让她走,我没空理会她。” “是……” 墨肯刚接话,门口就响起了一道不满的声音:“什么嘛?严绝哥哥你明明不忙,干嘛说没空理我?” 严绝看向门口,果然看见叶菁斓站在那里,一身红色打扮,十分明艳。 他去没心情理会她的形象,只冷着脸拧着眉头问她:“谁让你跑到这里来的?” 她蹬着恨天高稳稳的走进来,扭扭捏捏,笑嘻嘻的说:“我自己呗,我有手有脚,想见严绝哥哥了就自己开车来了,干嘛要别人让?” 说完,人已经摇摇摆摆的走到他办公桌前面,一脸娇嗔。 严绝面色冷到极致,不理她,直接看向墨肯,吩咐:“把她弄出去。” 138:冷漠无情的严先生 墨肯还没行动,叶菁斓就立刻瞪眼失声大叫:“什么啊?严绝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特意来看你的啊!” 严绝懒得理她,直接看向墨肯,语气凛然几分:“愣着干什么?丢出去。” 墨肯不再犹豫,可是见他走来,叶菁斓第一时间就往后退去,然后冲着一步步走来的墨肯威胁:“你别过来,再过来我叫非礼了!” 说着,又冲严绝嚷嚷:“严绝哥哥,你要是让他碰我一下,我回去立刻告诉我爸爸他们,你让属下非礼我对我无礼!” 到底有所顾忌,墨肯停下来,看向严绝。 严绝眯着眼,十分不悦的看着叶菁斓。 叶菁斓看惯了他冷着脸的样子,倒是没多怕,昂着下巴继续嚷嚷:“他们要是知道了肯定定生气,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和他们交代。” 严绝眯眼冷脸看了她一会儿,倏地冷声问:“你以为我怕他们?” 他问的很冷很淡,也很认真。 叶菁斓只是随口一说,见他如此严肃,脸色一白,“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严绝神色语气如旧:“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 严绝冷酷无情的说:“叶菁斓,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别在我面前这正常么,卖弄你那些小心机。” 叶菁斓脸色煞白,有些心慌,忙别过脸去不自然的说:“什么……什么小心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心里有数。” 叶菁斓白着脸讷讷的看着他冷漠到极致的的样子。 他就是这样,这么多年,对她冷冰冰的,明明他对叶家的每个人都和颜悦色,她的爸爸妈妈哥哥姐姐,他都不会给脸色,却从没给过她好脸色,她不懂,不懂到底是为什么。 可她就是喜欢他,着了魔一样的喜欢,这么多年,知道他一直洁身自好,不像三哥一样流连花丛,她不知道多开心,每次见他她都想要离他近一点,可他总是拒人千里,如今好不容易学成归来,他却还是一样,甚至更厌烦她了。 为什么,明明她没做错什么啊…… 严绝站起来,目光凛然,语气不带丝毫情感:“最后再跟你说一次,离我远一点,我不想因为你一个人和叶家起隔阂,但是不代表我不会,你要是承受得起这样的后果,你就继续作,我无所谓。” 他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在女人这方面,有着不容置喙的偏执,叶家的人也都知道,偏生叶菁斓不知轻重,一再惹他不悦,而叶家因为宠着叶菁斓这个小女儿,加上那点想撮合他和叶菁斓,让严家和叶家关系更进一步的小心思,就默许了叶菁斓的所作所为,他是因为对叶盛夫妇的敬重和跟叶允琛多年兄弟的交情,才没说什么,可态度一直很明确。 他的婚姻和感情,谁也无权干涉。 不等叶菁斓有所反应,他看向墨肯:“把她弄出去。” 说着,他从办公桌另一边往外走去。 他十点要开会,时间也差不多了。 至于墨肯怎么把人弄走的,他不知道了吗,反正开完会出来后,人已经不在了,一切如常。 中午下班,阮宁拒绝了陈澜让她一起吃饭的提议,拽着包包乘坐电梯下楼。 走出一楼大门,就看见索娅大楼前面,那辆熟悉的黑色车子。 她疾步走过去,拉开后车门,见是他开车,愣了一下,又关上车门,走到前面副驾驶座上车。 一上车,刚摘下口罩,忽感喉咙痒,她忙捂着嘴扭到一边咳了几声,有些干哑。 “怎么咳得这么厉害?” 她一边捂着嘴一边摆摆手,哑声说:“感冒都这样,没事,回去后喝点水就好了。” 严绝脸色不大好,沉声道:“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你这样拖着自己也难受。” 阮宁还是不肯,摇头:“真的不用,快点回去吧,或者先去药店买点润喉含片。” 只是鼻子堵和喉咙痒,其实感冒都是这样,她不觉得有什么。 严绝只得先开车。 盛世颐园的旁边就有药店,严绝车子停在门口,带着她去买润喉含片。 一买就买了五盒! 阮宁其实不想要这么多的,可是严先生直接掏钱包付钱了…… 她得感冒多久才能用得完? 好吧,也不只是感冒才能用,买回去,平时没事也能含一片…… 回到家,张姐因为早就收到严绝让墨肯传的信息,所以早就做好了午餐。 正吃着,见张姐从厨房出来,阮宁才想起礼服的事儿,忙叫她。 “对了张姐,差点忘了说,你有空这两天给我准备一套礼服吧。” 本来可以发信息的,可是后来严绝说回来吃午餐,她就等着回来再说了。 张姐诧异,还没问出声,严绝先一步就问:“你要礼服做什么?” 阮宁解释:“礼拜四有一个珠宝展,说要穿礼服。” 严先生:“珠宝展?跟谁去?你那个师兄钟硕?” 特么怎么又扯到钟硕身上? 阮宁很无语。 她叹了一声,无奈的解释:“不是,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首席设计师也是我老师的学生,是我师姐么?珠宝展览邀请的是她,她说要带我一起去见识一下,让我自己准备礼服。” “那钟硕去么?” 阮宁简直败给他了,欲哭无泪:“好端端的你干嘛老是扯他?” “问问而已。”严先生说的随意。 阮宁心头无名火起,没好气道:“我怎么知道他去不去?我又不是他的谁!他的事情也用不着和我报备通知!” 严先生一脸淡淡,眉眼间却染着几分愉悦,绷着脸说:“不知道就不知道,你恼火什么?有话好好说。” 阮宁:“……” 擦!这人是猪八戒投胎的吧,倒打一耙! 她怒目而视,怒道:“是你自己无缘无故的吃醋,你还怪我啊?” 严先生轻咳两声,倒是没辩驳。 张姐在一边桥这两口子打情骂俏,不由得抿唇一笑。 这两日,这夫妻俩感情火箭似的发展,虽然具体怎么回事她不知道,可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好似终于捅破了窗户纸似的,这些她都看在眼里,也为他们高兴。 阮宁不理严绝了,看向张姐,笑说:“张姐,你记得帮我准备礼服,要淡雅简单一点的,别弄那些华丽繁重的,我不喜欢。” 张姐忙问:“那夫人要什么颜色?” 阮宁笑了笑,说:“浅色系的都可以。” 张姐微笑点头:“那鞋子呢?” 阮宁平时穿的鞋子,似乎都不适合穿礼服,所以,家里准备的那些鞋子自然是不行的。 阮宁一囧:“你看着准备吧,和礼服搭配就行,对了,别要太高的,我……咳咳,驾驭不了。” 她一米六八的身高,加上瘦,看着挺高的,穿的太高也不好看了。 “好的。” 吃完了饭,他送她回公司,之后驱车回安宁集团。 到公司的时候,办公室等着一个人。 叶允琛。 看着应该等了有时候了。 墨肯他上午开完会就吩咐去办事了,秘书室的人可能因为是叶允琛,加上叶允琛说是和他约好了的,就没特意通知他,只是给他送了一杯咖啡让他边喝边等。 叶允琛在沙发上一边挺尸一边等人。 他一进门,叶允琛就扭头过来,见是他,先是挑了挑眉,随后阴阳怪气的来一波抱怨:“啧啧,严四,你可算回来了,我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个多小时了,饿的那叫前胸贴后背啊。” 严绝意外一瞬,就神色如常,吩咐徐凯送一杯咖啡来,才大步走进办公室,走到办公桌后面,随手脱下西装外套挂在办公椅后面,才绕出办公桌走到沙发这边来,姿态从容的坐下,才问叶允琛:“你怎么来了?来多久了?” 叶允琛坐直身体,摊手:“自然是来找你一起吃午饭,我一下班就过来了,然而你先走了。” 严绝往后一靠,翘着腿,手随意的置于腿上,淡淡的看着叶允琛:“既然我不在,你还等在我这里这里做什么?等我请你吃饭?” 嫌弃满满。 叶允琛耸肩笑道:“是啊,等你请我吃饭。” 严绝没理他,正好徐凯送来咖啡,他端起来闻了一下咖啡的味道,没立刻喝,因为刚泡好,很烫。 叶允琛习惯他这样对人爱答不理的性格,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只笑问:“话说,你刚刚去哪了?有什么事需要你大中午的出去忙?” 严绝抬了抬眼皮看他,一副‘你是傻缺么’的眼神:“大中午的,除了吃饭还能去哪?” “你出去吃饭了?” 他无语:“不然出去做什么?” 叶允琛活见鬼:“你自己出去吃饭?” 据刚才徐秘书和他说的,墨肯十一点多就被他派出去办事了,他是差不多十二点才离开的,不是一道出去。 严绝不耐:“你到底想说什么?” 叶允琛惊奇:“稀奇啊老严,你平时没事中午都不会跑出去吃饭的吧?今天竟然自己出去吃?” 以前但凡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中午如果不是有约要出去吃,严绝都是让墨肯或是徐秘书订餐,很少出去吃的,今天却自己跑出去吃了个午餐…… 不对劲! 严先生更不耐:“想出去就出去了,有问题?” 叶允琛一脸忧愁:“问题是没有的,不过你吃了,我怎么办?” 他可是还没下班就跑来,就为了和这厮一起吃个饭,以为他可能是先去忙了,特意等了一个中午…… 严先生一脸冷漠无情:“你没腿没事没钱?” 叶允琛:“!” 妈的,这兄弟情好塑料,都说塑料姐妹,他这里是塑料兄弟。 叶允琛一脸扭曲,咬牙切齿:“丫的,老子是怕你太孤单,才特意来找你吃饭的!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严绝懒得理他,正好咖啡凉了点,他端起来喝了一口。 叶允琛败给他了,索性也不继续废话,正色道:“十一点半,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 严绝喝了一口咖啡,闻言看着他,挑了挑眉。 到底认了叶盛夫妇做干亲,而且他是真的听敬重他们,听到提及干妈,倒是有几分关心。 叶允琛低声说:“我妈说,斓斓早上吃了早餐就出门了,回去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怎么叫都不理,似乎还在房里哭了,查了她的车子导航记录,才知道她来找你了,她作为长辈不好意思特意问你怎么回事,就让我来问一下,斓斓她来找你,到底干嘛了?” 严绝不意外叶允琛的来意,并未解释,只是问:“你的妹妹,你自己不了解?” 叶允琛一时语噎,也甚是无奈。 他苦笑道:“她对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我其实并不赞同,可她坚持,我爸妈也是有这份心思,虽表面上不赞同,可心里是默许的,她从小被宠惯着长大,性格骄纵任性,你担待些,别跟她一般见识。” 严家是一个什么样的家族,叶允琛看得清清楚楚,同样是豪门,虽然也有着不小的区别,可也都是豪门家族,叶家上下都友爱和睦,父母恩爱,兄弟姐妹就算不是同母却也一样感情深厚不争不抢,可严家却是虎狼窝,危机四伏勾心斗角,他不想自己的的妹妹进入这种家庭遭罪,可父母对严绝过于赏识满意,也坚信他可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所以一直乐见其成,只是因为顾及严绝的态度,不太表现出来。 严绝抿了抿唇,淡淡的道:“你知道,如果不是看在你和叶家的份上,我对她不会那么客气。” 他对叶菁斓的态度虽然不好,可在他看来,已经是客气了,只是叶菁斓变本加厉,他才越来越厌恶。 原本,他对阮宁以外的异性虽然冷淡疏远,却都是有风度的,只是叶菁斓太不知收敛。 叶允琛叹了一声:“她性格单纯,向来想做什么做什么,也是我们宠坏了她,不管她做什么,你当她是胡闹算了,都别放在心上。” 虽然他也不赞同妹妹的做法和执着,可到底是妹妹,他训诫过了,她不听,总不好打骂她,只能恳请严绝别放在心上了。 严绝闻言,却并不赞同,淡淡地说:“叶三,你这个妹妹,没有你知道的这么单纯无害。” ------题外话------ 严先生是个鉴婊达人~ 139:感觉自己失宠了的严先生。 叶允琛面色一凝:“你什么意思?” 严绝往后一靠,抿唇说:“你清楚,你一直以为你的妹妹只是被宠的骄纵任性,可你阅女无数,我不信你看不出她藏在面皮之下的那些心机。” 叶允琛一时哑然,沉默许久,出言辩解:“老严,你可能……” 严绝淡眸一瞥,道:“你不肯信就算了,不用和我辩解,我懒的听。” 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 叶允琛僵住,倒是没继续为叶菁斓辩解了。 严绝放下腿,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继而又道:“你回去后,让叶叔他们打消这个念头,也劝劝她,不要再凑到我面前自取其辱,也别自作聪明,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不是看在叶家和你的份上,早就不会忍她,可如果她再不知收敛,叶家也好,你也好,都保不住她,相识这么多年,你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也清楚我不是吓唬你。” 叶允琛一脸难色:“有那么严重?” 严绝哼笑:“不严重点,你们不知道利害。” 叶允琛倒是无言反驳。 他父亲母亲一直知道严绝的态度,可就是默许了叶菁斓接近严绝的做法,只是因为知道不管怎么样,严绝都不会如何,毕竟严家和叶家是上辈人延续的交情,而严绝跟也叶家的渊源情分很深,仗着这一点,才明知道严绝不高兴也不强行制止,却没想到,严绝态度如此强硬。 他知道,严绝说一不二,既然说了这话,就真的可能会因为叶菁斓的纠缠和叶家的默许和叶家生疏,甚至是断了来往。 叶允琛倒是没对严绝这般态度生气,只是有些苦涩的道:“其实我真的挺好奇,你既然没有喜欢的女人,这样下去迟早是要联姻的,为什么就不愿意接受斓斓,虽然严伯伯希望你和京都那些名门联姻增加筹码,可是到底两家交情甚笃,若是叶家女,他应该也不会反对,而比起那些纯粹为了联姻嫁给你的女人,起码斓斓是真的一心为你,不会屈从于家族利益算计你。” 严绝轻嗤:“你想多了,我不会联姻。” “可是严伯父……” 严绝慢条斯理的解开袖口,将衣袖网上撸起一小截,矫正有点戴歪了的手表,一边不以为意的说:“老头子的想法与我无关,他想要联姻大可以离婚再娶,可我的婚姻和感情,没有人能干涉,我想要娶谁是我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包括他,也包括你们。” 说最后一句,他是看着他说的。 叶允琛挑眉:“那你会娶谁?” 严绝没说话。 叶允琛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出心头疑惑:“这么多年,你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也拒绝任何女人的靠近,虽说自律洁身是好事,可你好歹也快三十了,认识你十几年,你都没有过女人,说好听了你是宁缺毋滥,可……咳咳,其实我都有点怀疑,老严,你……不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或是不喜欢女人吧?” 他还扫了一眼他的……表情一言难尽。 严绝冷着的脸顿时黑了。 妈的,他这是造了什么孽? 先是被媳妇儿怀疑性取向,又怀疑身体有问题,现在脸叶允琛也…… “滚!” 叶允琛兴致勃勃,似笑非笑:“哟,恼羞成怒?” 严绝忽的一笑,格外诡谲:“叶允琛,你是想我去找沈家那丫头,把你当年在迈阿密一夜……” 叶允琛一听,没等他说完,就直接跳起来嚷嚷:“卧槽,老严,你这就不厚道了。” 妈的,年少轻狂的黑历史啊,要是被孟艺莘知道,估计更恶心他了。 严绝冷笑:“你厚道?那你扯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好吧,男人被怀疑不行确实是不能容忍,而一个性取向正常的男人被怀疑喜欢男人,也是不能容忍,挺恶心的。 他乖乖认错:“得,我的错。” 严绝站起来,丢下一句话:“没事就走你的吧,我还得忙。” 说着,往办公桌走去。 叶允琛挑眉,跟在他后面走到办公桌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问:“你忙什么?我问了徐凯,新项目你交给了苏副总负责,所以不需要亲自跟进,你下午没什么忙的吧?” 严绝不置可否,问他:“不忙又如何?” 叶允琛说:“既然不忙,跟我去清河湾俱乐部,试试那里的设施球场怎么样。” “问题都解决了?” 前几日,那个俱乐部面临竣工,却出了些设施问题,叶允琛直接住到那边的酒店解决问题的,这才过去三四天。 叶允琛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差不多了。” 严绝想了想,倒是没意见:“那就去吧。” 反正下去的事情可忙可不忙。 叶允琛当即来了精神:“那我叫上老沈他们一起,正好有段时间没聚了,下午一起浪一下,晚上再去会所玩玩,很久没好好放松了。” 严绝当即果断道:“下午可以,晚上不行。” “为什么?” 严绝拿过一边待批的文件,淡淡说:“没时间。” 叶允琛见鬼似的:“你怎么又没时间?一个孤家寡人,晚上怎么就这么忙?你已经好久没和大家一起聚聚了,每次叫你出去喝两杯你都没时间,搞得跟沈亦祁那拖家带口的似的,而且我有几次跑去天麓山找你,你都不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特么我又有理由怀疑你外面有人了!” 严绝一脸‘你有病’的样子看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看文件。 叶允琛提到了这个,自然不由疑惑了:“哎,你快说,你不在天麓山的时候,都跑哪去了?” 严绝额无语的瞟了他一眼:“我不能有别的住处?” 天麓山是他几年前开发的一个别墅区,他自己也留了一套最好的自己住,这些年都住在那里,认识他的人都知道,老爷子也知道,自从和阮宁结婚后,只要不是出差在外,除了周末尽量回去和她住,其他时候都在天麓山住,有时候不回去,也都会让墨肯开车回去,混淆视线。 叶允琛惊讶,却也没多问,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有多个住处不奇怪,也没深思,更没有追问严绝住哪去了,而是忽然问:“对了,墨肯呢?你让他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你找他做什么?” 叶允琛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肚子饿啊,让他回来给我带点吃的。” “自己滚出去吃。” 叶允琛苦着一张脸考虑了一下,还是摇头:“算了,你什么时候忙完?忙完了就去跟我清河湾,我去那边再叫人送吃的。” 严绝闻言,想了想,果断在文件上签名合上文件,丢开笔站起来。 叶允琛见状,问:“你干嘛?” 严绝一边放下刚刚挽起的衣袖扣上袖口一边问:“不是要去清河湾?” 说着,扣好口子,拿起后面的西装外套:“走吧。” 然后一边穿上西装外套一边往外走。 叶允琛眨了眨眼,忙跟上。 下午上班,陈澜就让贝贝来通知办公室的全体设计师去开会。 阮宁是助理设计师,算半个设计师吧,能参加新季度的设计稿竞选,而这个会就是为了讨论这件事的,所以她也位列其中。 a组共有十六个大小设计师,男的三个,女的十三个,是珠宝设计行业标准的阴盛阳衰,偌大的会议桌差不多坐满了,阮宁坐在最后一个,被在她前面两排人挨个打量了一遍,多是不善,特备是那位孙设计师,上午得罪了她,敌意很深。 她坐的稳如泰山,恍若未觉。 陈澜很快带着助理进来,开始会议,说的都是新季度新品设计的一些有关内容,陈澜不愧是成名并且接班了张雪婷的实力派设计师,说到的东西都很有用,阮宁边听边记笔记,受教良多,不亚于在老师那里得来的提点。 之后每个人轮番说一遍想法,最后轮到阮宁,众目睽睽之下,阮宁随便捡了几条不太重要的敷衍了事,也不是敷衍,刚才十几个人把能说的差不多说了,她暂时确实是想不出什么特立独行的想法。 这样一来,这一群人自然是更觉得她是个花架子了,看她的眼神愈发鄙夷,散会的时候,阮宁还能听到好几道十分明显的讽刺。 “什么张教授高徒,也不过如此嘛,还以为多厉害呢……” “就是,艾琳还破例带她,让她参加竞选,也不怕拿不出好的设计被淘汰,拖累张教授的名声。” “哎,你别说了,小心被听到了遭人记仇,人家可厉害着呢,早上把孙筱筱都给怼了。” “啊?怎么回事?你和说说……” “先出去……” 声音随着大家全部出去而消弭。 阮宁倒是不在意,陈澜却走过来抚了抚她的肩头说:“不要理会她们的看法,这次竞选尽力而为就行,毕竟是你第一次参加,能不能选中只是其次,你也不用因我们和老师就有压力,只是一次尝试而已。” 阮宁抬头看着陈澜,莞尔:“我知道,师姐不用担心,我并不在意。” 陈澜笑了笑:“你自己不在意就好,你要明白,做我们这行的,很多都是从质疑声中走出来的,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去管不去想,好好做设计,心无旁骛,才能有好的灵感。” 阮宁点了点头:“我记住了,师姐放心,我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就出去吧,这里的设备电源要关了。” 阮宁嗯了一声,收拾好笔记本站起来,和她们一起走出会议室。 回到公共办公区,不理会那些人明显的目光,她坐下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的东西,拿着杯子抱着电脑进了休息娱乐室,打了热水后找了个地方坐下,用电脑查珠宝资料。 期间有几个人进来打水拿饮料,都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下,不过没有和孙筱筱一样找茬的人。 看了一会儿资料,眼睛有些疲累,她把电脑放在一边,揉了揉眼睛,深吸了口气,拿出手机,想了想,给严绝发了信息。 【在做什么?/皱眉】 另一端,清河湾高尔夫俱乐部。 刚竣工还没开放的高尔夫俱乐部,占地面积很广,现在除了一些工作人员和施工工人,也就严绝和叶允琛在。 严绝试场,打了几杆球,口渴,拎着球杆走到后面的休息区,把球杆搁在架子上,走到位置上坐下,随手拿起桌上的水仰头灌了半瓶。 正无聊,旁边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一下。 他拿起来一看,啧,媳妇儿发的信息。 他回复:【打高尔夫球。】 【阮小宁:这么幸福?/脸红】 【幸福?】 【阮小宁:对啊,我在上班,你跑去打球,差评!/捂脸】 他唇角微扯,回复:【那你明天请假,我带你打。】 【阮小宁:我是会为了打球不好好上班的人么?/无语】 【你不是说我这样幸福,我带你一起幸福不好?】 【阮小宁:咳咳,随手发的,你可以忽略,而且,我也不会打高尔夫。/皱眉】 严先生眼前一亮,突然有了一个可以和媳妇儿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忙回复:【我教你。】 教她打球的话,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的亲近些了,嘿嘿嘿…… 严先生光想着,的都觉得喜滋滋。 【阮小宁:那也得以后有机会再说。】 严先生心情顿时很复杂。 【那就周末?】 【阮小宁:严先生,你忘了你说的?周末带我出海的。】 严先生面无表情的回复:【你万一感冒没好呢?而且有两天。】 严先生不能原谅自己,竟然盼着媳妇儿感冒晚点好,这样的话出海的日程往后挪一下,可以先带她打高尔夫…… 【阮小宁:我要参加设计稿竞选,哪有时间?可能就算感冒好了,都不一定有空跟你出海,哪里有空去打高尔夫。】 严先生:“……” 感觉自己失宠了。 这时,叶允琛不知道从哪跑回来,絮絮叨叨:“老严,你怎么这么快就休息了?感觉这边几个球场怎么样?我刚才在那边试了……咦,微信?” 他眼尖,一眼就瞄到……严先生在聊微信! “我去,你啥时候开始玩微信了?” 140:严先生是大猪蹄子! 天,他看到了什么!!! 严绝把手机屏幕往下一收,抬头淡淡看着他,拧眉:“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你别转移话题?你先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用微信了?为什么我不知道?你不是从不用聊天工具的么,以前叫你下载一个你都不理,还有……”他这才问出重点:“你刚才跟谁聊天?还聊得这么投入?” 可惜刚才只顾着惊讶,没太注意他的聊天对象头像和备注…… 严绝面色一派冷漠:“与你无关。” “嘿,你还真是……” 他咬了咬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好,索性这不是重点,就抓紧继续问重点:“你什么时候用的微信?我竟然一直不知道,还聊得那么投入……特么老严你该不会是真的有女人了吧?” 这段时间……仔细回想,不只是这段时间了,这儿一年来,严绝但凡在锦江时的周末晚上都不会搭理他们的聚会啥的,只是他想来性格是这样不爱热闹的,自己也没太注意,可这一个多月来,就很不正常了,他经常不见踪影,还换了住处,有几次还撇下他急着离开,说是回家,就想上次去井澜岛出差,他还连夜回了一趟锦江,还以为出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他却说回家去了额,事情结束后,也急着回家,好似家里有人等着似的,总是神神秘秘的,联想起来,就很像是有女人了,只是难以相信而已。 前两天叶家聚餐,他中途就走,那火急火燎的好似出什么事了,可他了解了一下,据他所知,啥事儿也没有…… 中午还如此笃定不会联姻,如今……这厮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暗搓搓的下载注册了微信,还和不知名微信好友聊得火热…… 呵,说没问题他死也不信! 严先生十分冷艳的丢下一句:“好好说话,注意素质,别学这么多网络词汇!” 好歹是个有身份的人,开口闭口就是特么,不能忍。 严先生一点也没想起,自己媳妇儿在他面前也总是把这两个字挂嘴边。 叶允琛:“……” 被批了的叶允琛脸色有点一言难尽,可过了几秒,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你少顾左右而言其他,你先说,你是不是真的有女人了?” 严绝没否认,只淡淡的问:“有没有跟你有什么关系?” 叶允琛一噎,特娘的好想骂娘…… 他憋屈了几秒,突然笑了:“所以是有了?” 严绝淡淡的看他,不置可否。 叶允琛惊得魂都颤了三颤,然后忙追问:“那女人是什么人?叫什么?多大了?你俩好多久了?怎么认识的?我认识不认识?你……” 严先生一脸嫌弃:“你怎么这么八婆?” 叶允琛:“!” 特么他忍! 他有些气到了:“我这不是关心你?换做别人我还不想搭理呢,你这可是铁树开花啊,都不知道多吓人你,你快说说那女人的情况,有空带出来见一见,我帮你把把关。” 严先生一脸冷傲,有点鄙视:“你自己都被女人骗,还为我把关?” 云筹:“……” 耻辱! 特么好伤自尊! 叶允琛不知道想起了啥忧伤的事儿,顿时蔫吧了,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一脸忧伤。 严先生瞟了一眼,没搭理,把手机反过来,亮屏。 【阮小宁:哎,要不出海的事行程往后再挪一下吧,我周末得好好画稿。/脸红】 【阮小宁:机会难得,是师兄师姐帮我争取的,好多人都等着我被刷下来看我笑话,我得全力以赴,不然没脸去见我老师。/捂脸】 【阮小宁:不能辱没师门拖后腿啊啊啊!/破涕为笑】 【阮小宁:人呢?】 【阮小宁:特么咋不理人?】 【阮小宁:这就生气了?】 【阮小宁:什么破脾气!/无语】 然后又是一连串的图,十分暴力的那种,记得她说过,这些是表情包…… 严绝很无奈,这么没耐心…… 他眉目间染上几分宠溺的笑意,回复:【往后挪就往后挪,你开心就好。】 【没有生气,刚刚叶允琛和我说话。】 【阮小宁:所以,你竟然为了你兄弟不理我,还说不喜欢他。/微笑】 【阮小宁:你这个脚踏两条船的负心/捂脸】 严绝:“……” 他无语了。 正要回复,余光扫到叶允琛身影一动他手疾眼快的把手机玩下一番,锁屏。 然后,眼神很淡的看着已经一颗头凑过来的叶允琛。 叶允琛本来还在悲春伤秋,缓过神后见严绝又在聊天,而且眉目间都是笑意,无奈又宠溺,见鬼似的就扑过来要看,现下没看到,还被如此凝视,不由一脸讪讪,退了回去 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轻咳两声,然后才不正经的调侃:“啧啧,老严,你可以啊,这一脸春意的,真的陷入爱河了?我特么更好奇了,什么女的这么大本事?竟然让你这颗万年铁树开花,还搅动你一池春水?” 他没搭理,不过只是扭头看向一边,没继续聊天。 叶允琛继续:“你和她同居了?” 这厮另筑小巢,不难想,肯定不是为了自己住。 严绝蹙了蹙眉,也没否认。 算是同居吧,只是不睡一个房间。 叶允琛见状,不由哼笑:“没想到啊,你丫的竟然也有一天藏女人,这些年倒是装的不近女色,跟个和尚似的一本正经,玩起来这也这么刺激……” 严绝目光一扫,十分凌厉:“你好好用词,我不是在玩。” 关于他和她,他不容许任何人当做儿戏和闹剧,这样轻浮的字眼用在他的爱情之中,更加不能容忍。 叶允琛一听,当即瞪眼:“你认真的?” 严绝嗯了一声,很轻,却异常笃定。 云筹心惊,忙问:“她是什么人?家里是做什么的?能不能……” 严绝无语,外加嫌弃:“你怎么这么肤浅?” 叶允琛:“!” 行,他欠他的! 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被他怼,铜墙铁壁刀枪不入了。 他难得收起那一脸嬉皮笑脸,蓦的冷笑:“老严,这可不是肤浅不肤浅的问题,而是我们这些人升来就不能忽视的婚姻根本问题。” 豪门子弟的婚姻,从来都是和家族利益挂钩的。 他的父亲,接连两个老婆都是以家族联姻为基础的结合,所以,父亲和大妈婚姻不幸福,勉强维持了几年,最终还是以离婚收场,哪怕有三个孩子,都没办法挽救那一场貌合神离的夫妻关系,后来娶了他妈妈,也是联姻只是两个人志趣相投,加上父亲因为第一场婚姻吸取的教训,对妈妈比较花心思,才在婚后培养出感情,妈妈又对大妈的几个孩子一视同仁,他们这个家才和睦。 他的两个兄长,也是家族联姻,现在也是勉强维持夫妻关系,家里放着老婆孩子,照样出去花天酒地养女人,他的大姐,当年就是因为不满父亲定的未婚夫,求了妈妈帮助跑去国外大妈那里躲着,最后大妈和父亲说情,不知道谈了什么条件,才就此作罢,可大姐也自由恋爱未婚先孕,现在未婚带着一个孩子,让父亲更加不喜欢儿女自由恋爱。 他也逃不过家族联姻的幸运,不过还好,娶孟艺莘,他乐意至极。 而他的妹妹叶菁斓,以后应该也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家,严绝这里是不行了,父亲也会再找。 他们叶家如此,其他豪门家族也不例外,这就是豪门,需要强强联手的巩固并且壮大家族势力,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更别说,严绝是严家的儿子。 严老爷子最看重这个小儿子,哪怕这个儿子从来桀骜不驯不受管束,可他也绝对会允许严绝娶一个没有任何助益的女人。 就像当年,他不能娶严绝的母亲一样。 严绝有些讽刺的扯唇一笑:“那是你们的根本问题。” 从来没有身不由己,只有能不能放下,舍不舍得放下,他不会是他父亲,她也不会是下一个母亲,父亲当年放不下的,他从未在乎过,为了她,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何况是严家,自然,他们之间也不会存在任何阻碍。 叶允琛怔然片刻,哼笑道:“那我就看看,你能以后怎么应付严伯伯那边,还有这么多虎视眈眈的人。” 严绝轻嗤:“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你与其等着看我笑话,倒不如先处理完你的笑话。” 叶允琛:“……” 特么好想打人。 严绝警告:“还有,少大嘴巴到处嚷嚷,我不希望这件事从你嘴巴传到第三个人耳边。” 叶允琛又笑了:“嗤,你刚不还一脸无畏,干嘛偷偷摸摸的藏着不让人知道,难道你那妹纸见不得人?还是你也怕?” 严绝一脸冰霜:“我不是跟你玩笑,你严肃点!” 叶允琛:“……” 特娘的,他就是被他吓唬大的! 他敛去笑意,挑了挑眉:“就这么怕她不得安生?” 严绝毫不客气:“你倒是不怕,结果怎么着?” 叶允琛顿时一脸吃屎的表情。 这就是有一个知道自己全部黑料和过往的好兄弟的结果,感觉时刻被要挟。 然而,他竟然没有对方任何把柄,只能任由拿捏笑话挖苦的份。 单方面挨打也不过如此。 他苦笑:“行吧,你好好保护你的小心肝吧,别搞得跟我当年似的,年少轻狂……” 严绝一默,自己也是一时情急了,有些事既然过去了,不该提的…… 他看了一眼叶允琛,见他神色恍惚,有些后悔,只是他不会劝人,索性…… 继续和媳妇儿聊天。 【阮小宁:负心汉负心汉负心汉……】 【阮小宁:呜……】 【阮小宁:特么人又去哪了?】 【阮小宁:肯定又为了和姓叶的小婊砸聊天不理我了。】 【阮小宁:这是默认了咩?/生病】 【阮小宁:果然你和姓叶的才是真爱,我是意外,我要去找莘莘抱团取暖。】 …… 严先生:“……” 媳妇儿……莫名的很可爱啊。 他不由嘴角弯起,回复:【乖,我跟你是真爱,我还没眼瞎,看不上他。】 她估计一直捧着手机,很快回复:【所以,要是你眼瞎了,就能看上他了对吧?】 严先生:“……” 这丫头什么脑回路? 【阮小宁:哼,今晚回家,我把你眼睛戳瞎了,成全你和他!/无语】 他无语望天一下,小心翼翼的回复:【瞎了也看不上,别胡思乱想。】 【阮小宁:呵呵哒!】 【阮小宁:我信你个鬼!】 【阮小宁: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无语】 严先生眨了眨眼,问号脸回复:【大猪蹄子是什么意思?】 【阮小宁:……】 【阮小宁:你猜!大猪蹄子!】 严先生眼皮一跳,打算去查,可想了想,扭头问一边还在怀念初恋的叶允琛。 “叶允琛。” 叶允琛闻声扭头看他:“怎么?” 严先生一脸严肃:“大猪蹄子是什么意思?” 叶允琛:“……” 原谅他不厚道的笑了,捧腹大笑的那种。 “噗嗤……哈哈哈哈……” 特么刚生出的一点情绪,这就没了…… 严先生脸一冷,阴恻恻的看他,一副要杀人的眼神。 “……哈哈哈哈嗝!”叶允琛求生欲很强,当即收声,死死绷着不敢笑了。 他用生命在憋笑,问的小心翼翼::“咳咳,那个……你那妹子骂你是大猪蹄子了?” “骂人的话?” 叶允琛脸色一言难尽,一点笑意都不敢露出来:“嗯,意思大概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严先生:“!” 叶允琛一脸深意:“你做了什么?竟然被人家这样骂?该不会是折腾人家小姑娘了吧?” 严先生凶神恶煞的看着叶允琛,怎么看他都觉得不顺眼。 叶允琛一开始还以为严绝是被戳中了恼怒,正要打趣一下,可很快他就发现,严绝的眼神不像是恼怒,而是好像在看着罪恶之源的无情样,好像要消灭罪恶…… 我去! 发生什么事了有那么严重? 他小心脏一紧,腾地一下跳起来:“我去!老严,你特么什么眼神?别一副想杀人灭口的架势,我又哪里得罪你了?” 严绝恶声恶气:“滚去打你的球!” 一见到就好像弄死丫的! 竟然连累他被媳妇儿骂,简直就是灾星1 叶·灾星·允琛一听,立刻逃命去了。 严先生这才低头继续和媳妇儿解释。 ------题外话------ 阮小姐:呵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 严先生:我不是,我是好东西…… 阮小姐:哦,严好东西…… 求月票,五星评价票~ 141:对他死心就好了! 回到叶家大宅,已经天黑了。 客厅里,除了到处忙活的佣人,就是他母亲闵秀河和几个外甥侄子在,祖孙几个一起看电视,电视的声音不大,却还是回荡在宽大豪华的客厅里。 其他人都不知道去哪了。 见到他回来,最近的一个佣人忙打招呼:“三少回来了。” 叶允琛笑着嗯了一声,往客厅里走去。 闵秀河和几个大小孩子都在佣人打招呼的时候看过来了的,看到他,闵秀河忙起身。 “小三儿,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允琛:“……” 他妈妈对他的爱称,简直是挑战人性。 “三叔好。”叶老大和叶老二的儿子一起打招呼,声音一致。 “三舅舅好。”他大姐的儿子,半大的个头,打招呼知道站起来,比俩侄子省心稳重多了,不过也不奇怪,他姐姐未婚先孕,又坚持做单亲妈妈,对孩子的教养抓得很严格。 他和他们点了点头,问闵秀河:“妈,怎么只有你和这他们几个,爸和这几个的爹妈呢?” 闵秀河说:“你爸在书房,大哥二哥还没回来,你大嫂和你姐姐出去了,二嫂在楼上房间。” “那……斓斓呢?” 闵秀河保养得宜的脸一沉:“我正要说呢,她中午回来就躲房间里不肯出来,叫她吃饭她还发脾气,不是让你去问小绝怎么回事么?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手机也关机,我可是一直在等你回来呢。” 叶允琛道:“我这不是听了您的吩咐中午就去找他了么,下午和他去清河湾试球场,手机没电关机了,懒得充。” 闵秀河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死小子,不知道你妈一直在找你?充个电会死啊?” 说着,还抽了他肩膀一下,一点也不温柔。 叶允琛躲都躲不及,只能捂着肩膀一阵嚷嚷:“妈,能别总是打我么?都一把年纪了还打,而且你力气那么大,很痛的!” 闵秀河脸一阴:“你的意思是你妈我粗鲁?” 叶允琛:“不是,只是说您力气大。” 闵秀河:“那不是差不多?” “妈……” 闵秀河怒:“你爸总是说我温柔小意的,你竟然说我粗鲁?叶允琛,你皮痒?敢质疑你爸的话?” 叶允琛:“……” 特么的好冤。 命苦。 “妈,我错了。” “哼,下次好好说话。” “记住了,您最温柔,是我爸的温柔乡。” “滚!” 母子俩的打闹,佣人们和那几个少年都习以为常了。 闵秀河作为叶家的女主人,在锦江上流社会是出了名的贵妇,一向端庄优雅,可在家里,多数时间性子活泛,和叶盛老爷子的沉稳苍老显得比较老夫少妻的感觉,这家里上下的人都习惯了。 闵秀河恢复正经:“好了,不跟你贫了,你既然回来了,上去劝一劝你妹妹,那丫头性格倔,我和你姐姐以及你两个嫂子都劝了,就是不肯理人,门也锁死了,你们兄妹关系亲近,你去试试。” “我爸呢?” 闵秀河没好气道:“你爸说不管她,说她太胡闹了,让她自己冷静才好,不然我早就撬门了。” 叶允琛:“你们劝都不顶用,可能我去也没用呢。” 闵秀河摆摆手:“不管了,死马当活马医。” 叶允琛:“……” 女儿是死马……果然是亲妈啊。 他无语了一下,正色道:“妈,在去劝她之前,我得先和你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叶允琛认真问:“你跟我爸还想撮合她和老严么?” 闵秀河一愣,没有立即回答,沉默了一下,领着叶允琛离开了客厅,上楼,去了二楼露台。 “小绝说什么了?” 叶允琛哼笑:“他的态度你和我爸不是一直知道?还能说什么?” “他就这么厌恶斓斓?” 云筹扭头看一边,淡淡的说:“不说他多厌恶斓斓,他不喜欢是肯定的,换做是我,如果被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各种纠缠,我早就丢到沙漠去了,要不是因为看在叶家的份上,斓斓估计有的受,如果你们再继续默许斓斓的作为,不制止她胡闹,估计他连叶家的门都不会踏足了。” 闵秀河无奈:“他这脾气真是越来越拗了。” 叶允琛瞪眼:“您也知道他什么脾气?那还这样做什么?” 闵秀河一脸郁闷:“我这不是太喜欢他了?你爸爸想让他做女婿,可能是为了家族利益,可我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我也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我也知道你妹妹那性格脾气不配他,可是谁让杉杉不止比他大,还有个孩子,不然我就撮合她跟小绝了,哪里还有斓斓的事儿?” 闵秀河对继子女好亲生的一视同仁,所以,捧大女儿贬小女儿来一点也不客气,她还真就比较喜欢那几个大的继子女,比她生的这两个懂事多了,也是她亲自带大的,她一点也不会偏心。 正因如此,叶家才家庭和睦。 若是可以,她其实也是比较像想要撮合叶菁杉和严绝的,叶菁杉性格比较好些,比较配严绝的脾性,可惜,叶菁杉有孩子,年纪大些还好,可十几岁大的孩子在那里…… 叶允琛哼哼:“您喜欢他我知道啊,你疼他比疼我还多,可他也成了你和我爸的干儿子了啊,女婿是半个儿子,干儿子算是整个儿子了,你还不满意?跑去退而求其次?” 闵秀河摆摆手:“哎呀,你不懂,我只是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叶允琛:“可是死水会臭的。” 闵秀河:“……” 她儿子说的挺有道理。 闵秀河还是有一丢丢不死心:“你说他不喜欢斓斓,会不会是因为斓斓性格太野了?那我要是改造一下斓斓,会不会……” 叶允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千古名句,您没学过?” 他妹妹那性格,是被宠了二十多年形成的,能改的几率小于回炉重造的可能,如果如严绝说的那样心思叵测,更是难。 闵秀河:“……” 她竟然无言以对。 叶允琛想了想又说:“而且,他永远不会喜欢斓斓,怎么改也没用,您别想了,也劝我爸尽快打消这个想法。” 人家有主了,看那阵势,确实是认真了。 “就这么肯定?” “嗯,比我是你生的还肯定。” 闵女士很不确定的说:“万一你是我当年抱错的呢……” 叶允琛瞪眼:“妈,你还真是为了要个女婿无所不用其极,特么连儿子都不要了?!” 闵秀河莫名心虚,轻咳两声,扭头看夜景。 叶允琛一脸忧伤:“我去劝人了。” 闵秀河挥挥手:“去去去……” 叶允琛:“……” 真是捡来的。 他丧着脸走人。 叶菁斓的房间在三楼,此时是晚上,虽灯光明亮去,却很安静。 他站在门口敲门,没动静。 他没什么耐心,所以敲了几下门没动静后,直接抬腿踹了一脚。 “叶菁斓,开门!” 里面很快传来叶菁斓不耐烦有赌气满满的吼叫:“不要你们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行不行!” 叶允琛没听见似的:“你再不开门我就找人来撬门了,你自己看着办。” 叶菁斓:“要撬门就撬门,反正我是不会开的!” 行! 叶允琛扭头走人,过了不要十分钟,提着一个工具箱来了,在门口敲敲打打几分钟,门锁就坏了。 一开门,就看见叶菁斓一脸怒色,咆哮:“叶允琛,你还真敢撬门啊?” 叶允琛也怒了:“教养都拿来喂狗了?叫三哥!” “我……” 叶允琛把门往后反手一关,虽然坏了关不紧,可也稍微挡了一下,他冷着脸问叶菁斓:“还敢闹脾气躲房间里不出去也不吃饭,你想怎样?难道你想着闹绝食吓唬大家,好让我们受你威胁把严绝叫来哄你?” 叶菁斓当下急了:“三哥,你说什么呢?” 叶允琛冷笑:“难道不是?” 他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那眼神好似能看透她一切小心思,叶菁斓想否认,开门,可话到嘴边,竟然否热不出口。 她扭过头,索性也不辩解了。 她双眸含泪,委屈巴巴的忿忿道:“是他太过分了,践踏我的真心,还让我难堪,我喜欢他还有错了么?” 叶允琛坦言:“喜欢没错,可是你不能因为你喜欢他,就一定要他喜欢你,纠缠太过就是错的。” 叶菁斓瞪眼辩驳:“那我喜欢他,我想让他喜欢我,他又不喜欢,我只能主动啊,不然我就真的没机会了!” “你主动了多少次?他给你机会了么?” 叶菁斓一噎,哑口无言。 叶允琛怒笑:“不仅没有给,还越来越厌恶你,他以前就算不喜欢你,起码还给你好脸色,现在呢?” 叶菁斓也无言反驳,因为是事实。 以前严绝虽然对她也冷淡,可因为叶家的原因,还算有那么点好脸色,可是后来…… 后来…… 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那我该怎么办……” 叶允琛想都没想就说:“对他死心就好了。” 一听,叶菁斓急了,当即失声道:“我不!” 叶允琛难得疾言厉色:“不死心你还想怎样?继续任性妄为纠缠他?惹怒他?你是想断送叶家和他的往来,还是断送叶家和严家的所有生意合作和交情?毁掉叶家?” 叶菁斓呆愣着,然后撇撇嘴:“有那么严重么?” 叶允琛怒道:“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你知道叶家为什么能走到今天,有这样的地位么?是因为父亲和严伯伯交情好,所以当年叶家因为父亲和三叔的夺产大战弄得公司乌烟瘴气,敌手趁虚而入导致叶家差点破产,严伯伯出手帮忙才挽救叶家,这些年两家合作密切,因为父辈们的渊源,才有了我和他十几年的交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以为他的忍耐没有限度?” 叶菁斓有些意外,这些事情她并不在,而且…… 她咬牙说:“既然这样,那我嫁给他才更能让叶家和严家更亲密,以后也能……” 叶允琛毫不客气:“你还想嫁给他?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还以为你能嫁给他?你继续作妖下去,只有惹怒他的份!” 叶菁斓瞪眼:“三哥,你就不能说点好话?” 叶允琛冷笑:“说什么好话?支持你去死缠烂打?” “我……”她还真就是这样想。 叶允琛有些无力:“我再跟你说一次,最好死了这个心,他不可能看上你,适可而止吧,别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 他这个妹妹…… 做妹妹他尚且没意见,可若真的是做女朋友或是老婆,他也不会看的上这种性格,所以,严绝那么挑剔的人,看不上也不意外。 何况,她这个脾气,如果不能让她死心,以后等严绝暴露了恋情,她肯定回去找麻烦,甚至…… 不会放过那个严绝喜欢的人。 有些事他不想承认也不行,他的妹妹,这骄纵任性的面皮之下,还有一颗狠毒并且揉不得沙子的心。 到时候,真的麻烦了。 “我不!”叶菁斓依旧咬着牙不肯松口。 叶允琛下达最后通牒:“你如果不听话,我就立刻送你去大妈那里,收了你的护照,不许你回来,顺便让保镖看着你,不许出门。” 叶菁斓怒目咆哮:“叶允琛,你土匪流氓啊?!” “对付你,土匪就土匪吧。” 至于流氓,简直是瞎说八道。 “有你这样做哥哥的么?” 叶允琛在这些事情上,原则还是很强的:“我先是叶家的儿子,才是你哥哥。” 叶菁斓气的说不出话。 叶允琛也不废话了,丢下一句就转身离开。 “你自己好好想想,是留在家里自由自在还是去大妈那里当囚徒。” 叶菁斓气的跺脚抓狂。 门外,叶允琛一出门,就看见在门口偷听的闵秀河。 他没说话,抬步走人,闵秀河听见女儿的吼叫,倒也没进去,跟着他走开下楼。 回到刚才的露台上,叶允琛坐在沙发上,闵秀河也坐在旁边,叹息:“你好好劝她别那么犟就好了,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叶允琛一笑,却问的极其认真:“妈,斓斓是你的女儿,你应该对她的性格有所料了解,你说如果她知道严绝心里有人,她会做什么?” 142:莘莘:叶允琛,你犯贱啊? 闵秀河一懵:“这是什么意思?小绝心里有人?这是什么假设?” 叶允琛说:“不是假设。” 闵秀河愣着,好一会儿,才瞪眼:“小三儿,你是说小绝心里有人了?” “嗯。” 闵秀河两眼发光,兴致勃勃:“是谁啊?哪家小姑娘这么厉害?竟然能俘获那冰坨子的心?天,可真有本事!踏她叫什么?我认识么?” 叶允琛无语,他妈的心真的挺大的。 叶允琛无语过后,严肃道:“她是谁我也不知道,是老严自己跟我说心里有人的,并且已经在一起了,但是没说是什么人,他心里的人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意思,他言明这件事,就是不希望叶家再有别的心思,妈你明白么?” 闵秀河半信半疑:“他连你都不说,那会不会是假的?” “是真的,只是他不想公开,所以不让我告诉任何人,更不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告诉您可是偷偷地,想让您死心,顺便劝父亲彻底打消念头,好好管管斓斓,但是,您知道就好,别告诉别人啊,不然我和他兄弟没得做了,他这次可是认真的。” 他告诉闵秀河,确实是只想让闵秀河死心,别再惦记让严绝做女婿的事情,只要闵秀河死心了,就会劝父亲死心,父母没了这个念头,叶菁斓那里,就不足为虑了。 哎,他太难了。 闵秀河斜视自家儿子:“你和他经常腻歪在一起,就没发现他和哪个姑娘走得近?一点端倪都没有?” 叶允琛一脸黑线:“妈,能不能注意用词?什么叫腻歪在一起?搞得好像我跟他搞基似的,我们那是工作往来,偶尔聚会一下,不过最近他总是不见人影,都跑去陪女朋友了,我也觉得不对劲,今天才知道他有女人了。” 闵秀河抡起旁边的小枕头丢他:“要你有什么用!?还十几年兄弟你,这么大的事情都不知道!” 叶允琛默默地被砸,不敢吱声。 无言辩驳啊,毕竟确实是,兄弟脱单这么大的事儿,他愣是今天才知道。 闵秀河吐槽:“不过怎么就搞这么神秘?弄得见不得人似的,金屋藏娇啊。” 叶允琛:“……” 闵秀河托腮:“真是可惜,我好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竟然可以让小绝心动,一定特别漂亮,哎,你说是小绝主动追人家的么?他会追……” 叶允琛忍不住了:“妈,你能先顾一下这事儿的重点么?” 闵秀河呆了一下:“什么重点?” 叶允琛呵呵:“你的小女儿还在作妖,你不管了?在这里感慨你干儿子怎么追妻?” 闵秀河没好气道:“用你讲啊?既然这样那我肯定会和你爸好好管她,放心,不会让她起幺蛾子。” 叶允琛对他妈无力吐槽,索性不理了,站起来要走,可还是不放心的停下叮嘱:“哦,那你继续感慨吧,不过我再说一次,老严有女人的事情,您可别嚷嚷出去,你老公也好,女儿也好,都别说,老严可是再三警告不许告诉任何人,我偷偷告诉您,是因为相信您守口如瓶的人品,您得好好保密啊,尤其是你女儿,不然她会发疯的。” 闵秀河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妈我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吗?” “呵~”叶允琛意味深长的呵笑一声,瞟了一眼自家老母,直接扬长而去。 闵秀河气到了:“嘿你个臭小子,几个意思啊你?” 叶允琛一边远去一边摆手,消失在露台和二楼连接的门口。 闵秀河也没真的生气,抱着小枕头托腮想事情。 叶允琛回了自己房间,进浴室洗澡,洗完澡后披着浴袍走出来,头发还在滴水,出来后,拿起刚刚充了点电的手机。 他先是打开了严绝的微信,下午严绝离开前他好说歹说一通后,那油盐不进的塑料兄弟才勉强加了他,之后手机就没电了…… 没和他聊天,而是点开了资料。 头像是严绝的照片,还是坐在驾驶座上由别人拍的,不难想,一定是那个女孩,哎,真的是…… 他心下感慨,这才看着微信号。 ——ruanning 什么意思? 怎么想,似乎都和严绝本身没什么关系,那么,应该是那女孩有关的。 是名字么? 他实在想不通,就不想了,又点开了朋友圈。 啧,竟然还发了朋友圈动态。 就一条,一张堆着文件的照片,一股子,忙。 叶允琛:“……” 这字的数量是他的性格,看发朋友圈,似乎和他作风不相符,十有八九发给人家小姑娘看的。 可惜,微信朋友圈看不到非好友的点赞和留言。 愁人。 他不多想了,退出严绝的微信,想了想,打开了孟艺莘的。 想给她发个信息,可是不知道发什么好,想起她对他冷冰冰的态度和平时聊天爱答不理的,他就有点方。 特别是前两天她还跑来捉奸,他们吵了一架…… 索性还是不发了,先看看她的动态。 孟艺莘挺喜欢发朋友圈,发的内容不是画的画,就是修剪的花草,插花品茶什么的依一些生活记录,哦,还有的就是她的小侄女,沈亦川的女儿。 今天发了一条,就是她侄女坐在羊毛绒毯上的照片,抓着玩具娃娃,奶萌奶萌的。 配文:咪咪越来越可爱了,母上大人说是像我~ 咪咪是图上小奶娃的小名。 他不由得笑了笑,评论了一句:和你一样可爱? 然后,过去好几分钟,她都不理,要说别人,或许还能说是没空看手机,可她……他完全相信,她是不想理。 她是很不喜欢和他聊天的,当初加微信,还是应双方家长的意思加了培养感情,可屁用也没有。 心头有些烦躁,他退回去聊天界面,给她发了一句:【为什么不理我?】 过了一下子,依旧不理。 他忍不住又发:【说话!】 果然没几秒:,回复了。 【xx:……】 特么…… 【不会打字?】 【xx:呵呵。】 擦,这女的…… 叶允琛无名火起:【你就对我这么无话可说?】 【xx:自己不是知道?还问来自取其辱,叶允琛,你犯贱啊?】 叶允琛很想砸手机,权当这手机就是那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要不是…… 他咬牙,回复:【我就是犯贱的才看上你。】 【xx:那你可以不要继续贱下去了。】 他笑呵呵:【那不行,我就想继续犯贱,一辈子犯贱,你能怎么着?】 【xx:……】 【xx:你有病。】 【嗯,等以后结婚了,我们一起有病。】 【xx:滚!】 这就生气了? 他已经被她弄得没脾气了。 【好好说话不行?人前装的大大方方,人后整天跟我爆粗口,你说岳母要是知道你这样没教养,会不会气死?】 【xx:叶允琛,要点脸行么?谁是你岳母?你少乱叫。】 【xx:还有,教养这种东西,也是要分人的,对你这种人渣要什么教养?看得起你?】 【xx:你真是够恶心的!】 叶允琛:“……” 他已经没脾气了。 不能发脾气。 【xx:那天我没抓到把柄是你走运,除非你永远不犯错,不然我一定会抓到,你想让我嫁给你,做梦!】 他嘚瑟的回了一句:【那你这辈子是抓不到了~】 他自从和她订婚,特么再没有碰过女人,连出去应酬,身边连个倒酒的都不叫,她想从这方面抓到错处,这辈子别想了。 【xx:谁知道呢,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看你能忍多久,来日方长。】 叶允琛又气到了:【特么你就不能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我都已经改了,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xx:一个浪荡公子的真心一文不值。】 【xx:什么浪子回头?搞笑了,你睡了这么多年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吧?脏成这样一句改了就可以了?你不知道么?女支女从良找老实人接盘都是很无耻的事情,你当我是冤大头啊?】 叶允琛:“……” 这话好犀利。 也让他无言以对。 虽然这数字有些夸张了,可是不可否认,他这些年,也不太像话,醉生梦死的,折腾自己来报复一个不值得的人。 她对他最不满的,就是他这些年的花心和滥情,可这些都是过去,他已经改变不了了。 他低头凝神良久,回复:【不管你怎么想,我们终是会结婚的。】 【xx:你做梦吧。】 叶允琛不知道该继续和她说什么,没有再回复,手机一丢,往床上仰躺着,怔怔看着吊灯发呆。 而孟艺莘,也没再理他。 …… 孟艺莘手机往一丢,本来因为刚刚逗小侄女生出的好心情,顿时全都没有。 这个渣男! 这时,沈大少奶奶黎雪尔拿着刚调好的牛奶进来,给正坐在羊毛绒地毯上玩玩具的没咪咪抓着喝,这才看向没有,见她阴着脸,挑眉:“小莘怎么了?气成这样,又和叶三聊天了?” 这语气,显然是习以为常了。 黎雪尔出身也是一方豪门,和沈亦川是多年同学,两情相悦在一起的,算是家族联姻,可前提是有感情,黎雪尔性格很温柔,孟艺莘挺喜欢她的。 她脸色缓和了些,可还是忍不住吐槽:“大嫂,你说怎么就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黎雪尔笑笑,走过来坐在孟艺莘前面坐下:“他又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样。” 孟艺莘向来不会随便发脾气,是典型的名门千金做派,性格淡,却挺教养。 也就对叶允琛比较尖锐,可最多是不理,发脾气也不多。 孟艺莘气不打一处来:“他管妈妈叫岳母,还说我跟他肯定会结婚。” 黎雪尔眨了眨眼:“额……这不是应该的?” 订婚了,肯定是会结婚的,叫岳母,也没错啊…… 孟艺莘苦着脸:“哎呀,反正我不嫁给他。” 黎雪尔叹息:“你这话说了一年了,可是婚都定了,这哪里是你说不嫁就能不嫁的?” 她去国外留学回来的,也是十分鄙弃家族联姻,崇尚自由恋爱,可也不得不接受家族联姻的传统,不过还好,她比较幸运,她爱的人,正是可以和她相守的,他们门当户对。 而孟艺莘,就没那么好运了,不管家里怎么宠她,家族利益为上,又是叶家提出的联姻,沈家没有拒绝的必要和理由。 所有的交情与合作,都比不上联姻更亲密稳固。 “大嫂,如果当年大哥不是沈家的长子,而你只能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你会愿意么?” 黎雪尔摇头:“这个我没想过。” 她和沈亦川读书就在一起了,一直都彼此知道各自的身份家境,只想着长长久久,其他的不用去想,因为他们之间只要爱着,就没有任何障碍。 孟艺莘泄了气:“好吧,我又废话了。” 黎雪尔语重心长的说:“其实叶三不错,虽然以前花心太过,有些不能忍,可嫁人看的是人品,这方面他还是不错的,大哥也说了,叶三可以相信,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既然改变不了,你也还是别钻牛角尖了。” 孟艺莘哼了一声,不为所动:“算了吧,我可不想和妈妈一样。” 她从小就因为父母的婚姻危机在外公家长大,所以对婚姻不忠的感触比较深,她妈妈能忍,可她不能,她要嫁人,一定要嫁给一个从头到尾都只能有她的男人,而不是叶允琛那样的。 一个男人,婚前所有的放/荡,都是对未来伴侣的不负责任,不自律没原则,婚后出轨的概率也很高,就像她爸爸,婚前滥情,婚后也一样。 黎雪尔无奈:“爸妈的婚姻,确实是给你们兄妹三个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你大哥对婚姻忠诚,除了爱我,也算是从他们身上吸取的教训,至你和你二哥……” 黎雪尔不知道怎么说了。 孟艺莘对婚姻和男人草木皆兵,都快成心理障碍了,看她到底还算可以,起码只是觉得男人花心罪孽深重。 而老二沈亦祁…… 那个就一言难尽了,那个不只是对婚姻的不信任,屙屎直接造成性取向的偏离扭曲! 这些,都归功于父母的婚姻问题。 143:严三岁和阮半岁~ 张姐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下午,就准备好了礼服,似乎是连夜从欧洲空运回来的高定,且不止一套,而是…… 整整十二套礼服裙子…… 还有一堆鞋子。 阮宁看着张姐弄回来的这些衣服鞋子,再看着张姐一副‘夫人尽管看,不满意的再换一批’的表情,探后瞄了一眼严先生大佬坐姿坐在沙发上,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陷入了迷之沉思。 她后悔了,早知道她自己出去买了…… “夫人是不喜欢这些?那我换……” 阮宁:“!” 她立刻拒绝:“不不不,我很喜欢,不用再换了,我特别喜欢真的。” 确实是都符合她的喜好,只是有点多,她以为张姐只是抽空去外面买一件,没想到,竟然是从欧洲连夜空运回来的设计师高定款,还都是没上市的,就被全部弄来给她了,让她有点方。 张姐很认真的松了口气,微笑:“夫人喜欢就好。” 阮宁:“……” 能不喜欢么? 张姐满意了,正好也已经做好了晚餐,就没多待,把礼服全部放好在阮宁的衣帽间就回宁园了。 严先生一直沉默着,等两个人吃饱了饭,阮宁上楼,打算选一套拍照给陈澜看,严先生尾随着就进来了。 阮宁瞅着亦步亦趋跟着的严先生,一脸郁闷:“你干嘛跟着我进来?” 他喉结一动,微哑声说:“看看你的礼服。” 阮宁囧着一张脸:“你刚才不是都看了?” 刚刚在下面,这些礼服就摆在客厅里,而且不是挂着的,而是每一个都有人体模型架子撑着,他一直在打量,能看的都看了吧。 严先生:“没看清楚。” 呵呵,我信你个鬼,眼神比谁都好,又不近视! 果然,严先生就是胡说八道,因为一进衣帽间…… 他走到其中一个模型架子旁边,摸了一下上面套着的礼服,然后和她说:“试一下这件给我看看。” 阮宁:“……” 就知道! “不换!” 严先生一脸认真:“乖,这件最适合你,你先试穿一下,看看哪里不合适的也能改一下。” 呵呵! 张姐知道她的穿衣尺码,而且她身材标准,没哪里缺骨少肉的,只要按照尺码买的,就没有不合穿的。 这厮就是色心犯了,想看她穿好看的衣服。 而且他看上的那套…… 是长裙! 裙子是香槟色的,小v领的设计,上身前后有钉珠蕾丝刺绣设计,特别是胸口位置,上面缀了些亮片珍珠,很塑身的立体裁剪,衣袖中长,网纱料,裙子长到脚,裙摆也是几层网纱,里面有一层同样长的裙内衬,裙尾线条优美,整体清新简约,大气优雅,却有点保守。 挺仙气。 是男人的眼光喜欢的,优雅保守,穿着很漂亮,却不会暴露太多。 阮宁倒是也挺喜欢,因为这条裙子不是特别高端正式的那种礼服,反而款式色调都比较低调,正好合适珠宝展的场合和她参加的身份,只是陪着陈澜去的。 可…… “不穿!” “听话,穿上看看。”他想看。 其实他想看她换上这里的每一套礼服给他看,可想了想,还是没提这个高要求,他现在就想看她穿这件。 她头一扭:“不换!” 严先生:“不换我就亲你,今晚和你一起睡。” 阮宁:“……” 她不可置信的瞪眼:“严绝,你耍流氓是不是?” 严先生一副‘你不换我就耍流氓怎么了’的表情,反正就是打定主意要她换给他看。 马勒戈壁! 阮宁气结:“行,我穿给你看!” 说完,恶狠狠地挖了他一眼,然后脸脱都不脱下来,直接看着模型就进更衣间。 反正一点也不重。 严先生无奈,他就是想看媳妇儿穿好看的裙子给他看看,反正迟早要穿的,他提前看而已,怎么就那么艰难呢? 叹息了一声,他转身出去等着。 阮宁在里面折腾了十分钟,才穿着礼服出来,见衣帽间没人,就往外面走来。 一出衣帽间,就被一直等在外面盯着衣帽间门口的严先生目不转睛的盯着,目光炽热又深情,盯得她忍不住停下脚步红了脸。 他第一次见到她穿的这么好看的模样,虽然她在他眼里,一直都很好看,可今日还是冲击不小,哪怕脸上没化妆,可也足够惊艳他,一时间看呆了。 她就站在门口不动,他也看得犹如丢了魂似的,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一眼万年。 阮宁肯定是高兴的,因为她钟情的男人,在为她痴迷,只是每一个女人都梦寐以求的,她也不例外。 她呆站在门口一会儿,才抓着网纱裙摆扭捏着走了过去,一张精致的脸红的一片娇嫩欲滴,好似染了水的粉色玫瑰。 “好看么?”她问,满是娇羞。 他回神过来,看得愈发痴迷,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并没有太多欲望,只是单纯的看她美丽动人的模样,点了点头,语气柔和的坦言:“很美。” 阮宁:“那是裙子美还是我美?” 严先生眨了眨眼:“不是一样?” “哪里一样?不一样,你得先说,是我美还是裙子美?” 严先生想了想,说:“你美,穿了裙子更美。” 阮宁瞪眼:“那就是我以前不够美?靠裙子才变的更美?” 严先生:“……” 他不懂,这有什么好计较的…… 严先生想了想,回答的小心翼翼:“你一直很美,这条裙子只是因为穿在你身上才好看。” 阮宁心里喜滋滋,捧着素颜朝天的小脸,闷闷道:“可惜没化妆,那不然更漂亮。” 他却不这么认为:“你化不化妆都好看。” 阮宁闻言,明明心花怒放开心的要死,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男人都这样。” 杨程程说的男人大多分辨不出女人化妆和不化妆的区别…… 一个个眼睛都有问题! 不过似乎,他她没见过她浓妆艳抹的样子,她也没有浓妆艳抹过。 等杨程程回来,让杨程程帮化个妆,很浓的那种,亲妈都认不出的那种,跑到他面前让他认一认,看看这老公是不是亲的。 严先生拧眉疑惑:“什么意思?” “没什么。” 严先生更狐疑了。 看来他真的需要恶补一下潮流的东西,免得总是和她牛头不对马嘴。 阮宁想起啥,跑到床那边拿起手机,然后又屁颠儿跑过来。 打开手机,点开拍照,往他跟前一递:“帮我拍照。” 严先生没接:“拍了做什么?” “废话,当然是给我师姐看看啊,好让她看着准备佩戴的珠宝。” 好吧。 他接过手机。 阮宁立刻后退了些,随意的摆了一个既能看得清楚裙子设计又不刻意的姿势,让他拍 严先生拍了 然而…… 阮宁捧着手机瞪眼咆哮:“你怕的什么鬼?我腿哪有那么短?” 严先生:“裙子挡着,没看见腿,哪里就短了?” 阮宁欲哭无泪:“可是变矮了啊,我一米六八诶,你拍的就跟一米五似的,而且显得我都横向发展了,我明明一点也不胖,再说了,这是收腰的设计,突出腰身显露高挑的,你……”她的小心脏啊! 要被他气死了。 不过也是她高估他了之前一碗牛肉粉都能拍的辣眼睛的效果来,hi指望他拍人拍得出写真的效果? 不存在的! 严先生不怕死的来了一句:“我觉得这个照片挺真实的啊。” 他对着她拍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她不是…… 阮宁气的脸的绿了:“你你你……你说什么??!!” 严先生后知后觉的求生欲:“我说,你不喜欢我再帮你拍一张更好看的,何必气成这样?生气容易老的快。” 求生欲到半路,又开始作死。 阮宁:“……”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气的肝疼:“特么姓严的,你给老娘滚!” 说她和照片一样矮胖就算了,竟然说她老的快! 啊啊啊!!! 要疯了! 严先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家媳妇儿也开口闭口特么,还老娘?滚? 严先生很严肃:“好好说话,少说些粗话,女孩子要斯文点。” 严先生这就被赶出门了。 被媳妇儿连踢带打的轰出了闺房,砰地一声,把他反锁在门外。 妈的,她得缓缓。 不能和他一般见识,得过一辈子呢,以后这样的刺激还得受,她要是不能风轻云淡一点,得短命多少年去啊…… 拍拍胸口平复了一下被气的翻滚的心情,她呼了口气,正要去自己拍照…… 后面的门砰砰响起:“阮宁,你搞什么?好端端的推我出来做什么?开门,把话说清楚……” 小火苗被点燃,阮宁刚平复的暴脾气鞥的一下就上来了:“不说,不想见你,滚滚滚!” 这死棒槌! 死钢铁,臭直男! 气死她了! 她不搭理他在门口拍门嚷嚷,果断去拿手机进门衣帽间,管么,彻底隔绝外面的噪音,对着衣帽间的镜全身镜拍照。 拍好一张,她很满意。 这才是正常照片,身材凹凸有致,高挑玲珑,裹着一身长裙优雅大方,简直就是女神。 至于严先生拍的那张,女神经! 给陈澜发了过去。 陈澜很快回复:【漂亮。】 阮宁挑了挑眉,眼珠子一转,回了一句:【裙子漂亮还是人漂亮?】 【aileen:……】 【?】 【aileen:都好看,不过你最好看,裙子是因为你穿才好看。】 噢哟,陈澜师姐要是个男的,肯定很会哄女孩子~ 【那穿这套去可以吧?】 【aileen:可以,你的眼光很不错。】 【咳咳。】 【不是我的眼光挑的。】这点她可不敢居功。 【aileen:那是谁?男朋友?】 【嗯,不过也不全是,是家里的人准备了一些,他挑的这套。】 上次在超市见过,所以,陈澜应该猜得到她有男朋友什么的,就不用瞒着,坦然点。 【aileen:你男朋友眼光不错。】 阮宁脸不红心不跳:【废话,他看上我据证明眼光好。】 【aileen:……】 【aileen:小师妹,我一直以为你挺正经,原来也这么……】 阮宁:“……” 嘤嘤嘤,一不小心聊嗨了,暴露本质了,这可咋整? 【aileen:不过这样挺好,我一直觉得你太文静,小姑娘就该活泼一点,别整天绷着,年轻就该活力四射才对。】 阮宁心下动容,忍不住回复:【师姐,你这样说,搞得好像你很老似的。】 【aileen:难道你以为我很年轻?】 【aileen:我都快三十了!】 阮宁默了默。 好像似乎大概……女人在这个年纪,都特别喜欢呼吁自己年纪大了,可其实也不是很老啊。 【aileen:哎,跟你扯哪去了?都忘了正事。】 好像也是,扯远了扯远了。 【咳咳……】 【aileen:你等一下,我去公司纪念库存的信息档案找一找,等一下选好了发给你看看。】 阮宁回了一个好。 她正好趁这个时间换了身上的礼服,换好衣服,陈澜还没回信息,就先出了衣帽间,然后…… “嗬!”她吓了一跳,然后瞪着正坐在她床边的男人,咆哮:“我不是反锁了?你怎么进来的?” 严先生晃了一下手里的钥匙:“去拿备用钥匙。” 特么…… 他扫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小遗憾:“怎么把裙子换了?” 她恶声恶气:“不换留着做什么?当睡衣穿了睡觉?” 严先生:“……” 他只是想多看一会儿。 他走到她面前,纠结着一张俊脸,有些苦恼,问的小心:“很……生气?”他也是慢半拍的才发现,自己又嘴欠了…… 阮宁扭头,冷哼:“我打算三天不理你,你说我气不气?” 严先生一脸凝重:“三天?这么久?” “那不然?” 严先生想了想,打商量:“三天太久了,一个小时行不行?” 阮宁:“……” 她是有多无聊才和他在这里聊这个幼稚的话题? 不过…… 她继续哼:“两天!” “两个小时。” 阮宁:“一天,不能再少了!” “三……” 阮宁一脸冷漠无情:“再哔哔就一个月!” 严先生:“……” 好狠的心。 阮宁笑的和善又温柔:“从现在开始,我将一天不理你,所以严先生,请你出去吧。” 严先生:“……” 他刚刚在做什么? 为什么要答应她如此无理的要求! 感觉他脑子变蠢了。 ------题外话------ 严先生:自从谈恋爱后,脑子就不好使了…… 144:严先生被冷战了。 严先生很惆怅,因为阮小姐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不理他。 一大早起来,阮小姐直接当他是透明的,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该干嘛干嘛,就跟家里没这么个人似的,他几次想开口,可是见她这样认真,他又不敢惹她,万一延伸一个月,他得疯。 吃完早餐默默下楼,她倒是赏脸和他起坐车去公司了,可全程一个眼神都不带给他的,车内安静的诡异。 严先生度秒如年。 好不容易到了索娅楼下,她以前下车之前都会打声招呼的,可今天…… 直接提包,推门,下车,关门,走人…… 一气呵成! 严先生:“……” 小心脏瑟瑟发抖。 驾驶座上,墨肯好奇:“先生,夫人怎么一直不理你?你们吵架了?” 不是他八卦,可是真的是…… 他很想笑的,先生和夫人刚才的架势,或者说夫人的架势,活脱脱幼儿园小盆友冷战的样子,挺生动形象。 严先生冷着脸看她:“你看出来了?” 墨肯素来对老板诚实:“看出来了,不过好像不是吵架,是夫人不想理你。” 严先生:“……” 墨肯秉承着为老板解决一切烦恼的职业道德感说:“先生惹夫人不高兴了?要不要说一说,我给出个主意哄哄?” 严先生恶声恶气:“不用你多事,反正今晚就好了。” 墨肯:“?” 今晚就好了? 啥意思? 莫非…… 啧,看不出来,先生还有如此魄力。 严先生想起自己和媳妇儿的一日之约,有些疲累的揉了揉眉心:“开车,去公司。” “好的。” 车子驱动,缓缓往前。 车子走了一旦路,严绝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墨肯边开车边说:“先生放心,不出三天,安氏地产的新项目就会因为新楼倒塌瘫痪,进而导致财务和债务危机。” 严绝说:“别闹出人命。” 他不怕这些,可是事关她的事情,不能染血。 “不会的,先生放心。” 严绝颔首,没说什么,神色凝滞着。 墨肯听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严绝,见他神色深沉,又道:“其实如果不是安氏管理制度太落后,给了高层管理中饱私囊互相包庇的机会,让他们暗中私吞减少工程款,导致资金不够,楼盘质量不行,也不至于落到这个地步,去年那一遭也是楼盘质量问题引起的,安宣城却没有吸取教训,这个项目的几个楼盘建筑材料劣质,就算现在不动手脚,也撑不过多少年,也不算冤了安氏了。” 严绝依旧没说什么。 这些他其实并不在乎,他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如果不是安家一再为难她,让她不开心,他什么也不会做,原本,他不是什么善人。 在商界打滚这么多年,他其实算不上白手起家,起码很多年前,在m国那边,他创办第一家投资公司的时候,所用的资金多是来源于父亲的给予,加上他自己赚的,而来到锦江后,创办安宁集团的资金就是来源于此,所以不是白手起家。 这些年,他除了和盛世集团的合作,拒绝任何父亲明里暗里的帮助,为了发展壮大公司,也采用过很多手段,也曾导致别人破产家破人亡,从未有过任何恻隐之心,因为商场素来如此,如果他不狠,别人就会对他狠,所以他只能比别人更狠,否则,他想要的做的事情就难以实现,于是,他踩着很多人的心血甚至是鲜血走到今天,自然不会有什么不忍,这次的事情,如果单纯只是为了让安氏集团破产,他什么都不会在意,只要达到目的就行,过程如何不要紧。 可如今,他不想伤及无辜,因为关于她,任何的不堪都不能有。 “你看着办就好。”他淡淡说,然后靠着皮椅闭目养神。 墨肯颔首,不再说什么,继续开车。 阮宁下车后,一路喜滋滋的进了公司上楼,心情格外舒爽。 她一想起严先生那憋闷的样子就想笑,嘿嘿嘿…… 好心情一直维持到上班,之后,她的心情就好不了了。 因为她感觉,不过是的这一群人,对她似乎敌意更深了 贝贝偷偷跟她说,大家知道了陈澜打算明晚带她去珠宝展的事情,都不高兴了。 阮宁倒是意外了,因为这件事,她没说过,陈澜不会说,贝贝也向来嘴巴严实…… 怎么会传开。 不久后,陈澜叫她去办公室。 她一进办公室,陈澜就摆出整整六套珠宝,让她选一套。 是了,昨晚陈澜说,选中了几套,她拿不定主意,今天来公司,她拿了实物给自己好好挑一挑。 都是前面一些设计师设计出来的产品,这些都是特意留出来的纪念品,一直收藏着,都已经停产了的。 阮宁看了一下,竟发现有一套是张雪婷的作品。 “这个……” 陈澜笑道:“这是老师十年前设计的,当时是她最后一年做设计,而且是那年出过的两个作品其中一个,后来她就隐退在二线,专职于教书育人了,我昨晚看了一下,觉得这个也挺合适你的气质和礼服,就也选来让你一起选。” 阮宁不做犹豫,笑道:“不用选了,就这个吧。” 张雪婷这个的设计是采用叠层设计,项链是三层的,一层是细链子,中间是纯香槟色的珍珠串联成的,坠着一个吊坠是一颗饱满的椭圆珍珠,挺简单,最后一层,是坠着一朵茶花的长颈项链,整体都是玫瑰金材质,茶花中间嵌着一颗色泽明亮的水晶,链子上不规则的连着几朵玫瑰金材质的小花,底下还吊着几颗珠子。 手链也是一样的,只是项链的缩小版,且不同于项链的不同长度,手链三层长度都一样,还在扣子处别致的垂着两根链子坠着小珠子,耳环是不规则的山茶花,一个是茶花耳钉,一个是茶花耳坠,都钳着晶石。 这一套珠宝,很符合索娅一贯的风格,可以日常佩戴不突兀,也可以在正式场合佩戴,也不显得小家子气,反而别具风情。 确实是很符合她的那套裙子。 陈澜颔首:“既然你决定了,那就这个吧。” 选好了,就不需要再多说什么。 陈澜叫来贝贝把其他的都送回纪念库放好,留下阮宁选中的那一套,不过没直接给阮宁拿走,而是收起来放在自己的抽屉。 “先放在我这里,你明天上班的时候把礼服带来公司想,下午我们一起去做造型,到时候在换上。” “好的。” 陈澜这才问起外面的事情:“对了,我听贝贝说,外面那些人又在发神经了?” 阮宁耸耸肩:“嗯,好像是知道你要带我去珠宝展,她们不高兴。” 不怪他们不高兴。 听说这次珠宝展是国外某珠宝品牌打算品牌入驻锦江,所以在珠宝展厅举办展会,能被邀请去的都是锦江珠宝界响当当的人物,各家珠宝公司的珠宝商和珠宝协会的都去,说是珠宝展,可其中所隐含的商业性能可见一斑,机遇很多,其他的设计师什么的,能被邀请的不多,多是有名头也有影响力的,连孙筱筱这个索娅新秀都没资格,设计部里只有三个组长和几个资深设计师被邀请了,还是索亚的名义附带的,可见机会多难得,陈澜却带她去,那些人怎么不羡慕嫉妒恨,新仇旧恨加起来,敌意不深才怪。 阮宁也很无奈啊,她也没主动惹谁,却总是免不了麻烦。 哎,惆怅。 陈澜叹息:“这件事迟早被知道,之前是怕给你引来麻烦才瞒着,只是……估计是曹心语那里说出来的,在参加展会的名单上我加了你的名字,她看见了。” 曹心语是b组的组长,也算是陈澜的冤家,因为曹心语已经三十多岁了,之前在索娅设计部一直是实力最强的一个,本来上一任首席退居二线后,应该轮到她的,可惜被陈澜截胡了,所以,她一直看陈澜不爽,带着b组一直和陈澜作对,陈澜脾气好不太理她,又很少拿首席设计师的身份压她,她却气焰很嚣张,总是和陈澜对着干,这些阮宁也略有耳闻了,因为上个礼拜,因为和凯迪亚的合作项目,,两个人意见相左,闹了好几次。 这不,知道陈澜要带一个实习生出息珠宝展,自然坐不住要添堵,只要一散播这件事,她就可以看戏,看着a组对陈澜越来越不满。 其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首席设计师的位置,几年前就是内定给陈澜的,陈澜这些代表索娅一直在国外工作,就是等着这一天归来接任。 阮宁摊手,笑道:“没关系,反正早晚会被知道,又不是第一次被他们释放敌意,我都习惯了。” 陈澜抿唇一笑,赞道:“这就对了,不用理会他们,反正这些诉我诶羡慕嫉妒恨,早晚要习惯。” 唔,这话她喜欢! 和陈澜聊完,她就出去忙了。 一整天,这些人都没给过她好脸色,只是,也不敢怎么为难她。 中午,阮宁拒绝了陈澜一起出去吃饭的提议,下公司食堂吃的饭,很有意趣的按着严先生的聊天界面中,备注那里,总是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却久久没有收到消息,她心情格外的好,想象着严先生在那边揪着眉头各种犹豫要不要发信息给她,打了字又删掉不敢发的样子,她就特别开心,吃饭都格外香。 忽然对面餐盘放在桌上的声音响起,她抬头看去,之间坐下一个人,熟人。 闻清清。 她笑的格外温和,如同邻家姐姐:“阮宁,好久不见。” 闻清清也是这次大三实习生中等,被分到了b组做实习生。 阮宁拿着手机反过来盖着,看向闻清清,笑的很淡:“学姐,你好。” 闻清清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她刚刚盖上的手机,挑了挑眉,笑问:“在和谁聊天啊?这么神秘。” 阮宁笑的更淡了:“这个和学姐没关系吧。” 闻清清一愣,脸色微微僵硬。 阮宁又问:“学姐有事么?” 见她一副‘有事就说没事就赶紧走,别在我跟前碍眼’的神情,闻清清眸间掠过一抹阴郁,表面上却依旧笑着,很随意道:“能有什么事?只是下来吃饭看到你,反正我也没伴,和你一起坐呗,学妹不会介意吧?” 阮宁倒是真的一点也不在意:“学姐随意,这饭堂也不是我家的,我还能赶学姐走不成?” 反正她意思明确,她是不想的,但是这里不是她家的,闻清清想坐就坐,反正她偶不能赶人。 问她为什么不自己走? 呵呵,她先坐下的,凭什么要走? 闻清清好似听不出意思,所以就坐着没走了。 阮宁不理她,低头斯斯文文的吃东西。 周围不少人看着这边,因为她现在算是公司比较有名的人了,下来饭堂吃过两三次,都是自己坐,一向受瞩目,今天是第一次有人跑来和她一起坐。 “对了,我有一件事挺奇怪的。”正吃着,冷不丁听闻清清忽然开口,吊人胃口。 阮宁很配合:“学姐奇怪什么?” 闻清清说:“你和艾琳一起去珠宝展,肯定会惹来不少闲话。现在很多人都说小钟总和艾琳太偏袒你,完全不管大家的感受,行事都很不公平,所以对你的态度也很不友好,你家里情况挺好,应该是能弄到珠宝展的邀请函的,如果想参加珠宝展,跟家里人一起去不就好了?何必和艾琳一起招来这么多不满呢?” 阮宁闻言,眼珠子一转,明白了闻清清兜兜转转这么些话的目的了。 闻清清估计好奇她的家世,可这个事情吧,是绝对打听不到的,闻清清家里似乎是珠宝商,一直引以为傲的就是家庭情况,以为她家里不好,可放假之前的校园论坛曝出那些东西,闻清清估计很好奇她,却一直弄不明白,本来这事儿就是不可讷讷个弄得明白的,想知道就只能如此打听了。 不知道她对自己这么好奇做什么…… 她笑意渐深,很坦诚的说:“可是很不巧,我家里弄不来邀请函。” 闻清清挑眉:“为什么?” 145:严先生被拉黑了~ 阮宁一脸坦然的笑着:“我家里穷,不行么?” 闻清清一僵:“你家里不是……” 阮宁笑问:“是什么?” 闻清清不知道怎么说。 之前她以为阮宁家境不好,放假之前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阮宁家里的条件估计比她家还好,可现在阮宁却装傻,这些话她也不好说,免得让人觉得她太过刻意。 可是心里很不舒服,不就是家境好么?装什么神秘! 她笑道:“没什么,是我问的多了,你想和谁去本来是你的自由,我就随口问问而已。” 阮宁不置可否,一笑,低下头继续吃饭。 正吃着,旁边手机震动一下,她拿起来一看,噢哟,严先生终于舍得给她发信息了。 【严绝:吃饭了么?】 阮宁抿唇愉悦笑着,然而没回复,手机搁下,继续吃饭。 闻清清一直看着,见她看了一下手机,似乎还是微信界面,不由心下一紧,脸上却笑的和气:“阮学妹和谁聊天呢?笑的这么开心?” 不会是他吧…… 阮宁心情好,也不在意闻清清是什么人,勾了勾唇角,回答:“心上人~” 闻清清心更沉了。 “阮宁学妹有男朋友了?” 阮宁眼珠一转,笑而不语,似乎是默认。 闻清清咬了咬唇,不知道说什么。 不会是他的,他才回国没多久,和阮宁认识不久,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呢,可是…… 她从没有见他对一个女孩这么温和袒护,连对他家里的女性他也从来淡淡的,只是同门之谊,会让他到这个地步吗? 她状似随意的问:“我倒是很好奇了,学妹这么漂亮,又那么有才华,你的男朋友一定很优秀,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生,什么时候有机会认识一下?” 阮宁一脸犹疑,笑的不达眼底:“学姐问这个多,似乎对我的男朋友感兴趣?我是不是可以误以为,如果我男朋友真的很优秀的话,学姐要撬我墙角啊?” 闻清清脸登时僵硬的好似冰冻住一样,好一会儿,才忙牵强笑道:“阮学妹,你说什么呢?你这就误会我了,我只是好奇,这一年来阮学妹可是我们学校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好多男生追求都被拒绝,只得铩羽而归,所以阮学妹一定是个眼光很高很挑剔的,能让你接受并且也喜欢的男生,肯定是比学校的那些人都优秀,我就比较好奇而已,要说撬墙角,我各方面都不如学妹,想撬也撬不动啊。” 阮宁笑的饶有意味:“学姐这话说的奇怪,为什么一定是我眼光高太挑剔才拒绝别人?而不是我本来就不是单身才拒绝别人的追求你?” “所以,和你男朋友在一起很久了?” 阮宁一脸无语:“学姐想什么呢?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明确表示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多久啊。” 闻清清愣了愣,微抿着唇看她,没说话。 这时旁边的手机又怎懂了。 阮宁拿起来一看,严先生又发来了消息。 【严绝:真的不理我?】 阮宁眉眼间岸上几丝笑意,捧着手机随便按了一通后,删掉,就又把手机搁下,然后吃饭。 吃了几口,看着一直不动的闻清清,挑眉:“学姐怎么一直不吃啊?难道是看着我吃不下?” 闻清清立刻笑道:“不是,你长得这么漂亮,秀色可餐才对,怎么会吃不下呢?” “那就吃啊,不然就来不及了。” 闻清清扯了扯唇角,开始吃饭,却吃得十分面前,味同嚼蜡的感觉。 阮宁胃口却贼几把好。 吃了几口手机又双叒叕震动了。 她十分有耐心的拿起来看。 【严绝:你刚刚想说什么?怎么显示输入了又不发给我?】 【严绝:理我一下。】 阮宁又胡乱按了一下,删掉,放下继续吃。 哼,小样儿,不弄得他心痒痒她就不开心。 让他嘴欠! 心里爽歪歪,再瞄一眼好像在吃屎一样的表情,她胃口大增,三下五除二的吃,连他发信息过来也不理了,很快吃完。 吃完,她对闻清清礼貌一笑:“学姐慢吃,我先上去了。” 闻清清笑的很费劲:“……好。” 无奈莞尔,拿着手机端着餐盘去餐盘收纳处,房号,然后拎着手机慢悠悠的上楼。 因为这个食堂距离不过就两层楼,她走到是楼梯,刚走进楼梯,手机一阵剧烈震动,不是微信信息,是电话,。 还是严先生。 她喜滋滋的笑着,接通电话,却不吱声 那边默了一下也没吱声,然后…… 她把电话挂了。 挂了电话,她哼了一声,继续上楼。 没多久,又有电话来了。 她等震动了几下才接的。 “……咳咳,吃饭没?” 阮宁:“……” “不理我?” 阮宁:“……” “你刚才不是已经要理我了么?我知道你不生气了。” 阮宁:“……” 严先生在那边一声咕哝:“哑巴了?” 阮小姐:“……” 很好! 挂断! 之后再聊电话,她直接挂了。 妈的,这死棒槌! 等她上到办公室的时候,严先生已经记者来了三通电话,她都是震动几下就挂断,然后,他不打了,继续微信轰炸。 看着他不停的发信息,她又特么心软了! 而且,也不是真的生气,自然不能真的让他卑微求原谅。 她在收藏表情包找出一张,给他发了过去。 一个小卡通人物端坐着,扭脸噘嘴的表情包,配文:你的小祖宗不但不理你,还瞪了你一眼~ 果然严先生消停了一下,然后又来了:【我的小祖宗还在生气?】 我去,好上道。 不过小小祖宗三个字,她喜欢的要死可咋整? 嗯,回去就把他手机里她的备注全改成小祖宗! 她是他的小祖宗~ 心里美滋滋。 她回复他了,然而内容是这样的:【严先生,麻烦你有点信用,说好了一天的,你这样不按常理出牌我很为难!/微笑】 【严绝:真的要这么认真?】 似乎还问的小心翼翼。 【是的,鉴于你明知故犯,一直在动摇我的不理你的决心,并且已经成功,破坏了规则,我决定延期,现在开始,三天不理你。/微笑】 【严绝:你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也是我的错?】 【严绝:讲道理啊。】 阮宁:“!” 他他他……他竟然要她讲道理!!! 卧槽,他的意思是她无理取闹? 不能忍! 【你是说我不讲道理?/微笑/微笑/微笑】 【严绝:难道不是?】 【严绝:讲道理,我一直发信息是我的错,你控制不住自己是你的错,不能都赖我。】 他还认真起来了! 啊啊啊! 不能忍! 阮宁气的肝疼,刺溜几下神操作,直接把严先生拉黑了。 关小黑屋让他冷静一下。 拉黑了人,她猜到他会啊电话,又退出微信,把严先生的手机号也果断拉黑! 哼! 敢跟她讲道理,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气死她了! 憋着一肚子火,她戳开杨小姐的微信。 面无表情的发了一句:【啊啊啊!气死我了!】 杨程程很快回复:【咋了,咋气成这样,你老公出轨了?】 阮宁嘴角一抽:“……” 她同步一串省略号给杨程程。 【程程:得,看来不是,那是咋了?正好我不开心,说说看,让我开心一下。/奸笑】 阮宁挑眉:【你不开心,怎么了?】 【你也说说看,让我开心一下。】 【/捧腹大笑】 【程程:滚!/无语】 【……】 【程程:哎,一些烦心事,不说也罢,你说说你怎么了?你这个时候应该在上班吧?实习遇上烦心事了?】 【不是。】 【程程:?】 阮宁持续性面无表情:【我把我老公拉黑了。】 【程程:额……】 【程程:啧,吵架了?】 【程程:怎么这么严重?到拉黑的地步,不会是真的出轨了吧?/恐惧】 【……不是。】 【程程:那是怎么了?你能不能别磨磨唧唧吊人胃口?/无语】 【他跟我讲道理,你说气不气人?/微笑】 【程程:……】 【程程:噗……哈哈哈哈哈……!!!】 一连串大笑的表情包甩过来,不要钱似的。 阮宁脸更沉了:【/无语/无语/无语】 【程程:哎哟,笑死我了,你们俩也太搞笑了,啊哈哈哈……】 阮宁眉心狂跳,吸了口气忍了忍,发:【我连老公都拉黑了,不差闺蜜一个。/微笑】 【程程:……】 【程程:我错了。】 【程程:绵绵别生气哈~】 【程程:拉黑了好,简直不能忍,竟然跟自己媳妇儿讲道理,什么臭男人!】 【程程:不仅要拉黑,还得冷战,最好别见他,所以亲爱的,快收拾东西,我给你订机票,来京都我这里躲躲~】 【程程:要让他长记性,什么人啊,简直是渣男,我跟你讲,这种男人一般都有病!得好好治一治!】 阮宁不能忍了:【你才是渣女,你才有病!】 【不许你在我面前说他坏话!】 【程程:……】 【程程:卧槽,无情!】 【程程:塑料啊塑料~】 【程程:阮宁,你特么就是个见色忘友的,老娘跟你绝交!/微笑】 阮宁抿唇一笑,不耻下问:【绝交是什么姿势?】 【程程:……】 【程程:你别想蒙混过关,我生气了。/无语】 【程程:快给我发红包,我要大红包才能哄的动。】 阮宁笑了笑,倒是给她发了一个0.01的巨款大红包。 杨程程收了,然后…… 【程程:这里有个拉黑套餐了解一下?】 阮宁扶额。 【特么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刚刚你幸灾乐祸我还没拉黑你呢!】 【程程:……】 【程程:好像也是哦,那……互相扯平了?】 阮宁嘴角一抽:【行,把刚刚一分钱还我。】 【程程:你个铁母鸡,一分钱还要回去!】 阮宁理直气壮:【你都说我是铁母鸡了,赶紧的,还钱!】 就差一副讨债嘴脸了。 【程程:不还,有本事你打我呀~】 然后表情包,一个白萝卜表情包窜来窜去,婚事前奏,配文:打我呀打我呀~ 阮宁皱了皱鼻子,忍不住笑了笑。 【不还也行,回来请我吃大餐!】 【程程:你特么都是个大富婆了,还剥削我,不能忍。】 【那你请不请咯?/奸笑】 【程程:请请请,请你去中南街吃素粉,五块钱一碗。/嘿哈】 阮宁:【……】 【程程:行了行了,跑题了,不是在说你和你老公的事情么?特么扯哪去了?】 【不说他了,气死我了。】 【程程:你俩怎么了?他怎么和你讲道理了?】 这种幼稚的事情,阮宁自然是不会告诉杨程程让杨程程笑话的。 【不告诉你,上班,下了!】 【程程:……】 【程程:呵呵哒!】 …… 严先生懵圈了。 他正要继续和她讲道理,发现…… 发出去的信息旁边多了一个红色感叹号,然后下面还配了一段文字。 ——阮小宁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表情,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发送朋友验证。 严先生:“……” 啥意思? 他再发归去消息,也是这样的情况,吓到了有木有。 然后退出微信打电话,也一样打不通,他更加懵了。 以为是网络问题,一阵心急火燎的折腾,又接连发信息打电话后,没动静,只能把万能小墨肯呼叫进来。 他叫人进来的时候,语气好像出了天大的事,墨肯呲溜的不到一分钟就进来了,忙问:“先生有什么事要吩咐?” 严先生纠结了一下,自然是不会把手机给莫墨肯看的,就大致形容了一下自己遇到的棘手问题:“……如此情况,是什么原因?” 墨肯很想笑,可他现在是死也不敢笑的,只能用生命在忍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先生,诸如这般情形,我如果没擦错,您被夫人拉黑了。” 他很想抓着严先生的肩膀用力晃一下,问他:你特么到底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把夫人那么好脾气的人气成这样啊啊啊! 可他不敢,不但不敢,现在脸笑容都不敢露出一份,生怕被把严先生惹怒,把他灭口。 严先生不得其解,一脸问号:“拉黑?这是什么骚操作?” 严先生这一上午的撂下工作因私废公,一直在钻研的网络段子没白折腾,这不,连骚操作都脱口而出活学活用了。 有这闲工夫,咋就没好好了解一下微信的功能呢? ------题外话------ 阮小姐:呵呵,竟然和我讲道理?拉黑! 严先生:…… 被关进小黑屋的严先生哭晕在厕所~ 146:阮小姐是个小炮仗~ 严先生顿时惆怅了,他微信被拉黑的,手机打不通估计也是,不由得有些急了,忙问:“那被拉黑了要怎么办?” 墨肯掩嘴轻咳两声:“只能夫人把您从黑名单移出来。” 严先生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我自己不能操作?” 墨肯想了想:“能的。” 严先生:“?” 墨肯很尽职:“您今晚回去,趁夫人不注意,拿夫人的手机自己把自己移出来就好。” 严先生:“……” 墨肯顿了顿,又说:“不过,您得准备好再被送回去的准备。” 严先生脸黑了半边,心狠手辣的看着墨肯,好像要杀人。 他从牙缝蹦出几个字:“你很喜欢废话连篇?” 墨肯汗颜:“先生,那个…,我……” 严先生一脸不耐,凶神恶煞:“滚出去!” 墨肯立刻就特别听话的走了,哼,他还不想呆了呢。 严先生气不打一处来,又烦闷不已,丢开手机托着下巴一阵苦思,想现在就去找她,可又不行,它是可以随时走人的,可她还在上班,要接她也得下班,还有几个小时呢。 好愁人。 脑筋一转,他想到一个人,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现在唯一一个可以联系的人,叶允琛先生。 【在?】 不出十秒:【帅的一匹:???!!!】 【帅的一匹:我去!老严,你终于搭理我了?】 【帅的一匹:好感动~】 严先生:【……】 【帅的一匹:咳咳,说吧,突然找我,有啥事儿?】 这人没事是不会找他的。 【问你个事。】 【帅的一匹:你说!】 【女人生气了,要怎么哄?】 【帅的一匹:噗!】 【帅的一匹:你又惹你家小心肝生气了?】 他记得,昨天就是这厮惹那姑娘生气,被骂大猪蹄子。 这特么才隔了一晚,又来了? 啧,哪来的活祖宗这么厉害,他更好奇了。 严绝不耐:【哪来这么多废话?快说,怎么哄?】 【帅的一匹:hhhhh……老严,你也有今天,老子出了一口恶气的,从今天开始,你女朋友就是我偶像!膜拜她!】 严先生黑了脸:,恶狠狠回复:【不说就滚!】 发了又发:【还有,不许你膜拜她,想都不许想她,不然我废了你。】 【帅的一匹:卧槽,无情!】 【帅的一匹: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 严绝已经萌生出了把叶允琛拉黑的冲动,正好钻研一下拉黑的骚操作,就在他要操作的时候,叶允琛满满求生欲的信息来了。 【帅的一匹;算了,还是不逗你了,跟你传授一下我多年哄妹子的经验。】 严绝不动如山,就看着。 【帅的一匹:女人嘛,生气了就送她礼物,带她买买买。】 严先生忍不住发了仨字:【具体点。】 【帅的一匹:送花送钻送零食,再不济送钱送包包送口红是哪个化妆品,再再不行的话,把你自己送给她~/奸笑】 把他送给她? 他倒是想啊,可是……算了吧。 会被打的。 至于其他的,似乎都没啥用,她都不是很喜欢,不怎么喜欢的,送了也没用。 【买的呢?】 【帅的一匹:这个海了去了,和送礼物差不多,就是她想要什么,买给她!】 发来一张豪迈万丈的表情包:看,这就是朕给你买下来的天下! 严绝:“……” 【没用。】 【帅的一匹:哈?】 【帅的一匹:你家那个那么难哄?】 【帅的一匹:别是个矫情的吧,老严,你看女人可别只看长得漂亮啊,真弄个祖宗回来供着以后有你哭。】 【滚。】 【她就是我祖宗,我乐意,要你管?】 【帅的一匹:……】 【帅的一匹:你没救了老严,你竟然变成这样不分是非,哎,果然是第一次谈恋爱的男人,都比较蠢。】 严先生不爽了:【想被拉黑?】 【帅的一匹:得得得,我败给你了,我不说了,你家那位小祖宗什么都是好的。】 【帅的一匹:你先说说,你家那小祖宗喜欢什么?】 【珠宝。】 【帅的一匹:我特么……】 【帅的一匹:那你送啊,你买一卡车给她,反正又不是买不起!】 【庸俗!】 【帅的一匹:你说我庸俗?特么自己说你女朋友喜欢珠宝,要庸俗也是她好吧?老严,讲点道理行不行?】 严先生瞄了一眼,好吧,是他没表达清楚:【她喜欢珠宝原料,不喜欢成品。】 【帅的一匹:原料?】 【帅的一匹:你女朋友的爱好真是清奇。】 【帅的一匹:那你就送啊,送她一卡车珠宝原料,各种钻石宝石金银玉器,还有,你家不是有矿?什么金矿银矿的,非洲那边还有几座钻矿吧?送她!】 严先生想了一下,觉得…… 似乎有那么点实用性,可以考虑一下。 想了想,又说:【她似乎还喜欢狗。】 前两天在小区楼下,他一直看着她,见她似乎很喜欢钟硕那只狗…… 以前有那么两三次吧,她走在路上,看到同品种的狗也会驻足。 【帅的一匹:那就送!甭废话,喜欢什么送什么,总有一样能哄她开心。】 【帅的一匹:还有,现在小姑娘最喜欢拆红包了,你们不是有微信?给她发!发到她拆不过来!】 严先生的心情,就跟某些快破产的公司股票似的,咻的一下就狂跌到了最低点,恶劣得跟京都的雾霾天一个度。 【滚!】 【帅的一匹:???】 【帅的一匹:我又哪里惹你了?】 特么他怎么那么命苦? 【看你哪都不爽,不行?】 【帅的一匹:……】 【帅的一匹:行,你是老大,你说什么都对!】 严绝不理他的,放下手机,琢磨了一下哄人的方针。 先送只狗? 这个是现在比较切实际的一个办法,她喜欢狗,他又能很快买到,先买一只送她,她要是实在喜欢很开心的话,给她养个十几二十只也没问题~ 有了主意,他可按了呼叫把刚出去没多久的墨肯叫了进来。 墨肯想哭,又不敢哭,进来后就小心翼翼忐忑不安的问:“先生,您……有什么吩咐?” 严先生正坐着,问的严肃:“你知道哪里有卖狗的么?” “额……” 这架势,他还以为会问什么棘手的问题,特么…… “先生要买狗?” 严先生嗯了一声。 墨肯玄幻了,他老板要养狗? 严先生语气恶劣:“到底知不知道?” “先生,我又没买过……” 严先生很不开心:“所以是不知道了?” “这个……可以查一下。” 严先生面色稍霁:“那就去查一下,查到了带我去。” 可能忙应声,正要出去,可刚一动又停下看过来:“先生,您先说一下您想要什么品种的狗?” 他说:“边境牧羊犬。” “要大狗还是小狗?” “有什么区别?” 废话,当然是大和小的区别啊! 脑子被狗吃了吧,这都问一遍! 墨肯自然是不敢吐槽出声的,就从另一方面解释了一下:“是这样,如果是要养,养大狗可能会没那么亲,小狗养大的话,就跟养孩子一样,会比较粘人,而且小狗也比较可爱。” 一看就是要买给夫人的,所以,从这方面入手解释,准保没错~ 严先生抓重点:“你养过孩子?” 墨肯:“……” “当然没有!” 他养个狗屁的孩子,倒是带过孩子,跟着眼前这位可不就跟带孩子似的,天天都得操心,他就跟老母亲一样。 严先生嗤了一声:“那你怎么知道跟养孩子似的?” 墨肯小声哔哔:“理论上差不多……” 严先生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然后想了想,说:“幼犬吧,可爱一点,她应该会喜欢自己养大的。” “那我这就去查。” “嗯,尽快。” 墨肯忙出去了,就跟查什么机密资料似的跑去查,哪里有边境牧羊犬的小狗出售…… 真是心累! …… 得了清净,阮宁下午工作起来格外的顺手,忙了一下午,做新设计稿的构思,时间过得很快,下班时间就到了。 下楼,严先生的车雷打不动的停在路边。 她瞄见了,然后,扭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不打算理他。 冷战要有冷战的态度,虽然是单方面。 竟然跟她讲道理! 一想起来,她就窝火。 可能是见她不走过去,反而往旁边走,那边的车子忙驱动往这边来,然后,竟然追着她,开到她旁边并排走着。 阮宁加快步伐,车子也快了点。 眼看着要过马路,车子直接停在他前面,横停的那种,直接挡住了她的路。 这里不能停车啊! 她正心里呐喊,后座车窗摇下。 他看着她,一脸无奈:“阮宁,别闹,快上车。” 阮宁瞪他:“你耍流氓啊!” 严先生算是默认了耍流氓的话,语调陈述:“你不上车我就下去。” 他要是下来还得了! 正是下班时间,这里还是索娅公司楼下没多远,到处都是人,他们刚才这样已经引来不少注目,他要是下车,众目睽睽之下…… 阮宁吸了口气,阴着脸咬着牙恶狠狠瞪他,然后不情不愿的拉开门上车了。 上车,立刻摇上车窗,然后扭头看一边,不理他。 严先生坐在旁边,顿时不知道如何是好。 墨肯在前面,尽量缩小存在感。 车子驱动,侧向内静默了半分钟,严先生主动缓和尴尬气息:“还生气?” 阮宁鼻腔发出一声冷哼,你投继续不理人。 严先生摆出一脸‘你做什么都对但是请让我死得明白’的无奈脸,摆出事实讲道理的阵势:“你生气也没什么,女孩子普遍都有点小脾气的,可你总得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我现在还想不明白呢?你还把我微信手机号都拉黑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阮宁瞪眼:“你怎么知道女孩子普遍都有点脾气?你认识过很多?很了解?” 严先生懵圈了几秒,果断指向正在开车的并且尽量把自己虚无化的墨肯:“墨肯说的。” 墨肯:“……” 好吧,这话是他说的没错! 阮宁就跟小炮仗似的,把炮口一转对着墨肯,一脸凶:“墨肯,你好像对女孩子抱有歧视的看法啊。” 墨肯腰杆一挺,绷着神经求生:“夫人,我不是,我没有,别……我真的没有。” 阮宁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你怎么说女孩子普遍都有小脾气?你哪来的结论?你接触过很多小姑娘?自己总结的?” 她一脸‘原来你是渣男啊’的表情,,然后扭头瞟了一眼严先生,眼神那叫一个讳莫如深。 严先生:“……” 这特么又关他什么事!!?? 墨肯也:“……”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他盯着严先生要杀人的凶恶眼神注目礼,立刻澄清:“夫人,我是网上看到的,别人说的。” 阮宁冷哼,语重心长:“少看网络段子,那些都是骗人的,简直是胡说八道。” 墨肯立刻乖巧道:“夫人,我记住了,以后不看了。” 阮宁满意了,又把炮口指向严先生:“你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没数?” 严先生认真想了一下,回答的诚实:“没有。” 阮宁不理他了。 气死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像杨程程说哦,女人谈恋爱就变得矫情了,她感觉自己现在就是矫情,可是怎么办,不想改! 严先生一脸苦瓜相的冥思苦想了一下,叹息:“好吧,算是我的错,我不该给你发信息打电话吵你,动摇你不理我的决心。” 阮宁扭头,开炮:“什么叫算是你的错?说的这么勉强,所以你其实并不觉得你错了?” 严先生:“……” 他又哪里错了…… 虽然不知道,但是严先生还是懂得一点求生欲,改口:“不是算是,就是我的错。” 默念:媳妇儿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 阮宁特别委屈:“你看你,你还是不觉得你有错,都是为了敷衍我!” 严先生:“……” 他实在是绝望了,招架不住:“阮宁,你要讲道理,我找你是我想你了,可是你其实也可以不理我的,明明我们俩都有错,你……” 阮宁这下炸毛了,怒瞪他咆哮:“你又跟我讲道理!” 严先生:“?” 似乎有点门道了。 正隐隐发觉了什么关键问题,车子正好停在楼下了,阮宁不理他,扭头推门下车,气呼呼的重重关上车门,留给严先生一个冒烟的背影。 严先生:“……” 脾气好火爆。 这时,目睹了一场世纪风波的墨肯弱弱出声:“先生,你做什么要和夫人讲道理啊?” ------题外话------ 墨肯:我太难了!o(╥﹏╥)o 女生就是这样吧,因为被人疼着宠着,所以就会无理取闹,变得越来越矫情了~ 147:大将军,快咬他! 严先生爷也差不多明白了,她生气,就是因为讲道理的问题,只是很不明白:“我和她讲道理有什么问题?” 墨肯想哭:“先生,您不知道么?不能和女人讲道理的啊。” 严先生问号脸。 墨肯极尽耐心给老板科普男女之间相处的最致命点:“……您要知道,女人是最不讲道理的生物,她们做什么都是对的,对的也是对的,错的也是对的,不能理论,只能服从,一般和女人讲道理的,都没好下场,就比如……” 他小心翼翼的瞟了一眼严先生:“比如您现在,就被夫人拉黑了。” 严先生:“……” 受教了…… 一脸忧伤的纠结了几分钟,严先生明白了,然后对墨肯就更没有好脸色了:“滚回天麓山吧。” 不和他提前说一下这些东西就算了,刚刚好看见他和媳妇儿吵……不对,看见他被媳妇儿恼,简直是刺眼。 说完这话,他推门下车。 墨肯:“……” 他太难了o(╥﹏╥)o 阮宁气呼呼的下了车后,肯定是不会等严先生一起回家的,自己直接上楼回家,可一进门,她就发现了不对劲。 客厅里,一只不明生物在转悠,小小的,贼萌贼萌的小团子。 啊啊啊 小边牧!!! 她愣愣看着,犹自不信,以为自己看错了,只瞪着眼。 张姐从厨房出来,还端着一盘东西,看见她,笑道:“夫人回来了。” 阮宁回神,看向张姐,再看看刚客厅,狗还在,而且可能是看见了她,还颠儿颠儿的跑过来,在她脚下转悠。 很萌很可爱的小奶狗,竟然不怕生。 她傻傻地,指了指地上转来转去的小可爱,一脸懵:“张姐,这狗是怎么回事?你捡的?” 看着不像啊。 张姐也傻了:“夫人不知道?先生说这是买给您养的啊。” 阮宁:“……” 她还真不知道。 张姐见她当真是不知情的样子,信了她不知道,不由一脸无奈的笑道:“先生刚刚亲自送回来的,说是您喜欢,所以买给您养着玩,送回来了才去接您呢,他没跟您说?” 所以,这是严先生送她的? 她特么她竟然摇身一变,成了有狗一族了? 好激动。 之前还担心他不喜欢,又没时间打理,所以不敢想养狗的事情,现在好了,人家先斩后奏的把狗买回家了。 特么还是这么可爱的小奶狗。 她蹲下,小心翼翼的抱起小狗,眉目上染满了笑容,刚刚凝在上头的气恼早已不知去向。 张姐见她笑的开心,也随之感染到了,笑眯眯道:“看来夫人果然是喜欢小狗呢,先生这礼物送对了。” 阮宁不否认,怀里抱着狗一通撸毛,心里甜的发腻。 张姐忙说:“夫人先别抱着,这狗刚接回来,还没洗过呢,而且还没打针,被咬到抓到就麻烦了。” 阮宁满不在乎:“没关系,我不嫌弃,被咬被抓就去打针。” 张姐:“……” 见她跟抱宝贝似的不肯放下,真的是喜欢极了,很少见她这么稀罕一样东西,张姐心里软乎乎的,也忍俊不禁道:“您不嫌弃就不嫌弃吧,可是小狗还得吃东西啊,它刚刚还满屋子转悠找吃的,肯定是饿了。” 阮宁这才发现,张姐手里端着一盘肉,刚煮熟的骨头肉,还冒着热气,散发着浓浓的原始肉香味,估计是特意单独煮的。 “这是给它吃的?” 张姐无奈笑道:“是啊,我刚才做饭呢,先生突然带这只狗回来让我先照顾,我忙着也没时间去买狗用品和狗粮什么的,只能先弄点肉给它吃,过后再去购置养狗要用的东西。” 阮宁点头:狗是舍不得放下的,自告奋勇:“那你先去忙吧,我来喂它。” 张姐想了想,点头:“也行,我先去做饭。” 把肉给阮宁,张姐回厨房去了。 阮宁忙蹲下,也把狗放下,然后把肉撕成小块给它吃。 狗狗得了肉,吃的欢,尾巴晃得看不清,还一边吃一边发出撒娇的哼哼声。 阮宁一边喂它一边仔细打量这只狗,是咖啡色和白色的,毛色很正,现在还小,所以胖嘟嘟毛茸茸的,怎么看怎么喜欢。 这时,后面的门被推开,严先生回来了。 阮宁扭头看去,突然间,严先生格外顺眼。 看在他送她小狗的份上,嗯,不生他气了。 但是…… 她就撒了一眼严先生,就扭头回来继续把注意力集中在小狗身上。 严先生突然有一种淡淡的忧伤好和自我怀疑。 他送狗,似乎送的不对。 她好像没消气,而且喜欢狗比喜欢他还多! 他心里憋闷了一下,走过来。 站在她身边看着她喂狗摸狗,就是不理他,忍不住问了一句:“我送的礼物可还喜欢?” 阮小姐没回答,而是用行动证明了。 她不带理他的,先是当着他的面一手抱起狗,蹭了一下狗狗萌萌哒的狗脸,然后一手端起肉,直接走向沙发那边。 严先生:“……” 特么不能忍! 可是…… 他自然不能在情况不明的时候火上浇油,只能深吸了口气,心里默念:是母狗是母狗是母狗…… 洗完脑,他才走了过去。 此时,她已经把茶几上的东西撂到一边,把狗和肉妨在茶几上,自己连沙发都不坐,直接坐在茶几边的羊毛绒地毯上,喜滋滋的看狗吃肉,脸上洋溢的都是发自内心的笑。 不用问,他都知道,她很喜欢很开心,所以,抛开她可能喜欢狗比喜欢他还多的那点不爽,这礼物算是送对了。 果然,她看了一下狗,突然就扭头过来理他了,虽然说的话是这样的:“你傻站着在那边干嘛?等下把狗吓怕了我跟你没完。” 严先生:“……” 家庭地位不如狗。 今天上午刷到了类似的话,活学活用似乎挺贴切。 然后,他一声不吭的坐下了。 一坐下,她又问:“为什么想起送我狗狗啊?” 这语气,似乎很心平气和。 “你喜欢。”他说着,又似乎有什么要说没说出来。 阮宁心里抹了蜜似的,见他似乎还有话要说,不住追问:“还有呢?” 严先生很认真的说:“你生我气了,要哄才能好,叶允琛说哄女孩子要送她最喜欢的东西,我觉得你喜欢狗,就送了。” 说着,他顿了顿,问的有些迟疑:“所以,你……被哄好了没?” 阮宁肯定不能说自己这么轻易就被哄好了,顿时摆出事实讲道理:“哎,这个问题不是这样算的啊,我生气死因为你惹我生气了,你送礼物我肯定开心,但是这个问题的关键,是你知道自己哪里错了没有?而不是你的礼物我喜欢不喜欢。” 严先生十分老实:“知道了。” 阮宁两眼都发光了:“错哪了?” 严先生沉吟一下,尽量缩短字数:“不能跟你讲道理,你做什么都是对的。”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可是为什么听着还是觉得,他觉得她不讲道理无理取闹…… 虽然吧,她也有那么一丢丢的心虚。 严先生认错态度极其端正:“我错了,所以,看在这只狗那么可爱的份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阮宁摆正态度,十分有原则:“我不是看在狗狗可爱的份上才不生气的,我是看在你态度端正,不要搞混了。” 严先生摆着一副‘你最美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的阵仗,一本正经:“嗯,是看在我态度端正的份上,所以,你能不要拉黑我了么?” 噗嗤! 阮宁不想笑,可她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她忍不住笑了一下后,瞪着他哼了一声:“下不为例!” “嗯,不会有下次。” 她这才掏出手机,把严先生的微信好号码分别放出来。 严先生松了口气。 折腾完这事儿,又盯着狗瞄了几眼,阮宁问起正事儿:“对了,这只狗多大了?叫什么啊?” 他说:“两个月零三天,没取名字。” 狗是他亲自到去买的,亲自挑的,所以,对狗的年岁还是知道的,卖狗的人说过。 阮宁点点头:“也对,这么小,之前一直在待售,肯定是没取名字的,那只能我来取一个啦~” 说的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心里不知道多乐意呢。 严先生冷眼看着,心里酸。 阮宁手撑茶几托着下巴,很认真的冥思苦想:“叫什么好呢……” 严先生靠着沙发,兴致勃勃的看着她,很期待她会给狗狗取什么名字。 想了几分钟,阮宁忽然皱着眉头,有些迷茫又飘忽的说:“要不就叫大将军吧。” 严绝一愣:“叫什么?” 她扭头看他,语气笃定的说:“叫大将军啊。” 严绝愣住。 大将军…… 见她如此认真的说出这句话,他眸色怔凝,脑海中突然就涌现出一幅画面和一个清脆的声音。 一个约莫五六岁大的小女孩,穿着红色的小裙子,梳着很漂亮的小卷发,长得特别精致可爱,却手掐着小腰,一脸凶巴巴的指着他,对身边跟着的边牧犬下命令:“大将军,快咬他!” 她很生气,因为他闯入了她的秘密基地,哦,还不小心弄死了她的花…… 他怔愣许久,不由问她:“为什么……叫大将军?” 阮宁想了想,似乎是随口的回答:“我喜欢啊,就想叫它大将军,叫着也霸气,感觉以后牵着它出去,肯定雄赳赳气昂昂的。” 严先生默了一下,提醒:“可它是母狗。” 阮宁一脸怪异的看他:“母狗怎么了?特么你还重男轻女啊?” 这怎么扯到重男轻女的问题了? 他无奈解释:“不是,就是觉得它是母狗,你取的是名字适合公狗。” 阮宁哼了一声:没好气道:“我就喜欢这个名字啊,谁让你送我的是小母狗不是公狗?那你要是不赞同,你再送我一只公狗胶叫大将军,我立刻把这只改了叫小乖乖。” 严先生闻言,脸顿时阴了半边:“还养公狗?你想都别想!” 她身边除了他,不能再有别的公的生物,蚊子都不行! 阮宁:“……” 阮宁翻了个白眼:“连公狗的醋你也吃,出息!” 严先生一点都不想辩解这个问题,索性摆明态度:“你要叫它大将军就叫,再送你一只也行,但是公的免谈,这是原则问题。” 阮宁嘴角一抽:“特么你让我养两只母狗做什么?让它俩搞百合?” 严先生:“……” 他媳妇儿的脑回路,真的比较奇特。 阮宁抱着已经吃包住了的大将军坐上沙发,一边摸狗一边哼哼:“别人养两只狗都是一公一母,正好配对,要是不能养一公一母,那还不如养一只,不然僧多肉没有,多没人性?” 没人性的严先生:“……” 阮宁摆摆手,懒得和他继续叨叨这个问题:“算了算了,就先养一只吧,等大将军长大了我在送去配种生小狗,到时候就有一窝外孙了,何愁没有公狗养?” 严先生乍一听,觉得没毛病,只冷哼以后一定把公的都丢了,可仔细一琢磨…… “外孙?什么鬼?” “什么什么鬼?” 严先生脸绷得紧紧的:“我问你外孙是什么鬼?狗崽子怎么就成了外孙了?” 阮宁一副抱孩子似的抱着狗,给她一记冷眼:“这狗我养的,以后就是咱俩的女儿,它生的不是外孙是什么?” 严先生:“……” “胡闹!” 他才不要当狗的爸爸…… 虽然,咱俩的女儿这几个字听得十分顺耳,可是品种不对。 “你不想当它爸爸?” “废话,我又不是狗。” “可我要当它妈妈。” 所以? 严先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阮宁慢悠悠道:“你是我老公,这是我闺女,那也就是你闺女,你要是不想当它爸爸,除非……” 很有深意的目光瞅着他。 严先生:“!” 他吓到了。 因为一只狗,他的婚姻遭遇史上最大危机! 特么老婆要为了一只狗和他离婚! 他权衡利弊一下,做出一番心理建设后,摆出一脸苦瓜相:“你要是实在想,那就只能这样了。” 阮宁两只眼睛炯炯有神:“只能怎样?离婚?” 严先生脸黑如碳,咬牙切齿,说的话就跟牙缝里绷的一样:“养、女、儿!” 还是个嫁不出去并且可能会越繁衍越多的女儿。 阮小姐开心了,开心的最直接结果就是…… 她眼珠子一转,抱着狗站起来,两步走到严先生面前,在严先生好奇她又在想歪主意起什么幺蛾子的时候,她一个弯腰,单手撑在严先生肩膀上,又准又狠的凑头过去给了严先生一个么么哒。 “啵!” 她站起来后,笑的眉眼弯弯,十分嘚瑟傲娇:“这是奖励你的!” ------题外话------ 严先生:喜当爹的感觉真特么…… 没人留言,好惆怅~ 148:严先生是个贤夫良父~ 因为阮小姐有了狗,本就还不算得上得宠的严先生,面临失宠的危机。 具体表现在,阮小姐一个晚上都在抱着大将军,然而对他,是一个眼神都不带给的,然后,大将军还屎尿多,才一个晚上,就拉了两次屎,尿了也好几次,虽然每次阮小姐都因为没抱着狗,完美避开了狗屎狗尿糊一身的狗屎运,而且因为狗知道跳到地上拉撒,沙发也没被染指,可是家里的味道…… 严先生又不敢把这只狗丢出去,只能忍着,这个时候,张姐已经回去了,他不管怎么样,都是不能让阮小姐去收拾这些排泄物的,只能硬着头皮打扫,开窗透气,这辈子活了二十九年还没拿过扫把拖把的严先生,第一次干起了家务,当起了贤夫良父。 只是全程黑脸。 阮宁是很不好意思的,所以,她表示自己能打扫,可是严绝怎么也不可能让她干活的,她只能勉为其难的不动手了,并且心安理得的看着严先生扫屎扫尿,只能打算着以后让张姐白天好好训练一下大将军拉屎拉尿的习惯,等时间合适了,再定时下去遛狗。 这些还好,最不能忍的是,阮小姐竟然想把狗抱进房间,说要在床边铺个狗窝! 还好,没昏庸到要和狗一起睡,可是,这也不行! 严绝果断反对,理由很充分,让狗进去随便折腾,他以后还怎么睡! 这个理由,阮小姐是无法反驳的,可是不得不问一声:“为什么要你睡我房间?而不是我睡你房间?” 特么他的房间不能睡人? 严先生被问住了,憋了半天,勉为其难似的:“如果你实在是想,也能睡我房间。” 虽然说得勉为其难,可是严先生,你那期待的小表情是什么意思? 阮宁:“……” 不再和他讨论这个遥远的问题,恋恋不舍的把大将军丢在楼下自生自灭,阮宁回房正打算洗澡睡觉,忽然想起一件大事儿,立刻拿出手机,找出晚上拍的大将军的九张照片,发朋友圈。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闺女~ 然后满意了,丢下手机,心情美美哒的去洗澡去了,洗了十五分钟出来,朋友圈一堆赞和留言。 严绝:…… 程程:哟,有狗了?你家那位让你养? 钟硕antony:这么快就自己也养了?挺可爱。 钟硕antony:是母狗么?那正好,卡卡是公的。 aileen:你也养狗?不过很可爱哦。 xx:不错不错,这毛色这品种,一看就是你和四叔的娃~ 阮宁:“……”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觉得没什么不对。 肉肉:啊啊啊,软软,你养狗了?这狗好萌,卡哇伊~ 肉肉:哪买的?我也要买一只,我养公的,咱俩以后就可以做亲家~ 神特么做亲家! 徐老师:小阮的狗很可爱,也和你一样漂亮。 嗯,这个她就很喜欢了。 …… 怀揣着美美哒好心情分别应付了一群问她养狗事件的亲朋好友,又在微信上撩拨了一下严先生,她才喜滋滋的躺下睡觉。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家里到处的狗屎狗尿已经被张姐打扫完毕,阮宁除了逗一下狗,照常吃早餐,之后上楼拿了礼服鞋子,就任由严先生送去了公司。 一整天下来,除了四年家里的狗女儿,一切如常。 下午四点还没到下班时间,陈澜就带着阮宁好助理贝贝离开公司去了一家造型中心。 ------题外话------ 今天实在卡文,又没动力没精神写了,只能维持不断更…… 149:急流勇退 一整天下来,除了四年家里的狗女儿,一切如常。 下午四点还没到下班时间,陈澜就带着阮宁好助理贝贝离开公司去了一家造型中心。 花了以一个多小时做了造型,头发做了一次性烫染,也化了淡妆,再换上礼服,戴上珠宝,整个人焕然一新。 因为只是淡妆,连口红都是裸色,礼服颜色又是香槟色,珠宝也是浅色元素搭配,并不显得美艳,只是清纯优雅,颇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因为她只是陪着陈澜去的,所以不能太显眼,礼服也不适合太浓的妆容,这样的效果就很好,因为五官精致身材窈窕,整体吸人眼球,却不会艳压群芳。 陈澜的是一身深蓝色鱼尾长裙,带着蓝宝石的整套珠宝,典雅高贵,贝贝作为助理一起去,就随便穿了一套粉色的小礼服,配了一套钻石珠宝应景儿。 阮宁给她们分别拍了照片六年,又让贝贝给她和陈澜拍一张,又单独拍了自己一张。 去的路上,阮宁给严先生发了照片。 随后发了句话:【我化妆的样子好不好看?】 这个时候严先生已经下班了,几乎秒回:【不好看。】 阮宁睁圆了眼,气的想砸手机。 可是她没有,并且因为身边有陈澜,贝贝又在前面开车,她还不能有失风度,除了脸绷得紧紧的,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没别的异常。 【/无语】 和她发表情同一时间,严先生的后半句到了:【但是很美,美得窒息的感觉。】 一口气卡在喉间上不来下不去的感觉。 她心里自然高兴,可也气闷,咬牙回复:【你不大喘气会死?】 【还有,好看和美不是一个意思?】 【严绝:我只是觉得,好看不足以形容你现在的样子。】 好吧,很有道理。 【严绝:你什么时候结束?】 【还不知道,说是结束时间是十点,可是我们应该会提前离场,怎么了?】 【严绝:太晚了,我想快点见到你,怎么办?】 【……】 她心里甜甜的,抿嘴笑着回复:【忍着!/奸笑】 【严绝:好。】 【严绝:结束了告诉我,我去接你。】 似乎很迫切。 阮宁笑得愈发欢愉,回复:【不用,我师姐说会送我回去,你乖乖在家等我就好。】 【对了,你现在在家里?咱闺女怎么样了?乖不乖?】 【严绝:……】 【严绝:在公司,不知道!】 仿佛还有些不开心。 阮宁挑眉:【怎么不回家啊?】 他回复的理直气壮:【你不在家,会去做什么?回去看狗?】 阮宁:“……” 他对家里的大将军,怨念很深啊。 明明他自己不喜欢狗的,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愣是送她一只给她在家里养,还扫屎拖尿的收拾,难道就因为她喜欢? 【严绝:你吃饭了没?】 【没有,四点钟就娶做造型了,刚做好,现在要去会展,没时间吃。】 【严绝:所以就饿着?】 【严绝:胡闹!】 阮宁忙回复:【没有,中午吃得多,也不饿,结束了去吃点就好了。】 【你呢,吃了没?】 【严绝:没有。】 【那你快去吃,工作忙也不能不吃饭,不想在外面吃就回家,让张姐给你做点。】 【严绝:不,等你结束了一起去吃。】 阮宁劝了几句,他还是坚持要等她一起吃,她只能作罢。 再聊几句,她就结束了聊天。 放下手机,看着前面想事情的陈澜扭头看她,淡笑问:“和男朋友聊天?” 阮宁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嗯。” 她刚点了头,贝贝就意外的问:“阮宁有男朋友了啊?” 阮宁笑笑,却没回应什么,算是默认。 贝贝只是意外她有男朋友,也没再问别的。 陈澜笑问:“看你的样子,你很喜欢他?” 阮宁想了想说:“应该是吧,反正就是一想起他,心里就特别高兴,所以,算是很喜欢他吧。” 陈澜点头,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黯淡落寞,低声笑道:“喜欢就好好在一起,挺好的。” 阮宁不懂她为什么是这样的神情,似乎有些苦涩无奈,鬼使神差的,忍不住问了一句:“师姐,你有过很喜欢的人么?” 她知道,陈澜身上应该发生过一些事情,上次在超市见过陈澜带着女儿,听那女孩子的话,还是单身妈妈,不知道是未婚先孕还是已经丧夫,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是很喜欢她女儿的父亲吧。 陈澜被问得楞了一下,恍惚片刻,嘴角噙着一抹悲凉苦涩的笑,轻声道:“我以前也有过一个很喜欢,或者可以说是很爱的男人,不过,那都是以前了。” 现在,她已经不会再爱任何人了。 阮宁有些好奇,可也知道这应该是陈澜的伤心事,没再问。 珠宝展在珠宝协会的展览中心举办,她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六点半,此时离开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今天是第一天的主要展会,不仅展览珠宝,也是珠宝人士的一场交流酒会,来的都是被邀请的人或和随行人员,往后的五天才是公开展览,可是公开展览除了进来看一眼珠宝,也没有别的用处,所以大家才重视今晚的展会交流。 虽然还没到正是开场时间,可是会展中心已经来了很多人,门口停了很多车,到处都守着安保人员,里面更是觥筹交错,三三两两的人聚在玻璃柜展台旁边,一边品酒一边交流那些珠宝作品,男的西装革履,而女的都是打扮的光彩照人,哪怕是来往的工作人员,也都一样。 锦江珠宝界是索娅的地盘,作为索娅现在的首席设计师,加上此前就在珠宝界有不小的名气,又是美人一个,陈澜刚到,就有不少人上来和她打招呼聊天,相谈甚欢,阮宁在旁边作陪衬,除了打招呼和适时微笑,并不多话,连服务员端了酒给她们,她也没要。 只是因为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有些新奇,哪怕在网上看过一些珠宝展的图片视频,可是却没出席过这种场合,免不了总是看周围摆在柜台里夺目璀璨的珠宝。 见她这样,陈澜寻隙让她和贝贝自己到处看看,她只是继续和人交流。 陈澜的意思是让贝贝带她走走,可她想自己到处看看,就没让贝贝一起,两人各看各的。 这样高档正式的珠宝展,能被用来展览的,都是知名设计师设计的作品,或者是主办方和几家合作的珠宝公司的历年主打产品,索娅就有好几套珠宝在这里展览,她略略看了几个,就看到了张雪婷的一套了。 又看了一些,见那边有个主柜旁边的人都走开了,她走了过去。 主展柜有六个,这是其中一个,似乎她进来这段时间,就一直围着人,走了一波来一波,她自然好奇,过来一看,果然没让她失望。 甚是,让她有些激动。 这是一条蓝钻石项链,以蓝钻石为主,其他的都是碎钻点缀,这个设计不算很时尚独特,放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展厅里,其实并不算最夺目的,可在这个展厅里所有的展品中,地位和价值是数一数二的。 ——tears of god 叫上帝之泪,可能是因为蓝钻是厄运之石的缘故,项链有着和名字很符合的是风格,好似蒙着一层悲伤,令人怅然。 这个珠宝作品的设计师,叫宋瑾。 阮宁自然对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在场的人怕是都知道,国际著名珠宝设计师,也是珠宝鉴定师,是lg珠宝的创始人之一,在国际珠宝界的地位无人能撼动。 这套作品,就是她三十多年前创立lg之后,设计并且推出的第一个作品,只有五条,五条项链的五颗蓝钻都是从同一块钻石中切割出来的,十分稀罕有意义,据说除了她自己收藏一套,其他的四套都被高价买走,此后就被人收藏起来,没有了消息,只有图片供人观赏。 她歪着头看得出神,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 突兀的声音响起:“很喜欢这条项链?” 阮宁猛地回神看去,见到来人,眨了眨眼,随即不由失笑:“钟师兄,你怎么也学了吓人的毛病?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走路无声无息的?” 钟硕温和笑道:“我都来了一会儿了,是你自己看得走神,所以没听到而已,这也怪我?” 阮宁有些不好意思:“好吧,是我的错。” 钟硕笑笑,上前和她一并站在展柜前,看着展柜里的项链,看了一会儿。才扭头问看她:“小师妹很喜欢这条项链啊?” 明明是问,却有些笃定的语气。 阮宁失笑:“只是随便看看,怎么就觉得我喜欢了?” 钟硕不以为意:“随便看看?那是看其他的才是随便看看吧,我看你在这里看了这条项链很久了。” 阮宁莞尔:“确实是挺喜欢的,不瞒师兄,我挺喜欢宋瑾的设计,喜欢她的风格。” 钟硕挑眉,失笑:“她的设计风格多样,那不就是没有风格?” 阮宁不置可否。 钟硕点了点头:“所以你的也像她。” 倒不是说阮宁风格像宋瑾,而是像她一样设计的东西风格多样,让人辨不出具体是哪种,也不受局限。 “这样不好么?” 钟硕沉吟一瞬,笑道:“挺好的,老师也最佩服她了,曾跟我说,你可能会是第二个宋瑾,我觉得,老师说的挺对。” 阮宁很意外:“老师真的这样说过?我怎么不知道?” 宋瑾是她的偶像啊,这对她来说,是最高的肯定。 钟硕说:“就是我跟你初次见面的时候,你走之后,她说的,你可能会是第二个宋瑾。” 阮宁忍不住有些心神晃动,一时没说话。 钟硕见她愣神不语,转投过去,继续看着展柜,过了一会儿,忽然说:“挺可惜的。” 他突然这样说,没头没尾的。 阮宁闻言,有些不解:“可惜什么?” 钟硕下巴指了指展柜里的名字,唏嘘:“宋瑾啊,她当年突然退隐,挺可惜。” 对于国内外的珠宝界,是损失,也是一件幸事,因为她不在,少了很多好作品,可如果她不退,这么多年,怕是无人能盖过她的光华。 阮宁不置可否,只道:“虽然可惜,可是也能看得出她很聪明。” 钟硕再度看她:“怎么说?” 阮宁说:“急流勇退,好过江郎才尽。” 钟硕哑讶然看着她片刻的,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师妹这话是不错,很多人都是选择急流勇退,就像老师,她当年也说,与其等到有一天江郎才尽设计不出好的作品才不得不退,倒不如急流勇退,在事业鼎盛时期退下来,看似不值,实则最聪明。” 因为她在这个行业的成就奠定了,如果等到才华耗尽才被迫退出,知只会晚节不保。 阮宁一笑:“所以老师很聪明啊,宋瑾也一样。” 人们提起她们,也只会记住她们最巅峰时期的才华好地位,后面的,只会是神秘,越神秘,才越受推崇。 钟硕闻言,却又摇头说:“不是。” 阮宁又不懂他这突然的话是什么意思:“不是什么?” 钟硕抿唇摇了摇头,语气有些可惜:“宋瑾并不是急流勇退。” 阮宁愣了愣:“那是为什么?”她只知道那位宋设计师在十四年前突然隐退,只以为是急流勇退。 网上能查到的,也只说她是突然隐退了。 钟硕说:“我不知道。” 阮宁:“……” 废话连篇。 她腹诽一声,眼尖一扫,看到入场的方方向一个熟悉的身影:“老师来了。” 钟硕闻言看去,确实是看到张雪婷穿着一身旗袍进来,身边带着助理袁莎。 阮宁有些日子没见过她了,正要过去打招呼,钟硕忽然说:“对了,拜托师妹一件事。” 闻言,阮宁扭头看他:“什么事?” 钟硕说的很无奈:“一会儿如果老师看见艾琳不高兴了,你记得哄哄她,都说做师父的都最喜欢小徒弟,应该比较奏效。” 阮宁倒是不解了:“什么意思?” 150:师徒矛盾 钟硕没解释:“先过去,后面再和你说。” 阮宁似然好奇是什么样的恩怨情仇,让她老师那样随和的性子都这般记仇不肯谅解,可是急着过去打招呼,也就没再多问,点了点头,跟着钟硕走过去。 张雪婷一进来,就被几个熟人围着说话,一时间没看见他们,他们就站在张雪婷侧面的几米外静静看着,打算等张雪婷说完了再过去。 等了两分钟,张雪婷和几个友人聊完,正好看了过来,看到他们,脸上扬起一抹柔和的笑容,两个人便上前,走到她面前。 张雪婷目光停在阮宁身上,眼中满是喜爱,笑着赞美:“小阮今天的打扮很漂亮,我都差点不敢认了。” 阮宁歪头一笑,狡黠俏皮道:“本来没那么好看的,还不是老师的作品太好看,才把我衬托成这样,都快艳压群芳了。” 闻言,张雪婷才仔细看她身上的珠宝,后知后觉的发现,确实是她的作品无疑,她刚才倒是没注意。 她挑眉:“怎么想起戴我设计的珠宝?” 阮宁抬手摸了一下项链吊坠,笑眯眯道:“戴着好看啊,而且我是您的徒儿,现在又还没有自己的作品,不戴您的,难道戴着别人设计的东西招摇过市?让您的脸往哪搁?” 闻言,张雪婷愣了愣,随即哑然失笑,一脸深以为然:“这倒是。” 说着,她又细细打量阮宁一番,愈发满意:“美的跟小仙女似的。” 阮宁眉眼弯弯,难得的灵动可人。 师徒俩寒暄完毕,旁边一直被忽视的钟硕忍不住叹息一声,无奈出声:“老师的眼里果然是只有小师妹没有我了,明明和师妹一起来的,老师看都不看我一眼,真是伤心。” 仿佛听到他的声音才发现他的存在一样,张雪婷这才看向他,佯装嗔怪道:“我们白天才一起喝了下午茶,又不是很久不见,我和小阮是有些日子没见了的,才多说了几句,你在这瞎凑什么热闹?” 钟硕抿唇一笑,倒是没说什么。 张雪婷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才看向阮宁又问:“下午听小硕说你会参加新季度的新品设计竞选,有把握么?” 阮宁摸了摸鼻子,抿嘴笑道:“把握不是很大,只能说尽力而为吧,尽量不让老师丢脸。” 张雪婷却不赞同,轻声叮嘱:“不用想着给不给我丢脸的问题,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尽力,不过别有压力,不行了以后有的是机会,不是一局定生死,所以,寻常心对待就好了。” 阮宁莞尔:“这些话师姐和我说过,我都知道了,所以,也并没有给自己压力。” 张雪婷一愣,神情有些不自然,因为她提到了陈澜。 这时,她看向阮宁后面,目光一愣。 阮宁和钟硕都发现了,忙转头看着后面,果然,看见陈澜站在几米开外的方向,讷讷的看着他们这边,或者说是看着张雪婷,神色怔然,眼眶泛红。 两个人忙默契的往旁边退开一点,让他们师徒俩面对面站着。 不同于陈澜的一脸复杂和红着的眼,张雪婷只在刚刚看见陈澜时怔愣了一下,如今已经恢复如常,并且看都不看陈澜,转头看向一边,一脸淡然平静。 阮宁和钟硕退开片刻,陈澜走了过来,似乎有些胆怯,走的十分艰难,可还是鼓足了勇气走到了张雪婷面前。 陈澜不敢直视张雪婷,抿紧了唇,忐忑小心的低声说:“老师,好久不见……” 张雪婷突然转头看着她,淡声道:“我说过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所以别叫我老师!” 她这样冷漠的样子,让从里只见过她随和温柔一面的阮宁很是吃惊。 钟硕倒是不意外,意料之中一般。 陈澜却是脸一僵,平时优雅知性的女人,如今就像一个做错事被批评的孩子,那么惊慌无措,却没有丝毫难堪。 她没有丝毫不满和埋怨,只低声说:“老师,我知道你还生我的气,我……” 张雪婷:“既然知道,还来到我面前做什么?自取其辱?” 陈澜脸色再度僵滞。 除了阮宁之外,她他们本就是备受瞩目的几个人,现在站在这里说话,似乎还闹得不愉快,已经引来了不少注目,并且在场还有媒体人和记者。 钟硕见状,忙劝道:“老师,这里很多人在看呢,您先消消气,有什么话过后再说可好?” 说着,他还递了个眼神给阮宁。 阮宁会意,也上前挽着张雪婷,笑着劝道:“对啊老师,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对师姐那么生气,可是也都过去了,您就别生气了,生气容易老的快,不划算。” 张雪婷闻言没好气的看她,板着脸道:“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我反正都这把年纪了,就算不生气,也年轻不到哪去了。” 阮宁吐吐舌头:“那也别加快老化速度啊,生气了老的快的。” 张雪婷忍不住一笑,嗔了阮宁一眼,脸上倒是不见气恼了。 她看向陈澜,只淡淡道:“注意你的形象,别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来,周围这么多人看着呢,不知道还以为我为难你了。” 陈澜如梦初醒,忙收敛神情,脸色恢复如常,扯出一抹得体的笑容。 这时,又有几个珠宝界人士看到张雪婷迎了过来,张雪婷端着笑脸和他们寒暄,没再理会陈澜。 陈澜和钟硕都代表索娅来的,所以都要去和那些锦江本土或是外来的珠宝界人士应酬交流,本来陈澜是要带着阮宁见识一下多认识些珠宝界人脉的,不过张雪婷打算亲自带她,所以,阮宁就跟在张雪婷身边,被张雪婷介绍给所打招呼的人。 之后,差不多七点时,主办方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入场,主办方是这次要入驻国内的一个r国的珠宝品牌,入驻国内的第一个城市就是锦江,自然,就是要和作为锦江珠宝龙头的索娅合作了,索娅的几个高层也都在,张雪婷免不了要去和他们寒暄一番,阮宁也被带着,被张雪婷很正式的介绍认识的人。 ------题外话------ 大姨妈来了,痛的死去活来…… 151:设计天才霍一珊 索娅高层对阮宁都不陌生了,因为阮宁进公司这段时间比较有名,加上张雪婷在索娅的的声望和地位,她顶着张雪婷关门弟子的身份,高层那些人自然都知道她了,现在见到也没什么意外的。 可能是因为给她老师和两位师兄师姐的面子,这些人都对阮宁和颜悦色,就连r国珠宝公司的那些人也是,都和阮宁打了招呼。 打完招呼,这一场珠宝展兼酒会就开始了,一拨人开始在会场内转悠,就这些展览的珠宝展开鉴赏和交流,因为展览的都是几个主办方的藏品或是极有价值意义的设计品,他们走到哪里,就由展品的所在公司负责人或是设计师解说一番,就从中间主展柜的六个展品开始。 阮宁没有继续跟着张雪婷和钟硕他们,继续自己瞎溜达。 因为刚才众目睽睽之下,张雪婷带着她介绍给了不少人,也引来了展馆里许多人的关注,现在她自己溜达了,就有不少人上来打招呼,想要认识一下,阮宁保持微笑和一个人打了招呼说了些客套话后,遇上了闻清清。 闻清清端穿着一身浅青色的礼服,打扮的十分清纯,端着一杯红酒走过来。 笑吟吟的问:“学妹怎么自己在这里?不去和张教授他们一起呢?他们都是行业内的佼佼者,听他们交流解说这些珠宝,可能会受益匪浅呢。” 阮宁看见是她,勾起了唇角:“不想听,所以就自己看看,学姐这样问我,那你怎么不自己去听呢?” 闻清清化了淡妆的面容顿时僵硬一瞬,旋即笑了笑:“不是谁都能有学妹这样的好福气,有张教授这样的老师,还有小钟总和艾琳这样的师兄师姐保驾护航,那样的场合,别说我了,你看周围多少人看着他们,可没有几个人敢过去凑热闹,因为没资格。” 阮宁四下一看,确实是如此。 今日这个珠宝展厅高是比较高档的,被邀请来的都是珠宝界还是有地位,或是有不小成就的人物,可这些人也带了人来,就像她是艾琳带来的一样,好些人是跟着认识的人来见识一番的,根本不可能可以过去参与其中,而有些人就算意思被要邀请来的,也只是可以自行鉴赏珠宝各自和认识的人交流,还不能凑到那群人里面去,就像曹心语几个索娅珠宝的设计组组长和资深设计师,还有一些其他珠宝公司的人。 阮宁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只想了想,然后好奇问她:“学姐怎么会在这里?” 闻清清是曹心语那一组的实习生,但是不可能死曹心语带来的。 闻清清撩起鬓角垂落的头发笑了笑:“我家里也是做珠宝的,凯丽珠宝听说过么?” 阮宁想了想,说:“略有耳闻,听说和索娅合作密切。” 只不过是并非独有品牌,而是一家珠宝承包商,索娅虽然是大型企业,可有些时候项目太紧,还是需要产品外包制作,凯丽就是常年合作的一家,因为凯丽的信誉好,几乎每个季度都在合作,不过据说凯丽越走越大,近年来已经打算转型做自己的品牌。 闻清清笑的有些骄傲:“凯丽是我爸爸的公司,这次珠宝展,邀请了锦江不少珠宝公司的负责人,我爸爸也在其中,真好我想来,就带我来了。” 阮宁了然:“原来如此。” 闻清清弯唇笑道:“没办法,我不像学妹,是张教授的关门弟子,又是小钟总和艾琳的师妹,本来是没有这个来的,还好我爸爸疼我,就让我来了。” 阮宁挑眉,抿唇笑了笑,礼貌不失尴尬。 闻清清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话中的目眸中语气太明显,默了默,吸了口气稳定心神,打量着阮宁问:“学妹今天穿的礼服挺好看的,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还挺好看,像是高定手工款,可是她也算是看过不少设计师的高定的礼服款式,竟然看不出是哪个设计的,裙子上没有任何标志。 阮宁垂眸看了一下自己的裙子,淡淡笑道:“不知道,不是我买的。” 闻清清扯唇笑道:“本来看着挺喜欢,还想问问在哪买的,说不定也能有我喜欢的款式,看来是问不到了。” 这是在说自己故意不告诉她在哪买的? 好吧,她也是故意的。 她又没说话,目光看向主柜那边,那群人正围着某个主柜,旁边几个媒体记者跟拍。 而他们现在正好到了那条上帝之泪的展柜旁边了,每个个展柜的展品都又所属公司的设计师或是负责人解说,阮宁有些好奇,那宋瑾的设计作品,那些人里面有lg的人? 果不其然,刚刚和r国那几个负责人一起的一个女孩站到了展柜旁边讲解的位置。 她记得,刚刚和那些人打招呼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就站在那些人身边,看年纪也就和她差不多,打扮的很是明艳一直不说话,只面含一抹俏皮又高傲的笑容,她还以为是那些人带来的。 有点眼熟。 闻清清见她苦恼着那边站在人群中间展柜旁边正在侃侃而谈的女孩,忽的灵思一动,问阮宁:“学妹知道她是谁么?” 阮宁摇了摇头,见闻清清一脸高深的笑着,挑了挑眉:“难道学姐知道?” 闻清清不置可否,看向阮宁,笑的极有深意:“说到好福气,学妹怕是远不及她呢。” 阮宁不以为意的淡笑着:“学姐这话倒是奇怪,人与人之间的福气,原本就不是用来做比较的。” 闻清清默了默,没对她的话提异议,而是看向那个在人群中仿佛带着光环的女孩,缓缓说道:“她叫diana,中文名叫霍一珊,是宋瑾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展柜作品设计师的女儿,lg珠宝的继承人。” 对此,阮宁就有些意外了。 宋瑾的女儿…… 是了,这个人她是知道一点,这一年来她看过一些国内外珠宝设计赛事的资料,看到过不少关于宋瑾那个天才设计师女儿的报道和资料,还看过一些照片,只是刚才见到那个女孩时,一时间没想起来其中关系。 也实在没想到,宋瑾的女儿会出现在今晚的珠宝展,明明这次珠宝展并没有邀请lg,只是既然有宋瑾的展品在,她的女儿出席也不意外。 闻清清语气中艳羡酸涩:“那是一个生来就站在金字塔尖的人,听说她自小就是宋瑾亲自培养,十七岁就参加珠宝设计比赛,在国内外各个赛场上获得很多奖项,是人人称赞的珠宝设计天才,说她不愧是宋瑾的女儿,母亲厉害,女儿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人人都说,她将会是不输于宋瑾的珠宝设计师,她的福气,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这位设计天才的好福气不止于此,宋瑾是京都顶级豪门霍家的儿媳,而霍一珊便是霍家的千金小姐,据说还是霍家三代内唯一的女儿,就像公主一样受尽万千宠爱,小小年纪句有这样的成就,轻而易举就能继承母亲的事业,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嫉妒。 她就是其中一个。 如果她也有那样傲人的出身背景,她应该能更加配得上她喜欢的人,也能在她的梦想领域拥有无人能及的成就搜好啊…… 可是闻家却给不了她想要的,凯丽只是一个中型珠宝企业,一直只做承包,连自己的珠宝品牌都没有,闻家在锦江豪门圈中也只是中等,她虽然没建议父亲成立自己的品牌,可是并不容易,毕竟有索娅在上头压着。 她咬了咬唇,有些不甘,可又无能为力。 阮宁笑容敛去,有些不耐:“学姐想要作比较,拿你自己比就好了,别带上我,我不需要和任何人作比较。” 她的福气,也比任何人都好。 她有这世间最好的妈妈,有十年如一日亲如姐妹的程程,有严绝,也有一点点在走向实现的梦想,她拥有的,也比很多人都多了,尽管想要的还有很多,可她从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差,她值得拥有最好的,也一直拥有最好的。 她不需要和人比,也不喜欢被人作比较。 独一无二的阮宁,没有人可以比拟。 哪怕,闻清清所说的那位霍一珊小姐,确实是有着完美的人生,比她完美太多。 闻清清见她不耐,眼神一动,忙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学妹可别误会,我只是跟你介绍那个人是谁而已,说起好福气,其实学妹也是令人羡慕的,不比那位霍小姐差。” 阮宁闻言,对闻清清扯出一抹微笑:“我已经知道她是谁了,谢谢学姐的介绍。” 至于后面意有所指的话,她当做没听见。 其实她实在不懂,闻清清怎么就对她的家庭如此好奇呢,她家境好坏,又和闻清清没关系,穷不会让她接济,富也跟她没关系。 闻清清还想说什么,她已经又说:“学姐自便,我先过去看看了。” 说完,她走向主柜那边,在周围不少瞩目之下,走到比较靠边的艾琳身边,加入听众行列。 那位霍小姐在讲的是上帝之泪的设计背后的故事意义,而她也确实是在讲故事一样,说的引人入胜,却缺乏共鸣,起码阮宁听着确实是觉得,只是一个局外人在讲别人的故事。 或许吧,毕竟她不是宋瑾本人,只是女儿而已,不可能真的切身体会得到宋瑾设计这个作品时的所有心境情绪。 听着听着,她没什么兴致,只站在人后苦恼着霍一珊发呆,忽然手被人碰了一下,她看去,正是旁边的艾在碰她。 艾琳靠过来一些压低声音问:“你知道她是谁了么?” “刚刚听人说了,怎么了?” 艾琳欲言又止,可左顾右盼一下后,觉得不是说话的地方,就低声说:“算了,先不说,等明天上班再和你说。” 阮宁更好奇了,又是什么秘密不成? 不过再好奇,也知道不是说闲话的地方,她就点了点头,继续充当旁听者。 大概二十分钟,关于上帝之泪的一切相关信息说完,随拍的记者抓住机会,又问了霍一珊一些问题,有关于她个人的发展,宋瑾的近况,只是她对前者讳莫如深的说了目前还没有正式接手lg的计划,至于宋瑾,她没透露半个字。 之后,轮到下一个展品,是r国那个珠宝品牌的名品,所以轮到他们里。 阮宁没继续听,正好膀胱有些不舒服,就悄咪咪的离开了人群,去了洗手间。 上了厕所,正在洗手,门口走进来一个红色身影。 正是霍一珊。 阮宁看了一眼,就抬手抽出纸巾擦手作势要出去。 见她要出去,霍一珊忽然停下脚步,出声问她:“你叫阮宁?” 声音有些傲慢,虽然她似乎不是刻意的,而是天生的优越感,刚刚在讲解的时候,她说话言语间也隐含着几分傲气,仿佛骨子里就是个高傲的人一样。 阮宁脚步一顿,把纸巾丢进纸篓,转身正对着霍一珊,淡淡一笑问:“我是叫阮宁,霍小姐有事么?” 霍一珊愣了愣,随后扬起眉笑了,说:“同行的人都叫我diana,你是第一个管我叫霍小姐的,感觉挺新鲜的。” 阮宁神色如旧,只微笑问:“所以,我这样叫有什么不妥?或者是霍小姐不喜欢?” 霍一珊被问住了几秒,打量了阮宁一下,随后笑的时候,原本还有的那么一丝友善不复存在,只剩下淡淡的情绪:“没有,不过在珠宝界的人都叫我diana,我还是比较喜欢同行的人这样称呼我,毕竟diana所蕴含的成就,才是我在这个领域所获得的肯定,无关我的姓氏,所以,阮小姐还是也这样叫我吧。” 她自从十七岁那年正式进入珠宝界开始,就是用diana这个名字的,所有的她关于这个行业的一切,都只是diana的,而不是霍一珊的,只不过关于她是霍家小姐霍一珊的这件事,她也不希望别人忽视。 阮宁从善如流:“既然这样,那我就随大众了,diana小姐。” 霍一珊勾唇一笑,显然是很满意。 阮宁没有继续和她说话的打算,。更没有在洗手间闲谈的兴趣,便说:“diana小姐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题外话------ 宿敌啊~ 152:潜在的威胁 阮宁站定,看着她,微笑问:“还有事?” 霍一珊上前一些,微眯着眼定定的看着她的脸,一时无言。 阮宁后退了两步,和她保持距离,笑的有点淡:“diana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霍一珊有些郁闷,面色不喜:“我怎么觉得,你和我有点像呢?” 阮宁一愣,仔细看着霍一珊的脸。 霍一珊打扮的比较冷艳张扬,倒不是俗气,只是她穿着红色的礼服,妆容也是比较精致浓郁的,和她的淡妆不一样,所以如果不仔细看,还真的勾勒不出她淡妆或是素颜的样子,她刚才一直没细看,如今细看之下,确实是发现,有几分相像,尤其是眉目。 两人的眉眼,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阮宁只一看就收回目光,没太在意,淡笑道:“这世上长得像的人不少,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霍一珊,抬手撩了一下垂在鬓角的几缕卷发,状似漫不经心却又有些刻意的说:“不奇怪啊,只不过我这个人,向来喜欢独一无二的,所以不喜欢别人有和我一样的东西,更不喜欢别人长得像我。” 阮宁挑了挑眉,饶有意味的笑了:“这样?那怎么办?我的父母就把我生成这样了,diana小姐不喜欢我也没办法了,除非整容,莫非diana小姐想让我去整容改变?” 霍一珊一愣,倒没想到遇到一个带刺的,她有着这样深厚的家庭背景和在珠宝界如同传奇一样的父母,加上她这些年的成就,不管是谁,都不敢这样子和她说话,不是谦让讨好,就是客客气气,阮宁这样的,还真的是第一个。 突然有一种被挑衅的感觉,她眯了眯眼,随后勾起红唇笑了笑,十分和气:“开玩笑而已,阮小姐别太当真,我又不是那种霸道又不讲道理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小气呢?阮小姐和我长得像,也是一种缘分,这是不可多得的。” 这话听着,怎么觉得她好像在以施舍的口吻说:我允许你长得像我。 阮宁不太喜欢这样的感觉,可也不想继续和她继续纠缠,这里随时会有人来,她淡笑问:“diana小姐没别的事了吧?如果没有,我就先出去了。” 霍一珊眉目轻扬,摆了摆手:“没事了,阮小姐可以走了。” 阮宁点了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在她转身之际,霍一珊脸上的笑容点点消失。 她眯着眼看着阮宁的背影,眼底涌起丝丝阴郁。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总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心头有刺一样。 她有一种预感,以后,她和阮宁会更多交集,并且,这个阮宁,将会是她的克星…… 妈妈说过,不管做什么,想要立于不败之地,就要铲除后患,哪怕只是潜在的威胁,都不能小觑,所谓隐患,终有一日必会形成心头大患! …… 从洗手间出来,正好轮到了张雪婷亲自讲解,阮宁全身心投入去听,就像上课听老师讲课一样认真。 很快,霍一珊也从洗手间回来,走回这边人群中来,看了阮宁一眼,见她认真的听,眼神微动,随后便也和大家一样去听张雪婷说,只不过,和别人的认真专注相比,她有些心不在焉,或者说根本投入不进去。 之后,展览进行的很顺利,阮宁没有和大家一起的待到结束,因为她饿了。 不过她没有让严绝来接,因为她手机没电关机了,而且就算有电,她也不想叫他来,珠宝协会的展览中心离cbd那边有点远,开车都得差不多一个小时,他不管是在家还是在公司,过来都要时间,完全没必要的特意让他来接。 正好陈澜也不需要继续待在这里,也要回去了,打算送她回去,就顺路一起了。 只不过…… 车子刚离开展览中心开了一段路,就被一辆黑色的车子强行拦住了。 本来车子开得好好地,一辆车从旁边车道迅速而过,抢了她们这条道,然后突然放缓速度停在她们前面,贝贝开的车,差点追尾,还好她车技不错,加上前面的车子是缓缓停下的,倒是没撞上。 可是贝贝就火大了:“这是什么人啊?怎么开车的?不要命了啊!” 陈澜和阮宁也看向前面,阮宁看着那辆拦路的车觉得有点眼熟,正好这时,前面拦路的车子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人,挺熟悉的。 得,真是自家车子。 见严绝走来,阮宁正惊讶他怎么会在这里,旁边的陈澜已经认出来人,捅了捅阮宁的胳膊。 “找你的吧?” 阮宁点了点头:“嗯。” 她刚点了头,严绝已经走到她这边的车门,在车窗上敲了一下。 她摇下车窗。 车窗摇下,他低下头看着她,眼神凝滞在她身上片刻,似乎喉结滚了滚,声低低沉沉,又有点柔和:“下车。” 阮宁有些懵:“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说在公司忙?” 严绝轻声说:“来接你回家。” 阮宁一愣,正要再问什么,旁边的陈澜已经笑道:“小阮,既然你男朋友来接你了,你快下车和他回去吧,这里不能停车,再耽搁交警就来了。” 阮宁只得先下车,不过想了想,觉得就这样跟他走了不妥,下车的时候,跟严绝介绍说:“堵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师姐艾琳,这是贝贝。” 严绝刚把她手里的包包和纸袋接过去提着,闻言,明白阮宁的意思,微微低头看着车厢里面,跟她们很有礼貌的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陈澜微笑着点了点头:“你好。” 贝贝也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似有点受宠若惊:“你好。” 见他们打完招呼,阮宁才跟陈澜和贝贝是打了声招呼,就跟着严绝走向前面的车子,上车,车子很快驱动离开。 陈澜见那辆迈巴赫走了,才对贝贝说:“快开车吧。” 贝贝点头,开车往前去。 一边开车,贝贝一边问:“艾琳姐,那就是阮宁的男朋友么?长得真帅啊,看着很有型。” 就像书上说的那种霸道总裁。 陈澜微微颔首:“嗯,怎么了?你也想要一个这样的?” 贝贝爽朗笑道:“我想要一个男朋友,不过这样的就算了,我可不敢想。” 这样的男人,不是谁都能高攀的。 陈澜不置可否,没再说什么。 她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阮宁他用情很深,那是个一眼就看得出冷漠寡情的男人,可对阮宁极其用心,和阮宁说话的时候,声音尽量温和,阮宁一下车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也很体贴了,而阮宁看着也很喜欢他,如此,她就放心了。 师出同门,她可不想阮宁走上和她一样的路。 她不说话,贝贝也没再开口,认真开车。 …… 上车后,严绝立刻让墨肯开车。 之后,他转过头来,一直看着她,目光扫了一下她身上的裙子,随后便停驻在她脸上,可能是她今天化妆了,又做了一次性卷发,他看的有些出神。 阮宁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可是又喜欢他这样痴迷的看着她的目光,只得任由他看着,然后歪头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一直在等我啊?” 她手机关机了也没跟他说几点走,他不可能是刚到,一定是在等她,然后看到她坐着陈澜的车子离开才跟上。 他稍稍回神,微微颔首缓声说:“嗯,等了你一个小时。” 现在才九点,等了一个小时就是八点就到了,然后从cbd那边过来这边也要差不多一个小时,岂不是七点就来了?那就是她和他微信聊完不久就已经来了? 她皱了皱眉头,闷闷道:“你干嘛要这样,来那么找,还在外面等那么久?闲的啊?” 有这个时间,在公司工作或是回家休息不好么?非得折腾。 他沉肃道:“我想见你就来了,你还没结束,发信息没回复,打你电话关机,不等着做什么?难道回去?” 阮宁闻言有些无语,撇嘴没好气道:“我手机在师姐车上没带进去,而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电关机的,你肯定联系不上我啊,可是你既然来了,可以让墨肯去找我,我要是知道你来了,我肯定就早就出来了,也不用你等那么久啊,傻不傻?” 虽然入口处守着保安,没有邀请函进不去,可是她知道,他肯定是能进去的,那墨肯也就能进去,哪怕进不去,在门口让保安进去找她也是一样的。 严绝闻言不置可否,只看着她,说的格外认真:“阮宁,这是你的工作和事业,我不想打扰你。” 她那么喜欢珠宝设计,一定也很珍惜今日这样的学习机会,他哪里舍得打扰她?她的事情,除了有异性接近之外,但凡涉及不到她自身安全的,他都不会去干涉,自然也不会干涉她的梦想事业,等一个小时算什么?就算等一个晚上也没事,他愿意为他犯傻。 不过现在能听见她说她如果知道他等着,一定早就出来了,他很欢喜。 阮宁心里暖暖的,忍不住笑了,其实他不会说甜言蜜语,可是说出来的话,总是让她动容。 心里暖,可也随之想起一件事:“你吃饭了么?” 仔细一想,他似乎也没时间吃饭。 严绝一副‘你健忘么’的表情:“不是说了?等你一起吃。” 好吧。 他问她:“想吃什么?” 这个时候是没办法回去吃的,似然因为大将军在,张姐可能还没回去,毕竟家里没人,有一只狗在不能放心,可是总不好现在还让张姐做饭,都九点了。 阮宁想了想,想不出想吃什么,就说:“都可以,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严绝思索一瞬,对墨肯说:“去百味酒楼。” 墨肯应声,调整了一下导航仪。 阮宁没意见,收回目光,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礼服裙子,忙说:“哎,先找个地方给我换一下衣服吧。” 而且,她身上还戴着公司的珠宝,刚刚还打算回去的路上解下来交给陈澜,没想到严绝会来接她,就给忘了。 严绝扭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很喜欢她今天的打扮,说:“就这样穿着吧,回去再换。” 阮宁其实也不想换,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只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又是在他面前,她也想继续美美哒。 纠结了一下,有些迟疑:“可是这是礼服,穿着到处走不好吧?” 肯定会引来侧目的,哪有人穿着礼服到处晃悠的。 严绝不以为意道:“没事,你穿的开心就好。” 阮宁点点头:“好吧,回去再换,不过这个珠宝得摘下来,不然磕到碰到极不好了。” 说完,她就要抬手去解开珠宝的扣子,只不过,刚一抬手,她灵思一动,忽然放下手看向他。 见她看着自己,严绝蹙眉:“什么了?看着我做什么?” 阮宁抿了抿嘴,凑过去一点,有些俏皮的眯眼笑着说:“这个扣子在后面,而且不好解,我看不见怕不小心弄坏,要不你帮我解开吧?” 这个理由,她差点就信了! 严绝愣了愣,不由挑眉:“你确定?” 阮宁点点头,说的十分认真:“对啊,你帮我解,比较方便一点,快点。” 她催促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似乎在大哥什么主意。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她片刻,不是没看出她的小心思,不过,他倒是十分乐意帮她解珠宝扣子,便爽快的道:“那你把背转过来。” 阮宁忙把背转向他,那叫一个乖巧。 严绝眼神愈发幽深,伸手撩起她垂落在背后的卷发往双肩撇开,露出她白皙细嫩的脖颈,他似乎什么想法也没有,很认真的看着扣子的构造,然后心无旁骛的给她解扣子,动作很轻,很柔。 阮宁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脖颈后面的皮肤上轻轻划过,明明是无意识的触碰,却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心头荡起阵阵涟漪,心神荡漾起来。 扣子很快解开,她有些受不了这种心跳加速的异样,在他拿走项链后,忙退开坐回原位,脸颊一片绯红,神情不自然。 153:想牵手就直说 阮宁感觉到他的手指在她脖颈后面的皮肤上轻轻划过,明明是无意识的触碰,却好似蜻蜓点水一般,在她心头荡起阵阵涟漪,心神荡漾起来。 扣子很快解开,她有些受不了这种心跳加速的异样,在他拿走项链后,忙退开坐回原位,脸颊一片绯红,神情不自然。 扣子很快解开,她有些受不了这种心跳加速的异样,在他拿走项链后,忙退开坐回原位,脸颊一片绯红,神情不自然。 就在她退回去坐好且一脸不自然的时候,严绝忽的笑了起来,似乎心情愉悦,手里拎着从她脖子上摘下来的项链在眼前大量一二,指腹在项链上轻轻磨搓,然后,忽然拿到鼻翼间,轻轻嗅了一下,因为刚从她脖子上摘下来,上面还有她的体温和气息…… 而且,他是一边目光愉悦玩味的看着她,一边把项链放在鼻翼间闻的,眼神如此幽深…… 本来只是闻项链的,可是那条项链是她刚刚才戴过的,他这样,她有一种他正附在她脖颈处闻她身上的气息一样,暧昧又难为情。 阮宁哪里想到,自己明明是想撩他一把逗他,却被他反过来将了一军。 正回缓过来要让他把项链给她呢,见他这样,小脸腾地一下红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忙扑过去就要抢:“你不许拿来闻,还给我!” 然后一把把项链夺过来了,拿在手里藏到身后,一脸幽怨的瞪他,脸红扑扑的像是被火烤过一样。 要不是墨肯在前面开车,他们不好在后面闹,免得被墨肯看笑话,她肯定扑过去打他一顿,再咬他一口。 这个混蛋! 严绝被她瞪着,却没有半点以往惹她生气时的担忧和无奈,只笑的格外的愉悦,很有成就感,也很享受这种感觉,他很喜欢看她因为他而害羞气恼的模样,这样活色生香的她,只因为他而存在。 心情好了,说话都带着几分笑意:“你明天问一下,这条项链多少钱。” 阮宁正一脸怨念羞恼的瞪他,闻言,愣了一下:“问来做什么?” 他说:“买下来。” 阮宁惊了惊,纳闷道:“干嘛要买啊?这是公司收藏的纪念品,是非卖品了,用完得还回去继续收藏的。” 严绝挑眉:“只是收藏?不会再作他用?” 阮宁不知道他干嘛这样问,想了想,如实道:“会的吧,以后有什么活动要用到,肯定也会有人取用啊,就像我今晚参加珠宝展要借用佩戴一样。” 这条项链平时和重要场合都能佩戴,但是比较名贵,是张雪婷隐退前设计的其中一个,归类是奢华珠宝一类的,是限量版,当时售卖的数量不多,这件藏品比较珍贵。 有公司的人在必要的场合借用珠宝,可能会选到这条,然后那些明星艺人什么的有什么活动也会借用一些珠宝去用,也会用这条,毕竟珠宝租赁给名人对于公司来说,是不错的宣传,总不可能一直不用的,都是借用了再还回去。 谁知道她刚说完,他便不容置喙的说:“你戴过的东西,不能再让别人戴上。” 额…… 她愣愣的看他,眨了眨眼,有点懵。 他又不由分说的道:“所以,你问一下多少钱,把它买下来。” 阮宁回过神来,然后有些傻眼:“没必要吧?这我只是借戴了一次,而且也不只是我戴过啊,以前肯定也有其他人借用过来的,别人也没这样的,干嘛我戴过就非得买下来?” 这什么骚操作? 严绝抿唇,依旧是强硬的语气:“以前谁戴过我是管不着的,但是现在你戴过了的东西,就不能再给别人戴。” 妈的,这也太霸道了 “这理由不成立!” “怎么不成立?你戴过了这条项链,还回去以后肯定会有人接触这条项链,万一以后再有别人借用,那个人也有男朋友或是丈夫,也像我现在这样对这条项链又摸又闻,那岂不是……” 阮宁被严先生的理由弄得无言以对,然后忍不住笑了。 她没好气道:“你这也太牵强了,而且你别一杆子打死一船人,也就你有这种癖好而已好吧,谁会像你一样对一条项链耍流氓?再说了,这项链以前也有人戴过,且也是女人,你刚刚拿着又摸又闻又是个什么意思?” 严先生被噎了一下,然后纠结了。 阮宁又无语道:“反正这项链还回去是要拿去消毒的,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其实根本没必要,就算不消毒,她能留什么在上面?就算有她的气息,估计米多久就随风消散了。 严先生眼睛一亮:“消毒?那就是以前别人借用还回去也会消毒?那些人戴过的痕迹都没有了?” 阮宁咽了一下唾沫:“对……对啊。” 严先生松了口气一般:“那就别还回去了,买下来。” 阮宁:“……” 她翻了个白眼,劈头盖脸一顿吐槽:“你这样双标不行的啊,别人借了还回去会消毒抹去痕迹,我还回去也一样,你不就是担心以后有什么好担心的?干嘛一定要买下来?这项链可不便宜,你钱多啊?” 严先生倏地笑了:“我还真就是钱多。” 阮宁“……” 特娘的…… 她倒是一时呈口舌之快忘了,这厮特壕,钱多的数不过来的那种。 她觉得心累:“那也不是这样乱花的吧,买这玩意儿回去也没啥用。” 他不以为然:“没乱花,你不止一直不戴张姐准备的那些珠宝,说不喜欢戴别人设计的,可是我觉得你戴点东西会更加好看,你不喜欢戴逼人的,张雪婷是你的老师,她设计的东西你应该不会排斥吧?正好这个很适合你,日常也能戴着,就买下来吧。” 阮宁皱眉,一时间没说话。 她不喜欢戴别人设计的,心里很排斥,所以一直以来,脖子上没戴过任何东西,可就像他说的,张雪婷是她老师,她并没有感到排斥,所以她才直接选了这条,如果昨天陈澜拿给她的是别人设计的,她应该会再选,。 不知道为什么,她真的很排斥别人设计的东西挂在她的脖子上,前两年前妈妈说她已经是个大姑娘了,脖子空荡荡的不好看,而且她锁骨生的精致,佩戴项链会更加好看,想要在她生日的时候给她买条项链佩戴,她没要,一是不想妈妈多花钱,看其实最重要的,是心里排斥。 潜意识里,那是一个另有专属的位置,无可取代。 她正失神,忽然听到他叫她,猛地回神,便看见他就凑了过来,细细打量她,有些担心的问:“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有心事?还是不愿意?” 她没回答,只是目光清明的歪头看他问:“我戴着项链真的会更好看?” 他颔首:“嗯。” 阮宁忽然抓重点:“那你的意思就是,我本身没那么好看,需要项链衬托才行?” 严绝:“……” 阮宁见他被问懵了,心里雀跃,脸上不依不饶:“你说,是不是这样?” 严先生招架不住:“阮宁,我们现在不要讨论这个问题好吗?” 这让他想起前两天,她试穿身上那件礼服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就夸了她一句穿上这条裙子更好看了,她就抓住这个问题不依不饶,严先生觉得,这是个送命题。 阮宁心里暗喜,绷着脸不肯罢休的道:“不行,就得问,你说,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看,所以才让我戴项链衬托一下,严绝,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严先生:“……”天地良心! 他按了一下眉心,一副讲道理的口吻:“阮宁,你比乱想,我没有嫌弃你。” 阮宁委屈巴巴:“你就有,肯定是嫌弃我了,哼,男人果然是三心二意的生物!” 严先生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他苦恼了好一会儿,似乎十分为难,瞥向她手里的项链,他忽然灵思一动:“其实这条项链不好看。” 所以? 阮宁眨了眨眼,眼底有些小期待。 严先生皱着眉头凝着脸色,说的十分严肃:“因为你戴着,才衬托的很好看。” 额…… 阮宁继续睁眼,最贱紧紧抿着,似乎在忍着笑意。 严先生又苦思了一下说:“是你衬托这条项链好看了,所以实现你和项链的共赢,但是你戴不戴都好看,只是我喜欢你戴着而已。” 还共赢? 噗嗤! 阮宁不厚道的终于笑了出来,实在是忍不住。 前面一直看似认真开车,实则偷听老板和老板娘讲话的墨肯也忍不住瘪了嘴角,不过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来。 刚说完话,见她噗嗤的喷笑了,不由把眉头蹙得紧紧的:“你笑什么?” 阮宁笑意盎然的凑到他面前,伸手戳了戳他绷紧的脸,眉眼弯弯如钩月,笑嘻嘻道:“严叔叔,你怎么这么可爱?” 严先生:“……” 他对这个久违了的类似称呼十分排斥:“不许叫我叔叔!” 阮宁兴致勃勃:“哦,那叫严哥哥好了。” 这个称呼…… 似乎还不错,听着像这么回事,比如情哥哥什么的…… 咳咳! 严先生心里有些荡漾,脸上却绷着:“你还没说你笑什么?” 阮宁唔了一声:“笑你可爱啊。” 说着,还有点嘚瑟,眼神十分有意味。 严绝琢磨了一下,后知后觉的:“你刚才是故意的?故意逗我?” 阮宁抿唇眯眼笑,歪着头直勾勾的问:“怎么?不行啊?” 严先生的求生欲倒是难得的发应灵敏:“没有,你开心就好。” 阮宁满意了。 她卡了一眼手里的项链,说:“既然你喜欢,那我问问师姐看看,能不能买下来,如果能就买,如果不行,那就不能强求了。” 反正是老师设计的,她也不排斥戴着。 等她以后有了自己的做【in,再戴自己设计的。 严先生闻言,说了一句大实话:“只要钱到位,应该没有不行的。” 阮宁:“……” 妈的,资本主义嘴脸! 她懒得理他了。 车子又再行驶一会儿,停在一家百味酒楼前面,是她没来过的一家,似乎还比较靠近cbd这边。 下车之前,他又把项链给她戴上了,然后两个人下车,阮宁站在那里看了一眼这家百味酒楼的大楼,刚要走呢,他已经走到身边,然后,很自然的牵起了她的手。 阮宁扭头看他,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牵她的手。 毕竟两个人感情突破才几天,其实还没有什么身体接触,牵手什么的,真的没有过。 见她讷讷的看着自己,手还僵硬着不动,以为她觉得自己唐突,便垂眸低声道:“你穿高跟鞋,走路不方便,容易摔跤。” 阮宁闻言,不由笑了,揶揄道:“你想牵我的手就直说嘛,干嘛找借口?这鞋跟又不高,我还不至于踩不稳。” 又不是那种恨天高,她踩得舒服着呢,哪里会摔跤? 呵,男人! 严绝愣愣的,倒是没反驳。 就是想牵她的手了,不过也真的是见她穿着高跟鞋,裙子又长,怕她摔跤,哪怕是磕到碰到的也危险。 感觉到她反手把他的手握得更紧,严绝嘴角抿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之后。两个人牵着手走上酒楼前的阶梯,走近里面,并排走着,本就是极为养眼的人,又是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穿着礼服裙子,看着郎才女貌很般配,引来不少侧目。 这个时候,百味酒楼还是很多客人的,因为百味酒楼经营时间从早上六点到晚上十二点,早餐,中餐,晚餐,宵夜都有,这个时候正是不到十点,也差不多是大家吃宵夜的时候了,所以客人不少,工作人员也不少,一路走来,不少人注目着他们。 严绝直接带着她上了四楼的一间雅间,是一间十分雅致有格调的雅间,似乎早就定好的。 阮宁纳闷:“不是突然决定要来的么?怎么你好像早就订了雅间?” 她记得来的时候也没见他和墨肯打电话订位什么的的。 严绝说:“百味酒楼是叶家的产业,这家分店离公司比较近,所以给我留了一个雅间方便我来用餐,不用提前定。” 154:踹了你去养小白脸! 阮宁抬手置于下巴下面对手指,闪扑着又弯又翘的眼睫毛,问:“我可以去看看么?” 严绝蹙眉疑惑:“去看什么?” “看你的公司啊,可以么?” 严先生:“公司有什么好看的?就一栋办公楼而已。” 阮宁努嘴:“我就是想看看啊,我都不知道你公司在哪里,不知道你平时工作的地方什么样,想去看看嘛~” 软软糯糯的撒娇声,眼睛眨呀眨,就差没有晃着他的手臂磨他了。 严绝听着她这声调,本来应该是什么都会依着她的,可是思索一瞬,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还是揪着眉头说:“时间已经不早了,而且这个时候人都下班了,公司空荡荡的没什么好看的,你想看以后再去吧。”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等下吃完东西怕是得十一点了,回到家肯定得十一点多,再洗澡什么的,她不是得十二点才能睡? 阮宁说:“没事啊,我又不看那里的人,就看你公司怎么样,看你办公室,人都下班了正好,不然被看见了咱俩的事情估计也得曝光。” 严绝还是迟疑,打着商量的语气:“还是别折腾了,不如这样,你要是实在想看,我明天拍照给你看。” 阮宁:“……” 特么还真是个直男! 她小脸一垮:“不要,我就想亲眼看看,看照片顶什么用?” 她说着,忽然眼珠一转,斜睨他:“你不让我去,难道是公司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能给我看的?你不会是在公司有人了吧?” 后面一句,端着一副肃容,兴师问罪的语气。 严先生眨了眨眼,懵逼脸:“有人?有什么人?” 阮宁义愤填膺:“当然是女人啊,我听程程说,一般像你这样的公司老总都会在公司养小蜜,就是地下情人,以秘书或是下属的身份伪装方便行事,你是不是也这样?” 严先生:“!” 他惊呆过后,很是无语的绷着脸道:“阮宁,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她一脸狐疑,眼神古怪:“难道没有么?” 严先生被她这小眼神气到了,阴了半边脸,咬牙:“我的五个秘书都是男的。” 阮宁睁圆了眼,傻眼了一下。 五个秘书?还都是男的? 要不是前几天他跟自己说他不喜欢男人,性取向正常,喜欢的还是她,她估计会浮想联翩。 可是现在,还是忍不住浮想联翩怎么办? 她炯炯有神的问:“你为什么都要男秘书?” 别特么是双…… 她正想着,严绝就回答说:“女人麻烦,男的省事。” 阮宁又抓重点,一脸凶恶:“女人麻烦?你的意思是我麻烦?还有,你哪来的这个结论?你以前遇到过麻烦的女人?” 严绝真的不知道,她的脑回路是怎么组成的,为什么想法都如此的……嗯,奇怪。 明明很正常的话,都能被她抓出错处来,然后总是给他一个又一个送命题。 严先生无奈又无力的抬手揉眉心,道:“你不麻烦,我说的是别的女人,我不喜欢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接近我,为避免麻烦,就一直都只招收男秘书。” 阮宁拧眉,她怎么觉得他这句话,听着有点怪,好像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可又觉得,不大可能。 她晃了晃脑袋,嘟嘴吐槽:“严先生,你好自恋啊,你怎么知道招女秘书就会给你惹麻烦?万一人家看不上你呢?又不是所有女人都会觊觎上司和老板。” 严先生不置可否:“我没说所有女人都会这样,可不管会不会,我都不想要男秘书,我不喜欢我身边围着别的女人。” 阮宁眼中闪着笑意:“那你就喜欢我围着你啊?” 他颔首,很是认真:“你是我太太,你围着我是理所当然的,没人可以和你比。” 阮宁心里甜得发腻,脸上不依不饶:“你别以为你说话哄我开心了就能忽悠我,你先说说,你到底带不带我去你公司看?” 严先生把手表递到她面前:“很晚了,明天你还要上班。” 阮宁既然想去了,就一定要去,故作不高兴:“你不让我去,那我不开心了,等一下回去也睡不着,可能还会失眠,那你不如带我去看看呢。” 她都这样说了,他总不好真的让她不开心,只得扶额道:“既然你想,那就去吧。” 阮宁顿时笑了起来,一脸得逞的得意,眉开眼笑的那种。 见她这样,严绝也不免跟着笑了笑,满目宠溺。 吃完了晚餐,已经十一点了。 墨肯送他们到公司地下停车场,严绝就让他先离开了,一会儿他再开别的车回去,他的所有住处和公司都放着几辆车,就是为了避免墨肯去忙他需要用车的时候不至于没车用。 阮宁在墨肯走后,忍不住问:“我还一直没问过你呢,墨肯住哪里啊?他自己住在外面?” 严绝摇头,想了想问她:“知道天麓山么?” 阮宁寻思一下,颔首:“听说过,是个半山别墅区。” 而且是特别豪的那种半山别墅住宅区。 他说:“墨肯就住那里。” “他自己的房子?” 他睨了她一眼:“我的。” 墨肯是他的心腹,住在他的房子里也不奇怪了,不过,这厮果然狡兔三窟啊,到处有窝…… 他四下看了看周围亮堂堂却空荡荡的停车场,牵起了她的手,说:“走吧,不是要看我公司?” 阮宁点点头,任由他牵着走向不远处的电梯,走近一看,竟然是总裁专用电梯,要验指纹才能乘坐。 除了他和总裁办公室的工作人员,还有类似于叶允琛这样经常来的熟人,其他人是不能乘坐这个电梯的。 安宁集团楼层共有三十六层,他的办公室在三十五层。 阮宁见他按了三十五,侧头问他为什么办公室不是顶楼,他解释顶楼是资料库。 阮宁哦了一声,没再问,静静等着电梯往上升,心里有些小小期待。 没多久,电梯停在三十五楼,电梯门开,他牵着她走出电梯。 他们刚走出电梯,本来是一片黑暗的,他们出来后因为感应器感应到人来了,全部的灯都亮了起来,如同白昼。 阮宁被灯光晃得下意识闭了一下眼,睁眼后才看清楚所在的位置。 周围很空旷,整层楼除了他的办公室和秘书室之外,就是一间很大的会议室,以及茶水室会客室,现在秘书室的人都下班了,所以没人,显得十分安静。 他牵着她往前走,高跟鞋鞋跟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很清脆,回音也很大,更显得整层楼空旷。 严绝一手提着她的包包和装衣服的纸袋,一手牵着她,阮宁这是一手被他牵着,一手提着裙子,还不忘四下看着周围的装潢环境,很快就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口。 又是指纹锁,他验了一下就通过了,门开,他没进去,而是侧身看向她:“进去吧。” 阮宁心里有点小激动,搓着小手走近他的办公室。 这装修风格,倒是和他冷冽严肃的性格符合的很,非黑即白,要么就是灰色。 简约不失大气,挺有气场和格调的。 落地窗的视野开阔,可以俯瞰大城市的夜景,看出去,尽是高楼林立和灯火辉煌,到处是霓虹灯闪烁晃眼。 阮宁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盛世颐园虽然也高,但是复式楼层的八楼,折合来算也只是十多层楼的高度,远不及这里高,而且也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方位看锦江的夜景,觉得挺稀奇。 垂眸凝视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她凝神起来。 严绝放下她的包包和衣服袋子,走过来站在她身边,见她看得出神,不由问:“很喜欢看夜景?” 她点点头:“喜欢啊,锦江的夜景挺美,不过站在高处看和站在地上看,感觉不一样。” 严绝微微颔首,沉吟道:“要是喜欢,以后晚上有空我就带你来看,或是去其他更高的地方看,可好?” 阮宁闻言,扭头看着他两眼放光:“当你说真的?” 严绝瞅她:“我和你说的话还有假的?” 阮宁寻思着,似乎也没有。 她抿唇欣然笑着,没再继续看夜景,而是转身在办公室里参观起来。 她看了一圈,不由吐槽:“你这办公室风格还真的是单调沉闷,一点朝气都没有。” 严绝无语:“用来办公的地方,要什么朝气?庄严一些才对。” 好吧,他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有点朝气不是应该看着心情会更好点吗? 不过他这个性子,也不需要,不符合人设。 她走到办公桌后面,看了一眼眼前的办公皮椅,有些跃跃欲试,不过还忍住擅自坐上去的冲动,扭头问他:“我可以坐一下么?” 他不懂她为什么还要问过他的意思,纳闷了一下,点头说:“你想坐就坐,在这里,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阮宁这才不客气的坐在办公椅上,摊手一靠,好似登基坐龙椅似的。 这是他每天办公的地方啊,这是他每天都坐着的椅子,上面似乎都沾染了他身上的清冽气息,十分醉人。 正自得其乐的头靠着椅靠闭眼吸了口气,就见他已经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端着一脸极有深意的笑意看着她,似乎就想要看着她犯傻。 阮宁脸红了一下,腾地一下坐直身体,没好气的瞪他:“干嘛这样看着我?像看傻子一样。” 他抿唇笑了笑,摇头不语。 好吧,她刚才确实是有点傻傻的。 她努嘴糗了一下,然后往前一凑,手支着桌面托着下巴,歪着头看他,好奇问:“我好像还没问过你,安宁集团是你家里的公司还是你自己的?” 他想了想,对她说:“是你的。” “哈?” 他定定的看着她:“安宁集团是你的。” 阮宁依旧懵:“额……什么意思啊?” 严绝稍微解释了一下:“安宁集团的股份都是你的。所以,公司就是你的。” 阮宁直接被吓懵了,然后,很久都没能缓过来。 待勉强缓过神来,她忙问:“严先生,麻烦你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公司的股份会是我的?这不是你的公司么?” 她为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严绝点头回答说:“以前是我的,去年我们结婚后,我就把所有股份转到你的名下,所以,公司是你的,不过法人是我,也算是我们共有。” 安宁集团是他自己一个人投资的,所以股份也是他一个人拥有,而去年结婚后,他都给了她,他所有能给她的财富,全都给她了,而这些都不是严家给他的,而是他这么多年打拼下来的。 阮宁觉得自己玄幻了,懵逼的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你什么时候把股份给我了?我怎么都不知道?” 严先生皱眉:“结婚后啊,不是刚和你说了?” 阮宁想哭:“我知道是结婚后啊,问题是,你给我我怎么不知道?” 这些事情,难道不需要她这位受益人出面的么? 好神奇。 严绝:“我不告诉你,你自然不知道。” 神特么…… 她竟然真的成富婆了? 啧啧。 前段时间他还说宁园是她的,那辆宾利是她的,她都觉得很震惊了,现在好了,特么连他的公司都是她的了,不知不觉中,她竟然成了大富婆。 去年结婚就把浙西东西都转到她的名下,他肯定是当时就对她情根深种了吧,一个男人最在意的事业财富,他都一声不吭的给了她,这厮果然爱她爱得深沉啊,全副家当都给了,也不怕哪天离婚他净身出户! 她兴致勃勃的问他:“问你一下,那我现在名下大概有多少资产?” 严绝摇头:“不知道。” 阮宁持续蒙圈:“啊?怎么会不知道?” “没算过。” 好吧,大佬都是这样,资产数不清,不怪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她狡黠一笑,暗中闪着眸中光,笑得十分古怪:“所以你现在其实没钱了,你的钱都给了我?” 严绝点头,模棱两可:“差不多吧。” 阮宁两眼放光,好似看到了眸中希望,一脸雀跃的道:“那我岂不是可以现在踹了你去养小白脸了?” 155:就算互相折磨到死,也不离婚 严先生:“!” 他愕然一瞬,整张脸都黑了,咬牙:“你敢!” 阮宁吐了吐舌头,晃着脑袋一脸挑衅又嘚瑟的笑:“你看我敢不敢~!” 严绝绷着黑沉沉的脸,咬牙切齿:“你要是敢,你养一个我弄死一个,看你怎么养。” 还敢养野男人?能的她! 阮宁满不在乎,豪迈的摆摆手:“那有什么?你弄死一个我再养一个就好了,反正我有钱,养多少都可以~” 听见他的话,严先生顿时阴转多云,然后又多云转晴,忽然笑了起来:“有钱你也不会用。” 阮宁:“……” 她竟然无言法以对。 好吧,他就算把一系列资产给了她,她也不知道怎么用,这才是重点。 结婚后,他给她的那张黑金卡,她除了生活费之外,都从来不会用,其实说起来,就算再有钱,她也不会用,也用不上,因为不知道买什么。 女孩子都喜欢买衣服包包鞋子化妆品,她都没什么兴趣,唯独对珠宝有那么一丢丢兴趣吧,却也不喜欢买外面的,而她生活上所有的一切,包括衣食住行在内,他都让张姐安排妥当了,也就以前在学校需要吃喝才需要用点钱而已,现在不在学校,她和他住在一起,几乎用不到钱。 这世上最悲催的莫过于,以前很穷很穷,突然有钱了,特么的竟然也不会花,且也没地方花…… 阮宁抑郁了一下,也不想这个问题了,她现在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要把这些都给我?就不怕我们会离婚?这样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啊。” 她喜欢他,也就是这段时间的事情,以前她对他可没感觉,而且在这之前,她都没想到自己会对他动心,如果培养不出感情,鬼知道他们以后会不会离婚。 他目光凝在她脸上,笃定道:“我们不会离婚。” 他说的铿锵坚定。 阮宁被他坚定的神情和语气惊了一下,随后闷声道:“你这么肯定?这种事情哪里说得准的,多少人相爱结合,到最后也都是离婚,何况我们一开始可没有感情。” 之前,她是没想过和他有以后的,只是也没想过和他离婚。 他对她有恩,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帮了她,如果不是他,她当时走投无路,可能会为了赚钱去做一些非她所愿的事情,可能妈妈也会撑不住不得不放弃治疗,可他拯救了她,也让妈妈得到最好的治疗,虽然还没能醒来,起码还活着。 他对她也是极好的,是所以,这份恩情无以为报,只要他不说离婚,她都可以一直这样下去,有名无实也好,为他生儿育女然后貌合神离的过下去也好,她并不在乎他爱不爱她,因为在这场婚姻中,她没有主导权,也不需要主导权,顺着他的意思去做就好。 可他呢? 他当时只是因为喜欢她,心血来潮的娶了她,可如果一直没能培养出感情,他难道不会觉得索然无味?难道会愿意一直这样下去?他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吧,她又没办法给他带来任何好处。 如果是利益联姻,就算没有感情或许都能因为利益纽带的关系维持婚姻,可是她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女孩,不但给不了他任何好处,还有可能是他的累赘。 他依旧是定定的看着她,说:“从我们结婚的那天开始,我们两个就不会有离婚的可能,哪怕是你不会爱我,哪怕一辈子互相折磨,我们也要一直走下去,直到生命终结,所以,我们永远不会离婚。” 他说的不容置疑,她听得愣了。 明明他态度如此强硬,话中的意思也似乎霸道的不在乎她的意愿,不管她愿意不愿意,都不能离开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觉得,这是她听过的,最好听的情话。 他说,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离婚,不会分开。 书上说,婚前一个男人对女人说的最动听的情话莫过于我娶你,而婚后,最动听也最安心的,莫过于永远不会离婚不会分开,这对于女人来说,不分开便是最好的保障和安全感。 阮宁不由得心安,可还是有些忧心:“那要是你家里不同意呢?我们结婚的事情一直瞒着,你家里其实都还不知道吧?你是怕他们不同意,所以才隐瞒我们的婚姻的么?” 严绝摇头:“不是。” “那是为什么?” 他说:“你年纪还小,还要好好念书,我不想你被打扰。” “就这样?” 严绝挑眉:“不然?” 阮宁努努嘴:“好吧,你都是在给我考虑,不过等以后我们的婚事公开了,你家里会不会不同意啊?比如你父亲……” 严绝颔首,十分诚实:“会。” 阮宁懵圈:“额……” 特么的那么诚实做什么!这个是,他不是应该安抚一下她幼小的心灵,让她不用担心的么? 严绝淡淡地说:“不过那都不重要,对我来说,他没你重要。” 嗯? 她听错了么? 她说,他父亲对他来说,没有她重要! 类似于网上说的那种,老婆和老妈掉进水里,男方先救哪一个的问题在他们这里是不存在了,他之前说过,他母亲过世了,她没有婆婆,但是有公公啊,现在好了,她不需要问,他就说了,她对他来说,比父亲重要。 倒是有些意想不到,也很开心,只是不免得疑惑:“你跟你父亲关系不好?” 他点头:“嗯,很不好。” 他用了很不好来形容,那估计是十分恶劣的。 对他的事情本就一直好奇,现在说到这里了,她自然得问了:“为什么关系不好?他对你不好么?” 严绝神色微凝,抿唇摇头,低声道:“不,他有四个儿子,最疼的是我,我会的很多东西,都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 啊? 这就不合常理了。 她一脸不解:“那为什么关系不好?” 他忽然垂眸凝神,并未回答,似乎不想说。 阮宁见状,知道估计是问到了什么不该问的,不由暗恼自己问太多了,忙说:“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吧。” 她刚说完,他就忽然出声,声音暗沉低缓:“我是我父亲的私生子。” 阮宁闻言一惊,有些意外的看着他。 严绝垂眸,面无表情的说:“他这一生最对不住的就是我母亲和我姐姐,就想要把所有的愧疚都补偿在我身上,所以,对我比其他儿女都好。” 这种情况下,确实是没办法关系好的起来。 不奇怪了。 他虽然没说他父亲到底是怎么对不住他的母亲和姐姐的,可是他母亲死了,似乎姐姐也不好,这些怕是都和他父亲脱不了关系,这样的情况下,能关系好才怪。 所以,他估计也是因为和家里关系不好,才没有待在京都,反而跑到锦江来的吧。 她没有再问别的,这些事情,他应该也不愿意和人提及的吧,毕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她沉默了,他却忽然出声:“你呢?” 阮宁被问得莫名其妙:“我什么?” 他张了张嘴,想说又说不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父亲。” 他不想问这些事情,可是总是想听她说,听她说她过去的一切,那些对她来说不愿为外人道的事情,只告诉他一个人。 这么多年,他从来不查,只是因为不想以这样的方式知道,可他想知道,想听她说。 阮宁面色一僵,随后脸色变得奇怪,似乎迷茫,又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这样沉默了一下,她忽然牵强一笑:“你难道不会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安宣城的女儿?” 他很认真的很肯定的摇头:“我知道不是。” 她一时愣神,有些不解:“为什么?” 要不是做了dna,估计大家都会认定她就是安宣城的女儿,哪怕后来做了两次dna,安宣城也一直认定结果出了问题,因为第一次的时候,黎月芳做了手脚,所以第二次的时候依旧是存在疑虑,而她的生日推算也很吻合。 可她不是,她和安宣城,没有任何关系。 他低声说:“如果是,你会更恨他。” 阮宁有些意外的看着一脸笃定的严绝,怔然片刻后,蓦地笑了,笑的有些冷:“是啊,如果他是,我会杀了他!” 不是恨不得杀他,想杀他,而是直接杀了他! 她恨安宣城死毋庸置疑的,因为她最爱的人,因为安宣城而落得半生不幸,受尽了所有本不该承受的苦楚,可是安宣城对不住的是阮红玉而不是她,而她的妈妈对于这个人,和这个人过往的一切都已经全数放下了,妈妈都不在意了,她便也不需要在意,恨虽恨,更多的是厌和憎。 如果安宣城真的是她父亲,在得知这个人的存在时,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可她一开始就知道不是,所以有些事情,她没有资格去计较。 严绝深深地凝视着她,看着她这幅苍凉苦涩的笑容,想问的话终究还没有问出来。 看了看表,他说:“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她倒是差点忘了现在在哪里,是什么时候了,忙问:“几点了?” “已经快十二点了。” 确实是很晚了。 她点点头,站起来:“那就走吧。” 他也起身,先一步去沙发上提起他的包包和衣服,和来的时候一样,牵着她离开了办公室,走向电梯,下楼。 一路无话,可能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她情绪不太好,他想问,却又不知道问什么,只松开了牵着她的手,然后抬起来,楼在她肩头上,温热的掌心裹在她肩头,无形之中给她抚慰。 阮宁转头看他,不由抿唇一笑,晃了晃头,散去了那些不愉快的思绪。 到了地下停车场,开走了留在停车场备用的车子,大概开了二十分钟后,才回到盛世颐园。 因为他们回来的晚,家里又有大将军在,张姐今晚没回去,看见他们回来了,还问要不要做点吃的,说了不用后,她才回房间休息。 这一整天下来,张姐把养狗需要用的东西都买齐全了,楼下的房间还专门僻了一间来给大将军住,各种玩具食物什么的应有尽有,十分豪华丰富。 阮宁进去后,抱起在她脚下转圈晃尾巴的大将军,然后四下看了一圈,忍不住啧啧赞叹,酸溜溜的说了一句:“果然是这年头,人活的不如狗。” 跟在后面进来的严先生:“……” 他这是缺她吃的还是住的了?有这样一番感慨来。 …… 因为做了一次性造型用了头发,虽然很晚了,但是头发上喷了一些东西,又用了发胶,阮宁还是洗了头,洗澡洗头出来的时候,已经一点了…… 出来之后,拿起吹风机正吹头发,门被敲响了,她忙去开门,果然是他。 人洗了澡,和之前一样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头发洗过,不过倒是吹干了。 阮宁好奇:“这么晚了来干嘛?” 他瞟了一眼她湿哒哒的头发,蹙起眉梢:“你果然洗头了。” 说着,有些不赞同道:“都这么晚了还洗头,不想睡了?” 他就是突然想起她今天做了发型,估计会洗头,所以就过来看看。 她用手揪了一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鼓了鼓腮辩驳:“今天做了一次性发型,肯定要洗的啊,就算再晚都得洗,总不能留着一头发胶直接这样睡吧。” 那些东西有点味道,必要的时候闻一下没事,可是睡觉都闻着她可受不了,再说了,那些东西不洗干净会伤头发的,她这头发发质那么好,伤到了咋办,心疼死她。 “那你要吹头发?” “这不是废话么?不吹就这样睡啊?“ 他点点头,思索依稀,说:“那好,我帮你吹。” “哈?”她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皱眉:“我帮你吹头发,有问题?” 似乎她敢说不行,他就不客气的架势。 阮宁连忙拒绝:“不需要了吧,我自己吹一下就好了,不用麻烦你,这么晚了,你去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严先生:“不行,我就得帮你吹。” 阮宁:“……” 总觉得他吹头发是假的,有别的图谋。 156:严先生的撩妻套路 在阮宁看来,男人摸女人的头发是一件极为亲近暧昧的事情,除了理发师,而她的记忆中,头发大多是妈妈给剪的,有时候是她自己剪的,没祁国理发店,所以也没让理发师摸过头发,哪怕是今天去做造型,给她做造型的也是个女的。 现在他帮她吹头发,感觉很新鲜,他动作轻柔的在她发间轻轻摆弄撩拨,一手拿着吹风机给吹,阵阵暖风吹在脖颈和头皮上,他的指腹也有意无意的在她头皮上划过,她呆呆地坐着不敢乱动。 好吧,很不习惯。 他们这样,倒是很有一种正常夫妻的亲密感,让她不由得心中生出种种甜蜜和再无所求的满足来。 然而,这种感觉没持续多久…… “嘶!”她倒吸一口气,然后忙移开脑袋,抬手揉了一下头顶,素面朝天的脸皱做一团。 严绝收回微微偏离的神思,忙问:“怎么了?” 阮宁抬头看他,可怜兮兮的说:“你别就对着一个地方吹,很烫的。” 严绝一愣。 好吧,他刚才给她吹着吹着,因为第一次这样触碰她的头发,不免心中波动,便有些失神了,没及时转移出风口,吹风机开的是热风,长时间吹着一个地方烫到她了。 他忙放下吹风机,担忧的问:“很疼么?” 阮宁摇头:“也没有啦,就是刚刚烫到了一下,现在没感觉了。” 他闻言松了口气,又拿起吹风机:“那继续吧,早点吹干早点睡觉。” “嗯嗯。”阮宁点头,继续乖巧的坐着给他吹。 她有着令人羡慕嫉妒恨的发量,还是长发及腰的那种,等全部吹干的时候,都过去十多分钟了。 已经一点多了。 然后,他没走,把她的吹风机拿到浴室放好后,走出来,大喇喇的杵在她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阮宁被看得发毛。 本想问他怎么还不回去睡的,可是话到嘴边,话音不知道怎么的就变了味:“时间很晚了,要不你在我这里……将就一晚?” emmmm…… 严先生绷着脸的面皮缓和几分,可还是问的一本正经:“你自己一个人不敢睡?” 阮宁咽了一下口水,硬着头皮但他:“……嗯,自己一个人,不太敢睡。” 严先生十分贴心:“那我陪着你睡。” 还十分无奈勉强,似乎他很想回去的,可是因为她不敢睡,只能留下陪她。 果然吧,他说要给她吹头发的时候,她就觉得他另有图谋,果不其然啊,吹头发是真的,想赖着和她一起睡也是真的,还闷骚的不直接说,非得她开口。 呵,男人! 阮宁很想把他暴打一顿的,让他装正经,可是她不敢,也舍不得。 好吧,她也是没意见的,既然是夫妻,还是已经表明了心意,算是两情相悦的两个人,没必要扭扭捏捏的,虽然更进一步的那种事情她现在还不能完全接受,可躺一张床上纯睡觉的事情,她还是没意见的。 总得有个开端,毕竟以后要一起睡一辈子的人。 之后,俩人就盖着被子并排躺着,中间隔了点距离,他没靠过来,她也没凑过去,默契的留了点距离,也没有开口说话,躺好后,阮宁关了灯,静谧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 时间很晚了,也不是敌意同床共枕,阮宁没太激动,只是有些不自在,但是也多久就睡着了,她睡着后不久,房间的等乍然亮起。 严绝放下遥控器,侧身躺着,手放在枕头上支着头,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 长时间习惯了失眠和熬夜的他,现在其实一点也不困。 自从上周末和她同床共枕了两次后,他就不知道怎么了,特别眷恋那种感觉,哪怕什么也不做,就这样躺在一起,他也很满足,所以,这几天总是想和她一起睡,。 似乎私心里,对她的想法一点点的变化了,从前,只是想要她好,偷偷地在她身边守着她不去打扰,也不敢打扰,后来随着她慢慢长大,她身边也出现了一个个觊觎她的男生,他便忍不住的把那些对她有想法的男性都赶走了,对她的偏执和占有愈发的强烈,从那时候起,她就只能是他的了。 结婚后,他也只是想要好好照顾她,并没有向过往后他们会如何,可是他很自私,从未想过放开她,哪怕她可能永远不会爱他,他也舍不得放手,他的所有一切,包括他的命都可以给她,唯独不能让她离开他,这么多年,唯有这样一个执念了。 现在,他想拥有她的全部,可又不敢…… 他凝视着她的侧脸,心中思绪百转,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忽然翻身侧对着他,砸了咂嘴蹭了一下枕头,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死过去了,眉头绉绉的,似乎睡着了还有什么烦恼困扰着。 他伸手过去轻轻抚平,想了想,又撑起身体,凑过去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顺势躺在了她边上,手小心翼翼的搂着她在怀里。 关灯,睡觉! 因为睡得晚,第二天起来的也晚,差不多八点才起来,要不是阮宁自己醒了,严绝是没打算叫她的。 他早就醒了,一直不动,就是打定主意让她多睡会儿,还好她自己醒了,不然估计上班得迟到。 从他怀里爬起来,没计较她怎么就到他怀里了,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问他几点了,之后恼了他一句怎么不早点叫醒她,就急吼吼的去刷牙洗脸了。 严绝愣了一下,看着她钻进浴室门口的背影,又看了一下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后知后觉的笑了,然后起床,回房洗漱。 洗漱完又换了衣服,各种折腾后,快八点二十了,勉强吃了几口粥垫肚子,眼瞅着八点半了,她就急吼吼的要去公司,严绝只吃了五分饱,见她急着去公司不吃了,送她去公司。 临出门前,张姐塞给她俩三明治和牛奶。 今天墨肯没来接,是严绝自己开车,阮宁就坐在副驾驶座上。 见她放在腿上的一个包包不止,还多了一个精致的纸袋,里面是一个盒子,严绝一边开车出库一边问:“这盒子是什么?” “珠宝啊,昨天那个。” 他立刻蹙眉:“不是让你跟公司买了这套珠宝?还带去做什么?” 阮宁说:“买也要去公司和他们说了再买啊,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买,肯定要先带去,要是能买我再带回家,总不能强买强卖吧。” 他点了点头:“要是你买不了,我想办法。” 阮宁:“……” 她只能笑的比哭还难看:“我尽力。” 他想看她戴着,她就提一下,也没一定要买到,可要是她出师不利,这厮亲自出面买,那可就真的是…… 好吧,她尽力。 严绝满意了,继续认真开车。 阮宁打开出来之前张姐给她塞的早餐三明治和牛奶,拿出其中一亏三明治和一瓶牛奶,剩下的一块三明治和牛奶放在他们中间的扶手箱上,那是他的。 她刚打开自己的吃了一口,他就看了过来,看了一眼转了回去,没多久又看了一眼过来,又…… 阮宁正咀嚼嘴里的三明治,见他看着自己,顿时咽不下去了。 她如同嚼蜡一般咽下嘴里的之后,,眨了眨眼看他,然后,晃了晃手里的三明治:“你……也想吃?” 他不置可否,只平铺直叙的陈述一件事:“我也没吃饱。” 因为她急着去公司,他也没吃多少,都没饱,所以张姐才让她带了三明治。 阮宁心虚了一下,忙说:“那我给你开。” 说着,就把手里的咬在嘴里,然后伸手要拿起他的…… 然而还没拿起他那块,他就又说:“我想吃你的那块。” 阮宁睁圆了眼,眨巴眨巴。 她正傻愣着,他瞥了一眼过来:“快点。” 阮宁忙拿出嘴里咬着的三明治,提醒:“我吃过啦。” 上面都有她的口水了…… 他点头:“我知道,所以才想吃。” 额…… 她咽了一下唾沫,只能十分舍不得……不对,不好意思的把三明治递给他,不过朝着他的是没咬过的那边。 他正开着车,转头想咬,张了张嘴却没咬,有点嫌弃:“转过来。” 神特么 顶着他不容置喙的眼神,她只能把手里的三明治转过来,把自己咬过并且沾了口水的那一面朝向他。 他立刻咬了一大口。 阮宁:“……” 很好,都给他咬走了,然后现在三明治上,是他咬过的痕迹。 见她不动,严绝一边咀嚼嘴里的,一边含糊不清的催促她:“愣着作什么?你也吃啊。” 阮宁“……” 很好,严先生也懂得套路她了。 昨晚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特么的还挺懂的,她误会他了,其实这厮心里还挺闷骚,不是纯种钢铁直男。 一旦深谙其法,必将举一反三熟能生巧。 她咬了咬牙,还真就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 哼,老夫老妻了,他不嫌弃她的,她也不嫌弃他。 她咬了一口后,他咽了嘴里的,又朝向她张了张嘴,阮宁就又递了过去。 一块三明治两人几口就吃完了,口渴,她开了一瓶牛奶,自己吸了一口,见他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得,不用他说,她就把牛奶递了过去。 人家很理所当然的吸了半瓶…… 眼瞅着差不多到公司了,阮宁拿起另一块三明治:“还有一块,吃么?” 严先生:“你早餐没吃饱,留着你自己吃吧。” 阮宁扯唇一笑:“不用,我不太饿了,这么大块吃不完。” 瞥了一眼:“那就吃吧。” 十分勉为其难。 很想直接把三明治糊在他脸上,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她扯了扯嘴角,打开三明治,和刚才一样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还没吃完,就到公司前面了,坐在车里把剩下的两口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塞进他嘴里,阮宁又开了另一罐牛奶喝了一口,剩下的留给他,才拿好东西下车。 “拜拜!” 砰地一声关上车门,她扭头走向公司大门。 他看着她走远不由笑了笑,顺手拿起她留下的半瓶牛奶,三两下就喝完了。 之后才开车去公司。 上班后不久,阮宁提着珠宝去了陈澜办公室,和她提了一下购买的事情,然而…… 陈澜听到她的话,顿时笑吟吟道:“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呢,小钟总跟我说,昨晚老师见你戴着这套珠宝好看,就想要把她收藏的同款送给你,不过现在你既然想要你戴过的这个,那就到时候把她要送你的替换了这套给公司,这个你带回去就好,不用花钱买。” 阮宁有些意外,忙说:“那怎么行?这个很贵重的,我怎么能让老师送我?我还是花钱买吧。” 似乎当年刚推出上市的时候,一套就得几十万,因为是限量版,现在更是买也买不到,所以更贵,哪能收啊? 陈澜道:“小钟总说,老师知道你一定不会要,就让转达你,你就当是她送给爱徒的礼物,不用觉得不好意思,给你你就要,反正是当年公司给她的藏品,她每设计一款公司都会给她一套纪念版,珠宝什么的她家里多得是,不差这一套,对她来说也不值什么钱。” “可是……” 陈澜不甚在意道:“好了,别太在意了,别忘了你可是老师最喜欢的徒弟,别说这一套珠宝,只要她想,那她给你再多都是应该的,现在这个不算什么,你要是不好意思,回头自己也送她一份礼物,再请老师吃个饭就好了。” 阮宁笑了笑,点点头:“那我回头再看吧。” “正好有件事和你说一下,就昨晚我说的,你还记得吧?” 阮宁想了想,昨晚在珠宝展上,陈澜有什么事情想和她说,可是后来没说,说今天上班再说。 阮宁好整以暇:“什么事?” 陈澜说:“我们索娅,还有lg珠宝,以及昨晚珠宝展的主办方grace珠宝三家要联合锦江办一场珠宝设计比赛,时间是十月份,到时候你要不要参加?如果你要,我们会为你争取名额。” 157:再见霍一珊 阮宁有点吃惊:“我也能参加?” 锦江作为国内数一数二的大都市,聚集了大大小小上百家珠宝公司,每年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珠宝设计比赛,其中大学生珠宝设计比赛这一年来就有过几次,但是都没有什么影响力,而她一直在学习,不想参加这些争长较短的比赛,老师也建议她先专注学习,把根基扎实了再想别的。 所以哪怕是学校里面的举办的有些竞选比赛她都不参加,可是这次的是这三家珠宝公司举办的,影响力可想而知,也是极为难得的机会。 可这样重要又正式的比赛,她有资格去? 陈澜笑说:“如果是你自己报名应该是不行的,因为这次比赛是全程媒体公开赛,最后的冠军毋庸置疑的会成为明星设计师,参赛者都是需要筛选出来有潜力的新秀设计师,有一定的条件要求,最基本的是要有参赛经验,也有一定的作品成绩,不仅是锦江,国内各地想要参加的,只要条件达标都能报名,筛选过了就能参加,这是一个特别难得的机会,如果你有兴趣,我们会为你争取这个机会。” “这样岂不是要破例?然后用老师和你们的面子为我争取?” 陈澜说:“只要你想,这些都不算什么。” 这话并非空话,阮宁是张雪婷的小徒弟,张雪婷自然是千万个喜爱,而不管是她还是钟硕,以及他的,都也爱屋及乌的喜欢这个师妹,当妹妹一样疼着是肯定的,只要她想要,这点举手之劳不算什么。 阮宁犹豫了一下,深思过后,问:“我能不能问一下,这场比赛既然是三家公司联合的,那评委都是什么人?” “一共十二个评委,是每家公司派出三个人,都是资深设计师,再从业界聘请三个有威望有实力的前辈,哦对了,霍一珊可能会是一个。” 阮宁有些意外:“她?代表lg?” 虽然霍一珊确实是很厉害,和她差不多的年纪就已经有这样的成就,是这几年国内外大型设计比赛的大满贯得主,可是让她做评委,似乎有些不妥。 陈澜点点头:“应该是,这次比赛就是她代表lg珠宝和grace珠宝临时决定的,昨晚珠宝展上,grace珠宝的负责人中野先生和钟总提了这件事,钟总就和我说了,既然是她和grace定下的,那应该会是她出任评委。” 钟总不是钟硕,而是公司现任执行总裁钟娅,钟硕的姐姐。 阮宁点点头表示了解,又问:“索娅都有谁?” 陈澜思索一下,说:“现在还没定下来,不过老师应该会是一个,我作为索娅首席可能也要担任,另一个会从历年的资深设计前辈中选一个。” 阮宁思绪百转,似有些黯然:“那就是说,老师和你都是评委?” “是啊,怎么了?” 阮宁果断说:“那我不参加了。” 陈澜有些意外她的答复和果决的态度:“为什么?这可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不管你能不能夺奖,总归是一个挑战。” 阮宁只是笑着低下头,没说话。 陈澜心思一动:“你是在……避嫌?” 阮宁笑了笑,摇头说:“也不是,只是我有自知之明,现在的我,还没有实力参加这样的比赛。” 她说的诚恳,陈澜却不怎么相信:“这不是主要原因,你其实就在避嫌,你是怕老师和我被人说闲话,对吧。” “不是怕,是知道一定会被说,只要我参加,你和老师就一定会被人说我是走后门才有资格参加,可是你们是评委啊,如果被人指着说你们偏袒我,破例让我参加,那种以后的结果不管是什么样的,你们丢会被人诟病,这不是公司内部的竞稿,而是媒体公开赛,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会引起网络风波。” “你其实不用想这么多的,我和老师是评委没错,可是我们只是其中两个,我们的意见还没有办法主控比赛的结果,我们也会公平公正的做我们该做的。” “至于你,我们就算偏袒你,也只是破例让你参加,你是老师的关门弟子,是我的师妹,我们利用我们的职业便利给你争取机会是人之常情,这些不至于让人误解了大赛的公正原则,如果你能胜出夺冠,那是你的实力成就了你,如果不行,那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阮宁摇了摇头:“那也不行。” “为什么?你明明也是想参加的。”阮宁虽然没表现出特别向往的样子,可是还是看得出来,她是很想的。 “就像公司的竞稿一样,大家都觉得是因为我是老师的学生,是你和钟师兄的师妹,所以我一进公司就是个助理设计师,还和正式设计师一样可以参加竞稿,如果我被选中了,会有人说我不愧是老师的徒弟,也是有实力的,可也会有人说,是你们偏私选中了我,说你们不公平,说我也不过如此。” “确实是这样,但是你不也参加了么?” “是,因为这只是一次公司的竞稿,而且我还算有把握,可是设计大赛不一样,这次设计大赛应该会办的很大,又是媒体公开赛,如果传出去这样的揣测和骂声,会很严重的影响你和老师的声誉,你们会被诟病,我如果能获奖,会被质疑,如果不能,也会包括你和老师在内被耻笑,说我也不过如此。” 顿了顿,她又说:“而且只此一次公司竞稿我想尝试一下而已,可是我其实并不想我进入这个行业所得到的一切机会,都来源于我的人脉,而不是取决于我的实力。” 陈澜听言,沉默良久,淡笑道:“可是小阮,你要明白,人脉就是一种实力,你以后会在这行业越走越远,我们能给你的只有机会,你可以利用我们给的机会去证实你的实力,时间会证明一切,往后可能你得到的机遇,就不是我们能给你的,而是你自己争取得来的,现在我们所做的,只是尽我们所能,不让你起步的时候走的太累,你明明可以轻松一点,何必苛求自己?” “师姐的话挺有道理,可是我和你都得承认一点,人脉再好,也得实力匹配的上才不枉,若是一滩烂泥,,再好的手也扶不上墙,我现在一无所成,还配不上我所拥有的人脉。” 陈澜被她这话说动了,只得退一步道:“那就先看看吧,等下周竞稿结束看结果,如果你能入选,说明你是有实力的,这也算是你极好的一个参赛履历,到时候再说这件事吧,反正大赛是十月,具体的还没定下来,还有两三个月呢,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下周的季度新品竞稿,我还没问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阮宁笑道:“已经有了点头绪了。” 陈澜放心了:“那就好,好好准备,这次的竞稿可不只是新品竞稿而已了。” 阮宁一笑:“好。” 之后陈澜忙,阮宁就出去了。 十点的时候,grace珠宝的人来谈合作,钟硕和陈澜都去一起接待了,过了一个多小时,一大波人就在钟娅和钟硕的带领下来到了设计部,说是想看看索娅的设计部,这原本不合适的,毕竟设计部是一个珠宝公司的机密所在,可是似乎已经签了合作的合约,以后两家公司要深入合作,grace的人要来看看也不奇怪,而且看一下,也看不见什么重要的机密。 阮宁再次见到了霍一珊。 霍一珊就跟着grace珠宝的几个人负责人身边,跟个背景板一样。 在那些人聚在那边讨论一些设计稿,其他设计师都被叫了过去围观学习的时候,阮宁没凑热闹,而霍一珊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下后,扫了一圈,见她没过去,走了过来。 先是扬起下巴笑了笑,才说:“阮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阮宁站起来,微笑着打了声招呼:“diana小姐。” “阮小姐为什么不过去听那些讲解呢?是觉得听不懂,还是不屑于去听呢?” 阮宁不答,反而微笑着把霍一珊的问题甩了回去:问:“那diana小姐又为什么不在那边听着看着,反而来这边呢?是觉得听不懂还是不屑听?” 霍一珊打扮的明艳张扬的脸变了变,有些不高兴:“阮小姐,你在开玩笑?我怎么会听不懂这些东西,只不过不需要听而已。” 她是国内外珠宝界都享有名望的天才设计师,不需要去听这些东西来补充学习。 阮宁点点头,道:“那整好了,我也不需要听。” 霍一珊挑眉:“阮小姐倒是挺有自信啊。” 语气眼神中,有些讥讽。 一个实习生,竟然那么大的口气,这种听取学习的机会都不需要,说得好像她很厉害一样。 阮宁说:“不是口气大,只是我觉得,一个设计师最基本的,是有自己的设计思路,而不是去听取别人的设计思路以作学习,我们应该学习的从来不是别人的设计思路和特色,因为一不小心,自己的灵感也会被影响的。” 霍一珊听着愣了愣,随后眼神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扯唇笑了笑:“挺有道理。” 阮宁依旧微笑:“多谢diana小姐的认可。” 霍一珊没待多久就回人群中了,因为他们要去b组和c组看看。 十二点是午休吃饭时间,阮宁整理好刚刚得出的设计思路,正打算收拾东西去食堂,陈澜打来了电话。 这是陈澜第一次打电话给她,平时都是微信的,现在却是打电话,而不是发微信,她以为有急事,阮宁忙接通问:“师姐,怎么了?” “你还没去食堂吧?” 阮宁眨了眨眼:“正要去。” “那正好,你下楼来吧,一起去吃个饭。” “又出去吃?” “嗯,不过不是我们俩,是和grace珠宝的那些人一起,他们是合作方,总是不能失礼的,所以钟总定了地方要招待他们。” 阮宁懵了一下:“额……要招待合作方是你们的事情,干嘛要我也去?这不好吧?” 她又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一个实习生而已啊,充其量就是个小喽啰…… 陈澜没好气道:“你以为是我想让你一起啊?是刚才下楼说要去吃饭的时候,那位霍一珊小姐说跟你一见如故,想和你多认识一下,让你也一起去,grace的那几个人想起了昨晚见过你,就也同意了,他们既然想,那你就一起吧,反正不是坏事。” 阮宁觉得,她和霍一珊就是反冲,本来吧,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她不顺眼,现在她还来这一出,真的是找事儿! 陈澜催促:“你快点,现在就在楼下呢。” 她弱弱的问:“不能不去?” 陈澜默了默,无奈道:“你要是实在不想来倒也没事,我帮你应付一下就好,不过怕是影响不好,毕竟对方现在是合作伙伴。” 确实是不太好,他们既然说了让她去,她如果不去,就是不给面子,总是影响合作关系,对索娅不好。 她动摇了一下,忍不住问:“叫我去,不会让我陪着喝酒什么的吧?” 这事儿她可不做,而且,她这酒量…… 陈澜好笑道:“你想什么呢?只是正常的商业饭局,不会有这些事情,而且就算需要有人陪喝酒,也不会是你,放心好了。” 阮宁到放心了:“哦,那我现在下去。” 说完,挂断了电话,她提起旁边的包包就走向电梯那边,下楼。 公司楼下大堂,陈澜在等她,见她下来,就忙带着她走出大门,门前有一个临时停车场,一般都是客户和高管们临时停车的,现在停了好几辆商务车,那些人都在车上坐着了,显然在等她。 阮宁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不怪她来晚,太突然了。 陈澜开的自己的车,她毋庸置疑的要坐陈澜的车,就跟着她去了。 上车后,车子一辆接着一辆驶离索娅大楼前,领头的是钟娅和钟硕的车子,殿后的是陈澜的车子。 阮宁好奇问陈澜:“是要去吃日式料理?” 158:阮小姐又喝醉了。 陈澜一边开车一边瞥了一眼她问:“你怎么知道?” 阮宁理所当然的说:“他们是r国的人啊。” 陈澜含笑点头:“是,怎么了,你不喜欢吃日料?” “还好,吃过一次,不讨厌。”但是也算不喜欢就是。 陈澜点点头:“那就好。” 大概二十分钟后,一拨人抵达樱花酒店,这是一家日式酒店,且是锦江最大最正宗的日式酒店,里面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r国的风格弄的,自带的日式餐厅也是正宗地道的日料,这次这些合作代表方的人就是下榻这个酒店,钟娅在这里招待他们,也算是很迁就这些人了。 毕竟是一场双赢的合作。 阮宁跟在陈澜身边和一拨人进了樱花酒店,在两个穿着和服的服务员的引领下拐了几个弯,上了电梯五楼,然后出了电梯又拐了两个走廊,到了一个很大的雅间。 进去后,双方就着里面的大长桌两边的榻榻米屈腿坐下,对方坐一边,索娅的人坐一边。 不知道是有意无意,阮宁对面,正是霍一珊。 坐下后,霍一珊朝阮宁微微一笑,不过笑的不达眼底。 她笑着说:“是我提议让阮小姐一起来,阮小姐应该不会怪我们自作主张吧?” 阮宁微笑:“不会,多谢diana小姐看得起我,能和你们一起吃饭,是我的荣幸。” 本以为微笑敷衍就能应付过去,然而,她刚说完,霍一珊细细的打量着她,然后声音拔高了几分:“可是我怎么看着阮小姐似乎不高兴?不像是感到荣幸的样子,莫非是不想来?是我们强人所难了么?” 她声音比刚才高了些,雅间里的其他人都听见了,纷纷看过来。 顶着一堆目光,阮宁一脸淡定的继续微笑:“怎么会?我只是早餐吃得少,肚子饿了,饥饿的感觉总是不舒服的,所以不太开心,难道diana小姐饿的时候能笑的开心?” 霍一珊恍然,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是我冒昧了,还以为阮小姐是因为不想来才不高兴,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 说着,忙看向她旁边的几个r国人,打趣着说了几句日语,阮宁听不懂是什么,只知道是说她,但是也不至于是不好的话,那些人其实是听得懂中文的,只是却在她说完后才故作明白,很是幽默的玩笑几句,却没太理会阮宁。 其实阮宁看得出来,那些人没把她一个名不经传的实习生放在眼里的,毕竟都是grace珠宝的高管负责人,什么样的设计师没见过,哪怕昨晚在张雪婷介绍她时,他们态度和善,可只是给张雪婷和索娅面子,还没到另眼相看的地步,让她一起来吃饭,完全是因为霍一珊。 到底是lg珠宝的继承人,背景深厚成就也惊人,珠宝界的人谁不给她面子?她既然提议让自己来吃饭,那些人自然不介意多一个人,何况是个美女,而索娅,也不好拂她的面子,尽管陈澜说,她不来也可以,但是影响不好。 阮宁只希望早点吃完,她好早点离开。 不多久,双方都点了单,然后等了一会儿,就有一群穿着和服的服务员端着点的东西来,那些生鱼片什么的,都是端来整条鱼现场切的,其他的要煮的也都是现场让服务员弄,吃法十分考究。 既然是商务饭局,喝酒是肯定的。 阮宁本来一直默默地吃东西,反正他们谈的事情与她无关,而且谈话是中文和日语来回切换,她不懂日文,索性就顾着吃自己的,本以为可以安生吃饱然后结束了就回去,可是那些人喝酒的时候,她没参与,就被盯上了。 霍一珊就好似故意和她过不去似的,哦,不是好像,就是故意和她过不去:“阮小姐怎么不喝酒呢?” 她声音挺大,本来两方的人在一边喝酒一边聊事情的,她一出声,就纷纷静默下来看着她。 阮宁放下筷子,对大家淡淡一笑说:“不好意思,我不喝酒的。” 霍一珊说:“阮小姐来都来了,大家都喝酒,你不喝一点可不像样哦,反正阮小姐又不用开车,而且喝点酒怡情而已,不会醉人的,就当是给我们个面子呗。” 她状似玩笑的话,似乎并无什么恶意,可是这样说,阮宁不喝,就是不给她,不给这些人的面子。 果然,为首的那位中野先生就接话了,用有点蹩脚的中文说:“diana说的对,阮小姐这样吃着有什么意思?这是很地道的r国清酒,配以刺身最合适了,阮小姐就喝两杯吧?就当给我们面子。” 然后,就不由分说的让阮宁后面的和服服务员给她倒酒。 阮宁有些为难,不过她还没开口,钟硕先开口了,说的是日语。 然后,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中野先生虽然笑着,可是笑意有点淡。 本来他是不在乎阮宁喝不喝酒的,不说他真的没把阮宁放在眼里,这样美的女孩他还是很欣赏的,昨晚看见的时候,就有些心动,其他几个也免不了对她有想法,可是她是张雪婷的徒弟,又是钟硕和陈澜的师妹,到底知道动不得,要是一般的设计师或是员工,他估计得提出要她陪了。 霍一珊提议要她一起,他们要给霍一珊面子,且是个赏心悦目的美女,何乐不为,就附和了霍一珊的话,刚刚也没在意她喝不喝酒,反正也不好让她陪酒,可是霍一珊这样说出来,他们就有些不高兴了,既然来一起吃饭了,不喝酒确实是不给面子。 他不说话了,其他的几个代表叽叽咕咕的用日语说着什么,似乎说着说着也不太高兴,而钟硕,一脸的坚定的和他们说话,虽然不懂他说什么,可明摆的就在袒护她。 陈澜侧头示意她不用担心,显然也并不想她妥协喝酒的,护着她是一点,也是不想纵着这些合作方,两方公司是平等合作关系,并非索娅求他们来合作,没必要太过顺着他们落了下风。 倒是钟硕的姐姐钟娅不太高兴,觉得弟弟这样不妥,可又不好直接阻止钟硕,朝她看了过来,眼神示意她什么。 阮宁明白钟娅的意思,现在这样不是办法,要是闹得太不愉快了对合作影响不好,只有她妥协喝酒才能化解。 正犹豫着,对面的霍一珊笑吟吟的说:“看着小钟总这样护着阮小姐,连一杯酒都舍不得让阮小姐喝,怎么看着好像很喜欢阮小姐呢。” 阮宁很想一杯酒泼过去给她。 都不懂自己到底哪里惹到了这个大小姐,难道不像别人那样对她讨好谄媚就得罪她了,非得一次次的为难自己。 她这话声音不小,又一度为阮宁引来了旁边两方人马的侧目。 r国那几个人顿时恍然的样子,有些暧昧的看着钟硕和阮宁,显然是明白了钟硕为什么这么护着她,连一杯酒都舍不得让她喝。 阮宁有些不高兴了,这种话不管是认真的还是玩笑,她都受不了。 只是没等她出声,也没等那些人好钟硕说什么,陈澜就淡淡的笑道:“diana小姐怕是误会了,小阮是我和小钟总的师妹,那就像妹妹一样,哪能不护着?小阮年纪小,没喝过酒的,自然不能让她随便喝,万一醉了可就不好了,听说diana小姐也有两个哥哥,难道他们不会护着你这个妹妹?” 说起哥哥,霍一珊一脸骄傲:“我哥哥确实是护着我,不过也没有护得这么紧的,喝点酒而已嘛,我很小就开始学习喝酒了,可不像阮小姐,没喝过酒……可信度可不高啊。” 陈澜还想说什么,阮宁在桌子底下按住了她。 “小阮……” 阮宁朝陈澜笑了笑,又看向钟硕:“多谢钟师兄袒护我,不过不必为我和大家闹不愉快。” 之后又和对面的几个r国人笑着说:“只是喝杯酒而已,我喝就是了,可不要因为这样的小事,影响了双方公司的合作和情谊。” 她这样说,那几个人倒有些不好意思,可也没打消让她喝酒的想法。 “阮宁……” 没等钟硕说什么,阮宁便双手端起刚刚服务员倒的酒,朝他们举了一下,也没再说什么,就仰头喝了。 清酒不是很辣,但是她只喝过那么两次酒,一次是以前陪杨程程喝的,一次是上次结婚纪念日喝的,都是红酒,第一次喝这样的,还是辣到了,一张脸皱成一团。 本以为她说没喝过酒是托词,现在见她这样,确实是没喝过酒,霍一珊无话可说了,再说什么可就是明摆的为难,而那些r国人达到了目的,也不好得寸进尺,就这样揭过了这件事,夸了几句阮宁,就继续聊刚才的话题了,只是没有刚才那样谈笑自若。 经此一遭,阮宁也吃不下去了,索性就不吃了,百无聊赖的等结束。 感觉到对面的霍一珊一直在看着她,她也没理会,不想理会,也没精神。 坐了一会儿后,感觉清酒的后劲儿上来了,有点困意,她本就没什么酒量,上次红酒也是喝一点就困了,现在这个喝一杯也免不了困倦,而且,昨晚没睡够,这也是个问题,现在一股脑的困意席卷了。 见她手支着头没什么精神,脸颊有点红扑扑的,陈澜忙凑过来压低声音问:“小阮怎么了?不舒服?是刚刚那杯酒?” 阮宁揉了一下额头,点点头:“嗯,我有点困。” 陈澜忙说:“那我让人给你开个房间,你先上去休息一下?” 她摇头:“不想上去休息。” “那我先送你回去?” 阮宁精神蔫吧蔫吧的,摇头闷声说:“不用麻烦,等结束了再说吧,我还能撑一会儿。” “没关系的,这里一时半会儿也完不了,你这样可不行,而且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了,我先送你回家。” 阮宁一愣,抬头看她:“回家?” “那不然?你这样还能回公司上班啊?” 似乎是不行了。 她耷拉着眼皮没吱声,陈澜也没再问她,而是转头去和他们说她醉了,要先送她回家,毕竟是被他们强逼着喝了酒醉的,而且阮宁是去是留也无关紧要,大家都没意见了。 如此,陈澜就先带阮宁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阮宁可以感觉到一道目光一直在看着她,十有八九是霍一珊,不过现在,她也顾不上了。 陈澜扶着阮宁下楼,她的车子已经被泊车的保安开到酒店门前等着,因为俩人都喝了酒,陈澜虽然没醉,可是确实是喝了好些,不能开车,是酒店的保安做代驾开车送她们的。 上车后,阮宁就越来越困了,靠在那里闭着眼睡。 陈澜在旁边低声问:“小阮,是送你回盛世颐园吧?” 阮宁闭着眼点头:“嗯。” “几号楼?哪一层?” 阮宁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自己住几号楼了…… 她抬了一下眼皮,抓了一下后脑勺,一脸迷糊苦恼的咕哝:“多少来着……” 陈澜:“……” 这酒醉的…… 她苦思了一下,灯泡一爆:“哦,想起来了,我住八楼……” “几号楼?” 阮宁掰手指头数了一下,然后懵了,竟然没想起来,一张红扑扑的脸皱的跟苦瓜一样,十分忧伤,还把头发抓的乱糟糟的。 陈澜觉得她这酒醉的挺可爱,也不指望她了,想起来钟硕住在盛世颐园,可能知道她住几号楼,就想要打电话问一下,可是她刚想到这个,就见阮宁在身上裤兜摸了几下,又在旁边摸寻,好像找东西。 陈澜忙问:“你找什么?” 阮宁说:“找手机,打电话问一下。” 陈澜闻言,忙把她的包从旁拿过来给她。 阮宁拿过包包,一脸迷糊的打开包包,拿出里面的手机,用力扯眼皮分清楚手机头尾,然后解锁,明明醉的都不记得自己住几号楼了,操作手机却十分顺溜,三两下就把电话拨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给谁打,备注一串省略号。 不多久,那边电话被接通了。 陈澜和她坐得近,所以依稀听得清楚,是男音:“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哦,应该是她男朋友。 159: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声音隐隐听着,比上次他去接阮宁说话的时候还温柔些。 阮宁一接通电话,委屈巴巴的瘪嘴哭了:“呜呜呜,严蜀黍,我不记得我们家住哪了……” 她不是只是表情和声音这样,眼中累泪眼汪汪的,好像真的受委屈了。 哦,确实是受委屈了,被迫喝酒。 陈澜:“……” 她应该是幻听并且幻觉了。 那边的严先生:“……” 他当即急声追问:“阮宁,出什么事了?你哭什么?” 阮宁闭着眼靠在那里,委屈的咕哝:“我不记得我们家住几号楼了,回不去了,嘤嘤嘤……” 陈澜无语望天: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阮宁…… 那边的严绝稳了稳好声好气问::“你先说到底怎么了?怎么还哭了?出什么事了?怎么不记得家住哪了?” 一连串的问题甩过来,阮宁更委屈了,嘟着嘴巴拉巴拉:“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明明是人家问你家住几号楼,你说就是了嘛,废话这么多……” 听着不停地吐槽,就是揪着那边那位废话多不说重点的问题废话连篇,陈澜听不下去了,直接把她手机抢过来。 然后深吸一口气,接电话:“你好,是我阮宁的师姐,是这样,阮宁刚刚和我们出来吃午饭喝了杯酒,醉了,我先还送她回去,可她迷迷糊糊的不记得住几号楼了,就打电话问问,并没有出什么事情。” 那边的严绝松了口气,声音稍显温和:“原来如此,你们现在在哪?” 陈澜看了一下外面的,又看了一下时间,说:“现在在去盛世颐园的路上,应该不到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那好,你送她到盛世颐园门口,我现在回去,在门口等。” “这样会不会影响你工作?其实……” 那边立刻打断:“不会,你们在盛世颐园门口等我就是。” “那好吧,真是不好意思了。” 挂了电话,再看过去时,阮宁闭着眼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脸还绉绉的,鼓着红扑扑的腮帮。 陈澜叹息一声,把手机塞回她包里,然后看着窗外闪过的路边高楼街道发呆,等车子到盛世颐园。 十多分钟后,车子停在盛世颐园门口,车子停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一辆黑色的车子从后面来,越过她的车子,停在前面,正是上次见过的迈巴赫,下来的,也是那个男人。 陈澜忙下车。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只能歉意笑道:“真是不好意,让她喝了酒还醉了,没打扰你工作吧?” 他点了点头打个招呼,淡淡的开口说:“不算打扰,还有,多谢你送她回来。” 他的老婆喝醉酒,他去接都是应该的,现在人家送回来,他自得道谢。 陈澜笑了笑没说别的,严绝也没心思多说,绕过车子走向那边,拉开车门,弯腰看着她,见她醉成这样,有些无奈,拿起她的包包抓在手里,然后小心翼翼的抱起她,就像抱的不是个近百斤的人,而是一个毫无重量的东西东西似的,一脸轻松,从容不迫,走起路半点压力也没。 走到陈澜面前是,他又停下,再度道谢:“谢谢你送她回来,我先带她回去休息了。” 陈澜点点头,他便抱着人走向前面的车子,车门本就是打开的,他直接弯腰把人放进去,放好后关上车门,走到另一边上车,车子很快就往盛世颐园的门口开去。 陈澜放心了,会心一笑,上车,让代驾开车走人。 阮宁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被人抱起,身子飘着似的,然后听到了严绝的声音,她眯着一条缝,果然看见一一张模糊的脸很眼熟,加上鼻翼间萦绕的味道,就是他没错。 她是真的困,也觉得头昏昏沉沉的,抬眼皮很困难,直到车子开了之后,才勉强睁开了眼,算是看清楚了旁边的严绝。 一边搓眼睛一边咕哝:“严蜀黍?” 严先生:“……” 这又是什么清奇的称呼? 她不靠着了,坐起来凑过去,扒拉着他的手臂,目光勾勾的仰望着他,奶声奶气的嘟囔:“唔……你怎么来了?” 他低头看着她,任由她挂着自己的胳膊,只挑眉,声音温和醇厚:“不醉了?” 她身上酒味很淡,也就说话的时候有一点,显然没喝多,不过想起她之前喝红酒的时候,也后劲很大醉的昏睡,,现在会醉也不奇怪了,不过看样子,她这次醉的,和上次不大一样。 娇憨可爱,刚才打电话的时候,还委屈巴巴的哭着撒娇,刚刚没见到,以前也没见过,不知道她那个时候是什么样的。 一定很可爱。 阮宁懵懵的:“醉?醉什么?” 严绝:“你不是喝醉酒了?” 阮宁茫然:“有么?” 然后不扒拉他了,坐起来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嘟囔:“我喝醉了?我怎么不知道?” 严先生:“……” 正在醉酒的人,肯定不会觉得自己是在醉酒。 而他很肯定,她还在醉酒中。 和上次不大一样,上次是一酒劲上头了就睡着,现在好了,撒娇卖萌。 车子已经停在楼下,严绝说:“好了,先下车,回家再说。” “哦!”这倒是乖了,点了点头,可是没开自己这边的门,也没等他过来开,他一下车,就跟在他那边下了,包也不管了,一下车,就一脸呆萌娇憨的站在那里,嘟嘴鼓腮,耷拉着头,眼睛眯着一条缝。 严绝只得转回去拿包,并让墨肯先离开。 墨肯开车离开后,严绝才转头对她说:“走吧,回家。” 她脸手脚并用的扭了扭,闷声撒娇:“不,我走不动,要抱抱。” 严先生:“……” 他有些不确定:“你确定?” 刚刚她睡着了抱一下就算了,现在是自己要抱抱…… 阮宁扭头,见他一脸惊奇不定的样子,不知道怎的,有些不高兴,一把把他抱着,蹭蹭蹭,嘟嘴嚷嚷:“不抱我,不回家。” 严绝真的觉得,自己这老婆,挺难以捉摸。 不过,这喝醉酒了喜欢蹭他抱他的毛病……最好癌变! 他心里默默地想着,因为被她紧紧抱着她身体有些僵硬不自然,只得低头看着她紧紧搂着自己的手,满脸的纵容又宠溺:“好好好,我抱你回家,你先松开我。” “嗯嗯。”乖的一批,忙松开他站在一边,跟站军姿似的,巴巴的看着他。 严绝叹了一声,把她抱起来,阮宁顺势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又蹭蹭蹭。 严绝忍不住嘴角勾了勾,然后稳稳地抱着她,大步走向一楼大门。 张姐这个时候并不在盛世颐园,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哦,连狗也不在,家里很安静,他进门后,正要抱她上楼,她却把埋在他怀里的头伸了出来,四下张望。 然后立刻晃了一下两条腿,摆着头皱着脸嚷嚷:“我不要上楼,不要回房。” 严绝顿足:“乖,你现在还醉着,要回房休息。” 她摇摇头:“不。” 严绝无奈:“你不是困了?不想睡觉?” 她虽然和上次醉了就直接睡着不一样,可她现在这样倦怠迷糊,也是困了的,只是半睡不醒间,被酒精弄得想要折腾一下。 她思索了一下,似乎也觉得自己困了想睡觉,可摇头张望了一下,指了指客厅:“人家要睡客厅,睡沙发。” 什么毛病? 他正无语,她已经手脚并用的挣扎着要下来,严绝忙抱着她进了客厅,放在沙发上。 放下她后,严绝贴心的问:“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阮宁抬了抬眼皮,呢喃:“喝水……”然后果断摇头:“不喝水,我要喝酒!” 严绝一愣:“喝酒?” “嗯嗯,喝酒酒~” 严绝:“……” 这娇憨呆萌的模样,这奶声奶气的撒娇,真的是让人招架不住。 他扶额:“你都醉成这样了喝什么酒?” “嗯哼~”她不乐意的摇摇头哼哼两声,咂嘴:“我没醉,就要喝酒。” 严绝头疼。 阮宁:“小气鬼,不给喝酒……” 哦,还挺不满的,控诉的语气妥妥的。 他觉得吧,反正人都醉了,也不怕她再醉一点,想了想,还是妥协的去找酒了。 家里储存了一些酒,其实他和她都不喝,只是张姐习惯性的储备一些酒,做装饰也是可以的,反正餐厅旁边有酒架和吧台。。 他找出来一瓶度数不高的红酒,又拿了两个杯子,再度走回客厅。 她自己脱掉了鞋子,蜷着身体抱着腿坐在沙发上,耷拉着头,双目半敛,眼神迷离,精神蔫蔫的,时不时耸鼻子,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看着像小酒鬼,可惜酒量低的可怜。 他无奈叹息,走到她旁边坐下。 耐着性子压低声音问:“阮宁,酒拿来了,还要喝么?” 阮宁抬起头,噘嘴点头:“嗯嗯,给我倒上,倒满满的一杯!” 严绝开酒,给她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然后端起来,把一杯给她。 阮宁连忙放开腿坐好,伸手接过,然后双手捧着,一股脑就仰头喝了。 跟喝水似的。 严绝见她这样喝,想要拦她,可还没来得及呢,她咕噜几口就喝完了。 接着,咽完后,晃了晃脑袋,一眼盯上了他手里的,把空杯子丢给他,把他手里的抢走了。 又是喝水一样把这杯也灌了。 “嗝~”打了个饱嗝,双木呆呆的没一点神采。 “还要~” 严绝果断拒绝:“不行,不许喝了。” 阮宁又委屈了,把酒杯丢给他,嘴里含糊不清的哼哼:“小气,酒都不给喝,不理你了……” 严绝耐着性子解释:“不是小气,是你已经醉了,喝太多酒会难受的。” “我没醉……” 严绝:“……” 醉鬼都这样,以前叶允琛也是,喝醉还撒泼。 哦,他媳妇儿倒是不撒泼,撒娇卖萌。 他正无语,她又含糊不满的咕哝:“我才不会醉呢,一点也不喜欢喝醉酒的人……” 严绝闻言挑眉,顺着问:“不喜欢喝醉酒的人?” “嗯,很讨厌~” “为什么?” 她不吱声了,闷着脸吸了吸鼻子。 严绝也没太在意,打算趁她不备把酒拿走,不过他还没动呢,她就似乎清醒了几分似的,曲起腿抱着,下巴抵着膝盖闷闷出声了。 “以前,他经常去喝酒,一喝醉,就打我和妈妈……” 严绝一愣,定定看向她。 她眼帘微垂,眼睛红红的,人似乎有点清醒着,却又眼神朦胧醉人,声音十分低落:“每次,都打的妈妈伤痕累累,特别坏……” “阮宁……” 她抬手揪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又闷又哑,带着丝丝哭腔:“我最讨厌他了,好多次,都想拿酒瓶子砸死他……” 严绝愣愣的看着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她这是在说以前的事? 她吸了吸鼻子,又哭又笑,很是难受:“后来,我真的砸他了……” 严绝一惊,猛地看着她,十分意外惊骇,本想听她继续说,她却不说了,抬手胡乱的在脸上抹了几下眼泪,耷拉着头闭着眼不吱声了。 他只能自己问:“阮宁,他是谁?” 她不吱声,也不动。 他凑过去一些,轻声唤她:“阮宁。” 她这下懂了,抬头目光朦胧的看他,傻傻的:“啊?咋了?” 他低声问:“你刚刚说的他是谁?” 他问得认真,她却一脸茫然,抬手抓了抓后脑勺,懵:“严蜀黍,你说什么啊?” 严绝:“……” 这磨人的小妖精! 严绝沉吟一下,问:“你刚刚说是谁喝酒打你们?还有……” 他后面的没问出来,不知道怎么问。 她愣愣的,跟个二傻子似的看他:“什么啊……莫名其妙!” 严绝又无语了。 这丫头喝醉酒了就玩人格分裂? 刚刚还自己说的,看着还有点清醒的样子呢,才过了没多久,这就不记得了? 那要是她喝醉酒对他上下其手耍流氓,估计还没醒就已经不认账了,等醒来,呵,怕是倒打一耙了。 他无语了一下,索性也不问这些问题了,而是灵机一动:“阮宁。” 阮宁本来都昏昏欲睡了,听到声音闭着眼抬头,然后眯出一条缝瞅他:“咋?” 他问:“严绝是你的谁?” ------题外话------ 推荐淼仔新书《大府小事》,古言宠文,世家女退婚不成带回一生一世一双人,一v一,喜欢者收藏。 160:霍家养女 听见他的问题,阮宁晃了晃脑袋凑过来,炯炯有神的看他片刻,随后一脸嫌弃:“你是不是有病啊?明知故问。” 严先生:“……” 真的觉得,她喝醉了的时候,就是人格分裂。 他正无语,她忽然抬手,捧住了他的脸。 他一僵,愣愣的看她,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下一秒。 他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面部肌肉被她的手搓了又搓,然后揪了又揪,不厌其烦的折腾。 哦,还戳了一下他的鼻孔,压成猪鼻子…… 他没推开她,也没往后退,坐在那里任由她折腾,其实也是身子僵硬的动弹不得,可在她揪着他眼皮和睫毛的时候,有些受不了了:“阮宁,你先别……” 他刚想让她别乱动,她又咕哝一声:“唔……你长得好好看~” 严绝;“……” “你怎么能这么好看……” 好吧,颜值得到媳妇儿如此肯定,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可能是已经倦了,她说完这句话,就松开折腾他面部的手,然后整个人扒拉着他的肩膀,靠在他身上,咂咂嘴闭眼睡了。 他僵着没动,也不敢动,因为怕她再醒过来折腾一番,还好,她这次是真的睡了。 等她呼吸平稳后,他才抱着上楼回房。 因为昨晚没睡够,又有酒精作祟,阮宁这一觉睡到了六点钟,外面已经太阳落山将要天黑。 她只觉得头有点沉,也有点疼,抬手揉了一下脑袋和眼皮,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才撑着身体起来。 “醒了?” 她刚坐起来,还没来得及打量四周,安静的房间里突兀的响起一道熟悉的嗓音。 她意识迅速回笼,忙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便看见床边的沙发椅那里,严绝正在那里,正捧着一部笔记本电脑,静静看着她。 阮宁懵了一下:“你怎么在这?” 他蹙了蹙眉,没吭声。 他没吱声,她愈发困惑,注意到落地窗外面的天色,更是一脸郁闷:“一大早的,你跑到我房间来干嘛?” 严绝见她这样,不由得挑眉:“你这是睡傻了?” 阮宁愣了愣:“什么睡傻了?” 他抬手看了一下手上的手表时间,说;“现在是下午六点钟,不是一大早。” 啊? 阮宁傻眼:“下午六点?那我为……” 说着,她忽然顿声,刚刚还死机一样的脑袋像是突然开始运转了,之前的记忆逐渐回笼。 好吧,她想起来了,她是喝醉酒了,然后被陈澜送回来的,不过…… 她打量了一下他,衬衫西裤的,还包着笔记本电脑,似乎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倒不像是刚下班回来,而是坐这里好一阵子了。 她不确定的问:“你是刚下班回来?还是……” 她还没问完,他忽然皱眉问:“你醉酒期间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 阮宁一脸茫然,问:“我醉酒期间,发生了什么吗?” 严绝:“……” 断片儿了? 见他一言难尽的表情,阮宁炯炯有神:“看你这样子,我醉酒的时候,难道还做了什么?” 说着,还不忘瞄了一眼自己身上,很好,衣服整整齐齐。 严绝不答反问:“你真的不记得?” 阮宁更疑惑了,抓了一下头,认真的回想了一下,皱着眉说:“我记得我当时有点醉意了,然后师姐就说送我回来我上车之后,就没意识了……” 严先生:“……” 很好,果然是断片了,喝醉酒期间人格分裂一样也就算了,醒来了还短片,还好她没对自己做什么,不然醒来了也都不记得不知道,他岂不是得吃哑巴亏? 额……等等! 他想到了什么,忽然说:“你师姐送你回来的时候,你给我打了电话。” 阮宁:“!” 瞪圆了眼:“有么?”她怎么不记得? 明明上车后,她就意识模糊,然后就没意识了啊。 严先生严肃点头:“有,你不信可以看你的通话记录。” 阮宁忙四下找手机,还好,她的包包就在床边,她忙拿过来找出手机,翻了一下她喝酒了,果然在一点多快两点的时候,她给他打了个电话,那个时候,正是她被陈澜带离酒店不久。 她仔细回想,没想起这通电话,忙傻傻的问他:“额……我打电话给你说了什么?” 严先生:“你冲着我发酒疯。” “不会吧?” “你说你不记得家住哪里了,打电话问我,一直耍酒疯。” 阮宁:“……”她真的做了这种傻二愣的事儿? 他的样子看着不像是说假的,而且电话确实是打出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做没做,他说是就是了…… 严绝又说:“然后你师姐抢了手机,告诉我你喝醉酒了正送回来,我就回来了,在盛世颐园门口接到了你。” 阮宁好奇:“然后呢?” 严绝都不用回想,直接说:“我就把你接回来了,你一直对我耍酒疯,又哭又闹,撒娇卖萌,还对我上下其手。” 阮宁瞪圆了眼,一副被吓到了的表情,张了张嘴惊了一会儿后,一副打死不信的样子为自己辩解:“怎么可能?我以前也不是没喝醉过,我喝醉了都是昏睡的,怎么可能这样耍酒疯,你蒙我的吧?” 他一本正经:“说的实话。” 阮宁还是不信:“可是我记得我以前喝醉的是,都是睡觉的啊,上次我们结婚纪念日喝酒,我也都是后劲上来了就睡觉了,也没做什么啊,怎么可能这次喝醉了就……额,这么疯狂。” 严绝无语:“谁告诉你任何醉了,醉酒的状态会一直一个样的?要看醉的程度,醉酒又不是千篇一律。” 阮宁囧:“额……好像也是哦。” 人喝醉酒了,有时候会想睡觉,有时候醉了就会发酒疯,她见识过的。 只不过,还是不信自己会耍酒疯。 重点不是她会耍酒疯,而是:“那个……你刚刚说,我对你上下其手?那我怎么对你上下其手了?” 严先生顿时一脸想说又说不出口的忧伤,幽幽低语:“一言难尽。” 阮宁:“哈?” 严先生叹了一声:“不说了。” 说着,还抬手扶额,还端着一副良家妇女被非礼轻薄之后的那张难以启齿。 阮宁看得直想哭:“看你这样子……似乎还挺严重,我特么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严先生忧郁脸:“你不记得就算了,就当没发生,不然说出来你不信,指不定说我无中生有,伤感情。” 阮宁睁圆了眼,顿时觉得,事情复杂了。 “我……难道真的非礼你了?” 他炯炯有神的看着她,没承认,也没否认。 阮宁见他这样,一颗心上不来下不去,飘着忒难受,咽了一下口水,抱着被子继续问:“还是我打你了?” 他依旧不说话,抬手扯了扯自己敞开一颗扣子的黑衬衫。 阮宁懵了:“我难道扒你衣服了?” 严先生:“……” 他摒了摒鼻子,漫不经心:“差不多吧。” 阮宁:“……” 特么的她到底做了什么孽? 不过转念一想,她也没做错啥啊。 这是她老公,老公来的,别说醉酒了非礼一下,就算清醒着非礼,甚至是直接扑倒,那也是应该的! 何况…… 她抿了抿嘴,明明心虚却又装出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来:“就算我对你做了啥,那也不能怪我。” 严先生听她这么一说,顿时来了几分好奇:“为什么?” 阮宁梗着脖子没好气道:“先不说咱俩是扯了证的夫妻,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就说你是一个体格健壮的大男人,我是一个柔弱娇小的弱女子,体力体格都不如你,还是个醉鬼,你要是不想被我……额,上下其手,我能对你怎么滴?分明就是乐在其中,做什么要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样子!” 好吧,她说的也没错。 他要是不想被她折腾,她自然也折腾不了他,其实不过是乐得纵容而已。 他抿嘴笑了笑,也不辩驳,算是默认,站起来走了过来。 坐在床边,柔声问她:“头还晕么?” 阮宁乐得立刻跳过这个话题,忙乖巧回答:“不晕了,就是刚醒来没什么精神。” “为什么喝酒?” “啊?” 他说:“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一直不轻易喝酒,为什么今天中午喝酒了,心情不好?” 陈澜没说她为什么喝酒,她醉酒的时候,见她傻乎乎的样子,他也就没问,毕竟那个时候,怕是问了她也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不清楚,可心里好奇,好端端的她怎么会喝酒呢? 阮宁忙摇头:“不是心情不好。” 他拧眉:“那是为什么?” 阮宁眼帘微动,闷闷说:“想喝酒喝了呗,哪有这么多理由?” 严绝绷着脸抿唇道:“我不信,你知道自己酒量不好,喝一杯就会醉,不可能随便喝酒。” 阮宁一时无言以对。 她确实是没必要不喝酒的,家里有不少酒,她有时候也想喝一点,可是怕喝醉了,就没喝过,还是在家里的情况下,所以这样的回答,他自然是不信的,而又不是心情不好…… 阮宁只能如实说:“昨天晚上的珠宝展的主办方,也就是r国的grace珠宝今天来索娅谈合作巡查设计部,中午公司要招待他们,一起了吃了饭,我也被叫了一起去,在吃饭的时候,对方的人见我一直不喝酒,就催我喝,我就喝了一杯。” 闻言,严绝脸色骤然一沉,脸色和声音都冷了几分:“他们逼你喝酒?” 她闷闷的点头:“算是吧。” 严绝脸色难看至极。 阮宁察觉他情绪不佳,忙抬头看他,见他脸色这般难看,暴风雨将至一般,忙道:“哎,你别生气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喝了一杯酒而已,也没怎么的,你不用生气的。” 他似乎是怕吓到她,脸色缓了几分,可还是阴沉着脸,语气不善的问:“索娅的人就看着你被逼喝酒?” 阮宁闻言忙解释:“不是,钟师兄和师姐是不肯让我喝的,一直护着我,都和他们闹不愉快了,我怕影响两家公司合作,就喝了,总不好因为我,让公司和合作方闹矛盾吧,那多不好啊。” “除了喝酒,他们没对你无礼吧?” “那倒没有,他们还不至于这样,而且这件事情也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 阮宁闷声道:“昨天晚上在珠宝展会上,我遇上了一个人,似乎得罪她了,今天她也跟来了,在设计部见到了我,就是她提议让我一起去吃饭的,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做什么,就一直跟我为难,本来grace珠宝的那些人都不理会我的,就是她说我不喝酒就是不给他们面子,grace珠宝的那些人面子上挂不住,就揪着这件事不放,我只能喝了。” 严绝刚刚还想着问索娅高层要招待合作方,为什么要叫她一个实习生去,是不是索娅的人打着什么不好的心思,还没问她就一并说了。 他忙追问:“她是谁?” 阮宁撇撇嘴:“霍一珊。” 严绝有些惊讶:“霍一珊?怎么会是她?” 阮宁闻言,不由抬头看他,好奇:“你认识她?” 听他这话,像是认识。 严绝:“不认识。” “额……”她无语:“那你干嘛这样说,听着好像认识她似的。” 严绝强调:“我知道她,但是不认识她。” 阮宁:“……” 好吧,知道一个人和认识一个人虽然听着意思相近,可准确来说确实不是一个意思。 他解释:“严家和霍家是世交,而她是霍家的养女。” 阮宁懵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懂了。” 可是问题来了…… 阮宁抓重点:“她是养女?” 他颔首:“嗯,霍家收养的女儿。” 这倒是意外了,阮宁有些惊疑不解:“可是不是说她是霍家唯一的女儿嘛?我还以为她是亲生的,而且她珠宝设计的天赋这么好,大家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可她怎么不是宋瑾的女儿?这不应该啊。” 如果不是亲的,那这话咋来的? 严绝说:“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她确实不是霍家的亲生女儿,霍家的女儿早就死了。” 161: 阮宁愣了愣,怔然呢喃:“死了……” 他垂眸,神色晦暗的点点头:“嗯。” 阮宁恍神不语,手里静静地抓着被子,心里有些莫名的堵。 不舒服。 好一会儿没听见她说话,他抬眸看向她,见她凝神不动,似乎心事重重,严绝凑上前一些,问:“阮宁,你怎么了?” “啊?”阮宁闻声回神,见他关心担忧的样子,忙笑了笑:“我没事啊。” 他追问:“那你在想什么?心事重重的。” 她捂着闷闷的心口,有些迷茫:“也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心里很难受。” 说着,她还真的难受的拧起眉。 严绝闻言,又见她这样,急了:“难受?是病了?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阮宁忙按着他忽然握着自己肩头的手,打断说:“不是,不是病了,就是听你说霍家女儿早就死了,心里有些难过而已,你别草木皆兵的,我身体好着呢。” 他松了口气,刚刚见她那样,还以为她心脏出什么问题了。 阮宁这厮心思一动,鬼使神差的就追问:“那个……霍家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他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阮宁摊手,随口道:“就好奇呗。” 他摇头:“我不清楚。” “额……” 他以为她觉得他敷衍,解释:“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霍家瞒得很严实,除了霍家的人,无人得知。” 只不过她的死,引起了霍家一番动荡。 阮宁耸耸肩,不甚在意道:“好吧,不知道就不知道,也不是什么要紧的。” 她这样说了,他也就不多提及这个话题,问:“是霍一珊逼你喝的酒?” 阮宁点点头:“差不多吧,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就是看我不顺眼,可能是昨晚在珠宝展的时候,我没有奉承她吧,她看起来像是高高在上惯了的,习惯了别人顺着她,而我没有顺着她,她就记仇了,今天见我只顾着吃而不喝酒,就挑事生非,之后那几个r国人就顺着她逼我喝了。” 严绝闻言,脸色莫测,沉默一会儿后,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说:“以后再有被人为难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许再犯傻了。” 阮宁却是楞了一下后笑了:“我还以为你问我这个,是打算为我出气呢。” 瞧他这刨根问底的,她确实是这么以为,不过也不会真的让他这样做,只是小事而已,她也不是真的被逼的毫无退路了,可总不好因为她影响了公司的合作,才喝了的,这是她自己愿意的。 严绝不置可否,和她如实道:“为你出气也不是不行,只是霍家是几乎和严家持平的家族,如果我出面了,京都那边,你的存在就瞒不住了。” 他很坦然,现在确实是没办法对霍一珊如何,不是怕,只是有顾忌,毕竟他不能拿她去赌。 阮宁闻言,炯炯有神的问:“如果瞒不住,会怎样?” 严绝想了想,诚实道:“你可能无法清净了。” 阮宁听着,笑着揶揄:“其实是我们会被棒打鸳鸯吧?” 他说:“不怕,打不散的。” 阮宁笑得愈发开心,无所畏惧的道:“那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你不会不要我,我什么都不怕。” 只要他坚持,不管严家是什么样的存在,哪怕她一无所有,哪怕所有人都不赞成他们,她也义无反顾,什么都不怕。 他唇角微微扯动,目光柔和如水的凝望着她,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轻声道:“你还小,先好好读书,能少一事就少一事,其他的以后再说。” 阮宁知道他都是为了她考虑,心里暖暖的,点点头,笑眯眯的说:“好吧,你说怎样就怎样。” 他还想说什么呢,她这时肚子鼓鼓的叫了几声…… 她有点囧,他无奈脸:“好了,张姐应该做了饭了,快起来洗漱,下楼吃饭。” “嗯嗯。” 他这便起身,单手拿起电脑出去了。 阮宁在他离开后,脸上笑容散去,抬手捂着心口,思绪飞转,心头和刚才一样,沉闷沉闷的,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那里,堵着她的呼吸…… 下楼吃了饭后,因为睡了一下午,阮宁精神倍儿足,吃了饭就拉着严绝下楼散心消食了。 本来想顺便遛个狗的,可是大将军还是幼犬,小狗刚带回家,不宜带出门的,也就今天白天张姐带它去医院做了体检和打了疫苗什么的,哦,还驱虫了,这下更不好带出来。 锦江的七月份,天黑的比较晚,到快八点的时候才见天黑,她和严绝下楼时,天还没黑呢,这个时候出去逛街什么的最适合了,附近又有一个世贸广场,什么都有。 听阮宁提议要去逛街,严绝倒是乐得相陪,还没好好的陪她逛过街呢,不过…… 阮宁刚说完要去世贸逛逛,严先生就带着她去了盛世颐园外面的药店,然后,要买口罩。 等付了钱走出药店,见他拆开包装要戴上口罩,阮宁直瞪眼,一脸无语:“去逛街戴口罩干嘛?做贼啊?” 他说:“以防万一。” 上次和她去逛超市,确实是被人拍了照发到网上了,墨肯花费了不少功夫才弄干净,所以,能免则免吧。 阮宁闻言,似乎也能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没再说什么,然后…… 她笑眯眯道:“我也要戴一个。” 严绝不解:“你戴来做什么?” 他是没办法,为了避免麻烦,只能戴一下,她确实不需要的,虽然前几日感冒需要,可现在也差不多好了啊。 阮宁理所当然道:“你戴我也戴啊,夫唱妇随嘛~” 四舍五入的,勉强算是情侣款了。 严先生:“……” 好吧,被她这句夫唱妇随取悦到了。 买的不止一个,一个包装里装了五个口罩,是黑色的,他戴好了自己的之后,剩下的本想拿去丢掉,这下只能再拿一个给她,然后看向不远处的垃圾桶。 阮宁敢接过口罩要戴上,见他看向垃圾桶,顾不上戴了,忙问:“你要丢掉啊?” 严绝挑眉:“不然呢?又用不上了。” 一会儿还要逛街,总不能拿着几个口罩到处走吧。 阮宁无语,嫌弃的瞟了他一眼道:“都还没用过呢,丢了好浪费啊,有钱也不能这样挥霍不是?给我装着拿回去。” 然后,不等他说什么,就把他手里的口罩拿过来,装进她的包包里。 本来出门就打算出去逛逛,所以她机智的背了包包~ 他哑然一笑,目光宠溺:“这么勤俭持家?” 阮宁嘚瑟,一边戴口罩一边说:“那当然,我可是个贤妻良母。” 严先生闻言扬眉,琢磨了一下,很煞风景的说:“确实是是贤妻了,不过良母还早着呢。” 阮宁:“……” 她脸红了一下,瞪了他一眼,然后思绪一转,不服气:“谁说的,我有女儿了,大将军不就是?” 严先生:“……” 哦,他差点忘了,他有个狗女儿。 他坦诚道:“忘了。” 阮宁翻了个白眼。 严绝一笑,牵着她往前走。 阮宁反手扣着他的手,晃着交缠的手往前走,走着走着,阮宁忽然脑袋凑到他面前问:“话说回来,我倒是还没问过呢,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他脚步一顿,转头看她,说的认真:“都不喜欢。” 阮宁听的一愣,皱眉问道:“什么啊?为什么不喜欢啊?你不喜欢孩子么?” 他神色怔然,似乎认真的想了她的问题,随后回答:“也不是不喜欢孩子。” “那是为什么?难道你是不喜欢……我们的孩子?” 说起我们的孩子几个字,她脸颊红了几分,有些不自在。 两个还在柏拉图阶段的小夫妻,谈及这个深入实在的话题,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她就是想知道。 他定定的看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和怜惜,他低声说:“阮宁,生孩子会很痛。” 阮宁愣住。 他又说:“我不想你生孩子。” 尽管现在的医疗术平高超,生孩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可他却舍不得让她承受生孩子的苦,到底多痛多苦他不知道,可但凡是苦痛,他都舍不得她受。 尽管,他也很想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 阮宁说不感动是假的,眼中的笑意只增不减,还闪了些许泪光,她吸了口气,糯糯的语气说:“可是我喜欢孩子啊。” 他思索了一下,说:“你喜欢,我们可以领养。” 阮宁有点傻眼,无语道:“什么啊?我就想要和你的孩子。” 倒不是她不喜欢领养孩子,觉得领养的不如亲生的好,在她看来都是一样的,因为她就是这样的存在,她也是收养的,可是妈妈对她却视如己出,用生命爱她。 妈妈做得到的,她也一样可以做得到,以前其实她没想过结婚生子,只想着长大了好好工作赚钱,孝顺妈妈,让妈妈享福,在合适的时候,再领养一两个孩子就好,可如今,因为他,她想要生儿育女,想要为他生孩子,只是因为他。 他闻言,依旧是定定的看着她,眼中似乎在散着光,抑制不住的喜色,只是他比较内敛,表露的不多,可这些,就足以看得出来,他很高兴,估计口罩遮住的嘴在翘角呢。 然后,他说:“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情先不要想了,就算要生孩子,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 阮宁扬眉,似乎笑了,凑过去俏皮道:“我是还小啊,可是严先生,你不小了哦~” 严先生:“……” 为什么又要提到这个伤感情的话题? “你很在意我年纪大?” 阮宁摇摇头说,眼中散发着笑意:“在意是不在意的,也就不到十岁而已,不过我也是在为你考虑。” 他疑惑:“什么意思?” 哪怕是遮着脸,还是从她露出的眼睛和眼边面部肌肉的扯动,看出她在笑,并且笑的十分嚣张:“我就怕等以后我们有孩子了,孩子管你叫爷爷。” 严先生:“……” 这个问题,确定是挺忧伤。 严先生惆怅了一下,见她越发得意起来,心神一动,眸中涌着幽光,微微凑上前一些,压低了声音问她:“那为了孩子不叫我爷爷,我们现在就去生孩子?” 阮宁:“!” 她瞪着他,很是不敢相信,眼中又羞又囧。 她怀疑严先生在开车,并且,她有证据。 她懊恼瞪他:“你……你耍流氓啊!” 他不语,算是默许了她说他耍流氓的,并且在笑。 阮宁从他眼角的几丝鱼尾纹看得出来,他笑的十分开心。 妈的,真的是…… 突然发现自从开窍,她家严先生越来越会撩拨人了。 这个话题是聊不下去了,她扭捏道:“好了不说了,逛街去!” 然后,不等他反应,拖着他就往前走去,还走的贼快。 严绝眼角鱼尾纹更明显了,任由她拖拽着往前去。 晚上的世贸广场人很多,因为这一片地区,就这里有一个大型购物广场。 尽管带了口罩,可两个人看着还是很吸眼球,不过还好,没上次那么多,也没人拍照什么的了。 阮宁拖着他进了一家精品店,因为她路过外面橱窗的时候,看上了一对瓷娃娃。 刚走到货架前,她松开他的手,拿下那两个连在一起的瓷娃娃,眉眼带笑,转头扬起来给他看,问:“这个好不好看?” 严绝挑眉,看着那两个瓷娃娃。 那是一对穿着古装红色婚服的新郎新娘,做成憨萌圆润的姿态,笑眯眯的很喜庆,很讨喜,也不大,她一只手都能拿得住。 他只一眼,便点点头:“好看。” 是真的好看,也很有寓意。 阮宁眼睛眯笑,爱不释手的拿着那两个瓷娃娃,说:“那我们买回去好不好?买回去摆在床头。” 这点,严先生自然是没意见的:“你想买就买。” 阮宁把瓷娃娃塞给他:“那你拿着,我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要买的。” 他接过,然后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在精品店里转悠,这边看看那边看看。 看着看着,她忽然扯下一个货架上的一顶帽子,转身戴在他头上。 162:给严先生买衣服~ 又是一个周五! 阮宁提着一个装着电脑和工具的包一路走出锦江大学门口,避开人多的地方绕了一好长一段路,终于到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偏僻路边,四下张望了一阵,才往不远处的一辆黑色的车子走去,鬼鬼祟祟的,阮宁都觉得自己有做贼的潜质。 然而,本来还因为终于又是周末而雀跃的心情,在打开车门看到车里坐着的人时,立刻就蔫了。 她张了张嘴,有些懵:“大……大叔?” 车里的人:“……” 眉心一跳,还是有些不能忍受这个称呼。 阮宁继续懵:“你……怎么在这?” 这人不是出差去了么? 车里的人也在看她,那双深邃如同星夜的眼眸中瞧不出情绪,一如既往的喜怒难辨,看了片刻后,低沉平缓的嗓音响起:“上车。” 言简意赅。 “哦哦。”阮宁木木的上了车。 坐在他身边,拉上车门。 坐好后,阮宁才发现,今天开车的不是平时来接她的司机林叔,而是身边这位的随从墨肯。 她刚才忘记看车牌号了,估计这是他用的那辆,和平时来接她的是一样的,不看车牌,确实是看不出来。 墨肯扭头过来,很有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夫人好。” 阮宁扯着一抹微笑点了点头。 这时,身边的男人低沉的嗓音再度响起:“开车!” 墨肯立刻应声:“是,先生。” 车子很快启动,平缓的往前驶去。 阮宁把包放在一边,扭头看着坐在她旁边已经闭眼养神的男人。 打量着他虽然冷峻却轮廓分明完美的不可挑剔的面庞,她皱着眉头,黑白分明的眼眸中带着几分小心的探究。 看着看着,他忽然睁开眼,看过来,眸色幽深如潭,淡淡的问:“看着我做什么?” 阮宁偷看被抓个正着,脸不可抑制的红了几分,忙收回目光,可察觉他一直在看着她,显然在等她回答刚才的问题,她只好硬着头皮问:“你不是去出差了么?” 这人都出差了一个多月了,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他直接反问:“出差不能回来?” 呃……能! “那你今天怎么会来这里?” 他淡淡回答:“路过,顺便来接你。” “哦!” 阮宁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他瞥了她一眼,见她没有继续说话的意思,便也撤去目光,继续闭目养神。 逼仄的车厢内陷入一片沉静,阮宁扭头看着外面一晃而过的路边景象和行人,就这么一路安静到家。 那是一座建立在半山腰上的花园别墅,名为宁园,而宁园前面的山脚下,是一片无边的海域,景色宜人,还很安静,远离了市区的喧嚣,住着别有一番享受。 一下车进门,就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笑着迎过来:“夫人回来了?” “张姐!” 张姐是宁园的管家,也是她住在这里的时候照顾她日常起居的人。 在她后面进来的人,听到她对张姐的称呼,面皮紧了紧。 张姐都快四十岁了,她叫张姐,他才不到三十,她叫大叔! 他长的很老? 虽然不得不承认,他比她老了快十岁…… 张姐热络的应了一声,给她找了鞋换上。 正要接过阮宁的包去放好,这才注意到阮宁后面的人,张姐脸上的笑意散去:“先生也回来了?” 声音没有刚才那么随意亲近,而是显得格外的恭敬。 他嗯了一声,不咸不淡。 张姐忙找出拖鞋给他换上。 面无表情的换了鞋,他这才往里面走去,径直上了楼。 阮宁呼了口气。 张姐刚才还严谨的面色也是松软了几分,问阮宁:“先生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跟夫人一起回来了?” 阮宁也是一脸不明,吐槽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开车门,就看到他在车里坐着了,一尊煞神似的,吓了我一跳呢。” 张姐抿唇一笑:“先生虽然平日待旁人冷淡,可是对夫人还是很不错的,夫人为何那么怕他呢?” 阮宁没否认,这人对她……倒也不差。 他是她的丈夫。 他们结婚一年了,一年前,一场……额,不堪回首的相遇后,他们登记结婚了,她当时没满二十岁,自然还没到结婚年龄,可是不知道他怎么做的,把她法律上的年纪往上加了一岁,然后,她就成了已婚人士。 说是夫妻,可这一年来,他们聚少离多,很少待在一起,更没有任何夫妻实际关系,至今为止,对他的了解少得可怜,仅限于知道他名叫严绝,结婚的时候二十八岁,前两个资料上有,好像管理着一个公司,很有钱,脾气……琢磨不透,其他的一无所知。 她不问,他也从来不说。 张姐见她纠结的样子,也不多说了,笑道:“已经在准备晚餐了,夫人先休息一下,再等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阮宁回神,点了点头:“嗯,我上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说着,就走进大厅,往楼上去。 这套别墅挺大,三层高,外面有泳池花园,里面格局很大气,装修却有些简单,不是富丽堂皇的,却也奢华典雅,总体是暖色调,而家里任意一件摆设,都是价值不菲的。 阮宁的房间就在二楼第一间,房间很大,足有上百平,地方十分宽敞,而里面的风格简约却大气,阮宁很喜欢。 进衣帽间找出要换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澡,因为快要吃饭了,她没耽搁,很快就走了出来,擦干了因为洗澡弄湿的一些头发,扎了个丸子头,抹了点护肤品,刚准备下去,门口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是张姐:“夫人,开饭了,先生让您快点下去。” “来了!” 下楼的时候,客厅很安静,一个人影都没有,她往餐厅走了去,一眼就看到他坐在餐桌那里,已经褪去了刚才的着西装外套,依旧是一身黑色衬衫,领口微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侧对着这边,依旧是没有什么表情,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很是入神的样子,他还没开始吃,是在等她。 他吃饭的时候就不喜欢旁边有闲人,所以,张姐和厨师周叔以及那些佣人都去各忙各的了。 阮宁看着,有点不想过去。 和他独处,她有点方。 总是一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有点吓人。 明明听到脚步声,可又半天不见她过去,他抬头看了过来,见她杵在那里不动,眉头微皱:“愣着做什么?过来吃饭。” 语调温凉,没什么情绪。 ------题外话------ 婚恋宠文,先占坑,喜欢的收藏一下,前一百名留言奖励币币30,么么哒 163:安氏地产楼盘坍塌事件! 逛街到九点多将近十点,他们才回家,因为逛了一晚上挺累,就各自洗洗睡了。 第二天,她起来的挺早,拿起手机看了一下微信,发现了手机上的新闻推送。 就在昨天晚上,安氏地产的一个在建楼盘崩塌了,引起了满城的轰动。 好在,无人伤亡。 阮宁有些意外,坐在床边缓了一阵才平复心情,然后照常洗漱,下楼。 一楼的客厅里,严绝在看电视,放的是锦江的新闻频道,而正在说的,也特别巧的是安氏地产的楼盘崩塌事件。 抱起摇着尾巴的大将军默了一下,她走进客厅。 听见动静,他转头看了过来,在她走到沙发边后,挑眉:“起来了?” “嗯。”她点点头,然后把大将军放下,就坐在他旁边,一并看着电视。 电视上是崩塌楼盘的现场视频,是一座楼从中间塌下来的,周围围着的架子和绿网都挡不住那些东西塌下来,已然是一片废墟,视频中很多人在现场勘查。 她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哼笑,说了一句:“这工程什么质量?竟然还没建好就塌了。” 严绝淡淡的道:“建造的时候偷工减料,正常的,现在塌了也好,总好过以后住了人才塌。” 阮宁点点头,倒也认同,要是以后建好了卖出去才塌,里面住的人都得死,只是…… 她想起什么,笑的更有深意了:“这下子,安氏地产怕是完了。” 她记得去年也是这个时候,安氏地产也是曾被爆出豆腐渣工程的新闻,只是她当时不太关注,只知道后来慢慢的就平息了,安氏地产仍在,受了重创而已,可这次却是实锤,不仅这个项目废了,安氏地产以往的那些房产项目也会受到影响,肯定会引起很大的风波,这次,安氏地产绝对是好不了了。 她竟然心里挺高兴。 他转头看着她:“你很开心?” 阮宁毫不掩饰自己的喜色,只扬眉笑问:“我要是说我很开心,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在幸灾乐祸啊?” 严绝不置可否,只理所当然的反问:“难道你不应该幸灾乐祸么?” 阮宁默了默,随即嘴角勾得更翘了:“确实是应该。” 她就算是放鞭炮庆祝也是应该的。 她妈妈的一生,被安家的人毁了。 而妈妈如今还躺在医院,不知何年何月才醒来,也是拜安家所赐,她至今都不相信阮红玉去年出车祸真的是意外,可是没有证据,她也不能再冲动行事,所以忍了下来,可不代表她真的不计较了。 现在,安家出了这样的事情,可谓现世报,她自然高兴,也唏嘘。 因为妈妈看不见这一切。 他这时问她:“一会儿还去医院么?” 因为她要画稿,本来这周不打算去医院的,大不了等过两天竞稿结束再去,或是差一个礼拜不去也没什么,可如今安氏地产出了这样的事,他觉得,她应该会改变主意。 果然,她想了想说:“去吧,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妈妈,让她高兴高兴。” 他点点头:“那就去,吃了饭我送你去。” 阮宁挑眉:“你今天不忙么?” 他想了想,说:“不忙,所以我今天一天都可以陪着你。” 其实也不是不忙,可是他想陪着她,所以,就不忙了。 阮宁闻言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凑过去扒拉着他的手臂,仰头问他:“那既然这样,你今天岂不是可以穿我昨天给你买的衣服了?” 他有些意外:“今天穿?” “对啊,不行?” 她一副‘你要是敢说不行我就咬你’的凶恶脸。 他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捏了一下她的鼻子说:“这么凶巴巴的做什么?我又没说不行,你想让我穿我就穿。” 阮宁闻言才满意了,摸了一下自己被他捏了的鼻子,然后站起来:“那我去把衣服拿来让张姐放进干洗机干洗一下,你等着哈~” 然后,屁颠儿的上楼了,跟只小蜜蜂似的。 严绝抿嘴淡笑,继续看电视,只是看向电视的时候,笑意没了。 吃完早餐时,衣服已经干洗好了,严绝换上后,阮宁也特意穿了一套裙装,俩人才一起去了医院。 和阮红玉聊天,告诉了她安氏地产的事情,当然,也只是说了一句就没说起和安家有关的话题了,没待多久,他们就离开了医院回家。 两天的时间,阮宁都缩在家里画设计稿,除了每天晚上和严绝下楼散个步透口气,都不出门的,也拒绝了一切邀约。 ------题外话------ 实在是卡文写不出来了,明天加更吧。 164:生日宴请(一更) 锦园别墅区。 不同于GRACE珠宝那些人下榻酒店,霍一珊在锦江住的是霍家在锦江的房子,一座位于锦园的园林别墅。 霍家家族庞大,在全球许多国家地区都有生意,在国内外许多地方都有产业,作为国内经济发展数一数二的大城市,锦江自然也有霍家的不少产业,所以,霍家在这里也有住处,只是很少有人来住而已,霍一珊来到这里,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住进来。 连着几天都和GRACE的人出去,今天霍一珊没什么兴致了,且GRACE的人忙着和索娅谈合作的事情,她也不方便在,就拒绝了那些人的邀约,一整天了,霍一珊都在锦园待着。 傍晚的时候,派出去两天的人回来了,是霍家安排保护她的女保镖,伪装成她的助理跟着她,叫温瑟。 她正弹着钢琴,温瑟回来,直接就来了她旁边:“小姐。” 那是个穿着打扮都很利落的女人,脸上也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淡,却一脸敬意。 霍一珊只是在随便弹奏,听见声音自然而然的就停下了,侧头看向温瑟:“瑟瑟回来了?让你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 温瑟说:“查到了一些。” 对于这个说法,霍一珊有些不解:“一些是多少?” 温瑟先开口回答的是:“阮宁,是个私生女。” 霍一珊愣住,惊讶出声:“私生女?” “是。” 霍一珊冷笑,轻蔑道:“原来是一个私生女啊,这样的人也敢跟我对着干,在我面前端的一脸宠辱不惊,真是好笑。” 温瑟低头不语。 霍一珊随意道:“跟我说说看,具体是怎么回事?” 温瑟便将自己这两天去查到的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霍一珊,包括阮宁在到锦江大学之前曾是外大的学生,以及在外大的那些关于她的事情,还有阮宁的出身,两天的时间,也就能查到这些了。 霍一珊本来还以为阮宁出身不低,毕竟人看着就很像是那种所谓的富养出来的女孩,穿的衣服背的包看着普通,实则都是买都买不到的,却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以为是凤凰,不成想竟然是一只野鸡。 呵! 心里冷笑一番后,她忽然问温瑟:“你刚才说,她去年曾经因为那些事在外大退学,和她母亲一起失踪,却在几个月后去了锦江大学,她怎么去的?” 温瑟说;“这些查不到,只知道她突然就去了锦江大学,她之前没学过珠宝,却破格进了珠宝学院念二年级,而且她进了锦江大学之后,经济情况和之前是天壤地别,前段时间,她还被曝光被一辆迈巴赫接送和开着宾利车子的照片。” 霍一珊惊讶不已:“这样?” “对,她还因此被猜测是富家千金” 霍一珊不由笑了起来,站起来踱步揣摩道:“那就奇怪了,她一个出身贫困的女孩,突然逆袭了一样过上了这样富裕的生活,又与安家无关,她该不会是被人包养了吧?” 温瑟垂眸不言。 “你有没有调查到她这些情况是怎么回事?” 温瑟摇头说:“没有,她去年六月份突然失踪,开学后才出现在锦江大学,在锦江大学读书时,家境来历都无人得知,要不是上个月在校园论坛被爆出车子的事情,放假时那辆迈巴赫也去锦江大学里面接她,都无人知道她的家境,至于这前后转变到底怎么回事,时间太紧,我没能详查。” 霍一珊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可是想了想,也就这两天的时间,能查到这些已经可见温瑟的能力,就没计较,问:“那车子呢?既然拍到了车子,就查车主信息不就完了?” “查过了,没查到。” 霍一珊愕然,有些好笑:“没查到是什么意思?” 温瑟说:“我查了迈巴赫的车主信息,什么也没有查到,像是有人刻意掩饰了一样,就查到了那辆宾利,是阮宁名下的,去年八月底购入上牌,可是购买信息也没有。” 对此,霍一珊不由得奇怪起来。 这太奇怪了。 “既然这样,我就更想知道了,你继续查。” 温瑟有些顾忌:“小姐,这件事查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可能后面的会比较复杂,如果要深入调查,就无必要动用霍家的势力,恐怕……” 霍一珊皱眉:“恐怕什么?” “恐怕会惊动霍家那边,到时候若是他们问起,该如何说?” 霍一珊被问住了。 她看阮宁不顺眼是她自己的事情,可霍家那边若是知道她大费周章的查阮宁,必定也会调查怎么回事,她总不能说是因为看阮宁不顺眼想要教训一顿吧? 霍家不会允许的。 记得前两年,她也是因为看一个人不顺眼,教训了一顿,让她住院了,家里知道了,旁人就不说了,单是爷爷,愤怒的叱骂了她一顿,罚她在书房跪了一天一夜,任谁求情都不松口,爷爷在家里是说一不二的,对儿孙管教特别严格,是个迂腐又固执的人,不许她仗势欺人。 后来让她去道歉,她不肯,大哥当时因为护着她,也被爷爷打了,她不得不去,不然以爷爷的脾气和严格的家风,把她赶出家门都做得出来。 温瑟又提醒:“而且小姐,二少爷也快要回来了,如果真的惊动了家里,他要是知道……” 没等温瑟说完,霍一珊就变了脸,本来还有所犹豫的,现在也不犹豫了,烦躁道:“算了,就这样吧,先不管这件事了。” 在霍家,她虽然怕爷爷,可爷爷到底还是疼她的,只是恨铁不成钢,不想她做错,可二哥…… 二哥很讨厌她。 因为讨厌她,很少回家。 他和大哥不一样,大哥对她有求必应,从来不会让她难过,一直都是护着她的,也就那次爷爷动怒罚她,大哥护不住而已,可大哥是特别在意她的,连他的妻儿都不比她重要,可是二哥却截然相反。 明明是性格那么好的人,对她却跟仇人似的,看她的眼神比看仇人还冷,她很怕他。 记得以前不这样的,以前二哥虽然也不像大哥那样疼她,却也还是不错的,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他厌恶她。 从那条狗死的时候开始的吧。 可她就是不喜欢那条狗啊,总是凶她,在家里的地位都不像狗,比她还金贵,二哥对它比对她还好,就因为那只狗是那个人养的。 而自从前两年那件事后,二哥看她,就跟看垃圾一样。 温瑟似乎松了口气,可她没发现,只听温瑟说:“那我就不查了。” 霍一珊还有些不甘心,可还是点了点头:“嗯,就这样吧。” 她不能因为一个阮宁,再惹爷爷不悦,让二哥更讨厌她。 她还是让温瑟出去了。 温瑟出去后,她坐在钢琴前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弹奏着,心情不好。 不多久,搁在钢琴上的手机响了。 是大哥打来的。 她一扫心中阴郁,笑着接了电话,声音欣然雀跃:“大哥。” 那边传来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怎么这么开心?” 霍一珊欢喜道:“突然接到大哥的电话,肯定开心啊。” 那边的人低低一笑,柔声问:“珊珊吃饭了么?” 霍一珊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拿下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六点了。 她说:“还没有,楼下阿姨应该在做了,等下去吃,哥哥呢?下班回家了没有?” “还在公司,刚开完会出来。” “啊?这么忙啊?” “嗯,在开展新项目。” 霍一珊拧眉道:“那大哥快回家吃饭吧,别加班了,家里肯定已经做好了晚餐。” 那边声音温柔如旧:“还得忙呢,怕是得晚点才能回去,已经让家里送餐来了,会吃的,珊珊放心。” 顿了顿,忽然说:“还有,你打算在锦江待多久?那边如果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吧,LG的事情,等Joy从巴黎回来,让她去处理就好。” 霍一珊鼓了鼓腮,不满道:“我才来了几天,大哥你干嘛就催我回去了。” 那边无奈道:“大哥是不放心你,你这次去锦江,身边就带了温瑟一个人,出事怎么办?还有,你二哥过几天要回来了,他快一年没回来了,这次难得回来,爷爷说等他回来要一家人一起吃个饭,你不能不在。” 霍一珊委屈道:“二哥……二哥他又不喜欢我,我回去做什么,惹他厌烦啊。”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低声无奈道:“傻丫头,说的什么傻话?你二哥只是性格这样,不是不喜欢你,别乱想。” 霍一珊闷闷道:“没乱想,他就是不喜欢我啊,总是凶巴巴的,大哥你就别安慰我了,这话都说过很多次了。” 那边温声道:“说的实话你又不信,你自己想想,他对谁有过好脸色?” 霍一珊沉默,不知道怎么说。 反正就是不喜欢她。 “好了,你别乱想,再怎么说你也是他妹妹,他总不会对你怎么样。” 听着电话那边传来的话,霍一珊很委屈,脱口而出就说:“算了吧,他从来没把我当成妹妹,心里眼里只有……” “珊珊!”声音凌厉了些。 霍一珊一噎。 那边的人缓了缓语气,低声道:“乖,不要胡思乱想。” 霍一珊掐着分寸,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妥当了,就没继续说了。 “嗯,知道了。” 在霍家,有一个不成文的禁忌,就是不能提她,尽管大家谁也没有忘记过她,可正因为忘不了,因为太悲太痛,谁也不愿提不敢提,久而久之,就没人提了。 “你早点去吃晚餐,晚点记得打电话给妈妈。” “知道了,哥哥也是,别太累了。” 又扯了几句,兄妹俩才挂了电话。 她刚刚还有点强颜欢笑的脸色,顿时阴了下来。 手机重重的丢在钢琴上,她很烦躁的乱弹钢琴,显然心情很不好。 静坐了一会儿,她收敛了心绪,平复了心神,恢复如常后,才站起来,拿着手机,抬起下巴傲然的走出去,去吃晚餐。 …… 盛世颐园。 阮宁吃了饭,下楼散步消食,顺道透口气。 本来严绝要陪她一起的,可是因为突然有点事要忙,他要回书房处理一下,要晚点下来,她就自己带着已经可以出门了的大将军先下楼了,他忙完再下来找她,或者她自己转一圈就回去。 走了一会儿,正坐在路边长椅上撸狗呢,手机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是孟艺莘给她发的信息。 【XX:软软,在不在?】 孟艺莘倒是有一个礼拜没找她了,据说是跟她嫂子去欧洲旅游去了,没空搭理她。 阮宁回复:【咋?】 她给发了一张图片,是一张请帖,特别正式的那种。 生日宴,要请她去。 阮宁回复:【你生日下个礼拜就是了,怎么现在才跟我说生日宴的事情?还以为你不办了呢。】 她早就知道孟艺莘生日要到了,二十岁生日,之前孟艺莘随口说过,她家里可能会给办一场生日酒会,可是这都快倒了,却一直没有动静,她还以为不办了,也不好问。 【XX:办啊,家里都在准备了,只不过我这个礼拜都没时间说,这不是刚回来,就自己特意给你写了请帖么?这可是很铁的关系才用得着我自己弄的啊,别的都是我妈妈和大嫂搞的。】 【哦,那我还真得谢谢你的重视。】 【XX:好说好说。/奸笑】 阮宁:【……】 【XX:记得穿的漂亮点,要艳压全场的那种。】 阮宁嘴角一抽:【我艳压全场你做什么?又不是我过生日。】 【XX:也是,那你打扮得丑一点,突出我的美。】 【呵呵!】 【XX:我跟你讲,我爸爸也邀请了严四叔,他应该会来,到时候你要不要和他一起来啊?】 阮宁面无表情:【能不能别叫四叔?你这样我很难为情啊,小侄女。/无语】 【XX:……】 【XX:滚你,谁是你小侄女?要点脸啊!】 【那你不许叫他严四叔,不然我可不就是你四婶了?你不是小侄女是啥/】 【XX:……】 【XX:好吧,我错了。】 【XX: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吧,你还没说呢,你要不要和他一起来?】 ------题外话------ 卡文,二更凌晨补 165:除了你,谁敢把我比拟成猪?(补二更) 阮宁果断回复:【不,我自己去。】 【XX:为什么?】 【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我和他的关系暂时要保密,一起去不就曝光了么?】 【XX:倒也是,那你还是自己来吧。】 【XX:话说回来,上次问你你没讲清楚,你俩的事情为什么要保密啊?】 【XX:是他不让公开的么?】 【算是吧。】 【XX:我去,软软,这个可不靠谱。】 【此话怎讲?】 【XX:软软,他是不是打算玩弄你的感情然后始乱终弃?所以才要保密?】 阮宁:“……” 【XX:他怎么跟你说的?】 【XX:我跟你讲,你要机灵点,别被骗了感情啊。】 【XX:现在渣男横行,就喜欢欺骗小姑娘。】 【XX:亏我还以为严四爷是个好男人,没想到还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哎,物以类聚啊……】 阮宁就无语了一下,孟艺莘就巴拉巴拉的一堆感慨过来,像是认准了她的说法一样。 严绝牌渣男上线中。 阮宁看着孟艺莘哔哔了一堆,不吱声,终于,孟艺莘小姐在连续发了十多条后…… 【XX:嘿?人呢?】 【XX:软软,死哪去了?】 【XX:下了?】 【……在呢。】 【XX:你大爷的阮宁,既然在干嘛一直不理我,让我跟个二百五一样在这里瞎逼逼。】 【XX:我这暴脾气!】 阮宁觉得,随着和孟艺莘越来越熟,孟艺莘在她心目中的形象,就越来越像是个中二少女,还有点沙雕,一开始其实,她以为孟艺莘是高岭之花呢。 后来慢慢的才知道,只是看着冷而已,对不熟的人确实是也冷,可熟了…… 【也算是他让保密的,可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XX:怎么说?】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要是我和他的事情曝光被他家里知道,我还能有安生日子?】 毕竟是身处这些家族之中,孟艺莘一点就透。 虽然对阮宁的具体家世不清楚,可是能匹配得上严家的不多,阮宁应该还不是,毕竟要说匹配严家,连叶家都只是勉强。 【XX:你们会结婚么?】 阮宁弱弱的回复:【……会的吧。】 其实已经结婚了啊。 【XX:他说的?】 【不用他说啊,我知道就好了。】 【XX:……】 【XX:你别是在热恋中被感情冲昏了头脑,这种事情要和他说清楚,别是你以为,还得他以为。】 【XX:还有,不管你心里多喜欢他,都别对他太上心,我跟你讲,男人都很贱,女人越是在意他们,他们就越不珍惜,别说现在只是谈恋爱,就算以后你们真的结婚了,你也得先爱自己,才去爱他。】 【XX:最好对他忽冷忽热若即若离,别让他觉得你非他不可,这样他才把你当回事。】 阮宁无语望天,孟艺莘这死丫头据她所知没谈过恋爱的,怎么就有如此经验之谈? 搞得好像她被男人渣过抛弃伤害了一样,不就是被迫订了个婚么,至于如此…… 【XX:人呢?怎么又不吭声了?/无语】 阮宁小心翼翼的回复:【看着呢。】 【XX:MD,那你怎么不说话?我还以为我在唱独角戏,很尴尬的好不好?】 怪她咯。 【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怕我被伤害,但是你放心吧,不会的。】 【XX:恋爱中的女人啊,都有这个毛病,蜜汁自信。】 【……】 【XX:长点心吧老铁,别太相信男人。】 感觉孟艺莘就是在给她释放男女感情的负能量,也不知道这一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哪来这么消极的想法。 不过话说回来,她以前似乎也是这样的吧,不相信男人,也不相信所谓的爱情,只在对他动了心之后,才觉得世界如此美好。 她忍不住问孟艺莘:【话说,你身边是不是就没有过好男人啊,如此对男人抱有偏见。】 【XX:怎么可能!】 【XX:我有两个哥哥,都是好男人。】 【XX:我大哥和我大嫂感情特别好,简直是模范夫妻,我特别羡慕我嫂子,和我大哥感情十年如一日的好,天天跟我面前秀恩爱。】 【XX:我二哥也好,特别洁身自好,从不乱搞男女关系,长这么大,就么听说过他有男朋友,是宁缺毋滥的那种。】 从这话中,不难看出,孟艺莘是以两个哥哥为傲的,只是可惜,好男人是自家哥哥,再好也只能…… 正因为两个哥哥都好,专情又洁身自好,加上被她父母的婚姻感情所影响,她才对感情方面要求高,不喜欢叶允琛那种花花公子,如果叶允琛没有以前那些混乱的男女关系,她或许不会那么反感吧。 阮宁默默地想着,忽然忍不住问:【你二哥多大?】 【XX:二十七了,怎么了?】 【没谈过恋爱?】 【XX:嗯,反正据我所知是没有的,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和女孩子接触。】 阮宁觉得,她可能是被杨程程影响了,有点腐女体质,之前怀疑严先生,现在觉得,这位二十七岁也没谈过恋爱的孟艺莘她哥哥,估计也是…… 不然,一个男人,怎么会一把年纪了都没个女朋友,这就算了,不喜欢和女孩子接触…… 【XX:其实吧,要不是你和严四爷在一起了,我一开始是想等我二哥回来,把你介绍给我二哥的,他是真的不错。】 【XX:便宜严四爷那厮了,让他捷足先登。】 【……】 她还挺有市场哇。 要不要和严先生嘚瑟一下? 【XX:我二哥是个医生,在M国念的医学博士,毕业后一直在那边的医疗中心做科研项目,挺厉害的,这几天就回来了,以后要留在锦江管理家里的医院。】 【XX:长得又高又帅,脾气也好。】 【XX:要不你考虑一下,甩了严四爷,跟我二哥在一起吧,我跟你保证,我二哥绝对是个好男人,会疼人的。】 阮宁扶额,她为什么和孟艺莘扯到这个话题? 【莘莘。】 【你知道你现在像是在干嘛么?】 【XX:??】 【在推销你家的滞销品,特别卖力的挖墙脚倒贴推销的那种。】 【XX:……】 【XX:阮宁你丫的,给老娘滚!/无语】 接着,连着几个揍人的表情包,特别血腥。 阮宁忙狗腿一样戳了字发过来:【消消气消消气。】 【说话就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说粗话,还这么暴力,有损形象,还伤感情。】 【XX:哼!】 【哎,其实听你这么说,我还挺心动的。】 【XX:所以?】 【要不你和你二哥说一下,他要是看上我了,让他和严先生打一架,公平竞争。/奸笑】 【XX:呵呵哒!】 【啥意思?】 【XX:我不想我二哥英年早逝。】 【……】 【XX:他会弄死我二哥的,太可怕了。】 阮宁阴了半边脸,面无表情的回复问:【那你刚才还叫我甩了严先生投奔你二哥?】 【那不一样,是你抛弃了他,他就怪不到我二哥头上了。/皱眉】 阮宁磨牙:【你就不怕我香消玉殒?】 【XX:放心,不会的,他才不会对你怎么样呢。】 【XX:大不了真怎么着,我家养你。/嘿哈】 【滚!】 【你这是啥你造么?】 【死道友不死贫道!】 【绝交!】 …… 聊了一会儿,严绝就寻来了,眼前的地面上忽然出现一双皮鞋和两条黑裤管,她抬头看去,就见他面含丝丝笑意站在面前。 “忙完了?” “嗯。”他点点头,坐在她旁边。 大将军本来在她怀里抱着,特别乖,他一坐下,就从她怀里出来,跳到另一边坐下了,然后可怜兮兮的偷瞄他。 大将军有点怕他。 不过也不奇怪,这厮整天对狗冷着脸,就跟欠他钱似的,她一开始都怕他,何况是一只小狗,一开始还挺喜欢他的,可是被他面无表情的扫了几眼,就不敢靠近了。 她闷笑一声,手机放在腿上,侧头摸了摸大将军的脑袋。 他问她:“在和谁聊天?” 刚刚远远地就看到她捧着手机和人聊天,旁边路灯的照射映衬下,她笑的很开心。 “和莘莘啊。” 他点点头表示了然。 “她邀请我去参加她的生日酒会,她说他爸爸也请了你,你也会去吧?” 他颔首:“去。” 她目光狡黠的笑了笑,歪头问:“那要不要我们一起去?” 他思索一瞬,点点头:“你想的话,也行。” 阮宁只是逗他,没想到他这么认真,忙摆摆手说:“算了吧,我不想以后没安生日子,现在我可没心思应付你家里的人,出双入对的事儿以后再干吧。” 他淡淡笑着:“你开心就好。” “对了,刚刚莘莘和我抱怨你了。” 他闻言,皱眉看她:“抱怨我?” 阮宁点点头:“嗯,她说本来想把我介绍给她二哥的,结果被你捷足先登,给截胡了,可怜我一颗小白菜被你这头猪拱了。” 严绝诧然,然后,侧头,一脸高深的看她,仿佛能把她看得透透的:“后面这句,是你自己胡诌的吧。” 阮宁:“额……” 无中生有添油加醋被戳穿,阮宁一点也不脸红,只是好奇:“你怎么知道?” 难道她刚才很明显的在信口胡诌? 明明没露出端倪啊。 他轻哼:“除了你,谁敢把我比拟成猪?” ------题外话------ 我我我…… 今天的今晚更…… 166:你的性别,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阮宁无言以对。 似乎也是,孟艺莘对严绝似乎还挺尊敬的,虽然刚刚说了这么多,也只是以为严绝对她不是真心的,可也没说多少不好的话,也就推测他是渣男,其他的不敬的话没有,也不会有。 她心虚了一下,然后没好气道:“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前面的才是,你别搞错了顺序。” 严绝扬眉:“你是说她打算把你介绍给沈二的事情?” 沈二,就是孟艺莘的二哥,沈家二少沈亦祁。 阮宁点点头:“对啊,你听见有人要把我介绍给别人,一点危机感都没有么?不吃醋?” 严绝无语:“为何要有危机感?为何要吃醋?” 阮宁皱眉:“为什么不?之前你都吃我钟师兄的醋,别人的怎么不吃?” 吃醋都这样厚此薄彼…… 严绝一副‘你健忘么’的质疑脸,说:“不是你自己说的么,这个世上,没有人有资格做我的情敌,所以我也不必吃醋。” 哦,她给忘了,她不久之前为了哄他立下的flag了。 她撇撇嘴:“一点也不好玩。” 他问:“哪里不好玩?” 她幽怨不满道:“你啊,就算我说了这样的话,在有别人惦记我的时候,你也好歹表示一下你还是会吃醋的嘛,不然我感觉你都不在意我了。” “如果是别人,我应该还是会吃点醋的。” 阮宁听得云里雾里:“别人?这话这么说?孟艺莘她二哥就不行?” 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他看不上你。” “啊?”她听懵了,随即一股火气窜起,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腿,怒了。 “严绝,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看不上我?我有那么差么?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一无是处似的,别人看不上我,那你怎么就看上我了?你眼光那么差啊?” 严绝一边摸了一下被她拍疼的腿,一边扶额,这女人真的跟个小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还轰隆隆的炸个天翻地覆。 阮宁见他这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你好像对我很不耐烦啊?” 严绝突然想起不久之前,她也闹过一出…… 突然想起叶允琛以前说的,女人闹腾起来,真的会没完没了。 不过他家这个,闹腾起来也贼可爱。 然而再可爱,他也不想历史重演,忙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他耐着性子解释:“我不是说你哪里不好,所以沈亦祁看不上你,我是说……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阮宁翻了个白眼:“那你刚才这样说不就好了?干嘛要说什么看不上我的话,害得我以为你嫌弃我了呢。” 严先生对无条件认错的事情,已经比较熟稔了:“嗯,我的错,没表达清楚。” 阮宁满意了,然后才好奇问:“可是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不喜欢我这类型?感情这种事情,似乎也说不清的,哪里是条件限制可以左右的,说不定他哪天见到我了,就喜欢我了呢?” 他直接笃定的否决:“不可能。” 阮宁目光幽幽的瞅着他,不高兴。 虽然不算啥,可接连被他这样否认,还是有点小小的郁闷。 嘤嘤嘤,他不是应该说,她这么好的女孩,谁见了都会喜欢的么? 过分! 他见她如此,只得叹息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和你这样说吧,你的性别,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阮宁:“……” 她懵逼过户,炯炯有神的看着严绝。 “你……你的意思是说……” 他不咸不淡的看着她,凉凉道:“嗯,就跟你之前怀疑我的那样。” 阮宁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被他看得心虚。 这事儿,确实是不好说。 她摸了摸鼻子,不解的问:“可是既然这样,那莘莘为什么会想要把我介绍给她哥哥?” 严绝说:“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啊?”自己的哥哥性取向是什么,做妹妹的会不知道? 他道:“这样的事情,沈亦祁不可能会特意告诉他家里人,孟艺莘不知道也正常。” 作为一个直男,严绝对这样的事情是想不明白的,不过又不是迂腐古板的人,也绝对不会歧视就是。 原本在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灵魂的契合原本就不是性别能左右的,男人和女人相爱,是常态,同性之间产生情愫,原本也是心不由己情不自禁的。 阮宁点点头:“倒也是,不然要是知道,莘莘也不至于会跟我推销她哥哥。” 毕竟对于和孟艺莘的关系和感情,她害死有把握的,虽然只相识一年,可是两个人都把对方当做很重要的朋友,起码对她来说,孟艺莘和蒋芮奚,是除了杨程程之外,最好朋友了。 167:杞人忧天的阮小姐 严绝说:“她应该是不知道的。” “啊?”自己的哥哥性取向是什么,做妹妹的会不知道? 他道:“这样的事情,沈亦祁不可能会特意告诉他家里人,孟艺莘不知道也正常。” 作为一个直男,严绝对这样的事情是想不明白的,不过又不是迂腐古板的人,也绝对不会歧视就是。 原本在这个世上,人与人之间,灵魂的契合原本就不是性别能左右的,男人和女人相爱,是常态,同性之间产生情愫,原本也是心不由己情不自禁的。 阮宁点点头:“倒也是,不然要是知道,莘莘也不至于会跟我推销她哥哥。” 毕竟对于和孟艺莘的关系和感情,她害死有把握的,虽然只相识一年,可是两个人都把对方当做很重要的朋友,起码对她来说,孟艺莘和蒋芮奚,是除了杨程程之外,最好朋友了。 不过说起来,她的朋友也不多。 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可是你又怎么知道的?” 难道孟艺莘她二哥会特意告诉严绝自己喜欢男人? 这这这……别是对严绝有什么想法吧! 他蹙眉:“你问这个多做什么?” 怎么感觉她还特别兴奋好奇,像是发现了新大陆。 阮宁嘟嘴:“就好奇嘛,他都不告诉家里人,连莘莘这做妹妹的都不知道,应该是鲜为人知才对,你怎么会知道?是他告诉你的?你们很熟么?” 他总觉得她这几个问题问得别有意味,可又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只得如实道:“我和他关系还行,不过这件事是沈亦川告诉我的。” 沈亦川就是不久之前在医院见到的那个忍,孟艺莘的大哥。 严绝和他关系极好。 刚刚孟艺莘还说了,她大哥是个好男人,和老婆天天在妹妹面前秀恩爱。 “这样啊?他怎么会特意告诉你?” “你追问这么多作甚?” “就好奇问问嘛,怎么了?不可以问啊?” 严绝如实解释了。 因为和沈亦川相识多年,交情虽然不及叶允琛铁,可是也只在叶允琛之下,家庭美满的沈亦川就有一种媒婆潜质,看身边的几个好友单身都看不过去,特别是他这个母胎单身没有过女人的,就总是让他别总是一个人,说什么该谈恋爱谈恋爱,结婚的结婚,好歹活的像个人。 尤其是叶允琛和孟艺莘订婚之后,其他好友也都出双入对,就特操心他,他被烦的受不了了,就让沈亦川先管好自家菜园子,他老弟还单着呢,说是也没找过女朋友,沈亦川就直接说了,他也想担心啊,可是自家弟弟不喜欢女人,他总不能真的给介绍一个男朋友吧,弟弟性取向这样已经无力更改了,要是给他介绍男朋友,不说不好介绍,他爹妈得打死他。 阮宁闻言点点头,这样就对了,哥哥知道弟弟的性取向不奇诡,而沈亦川和研究那么熟,会告诉严绝也不奇怪。 嗯,一切都很合理,她担心的多余了。 还以为是沈亦祁自己告诉严绝的,那就耐人寻味了,免不了是某种暗示。 她松了口气,严绝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眯起眼睛打量她:“你刚刚是不是在乱想什么了?” 莫名的,阮宁就心虚了:“乱……乱想什么?” 实锤了,这死丫头估计刚刚又在怀疑什么。 他不语,只一声冷哼:“哼!” 阮宁撇撇嘴,闷闷道:“好嘛,我就是乱想了一点点了,怎么着?我也不是没来由就胡思乱想啊,连莘莘这个做妹妹的都不知道的事情你却知道,那我肯定会免不了多想一点点,这也是人之常情啊。” 他皮笑肉不笑,端正了坐姿侧头问她:“那么严太太,请你和我说一下,你刚刚人之常情乱想的都是些什么?你不会是还以为我以前喜欢男人,和他有什么关系吧?” 阮宁瞪眼,当即为自己辩解:“怎么会?你想什么呢?在这方面我是绝对相信你的,才不会怀疑这种无聊的事情。” 他兴致勃勃的凉凉问道:“那你说说,你都想了什么?” 阮宁老实道:“我以为是他告诉你的啊,就觉得吧,要是这样,他肯定是对你有意思,不然这样的事情他干嘛让你知道?虽然说这事儿算不得什么难以启齿的丑事,可是在现在这个社会,也不是什么光彩的啊,一般情况谁会特意讲出来?我自然会以为他是对你有意思。” 他闻言,竟然无言以对,点点头道:“也挺有道理。” 阮宁嘚瑟,煞有其事的道:“是吧?所以你不能怪我这样想,我虽然喜欢胡思乱想,可我想的都是有依据的,可不是那些无理取闹无事生非的人。” 严绝对此不发表意见。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反正别的女人怎么样,他也没见识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阮宁琢磨了一下,这时不知道想起什么,忙问:“话说回来,莘莘说她二哥要回来了,以后都会留在锦江,你刚说你和他关系不错,那你们应该会有接触的吧?” 他不懂她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挑眉道:“自然会,怎么?” 阮宁当即果断道:“那你要离他远点,不许多接触,最好别见面。” 严先生:“什么意思?” 阮宁握爪,义愤填膺:“什么什么意思?他喜欢男人,要是看上你怎么办?” 妈的,有其他女人惦记着就算了,竟然莫名的多了个潜在的异性情敌。 严先生:“……” 他听岔了吧? 他正懵着,她又说:“你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高,身材也好,我要是个男人我估计也会看上,难保他不会垂涎你的美貌,万一他和你接触多了,看上你了怎么办?我找谁哭去?” 严绝的脸黑了,磨牙,想要抓着她晃一顿吼几声,可又舍不得,只咬牙问:“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很想撬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阮宁辩解:“哪里是胡思乱想?是正常担忧啊,而且我这样是因为太在意你,所以连男人的醋都吃了,你不是应该高兴的么?” 严绝:“……” 高兴是挺高兴的,可是这种担忧,简直是杞人忧天。 他没好气道:“你放心好了,他不会看上我。” 阮宁问:“为什么?” 严绝:“……” 阮宁不依不饶:“难道你知道他具体喜欢什么样的?还是对自己的魅力有误解,你这张脸这身材,可是男女老少通杀的啊。” 他姑且就当她在夸他,被媳妇夸,自然是不能生气的,可是这种情况也高兴不起来,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笃定道:“总之就是不会看上,你别杞人忧天了,把心放回肚子里。” 阮宁小声哔哔:“万一看上了呢?缘分这种事情,谁说得清楚。” 说着,她又殷切叮嘱道:“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以后离他远点。” 一脸心有戚戚。 他扶额:“没这个必要,就算真的有这个万一,我不喜欢他就行了,我心里只有你,你瞎操心什么?” 阮宁撇撇嘴,嘟囔道:“我肯定知道你心里只有我啊,可是我不喜欢有人惦记着你,你只能是我的,不许有人抢走,更不许被人惦记。” 他闻言,顿时笑了,微微侧头,眼中似乎氤氲着愉悦的笑意,声音微哑:“这么霸道?” 阮宁哼哼,侧头仰着脸凶巴巴的问:“我就是这样霸道,怎么了?不行啊?” 他笑着,伸手把她搂过去一些,满脸的纵容和愉悦:“行啊,你这样我很欣慰。” 她努努嘴,心里也高兴,脸上却依旧板着脸:“那你是答应我了?” 严绝哑然笑道:“这件事你真的多虑了,我和他认识很多年了,他要看上早就看上了,而且他似乎……有对象了。” “嗯?有了?” “应该吧,也不太肯定。不过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说的十有八九,其实大多是肯定了的。 阮宁彻底放心了,点点头笑眯眯道:“那行吧,没这个可能就行。” 他低下头来,含笑抬手轻捏了一下她脸上的肉,语调宠溺无奈:“真是个傻丫头。” 阮宁张嘴就咬他的手,微微用力,却也不会真的疼到他,然后才松开。 严绝有些不明:“咬我做什么?” 她瞪他:“不许掐我的脸,掐成大饼脸怎么办?” 严绝:“……” 掐脸还有这种隐患?为什么他不知道? 女人的心,真的是…… 复杂。 …… 第二天周一,照例上班。 八点四十几分,阮宁就到了公司,一个上午都在忙活她的设计稿,因为竞稿就在这个礼拜了,她得抓紧时间。 忙活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钟硕请她吃饭。 说是要为前两天让她喝酒了的事情道歉,钟硕因为这件事很过意不去,事后就发信息给她道歉了,她也说了没事,可是钟硕却还是耿耿于怀,特别是知道她真的不喝酒,因为那杯酒还醉了一场的时候,更是自责不已,现在说要请她吃顿饭赔罪,阮宁不好拒绝,只能接受。 他本想约晚上的,可是晚上阮宁不可能和他出去吃,所以就约在了中午,就在公司附近的餐厅。 虽然不远,可也不能走路去,所以钟硕先开车到楼下,等她一起。 阮宁下楼,刚一上车坐好,他就又道歉了,阮宁特别无奈,第一次发现,她这位师兄,真的是一个也别执着的人,还特别较真,明明不是什么事,他却当大事儿似的,其实他自己也说,要不是周末忙,也知道她忙着筹备竞稿的事情,他也不会今天才请她吃饭。 她无奈又无力:“其实这件事真的怪不得钟师兄,也怪不得公司,是我自己的问题,师兄你真的不需要再道歉了,加上刚刚这次,你这都和我道歉了三次了。” 钟硕闻言不解:“你自己的问题?怎么说?” 阮宁深吸了口气,望了望车顶,才幽幽道:“那天不是霍一珊挑的头让我喝酒的么?那些R国人对我不依不饶,也是源于她,说起来也是我自己开罪了她,被她惦记上了,真的不怪公司,也不怪钟师兄,你已经很护着我了,是我自己愿意喝的。” 其实那天,钟硕那样护着她,和那些R国人争执起来,这样可能会影响两家公司合作的,可他却还是那样了,她其实挺感动,其实她后面喝了酒化解了那场尴尬,也是因为钟硕护着她,要是当时他们都不管她,她可能会当场翻脸。 如果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这样忍气吞声,怎么对得起把她如珠如宝一样捧在手心的人。 钟硕回想了一下,点点头道:“那天霍一珊倒也是对你不依不饶,还说了那些……胡乱揣测无中生有,可是你和她什么时候有了矛盾了?你们之前认识?” 阮宁哼笑:“我哪里会认识她啊,也就珠宝展那天,我去洗手间撞上了她,打了照面说了几句话,她可能是习惯了别人奉承顺服她,遇到我这样不给面子的,自然是不会高兴,这不,第二天才点名要我一起去吃饭,打定主意要为难我,所以,真的不是你们的错,她本来就是要针对我。” 思前想后,再想想对霍一珊的印象,钟硕倒也认同阮宁的话,无奈道:“霍家这个女儿,确实是有些傲慢。” 阮宁点点头:“英雄所见略同。” 傲慢的跟一只花孔雀似的。 钟硕笑了笑,这时,车子也到了定好的餐厅。 泊车后,相继下车走进餐厅,很正常的吃了一顿午餐,回公司。 阮宁回到办公室,正是上班时间,她先是拿杯子去打了杯水,才回办公桌坐好。 正要继续琢磨设计稿,她发现自己的设计图册似乎有点不对劲。 虽然看起来摆放的位置是一样的,上面镇压的东西也都没区别,可是上面夹着的笔位置似乎不一样了。 可能是记错了? 她四下看了一眼,见周围的人一切如常,若有所思的看了一下,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168:把杨程程领回家 阮宁:【开心就开心呗,还能怎么办?】 【程程:emmm……】 【程程:你还真的是煞风景,这样的情况下,你不是应该说你也开心的么?】 【开心的时候过了,总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事情开心几天吧。】 【我天天都很开心,安氏地产的事情只是其中一小件能让我开心的事情而已。】 自从和严绝说开之后,她每天都很开心,想起他都会笑的那种,比起这些,安氏地产的事情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那些人与她无关,他们的事情也与她没多大关系,只是为妈妈感到欣慰而已,也仅此而已。 安氏地产已经因为楼盘崩塌事件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是锦江现在最热门的事情,这两天一直备受关注,不仅媒体盯着,那些以前购买安氏地产房子的人也齐齐闹了起来,都在安氏地产公司大楼前拉横幅了,所有的项目合作作废,资金链断裂,加上社会各界高度关注,听严绝说市建局已经成立专家组对安氏地产的所有房产项目进行勘测检查,不管检查出来的结果是什么,经此一遭,安氏地产是完了。 而她们母女和安氏的恩怨,就当是就此了结。 【程程:擦!你又在我面前秀恩爱!!!】 【程程:妈的,没完了是不是?】 阮宁抿嘴偷笑,回复:【嘿嘿嘿……】 【除了跟你秀,我也没别的地方秀了不是?】 【程程:tmd闺蜜就是这样用的?】 阮宁理直气壮:【难道不是?】 【这种时候,闺蜜的用处就体现出来了啊,要是恩爱都不能跟你秀,那我要你这个闺蜜做什么?】 【程程:MMP!】 阮宁眉眼带笑,问她:【你啥时候回来?】 【程程:培训这个礼拜结束,周末就回去。】 【程程:咋?我回去了你要请我吃饭啊?】 【饭是会请的,不过我现在想问的是,你打算给我带什么礼物?】 【程程:没有!】 【卧槽,无情!】 【程程:……】 【程程:无情个鬼,你出息一点行不行,好歹也是有老公的人了,还心心念念让闺蜜送礼。】 【程程:想要礼物找你老公买不行么?非得剥削我一个穷鬼。】 【程程:你良心不痛?】 【不痛。】 【程程:妈的。】 【程程:行行行,等我回去,给你捎两只地道的烤鸭。】 阮宁心惊肉跳:【不要!!!/惊恐】 【不要烤鸭!!!/捂脸】 【我现在一点都不想吃烤鸭。/生病】 她家里的储物间,冰柜里还放着不少呢。 严先生上个月从京都给她捎回来的几箱,这段时间也就吃了三分之一,什么东西再好吃,吃多了都会怕的,她吃了那么的一段时间,都吃怕了。 【程程:除了烤鸭,别的你就别想了!】 【MMP!】 【杨程程,你是故意的吧。】 严绝给她买了好几箱烤鸭带回来的事情,她和杨程程说过,杨程程还为此笑得不行,肯定是知道她不想吃烤鸭了的,哼! 【程程:故意的怎么着?】 【程程:反正你想要礼物,我就给你买烤鸭要多少有多少,但是别的,想都别想。/奸笑】 【没有礼物,不请你吃大餐,你自己看着办。/捂脸】 【程程:没事,我可以请你。】 【程程:咱们去老街那边吃,十二块一碗的粉,管够。】 【……】 确定时间,杨程程礼拜六回来,阮宁挺开心,一个下午都心情不错。 礼拜三,是竞稿的时间。 阮宁将自己准备好的设计图交了上去,竞稿就像考试,会密封住姓名,选稿的人只能看得见设计图,却不知道是谁画的,等最终结果出来之后,才能看设计者的名字,这也是为了公正,所以如钟硕和陈澜说的,是没有徇私的可能的。 而在那之前,阮宁也没有让任何人看过自己的设计图。 筛选了两天,周五的下午,结果出来了。 阮宁的图入选了。 是一款三个魔方相连在一起为主题的珠宝,再以铂金或是银质的链子在两边连接,魔方只四方形镂空架子,里面可以镶嵌钻石,整体有项链,手链,还有耳环,却没有戒指。 名为《同生》。 反正就是三个魔方连在一起,如果强行分开就会毁灭,所以,只能共存才能各自相安,意为同生共死。 无关爱情,只是一个平衡。 她被入选,设计部的人自然是都很吃惊,不过似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不管怎么想,结果出来后,也差不多下班了,阮宁没逗留公司,直接下班回家。 周六,杨程程回来。 杨程程是下午到的,一到就给她发信息吆喝让她去接机。 因为她爸妈这次没回来,还在京都那般,据说还打算去旅游一趟,就不管她了,可她却还要回来洽谈工作上的事情,经纪人打算让她月底去试镜一部戏,助理早她一步回来筹备了,她是自己回来的。 阮宁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开着她的宾利车子去机场接人。 提前到了机场,然后等了一忽儿,就见杨程程拖着行李箱出来了,看见她,直接丢开行李箱,整个人如风一般的女子扑了过来。 不由分说的就抱着阮宁一阵兴奋的叫:“啊啊啊!绵绵,想死我了想死我了!” 说着,还tmd把她抱起来,转了一圈…… 被甩了一圈的阮宁:“……” 为什么有一种男朋友回来,抱着女朋友转圈圈的既视感。 然后放下,又抱着她蹦蹦跳跳,像个疯婆子。 阮宁觉得自己是在用生命承受杨程程的热情。 她憋着脸通红,咬牙怒吼:“杨程程你快给我松开,这么多人看着呢!” 周围真的有不少人看着她们,有些还傻眼了…… 杨程程还真松开了她。 傻傻的挠头:“嘿嘿嘿,一个月不见,看见你激动嘛……” “呵呵,我们昨晚才视频了。” “那不一样,通过屏幕看的,哪能跟现实见面相比?” 说完,还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宁,啧啧称奇:“看吧,我在手机上可没看出来,你竟然胖了,还有这小脸红润的,啧啧……不愧是陷入爱河的女人。” 阮宁闻言捂脸:“这这这……能看得出来我胖了?” 杨程程翻了个白眼,摸着下巴打量阮宁,道:“废话,咱俩认识多少年了,你身上一根毛的变化我都能看得出来,何况是胖瘦,据我目测,你起码胖了两斤。” 阮宁:“……” 她胖了两斤多…… 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严先生好了心情好,吃的也比较可口,才俩礼拜,她胖了两斤多,虽然看着没多大变化,可她自己称体重发现了。 她这体重很少变化的,也就以前随着年纪增长而增长,可都是偏瘦的,以前妈妈就说她太瘦了想让她多吃点长肉肉,可吃了也不顶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胖不起来,去年出事后,更是瘦了一圈,所以她的体重是偏于正常的,最近却悄咪咪的胖了…… 杨程程继续感叹:“女人陷入爱河太可怕了……” 以前多少年都不会胖的人,竟然胖了,果然是爱情的力量伟大啊。 阮宁不想和她谈论这问题,没好气道:“赶紧去拖你的行李过来,走了!” 杨程程才想起她刚刚一时激动遗落在后面的行礼,忙道:“哦哦,差点给忘了,你先等着!” 然后屁颠儿的回去拖自己的箱子,才有迈着小碎步跑回来,跟着阮宁走。 走出机场,到了停车场…… 一走到车子前面,杨程程就立刻夸张的惊呼:“我去,绵绵,你竟然开豪车来接我,你真的成小富婆了?嘤嘤嘤,我要抱大腿。” 阮宁正在掏钥匙,闻言,翻了个白眼:“你不是早就知道严绝给我买车了么?特么的装什么装?少在我面前戏精上身。” 去年考了驾照后,严绝就六买了这辆车给她,她和杨程程说过的。 杨程程撇嘴:“没劲儿,也不知道配合人家一下。” 阮宁懒得理她,领着她走去后备箱,打开后备箱给她放行李。 她是不会和杨程程这种力大无穷的女汉子抢放行李的活的,所以就打开了等她自己放,之后才齐齐上车。 上车后,她问;“先送你回家还是先吃饭?” 杨程程可怜兮兮:“我不想回家。” 阮宁:“为什么?” 杨程程更委屈了:“家里没人,我爸妈都不在家,回去了还得自己做饭收拾。” 阮宁有一个预感:“所以……” 杨程程说:“所以求收留,我去你家住吧?” 阮宁:“……” 她扭头看着杨程程,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 “怎么了?不行啊?” 阮宁不说话,只看着她。 杨程程戳手指:“真的不行?不会是怕你老公不乐意吧?” 阮宁抿嘴一笑,摇头:“不是,你想住就住,他不会不乐意的。” 杨程程无语:“那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说:“我就在想,你能在我那里住几天。” “什么意思?” 阮宁笑而不语,驱车离开。 杨程程被吊起了胃口,还想问,阮宁已经再度开口:“要吃什么?” 杨程程话噎了回去,心里,摇头:“不知道,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你随便带我去吃吧。” 阮宁想了想,说:“那我带你回去吃吧,让张姐给做。” “现在?” “嗯,现在打电话叫她做,差不多回去不久就能吃到了。” 机场离盛世颐园还挺远,得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到。 杨程程没意见:“那也行吧,我一直听你说张姐厨艺好,就没吃过她做的东西,终于可以尝尝了。” 阮宁点点头,调整导航,往盛世颐园的方向去。 然后拿出手机给张姐打电话,让她做饭。 挂了之后,又打给了严绝。 一接通,那边就问:“怎么了?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阮宁一听他这问题,有些无语:“啧啧,这问题问的,我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啊?” 那边低低一笑:“能,不过严太太,我们才分开两个小时,你就这么想我了?信息不发了,直接打电话听我声音。” “……” 她脸红了一下,侧头看了一眼旁边似笑非笑的杨程程,脸色更是不自然。 车厢狭小,杨程程就算听不清电话那边的内容,可严先生的调笑声绝对是能听见的。 要是平时,她肯定要和严先生好好礼尚往来一下,撩的他败下阵来,可现在…… 她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忙道:“才不是,我是有事跟你讲,我要带程程去盛世颐园住段时间,跟你说一声。” 严绝那边顿了一下,问:“为什么?” 他知道她下午要接杨程程,她说过了,可把人接回家…… 阮宁撇撇嘴:“杨叔叔和阿姨这次没回来,她说不想回家自己住,那我就带她回去和我一起住呗,怎么了?不行啊?” 那边微微叹息,似乎是认命的语气:“没有不行,你要带就带吧。” 只是暂时,怕是不好和媳妇儿腻歪了。 “那我挂了,你先忙吧。” “嗯。” 挂下电话,旁边杨程程就开始调笑了:“行啊你,绵绵,你在他面前变得这么强横了?商量都不商量,就通知一声,要是以前,你指定是不敢和他呛声的。” 确实是不一样了,以前提起严绝,阮宁都有些心有戚戚,可现在,一副农奴翻身把歌唱的当家做主姿态,啧啧,底气十足啊。 阮宁哼哼:“你不知道有句话叫今时不同往日?” 杨程程撇撇嘴:“行,你现在是有恃无恐了,只不过,他真的不会不高兴?” 阮宁很笃定道:“不会,最多心里不爽而已,平时连张姐都很少住在那里,你去了的话,会影响我和他腻歪,他心里肯定是会不爽的。” 杨程程:“那我去那里,岂不是当电灯泡了?” 阮宁侧头,一副嫌弃脸:“难道你现在才有这个觉悟?” 好吧,她想要去那里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会碍眼。 可是真的不想回家自己住啊,空荡荡冷清清的,而且,她还没好好看看阮宁结婚后生活的地方,什么时候有时间,她还得让阮宁带她去一趟宁园看看。 169:除非有病,不然不可能不想的。 车子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到盛世颐园。 阮宁直接把车子开进停车场,直接坐电梯上楼,到家时,张姐快把饭菜做好了。 听见动静,张姐抡着锅铲就出来打招呼:“夫人回来了。” 然后看向杨程程,依旧笑的温柔:“杨小姐好久不见。” 杨程程顾不上打量四周,忙和张姐挥手招呼:“张姐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又变年轻了啊。” 张姐闻言无奈一笑:“杨小姐也越来越漂亮了。” 杨程程煞有其事的捂脸,浮夸脸:“哎呀你也看出来了?我也觉得我变得越来越漂亮了。” 张姐:“……” 阮宁:“……”翻了个白眼。 张姐果断道:“我先继续做饭。” 然后转身回厨房了。 杨程程努努嘴,打量了一下周围的装潢和格局摆设,啧啧赞叹,巴拉巴拉的扯了一堆故作阴阳怪气的话。 阮宁听着她浮夸的吧啦一堆,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 她拉住还在客厅转悠一番赞叹不休的杨程程,没好气道:“行了,先提你的行李箱上楼,好好收拾一下,等下要吃饭了。” 这种提行李的体力活,她才不会跟杨程程抢。 杨程程没劲的撇撇嘴,倒没有继续哔哔了,提着行李箱跟着阮宁上楼。 进了阮宁的房间,杨程程有些意外:“我要和你一起住?” 阮宁斜视她:“不然呢?” 杨程程立刻一副良心发现的样子,摆摆手说:“这样不好吧,我和你一起睡的话,岂不是妨碍你俩……额,腻歪?这样可不好,家里这么大,应该有客房吧,我住客房就好。” 她很自觉的,可不想做影响闺蜜夫妻感情的罪人。 阮宁直接给了杨程程一个暴栗阴着脸道:“想什么呢?我和他……又不睡在一起!” 杨程程傻眼:“啊?你俩至今还分开睡?可是你之前不是说你们一起睡过了?” 她们闺蜜俩之间很少有秘密,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也一样,阮宁和严绝之间的进展,杨程程是知道一些的。 她问的极为暧昧,阮宁不由红着脸怒道:“那是偶尔,又不是天天这样,我们……还是很纯洁的好不好?” 杨程程笑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咦惹,有必要强调你俩很纯洁么?看着怎么这么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阮宁:“……” 她不理她了。 “哎哎哎,别生气,我相信你就是了,你俩最纯洁了。” 阮宁:“……” 神特么要她这种信任。 顶着阮宁的横眉怒目,杨程程一脸嫌弃:“不过你太没出息了,法律上都是你的人了,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现在也算是两情相悦,你做什么要和他玩柏拉图?该扑倒就扑倒,别玩什么精神恋爱,一般来说,精神恋爱都不靠谱的,两个人的感情,都是靠睡觉巩固的,有了实际关系,感情才会火速发展。” 她这一番煞有其事的言辞,阮宁听得依旧脸红,忍不住懊恼问:“你特么哪听来的歪理?” 杨程程说:“看影视剧和小说得出的结论。” 顿了顿,又强调:“不是歪理啊,我觉得挺有道理的。” 阮宁:“……” 她不想和她继续这个话题了,道:“赶紧收拾你的,废话这么多。” 杨程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或者说,就是不肯放过这个和她探讨男女感情的好机会:“这个不急,我们继续说这个严肃的问题。” 阮宁:“……” 心好累。 杨程程继续老妈子似的,语重心长道:“你听我的真的没错,反正你们是夫妻了,结婚一年都还只是拉拉小手亲亲小嘴的纯洁关系,说到哪都说不过去吧?你都说他早就喜欢你了,那现在你既然喜欢他,一切水到渠成的事情,干嘛还扭扭捏捏的?” 要是只是谈恋爱,她肯定不会劝阮宁和严绝发生什么,可是结婚了啊,那就不一样了,反正都不会吃亏,既然两情相悦,那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阮宁红着脸当即道:“我没有……” 杨程程:“没有什么?” “我……我才没有扭扭捏捏。” 杨程程挑眉:“那你的意思是他不愿意?” 阮宁抿了抿嘴,没说话,不否认也不承认。 杨程程呵呵:“怎么可能?男人对这种事情会不愿意,何况还是自己喜欢了一年的老婆,除非他有病。” 阮宁一听,炸毛了:“你才有病!” 杨程程撇撇嘴:“我说除非。” 说着,又问:“既然不是,那是为什么?除非他不喜欢你,不然不可能不想的。” 男人这种东西,都是下半身思考的,什么坐怀不乱不好女色都是假的,这样的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喜欢男人,要么身体有问题,不然没道理,何况,还是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是很强烈的,放在心上的女人更是如此,而严绝,据阮宁和她说的推测,占有欲也是很强的。 阮宁翻白眼:“我怎么知道?而且,你特么自己在这方面也没经验,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能不能别班门弄斧纸上谈兵?” 杨程程又被怼的没话说了。 “哼。” 杨程程不死心,极力挽尊:“哎呀,反正你听我的没错,早点把事儿办了,不说别的,享受一下总是可以的,据说还挺……额,感觉不错的,我之前不是给你买了两套睡衣?你可以派上用场了,不然一直压箱底,简直是浪费我的钱。” 阮宁忍无可忍,红透着一张脸,走两步抓起床尾沙发上的抱枕就砸向杨程程,羞怒道:“杨程程,你去死吧!” 杨程程抱头鼠窜。 在房间里折腾了一番,把杨程程的东西弄好,张姐的饭菜也做好了。 下楼吃饭。 阮宁是吃过午餐了的,还没消化掉,所以就不一起吃了,让杨程程自己吃。 杨程程跟饿死鬼一样的吃东西,阮宁看不下去了,想起一事儿,问张姐:“咦?张姐,大将军呢?” 刚刚进门就没见大将军迎接她,现在也不见狗。 张姐说:“在它的房间里呢,我刚刚忙着做饭,怕它出来捣乱烦我,就关进房间里了。” 阮宁点点头,忙去一楼的一个房间把大将军放出来。 杨程程早就知道她有狗了,也不意外,一边啃红烧排骨一边说:“你这个狗女儿长的和你一样俊俏。” 阮宁:“……” 抱起狗转身回客厅,懒得理她。 杨程程吃完饭后,才四点,杨程程闲不住,加上附近又是世贸,自然要出去逛一下的,俩人就结伴出了门。 也不开车了,直接走路去。 走在小区的小道上,杨程程四下看了看,笑眯眯道:“这里环境不错,地段也好,等我有钱了,我也要买一套。” 阮宁在一边无语道:“买来做什么?又不是没地方住。” 杨程程道:“你不能这样想啊,那我们经常喜欢买衣服,难道是因为没衣服穿?人总得有点追求嘛,这里房子那么贵,我想要买的话,肯定要大紫大红才行啊,我这是对我的演艺事业抱有期待。” 阮宁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倒也是,那我祝你……早日买上这里的房子。” 杨程程眉开眼笑,拍拍胸口说:“你的祝福,我就姑且收下了!” “你之前不是说回来后月底要去试镜,这次打算试镜女几号?” 上次是女四号,剧都还没播出呢。 杨程程去年才开始演戏,已经演过几个配角了,红是还没红的,但是因为演技确实不错,加上这得天独厚的脸蛋身材,也小有名气了,起码微博粉丝也有几十万了,咳咳…… 她说:“女二号,是我经纪人给我争取的,其实试镜也就是个过场,那部戏的导演看了我的短片,觉得我能演,只不过这部戏是公开选角的,不管主角还是配角都得经过试镜才能拍板定案,就让我到时候去一趟,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我了。” 阮宁点点头:“女二号不错,离女主进了一步。” 杨程程喜滋滋:“那当然,我经纪人说了,如果这次演得好,就是我的一个转折点,所以怎么样我也得把这个角色诠释活了!” 一路扯俩人的工作事业问题,不知不觉的就到了世贸。 世贸的一楼,多是珠宝和化妆品的门店和专卖。 阮宁被拖进了一家化妆品店,是个品牌店。 没理会迎上来的服务人员,阮宁纳闷的问杨程程:“你拖我进来做什么?” 杨程程:“买口红啊。” “买什么口红?我记得你有很多口红了啊,还买来做什么?” 刚刚杨程程打开行李箱,里面就有一个化妆包,装着护肤品和化妆品,别的被说,只是口红就有十几只各种颜色都有。 也不知道她有几张嘴,竟然买那么多口红。 对于没有口红,平时只用润唇膏和变色润唇膏的阮宁来说,是不能理解的。 “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啊,女人的口红永远不嫌多,就像女人的衣柜里,永远少一件衣服一样。” 阮宁呵了一声:“歪理。” 杨程程拽着她往口红货架的方向去:“歪你个鬼,走了。” 一走到货架前面,她说:“好好看看,喜欢哪个色号就说,我给你也买。” 阮宁敬谢不敏:“我不需要。” 杨程程:“谁说不需要?你别以为你天生丽质就能任性,口红是女人必不可缺的,不说其他的,涂个口红,人的气色和气场都能天翻地覆。” 然后,贼兮兮的凑到阮宁跟前,暧昧又狡黠的道:“而且我跟你讲,男人对涂口红的女人也是无法抗拒的,你涂个口红跑到你家严先生面前,肯定能把他勾得心神荡漾你信不信?” 阮宁扬眉:“真的?” 这个倒是让她感兴趣了。 杨程程拍着胸脯一脸笃定:“当然,我骗你干嘛?” 阮宁腼腆的笑了笑,两眼发亮:“那我看看。” 然后还真凑上前看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口红。 杨程程见状嘴角一抽,忍不住啐了一声:“呵,你还真出息了。” 一听可以勾搭她家男人,就这么来劲儿,还真的是一心都围着男人转了。 阮宁就当没听见她的这句话,认真的看口红。 看着看着,她皱起眉头,扭头一脸好奇的问杨程程:“斩男色是什么鬼?涂了能斩男人?” 杨程程:“……” 她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默不吭声,阮宁则是炯炯有神外加疑惑的看着她,等她解惑。 杨程程一脸烦躁:“反正就取了这个名字了啊,好听就行,哪有那么多理由?” 阮宁一脸无语:“名不副实。” 杨程程:“呵呵,你这话说的,难道老婆饼里有老婆?” 阮宁:“……” 好吧,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她不吱声了,继续看。 杨程程也看。 看着看着,觉得这上面的色号自己似乎没缺几个,虽然不是一个牌子,可总不能买重复色号吧,那些没有的色号她也不喜欢,就没兴趣了。 她忍不住问一直端详着眼前架子上那些口红的阮宁:“怎么样?有没有看上的?” 阮宁抓了抓头,一脸苦恼:“我……” “嗯?咋的?” 她弱弱道:“似乎选择恐惧。” 杨程程:“……” 阮宁说:“而且买这个也不是看上哪只喜欢的就买的吧,总得适合自己,这样看,我哪里知道哪个色适合我自己?” 这倒也是,总不能像她,看上那个颜色就买,买回来试了合适就留着,不合适就不要,虽然她是个连死亡芭比粉都hold得住的人,就没有不适合她的口红,可有些效果不是她喜欢的,就不要了。 杨程程立刻就让在后面的服务员小姐姐给阮宁试色,有试用装,可以试试效果。 阮宁没意见,就听话的坐在化妆台前,任由服务员小姐姐给试色,服务员先是拿纸巾在她唇上擦了一下,又抹了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之后才拿棉签就着试用装给她涂色。 先试的是正红色。 等服务员小姐姐认真的给她涂好之后,不说服务员和杨程程,连她自己都被惊艳了一下。 170:严先生又被拉黑了! 阮宁以前真的没有涂过这些口红,她本身的唇色就生的好看,天然的淡粉色,不用口红就足够好看,以前的她也不喜欢化妆什么的,主要是没必要,就为了防止嘴唇干裂,让唇色看起来红润一些抹一点唇膏,哪怕上次难得因为珠宝展化了妆,也只是淡妆裸色,这还是第一次在脸上涂上这样艳丽的颜色。 少了平日里的淡雅清纯,更添几分妩媚动人,自带女王气场一般,再加上她那双本就摄人心魂的黝黑色眼珠,很是勾人。 杨程程反应过来,立刻惊叹道:“我去,这个颜色不错,效果比我想象的还好呢,要了要了。” 阮宁抬手轻抚着嘴边,因为怕沾上口红,没直接摸嘴唇,愣愣的看着一会儿后,忍不住道:“可是这个颜色太艳丽了,平时用不上吧?” 她本就得天独厚的生的精致,要是平日里这样浓妆艳抹的出门,指不定回头率蹭蹭蹭的涨,对自己的颜值,她还是有自信的 还是算了。 杨程程就很适合抹这样有气场的口红,她性格张扬跳脱,又是娱乐圈的人,打扮的明艳一些是应该的,很符合她冷艳女神的风格,平时杨程程就是这样,又喜欢红色,车子是红色,衣服很多红色的。 她就不喜欢了。 以前可能是因为过去的一些事情,妈妈不喜欢她打扮得漂亮,生的好看是没办法,总不能毁容,可是穿衣打扮什么的,尽量普通,最好拉低颜值,因为长得好看的女人,不安全,妈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也是习惯了的,在嫁给严绝之前,她属于那种眉毛都不修的人,头发也随它自然生长,衣服更是保守,日子过得挺糙的,后来嫁给严绝之后,没有太多后顾之忧,就变得精致多了,加上杨程程进了娱乐圈,对这方面驾轻就熟,也影响了她,她倒也会捯饬一下,起码画个淡妆还是可以的,当然,也就只是淡妆她喜欢。 杨程程说:“你要是不想抹了出门,大不了在家里抹啊,抹给你家那位看,这个样子,肯定勾得他心神荡漾心猿意马,那不是很好玩?” 闻言,阮宁眼睛一亮:“这个不错。” 杨程程:“……” 她翻了个白眼,嗤之以鼻:“你现在还真的是只会围着你家那位转了。” 阮宁斜睨她冷哼:“看你这话说的,不知道是谁以前谈恋爱的时候,男朋友一约会就弄得花枝招展的跑去赴约,生怕自己不够艳压全场,现在还好意思说我?女为悦己者不知道啊?” 杨程程没好气道:“我当时那是为了给别人看,你以为我是为了给那些男的看?呵呵,我那时用他们衬托我的美,这和你能一样么?” 阮宁灵魂拷问:“那你之前在京都遇见的,现在还放在心上念念不忘的帅哥呢?要是你那天见到他,你就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吸引他?” 杨程程不说话了。 旁边的服务员小姐姐闷笑着,这时才和阮宁笑着说:“这个颜色比较挑人,也很有气场,很多人都驾驭不了呢,不过倒是很衬你的颜值,而且显得皮肤更白了,和刚才感觉很不一样,要是涂给男朋友看,你男朋友一定会很喜欢。” 阮宁闻言一笑,眼珠子一转,然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下不知道琢磨什么。 她瞎捉摸者,杨程程倒是先开了口:“那就要这支吧。” 服务员当即笑道:“好的。” 杨程程想了想又说:“还有同款的那些颜色,麻烦逐个给她都试一遍看看效果。” 服务员闻言有些惊讶,这些口红都不便宜啊,不过只是惊讶一下,没多问,就转身去拿别的颜色试用装过来。 阮宁仰头问她:“干嘛要试这么多?” 杨程程耸耸肩:“试了看看嘛,要是好看就买了呗。” 阮宁眨了眨眼:“都是你付钱?” 杨程程脸一垮:“废话,我让买的,肯定我付钱啊。” 不过说着,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吐槽:“摆脱你有点出息得不得?现在好歹也是大富婆一个,就算我不付钱,你自己出钱买几只口红都舍不得了?” 阮宁撅了噘嘴,低声哔哔:“能不花就不花啊,那些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 杨程程问号脸:“所以我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 阮宁一脸无辜,十分坦诚:“不是啊,可是慷他人之慨,总好过自己慷慨啊。” 杨程程此时此刻,真的很想和这个铁母鸡绝交。 这时服务员拿来了同款剩下的是十一个色号的口红来,要继续为她试色。 这一款口红一共有十二个色号,刚刚试了一个。 见她拿化妆棉喷了点东西就往自己嘴上抹,阮宁心思一动,忙往后一退,才没被碰到。 见服务员一脸问号,阮宁忙说:“等一下,先别擦。” 然后,忙不迭的从旁边的包包里掏出手机,在杨程程和服务员的注目下,打开相机要自拍。 杨程程:“……” 望了望天,她不想吐槽了。 阮宁拍了俩张自拍,才让擦掉试色。 之后每试一个颜色,阮宁都拍下来,而剩下的十一个颜色,都不约而同的挺衬她,虽然效果不一样,但是,却都挺好看,各有各的风格,。 杨程程选择了一下,觉得舍掉那个颜色都遗憾,肉痛了一下,就拍板定案,一整套都要了! 这个牌子的口红很贵,一支就快一千块,特么整套下来再打个折,一万左右,也就买给她家绵绵,要是别人,她一支都舍不得送。 服务员自然笑的开心,可是阮宁却傻眼了:“都要?不是吧?我就一张嘴,哪里涂得了这么多?” 十二支啊…… 杨程程哼哼:“涂不了就放着,当纪念品吧。” 阮宁:“……” 她还想说话,杨程程瞪她:“我花钱我都没说啥,你这个收礼物的哪来这么多意见?” 阮宁再度:“……” 她不吱声了。 杨程程不理她了,继续逛,再看看别的化妆品。 阮宁摸了摸鼻子,才想起一事儿,拿起手机,打开微信。 随手把刚刚拍的其中一张自拍发给了严绝。 【新买的口红,好不好看?】 另一端,安宁集团。 今天本来是周末放假的,可是因为井澜岛那边正在进行的项目出了点问题,严绝就来了公司,眼下正在和已经在井澜岛那边查看情况的叶允琛视讯。 正看着叶允琛发过来的一些资料,旁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他的微信好友寥寥无几,一般来说会这个时候给他发信息的,也就她一个人。 拿起手机一看,果然。 只不过…… 看到图片时,他凝神过后,皱起了没有,回复:【不好看。】 她还是平时的样子最好看,不需要任何妆容修饰,只是她本身的样子,就已经是他心目中最美的女孩,虽然她现在这样……他看着心痒,想亲她。 【阮小宁:……】 【阮小姐:MMP!】 严绝扬眉,有些纳闷,问她:【MMP是什么意思?】 【阮小宁:就是说你说的很有道理!/微笑】 他总觉得,她这话有些不对心,因为后面那个表情…… 明明是微笑,怎么就觉得……瘆得慌? 可不及思索,他认真回复:【觉得有道理就擦了,真的不好看。】 【阮小宁:……】 【阮小宁:你见过红色的感叹号么?】 红色的感叹号…… 似曾相识…… 对了,拉黑! 他又双叒叕惹她不高兴了? 他有些不明所以,忙发了个问号过去。 【?】 然而,红色的感叹号,明晃晃的出现在了他的聊天界面,如此刺眼,如同她涂的口红。 消息又被拒收了…… 严绝看着聊天界面上的红色感叹号,直接懵逼了。 这时,电子屏幕上,叶允琛端着一杯酒走进视频范围,坐下后看过来,一看到严绝的表情有些奇怪了:“咦,老严,你怎么了?还有,你不专心看资料玩什么手机?能不能认真点?” 严绝抬眸看着叶允琛,有些一言难尽的表情。 刚刚严绝微低着头,就有些懵圈惊恐了,一抬头看过去,更是滑稽的可爱,叶允琛乐不可支:“哟,这表情尴尬的,不会又是和你家小心肝聊天,被怼了吧?” 严先生很忧伤:“她又把我拉黑了。” 叶允琛:“……” 他噗嗤一声,忍不住在那边捧腹哈哈大笑起来。 严绝却阴了脸,死亡凝视他。 然后,叶允琛不敢笑的太放肆了,只是脸上依旧是一脸幸灾乐祸。 他好奇脸:“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把你女人气成这样,竟然都把你拉黑了。” 他虽然不知道严绝那位神秘的心上人是谁,也没见过,可从最近了解的一丢丢信息看来,那女子绝对是严绝的克星,能把严绝这样的人迷得死心塌地,挺厉害的,他倒是想要见识一下。 可惜严绝对此三缄其口,而且既然严绝不想告诉他,他也不能真的调查,就只能作罢,等着严绝自己以后介绍认识了。 不管怎么样,反正这厮有对象了,是天大的好事,起码自从谈恋爱后,活的像个人了。 而且…… “还有,又被拉黑?你之前还被拉黑过啊?” 严绝刚刚只是一时转不过来才说自己被拉黑了,现在是绝对不会告诉他原因的,也不会自揭短处,果断冷艳道:“关你屁事!” 叶允琛:“……” 他愣了愣,随后忍不住惊叹:“行啊老严,你现在也特么的会说粗话了。” 严绝懒得理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 哎,这可怎么办? 要不要打个电话给她? 想了想,他还真打了,不过…… 被无情地挂断了。 又生气了…… 愁人。 他忍不住请教情场老手叶三少:“叶允琛,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口红?” 叶允琛脱口而出:“这不是废话么?” 严绝点点头,明白了。 叶允琛还想问什么,严绝却说:“继续开会。” 叶允琛:“……” 妈的,就不能稍微透露一些八卦给他? 可咱也不敢问,咱也不敢说啊。 …… 阮宁气到了。 最近觉得他还挺开窍的,不像前段时间那么耿直了,情话还一箩筐一卡车的往她身上倒,别提多上道了,怎么的就又这么气人了呢? 心肝肉都在疼。 正气的七窍冒烟,手机响了。 一看备注,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还好意思给她打电话? 果断挂断。 不过没拉黑。 之后他不打了,她更气了。 杨程程转了一圈,什么也没再看上,倒是一回来,就看见了一脸气恼郁闷的阮宁。 杨程程一脸惊奇:“你这又是怎么了?突然一副被人欠钱不还似的讨债脸,谁把你气成这样?” 阮宁阴着脸没好气道:“还能有谁?” 杨程程秒懂,然后笑了:“你家那位啊?他又做什么了?” 阮宁一提起,更气了:“我把刚才的自拍发了一张给他,问他好不好看,你猜怎么着?他竟然说不好看!” 杨程程:“……” 她不想笑的,闺蜜那么气,她不该幸灾乐祸的,可是她…… 忍!不!住! 然后,杨程程先是闷声噗了一声,然后……不顾形象的笑了。 阮宁:“……” 她给她一个死亡凝视。 杨程程忙收声。 然后,一脸义愤填膺的握爪,一本正经的道:“他怎么能这样?太过分了!这是人说的话么?简直不能忍,快,拉黑他!” 阮宁:“……已经拉黑了。” 杨程程:“……” 她又笑了,可是顶着阮宁阴恻恻的眼神,不敢笑的过分,抿着嘴憋笑,可是再怎么憋笑,也掩藏不住脸上的笑意,表情都管理不住了。 阮宁一声冷哼,扭头不看她。 然后,杨程程才笑了出来,笑抽了。 之后,给整套口红付了钱,提着包装成礼盒一样的整套口红出了化妆品店。 见阮宁还气,杨程程很自觉地提袋子,弱弱的凑过来问:“接下来去做什么?你有什么想要买的么?” 阮宁环顾一圈,问杨程程:“似乎女的被男人惹生气了,都很喜欢买买买吧?” 杨程程点点头:“对啊,理论上是这样的,当然,前提是花男人的钱,绝对解气。” 阮宁想了想,深以为然:“我也觉得我现在需要挥霍一下某人的钱解气。” “SO?” “莘莘的生日要到了,去给她买个礼物,还有,你生日不是也快要到了?给你也买一个礼物!” 杨程程:“……” 孟艺莘生日要到了是没错,可她的生日…… 是十月份啊! 现在才七月! 171:闺蜜和老公初次见面 在世贸逛了俩小时,俩人满载而归,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当然,多是杨程程这大力女提的,阮宁就象征性的提了两套刚刚被杨程程撺掇着买下的裙子,其他有重量的都被杨程程自告奋勇的提了。 阮宁是不客气的,因为她的力气是真的小,而杨程程自小练跆拳道,是那种可以单手把她抱起来举到肩膀上的体力,提点东西是小意思,她可是连气都不喘一声。 当然,也是杨程程死活不让她提,说什么现在是寄人篱下,然后今天买的东西除了口红之外都是她付钱,光是杨程程自己的东西就好几万了,人家不好意思,干点体力活报答一下。 于是乎,她就这样提着大堆东西一路走回盛世颐园,阮宁提着两个小纸袋跟在后面,吸引了无数目光。 杨程程戴了口罩,她没有,可是这样的一幕,就显得她特别矫情,那么多东西,竟然都让一个穿着高跟鞋的提了,简直是令人发指。 回到家时,严绝已经在家了。 开门的是张姐,这个时候张姐正在做饭,严绝在楼上。 刚把东西丢在客厅沙发上要整理,严绝就从楼上下来了。 杨程程听见动静看向楼梯,然后…… 花痴脸上线。 只是单纯的花痴,毕竟杨程程是个颜控,不过她看的帅哥多了,现在差不多免疫了,也就上次在京都对某神秘男子一见钟情,才比较上头。 能让杨程程这样,严先生的颜值可想而知,这点,阮宁还是挺得意的。 不过虽然知道自家闺蜜没别的心思,可是阮宁还是受不了自家老公被自家闺蜜死盯着,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哎,清醒点,哈喇子出来了。” 话落,杨程程猛地回神,下意识的抬手摸了一下嘴角,然后才知道自己被阮宁忽悠了,可她不生气,手肘捅了捅阮宁。 十分羡慕的语气道:“卧槽,绵绵,怪不得你特么的藏了一年不给我看,原来这么极品,啊啊啊,你捡到宝了啊。” 阮宁呵呵,不理她,而是目光幽怨的看着已经走下楼梯正在走过来的严绝。 哼! 这次得让他在黑名单里关一晚上才行。 气死她了。 棒槌! 严绝也一直看着她,眼神十分复杂,直到走过来,才礼貌性的看向阮宁身边的杨程程。 点了点头,极有风度礼貌的缓声道:“杨小姐,你好。” 他极少这样和颜悦色,往常与别人打招呼时,也都是淡淡的,不过因为杨程程是阮宁的闺蜜,据她所知对阮宁特别好,俩人关系就跟亲姐妹一样,自然是与其他人区别对待。 他丈母娘现在昏迷不醒,眼前这个,算是阮宁的娘家人了,简称大姨子。 杨程程比阮宁大几个月。 杨程程见到极品帅哥就激动的毛病这辈子是好不了了,忙笑眯眯的挥手打招呼:“你好你好,久仰大名哈。” 他闻言挑了挑眉:“久仰大名?” 然后看向阮宁,眸底似有些不明意味。 杨程程点点头:“对啊,这一年多来,绵绵经常和我提起你,可不就是久仰大名么?” 严绝闻言,看着阮宁的目光更加幽深了:“是么?” 172: 杨程程点点头:“对啊,这一年多来,绵绵经常和我提起你,可不就是久仰大名么?” 严绝闻言,看着阮宁的目光更加幽深了:“是么?” 阮宁脸红了一下有些不自然,都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呢,杨程程就小鸡啄米似的:“对啊,绵绵经常和我说起你,所以我早就想认识一下你了,可是她死活不肯,我还以为是因为你见不得人呢,原来长得这么帅气,啧啧,估计是生怕我见到了会跟她抢,所以一直藏着,果然是见色忘友的女人。” 严绝:“……” 他不知道怎么接话。 阮宁:“……” 她羞恼道:“杨程程,你闭嘴!不许乱说话!” 特么的乱造谣,她还要不要在严绝面前做人了? 啊啊啊,损友!!! 杨程程:“闭什么嘴?难道不是嘛?不给见也就算了,之前让给张照片看看,死活不肯,就跟藏什么宝贝似的,之前还说什么防火防盗防闺蜜,呵~” 阮宁:“……” 她看着严绝那饶有深意的笑意,脸红得说不出话来,不知道是被杨程程这叽叽咕咕一番话气到的,还是害羞的。 好吧,还真的有这回事,只是被杨程程夸大化了。 她就不该把杨程程领回来,妈的。 她扭头不看这糙心的俩人,一脸气闷懊恼,严绝目光炯炯的看着她,却微微抿嘴,似乎在笑,显然是听见了杨程程的话,心情愉悦了。 杨程程也偷笑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问:“那个……严先生,我接下来可能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应该……不影响什么吧?” 后面那句话,仿佛意有所指。 好吧,她是想问,不影响他们小两口二人世界吧。 严绝闻言,可能是刚刚听了杨程程的话心情好,特别好说话,想都没想就道:“不会。” 杨程程闪着她那双钛合金大眼睛:“真的么?你可别勉强啊,要是有影响,我可以去住酒店的。” 阮宁呵呵。 严绝十分罕见的温声道:“真的不会,你是阮宁的闺蜜,能来陪她住一段时间是理所当然的,在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就当自己家一样。” 除了他的母亲和姐姐,他其实从未对阮宁以外的女孩这样和颜悦色过,不过杨程程到底也不是外人,而是阮宁如亲姐妹一样的闺蜜。 虽然他老婆这个闺蜜确实是不太靠谱,可是只要是她在意的人,他都愿意善待尊重。 杨程程拍了拍心口,似乎是放心了,继续笑眯眯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影响你们二人世界,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嘿嘿嘿。” 严绝实在是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总觉得杨程程这几声嘿嘿嘿,有点猥琐。 阮宁听得翻白眼:“得了吧,少在这里装了,你要是真的担心影响我们二人世界,就不会跟我回来了。” 杨程程嘴角一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你说你这人啊,没劲儿!知道就好,说出来做什么,弄得大家都尴尬!” 阮宁:“……” 她懒得理她了,转身提了几包东西要上楼,可走了几步,回头瞪她:“愣着做什么?提东西回房了!” 173:想想就好了 好吧,她是想问,不影响他们小两口二人世界吧。 严绝闻言,可能是刚刚听了杨程程的话心情好,特别好说话,想都没想就道:“不会。” 杨程程闪着她那双钛合金大眼睛:“真的么?你可别勉强啊,要是有影响,我可以去住酒店的。” 阮宁呵呵。 严绝十分罕见的温声道:“真的不会,你是阮宁的闺蜜,能来陪她住一段时间是理所当然的,在这里想住多久都可以,就当自己家一样。” 除了他的母亲和姐姐,他其实从未对阮宁以外的女孩这样和颜悦色过,不过杨程程到底也不是外人,而是阮宁如亲姐妹一样的闺蜜。 虽然他老婆这个闺蜜确实是不太靠谱,可是只要是她在意的人,他都愿意善待尊重。 杨程程拍了拍心口,似乎是放心了,继续笑眯眯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影响你们二人世界,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嘿嘿嘿。” 严绝实在是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 总觉得杨程程这几声嘿嘿嘿,有点猥琐。 阮宁听得翻白眼:“得了吧,少在这里装了,你要是真的担心影响我们二人世界,就不会跟我回来了。” 杨程程嘴角一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她:“你说你这人啊,没劲儿!知道就好,说出来做什么,弄得大家都尴尬!” 阮宁:“……” 她懒得理她了,转身提了几包东西要上楼,可走了几步,回头瞪她:“愣着做什么?提东西回房了!” “哦哦哦。”杨程程连忙应声,和严绝招呼一声,就屁颠儿的转身去提起那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向阮宁。 笑眯眯:“走吧走吧。” 阮宁狠狠的瞪了一眼她,然后再瞟了一眼严绝后,才领着杨程程上楼。 严绝看着她气呼呼的背影,有些无奈的笑了。 这下子,该怎么哄才好? 回到房间,东西还没来得及放下,阮宁就把杨程程暴打了一顿。 当仍然,不是真的暴打,而是抡起床尾沙发上的抱枕,追着杨程程在房间里跑了好几圈,还好房间够大,杨程程身姿轻盈矫健,倒也没被打到几下。 阮宁都累瘫了,她还一身轻松,除了头发乱点。 不过今天买的那些东西,已经七零八落的散了一地,是刚刚战况太激烈的后果。 阮宁累趴在床上,依旧恶狠狠的瞪她。 妈的,这个胡说八道的死丫头,气死她了! 杨程程手掐着她那曼妙且纤细的腰肢,扭啊扭,十分嘚瑟,一脸欠揍:“来啊,快来打我呀~” 阮宁:“……” 眼不见为净,她直接扭头不看她,轻喘着气。 和杨程程喜欢运动且常年练跆拳道不一样,她不太喜欢运动,除了在学校的时候,她几乎是不运动的,比体力,还真的不是杨程程的对手。 看来以后得多运动,就为了以后打杨程程的时候,不至于这么扎心,明明是她要打人,结果自己累趴了,她要打的人还乐呵呵的笑话她娇弱。 杨程程幸灾乐祸够了,也不继续笑了,坐在她旁边,一脸郁闷:“哎,我说你有什么好气的,没看到我是在给你俩助攻么?我说这些话可是在帮你,你倒好,非但不感谢我,还打我,你这是不识好歹!” 她以前看电视看小说,可最喜欢的就是神助攻的角色了,以前苦于没机会当神助攻,现在好了,总算有机会体验一番了。 阮宁一听,一气呵成的坐起来,瞪着她没好气道:“神特么的助攻,我和他之间不需要什么助攻,而且,你这是添乱!” 什么神助攻,都是旁人推波助澜才能培养或是发酵的感情,他们之间这样很好,彼此喜欢彼此信任,不需要外力的推波助澜了。 杨程程不服:“怎么就是添乱了?” 阮宁怒道:“你无中生有,我之前根本……哎,这个就不说了,你特么是不是忘了,我正在生他的气,你巴拉巴拉的扯了这一堆,我还怎么气他?” 她明明是最近才喜欢他的,可是经过杨程程这么一添油加醋,他肯定以为她早就惦记他了,指不定多高兴得意呢。 啊啊啊,这样子的话,她生气否没底气了。 杨程程翻了个白眼,恨铁不成钢:“气个卵子啊,你有什么好生气的?就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儿,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不懂风情,大惊小怪个什么鬼?特么的真是暴殄天物,我要是有这么帅一老公,吵架我都想打我自己,别提和他闹脾气了,你倒好,竟然舍得和他生气,你良心不痛么?” 阮宁:“……” 好强大的逻辑。 而且,她竟然无言以对。 确实是,男人长得帅,吵架什么的都吵不起来,至于生气…… 她现在其实也不生气了,只是喜欢他哄着她的感觉。 杨程程一脸花痴:“哎,说实话,怪不得你会喜欢他,我一直听你说他长得帅,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可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完美,绵绵,你真的捡到宝了,这么一个人间极品,竟然被你闪婚闪到了。” 其实,阮宁也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她心里得意了,扬眉揶揄问杨程程:“怎么?你羡慕嫉妒了?” 杨程程努嘴:“羡慕是肯定的啊,不过嫉妒就算了,这样的事儿有什么好嫉妒的,我又不惦记你男人,为你高兴还差不多。” 她是真的为阮宁高兴,比自己找到这样一个男人还要高兴。 受了这么多苦,终于都苦尽甘来了。 她高兴之余,也有点惆怅,闺蜜有主了,她却还单身,愁人。 见她一脸多愁善感,阮宁福至心灵一般,忽然问:“程程,你……是不是还想着之前见过的那个男人?” 那段时间,杨程程经常和她提起多遗憾当时没有主动和那个男人认识,没要联系方式,不然也不会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踪迹。 杨程程素来是个敢爱敢恨的,感情总是炙烈如火,她喜欢上这个人了,就会很用心很热情,如果有了联系方式,肯定会主动追求,总得努力一番,成与不成都只是个结果,可现在,连试过都没有,就扼杀于萌芽,确实是挺遗憾。 杨程程闷闷道:“想是肯定想的,毕竟是一眼就喜欢上的男人,可是只是想想而已了,我又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来自哪里,可能人家都有女朋友或是结婚了,所以,想想就算了。” 反正她在京都这一个月,有空的时候经常出去走动,特别是那个画展馆,去了好多次了,可是再也没有见过他。 还好,只是一点点心动,很快就会平静下来的。 阮宁不解的问:“那男人到底有多好啊?能让你一见钟情就算了,还心心念念了这么久。” 杨程程摸了摸下巴:“嗯……长得好看,身材好,气质也好,我觉得跟你家这位有的一拼了,而且他身上有一种清冷犹豫的气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喜欢这样的。” 阮宁无语,杨程程吧,还真的就喜欢这样的,她以前说过,不过可能是以前只是玩玩,她找的男朋友,都不是这一款,而她一个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那些人,只是无聊打发时间而已。 杨程程有些抑郁,不想继续聊这个伤心的话题了,道:“哎,不说了,快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吧,看你把房间弄得,都成垃圾堆了。” 然后,下床,去捡地上散了一地的东西。 阮宁跟着收拾。 过了一会儿,她们刚收拾好,门口响起敲门声。 阮宁去开门,是严绝敲的。 阮宁面无表情的瞅他,不吱声。 严绝目光柔和又无奈的看她,说:“下楼吃饭了。” “知道了!”然后就要关门。 却被他手臂一横,挡住了。 “做什么?” 他不言,只看着她,眼神有些……耐人寻味。 阮宁被他看得不太自然,不由皱眉,想说什么,可是没说呢,杨程程就走出来在她旁边了。 她摸了摸鼻子,低头。 严绝却目光移到杨程程身上。 杨程程瞅了瞅俩人,半点没有当电灯泡的想法,笑眯眯的对严绝道:“嘿嘿嘿,严先生,借过一下,我下楼吃饭,不打扰你们说话。” 阮宁瞪她。 严绝眉头微动,还真的让开了。 杨程程谢了一声,呲溜一下就下楼了。 阮宁心里暗骂一声杨程程,面上面无表情:“你要做什么?” 严绝挑眉:“还生气呢?” 阮宁脸一扭:“没有。” 严绝微微拧眉,想说什么,可想了想,还是无奈道:“先下楼吃饭吧,吃了饭送你一件礼物。” 阮宁闻言挑眉:“什么礼物?” 他笑了笑:“你喜欢的。” 阮宁:“……” 翻了个白眼:“吊人胃口!” 然后,拨开他,出门下楼,可是在越过他之后,嘴角忍不住勾了勾,还有点点小期待。 也不知道是什么礼物。 有点小期待怎么办? 吃饭的时候,见严绝亲自给阮宁盛饭盛汤,还做的熟稔又自然,一看就是长期的习惯,杨程程那叫一个羡慕,然而…… 严先生却是不会给她也盛饭盛汤的,而她也不需要,只不过…… 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没对象疼,嘤嘤嘤…… 饭桌上,严绝不说话,阮宁也不说话,于是乎,杨程程左看看右看看,也不吱声了,吃的那叫一个静默无声,饭桌上除了吃饭发出来的声音,几乎没有说话的声音,有点压抑,哪怕是张姐煮的东西好吃,她也倍感压力,吃的都不香了。 严绝很快吃完,和杨程程说了一句慢吃后,看了一眼阮宁,便先上楼了。 他一走,杨程程松了口气一样,忍不住道:“呼,绵绵,我好像有点明白你那句,看我能在这里住多少天是什么意思了。” 和这位严先生坐在一起吃饭,真的是在找罪受,他倒也不是说凶,可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总是让人有压力,起码她刚刚就不好意思吃太急,夹菜都只敢夹面前的,还得学阮宁端坐着吃。 不愧是出身严家那种顶级豪门的男人,举手投足都有一个优雅贵气,吃饭亦如是,不管是谁,估计和他坐在一起吃饭都会拘谨。 阮宁翻了个白眼:“大惊小怪。他都是这样的,你吃你的就是。” 杨程程:“……” 她呵呵:“你这是习惯了而已,我就不信你以前刚开始和他一起吃饭的时候,不觉得有压力?我记得你以前挺怕他的啊。” 阮宁默了默。 好吧,她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她以前……哎,不提也罢。 杨程程又道:“而且你之前和我吃东西的时候,怎么就没那么端着?你这餐桌礼仪也是他训练出来的吧?” 阮宁撇撇嘴,不否认,然后没好气道::“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吃你的,人家可是为了让你吃得自在,才提前吃饱的。” 杨程程眨巴着她的卡姿兰大眼睛:“啊?为了我,他难道不是自己吃饱了就走?” 阮宁道:“怎么可能?他今晚吃的比平时快多了,估计是看你刚刚一直吃的不自在,怕你拘束,就先吃饱了上楼,不想给你压力。” 严绝确实是今晚吃的比较快,他以前吃的那才叫一个慢条斯理,一顿饭起码二十分钟,一般都是半个小时,可是今晚……才十分钟就吃饱了。 他不说,她也知道,是因为杨程程刚才一直拘谨,吃的不自在,他才先吃完走人的。 杨程程有些惊讶:“是么?他这么好?” 阮宁不置可否,哼哼:“快吃你的吧。” 杨程程哦了一声,埋头吃饭,这下子,吃的就自在多了,一边吃一边巴拉巴拉的夸张姐厨艺好,可惜张姐在做好饭后就回宁园了,不然估计得被她夸得心花怒放。 吃完之后,她还不忘打了个饱嗝来一句感慨:“虽然当电灯泡不厚道,挺有罪恶感的,可是为了能天天吃张姐做的饭,我也得厚着脸皮多住些日子。” 阮宁当做没听见。 吃了饭,打算下楼散步消食,上楼找手机的时候,他不知道是不是听见动静了,直接在她和杨程程一起上到二楼的时候,出来了,让她去他书房一趟。 在杨程程一脸暧昧的目光中,阮宁跟他进了书房。 174:被糊了一脸口红的严先生! 她正懵圈无语,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给你买的,喜欢么?” 她扭头看了他,见他虽然面无表情,可是眼神中隐含几分期待,仿佛办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等表扬的样子。 有点傻。 她扯了扯嘴角,无语的问:“你送我这么多口红做什么?” 他一脸理所当然:“你不是喜欢?就买来送你啊。” 阮宁扶额:“谁跟你说我喜欢……好吧,就算我喜欢,你送那么多做什么?我就一张嘴,这么多得用到什么时候?” “而且,今天程程已经送了我一盒十二支了,我还愁那些用不完呢,你再送这么多,闹的吧!” 严绝严肃道:“那不一样。” 阮宁斜眼瞅他:“怎么不一样?不都是口红?难道你的比较贵?” “贵不贵不知道,但是闺蜜送的和老公送的,能一样?” 阮宁:“……” 好像也是。 可她还是觉得愁人啊:“可不管是谁送的,你就告诉我,送我这么多口红做什么?你又说我涂口红不好看,那你说你给我做什么?而且你要送没问题啊,一支也好,一盒也行,你这是三盒,一共二十四支,加上杨程程的那些,我每天不重复的都能用一个多月!” 妈的,还好这家伙钱多,不然这样哄人,迟早倾家荡产。 严绝摸了摸鼻子:“其实……并没有不好看,挺美的。” 阮宁给了他一个白眼,冷笑:“呵呵,不知道是谁今天说不好看的,严先生,你这自己打脸打得有点快啊。” 严绝清了清嗓子,说:“是真的好看,只是我更喜欢你素颜真实的模样,那样才是最美的,涂口红好看是好看,可是对比你本来的模样,就不太好看了。” 阮宁:“……” 不知道为什么,又被甜到了。 她抿了抿嘴,掩藏了心里的雀跃,努嘴道:“油嘴滑舌,你就是见我生气了,才说这些甜言蜜语的吧?” 从前段时间俩人说开了之后,感情飞跃式的进展,然后,她觉得,他越来越会撩人了,也特别会说话。 他正色道:“是实话,不是甜言蜜语。” “好看是其次,主要是勾人,我看见的时候,就特别想亲你一下。” 他说的认真,却因为太过认真,且声音磁性低沉,无形撩人。 阮宁闻言,脸红了一下,瞪着眼瞅他:“你……又耍流氓啊。” 严先生拧眉,肃然道:“这怎么就是耍流氓了,你是我老婆,我想亲你不是正常的么?我要是连这个想法都没有,你该哭了。” 阮宁:“……” 她竟然无言以对。 心神荡漾一下,然后眼珠一转,问:“你说的是真的?” 他一时不明:“什么真的假的?” “就是我涂口红的样子很勾人,你想亲。” “嗯。” 是真的,要是当时她在他面前,他肯定狠狠地亲哭她。 阮宁笑意渐深,当即道:“那好,你等一下啊。” 说完,就在他不明的眼神中,从其中一盒找那个挑出一一支大红色的,上前从办公桌上拿起他的手机,打开相机当镜子照,然后打开口红,把自己的唇涂的满满的,不仅如此,连嘴唇边上都涂上了一些,还重复摸了好多次,糊了很厚一层,看着……有点辣眼睛。 她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样子丑到了。 得意一笑,她转身看着他。 严绝眼神有些惊悚,眼角缩了一下后,拧紧眉梢。 “你……” 阮宁双手掐腰下巴一抬,把脸往他面前凑了一点,说:“来吧,我涂好了,你要说到做到啊。” 严先生:“……” 他愣愣的看着她,没动。 阮宁见他不动,就拧眉看着自己,顿时不高兴了,呵呵两声:“看吧看吧,还说看到我涂口红就想亲我,原来都是骗人的,男人的嘴,固然是骗人的……唔。” 阮宁的声音就这么被迫收回。 等她被放开的时候,唇上连着唇边的口红都糊了,比刚才还辣眼睛,就跟小丑的嘴似的。 而他的,就跟她的复制出来的一样,也红了一圈,有点…… 一言难尽的美艳。 而他恍若不觉一般,只眼神幽暗的看着她,然后抬手轻触自己的被口红糊了一圈的唇,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她的余温。 阮宁缓了缓有点发软的身体,然后看着他那红了一圈的嘴,忍不住噗嗤一声,哈哈大笑了。 “哈哈哈哈……” “不行不行,笑死我了……” “我要拍照纪念一下,哈哈哈哈……” 说完,忙不迭的拿起刚刚放下的他的手机,朝他咔咔咔的拍了好几张。 他想阻止的,可是见她拍的开心,就随她去了。 阮宁拍了几张,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好笑,这么珍贵的照片,一会儿得让他发给她,不过在这之前,先把他放出黑名单。 拍了几张照片,阮宁灵机一动,拿起其他的一支复古红色的,打开,然后转身看着他,狡黠一笑,就把口红怼向他。 然而口红刚伸到他面前,他后退了一步,不明又警惕:“你要做什么?” 她撅了一下红艳一片的嘴,贼笑道:“给你抹一下增点色,然后拍照。” 严先生是不肯的:“别闹。” “干嘛呀,反正你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了,就抹一下嘛。” 就算这样,他还是不想涂口红啊。 他拧眉看她一会儿,理性上是不肯的,可是见她不高兴,还是迟疑着点了点头。 陪她闹一下也没什么。 阮宁笑了,凑上前去,给他本来就红的刺眼的唇上增加一层复古红。 他垂眸看着她,一脸纵容无奈。 还好只是她看见,不然他这一世英名啊…… 阮宁给他抹了一层,颜色就更美艳了,也更滑稽了,可是好像还不够。 灵思一动,把口红移到他脸边,想要也涂一下的,可是想了想,没下手,而是收回来,胡乱在自己唇上抹了一层,然后…… 不多久后,阮宁松开他的肩膀,往后退开,微仰着头看着他一脸的红印,笑出猪叫声。 “啊哈哈哈哈哈哈……” 严先生:“……” 他刚刚想躲开的,可是因为是亲的,感情上不允许她避开,虽然看不见,可是他可以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算了,由她闹吧,开心就好,一会儿弄掉就好了。 阮宁差点笑岔气,脸都涨红了。 然后,在要岔气之前,她收住了她那可以吓死一头牛的大笑声。 拿着手机在他脸上咔咔咔的又拍了一堆照片,边笑边拍。 严绝仰头吸了口气,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不理会她让他笑的话。 不哭就已经很好了,他哪里笑得出来。 阮宁撒娇一样软糯糯的语气说:“哎呀,你就笑一个呗,笑起来会比较帅气。” 严先生呵呵,他这个样子,和帅气挂得上钩? 果断不笑。 实在是笑不出来,强颜欢笑都笑不出来的那种。 阮宁见他怎么都不笑,虽然遗憾,可是也满意了。 她喜滋滋的捧着手机看自己的战果,说:“你的手机我先拿走了,等一下我把你放出小黑屋,给我自己把照片都发过去了再还给你,免得你背着我偷偷删掉。” 严绝没意见,可是还是十分严肃的叮嘱:“不许外传,也不许给别人看。” 阮宁摆摆手:“放心好了,你这样的照片只能我自己看,才不给别人看呢。” 她自己闹腾是一回事,严先生的面子还是得保住的,这种照片她连杨程程都不给看,自己偷偷欣赏就好了。 嘿嘿嘿…… 他点点头,满意了。 她怎么闹腾都可以,开心就好,但是他还是要做人的。 阮宁说:“那我回房了,一会儿还得和程程下楼散步呢。” 然后,转身去稍微整理一下那几盒口红,更加乐呵,抱着几盒口红对他说:“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然后要走,可是走了两步,扭头看着他那一脸红得几乎看不出本来肤色的脸,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了几下,然后眉眼一弯,郑重其事的叮嘱:“你脸上的东西,不许擦掉,不然我跟你没完啊。” 严先生:“……” 他面无表情:“好,不擦掉。” 阮宁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回到房间,杨程程正坐在床边玩手机,听到门开抬眸看来,然后看到她正脸的时候,蒙圈了一下,眨了眨她那双卡姿兰大眼睛,然后…… “噗!” “啊哈哈哈哈哈哈……” 杨程程笑出眼泪,然后蹦起来凑到没有表情看着自己的阮宁面前,打量了一下,不仅嘴上,唇边一大圈都是口红,仔细一看,还有点肿,一看就是…… “卧槽,绵绵,你们刚才是亲的多激烈啊,唇肿成这个样子,特么如此干柴烈火,你还回来干嘛?在他那边过夜多好。” 阮宁本来红的跟苹果似的的脸黑了一下,蹦出一个字:“滚!” 然后不理她,绕过她走到床边,把口红和手机都丢到床上,才进浴室洗口红。 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口红刚刚涂上的时候,还能印在他脸上,可是现在,却摸都不怎么沾得到手上了,洗也不好洗,防水特别厉害,她拿了卸妆水弄了一会儿才弄干净。 洗干净后,她走出来,就看见杨程程已经打开了那几盒口红,正瞪着眼,一脸的古怪。 见她出来,杨程程忙问:“这些都是你家那位送你的?” “对啊。” 杨程程摸着下巴咂嘴:“啧啧,看不出来啊,他还挺上道,下午才说你涂口红不好看,你一生气,就买了这么多送你,还买这么贵的。” 阮宁站在床边,有些好奇的看她:“这些很贵么?” 杨程程化身柠檬精:“废话,我送你的那一盒的价钱,都远不够买这其中的一支,果然是土豪啊,买口红哄媳妇儿都这么大手笔,嫉妒使我丑陋……” 阮宁:“……” 她炯炯有神:“特么这些品牌口红价格不都差不多?” 虽然她对这些没什么了解,可是好像据她以为的,牌子口红虽然都比较贵,可是也应该差不多价格,怎么会差这么多? 杨程程咋舌:“怎么可能?我给你买的那个,最多是比较贵的牌子,你这三盒的牌子都是国际上很有名的高端奢侈品,而你这个系列的口红是以价值不菲闻名的,你看这外壳,特么是18K黄金打造的,一支就比钻石还贵,都是限量版,而且限购,单支买的话,每人只能买两个色号,一支就价值不菲不好买到,何况你这都还是盒装的,这一整套折算一下,比单支买的价钱还要贵多了。” “而且这一盒看到没有,上面还镶钻……” 阮宁:“……” 这么贵的口红,她竟然拿来糊他的脸!!!! 啊啊啊,暴殄天物啊,简直不能原谅自己。 她现在拿刀子去把他脸上和嘴上的刨下来还来得及么? 阮宁肉痛加心绞痛,不想说话了。 杨程程噼里啪啦的给阮宁科普了一下后,又说:“不过贵是挺贵,但是比起你家那位的财力,也就九牛一毛而已,最主要的是他送礼的诚心,他肯定是下午被你拉黑后才想到送口红哄你,这才多久啊,就能搜罗到这几盒,好像这几个牌子的专卖店都隔得挺远的,他跑去给你买来,想想就知道对你多用心了。” 阮宁是挺感动的,可是还是痛的要窒息:“可是好贵啊……” 这么贵,她抹在嘴上都有罪恶感。 杨程程一脸嫌弃,恨铁不成钢道:“你出息点行不行,你现在好歹也是嫁入豪门了,还是这种顶级豪门,这么几盒口红而已,又穷不到你们。” 阮宁哭唧唧:“可是还是觉得很贵,我都舍不得用了……” 一想起自己刚才这么浪费,她就想要把自己打死。 杨程程闻言,很想把这个饱汉不知饿汉饥的死丫头打一顿。 感觉她就是在炫耀。 眼珠一转,她笑眯眯道:“你要是舍不得用,那也没事儿,全都送我好了。” 阮宁一听,立刻就瞪眼说:“你想得美!” 说着,整个人往下一趴,把几盒口红一把抱在怀里,防贼似的瞅她。 哼哼唧唧:“摸都不给你摸。” 杨程程:“……” 175:严先生:我没擦掉,是洗掉的。 在房间哔哔了一番,俩人结伴带着大将军下楼散步消食,从楼下散步回来时,已经九点多,刚进家门,就看见严绝站在饮水机前面打水。 听见门开的声音,他看了过来,阮宁正看着他呢,与之目光相撞,本来是挺有意境的一件事,然而…… 阮宁下一秒瞪大了眼,把狗丢给后面进来的杨程程,急吼吼的冲着严绝跑去,然后盯着他干干净净的脸…… 瞪直了眼:“你你你……” 严绝被她看得有些困惑,温和的出声问:“怎么了?” 阮宁掐腰问:“你脸上和嘴上的口红呢?” 他这才想起自己不久前那令人一言难尽,令他看着都辣眼睛的那一脸红印,抿了抿嘴角回答:“弄掉了。” 阮宁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气冲冲道:“我不是不让你擦掉的么?你怎么……” 严先生说:“我没擦。” “那……”怎么弄掉的? 她还没问出来呢,他就理所当然的说:“我是洗掉的。” 阮宁:“……” 神特么…… “噗嗤!”后面传来杨程程忍俊不禁的喷笑声,然后似乎是忍住了,没发出什么笑声。 阮宁一听喷笑声就扭头看过去,就看见杨程程抿着唇用生命在忍笑的样子,似乎还挺辛苦。 她凶巴巴的瞪着杨程程,就跟杨程程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当然,也次后知后觉的想起,家里不只是她和他,在闺蜜面前,总不好太不给老公面子。 她凶了一眼杨程程后,扭头盯着严绝,压低了声音恼道:“回头再跟你算账!” 这么贵的口红,他竟然洗掉了…… 啊啊啊。 他弄掉就算了,不让他擦,他去洗了! 还理直气壮的跟她强调不是擦掉而是洗掉的。 她声音压的小,可是杨程程耳力好啊,听得那叫一个清清楚楚:“不用回头算,现在就算吧,我马上回房洗澡,不打扰你们!” 然后放下大将军,屁颠儿的就要上楼,不过上楼之前忽然顿住,扭头看了来。 然后笑眯眯的问严绝:“那个……严先生,我教你一个哄妻策略,你感兴趣么?” 严绝愣了愣,然后淡笑着点点头,十分有礼貌的说:“请讲。” 杨程程正要开口,阮宁立刻吼她:“杨程程你被老娘闭嘴,滚回房去!” 杨程程嘚瑟笑道:“啧啧,你不让我说啊,我偏要说!” 说完,就立刻对严绝说:“她这个人就是虚张声势,矫情的要死,其实她舍不得生你的气的,每次闹性子就是想要你哄她而已,不过哄她很容易,没什么是一个吻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就两个,亲哭她,她就喜欢你亲她,要是再不行……把她办了就好了!” 说完,眼瞅着阮宁已经红着脸和怒着眼冲向她要撕了她的阵势,杨程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呲溜几下奔上楼了。 经常运动的人就是身姿轻盈,上楼的速度跟火箭似的,一抬腿跨三层楼梯。 飞奔上楼的同时还不忘发出一阵煞有其事的尖叫:“啊啊啊,阮宁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了,我好怕怕~” 阮宁:“……” 楼上砰地一声,是杨程程关门的声音。 阮宁的脸色很复杂,红的绿的青的交杂在一起。 然后,一楼的气氛就有点……尴尬了。 不理会大将军在脚边转悠,阮宁扭头看向严绝,见他一脸饶有意味,哦,也没眼见还隐含着几分愉悦的笑意,她有些懊恼。 “你不许笑,不许听她胡说八道。” 他收起笑意,很是严肃的点点头:“不笑可以,但是她说都说了,我不想听也都听了,你这话应该在她开口之前跟我说,或许我还能屏蔽她的嗓音。” 阮宁:“……” 老娘哔了个狗! 她一言难尽的瞅他,见他一脸诚恳实在,她没好气道:“你又装老实!” 他走到她面前,扬眉:“所以,你不让我听,是因为她说的是真的?” 阮宁拧眉,皱着脸问:“什么真的假的?” 他站在她面前,微微低着头,压低了声音似笑非笑问:“你其实舍不得对我生气,只是想让我哄你,而且,哄你很简单,亲你……” 不等他讲完,阮宁红着脸就打断他,羞恼道:“你别听她胡说,我也是有脾气的好不好?你自己有多欠你不知道啊?每次都惹我生气!” 当然,也有些小心虚。 说实话,也就他在惹他的那一刹那气到了而已,可下一秒就不气了,诚如杨程程所言,男人长得帅,和他吵架生他的气时,都恨不得把自己打一顿打醒自己,这就是长得帅的男人的好处,根本舍不得生气的。 最重要的是,她那么喜欢他,他也对她那么好,她又怎么可能舍得真的气他呢? 可能女孩子都是这样的吧,喜欢耍小性子,其实不是不懂事,只是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想要被在意被珍视,他越是对她有耐心,就越证明他真的很在意她,因为他这样的人,如若不是在意到了极致,也不会因为她一点点的不开心就仿佛遇到了天大的事情一般。 她只是,喜欢这种被他疼着宠着在意着的感觉。 以前,哪怕在妈妈面前,她也都不会撒娇耍性子的,妈妈总说她懂事的令人心疼,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没资格任性,所以不管做什么,都比同龄的女孩早熟。 如今,他把她宠成了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那好,我惹你生气是真的,就姑且当你是真的生我的气吧,不过她后面说的……” 阮宁继续涨红脸:“她胡说八道,你自己不是说过么,她不靠谱,说的花自然也不能当真,严先生,你可别自己打自己嘴巴啊。” 她就呵呵了,就在前段时间,不知道是谁,还和她说,杨程程不靠谱。 严先生能屈能伸:“还好吧,你这么靠谱的好姑娘,你的闺蜜也肯定不会差,以前是我的偏见,我反省,以后不回了。” 阮宁:“……” 反正他就是咬定了,杨程程说的是真的,哄她很容易,亲一下就好,而且她就是喜欢这样。 妈的,有个了解自己的闺蜜,真的不是好事儿! 他闷闷低笑,很有耐性的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要洗掉口红的,刚才和开了个视讯,总不能顶着那副样子开会吧?所以只能洗掉了,别生气好不好?” 要是那样开会,他这一世英名,可就作没了。 阮宁努嘴,扭捏道:“洗掉就洗掉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特意解释啊。” 严绝扬眉:“那你不生气了?如果你生气的话,我可以亲你一下哄你。” 阮宁瞪眼,红着脸没好气道:“你……你又来了!” 他闷笑,似乎是十分开心,特别是看见她羞恼的模样,真的是别有风情。 阮宁搓了一下自己发烫的脸,又问:“话说回来,你那些口红哪买的?程程很贵的,你干嘛买那么贵的给我?钱没地方花了?” 严绝回答:“问了叶允琛,他跟我说的,不过贵么?不算吧。” 叶允琛…… 好吧,曾经好歹是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对这些东西你阮宁刚如数家珍一样告诉严绝,似乎也不奇怪了。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最近严绝越来越开窍,越来越会撩人,是叶允琛那家伙背后支招。 阮宁无语了一下,道:“还不贵?那你说说,一共花了多少钱?“ 严绝苦思了一下,不大确定道:“应该……加起来百多万吧,我也不太清楚。” 毕竟是墨肯给结账的,只是他听导购员说的时候,有点印象,似乎加起来不下百万。 阮宁欲哭无泪:“那还不贵?!你你你……你好败家啊。” 她心绞痛。 他笑了笑:“这么激动做什么?能哄你开心的,多少钱都不算贵,况且,我能赚钱养你,怎么花都可以。” 心里高兴了一下,然后阮宁仰头抽了一下鼻子,委屈巴巴的幽幽道:“话是这样说,可是我都不敢用了,这么贵的口红涂在嘴上,好有罪恶感。” 可能是习惯了穷日子,哪怕现在已经算是钱多的花不完的那种了,可她还是勤俭持家的菇凉,能不用的钱,她都不用,估计这一杯,她也做不来挥金如土的事儿。 除非有一天,她能自己赚很多钱的时候。 严绝哑然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柔声道:“有什么好不敢的?送给你了你就用,不过你若是真的有罪恶感,涂了来亲我,就像今晚那样,应该就不会有罪恶感了……” 阮宁有一次瞪眼:“你……调戏我上瘾了是不是?” 严绝不吱声了,虽然喜欢她对她又羞又恼的样子,可是总得适可而止,真把她惹急了,他就又得苦恼了。 阮宁臭着脸狠狠挖他,余光一扫,看着他一直端着的那杯水,眉飞色舞起来:“你下来打水喝啊?” 严绝蹙眉:“明知故问。” 阮宁:“……” 她哼了一声,然后凑向他手上那杯水,含着杯子边缘,咕噜咕噜的开始喝水。 他挑了挑眉,也没拒绝,就让她喝个够,还配合的把杯子斜向她,让她喝的顺利一些。 十分纵容。 一杯刚打好的水就被喝得见底了,阮宁才满意的松开杯沿抬头起来,一脸满足的咂咂嘴。 “你再回去打一杯吧,我上楼了。” 然后,转身乐呵呵的走了,一把捞起地上的狗,上楼回房。 严绝:“……” 他低低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转身回去打水,打了也随之上楼。 回到房间,杨程程正在洗澡,阮宁想打人都没法打,只能磨牙等着人出来。 杨程程出来后,又被她追着揍了一顿,刚洗好的澡,头发也湿漉漉的没擦干,跑出一身汗,只能又重新洗一遍澡。 在杨程程一个战斗澡完毕再度出来后,一脸幽怨的看着正在床边玩手机聊天的阮宁,磨牙,可是又不敢呛声。 阮宁凉凉的瞟她一眼后,才说起正事儿。 “你礼拜三下午和晚上有空么?” “有的吧,最近没什么通告,也就礼拜五要去试镜而已,礼拜三没事儿,怎么了?” “那你和我一起去参加莘莘的生日酒会吧。” 杨程程惊讶:“啊?我也去?” “嗯,怎么了?” 杨程程抓了抓湿哒哒的头发,说:“这不好吧,她也没请我啊,你这样带我去会不会不好?” 她和孟艺莘是认识的,通过阮宁见过几次,可是只是点头之交,不算熟,连联系方式也没加,只是知道彼此的存在,当然,她很喜欢孟艺莘这个姑娘的,还有蒋芮奚,对阮宁心存善意的人,她都喜欢。 和她一样有眼光。 不过就算是这样,她也不好意思在没被邀请的情况下,跟着阮宁去参加生日宴。 阮宁扬了扬手机,说:“请了啊,刚刚我和她聊天,她问我你之前去京都培训一个月回来没有,我说你回了,就住在我这里,她就说让我跟你说一声,让你有空的话,也去参加一下她的生日酒会,有助于你多认识些人脉。” 杨程程混迹于娱乐圈,虽然这个圈子形貌才艺和演技都很重要,可是人脉也必不可少,孟艺莘的生日宴,请的大多是锦江的商界名流,她去参加,没坏处。 杨程程小碎步跑到阮宁面前,凑头看了一下阮宁和孟艺莘的聊天内容,确实是和阮宁说的一样。 她笑眯眯道:“她请的话,那我就去呗。” 阮宁点点头,收回手机一边回复孟艺莘一边说:“那我和她说,不过既然要去,得准备一下礼服了,你是要明天出去买还是在我的衣帽间那些里随便挑一条?” 张姐给她准备的那一系列,她才穿过一件她和杨程程身形差不多的,完全可以穿。 杨程程理所当然道:“买个卵子,穿你的,有现成的干嘛还买?钱多啊?” 阮宁翻了个白眼。 她又说:“那我让张姐明天来的时候,从宁园给你带一套珠宝来配一下。” 杨程程星星眼:“啧啧,全方位包揽了啊,那顺便鞋子也穿你的了。” 她可是看见了,阮宁的衣帽间里,一堆没穿过的高跟鞋,都特别好看。 阮宁不客气道:“呵呵,你的脚比我大两码呢,你要是能穿得进去,我跟你姓。” 176 张姐给她准备的那一系列,她才穿过一件她和杨程程身形差不多的,完全可以穿。 杨程程理所当然道:“买个卵子,穿你的,有现成的干嘛还买?钱多啊?” 阮宁翻了个白眼。 她又说:“那我让张姐明天来的时候,从宁园给你带一套珠宝来配一下。” 杨程程星星眼:“啧啧,全方位包揽了啊,那顺便鞋子也穿你的了。” 她可是看见了,阮宁的衣帽间里,一堆没穿过的高跟鞋,都特别好看。 阮宁不客气道:“呵呵,你的脚比我大两码呢,你要是能穿得进去,我跟你姓。” 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丫子,杨程程死心了。 算了,还是再去买一双吧。 阮宁丢下手机,说:“我去洗澡,你自己有兴趣先去衣帽间看看礼服吧,看看哪条是你喜欢的。” “奥!” 阮宁拿起旁边刚刚已经找好的衣服,洗澡去。 阮宁也洗了头,所以二十多分钟才出来,出来时杨程程正在吹自己已经半干的头发。 “礼服选好了,要那件抹胸长裙。” “随你便,你喜欢就好了。” 阮宁说着,一边走到她旁边坐下,手里拿着浴巾擦头发。 杨程程又吹了两分钟,因为要保护发质,不好直接吹干,所以算是吹好了。 阮宁正要把吹风机从她手里接过来吹自己的,杨程程却没给。 “我帮你吹。” 然后,不等她反应,就站起来,把她身体扳动一下侧着坐在床边,给她吹头发。 一边吹一边笑眯眯的问:“绵绵,你真的不考虑去做个头发么?” 阮宁微微抬头,侧眸睨她:“你又惦记着糟蹋我的头发了?” “什么话?”杨程程翻了个白眼,撇嘴道:“什么叫糟蹋?我是在帮你打扮,绵绵不是我说你,你这头发的发量和发质,不去做法造型染个颜色,真的好可惜,要是弄了造型,一定很有气质。” 阮宁呵呵:“你的意思是我现在没气质?” 杨程程无语:“你看你又来,这这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只有更好没有最好的啊,你漂亮有气质不假,可是也不代表不能更进一步不是?” 阮宁听着,觉得确实是这样:“有道理。” 杨程程又说:“就是嘛,而且有句话怎么说?女为悦己者容,你特么有老公的人,就不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给他看啊?你整天不思打扮,就不怕他被别人美女勾走?” 阮宁蜜汁自信:“你想多了,他就看得上我。” 杨程程:“……” 她这闺蜜吧,真的是挺乐天派的,从小到大都是莫名的自信,不管在什么事情上,现在好了,感情上也是这样,还真就相信她家那位对她死心塌地了。 她忍不住道:“绵绵,不是我说你,你还真别这么自信十足,男人的心太善变了,你这样全身心的相信他,万一哪天他变心了,你会很受伤的。”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严绝对阮宁是真的很好,可是男人在热恋的时候,对女朋友都是掏心掏肺的,刚结婚也是包容宠爱,而他们俩现在就是差不多这个状态,到底比较新鲜。 可是以后呢? 说实话,她对严绝其实很不放心,对严绝和阮宁的感情也心存忧虑。 从知道阮宁喜欢上严绝,知道严绝的来历时开始,就一直担心着。 她不认为阮宁配不上严绝,可是终究这些豪门家族最讲究门当户对,家世上,阮宁是怎么也配不上严绝的,以后,阮宁或许会因为这个原因吃苦,起码严家那些人,都会看不上她。 这样不被家族接受容忍的婚姻,真的能走到最后么?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真的会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把她放在心上么?不会变心,也不会背叛…… 阮宁怔愣了一下,低声道:“你这样的话,莘莘也和我说过类似的。” 杨程程有些惊讶:“她说什么?” “她说,让我别把全部的心都给严绝,先爱自己,再去爱他。” 杨程程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话就很对啊,女人只有先爱自己再爱别人,才能不会被伤害,那你听进去了么?” 她只怕阮宁现在热恋之中,被爱情迷惑了心智冲昏了头脑,什么理性都没了。 阮宁哑然笑道:“你们担心什么呢?我又不是那些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和他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知道该怎么做。” 杨程程扬眉:“那你打算怎么做?” 阮宁沉默了一下后,低声道:“我相信他,也不后悔。” 前面一句倒是回答到点子上了,可是后面一句,却显得有些莫名了。 可是杨程程听明白了。 她相信严绝不会伤害她,所以在这段感情上不会有所保留,可是如果严绝有一天真的伤害她了,她也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不后悔爱过这个男人。 问心无愧就好,起码不管怎么样,在这个婚姻和感情之中,她努力过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人家小两口如胶似漆的,似乎不宜说太多这样消极的话,总是会影响感情,杨程程便也没有再说了。 只希望,他真的值得吧。 她转移话题:“不说这个了,你先说说,你要不要去做个头发?” 她皱着脸很纠结:“做了真的会好看?” 杨程程举着爪子发誓:“我拿人格保证,你染个颜色做个造型,一定美翻了。” 阮宁惊奇:“你有人格?” 杨程程:“……” 她揉了揉心口,不死心的撺掇:“哎呀,反正就是好看就对了,你就算不信我,也得相信你自己的这张脸蛋吧,你这脸型和五官,只要不是弄非主流,都不会差的。” 阮宁抬头看了一眼杨程程的头发. 不得不说,杨程程自从开始做头发开始,真的是看着比以前还漂亮。 那她……去试试? 她戳了一下手指,琢磨了一下,说:“那就做一个吧,要是不好看再恢复回来。” 杨程程一副得逞的样子道:“那好,我们明天就去,我这就帮你预约。” 然后,把吹风机丢给她自己吹,去拿手机聊天了。 阮宁无语,然后,认命的自己吹头发。 她吹干头发厚,杨程程也预约好了明天做发型的事儿,然后没事儿干了,就睡觉。 阮宁自然是雷打不动的睡在自己的这边床,杨程程则是另一边。 杨程程却有些犹豫:“话说,这边是你家那位睡过的吧,我要是睡的话,会不会不大好?” 阮宁脸一黑:“哪来这么多讲究?你住酒店的时候,睡得也是别人睡过的床,矫情个鬼啊。” 杨程程表情一言难尽:“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说……” 阮宁一瞅,就知道她的意思,没好气道:“放心,我房间的床单被套,张姐两天换一次,这是今天新换的,严绝没睡过。” 杨程程放心了:“哦哦,那就好。” 然后,麻溜的跳上床。 撩起被子,她想到一事儿,笑眯眯道:“不过其实吧,我是想独占一间房的,这样睡得比较舒坦,不如你去和你家那位一起睡,我自己睡好了。” 阮宁仰头看了一眼水晶吊灯:“杨程程,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想什么么?” “什么?” “就像那种女儿三十几岁还没嫁出去,所以拼死拼活的给拉郎配,不管是不是歪瓜裂枣,是个男人就行,巴不得女儿早点被男人祸祸的老阿姨。” 杨程程:“……” 似乎,有点像。 她总是使劲怂恿她家这位‘闺女’和‘女婿’早点修成正果,有点像那种急着抱外孙的老阿姨。 她能不急么? 阮宁又说:“而且我搞不懂你,又说让我有所保留,又撺掇我和他……你这样不觉得自己很矛盾?” 杨程程耸耸肩:“不矛盾啊,我希望你和他能够好好地,所以希望你们感情更好,男人跟女人的感情,是很多都是在床上培养的,何况,都结婚了,这些都是正常的了啊,可是也不希望你以后被伤害,就让你别投入太多。” 阮宁冷哼,不与她争辩这些问题。 杨程程凑头过来:“哎,你说我现在住在这里霸占了你和你的床,他没办法来和你一起睡,会不会不高兴啊?” 阮宁想都没想,就点头:“会。” “啊?” 阮宁斜睨她:“所以,你要搬走么?” 杨程程哼哼:“才不要,我住在我闺蜜家里天经地义,他不高兴也得忍着,谁让他娶了你!” “那不得了,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总得问一下啊,知道他会不高兴了,我才开心。” 阮宁懒得理她了,躺下睡觉。 杨程程也一并躺下,死活抱着阮宁一起睡。 一夜好眠。 第二天,杨程程早早就起来了,当时才六点。 杨程程有锻炼身体的习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每天都要晨跑,现在住在阮宁这里,不仅她要跑,还一大早扒拉着阮宁一起下楼锻炼。 阮宁舍命陪君子,跟着她在楼下跑了几圈,可是杨程程嫌弃小区圈子小,跑的不够尽兴,拖着她去了隔壁的公园。 阮宁跑的腿都软了,她还精神抖擞。 嫌弃的看着瘫在长椅上喘气,且大汗淋漓的阮宁,杨程程恨铁不成钢:“你这样真的不行的,跑那么一点点距离就累成这样,以后怎么和你家严先生大战三百回合?” 阮宁:“?” 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大战什么?我又不和他打架。” 杨程程:“……” 阮宁只是太累了,且人也还是很单纯的,才没有反应过来,现在自然是回过神来了,然后,猛地坐起来,瞪她:“杨程程,你没完了是不是?” 一脸羞红气恼。 杨程程无语:“啧啧,说起这个你就精神了?刚刚还跟咸鱼似的。” 阮宁不鸟她了,继续靠着背靠当咸鱼。 杨程程坐在她旁边,语重心长:“不过其实说实话,绵绵你真的该锻炼身体了,多锻炼没坏处的,你看我就知道,身强体健,打架的时候一般的男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阮宁翻了个白眼:“男人婆。” 杨程程:“……” 忍! 作为国民好闺蜜的典范人物,杨程程一向对闺蜜的毒舌很免疫的,就当没听见就好了。 如果条件允许,还能适当的回应一下。 “男人婆好过你这弱不禁风。” 阮宁:“……” 阮宁当做没听见她这话,没好气问:“杨程程,你说实话,你这次来我这里住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杨程程:“不是说了么,不想回家。” 阮宁冷哼:“我信你个鬼,我看你就是跑来助攻我和严绝,顺便改造我的。” 要是现在都还看不出来杨程程的小心思,她就真的白瞎当了这么多年杨程程的闺蜜了。 杨程程:“……” 她心虚了的摸了摸鼻子,耸耸肩:“也有这个目的吧,谁让你不省心,我只能多操些心了。” “不过我是真的不想回家自己住,爸妈不在家,阿姨也放假了,我回去还得自己收拾屋子自己做饭,那还不如来你这里呢,免费蹭吃蹭住,多爽?” 妈的。 她不予置评,道:“走了,回家吃早餐。” “哦!” 一起回家吃早餐。 可能是昨晚吃晚餐的时候,因为拘谨让严绝提前吃饱离开,杨程程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放开了许多,严绝果然没有提前吃饱了。 吃了早餐,严绝去忙了,俩人去医院,在医院待了一上午,中午吃了午餐,就去了杨程程预约好的美发中心,是一个十分高端的美容美发造型中心。 是杨程程来过几次的,而且是杨程程认识的造型师,说是她经纪人介绍的,给很多明星艺人做造型的,很喜欢也,根据阮宁量身定制了一款发型。 做头发要很长时间,要染色,还得烫卷,总不能一直都在等,这不,做头发的同时,还顺便做了个美容保养。 阮宁真的觉得,杨程程就是特意来改造她的。 她这闺蜜还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她在做造型,杨程程这是特意来保养头发的,顺便又染了颜色,因为她之前染的颜色发根黑了,所以要再染一下,不然看着不好看,像杨程程这样注重形象的人,这是不能忍的。 177:孟艺莘生日宴 折腾了一个下午,阮宁的头发做好了。 是一个深棕色的卷发。 一开始杨程程是撺掇她弄个别的,介绍了好几款她都不喜欢,也是真的不适合她,当然,杨程程说的那些也都是说着玩的,她就算是答应了,杨程程估计也不给她弄那些,最后选了一个比较低调正经一点的深棕色,烫了个卷发,弄好之后…… 看着让人眼前一亮,和之前大不一样,却也十分淑女。 这个颜色发型很适合她在人前清冷淡然的气质,很恬淡的感觉,不过比之前黑长发的时候,少了几分纯澈简单,多了几分知性优雅,更有魅力了。 要是化个妆换身衣服,绝对的女神。 被造型师夸了一番,又被杨程程吹捧惊叹了一番,俩人才离开了理发中心,回家。 在理发中心待了一下午,现在都快六点了,严绝都发了信息打电话的催她们快回去,吃饭。 以为是开车出来的,二十分钟就到家了,回到家的时候,饭菜早就做好了,正在厨房的蒸炉里热着,张姐已经回去,严绝在客厅等她们回来。 电视开着,播放着财经新闻,可是,他却在撸狗,百无聊赖的拉扯着大将军的耳朵。 大将军瑟瑟发抖,不敢叫也不敢动。 直到门口传来门开的声音,他才松开了被薅掉了不少毛的大将军。 大将军立刻跑了,跑向门口。 这时,闺蜜俩也一前一后的进来了,先进来的是杨程程,阮宁在后面,还是杨程程蹲下来抱大将军的时候,严绝才清楚的看见跟在她后面进来的阮宁。 先是惊了一下,然后…… 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讷讷的看着阮宁。 阮宁被盯得有些小忐忑,没和他对视。 她去做头发,是悄咪咪去的,没跟他打招呼,当然,她做什么其实也不需要都和他报备,不过,应该提前和他说一声的,只不过吧…… 她还真的就是故意不说,然后回来给他一个惊吓。 要不是昨天口红的事情,她估计会给他发张自拍问问漂亮不,提前和他招呼一声,可是他有前科,还有个耿直到令人发指的臭毛病,她不想再一次把他拉黑了,拉了又放出来,也是挺累人的。 杨程程很识趣,抱着大将军起来就冲进厨房去了,不做电灯泡。 阮宁这才一步步挪进来,挪到他面前。 严绝这才从惊讶之中回过神,表情一言难尽,看了看她那一头棕色卷发,才看着她的脸,有些古怪的扯了扯嘴角:“你这头发……” 阮宁若无其事一样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然后,死盯着前面的男人:“我头发怎么了?不好看么?” 她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他要是敢说不好看,她就…… 她就拖着他去做一个奶奶灰! 严绝的求生欲还是很及时的,不好看三个字在说出来之前及时的噎了回去,然后表情很复杂的说:“也不是不好看,不过你怎么突然去弄了这么一个……” 是真的挺好看。 可是他不习惯啊。 他习惯了她不化妆打扮的模样,那一头黑长发的样子他看了很多年,她突然这样做了个造型,怎么说呢,他的要点时间适应。 她上次参加珠宝展的时候,也做了个卷发,不过是一次性的,且没有染色,当晚就洗掉了,他当时也觉得惊艳,她的任何改变对他来说都堪为一种新鲜体验,只是不习惯。 不过现在看来,得习惯一下了。 不知道去什么,突然有一种闺女长大了喜欢打扮了的赶脚,既觉得漂亮,也担心,毕竟打扮得越漂亮,就越容易被人惦记。 作为老公,更加惆怅,老婆那么漂亮,以前不打扮的时候就总是被人惦记喜欢,现在岂不是…… 阮宁说:“程程说我弄个发型会更好看,我就去弄了呗,怎么了?不行么?” 又是杨程程…… 严先生有点后悔让杨程程来这里住了,不过后悔也没用,就算当时他不愿意,结果也还是一样的。 他十分好脾气:“不是不行,你想做什么都随你,开心就好了,不过听说做头发会伤害发质,以后别经常弄。” 阮宁点点头,然后还是忍不住问:“那你有没有不开心啊?我没跟你说一声就去弄了头发。” 他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意外。” 确实是没什么不开心的,他从来不管她这些事情的,她开心的话,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本来这些一般来说,这都是女孩子喜欢的,他总不能剥夺她在这年纪这个性别的任何权利,包括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当然,如果她跑去剃光头或是剪板寸,他肯定是不乐意的。 阮宁道:“真的么?别勉强哦。” 严绝问:“如果我不开心,你会去弄回之前的样子?” 阮宁耸耸肩:“不会啊,你要是不开心就不开心呗,反正总得有个开始,习惯就好了。” 严绝:“……” 他这老婆有毒吧? 这时,厨房传来杨程程的嗓音:“客厅的两位先生女士,你们会晤完了么?可以吃饭了!你们不来我就先吃了啊。” 严绝:“……” 阮宁:“……” 夫妻俩无语了一下,然后并排进了餐厅。 杨程程已经把张姐做好放在蒸炉里的菜和锅里的饭和汤都端出来摆好了,就等着开吃。 …… 第二天周一,又是上班的一天。 杨程程要去经纪公司一趟,吃了早饭就开了阮宁的车走了,阮宁也和往常一样被严绝送去上班。 换了个造型,还被杨程程给帮着化了个妆,穿了一身新买的裙子,阮宁这个样子,严绝是一点也不想让她下车的,一直拉着。 最后还是阮宁么了他一口嘴角,把他哄高兴了,他才不情不愿的把人放了。 到了办公室,差不多是上班时间了,大家都在了,看见她一改之前的形象出现在办公室,不少人都有些惊讶,然后顺理成章的就认为她作品被选中,飘了,然后就开始高调了,把自己弄得花枝招展。 阮宁真心觉得自己挺冤枉,可也没太在意。 而办公室这一天都在讨论上个礼拜竞选的结果,因为她的作品被选中,大家对她态度都十分复杂,当然,也有几个怀疑竞选有内幕,但是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更加鄙视她了。 两天的时间过去,除了严先生被霸占老婆心里有些抑郁之外,一切都十分美好,杨程程住的心安理得,还真就跟自己家似的,每天早晚拖着阮宁下楼散步跑步,然后又偶尔制造点小机会助攻人家小夫妻。 严绝是心情复杂的,阮宁却乐得纵容,反正她喜欢这样。 礼拜三,也就是七月二十四号,就是孟艺莘的生日酒会,阮宁下午请假,要回家准备。 本来是想要去造型店让人弄一下的,可是杨程程在这个步骤直接免了,杨程程自己化妆技术挺厉害,化妆的用品和工具十分齐全,所以,就不需要去让别人弄了。 俩人收拾了一下,然后化了妆,换了礼服,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前往沈家。 按照孟艺莘给的地址,根据导航开了快两个小时的车,才抵达沈家, 为什么那么久呢? 因为堵车! 从盛世颐园去沈家的一路上,堵车堵得十分严重,整整比预计的时间晚了一个小时才到,到的时候,沈家已经宾客云集了,因为酒会办的挺大,别墅和外面的花园都是酒会的场地,远远看着一片灯火通明,一个个穿着西装革履华美礼服的宾客们杯酒言欢,一派觥筹交错。 有人在等她们,不过不是孟艺莘或是沈家的人,而是蒋芮奚。 作为和孟艺莘同住了两年并且关系铁一般的舍友,蒋芮奚肯定是要来的。 蒋芮奚家在金水,放假后就回去了,这次是特意来参加孟艺莘生日酒会的,昨天就过来了,本来之前说要去阮宁那里一起的,可是杨程程在,而且这次蒋芮奚也不方便去,她也不想去亲戚家,就被孟艺莘接到沈家来了。 让沈家的保镖把车开去停好,阮宁带着杨程程刚要进去,蒋芮奚就跑来了,然后一通抱怨:“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到,我在这里等了好久,等的头发都白了。” 蒋芮奚穿着一身粉色的公主裙,很是娇俏呆萌,现在皱着脸的样子,格外的娇憨动人。 阮宁捧场,凑头过去道:“是么?我看看白了几根。” 蒋芮奚鼓腮,撇嘴没好气道:“讨厌,人家浮夸一下不行么?” 阮宁莞尔,神色柔和。 蒋芮奚上下打量着阮宁,有些惊艳:“不过软软,你以前不打扮,现在突然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我都快认不出来了,可比以前女神多了。” 然后,瞅向旁边的杨程程,扬眉问:“杨程程,这不会是你的功劳吧?” 杨程程一脸嘚瑟:“那可不是么!” 蒋芮奚:“厉害!” 杨程程:“那是!” 阮宁:“……” “两位小姐姐,咱们可以进去了么?再耽搁酒会都结束了。” 蒋芮奚一拍脑门:;“哎,顾着说话差点忘了,走走走,快进去吧,莘莘在等着呢,都叫人出来催了几次了。” 然后,一手拉着一个,往酒会那边走去。 这场生日酒会,可不单纯的只是过生日,更像是一场商业酒会,来的大多是沈家商场上的至交好友,或是锦江比较有头有脸的商界人物,过生日只是一个由头而已,这便是豪门子女的无奈,过个生日都没办法纯粹。 所以,一路走来,看到的都是宾客们在攀谈商业上的事情,结识人脉什么的,而作为今日的主角孟艺莘小姐,现在还在楼上没下来,到底是她过生日,得压轴一下,总不能在楼下转来转去。 蒋芮奚带着阮宁和杨程程绕过人多的地方上楼的时候,孟艺莘正在她房间里,已经弄了造型换了礼服,正在和一个人说话。 那是一个十分清俊的男人,看着很干净纯粹,气质十分温和,和孟艺莘有点像。 应该就是她二哥,沈亦祁。 俩兄妹似乎有些小争执,她们的出现算是缓解了气氛,孟艺莘提着长长的礼服裙子走过来:“软软,程程,你们怎么那么晚?我都等了好久了。” 阮宁清了清嗓子,无奈道:“堵车。” 孟艺莘冷哼:“谁让你们出发的那么晚,早点来不就不会堵车了?你们早点来的话,还能多陪陪我呢。” 五六点正是堵车的高峰期,她们住在盛世颐园,竟然也敢这么任性的这个时候出来,不堵车就怪了。 阮宁和杨程程都沉默,哎,她们也没想到啊。 失策。 孟艺莘还想吐槽一下的,可是想起一事儿,就没继续了,然后说:“哎,先给你们介绍一下。” 她走过去拉着沈亦祁走来,然后介绍。 “二哥,这就是我的舍友阮宁,还有朋友杨程程。” 然后对阮宁和杨程程说:“这是我二哥,沈亦祁。” 说着,还不忘给了阮宁一个眼神:看吧看吧,我二哥多帅,我没骗你吧/ 阮宁当做没看见。 沈亦祁态度温和,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克制的模样,也十分有礼貌,点了点头微笑道:“你们好。” 阮宁和杨程程齐齐打招呼:“你好。” 孟艺莘在便看着,笑的十分惆怅。 特备是看了一眼她二哥,又看了一眼阮宁的时候,表情一言难尽。 哎,看着多登对啊,可惜…… 盯了那么久打算预定做嫂子的人,被严四爷给截了,你说气不气人! 打了招呼,沈亦祁也不好继续留下打扰妹妹个小姐妹叙旧聊天,就说:“你们先聊,我下去了。” 除了孟艺莘,仨人都微笑着点点头。 然后,沈亦祁对孟艺莘温声说:“小莘,你也别倔了,记住我跟你讲的,一会儿下去的时候别胡闹,别在让爸爸生气。” 孟艺莘一听,有些不耐烦:“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沈亦祁无奈的摇摇头,下去了。 然后,孟艺莘才拉着几个小姐妹聊天。 178:和蔼的老太太~ 在孟艺莘这里待了一会儿,孟艺莘的妈妈上来了,似乎有什么话要和孟艺莘书,阮宁几个在孟艺莘的介绍下和她打了招呼,就没留下打扰人家母女说话了。 楼下和外面花园,现在都是宾客,整个就会场所都洋溢着钢琴和小提琴合奏的乐声,曲子的风格挺浪漫温馨。 三小只穿梭在人群中,还是引来了不少注目,虽然这里美女不少,可是她们第三个还是很养眼,特别是阮宁和杨程程,是公认的美女。 阮宁和杨程程没吃晚餐,所以,蒋芮奚二话不说的就拉着她去了自助餐台那边,自己拿东西吃。 阮宁正在挑食物,旁边的杨程程捅了捅她,压低声音问:“哎,你家那位怎么不见人啊?” 刚刚她看了一下,确实是没看见严绝。 阮宁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个今晚也来参加生日酒会的老公,懵了一下后,周围张望了几眼,不大确定的说:“估计是在哪个角落坐着吧。” 因为他们没法一起来,他就在公司忙完后直接过来,刚才她堵在路上的时候,他还催她来着,人是肯定到了的,只不过不知道在哪里,而他那样的性格,肯定不会和这些宾客交际应酬的,只会找个角落坐着。 杨程程吐槽:“啧啧,明明是两口子,酒会都没办法一起参加,只能各自来,我怎么感觉你俩在偷情呢?” 阮宁:“……” 她正想横一眼杨程程,蒋芮奚刚好端着自己选好的东西走来,耳朵尖的听到了后面几个字,然后,八卦属性立刻就爆发了,凑过来兴致勃勃的问:“什么偷情,你俩偷偷嘀咕什么呢?谁偷情了?” 还好前面的话她没听见。 阮宁正要想着怎么回答,杨程程先开口了:“没事儿,就在讨论最近找我的一个剧本,让我演一个在参加酒会的时候,和已婚男人偷情的女配,我在和她吐槽呢。” 蒋芮奚吃惊:“啊?那你演不演啊?” 杨程程脸不红心不跳:“还在考虑呢。” 蒋芮奚忙不迭的说:“那你得想好哦,这种角色很招黑的,要是太肤浅的就别演,不然会被骂。” 杨程程点点头,咂嘴道:“我也觉得,改明儿就跟我经纪人反映。” “那就好,不过你前段时间不是才杀青了一部戏么?啥时候开播……” 然后,巴拉巴拉的开始讨论杨程程那部还没上映的新剧剧情,杨程程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竟然和蒋芮奚剧透,虽然作为配角,她知道的剧情不多,可是,也够和蒋芮奚巴拉好久了。 阮宁仰头一叹,没搭理她们的八卦精神,默默地自己选吃的。 正吃着,感觉有一道目光正炙热的看着自己,她看了过去,看见是谁时,愣了一下。 随后,收回目光没打算理会,那人却走了来。 是祝子翰。 这场生日就会请了锦江大大小小的豪门,祝家也算是一个豪门,所以,祝子翰会在这里不奇怪。 他端着一杯酒,很快走到了她面前。 穿着一身西装,看着倒还算是翩翩公子,只是神色有些阴郁,看着她的目光,极为复杂。 “阮宁,好久不见。” 阮宁点了点头,然后也没说话。 她不说话,祝子翰却没有想放过和她说话的机会,微扯着嘴角,低声问:“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打扮的这么漂亮。 他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漂亮的模样,以前都是素面朝天,穿的衣服也都很保守,甚至可以说是土气,可那个时候,她在他眼里,真的特别漂亮。 而她现在的模样,很美。 头发染了颜色卷了起来,现在被弄了一个简单的造型,化了精致的妆容,身上的礼服是一字肩荷叶领的中长裙,米白色的,还戴着一整套珠宝,踩着一双高跟鞋,和以前是截然不同的风格,很迷人,他刚才一眼看见的时候,险些认不出她来,也更心动了。 她这个样子,也等同于确认了一件事。 若是她自己本身的条件,怎么可能把自己打扮成这样,显然,她真的有了别人,或者,她已经属于别人了。 阮宁淡淡的道:“你既然查到我再锦江大学,难道不知道我和孟艺莘是舍友么?” 这点,祝子翰倒是不知道。 他查到她是锦江大学的,就没有深入调查了,刚刚还奇怪,她怎么会参加沈家小姐的生日宴,现在一听才明白了,原来是舍友。 “你……” 祝子翰正要说什么,在那边和蒋芮奚讨论剧情的杨程程注意到了这边,立刻丢下蒋芮奚奔了过来,直接当在阮宁前面,一副护犊子的架势,质问祝子翰:“祝子翰,怎么又是你啊?你又来纠缠绵绵做什么?找死是不是?” 祝子翰张了张嘴想说辩解的话,可是想了想,却没说了,只是沉默。 周围本来都是人,这边有点动静,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杨程程假装,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争执,忙拉着阮宁道:“绵绵,我们走,不要理他。” 阮宁没拒绝,让杨程程拉开了。 大家的目光才散去。 祝子翰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握紧,神色却有些颓然无力。 三只妹纸直接离开了餐台这边,找了个地方坐下。 蒋芮奚这才问出好奇心:“哎,刚刚那个人是谁啊?着呢感觉他喜欢软软啊?” 杨程程一脸气愤:“一个不要脸的渣男,以前对绵绵死缠烂打,恶心透了。” 蒋芮奚瞪眼:“额……死缠烂打?看着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挺人模人样的。 杨程程冷哼:“你看着不像而已,可他就是这样,一个渣男来的。” 因为阮宁,杨程程对祝子翰,可谓一生黑,洗不白的那种。 要不是这死渣男纠缠,阮宁也不会受那么多委屈,现在还有脸凑到阮宁面前,简直是恶心。 蒋芮奚眨巴眨巴眼:“道貌岸然啊?那挺可怕的。” “……差不多吧。” 阮宁自顾的吃着自己的东西,不参与她们的讨论。 俩人有点脾胃相投的趋势,之前只是因为阮宁,匆匆见过几面,但是没怎么交流过,今天算是第一次这么……深入了解,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架势,聊了祝子翰,又开始聊爱情小说和电视。 这都是这两位的最爱。 明明孟艺莘请杨程程来,是想让她解释一些人脉,好有助于以后的演艺事业,可是吧,她似乎没这个兴趣,光顾着拉蒋芮奚哔哔了。 听了好一会儿,阮宁吃完了自己的东西,端着碟子站了起来。 杨程程就跟一直盯着她似的,明明和蒋芮奚聊得很投入,她一站起来,就第一时间看了过来:“哎,绵绵,你去哪?” 阮宁扬了扬手里光了的碟子:“把碟子拿过去,顺便到处去走走,你们继续。” 杨程程一听,一脸深意的笑了:“到处走走?我看你是打算到处找人吧?” 阮宁懒得理她,和蒋芮奚笑了笑,然后直接就走了。 俩人继续聊,已经商量着一会儿加微信了,为什么是一会儿呢? 因为手机都没带在手上。 阮宁送了碟子回去,放在待回收的位置上,这才跑到酒水饮料区,酒她是不敢喝的,她的酒量酒品,可不敢胡闹,只能喝饮料。 刚端了一杯饮料喝了一口,打算随便走走,顺便看看某人在哪,一转身,就遇上一个人。 不能说是遇上,因为是特意来找她的。 阮宁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了然,笑着点头叫了一声:“徐老师。” 是徐姣。 有段时间不见了,自从上次在医院之后,徐姣倒是和她网上聊过几次,可是徐姣是做艺术的,现在又是暑假,她确实是挺忙的,在国内外到处跑,又顺带旅游写实,就没机会见到。 不过她是孟艺莘的表姨,会在这里不奇怪,孟艺莘说,今天她外公家和一群亲戚也都来呢。 徐姣穿着一身浅紫色的晚礼服,特意打扮过,所以看着很是成熟有韵味,正端着一被红酒,十分优雅大房,却透着几分生人勿近的疏离。 不过对阮宁,她是挺温和的,上下打量了一下阮宁后,温柔笑道:“小阮今天真漂亮,刚刚我都不敢认呢。” 阮宁腼腆的笑了笑:“您也很美。” 徐姣莞尔,看向她手里的一杯果汁,问:“怎么就喝果汁不喝酒?” 阮宁不太好意思的笑道:“我酒量不好,是一杯倒,所以不敢乱喝。” 徐姣有些吃惊:“一杯倒?” 阮宁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徐姣似乎有些惊讶,可若有所思一下后,摇了摇头道:“没事,就是挺惊讶的,很少见到真的一杯就倒的人,不过这样也好,女孩子喝太多酒不好,喝不了才好。” 阮宁笑笑,没说话。 “小阮是自己过来的?” 阮宁摇了摇头,看向那边杨程程和蒋芮奚的方向,道:“不是,我和我的闺蜜一起来的,莘莘也请了她,不过她在那边和我舍友聊天,我就打算自己随便走走。” 徐姣颔首,微笑道:“既然这样,那我带你认识几个人吧。” 阮宁有些不明:“认识几个人?” 徐姣点头:“嗯,走吧。” 然后,轻轻拉起阮宁的手,就往一个方向去。 阮宁不好直接不让她拉,而且也不讨厌,就让她拉着自己往一个地方走去。 这场酒会倒是分着格局的,也不是特意划分,而是自然形成的,刚刚她在的那边,是寻常宾客聚集的地方,后面才是重要宾客聚集的,而别墅里面,大多是世交和亲戚,徐娇带她去的,竟然是沈家,孟艺莘的外祖家孟家和徐家的长辈们所待的地方,就是等同于超级贵宾招待区的地方,一楼的一间屋子。 里面正传出来一些谈笑声。 徐姣是徐家的女儿,她的母亲和孟家老太太是姐妹,所以她和孟艺莘的妈妈是表姐妹,这次因为孟艺莘的生日,孟家的好几个人都来了锦江,孟老夫人也来了,而徐家本来就在锦***妹就聚了一起,现在一起来凑了这个热闹,屋子里还有几个这三家的女人。 阮宁有些后悔,怎么就真的任由徐姣扯来了呢。 她们一进来,屋里围坐着说笑的两位老太太和几个盛装打扮的中青年女人都看了来,看见徐姣带她进来,都很吃惊。 其中一个老太太先开了口:“姣姣,这姑娘是……” 徐姣淡淡地说:“妈,这是小阮,就是之前……” 那老太太一听,顿时笑出一脸皱纹,站起来朝阮宁招了招手:“哦?你就是小阮啊,快快快,过来让我瞧瞧。” 阮宁有些莫名,怎么感觉怪怪的。 不过人家老太太都叫她过去了,她不过去也不礼貌,就挪了过去。 老太太的热情超乎想象,直接拉着她的手,一副喜爱极致的样子,笑眯眯道:“怪不得之前莘莘那丫头还跟我夸你,姣姣也喜欢你,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乖孩子。” 额,这是啥意思? 孟艺莘和这些人提过她? 还有徐姣…… 她有些不知所措,扭头看向徐姣。 徐姣只笑道:“别怕,没事的,老太太只是想见见你。” 她是听出来了,可是为什么要见她? 而且这阵势,就跟奶奶见了十余年女,外婆见了外孙女一样热切。 难道是徐姣打算收她做干女儿的事情,被这位老太太知道了? 徐姣应该不会特意告诉家里人这种事情的吧,毕竟她当时拒绝了,那就是孟艺莘? 那死丫头,十有八九就是她了。 她正无语,老太太已经拉着她过去坐下了。 阮宁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她长那么大,在记忆中似乎没有老人家这样对她亲切过,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种感觉很熟悉。 就像在她记忆深处,也曾被这样亲切和蔼的对待过。 可能有吧,只是她不记得了,对幼时,她只有模糊的认知,一点点轮廓,却摸索不清,到底具体是什么。 老太太拉着她和热情的介绍给其他几个人,看着特别骄傲的样子。 好似阮宁就是她的外孙女似的。 179:徐姣的情殇 被徐老太太拉着说了一会儿话,老太太似乎是很喜欢她,爱不释手的那种,直像那些外婆看外孙女,或是奶奶看孙媳妇儿一样喜爱。 介绍了孟老夫人和其他几个女的给她认识了之后,就各种天花乱坠的夸她,说她长得好看,很乖,问她一些自身的问题,阮宁虽然感觉新奇又暖心,可十分拘束,。 所以没多久,徐姣就把她带出外面了。 可能是要和她说话,徐姣带她出来后,带她走到了一个比较偏僻没人的地方。 阮宁这才不解的问:“徐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姣愧疚道:“小阮,真是不好意思,难为你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 阮宁皱眉。 徐姣简单的解释了一下。 原来,徐姣最近约她吃了几次饭,很喜欢她的事情,被孟艺莘那个嘴巴没把门的给告诉了她妈沈夫人,也就是徐姣的表姐孟晓云。 沈夫人和徐姣感情跟亲姐妹一样,对这个表妹一直是各种担心挂怀的,特别是徐姣这个人吧,这半辈子就跟六根清净似的,除了她的艺术事业,就没表现过对哪个人的好感,还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性取向似乎也没问题,可就是感情生活一片空白,跟家里人的关系也是挺淡,属于亲缘淡薄的人,说难听点,就跟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似的。 可她突然对一个刚认识的小姑娘有好感,竟然连着和人家吃了几次饭,她就问了徐姣,徐姣对这个姐姐很信任,也不瞒着,就提了自己的打算,说是和阮宁很投缘,想收阮宁做干女儿。 享受孤独半辈子的妹妹突然想当现成的妈,沈夫人是很吃惊的,就跟自己女儿打听了一下阮宁,然后,前几天孟家人为了孟艺莘的生日来了锦江,沈夫人陪自己的妈去徐家,一不小心,就把这事儿扯到徐老太太那里去了。 最不省心的女儿终于想通透了,不再一天到晚跟个没感情的机器似的,结婚什么的是不指望了,可给找个外孙女也是好的啊,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亲生不亲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让她女儿活的像个人。 徐家二老高兴得很,徐姣出差,昨儿才回到锦江,二老盘问了一番徐姣,徐姣倒是什么也没说,可是老太太已经通过孟艺莘母女俩把她了解得十分透彻,越了解越喜欢,直接就当外孙女了。 据说老太太很喜欢女孩,可惜自己女儿是这么个不省心的,孙辈又只有两个孙子,对孟艺莘这个外甥孙女就特喜爱,要是徐姣真的收了阮宁做干女儿,她也算是有孙女的人了,所以刚才特别高兴。 孟艺莘估计是心虚,这事儿半个字没说,不过她记得,先前在楼上,沈夫人上去,知道她是阮宁的时候,反应有些奇怪,从头到脚的瞄了好几眼,当时没太当回事,可是现在…… 果然。 阮宁很无语。 事情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 徐姣无奈又愧疚的道:“我很抱歉,这次给你带来了麻烦,主要是老太太特别想要见见你,她年纪大了,可是却孩子心性,一直跟我唠叨,我怕她闹腾起来没完没了,影响身体,听莘莘说你今天来参加酒会,正好老太太也在,就让她见见你。” 阮宁莞尔摇头:“没事,老人家开心就好。” 虽然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可是她也并没有不高兴,可能是因为,她也挺喜欢这么一个和蔼的老太太的吧。 很熟悉的感觉。 或许曾经,真的也有这样一个和蔼慈善的老太太这样疼过她吧。 而且,人家也是真心喜欢她,她不是那么不近人情不识好歹的人。 徐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的事情,她也不好意思的,要不是老太太闹得厉害,她也不会贸然带阮宁去,虽然真的很想收这么一个干女儿,可是,阮宁不愿意,她也不能强求。 阮宁忽然忍不住问:“徐老师,既然徐奶奶这么想要您结婚生子,你为何一直单身到现在呢?您这样,不会孤单么?” 她是真的挺好奇。 明明以前,她也想过一辈子不结婚,不要孩子,最多收养一个,然后自己好好赚钱,孝顺妈妈才是关键,可现在估计是因为和严绝成双成对了,她就特别享受有人陪伴的感觉,甚至不敢想象,若是她和以前想的那样,一辈子怎么熬得过去。 而徐姣就是这样的,她很好奇。 徐姣其实不喜欢跟人谈及这方面的话题,她父母和姐妹朋友和她说这些问题的时候,她也都会有些不高兴的,可是阮宁现在问及,她却没有半点不高兴。 可能是真的因为太喜欢这个小姑娘了吧。 “习惯了,就不会孤单了。” 阮宁愣了愣。 徐姣有些怅然苦涩的道:“至于不结婚不要孩子,可能是因为不想将就吧,都说人年轻时最好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爱而不得,不然后半生都是遗憾,或许,我就是这句话的真实写照吧。” 她曾经,也曾满怀炽烈柔情,深深地痴迷一个她自认为最好的男人,可是,她终究输了,甚至,她连爱他的资格都没有。 从那以后,她的心,就像死了一样,再也经不起半分波澜。 她不是没想过,既然得不到想要的,和谁结婚都没有区别,想过遵循父母的意思嫁人生子,可是,她做不到,不想将就,也很排斥那些人接近她。 所以,干脆就不结婚了,一开始觉得孤单,可是时间久了,似乎也没有倍的感觉了。 习惯成自然。 可能是看见这个女孩的时候,让她总是想起记忆中的那两个人,所以,格外的想要和她接触。 阮宁扬眉,说:“您曾经爱过一个人?那为什么没和他在一起呢?既然爱,应该争取一下才对啊。” 徐姣苦笑:“他有主了,我怎么争取?” “啊?” 徐姣有些伤怀的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而他的夫人,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就通过她认识了那个人,一见钟情。” 阮宁:“……” 好吧,这样的情况下,争取可就是第三者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有些后悔刚刚问这个事情了。 也就鬼使神差的,竟然问了人家的隐私。 可话都说到这里了,她也不好不管了,而且,也有些唏嘘,道:“其实,您这样,很不值得。” 顿了顿,又笃定道:“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孤苦半生,痛苦的只有您自己,我若猜的没错,那个人并不知道你爱他吧?” 谁知道徐姣却说:“他知道。” “啊?” 她又说:“他夫人也知道。” 额…… 徐姣苦涩道:“所以,我和他们,形同陌路了。” 阮宁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似乎挺正常的,闺蜜爱上同一个男人,都会闹翻的,何况,那两位是夫妻,虽然不知道徐姣有没有做过插足的事情,可徐姣的这份感情,本身就是违背道德的。 只是,感情这种东西,似乎是控制不住的,所以,论不请对错。 徐姣这时恍然,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不和你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影响你的心情,快过去那边吧,时间差不多了。” 八点的时候,便是孟艺莘下来切蛋糕,这才是今晚的重点,现在已经七点半过了。 阮宁点点头,不过没和徐姣一起走:“您先过去吧,我在这里透透气,一会儿再回去。” 徐姣点点头:“好。” 之后,她便自行离开了。 阮宁看着她走后,转身走向一边。 别墅后面,是重要宾客所聚集的地方,大多是沈家生意场上密切合作的人,或是交好的各家族的人。 阮宁转悠了一圈,站在某个不太显眼的地方,张望了一下,竟然没找到严绝。 他到底在哪里啊? 人肯定是在沈家的,可是沈家太大了,除了主别墅,还有好几栋小的,花园也大,今晚人也多,她又是第一次来,免不了找不着人。 算了,不找了。 她蔫吧了一下,转身打算回前面主宴厅找杨程程。 可一转身,就被吓了一跳。 她是真的被吓了,下意识的往后踉跄了一步,因为穿的高跟鞋本就不适应,差点崴了脚,还好他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她。 “小心点。” 阮宁惊魂未定,穿了口气拍了拍胸口,然后才瞪眼问他:“你……你怎么在这里?什么时候来的?干嘛不出声啊,吓死我了。” 严绝说:“墨肯说你在到处转悠,我想着你估计是在找我,就寻了来。” 阮宁尴尬了一下,妈的,有一种暗恋被戳破的尴尬感。 然后,她红着脸又不高兴的问:“你……让墨肯盯着我啊?” 严绝绷着脸:“什么盯着?是不放心你,让他等你到了之后,暗中看着,免得你被欺负。” 阮宁无语,嘟囔道:“想什么呢?我像是会被人欺负的么?” 严绝笑了笑,这才还真就的上下打量着她。 目光很炽热。 这次精心打扮的样子,和上次参加珠宝展的时候,感觉也是不同的,上次是淡雅,这次,是媚雅结合,妆容很明艳精致,眉眼如画唇色殷红,白色的裙子却很纯澈干净,头发简单的辫了个造型,可因为是新弄的深棕色卷发,简约中透着几分柔美。 整个人高挑有致明艳动人,如画中人。 被他炽烈的目光看着,阮宁有些不自在,可也十分得意,被自己喜欢的男人这样专注痴迷的看着,本来就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 她笑眯眯的凑过去,嘚瑟的问:“严先生,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是被我迷到了?” 他勾了勾唇角,微微低着头低声磁哑的说:“我现在特别想亲你,你说我被迷倒了么?” 阮宁抿嘴笑了笑,更高兴了。 然后,四周环视了一圈后,她忽然上前一步,微微踮起本就穿了高跟鞋的脚,伸手攀着他的肩膀…… “吧唧~” 严绝愣愣的看着她,有些意犹未尽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阮宁嘟嘟嘴,喜滋滋的说:“我今天心情好,所以奖励你的。” 这口红是他给她买的那些,杨程程那死丫头,就是见不得她藏着那些口红,死活要让她涂那些,她也就顺从了。 也就刚涂上的时候会沾染到,过了一阵就是不掉色不沾杯的了,所以他嘴角没有沾染到。 不然,她也不敢亲他啊,这种场合,她可不想他形象有损被人笑话。 严绝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嘴角后,他放下手,微微凑过去靠近她,悠悠道:“可是还不够怎么办?我还想……” 阮宁呵呵:“特么……有这样的就不错了,你还想咋地?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我刚才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奖励你的。” 这里到处都是宾客,也就她这个位置隐蔽一点,没什么人注意这里,她才敢和他私底下在这里独处,刚刚可是在用生命撩汉,还不满意? 他也知道场合不对,不让你刚才可不会只是想亲她,而是直接付诸行动了,就是怕自己一发不可收拾,这里是沈家,又是这样的场合,不合适,也容易被发现,而且,估计还得弄花她的妆,所以,才忍着没行动。 他点点头:“那行,回去再补。” 阮宁呵呵:“你可拉倒吧,回去了家里还有杨程程呢,所以,别想了。” 严绝:“……” 说起这个他就郁闷。 这几天,他老婆都被杨程程那个死丫头霸着,俩小姐妹但凡在家如影随形,他想要和她独处一下都不容易,除非她肯去书房,可是她愣是不去,特摆谱。 她就是故意的。 哎。 杨程程那架势估计还得住一段时间,所以,最近他估计别想和她好好独处腻歪了。 真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他叹了一声,忍不住问:“你这身打扮,是她给弄的?” 阮宁点点头;“对啊,本来想出去造型店里让人帮弄的,可是程程会化妆做造型,我就让她弄了,不过效果还不错,还免费的呢。” 180:生日宴or订婚宴? 严绝严肃道:“下次别让她帮你弄了。” 阮宁不解:“为什么?不挺好看的么?你刚不还说好看得想要亲我么?” 说着,她还眼神古怪的瞅着他。 严先生正色道:“就是因为太好看了,所以别让她弄了,不然下次,我都不想让你出门了。” 上次只是纯净淡雅的妆容,可这次,很勾人。 杨程程估计是故意的。 阮宁:“……” 她掐腰,扬着下巴斜睨他:“我发现你最近嘴巴越来越甜了,总是无形撩人,说吧,到底谁给你传授的经验,叶允琛?” 他说:“天生的。” 阮宁呵呵:“扯淡吧,你嘴巴多笨你自己心里没数?” 她以前不知道被他的嘴巴气过多少次,虽然现在也一样气人,可是最近吧,他还是有点改编的,也就不懂风情而已,其他的都还好。 他严肃的强调一点:“以前那是因为我没有和女孩相处过,所以不知道怎么跟你相处,也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嘴笨。” 阮宁嘟嘟嘴;“你都这样说了,那我信你呗。” 想想还挺浪漫的,她把一个男人从纯情男一点点的培养成撩妹高手,虽然这个高手,只是她以为的,估计比起那些所谓的情场高手,他只是个雏儿。 不过也是值得骄傲的一件事。 但是,最好只是起源于她,也在她这里贯彻到底,直到老死,不然……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咳咳。 他这才问:“怎么不好好在前面待着,跑来找我了?想我了?” 阮宁点点头,笑眯眯:“对啊,想你了,所以出来找找。” 然后又问:“你刚才在哪呢?我找了一圈都找不到。” 他道:“在楼上露台那里,和几个人聊事情。” 阮宁扬眉:“超级贵宾区?” 他抿嘴闷笑,点点头:“姑且算是吧。” “啧啧,羡慕。” 他说的认真:“你要是羡慕,我带你上去坐坐?” 阮宁翻了个白眼:“呵呵,不去,谢谢。” 他抬手看了一下表,说:“差不多八点了,快点回去吧。” 八点钟才是这场生日酒会的主题,不过具体是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因为孟艺莘不说。 “嗯嗯。” 为免被人看到,他们没一起走,她先提着裙子走了一段路,他才在后面跟上。 回到别墅前面的主宴场,这里的人比刚才还多了,齐齐站在布置的浪漫又温馨的舞台前面,而舞台上,除了摆着一个很大的蛋糕,竟然还摆着叠得高高的酒杯架。 看着不像是只是生日宴,倒像是……订婚? 而场上响起的钢琴曲,是舞台旁边一个女的正在弹奏的,也是比较浪漫的节奏和曲调,她如果没记错,这首钢琴曲,叫做梦中的婚礼。 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就觉得奇怪,这生日宴布置的,不大像是过生日的那种,而且一个生日酒会,弄得这么盛大就显得俗套且目的性明显了,可如果是顺便宣告订婚,那就可以说得过去了。 怪不得隆重到几家长辈都来了,而孟艺莘似乎一点也不高兴。 她之前说过,她订婚的事情,一直都只是两家的人知道,再多的就是比较熟悉的人,比如说严绝就知道,据说当时只是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就定下了两人的婚约。 本来当时恰逢孟艺莘十八岁生日,是打算办个生日宴和订婚宴一起的,可是孟艺莘不肯,也不肯另外办订婚宴,两家就一起吃饭商定了先定下婚约,让两个人好好处处,看看叶允琛的表现,如果不出意外,等孟艺莘二十岁的时候,就顺便公开,可孟艺莘死活不肯特意举办订婚宴,一阵拉锯战后,被敲定了今晚生日宴顺便公开订婚,举行简单的订婚仪式。 阮宁和杨程程与蒋芮奚聚首后没几分钟,就是八点了。 所有宾客聚集到前面来,之后,孟艺莘就下来了,站在台上和大家很简短的表达了谢意,然后,切了生日蛋糕,再之后,果然沈家夫妇和叶家夫妇一起宣告了两家儿女订婚的消息,并且当场举行订婚仪式。 孟艺莘很不高兴,可是也不能太过明显,所以都在强颜欢笑,和叶允琛交换了订婚戒指,一起倒满香槟塔,然后,就相携跳了一支开场的舞。 孟艺莘全程皮笑肉不笑,连皮笑都不大看得出来。 一支舞完毕,掌声响彻,这对未婚夫妻俩开始跟着长辈们和一些重要宾客应酬交际,而不少男男女女也都在他们一舞完毕后开始相携跳舞,形成一副杯酒言欢和翩翩起舞形成的盛会。 阮宁坐在角落里,看着眼前的一副盛会景象,饶有意味,而杨程程和蒋芮奚也都被人邀请去跳舞了,唯独她,拒绝了好几个男士的邀舞,坐着一边吃蛋糕喝饮料,一边看人交际跳舞。 看了一会儿,她没了兴致,四下找人,找的自然是她老公,可是在主宴场找了一圈都没见人,刚才孟艺莘切蛋糕和后来订婚仪式的时候,他明明还在的,和几个年轻男人站在一起,现在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然后,想起他说他之前一直在楼上的露台上,她就抬头看了一眼,果然就看见他了。 他似乎正手端着一杯酒,朝她举了举,面带微笑。 阮宁:“……” 这个露台目测可以俯视完整个主宴场,她刚才一直转悠,他估计是一直看着她转悠找他呢,想到这里,气呼呼的仰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四下看看,和他一起的那些男的,现在都在舞池里和美女们跳舞呢。 她抿嘴一笑,绕过人群进了别墅里面,和外面的热闹欢腾不同,里面人不多,只有少部分人在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正要上楼呢,想了想,又不去了。 他肯定以为她进来是要上去,正在等着她羊入虎口呢,虽然是这样,可是她就是不去,让他翘首以盼一下,然后……没有然后了。 她转身出了别墅,慢悠悠的走像某个角落位置,继续坐下,明着看人跳舞,实则是悄咪咪的看空无人影的三楼露台,没过多久,严绝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那里,四下扫了一圈,然后目光锁在她身上。 虽然有点远,且是晚上,哪怕灯光很亮,可都还是看不清他的样子,只看得到那一抹黑色的身影,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阮宁觉得,他眼神有些幽怨。 忍不住笑了。 嘚瑟的给了他一个幸灾乐祸的表情,然后低下头笑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就有一个人走到了面前,挡住了她的目光。 抬头一看,竟然是钟硕。 “钟师兄?” 他微笑着点点头,问:“小师妹怎么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不去跳舞?” 阮宁莞尔:“不会跳舞,所以就坐着看他们跳了。” 说着,又问:“钟师兄还问我呢,你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不去跳舞?” “钟家和沈家有交情,发帖宴请,本来是我姐姐来的,可是她临时有事来不了,就让我来了,不过来得晚了,刚到不久。” 顿了顿,又笑着说:“至于跳舞,我刚到没有舞伴,怎么跳?” 阮宁耸耸肩:“那就找呗。” 钟硕从善如流的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那好,请问这位美丽的小姐,你愿意给我跳一支舞么?” 阮宁:“……” 阮宁摊手:“我不会跳舞。” 钟硕:“我会,我可以教你。” 阮宁一副玩笑的语气道:“那也不行,我家那位要是知道我和别的异性一起跳舞,会打断我的腿的。” 钟硕:“……” 这个拒绝的理由,真的很扎心,而且,让人无言以对。 他点点头,似乎也不在意,走到一边坐下,道:“你男朋友要是跟你说的这样那可就霸道了,只是跳个舞而已。” 阮宁不置可否,微抬着头看向三楼露台,她家那位的所在地。 然而,不见人了! 额…… 难道是看见她和钟硕说话,被气跑了? 不会吧? 招了招手,叫来端酒的侍应生,钟硕随手拿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然后才随口问:“小师妹和沈家认识?怎么会在这里?” 阮宁说:“今晚过生日的那位,是我的舍友。” 钟硕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我倒是差点忘了,你是锦江大学的,而孟小姐也是,不过专业不同也能一个宿舍住着,挺有缘分。” 阮宁笑笑,不知道说啥好。 她看了看三楼空荡荡的露台,再看看周围,就是没找到严先生。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天地良心,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钟硕的邀舞她也拒绝了啊,可是总不能不搭理吧,之前那些搭讪的她没搭理,可是这个她不能不理啊…… 这时,冷不丁的,钟硕又问:“小师妹的男朋友,也在这里?” 阮宁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要是点头,钟硕叫她介绍认识,或是问她为什么男朋友不和她在一起,而是留她自己在这里怎么办? 若是摇头……特么人确实是在这里啊。 她正为难,钟硕自动认为是,然后又问:“小师妹和他一起来的?那怎么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 阮宁如释重负,忙说:“不是,我和我闺蜜一起来的,喏,就是那个。” 指了指正在跳舞的人群中,正在和一个帅哥跳舞的杨程程。 钟硕闻言点点头,然后也自动认为她男朋友不在,只是和闺蜜一起来的。 这时,孟艺莘从那几个长辈和叶允琛身边离开,独自越开人群走了过来。 阮宁站了起来,钟硕也随着起身。 孟艺莘走到这边后,目含笑意的看了一眼阮宁,随之目光看向钟硕,扬眉。 “软软,这位先生是谁啊?不给我介绍一下?” 额,两家有交情,孟艺莘却不认识钟硕? 阮宁诧然一下,才介绍:“这是钟硕,就是我师兄,钟家……” 不等她说完,孟艺莘恍然:“原来是钟家二少啊,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前一只没得机会见你,所以没认出来。” 她是两年前上大学才回锦江常住,此前回锦江都来去匆匆,所以,没怎么接触锦江这些豪门子弟,而钟硕,前些年忙于学业,这几年也不在国内,自然就没见过了。 “没关系。”钟硕微笑着道:“差点忘了说句话,孟小姐,生日快乐,还有,订婚快乐。” 至于礼物……是没有的。 本来就不是单纯的生日宴,自然不需要特意准备礼物,一般送礼的,都是沈家的亲戚什么的,和孟艺莘认识并且相熟的人。 “谢谢。” 钟硕很识趣的就说:“我去那边和几个熟人打招呼,不打扰你们聊天了。” 说完,点点头就端着酒离开了。 阮宁这才问:“你怎么过来了?你现在不是应该和你未婚夫一起和人交际应酬的么?” 孟艺莘冷哼:“差不多得了,我最讨厌这些交际应酬的事情了,刚刚配合了那么久不错了,还想咋的。” 听她这话,阮宁叹了一声,又问:“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公布婚约,还弄了个订婚仪式,之前没听你说过啊。” 说起这个,孟艺莘更气了:“说什么?我本来不同意的啊,以前只是两家人知道订婚的事情就算了,要是公开了,人人都会把我和他绑在一起,我可不想,可是我爸不由分说,直接让人布置了,先斩后奏的弄了这么一出,我不配合也不行了,不然不出今晚,沈家就是整个锦江的笑柄了,而且我外婆……” 顿了顿,她没继续往下说了。 阮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样的事情,安慰了没什么意义,可总不能劝她看开点吧? 孟艺莘不想再说这个悲伤的话题了,扯开问:“对了,我礼物呢?别人不送礼物没关系,你总不能也不送吧?” 阮宁摸了摸下巴:“本来是买了礼物的。” “额……然后呢?” 阮宁叹气:“然后,那东西我太喜欢了,舍不得送你,就没带。” 孟艺莘:“……” 她又说:“不过呢,我打算送你一份别的,而且是特别的。” 孟艺莘皱眉:“什么?” 阮宁笑眯眯:“我给你设计一套珠宝吧,然后我亲手做出来给你,怎么样?” 孟艺莘扯出一抹很牵强的皮笑:“所以你的意思是,现在礼物是没有的,等以后做好了再补对吧?” 181:软软,这是严四爷,你可以和我一样叫四叔! 阮宁耸耸肩:“不然?” 孟艺莘:“……” 她还一脸理直气壮! 神特么…… “其实我买了礼物的,是一条手链,可是我想了想,觉得这种珠宝类的东西,买来送你还不如我自己做得比较有意义,而且我觉得我做的都比那些好看,所以就没拿来,打算自己亲自设计,并且亲自制作一款给你,绝对是独一无二的,你要不要?” 孟艺莘挑了挑眉,然后点点头道:“既然是独一无二的,那就勉强接受吧。” 阮宁搓手,笑眯眯:“哎,正好我也要开始给杨程程设计制作一套做生日礼物,也是顺带了。” 孟艺莘:“……” 她一副‘你良心不痛么’的样子瞪着阮宁,仿佛阮宁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情:“我特么是顺带的,阮宁,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阮宁摸了摸鼻子:“也不是啦,其实也是想要给你弄的时候,想起杨程程生日快到了,就……” 孟艺莘冷哼:“行了你,越描越黑,哼!” 阮宁摊手。 她前几天确实是给孟艺莘买了一条手链,还挺贵的呢,可是后来琢磨了一下,觉得她既然是做这个的,买别人设计并且市面上还有同款的送给孟艺莘,不太够意思,反正她会设计,也会动手做,不如自己订购材料自己设计制作,和杨程程提的时候,杨程程也觉得这样比较好,比较有意义,然后委婉地表示,她也想要一样的。 孟艺莘撇撇嘴,转头扫了一眼那边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然后你又过来揶揄问阮宁:“这么多人都在跳舞,你怎么不去跳啊?” 阮宁咂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孟艺莘吐槽:“明明是情侣,却闹得跟偷情似的,真是服了你俩了。” 阮宁不吭声。 孟艺莘眼珠子一转,又问:“不过刚才我好像看见有几个人找你邀舞,而是那位钟家的二少,似乎也有请你跳舞吧,你干嘛不和他跳一下。” 阮宁道:“我不会跳,而且你忘了,那位也在这里啊,刚刚一直在你家露台上俯视江山呢,我要是敢跟别的男人跳舞,他肯定看得见,你信不信等我回去了,他会打断我的腿?” 孟艺莘啐了一口:“出息!怕男人怕成这样,没救了你。” 阮宁摸摸鼻子。 孟艺莘又说:“不过也还好,你没跟人跳舞,他也没有理会别的女人,直接跑到楼上去了,勉强算是可以了的。” 阮宁嘚瑟了一下,然后一边喜滋滋一边矫情的说:“他想理也没得理啊,冷着一张脸跟煞神似的,我看到都怕,别说别人了,估计得三米开外绕道走,除了我谁敢靠近他,更别说找他跳舞了。” 孟艺莘直接给她一个白眼。 然后凑头过来,笑的贼几把的邪恶:“对了,之前你也看见我二哥了,觉得怎么样?帅不帅?是不是特别好脾气?你要不要踢了严四爷和我二哥好?” 阮宁:“……” 她要不要适当的提醒一下这位一心撮合自己和她哥的单纯姑娘,她哥哥不好这口,让她早点死心。 算了,这种事情,她还是别多嘴了。 哎,忧伤。 这时,一抹身影穿过人群往这边来,阮宁眼尖看见,扬眉提醒她:“你未婚夫过来了。” 孟艺莘闻言扭头看了过去,看见叶允琛走过来,脸色就不好了。 阮宁语气试探的问:“你就这么讨厌他?我听严绝说,叶允琛是喜欢你的,反正你们的婚约是改不了了,你就没想过……” 孟艺莘冷哼:“结了婚还能离呢,订婚算什么。” 然后,又嫌弃得跟什么似的:“何况,他的喜欢,老娘可不稀罕!” 阮宁:“……” 她没说话,因为叶允琛已经走到这边了。 一走到,就问孟艺莘:“怎么突然跑来这边了?还有好些人没打招呼呢,爸妈叫你快些过去。” 孟艺莘没理他。 叶允琛也没有不高兴,而是看向阮宁,仔细打量一下,挺有礼貌挺绅士的微笑问:“这位小姐看着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见过?” 阮宁听这这熟稔的语气,估计这句话,这家伙没少说过,她有些迟疑的笑了笑道:“是见过一次的,就上次……额,在酒店的时候,我和莘莘一起。” 叶允琛想起来了,上次孟艺莘去捉奸,身边还带着一个女孩,就是这个了,只是上次见她是素颜,这次是化了妆,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当时也没太在意,就一时间没想起来,只觉得似乎见过。 他实名尴尬了一下,然后给了一个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原来如此,我就说挺眼熟。” 孟艺莘冷嗤一声:“你看哪个女的长得漂亮都觉得眼熟。” 叶允琛:“……” 他沉了脸:“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孟艺莘:“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本来就死性不改,别以为你收敛了就能抹杀你那些过去。” 孟艺莘今晚本就一肚子气没处发泄,她的生日宴被安排的明明白白,都是因为他,现在逮到机会了,不管不顾的就像出口气,无理取闹也不自知。 叶允琛压低了声音有些懊恼:“你一定要抓着我那点过去不依不饶是不是?” “是又怎么样,我……” 见两个人在她面前就这样低声吵了起来,估计是顾及到不能丢人,声音都压得挺低的,可就是一个不服一个的低声哔哔,面上看着只是在正常说话,还十分和睦,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可是实际上,都要打起来了。 被迫观战的阮宁有点尴尬,摸了摸鼻子,正想着要不要适当的劝一下架,免得他们一个绷不住大声吵起来,这就热闹大发了,可就在这时,她眼尖又看见一个人过来了 噢哟,她家那口子来了。 严绝从人少的边角绕道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墨肯,因为形象太好,长相身材都极品,一路上引来不少人侧目,他却状若走过无人之境,径直走了过来。 阮宁急忙和吵得跟两个小孩子斗嘴似的俩人说:“你们别吵了,有人来了。” 俩人立刻止了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见严绝走了过来。 孟艺莘的表情就有些微妙了,看了一眼严绝,又看向阮宁,似笑非笑。 阮宁有些紧张,不知道他过来干嘛。 算账? 严绝目不斜视的走了过来,走到他们三人旁边,可是连一个眼神也没给她,只看着叶允琛。 叶允琛当即笑问:“老严,你怎么下来了?是在上面待得寂寞了?” 严绝凉凉的瞥了一眼他,不搭理他的揶揄,淡声道:“来和你们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叶允琛惊讶:“这么快?这才不到九点呢,不等酒会结束?” 严绝摇了摇头,缓缓道:“不了,没必要,我已经和叶叔他们打过招呼,现在是特意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叶允琛哼笑:“我看你是想你的小女朋友了吧,以前参加这些场合的时候,就没见你赶着回去过,哪次不是结束了才和我们一起走的,现在有女人了就是不一样啊,不过你既然这么舍不得,今晚干嘛不带来,要是带了也不至于被哥几个笑话没女伴啊。” 今晚玩得好的几个,有老婆的带老婆,没老婆的带女朋友,没女朋友的带情人床伴,反正没有单个来的,也就这位,就带一个墨肯。 这不,之前在楼上聚着的是,就被笑话打趣了。 严绝不言,只是淡淡的看着他。 叶允琛被盯得不自然,只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宝贝你的女人,为了保护她只能藏着掖着,只是玩笑而已,不过说实话,我真的挺好奇那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把你迷成这样,都成痴汉了。” 阮宁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腾不住咳了几声清嗓子,隐隐可见在憋笑。 严绝看向她,神色淡淡。 叶允琛也看向她,不明所以。 孟艺莘在一边死死抿着唇,憋笑憋得很辛苦。 阮宁被严先生看得发毛,又顶着叶允琛不明所以的眼神,突然有些尴尬,忙道:“那个……不好意思,喉咙痒,打扰你们说话了,你们继续,当我不存在。” 严绝缺不打算放过她,扬眉:“这位小姐是?” 阮宁:“……” 孟艺莘差点忍不住的喷笑出来了。 叶允琛这是有些意外,这还是严绝第一次主动问这样的问题,以前可从来没正眼看过别的女人,现在竟然问人家小姑娘是谁,要不是知道他金屋藏娇了,他还以为严绝看上这姑娘了。 然而想了想,这样的情况下,严绝问一声,也是正常的,算是礼貌。 当然,也有说话突然被一个陌生女孩打扰的原因,纵然免不了看一眼,而这样的场合,看了一眼不搭理,也有失风度。 叶允琛正想着怎么介绍,孟艺莘就先含笑出声了:“哎,忘了给四叔介绍一下,这是我舍友,算是闺蜜吧,叫阮宁。” 叶允琛闻言挑了挑眉,阮宁? 严绝在孟艺莘的介绍后,神色无波,只是绅士礼貌又客气疏离的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你好。” 阮宁嘴角轻微的抽动一下,正尴尬的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办,孟艺莘又媒婆似的表情跟她介绍:“软软,这是严绝严四爷,是我的长辈哦,你可以跟我一起,叫他四叔。” 后面一句,她说的十分强调,特意咬重了语气。 阮宁:“……” 孟艺莘这死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严绝:“……” 他就这么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叶允琛只觉得,这气氛怪怪的,可又不知道哪里怪。 阮宁硬着头皮打招呼:“严先生,你好。” 她刚话落,严绝还没反应,孟艺莘就立刻出声了:“哎,软软,你干嘛叫的这么客气,我不是说了么,严四叔是我的长辈,你是我的朋友,可以和我一样称呼,叫四叔就可以了。” 阮宁很想一巴掌锤死孟艺莘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 特么没看见这厮在不高兴么? 可是孟艺莘还真的当做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一样,笑着看向严绝,语气敬重的跟讨教什么问题似的:“四叔,我朋友这样叫你,你不介意吧?” 严先生一副长辈姿态,看不出情绪的淡声道:“不介意。” “看吧,软软,四叔都不介意,你就和我一样叫他吧。” 阮宁觉得,严绝就是故意的,故意看她这样,估计是因为心里头有气,所以任由孟艺莘这样搞事情。 她暗自咬了咬牙,然后扯出一抹特别牵强的微笑,很有礼貌的鞠了个躬,九十度的那种:“严四叔,你好,很高兴认识你。” 孟艺莘忍得特别辛苦,才没有喷出啦。 叶允琛直接瞪圆了眼。 这姑娘有点意思啊。 严绝:“……” 他面无表情的无语了一下,然后又面无表情的问:“你这是在祭奠死者么?” 孟艺莘终于还是喷出了刚刚忍了又忍的那一口气,不过为了维持她的淑女形象,她是不会哈哈大笑的,只是闷笑,憋得脸都涨红了。 叶允琛表情一言难尽,有些意外的看着严绝,然后又有些佩服的看着人家小姑娘。 有胆色! 站在严绝身后的墨肯,憋笑憋得十分有经验了,所以从刚才就一直面无表情,好像一个莫得感情的机器人,只是肩膀轻微的耸了几下,嘴角也紧紧抿着。 阮宁更尴尬了,当即表示:“当然没有,严四叔你误会了,我只是在对你表示尊敬。” 他扬眉:“这样?” 阮宁一脸诚实:“嗯嗯,就是这样。” 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然后没再搭理她。 看向叶允琛和孟艺莘,说:“我先回去了。” 叶允琛点点头,孟艺莘也笑眯眯的点头。 然后严绝转身离开时,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阮宁,意思再明显不过。 阮宁:“……” 看着他领着墨肯走了,阮宁心里有点惆怅,十分忐忑。 哎,男人这种生物,真的是复杂。 目送他离开后,阮宁横了一眼正似笑非笑看着她的孟艺莘,又给了叶允琛一个微笑,然后十分有礼貌的说:“那个,莘莘,你和叶先生先过去吧,我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孟艺莘抿了抿嘴,然后一副关心的表情:“你是要回去了么?” 182:小心眼的男人啊~(一更) 她暗自磨了磨牙,然后弯了弯眉眼:“差不多了,所以,你不用管我了。” 然后,她眼珠子一转,看向叶允琛,一脸的和善:“叶先生,我给你好心提个醒,孟艺莘这个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听言,叶允琛扬眉,有些意外,然后看向孟艺莘。 她是吃软不吃硬的? 而孟艺莘急了,当即瞪眼:“阮宁!” 阮宁给了孟艺莘一个眼神,然后又作势要继续说:“而且她……” 孟艺莘跑了,横了一眼阮宁后,抓起叶允琛的手臂,急吼吼的走了,可不想阮宁再和叶允琛说她的事情。 临走前,还咬牙丢下一句狠话:“以后再跟你算账!” 看着俩人手挽着手故作和睦的穿过人群,阮宁抿嘴笑了笑,然后,就发愁了。 这小心眼的男人啊…… 叹了口气,她缓缓走进人群中,四下寻找杨程程,没多久就找到了。 杨程程正在摆满了各种酒的台架旁边站着,和一个男的一边喝酒一边聊天,相谈甚欢的样子,那个男的正是刚才和她一起跳舞的人,估计是跳了舞后就跑这边来了,看着挺高大帅气,而且也挺绅士有风度,看样子……好像还看上杨程程了。 两个人聊得十分投契的样子,杨程程是经过经纪公司精品培训过的,待人接物很是大方,半点不见怯场拘谨。 她刚走近,杨程程就感应到一般看了过来,然后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和那个男的说了一声,走了过来。 然后笑着揶揄:“哟,怎么不在那边坐着了,跑过来这边干嘛?” 阮宁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可能要先回去了。” 杨程程意外:“要回去了?那我……” 阮宁忙说:“你可以先不回去,我把车留给你,你等酒会结束再回去也可以。” 杨程程懵了一下:“啥意思?” “就……”阮宁摸了摸鼻子,小声说:“我家那位让我和他一起回去,现在已经在外面等了,我就过来跟你说一声,等一下你自己开车回去。” 杨程程侧目揶揄,凑上前一些似笑非笑:“不会是趁我还没回去,你俩先回去……额,过二人世界吧?” 阮宁呵呵,没好气道:“回去哄人。” 杨程程:“?” 阮宁懊悔的叹了一声:“哎,不跟你说了,过后再说吧,他还在等我呢,我先回去,你随意。” 顿了顿,又跟老妈子似的不放心的叮嘱:“别喝那么多酒,要是喝多了的话别自己开车,不然被交警抓了我可不管你,要叫代驾或是让莘莘派个保镖送你回去,还有,一定要回家啊。” 最后一句话,她有些防备的看向杨程程后面还在等杨程程过去的男人。 看着虽然靠谱,可是男人都是太多人面兽心的了,保不齐呢,所以得好好提点一下这死丫头。 杨程程明白她的意思,无奈笑道:“你想什么呢?只是跳了支舞,有共同话题就聊一下而已,我是那么随便的人么?而且别忘了,我心里可喜欢别人呢。” 阮宁撇撇嘴:“知道就好,记住别喝太多,要是喝多了不要自己开车,遇到交警是小事,你要是不小心把我的车撞出个好歹,我跟你没完。” 杨程程哟了一下,微微凑上前笑眯眯道:“明明是担心我喝酒开车出事,干嘛要说的那么口不对心?跟谁学的?” 阮宁白了她一眼,哼哼:“自恋吧你。” 说完,她不理她了,转身离开。 杨程程抿嘴一笑,摇了摇头,然后又转身回去。 那男的还在等她,见她走回去,笑问:“刚才那位小姐是?” 杨程程说:“是我闺蜜。” 男人点点头,道:“和你一样漂亮。” “谢谢。” …… 和杨程程打了招呼,阮宁又四下看了看,找到已经和人跳了舞,正在找东西吃的蒋芮奚,过去和她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只身离开了宴会场,去了外面的露天车库。 果然,严绝的车子,停在车库出口最显眼的地方等她,阮宁四下看了看,见周围除了沈家的保镖,也没其他人,既然他停车在这里等她,应该是没事的,便走了过去。 然后拉开车门,提着裙摆上车,关门。 她上车后,车子很快驶离沈家。 某隐蔽处,一双眼,正不可思议的看着车子慢慢远去甚至是消失的车屁股,眼眸紧缩,凝成血丝,垂于身侧西装袖口下的手,紧紧攥紧。 …… 车里安静得令人尴尬。 阮宁一边搓了搓自己裙摆上的手工蕾丝绣纹,一边暗搓搓悄咪咪的看他。 他正面无表情的坐着,也不看她,面皮微微绷紧,估计是生气呢。 前面的墨肯,正默默地开车,呼吸都压得特别低,车厢里气氛有些诡异。 阮宁眼珠子转溜溜的,然后,伸手,捏住他很有质感的西装袖子,然后轻轻扯了扯。 他果然看了过来,但是,瞧不出情绪。 阮宁鼓了鼓腮,委屈巴巴:“我饿了。” 严绝:“……” 很好,他在生气,她却不管了,只知道肚子饿…… 可是,哪怕是有一丢丢的郁闷,他还是忍不住低声问:“想吃什么?” 这就为难她了。 其实也不饿,她在宴会上吃了一些东西了的,只是想要和他说话,要先卖个惨,然后他就心软了,再和他好好叨叨讲讲道理啥的,这是策略…… “你吃晚饭了么?” “在宴会上吃了点。” 他在三楼露台,一起的还有那些比较相熟的锦江豪门子弟,侍从会把宴会上该有的东西都送一些道上面给他们享用,他们倒是光顾着聊天,他话不多,就默默地吃东西。 阮宁问:“那你饿不饿?” 他淡淡道:“不饿。” 阮宁瘪嘴,转过头来垂着脑袋不吱声了。 然后,他的声音又响起:“不过可以陪你吃一些。” 好似十分勉强,可是仔细一听,呵呵哒! 人家乐意得很! 阮宁一听乐了,脸上却不显:“那你决定,你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严绝闻言点了点头,想都没想就说:“既然这样,那就回家吃吧,墨肯,打电话让张姐准备点吃的,不用太复杂,简单点就好。” 阮宁:“……” 他们还没回去,所以张姐自然是也还没回宁园的,毕竟要看顾大将军。 墨肯闻言应声,已经拿起手机打电话,阮宁自然也就没有说什么了。 侧头看了他一眼,他已经再度绷着脸,不过仔细瞅着,似乎有点绷不住了,她想了想,歪下身体,微微靠向他那边,手撑着中间的扶手,支着下巴,笑眯眯的问他:“你还在生气呐?” ------题外话------ 啊哈,半夜不睡觉用生命在码字的我…… 吆喝一下:有票的投一下啊喂,月票评价票都可以,评价票五星的哦~没票的留个言也行啊~ 183:在生自己的气。(二更) 他眼帘微垂,微微侧头看她,淡淡的道:“我没有生气。” 阮宁一个坐直身子,斜睨他,咂嘴道:“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口是心非什么呢。” 行,她都这样说了,姑且算他生气了吧。 严绝严肃的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么?” “就看见我和钟师兄说话,你就不高兴了呗。” 严先生对此,不否认也不承认。 阮宁为自己辩解:“可是你这样就是不讲道理了啊,也不是我主动找他说话的,他请我跳舞我也拒绝了,还跟他表明了我有主了,可是他和我说话,我也总不能理都不理他吧,这样礼貌不礼貌的先不说,好歹是师出同门,他是我师兄啊,理都不理的话,可就说不过去了啊。” 他叹了一声:“我也不是为这件事生气。” 阮宁懵了:“那是什么?难道我还做了什么别的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回想了一下,也没有啊…… 他沉默不语,垂着眼睑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阮宁更是茫然了,既然不全是生这个气,那他干嘛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亿巨债没能收回来一样,满脸苦大仇深的。 苦思了好一会儿,突然福至心灵一般,阮宁忽然侧头问他:“你……不会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他闻言看向她,一时怔愣,却不言语。 阮宁闪扑了一下弯弯长长的眼睫毛,炯炯有神:“额……真的是生自己的气啊?” 他微微垂眸,并未言语,没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阮宁见状,抿了抿嘴,无奈低声道:“其实也没什么啊,干嘛要为这样的事情跟自己置气?” 他扬眉:“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阮宁鼓腮撇嘴,道:“你不就是觉得,明明我们是夫妻,你却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把我带在身边,只能藏着掖着,所以在生自己的气么?” 严绝微愣,有些意外。 她倒是看得出他的心思。 他确实并没有是真的因为她和钟硕说话生气,这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他不至于连让她交异性朋友这种事情都不允许,以前或许不会喜欢,以前任何异性靠近她,他都是不允许的,可在她说了那些谁也不配做他情敌的话后,他就再没有在意过了,他要的其实就是这样一份心安。 他在意的,是他明明也在酒会上,却因为种种顾忌,不敢与她公然接触,让她一个人坐在那里,也不理会任何搭讪,只看着别人成双成对,想找他也不敢找,孤孤单单的一个人,明明,她应该在他身边的,作为他的太太,和他出双入对,受尽瞩目和尊敬。 阮宁道:“可是其实也没有什么啊,你也不是不给我名分什么的,反正我们已经结婚了,而且我知道,要是我想,你肯定愿意立刻公开的,是为了免我被人打扰,也是我自己想要安生日子,才要瞒着我们的关系,有什么好生气的啊,又不是你的错。” 她敢断定,要是她提出公开的要出,他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她是他的。 他依旧没说话,只是缓缓叹了一口气,然后忽然把手伸过来,握着她的手,将她的手整只裹住。 阮宁歪头看他,见他垂眸凝神的样子,抿嘴笑了笑,然后也没再说什么了。 回去吃了东西,阮宁都洗了澡卸了妆了,杨程程才回到家。 人既然全须全尾的回来了,阮宁就放心了。 和严绝在书房腻歪了一下,回到房间已经十一点半,杨程程已经把自己收拾干净了。 正在床头靠着聊微信。 见她进门,杨程程抬眼看来,一脸嫌弃:“你怎么回来了?我还以为今晚可以自己一个人睡了呢。” 阮宁:“……” 懒得理她,转身去刷牙,磨蹭了几分钟后出来,解了绑着的头发,麻溜的爬上床。 见杨程程一直捧着手机聊天,脸上还有一些笑意,阮宁好奇:“你在和谁聊天啊?这么投入?” 杨程程道:“就今晚那男的啊。” 阮宁惊悚:“你移情别恋了?” 杨程程无语:“想什么呢?就觉得他挺好玩,挺有话题的就加了微信,做个朋友而已,我总不能有喜欢的人就真的一个异性朋友都不交吧?” 然后,十分鄙视阮宁:“你以为我跟你似的?被男人管得死死的?出息!” 阮宁不服,给自己辩解:“我不交异性朋友,不是因为严绝好么?我以前就这样啊,而且,我同性朋友都没几个,要什么异性朋友。” 杨程程冷哼,懒得跟她说。 反正这傻丫头,是被那姓严的吃的死死的了。 “不过你可别什么朋友都乱交啊,那男的你今晚才认识的呢,你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人品怎么样,这些你都得了解一下,还有,别对人毫无防备之心啊,万一对你图谋不轨怎么办?” 她家这位闺蜜长得好看身材也好,万一被惦记上了,天知道…… 杨程程直接翻白眼:“特么我又不跟他处对象,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查户口啊?” 阮宁摸了摸鼻子,然后理直气壮:“我这是为你好,你是什么职业你不知道?交友什么的得谨慎,了解清楚总不会有错的嘛。” 杨程程摆摆手:“得得得,你就是我老妈子,我知道你天天都在为我操心,辛苦你了。” 阮宁扯起枕头砸她:“滚,谁是你妈。” 杨程程抬手挡了一下软趴趴的枕头,丢还给她:“行了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赶紧睡你的吧。” 阮宁一副精神抖擞:“我还不困。” 杨程程凉凉道:“明天六点起床去跑步啊,你现在趁早睡了,还能多睡点时间,不然明天没精神。” 阮宁:“……” 已经几天了,杨程程一大早拖她起来去楼下和隔壁公园跑步,一副要把她打造成运动达人,正好楼上也有一间房是健身房,是严绝用的,杨程程还跑进去举了几次杠铃。 阮宁好几次都看得心惊肉跳,特么那是严绝平时健身的时候举的,她也举得起来…… 磨了磨牙,她只能自己先睡了。 ------题外话------ 还有三更,时间……佛系。 大概是十二点。 三更之后发红包哟~别错过了,尤其是那个谁,你已经错过两次了~ 184:娱乐圈太乱了!(三更)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礼拜五下午下班回家的时候,杨程程已经在家,正在逗狗。 她心情特别好,问了才知道,这死丫头试镜挺顺利,算是敲定了是她出演了,然后她还叽叽喳喳的介绍了一下这个角色,是女二号,一个性子跳脱泼辣的,性格很讨喜,和她很像,算是本色出演。 这部剧是大制作,而且是IP改编,备受瞩目,毋庸置疑的会火,如果她演得好,她估计能凭这个角色火一把,这相当于是她演艺事业的一个转折点,所以,杨程程非常看重。 然后,她顺便说了一下,礼拜六,也就是明天,她要去跟投资商和制片人吃个饭应酬一下。 阮宁当即追问:“就你自己么?” 杨程程说;“怎么可能?还有男女主和好几个重要的主演,这是惯例,都是要这样的,这样吃一顿饭,投资商可能还会追加投资呢,所以,是必不可少的。” 阮宁狐疑:“那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这个惯例?” 杨程程无语,没好气道:“以前我演的都是女几号去啊?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轮得到我?我现在要演女二呢,肯定和以前不一样啊。” “好吧。”她撇撇嘴,有些忧虑。 杨程程有些好笑:“看你这忧心忡忡的样子,又在担心什么呢?难道你还担心我会被占便宜啊?” 阮宁点点头:“是有点担心啊,娱乐圈太乱了。” 她当初其实是不想杨程程进入娱乐圈的,因为娱乐圈太乱,可是杨程程喜欢,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一点不乐意就阻拦杨程程,就没说什么,还好,这一年多来,杨程程都挺顺遂,没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她也就放心了,可是现在,又有些担心了。 杨程程叹了一声,难得正色道:“你看你说的,什么圈子不乱啊?只不过娱乐圈比较乱而已,不过没关系,我是不会和那些人同流合污的,管它怎么乱,我不沾染就行了,好好演戏,好好做我想做的,本来嘛,我进这个圈子,也只是因为我喜欢演戏,喜欢这种光芒万丈的感觉,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管住我自己就好。” 她要是真的做得出那些事情,现在也不会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演员了。 她有天生的优势,长得漂亮,是天然的大美女,身材气质好,身体柔韧度也好,会乐器会跳舞,歌喉也是不错,她本来其实可以走得更顺利的,沉静有过好几个人看上她了,就是因为她不愿意走捷径,所以现在,她没什么名气。 还好公司还算看重她,可能是她的形象好,也看出她的潜力,很用心的培养她,也一直在给她争取机会,这次的女二号,就是公司为她争取到的。 她会遵循本心一直走下去,那些事情,她永远不会沾染。 阮宁点点头,道:“我知道你一向有自己的原则,不愿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不过你还是得小心,有些事情你不想沾染的,不代表别人愿意让你独善其身。” 闻言,杨程程挑了挑眉,很认同:“倒是有点道理。” 她见过不少被这个圈子染得五颜六色的人,有些人其实也不情愿,可是根本由不得她们,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最后都认命了。 阮宁想了想,说:“这样吧,反正明天周六,我有空,陪你一起去吧。” ------题外话------ 还有红包! 185: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杨程程意外:“你确定?” 阮宁点点头:“嗯啊,我反正也没事做,跟你一起去,你去吃你的饭喝你的酒,我在外面等你,然后正好你喝了酒估计也开不了车,我就当接送你吧。” 杨程程戳穿她:“你想陪我去是真的,不过你特么的啥时候没事做了,别忘了,你还欠了人家孟艺莘生日礼物,还有我的,你设计图画好了么?材料定制了么?” 阮宁:“……” 她没好气道:“你这人真的好煞风景啊,特么我还能赖了你俩的礼物不成?” 杨程程说:“赖你肯定是赖不掉的,可是谁知道你要拖到什么猴年马月,别等到我生日的时候,你才一起把孟艺莘的那份和我的一起做出来,你这样不走心,小心孟艺莘跟你绝交。” 阮宁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确定的说:“……不至于吧。” 杨程程冷哼:“你就作吧。” 阮宁撇撇嘴,有些抑郁。 她最近吧,似乎是有点作了…… 杨程程问:“你真的要跟我去?其实没必要的,你还真的以为我会被人欺负不成?别忘了,我跆拳道黑带的,谁欺负得了我?我就去吃饭喝酒而已,不会吃亏的,而且这也是我的工作,以后都免不了的,你这次能跟去,以后还能次次跟着?” 阮宁不耐烦了:“特么你怎么废话这么多,我是明天闲的没事干非要黏着你不行啊?” 杨程程呵呵:“闲的没事干黏你男人去啊,我估计严先生是很乐意和你共度周末的,你这样子黏着我,不怕你家那位不满?” 阮宁已经不想说话了,面无表情的看着杨程程,并且给她一个死亡凝视。 杨程程怂了一下:“得得得,你一起去就一起去,你去了也好,我还能放开了喝酒,不怕醉。” 听闻杨程程明天下午要出去应酬喝酒,严先生是挺高兴的,终于逮到一个机会可以和媳妇儿单独待着了。 这一个礼拜因为杨程程在,他们极少有机会单独待着,倒不是杨程程碍眼不给他们机会,杨程程还是很有眼力见的,可是阮宁估计是怕杨程程笑话,不大好意思丢下闺蜜和他腻歪,这下好了,杨程程不在,他正好可以带阮宁出去约个会什么的。 正打算通知一下墨肯明天他在家休息,可下一秒,阮宁又表示,她要跟杨程程一起去。 严先生多云转阴,颇有下暴雨趋势。 他死死的盯着她,抑郁不善的问:“人家是工作要求去应酬喝酒,你跟去做什么?” 阮宁道:“我不放心她啊,万一在酒桌上别人欺负占便宜怎么办?她长这么漂亮,娱乐圈又那么复杂,我看那些新闻上都说……哎,反正混乱得很,我就跟去看看呗,你放心吧,我就去等她,不会和她一起的。” 严绝闻言,静默片刻,道:“阮宁,你要明白一点,这是她的工作需求,你不可能一直都能看着她的,而且,她看着并不像是个会让自己吃亏的人。” 阮宁嘟嘴道:“明白是一回事,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放心啊,哎呀,反正我明天不上班,就和她去吧,就当接送她也行啊,你要是不乐意,那我后天不理她,都跟你杂一起好不好?” 理智上是知道杨程程性格不会让自己吃亏受欺负的,可是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要是不跟着去,怎么都不能放心。 可能是她杞人忧天了。 严绝语重心长道:“我也不是因为你不能陪我不高兴,只是觉得,你太小题大做了,杨程程不是巨婴,她也是个二十岁的人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她性格如此,也没人能轻易欺负得了她,你没必要担心太多的。” 阮宁鼓了鼓腮,嘟囔低语:“我知道啊,可是就是不放心啊,哎呀,就这次而已,她反正住在这里,我也是周末休息,就当是接送她呗,不然她喝多了酒也不好回来,以后她不住这里了,她的事情我肯定也管不了太多的啊。” 严绝也没什么意见,点点头道:“那就随你吧。” 阮宁这才弯了弯眉眼笑颜逐开。 他沉吟片刻,严肃道:“不过有件事,我得跟你上诉一下。” 阮宁双手叠放在面前的桌边,微微趴着身体,下巴贴在手背上,眨巴眨巴眼:“什么事啊?要扯到上诉这么严肃的词上去?” 他认真道:“我发现,你对你这个闺蜜,比对我还上心,在你心里,她是不是比我还重要?” 闻言,阮宁忽然怔然,随即垂下眼帘,抿紧了唇,并未言语。 她好一会儿都这样没其他反应,眼帘垂着瞧不清眼神,严绝看了她一会儿后,似乎也明白了,垂眸缓缓道:“我也只是随口问的,你要是……” 阮宁忽然低声道:“在我心里,妈妈是最重要的人,程程在妈妈之后,而你,在她们后面,或者将有一日,你们于我,会一样重要。” 只是有可失去和不可失去的区别而已。 严绝对这个答案,也并不意外了。 意料之中。 不过,他想要做的,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而不是排在任何人后面,或是跟任何人并排。 只是,他来晚了,他出现在她生命中的顺序,决定了在她心里的地位,一个是给她生命养她的长大相依为命的母亲,一个是陪伴她十年的闺蜜,一样视她如命的人,他争不过,也不能争。 可在他心里,她是最重要的。 她看向他,眼神黯淡,低声道:“我不想骗你,说你对我而言无人能及,我想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的,如果你在意,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她不是爱情至上的女孩,她心里有他,可永远也不可能把他看做最重要的人,这一点,很明确。 他定定看着她一会儿后,忽然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到她旁边,垂眸对上她平静暗淡的眸子,认命般的叹了一声,把她轻轻搂进怀里,手抚着她的头发,轻声道:“我只是随口问问,你不用在意,我也并不介意,只要你心里有我就够了。” 阮宁靠在他腰间片刻后,忽然微微推开他,仰头问他:“我好像没问过,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以前只是问他什么事喜欢她的,却好似,真的没问过,他喜欢她什么。 她长得漂亮,可他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孩了吧,比她条件好的女孩,也是数之不尽的吧,可他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一见钟情,总得有钟情的因由,总不能毫无理由的吧。 严绝不答反问:“那你又为什么会喜欢我?” 阮宁苦思了一下,不大确定的说:“我也不知道啊,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 这是实话,她其实也搞不明白,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只是和他接触的多了,感情就有了,可是仔细一想,却说不出喜欢他的真正原因,或许,这就是日久生情吧,相处久了,人都是可以培养出感情的。 可是说着,她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歪头狡黠俏皮的看他笑眯眯道:“可能是没见过世面吧,长这么大真正相处过的异性就你一个,你又高又帅又有钱,还对我这么好,然后就栽进去了,这也是没办法的,情窦初开嘛,是个女的都扛不住。” 严绝:“……” 忽然有点扎心怎么办? 阮宁见他脸上有着一言难尽的忧伤,不由闷笑,然后又问:“你还没跟我说呢,你喜欢我什么?” 她真的很好奇啊,他应该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喜欢她的吧,当时他们初见的那天,他就提出结婚,能让他喜欢到下定决心闪婚的,肯定不会是无缘无故。 她还是觉得不大现实,他是个做什么都深思熟虑的性子,应该也不是会闪婚的人啊…… 严绝冷哼,有些不高兴:“你都不肯告诉我实话,觉得我会告诉你?” 阮宁一脸诚实的辩解:“我说的就是实话啊。” 严绝呵呵哒:“我信你个鬼!” 阮宁:“……” 她哼哼:“你要是不说,我就姑且以为,你是见色起意,看上我的脸蛋和……好身材了。” “那你就这么认为吧。” 他也是有脾气的人。 阮宁直接白眼一翻:“肤浅!” 严绝笑了:“你不肤浅?刚才谁说的看上我又高又帅又有钱的?” 阮宁又默了一下,没话说了。 她站起来,把椅子推开,哼哼唧唧:“我懒得理你,回去睡觉了,你继续赚钱吧,记住啊,好好赚钱,不然小心留不住我!” 然后,扭头走了。 严绝哑然一笑,可也……有点无可奈何的怅然。 这样也挺好的。 第二天,照例六点被杨程程拖着起床下楼运动,连续了一个礼拜下来,阮宁已经隐隐养成习惯了,估计等杨程程走后,她跪坚持下去。 杨程程下午才要去应酬喝酒,所以,不影响上午俩人一起去医院,然后中午一起吃个饭,下午的时候,经过一番收拾,阮宁才开车送杨程程去吃饭的地方。 ------题外话------ 有红包哟~ 186:绵绵,救我! 送了杨程程去了吃饭的酒店后,已经是五点钟,之前约好了的孟艺莘和蒋芮奚也已经在附近的安宁广场等着阮宁了。 是了,因为之前生日宴被迫宣布订婚的事情,孟艺莘这两天一直很抑郁,本来打算找个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心中不快,可孟家的人还没走,她得陪外婆,就一直忍着,整整两天都是面上笑嘻嘻心里MMP的神经质状态,十分煎熬。 这不,周五晚上,也就是昨天晚上,孟家的几个人都离开锦江回家了,孟老夫人也跟着回家了,她才解放了,今天一大早的要约阮宁今晚去喝酒,对,没错,就是喝酒。 可是阮宁是不能喝酒的,也不能去酒吧或是夜总会那些混乱的地方,所以很无情的拒绝了她,孟艺莘退而求其次,约阮宁出来吃饭逛街,并且捎上了还没回金水的蒋芮奚。 反正杨程程这个饭局估计得好些时候,杨程程也说了,估计得两三个小时才能结束,她又不可能真的跟着杨程程进去吃饭,一直等着也不行,就和孟艺莘约在了杨程程吃饭的酒店附近,正好酒店旁边就是安宁广场,上次结婚纪念日,她和严绝,就是跑来这里看电影了。 哦,她也是最近才知道,安宁广场……竟然在她名下。 严绝说,安宁集团旗下的产业,几乎都在她名下了。 第二次踏足这座商业广场,阮宁心情格外复杂,和上次感觉是截然不同的,不过到底是怎么个不同法,她一时半会儿也撸不清楚。 到了约好的火锅店,那两只已经在了,并且很贴心的点好了一系列食物,已经在开煮了,哦,还开吃了。 走进半开放的包厢,和正在吃东西的两只打了招呼后,阮宁见她们都是一副被辣到了的样子,一边吃一半吐舌头,和她打招呼说话都不利索了,她目光瞥向桌上锅里正在翻滚的红色锅底,鼻翼间萦绕着一股浓浓的辣味,阮宁莫名的就感觉到辣眼睛也辣肚子了。 把包一丢,一屁股坐在她们对面,没好气道:“这么热的天气吃火锅,还点重辣,你们是嫌命长么?” 孟艺莘一边涮她的东西一边哼哼:“又没让你吃辣的,不点了鸳鸯锅么?你吃你的清汤就好了,管我们做什么,反正辣不到你。” 蒋芮奚在一边吃自己的一边附和:“就是就是,你自己吃你那没有灵魂的清汤锅,我们吃我们的辣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说是这样说,可是俩人都一副辣哭了的样子,别提多……活该了。 阮宁:“……” 呵,俩自虐狂。 早知道不该让杨程程去吃饭应酬的,把她拉来这里,把辣椒当饭吃,震慑一下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她不说了,看了看桌上摆的满满的食材,然后也开始煮自己的,她正好饿了,因为要和她们吃火锅,她出来之前也没吃东西,饿着呢。 吃了一会儿,孟艺莘辣的半条命都没了,蒋芮奚也是好不到哪去,俩人都停下自虐,各自喝了一罐啤酒,然后齐齐靠在那里吐舌头缓解辣劲,俩人都泪流满面,嘴巴被辣肿了,脸也红了,一副血气上头的样子。 阮宁老神在在的吃着自己的清汤火锅,看着这一幕,格外舒畅。 孟艺莘翻着白眼吐着舌头,感慨道:“果然,辣了一场,心里舒服多了。” 跟喝酒效果也差不多,果然那些人失恋了就用生命吃辣来缓解心痛,不是没有道理的,她心里难受,辣了一场,就没那么难受了。 蒋芮奚:“我也是,舒服多了……” 阮宁扬眉,兴致勃勃:“哟,肉肉,你也是有烦心事才跟着莘莘吃辣解压的?” 蒋芮奚瘪嘴不吱声了,十分委屈,哼哼唧唧的,听着格外的软糯憋闷。 阮宁问:“你这又是怎么了?” 蒋芮奚道:“我不开心。” “怎么不开心了?说出来让我开心一下。” 蒋芮奚目光幽怨的看着她,控诉道:“软软,你好坏啊。” “行吧,我不逗你了,你到底怎么了?我记得你以前虽然也喜欢吃辣,可是太辣的你都不敢吃的,今天竟然跟着莘莘胡闹,出啥事儿了?” 蒋芮奚瘪嘴,不吱声了,比刚才还委屈三分,扭头趴在孟艺莘的肩膀,一副寻安慰的样子。 孟艺莘自顾不暇了,竟然还很配合的搂着她怕了拍背,十分惆怅的安慰。 “乖乖,不难过了哈。” 阮宁:“……” 画面太美,她不敢直视。 问蒋芮奚问不出来,只能问孟艺莘:“她到底怎么了?” 孟艺莘解释:“她想约林腾出来见面吃饭,可是说了几次,林腾都拒绝了。” 额…… 果然。 前两天人还好好的,才两日就一副悲春伤秋的样子,都学会借辣消愁了,十分反常,果然是跟那位林学长有关系。 阮宁纳闷:“怎么会这样?我记得刚放假的时候,他们进展的还挺好的啊,怎么突然这么冷漠?” 当时蒋芮奚和她们说,林腾叫她一起吃饭了,并且说了当时的情况她们都分析,林腾应该是对她转变了态度的,明显的也是喜欢她,可是怎么蒋芮奚才回去不到一个月,再来的时候,就这么冷漠了? 孟艺莘道:“是啊,他们前段时间还挺好的,每天都聊天,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不太搭理她了,忽冷忽热的,她这不就趁着我生日来了锦江么?想要见见林腾,可是林腾就是不肯。” “态度突然转变,挺奇怪的,林腾也不像是会逗弄别人感情的人,既然之前态度软化,说明他喜欢肉肉的,突然遮掩,应该是有原因的,肉肉,你没问过他为什么会这样么?” 蒋芮奚依旧瘪嘴,闷不吱声,只是吸了吸鼻子。 孟艺莘冷哼:“她哪敢啊?人平时挺大胆的,实际上一点出息也没有,对一个男人患得患失成这样,被人忽冷忽热的对待,却什么都不敢问,小心翼翼的跟什么似的,她这样只是到讨好卖乖,男人哪里会当回事?” 孟艺莘很恨铁不成钢,在她看来,男人就是不能惯的,不管喜欢不喜欢,都不要一个劲儿的忍耐迁就,留有自己的底线最重要,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失去了还活不下去了不成? 蒋芮奚努嘴;“就你厉害,对叶允琛的态度都快成母老虎了,就仗着他喜欢你。” “搞笑了,我还巴不得他别喜欢我呢,谁稀罕啊。” 说着,她没好气道:“正在说你的事呢,扯我的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没那么烦了,现在你这一说,我刚刚白白辣了一场了。” 蒋芮奚求生欲很强烈:“好吧,我错了,可是你也别说我了啊,没见人家伤心着呢么?戳人伤口。” 孟艺莘辩驳:“是软软问了我才说的,不能怪我。” 蒋芮奚瞟了一眼阮宁,冷哼:“软软就是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不理她。” 阮宁:“……” 她无语:“我什么时候站着说话不腰疼了?我这是关心你,一开始又不知道怎么回事。” 蒋芮奚两眼泪汪汪:“无心伤人,最致命。” 神特么无心伤人,她…… 算了,就当她说的对了。 蒋芮奚突然就唱起了歌:“你不懂我的忧伤,就像白天不懂黑夜的痛……” 五音不全,吐字不清,就跟喝醉酒似的。 孟艺莘捂耳朵:“哎哎哎,别唱了难听死了,你都还没喝酒呢,发什么酒疯?” “谁说没喝?我刚才喝了一罐啤酒。” 孟艺莘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捅她:“那也醉不了啊,别借酒装疯了,还有,别靠着我,重死了,快起开!” “你嫌我重?” “难道你以为自己很轻么?自己什么体积心里没个B数?” 蒋芮奚遭受了又一重打击,从孟艺莘身上爬起来,头靠这皮靠继续忧伤去了。 孟艺莘拉伸了一下松了松筋骨,然后坐直身体,拿起旁边的纸巾擦鼻涕,辣出来的。 阮宁一直看着两个人发神经,有些无奈:“你们俩应该去喝酒的,来吃什么辣?去醉一场多好?” 她这么一说,蒋芮奚就哼哼唧唧的坐直起来,然后控诉她:“本来是要去喝酒的啊,你不是不肯去么?本来嘛,不喝酒也没事啊,我们俩喝,你在一边看着,之后再送我们回家,多好的配合,可是你有说什么不能去酒吧和夜总会那种娱乐场所,你都不去,我俩去喝个鬼,万一都喝醉了,遇上色狼怎么办?” 阮宁懵了:“这么说还是我的错了?” 蒋芮奚:“不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哼!” 然后,孟艺莘也一脸不善的盯着她。 阮宁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她错了,耽误了她们借酒浇愁。 蒋芮奚随口问:“不过,软软,你为什么不去酒吧夜店什么的地方,是家里不给么?” “算……算是吧。” 其实也没有不给,严绝没说过不给她去那些地方,他从来没有管过她这些事情,倒是以前说,在学校晚上不许随便出去,也是因为那次和杨程程在夜店被抓了的原因。 是她自己不想去。 蒋芮奚吐槽:“你家里管得好严啊,上次去你家,我看你哥哥就是特别严厉刻板的那种,跟我姐姐一样……” 说着,好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拍大腿:“哦对了,说起这个,我差点忘了问,前两天在莘莘订婚宴上,你哥哥也在耶,他和莘莘的未婚夫好像特别熟,好像和莘莘的爸爸哥哥也认识,莘莘,你们两家很熟么?以前怎么没听你们说过?” 阮宁:“……” 她懵圈了,好像似乎大概…… 孟艺莘:“!?” 她微微扬眉,有些意外,然后,饶有意味的看向阮宁:“哥哥?” 见孟艺莘神色疑惑,蒋芮奚点点头:“对啊,难道莘莘你不知道?就一个特别帅气严肃的男人,他好像和你未婚夫很熟啊,我还看见他和你爸爸打招呼了,看样子也很熟呢。” 孟艺莘不说话了,看向阮宁。 阮宁想死。 孟艺莘见她一副硬着头皮坐在那里不敢看自己的样子,心思微转,问蒋芮奚:“你是说,你上次去软软家里,看到那个软软的哥哥,也在我的生日宴上?” 蒋芮奚点点头:“对啊,怎么了?” 阮宁真的很想去把蒋芮奚的嘴巴捂住,可是现在就算过去,也来不及了。 孟艺莘不说话了,若有所思的看着阮宁。 以前只知道严绝和阮宁是一对,可是只以为是情侣,而且,阮宁不像是会未婚就和男人同居的性格,毕竟是个传统保守的女孩,而阮宁也没跟她说过和严绝住在一起,可他们确实是住在一起了,哦,还骗蒋芮奚说是兄妹…… 那看来,之前一直接送阮宁的,就是严绝了,不是什么所谓的哥哥,既然住在一起了,还每周接送,显然是同居不是一天两天了。 啧啧,看来还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不过她也没有当场问出来,毕竟蒋芮奚还在,只给了阮宁一个眼神,意思很明确,过后再好好掰扯一下怎么回事。 阮宁心里十分悲伤,她和严绝结婚的事情,估计是得和孟艺莘如实说出来了。 哎,惆怅。 没继续摆扯废话,仨人又吃了一些东西,都差不多饱了之后,才付账离开。 孟艺莘付的钱,谁让她说她请客。 吃了火锅,就是逛街,用买买买来继续解压。 可是似乎,买买买对于这两位小祖宗来说,起不到什么解压的作用,因为都是出身优越的豪门千金,从小不缺钱,要什么有什么,逛街买东西花的钱,似乎起不到这个伟大的作用。 可是她们依旧是在商场里各种转悠,这边看看那边瞧瞧,试试衣服试试鞋子,合适的就买,阮宁设呢么都没买,倒是被迫成了劳工,在后面提东西。 又是想念杨程程的时候了。 说曹操曹操到,正坐在服装店里的沙发上一边等俩死丫头看衣服试衣服,一边四年杨程程,她的手机就响了,还是杨程程打来的。 这是已经结束了? 她忙接听。 可刚接听还没出声,就听到那边杨程程不大对劲的声音,而且说的是…… “绵绵,二十八楼……救我……”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挂断之前,还听到一些奇怪的动静。 ------题外话------ 有红包哟~ 187:程程出事,阮宁伤人。 严绝赶到警局把阮宁担保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一点。 阮宁整个人都还处于恍惚之中,被带到警局开始,不管警察怎么问,她都不说话,也不让人触碰,看谁都是一脸冰冷警惕,一双眼红的吓人。 看到严绝,也是愣愣的说不出话来,似是丢了三分魂一眼,脸色毫无血色,两眼都还泛着血丝,眼神空洞失神,她的手上和衣服上,还沾染着已经干涸的血迹,两手摊在前面,隐隐有些颤抖。 严绝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抱着她离开了警局,上车后,她依旧没什么反应,他也没说话,吩咐了墨肯开车后,便握着她冰凉彻骨的手,给她暖,可是不起什么作用,她依旧隐隐哆嗦,又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拉着她的手一直给呵气,过了会儿,她状态才好了些。 终于扯动了有些干涸的唇,她似有些艰难吃力的哑声问:“程程……怎么样了?” 严绝轻声道:“我接到电话就赶来接你了,还没问,不过应该没事了,沈家那丫头现在在医院看着。” 顿了顿,又问:“你要去看她么?” 她咬了咬唇,吃力的点点头,说:“……去,要去。” 严绝忙吩咐墨肯去医院。 正好圣安医院离安宁广场不算远,所以,杨程程是被送去了那里。 阮宁挣扎了一下,又问:“那个男人……死了么?” 她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有些颤音,隐有丝丝恐慌。 严绝温声道:“我也还没问,不过孟艺莘给我吃打电话的时候,说人也被送去了圣安医院抢救,一会儿到了就知道了。” 阮宁恍惚的点了好几下头,动作僵硬迟缓。 严绝见她这般状态,心底疼得厉害,微微倾身过去,搂着她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柔声道:“阮宁,不要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她只是点头,再没有说什么。 因为是附近的警局出警,离酒店不远,去圣安医院自然也不会很久,十多分钟就到了。 阮宁的手机在孟艺莘那里,所以,严绝打了她的手机,询问了孟艺莘在哪,问了之后,让墨肯把车停在楼下,就打算抱着阮宁下车。 不过,已经缓了过来的阮宁,没让他真的抱着上去,而是自己慢慢走着,严绝无奈,只能牵着她的手上去。 杨程程已经被转到病房,现在还在昏迷。 孟艺莘和蒋芮奚都在病房守着,见她和严绝来了,忙站起来走向他们。 顾不上理会阮宁旁边的严绝,孟艺莘急忙拉着阮宁问:“软软,你没事吧?那些警察没为难你吧?” 阮宁摇了摇头:“没有,就照例做了笔录,我也没理。” 说完,看向那边病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的杨程程,忙紧张地问:“程程怎么样了?” 孟艺莘说:“已经洗了胃,身上的伤口都处理过了,可是人还昏迷着,医生说可能要天亮后才能醒过来,不过你别担心,没什么大问题,检查过了,并没有被侵犯。” 阮宁松了口气,点点头:“那就好。” 然后,抽出被严绝和孟艺莘一人拉一只的手,一点点挪向病床那边。 严绝趁这个间隙,问孟艺莘:“那个人怎么样了?” 孟艺莘说:“还在抢救呢,具体情况还不知道。” 严绝点点头。 孟艺莘想了想,忽然有些凝重的说:“对了四叔,好像……那个人是顾家的人。” 闻言,严绝微微眯眼:“顾家?” 孟艺莘颔首:“对,之前在酒店看见的时候,因为他头上都是血,人也昏迷了我看不清楚,可是刚才程程被抢救完出来,我们离开抢救室的时候,看见了顾家的人到了,来的正是顾家大少顾以翎。” 顿了顿,她凝声道:“如果是顾家,怕是挺麻烦。” 锦江四大豪门,叶家为首,后面就是沈家,钟家和顾家,再之后才是其他家族。 而顾家,是从京都的顾氏家族分出来的一支,虽然分离了,可是锦江顾家和京都顾家依旧关系密切,如果是顾家的人,倒不至于解决不了,可是就怕闹大。 严绝沉吟片刻,淡淡的道:“无妨,这件事我会处理。” 孟艺莘见他都这样说了,便也没在说什么了,顾家虽然厉害不好惹,可是也只是对于其他人,严绝是严家的人,在京都那个地界,严家可压了顾家一头呢。 那边,阮宁坐在病床边,静静地看着杨程程,脸上无喜无悲的,仿佛没有感情一样,只是怔怔的看着。 她想触碰杨程程的手,可是杨程程的两只手都有伤,不仅缠着纱布,而且一边手臂上也还在输液,她伸了伸手,刚触及就缩了回来,小心翼翼的不敢碰。 旁边的蒋芮奚看着,不由吸了吸鼻子,安慰说:“软软,你别担心了,医生都说她没什么大碍了,你不用这样的。” 说是这样说,可是她眼睛还红红的,有点肿,显然之前哭过了。 能不哭么,她和孟艺莘在后面赶到的时候,就看到满地的血,一个光着的男人躺在血泊里,而阮宁抱着衣衫不整,且一身血迹已经昏迷不醒的杨程程,当时阮宁整个人都失控了,双眼泛红表情狰狞,样子特别恐怖,后来,救护车刚到,警车也来了,阮宁被带走了。 她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被吓到了,也担心的要死,一直在哭,还好孟艺莘比较理智,没跟她一样六神无主,那阮宁的手机打了电话。 阮宁没什么反应,好似没听见她的话,可是静默了一会儿,却又缓过神来,抬头看向蒋芮奚,再看着已经和严绝一起走来这边的孟艺莘。 动了动唇,低声道:“时间不早了,你们在这里守了那么久,现在我也来了,你们先回家吧。” 孟艺莘忙道:“没关系的,我们不累,倒是你,你这衣服上沾了好多血,人也……状态不太好,要不你和四叔先回家休息吧,我们在这里守着程程就好了。” 阮宁想都没想,就摇头说:“不用,你们回家吧,我守着就好了。” “可是……” 严绝忽然缓缓出声:“小莘,你们先回去,这里的事就不用你们管了。” 孟艺莘看向严绝,在严绝不容置喙的眼神下,只能抿唇点了点头。 “那我们先回去,明天再来,不过软软,你这样子真的……还是得休息一下。” 阮宁没什么反应,只是垂眸抿唇。 孟艺莘见状,叹了一声,拉着还想说话的蒋芮奚和他们夫妻俩道别,然后便离开了。 走到门口,蒋芮奚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严绝走到阮宁旁边,然后将她搂在怀里…… 一路走到电梯,乘电梯下楼,走出医院大楼,蒋芮奚都一脸郁闷茫然。 车子还停在安宁广场那边,又不想叫家里人来接,免得又被问东问西,孟艺莘只能手机叫车,去安宁广场取车,再回家。 叫了车后,等车的时候,见蒋芮奚一脸沉思,在很严肃的想事情。 她不由奇怪,抬手捅了捅蒋芮奚。 “肉肉,你干嘛呢?想什么这么出神?” 蒋芮奚说:“莘莘,我觉得好奇怪啊。” 孟艺莘不解:“什么奇怪?” “就……我怎么感觉软软和她哥哥……怪怪的?” 孟艺莘:“……” 她问:“哪里怪怪的?” 蒋芮奚抓了抓头发,不大确定的说:“就是吧,感觉他们不像兄妹,倒是比较像……” 她说着,忽然停了下来,一副不好启齿的样子。 孟艺莘接话:“情侣?” 蒋芮奚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是这么觉得,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病?” 孟艺莘摊手:“不会啊,因为本来就是。” “啊?”蒋芮奚傻眼了,傻傻的看着孟艺莘。 孟艺莘耸耸肩:“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啊。” 蒋芮奚瞪直了眼:“可……可是他们不是……” 孟艺莘问:“软软有跟你说过,那是她哥哥么?” 以她对阮宁的了解,就算她不会直接承认是情侣,可是也绝对不会骗蒋芮奚她和严绝是兄妹,十有八九是蒋芮奚自己以为的。 蒋芮奚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没说过。” 是她自己以为的,而阮宁……只是没否认。 所以,她误会了? 孟艺莘说:“所以啊,他们不是兄妹,是情侣,是你自己搞错了,四叔姓严,怎么可能是软软的哥哥。” 蒋芮奚丧着脸:“那我搞错了,软软做什么不解释?这好尴尬啊。” 孟艺莘想了想,说:“她可能是怕你误会什么吧。” 蒋芮奚点点头:“也是哦,他们如果不是兄妹是情侣,可住在一起,要是我之前知道他们是情侣,也会想多,可是说起这个,那他们怎么会住在一起?难道是同居?” 对此,孟艺莘也不知道。 蒋芮奚又纳闷道:“也不对啊,他们虽然住在一起,可是不睡一个房间啊,是分开睡的,也不是同居,既然是情侣,住在一个屋檐下,又不睡一间房,这算怎么回事啊?” 孟艺莘意外:“他们不住一间房?” 蒋芮奚点点头:“对啊,上次去他们家,软软和那个谁并不住同一间房,她房间里一点男性生活的痕迹都没有。” 她观察能力还是不错的。 孟艺莘点点头,若有所思。 真的挺奇怪的。 “而且,莘莘,你怎么管那个谁叫四叔啊?” “他和我爸爸一个辈的人,和我家常有往来,我不叫四叔叫什么?” “那这样说,你家和他挺熟的,你也知道他和软软是情侣,那一名该是早就认识了吧,怎么之前没听你说过?” 孟艺莘叹了一声:“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和严四叔认识并且是情侣的。” 蒋芮奚张了张嘴,有些意外,可是,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件事就不说了,以后有机会再问软软吧。” 蒋芮奚点点头:“也对,不说这件事了,现在还有跟重要的呢。” 说着,她忽然一脸凝重的问:“莘莘,你说这次软软重伤了那个人,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听你的意思,那个人来头也不小啊。” 孟艺莘摇头说:“不会的,四叔很厉害,他可以处理好的,而且说起来也是那个人的错,他可是给杨程程下药了,虽然强女干未遂,可是也是他的错,现在这样是他咎由自取,软软算是正当防卫,不会有事的。” 蒋芮奚点点头:“这样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这时,孟艺莘叫的车子来了,俩人就上车了。 …… 孟艺莘和蒋芮奚走后不久,墨肯回来了。 严绝见墨肯出现在门口,放开了搂在怀里的阮宁,和她说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站在走廊的窗下,不等严绝开口墨肯就先说了:“先生,夫人打伤的那个人,是顾家三爷。” “顾永升?” “是他。” 严绝微微眯眼,一时没说话。 墨肯又说:“现在人还在抢救,不过应该不会死,只是伤的是头部,伤得还挺重,顾家的人都来了,看样子,是不会罢休的。” 脑袋被开瓢,用的是酒店的玻璃花瓶,还是在失控的情况下砸的,没死就已经是命大了。 严绝听这话,冷冷一笑:“不肯罢休?他们倒是有脸了,那就看看,他们能怎么个不肯罢休法。” 说着,他问:“事发地是锦华酒店?” “是,就是安宁广场对面的锦华酒店,程家旗下的。” 顿了顿,又道:“如果顾家想要追究这件事,肯定会想办法清除证据反咬一口,那酒店的监控记录……” 严绝闻言,点点头道:“你给程凯打个电话,让他把所有监控记录留下来给我。” 墨肯有些顾虑:“程少会同意么?毕竟程家和顾家是有姻亲关系的,而且如果您公然插手这件事,那您和夫人的关系可就……” 严绝淡淡的道:“程凯知道孰轻孰重,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去办就是了,一定留住监控记录,警察局那边,也打好招呼。” 这件事他有的是办法强行压下,一个锦江顾家,他还不放在眼里,可是,为了她,还是尽量在不暴露关系的情况下处理吧。 “是。” “张姐来了么?” “已经通知了,应该差不多到了。” 严绝点点头,让他去办事了,然后转身回了病房。 回到里面,见阮宁在哭。 ------题外话------ 红包~ 188:她的过往。 她也不是怎么哭,就是在落泪,看着杨程程落泪,脸上却十分平静。 严绝脚步停顿了一下,走到她身侧,轻轻把她身子转过来,她也毫无挣扎抗拒的意思,任由他把她扳过来。 看着他,明明怔怔的看着他,可眼眸间却毫无神采。 严绝伸手轻柔的抹掉她脸上的泪水,随后缓缓屈膝,仿佛单膝跪着一样蹲在她面前,抿唇强制性的出声:“阮宁,你看着我。” 她很听话,就把目光凝在他脸上。 他深吸了口气,耐着性子温声道:“这不是你的错,而且,你也及时救下她了,你已经尽力了,不是你的错。” 她恍惚了一下,然后扯了扯唇,似在苦笑,有些无奈,低声道:“我并没有觉得,这是我的错。” 她知道这不是她的错,可是她也没办法谅解自己,她应该跟着杨程程的,就算再不合适,就算会影响杨程程的工作,她也应该跟着的,明明她这次就是觉得怎么都不放心,才硬要跟着她出来,可还是没有坚持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差点铸成大错,她当时如果再晚一点,再晚一点…… 她重重的吸了口气,咬着唇闭了闭眼,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再睁眼时,眼睛越发红了,那么彷徨无助,那么自责悔恨,看着很令人心疼。 严绝抬手给她擦着眼泪,道:“既然没有觉得是自己的错,就不要这个样子,你这是在折磨你自己,也在折磨我你知道么?” 阮宁抿紧了唇,深呼吸了一下,垂眸哑声道:“我没有折磨我自己,也没有在折磨你,我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心里特别难受。” 严绝耐心柔声道:“是什么样的往事?你可以和我说,憋在心里会憋坏的,可能你说出来了,你就好受很多。” 阮宁却沉默了,收回了被他裹着的双手,侧过身躯朝向杨程程,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她并不想和他说那所谓的往事。 严绝无奈,看了她紧紧抿唇垂着眼眸,隐隐倔强又挣扎不安的侧脸许久后,他站了起来,站在她身边,伸手轻轻抚着她的背,没有逼她。 可他没再问,她却忽然缓缓低语。 很平静,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我以前,杀过一个人。” 严绝的手僵在她背上,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抬起了头,布满血丝的眼眸,蓄满了晶莹的泪光,却笑了起来,只是笑中夹杂着丝丝悲伤:“吓到了?” 严绝缓缓摇头,抿唇道:“没有,只是很意外。” 然后,抬起僵硬的手,抚在她的后脑上,微微弯腰看着她,眸色依旧柔和,轻声问:“可不可以跟我说,是怎么回事?” 她既然开了口,便也没打算遮遮掩掩,便点了点头,道:“他是我的继父。” 严绝缓缓坐在她面前的病床边缘,专注聆听。 她怔怔的看着那边窗外的夜色,缓缓叙说:“七岁那年,妈妈带着我嫁给了那个男人。” “在那之前,我和妈妈在一个小镇上相依为命,可是因为妈妈一个人带着我这个女儿出现在那里,来历不明,总是有人说我是个父不详的野丫头,对妈妈指指点点,说的很不堪,在学校,没人跟我玩,他们都欺负我,说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可能是为了让我有个父亲不再被人看不起,妈妈就嫁给了那个一直追求她的男人。” “他是个建筑工人,家在小镇旁边的一个村子里,一直在那个镇子上做工,当时妈妈在街边摆摊卖小吃,他经常去买,一来二去的看上了妈妈,一直在追求,当时那个男人是离了婚的,可是很多人都说他是个好男人,是他老婆嫌贫爱富,跟着有钱人跑了,那个时候,他对妈妈特别好,对我也好。” 她忽然咬紧了牙,脸上终于不再平静,而是隐隐迸着恨意:“可是等妈妈带着我嫁给他之后,我们才知道,他就是个畜生!一个道貌岸然禽兽不如的东西!” 严绝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定定看着她。 她微咬着牙道;“他酗酒,家暴,有施虐倾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特别是喝醉酒的时候,他的前妻就是被他折磨的受不了了才跑的,可是他在外人面前,从来都装作一个老好人,整整两年的时间,他把对他前妻做的事情如法炮制在我妈妈身上,对我也是非打即骂,妈妈总是护着我不让他打我,他才没能怎么伤到我。” 她吸了口气,继续道:“可是妈妈每次护着我,都会遭受他更严重的凌虐,他每次都很有分寸,妈妈露在衣服外面的地方,从来不会有任何伤痕,他在别人面前,也总是装出对我和妈妈很好的样子来,赚的钱都给妈妈,经常给我和妈妈买东西,人人都说他是个好男人,可能就算妈妈脱光了给被人看,别人都不会相信是他做的。” “妈妈想要带我离开他,可是他拍了妈妈的很多照片,威胁说,如果妈妈敢离开他或是闹大,就把照片散布得到处都是,让妈妈没法做人,妈妈是一个没有主见的人,之前又经历了很多事情,逆来顺受惯了,怕极了他的威胁,我想过报警,可是妈妈死活不给。” “就这样过了两年,那两年里,妈妈身上攒满了新伤旧伤,我也一点点长大,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脾气变得好了,对我和妈妈都温和了很多,妈妈以为他变好了,不知道多高兴,可是在妈妈看不见的时候,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饿狼盯着羊一样……” 严绝一直听的心惊,也心疼的窒息,他一直知道他小时候肯定经历过一些别的事情,可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听到这里,他猛地看着她,因为说到这里,她已经不复一开始的平静了,而是愈发的不对劲,隐隐有情绪失控的趋势,一双眼红的可怕,增个人都在隐隐颤抖。 他心下咯噔,忙握着她冰凉颤抖的手,急声道:“好了,阮宁,不要再说了,到此为止好不好?” 可她没听他的,依旧咬牙说着:“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回来,妈妈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在写作业,他扑过来,对我动手,我根本挣扎不过,也被吓坏了,可就在那个时候,妈妈买菜回来了,立刻拉开他,然后妈妈死活拉着他不给他靠近我,叫我跑。” “他气红了眼,发了疯一样打妈妈,我本来想跑去叫人,可看见他掐着妈妈的脖子要掐死妈妈,我没有去叫人,而是拿着他的酒瓶子冲过去,趁他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砸在他头上。” 说到这里,她目光猩红凶狠:“可他没有被我砸死,酒瓶子都随了,可他只是受了伤晕过去了,流了很多血,满地都是。” 她再度深吸了口气,哽声道:“妈妈被吓坏了,不知道怎么办,想要送他去医院,可我没让,趁妈妈没注意,捡起地上的酒瓶碎片,划在了他的脖子上,就像电视上看到的那样,划破了他的动脉,当时血喷了我一脸,喷的满地都是,可是我当时不知道怎么了,连害怕的感觉都忘了,只有解脱的感觉。” 严绝讷讷的看着她,却不知道是该让她不要再说了还是让她继续说下去,他想知道后来怎么样了,可是,却不想让她这样说下去,因为她的精神状态,很不对劲。 她在笑。 可阮宁停顿下来莫名的笑了一会儿后,又敛去了笑意,自顾地开了口,神色语气却是是如同杀手一样的冷漠和阴郁:“他不能活着,不然等他醒过来,我和妈妈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他必须死,妈妈也知道这一点,所以等她缓过神来后,根本顾不上害怕,那个晚上,她在家里的院子里挖了一个很大的坑,把那个人埋了进去,然后清理了家里的所有血迹,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跟人说他外出打工了,也没有人质疑这是不是真的。” “事发的第二天开始,妈妈就跟个没事的人一样了,该做什么做什么,还买了一棵树种在埋他的地方,之后整整半年,我们依旧住在那个院子里,我每天都做噩梦,梦到那天晚上的事情,梦到他,然后就一直生病,也没办法上学了,整体浑浑噩噩的,看见谁都防备,妈妈见我这样,怕再待下去我会疯,就带着我离开了那里,来到了锦江。” “可能是远离了那个地方,心里没那么怕了,我慢慢的走了出来,妈妈就拖了以前认识的人帮忙,把我送去学校念书,可是,再也不敢和别人接触,不敢交朋友,我知道我的心里住着一个怪物,其实我不是那个时候冲动之下杀了那个人,在很久之前,在他第一次对妈妈动手的时候,我就在心里种下了那样的种子,很多次我都想要他的命,可始终没有动手,直到那一次没有别的出路了,我才毫不犹豫。” “我知道我只一个什么样的人,正因为知道,所以很害怕被人发现,我总觉得我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他们都那么单纯干净,可是我却双手沾满了鲜血,心理也那么阴暗,所以,我不理会任何人,被欺负了,也不敢还手,因为我很害怕,怕自己再失控,再闹出那样的事情来,那次还能收场,可如果再有,就无法收场了。” 她说着,看向杨程程昏迷沉静的苍白面容,唇边微微扯动,噙着一抹由心的笑:“后来,是程程,是她一直在帮我,不管我怎么不理她,她都不会厌烦,更不会像别人那样对我冷嘲热讽欺负我,别人欺负我的时候,她都会打回去,好多次她因为打人被叫了家长,全都是因为我。” 然后,又一脸阴狠愤恨的咬牙道:“所以今晚,我看到那样的一幕,我只想杀了那个男人,就像当年杀了他一样,什么后果都不重要了。” 说完,她抬头看向他,那双通红浮肿的眼中,有着自嘲和悲伤,还有一丝秘密被揭开的认命:“严绝,你会不会觉得,我这样的女孩,很阴暗很可怕?” 在正常人看来,她这样的人,确实是有些可怕的吧,杀过人这一点,就是怎么也抹杀不了的污点,是一辈子洗刷不掉的罪孽。 可是她不后悔。 她只是有些怕,怕他知道了,知道她有这样的过往,会心有芥蒂。 谁知道,他抿唇摇了摇头,蓄了些许晶莹有些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笃定道:“不会。” “可是我……” 他看着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然后又抚着她的额头鬓角,轻声道:“阮宁,这个世上真正的黑暗,比你知道的要可怕得多,真正阴暗可怕的人,你可能都没见过,你当年所做的一切,和今晚做的一样,都只是自保防卫,不是你的错,想活命,想要保护自己珍视的人,这都是理所当然的,不是罪过,你不用为此就耿耿于怀。” 她咬着唇,怔怔的看着他,吸了吸鼻子,想哭又哭不出来,只是咬着唇不停地流泪。 他叹了一声,继续道:“当年那件事,你没有错,你只是在保护你自己,保护你的妈妈,只是想要活命,是那个人咎由自取,他骗了你们,折磨你们母女,死了也是他该有的下场,你做的很对,而今晚,你也只是想要保护杨程程,所以都不是错,哪怕重蹈覆辙,也不是你的罪过,不要把这样的事情放在心上。” 他的声音那么温和柔软,很认真的跟她讲这些道理开解她,就像当年事发之后,妈妈总是安慰她一样。 她有些忍不住了,微微瘪嘴,眼泪越流越凶,低头闭眼,低低的抽泣起来,很委屈,未取得令他揪心。 严绝叹了一声,将她抱在怀里,一边轻轻地抚背一边低声安慰,就这么着,阮宁趴在他肩头哭了出来,像是现在宣泄压抑在心里多年的委屈一样,虽然不至于嚎啕大哭,可是也十分激动。 189:事发经过 哭了好一会儿,阮宁就停下来了,因为张姐到了,她总不能在张姐面前继续哭。 不过许是刚才哭的太猛了,整张脸都是泪痕,严绝捧着她的脸擦了一会儿,才轻声道: “张姐到了,她会好好照顾杨程程的,你跟我回家,好不好?” 阮宁倔强的摇了摇头:“我……不想回去。” 声音哑哑的,闷闷的,还有些哽咽鼻音。 严绝耐着性子道:“阮宁,你已经很累了,而且你现在身上都是血,跟我回去,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再来好不好?你放心,杨程程不会有事的。” 阮宁是真的很不想离开的,虽然知道杨程程在医院不会再有事,知道张姐肯定会好好照顾杨程程的,可是还是不想回去,不想离开医院。 现在,她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在这个医院。 可是看着他,看着他脸上怎么也掩盖不住的小心翼翼,看着他布满血丝的眼底浓浓的担忧和心疼,还有一丝丝的祈求,犹豫了一下,她还是点了点头。 交代了张姐几句,她就跟他回家了。 墨肯去办事了不在,但是车子没开走,所以,严绝自己开车带她回的盛世颐园。 回到家后,已经是一点了。 回到她房间,他对她道:“你自己去找换洗的衣服,我进去给你放水。” 阮宁有些迟钝的点点头,他便进了浴室。 阮宁站了一会儿,深吸了口气,便去了衣帽间找换洗的睡衣和内衣裤,找好的时候,他已经给她放好了洗澡水。 等她进去洗澡后,他想了想,忽然出了门,去了小区外面的一个药店,药店二十四小时都营业,进去买了点东西,回到家时,她已经洗好了澡,正坐在床尾沙发上发呆。 抱着自己的膝盖蜷缩在那里,神情恍惚,有些呆滞,隐隐不安,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有些不大好。 严绝见她如此,敛眉垂眸一瞬,端着手里的水走到她旁边坐下。 然后把水递给她,轻声道:“喝点水吧。” 阮宁抬头看着他,正好也想喝点水压一下心头的躁动不安,抿唇点了点头,接过水,想都没想就仰头喝了半杯。 把杯子拿到不远处的桌上放好后,他才又走到了她身边坐下。 然后,伸手撩起她耳边的一缕发丝别在耳后,轻声道:“已经不早了,快些睡觉吧,不然明天就起不来去医院看杨程程了。” 阮宁摇了摇头,闷闷道:“我睡不着。” 虽然不至于像十年前那样,吓得整整半年都睡不好,可是今晚她是真的睡不着的,一闭上眼,就会想起发生的事情,要不是不想他担心和心疼,她都不想回来,因为明知道自己是睡不着的,还不如在医院待着。 他也不意外,并没有多说什么让她休息的话,而是陪着她静静坐着,坐过去一些,让她靠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道:“既然睡不着,那能不能告诉我一件事?” 阮宁抬头看着他,讷讷的问:“什么事?” 他问道:“你以前生活的地方是哪里,居住的那个院子的地址具体时间哪里?” 阮宁闻言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没解释,只道:“你只要告诉我就好。” 阮宁也不多问了,想了想,低声道:“我找张纸写给你吧。” 然后就放下腿站了起来,走到不远处的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拿起上面杨程程记笔记的纸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地址,有点长,所以她才要写出来。 写好后,拿过来给了他。 他接过看了一眼,点了点头,随手折叠起来,拿在手里。 她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忍不住想要问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一股困倦的感觉涌上来,蔓延全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把已经睡着了的阮宁放好在床上,再掖好被子后,严绝坐着看了她好一会儿,才站起来出了外面,关上房门。 墨肯已经在楼下等他。 走下一楼后,他一边走向沙发一边问:“怎么样?” 墨肯将手里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放在严绝面前,打开给他看,道:“顾家那边确实是找程家清除监控记录,不过被我先一步让程少截了下来,都在这里了。” 说完,电脑上已经在播放监控录像。 放的正是杨程程意乱情迷的样子被人从酒店三楼的包间一路带上二十八楼的监控录像合在一起的一段视频。 墨肯道:“今夜杨小姐是在经纪公司的安排下跟几个艺人和投资人制片人吃饭,其中一个投资人就是顾家旗下嘉影娱乐公司的负责人顾永升,杨小姐被下了一种药性极强的药,被带上了酒店二十八楼2809号房,意图迷女干。” 之后,又放了一段阮宁的冲进酒店大堂,然后晃上了一个人,两人起了一些争执,之后…… 墨肯又道:“可能是杨小姐趁清醒之际给夫人打了求救电话,当时夫人就在安宁广场里面,她立刻赶去救人,当时夫人在酒店一楼遇上了杨小姐的经纪人,和她起了一番争执,之后她带着夫人上了二十八楼,赶到的时候,可能是因为杨小姐尚有意识的时候挣扎反抗过,所以顾永升没能成事,杨小姐的经纪人说,夫人进去之后看见杨小姐已经昏迷过去,顾永升正要……夫人抓起房间里的一个玻璃花瓶砸了上去,像……疯了一样。” 严绝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视频一边听,脸色一直阴沉着,听完之后,拳头紧了松松了紧,忽然问:“杨程程的经纪人也在?” 墨肯颔首:“是,看样子,杨小姐今晚差点被顾永升迷女干的事情,怕是和经纪公司以及这个经纪人都脱不了干系,杨小姐被下药,就算不是她做的,她也一定是知情的。” “现在人在哪?” “在警局,刚才说的那些,正是她在警局的笔录,不只是她,今晚涉事的好几个人,现在都还在警局里关着。” 他点点头道:“打声招呼,这些人不要让顾家收买了。” “先生放心,不会。” 想起一事,又问:“顾永升呢?” 墨肯道:“半个小时之前得到消息,已经抢救成功,转进了ICU,不过据说是重度脑损伤,后面会怎么样,会有什么后遗症,还是未知数。” 顿了顿,又道:“顾家已经打定主意要追究到底,让人查伤人者的信息,并且还让警局那边扣住人,只是他们迟了,夫人已经被接出来了,我已经安排好,不该知道的,他们不会查到。” “做得很好。” 墨肯微微低下头。 严绝忽然转移话题:“这件事暂且到此,后面的明天再说,现在有一件事,你马上派人去办。” “什么事?” 严绝把手里捏着的阮宁写给他的地址递给墨肯。 …… 阮宁一觉起来,已经是上午十点多。 一睁眼,看着顶上的水晶吊灯,她恍惚了一下,脑海中便翻涌着昨日的记忆。 随后,猛地要起来,才忽感头有些沉,她忙抬手揉了揉额头,忍不住轻咛一声。 冷不丁的,房间里响起了严绝温和的声音:“你醒了?” 她惊了一下,然后撑着身体坐起来,正看见严绝从沙发那边走过来,身上穿着睡衣,看样子,刚刚估计是再那里靠着休息,听到她醒来的动静才起来。 他一边揉着眉心一边走过来,然后坐在她床边。 她看了他一眼,也没说话,且皱着脸,抬手揉了揉额头,显然不舒服。 他忙问:“是不是头疼?” 阮宁抿唇点点头。 他忙伸手给她揉两边太阳穴。 动作生疏,力道却很适合,按摩了一下,她就缓解了些。 然后,才忽然问:“你昨晚是给我吃了安眠药?” 他颔首:“嗯,知道你睡不着,就买了安眠药。” “几点了?” “十点半了。” 她点点头,又问:“程程呢?她……” 严绝道:“刚刚张姐打电话回来说,人已经醒了。” 闻言,阮宁忙道:“那我们马上去医院。” 说着,就不让他继续按摩揉捏了,拨开他的手,急急忙忙的下床,穿了鞋就冲进浴室。 严绝无奈一笑,让她自己洗漱,他回房间去换衣服了。 去医院的路上,严绝本想让她吃个早餐的,已经快中午了,她都没吃早餐,可是阮宁没肯,愣是要先去医院看杨程程,他也只能由着她。 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她急吼吼的走进病房,就看见杨程程靠在病床上,正转头过来看着自己,而刚刚,杨程程在看着窗外发呆。 有些怅然平和,没了平时的张扬明艳。 阮宁鼻子酸了一些,吸了吸鼻子,关上门,走过去。 严绝没进来,而张姐刚才也在外面,说是杨程程想一个人呆着。 杨程程看着阮宁一步步挪过来,坐在床边,看着她却不说话,犹豫迟疑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扯了扯嘴角。 然后,盯着阮宁浮肿且还有些血丝的眼睛,扬眉问:“哭过了?” 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阮宁抿唇点点头:“嗯。” 杨程程眼神微动,有些动容,嘴上却冷哼:“傻的吧?有什么好哭的,我又没死没残的。” 说着这样说,可是声音哑了几分。 阮宁:“……” 她无奈的看些杨程程这幅逞强的样子,没好气道:“你就装吧你,还好没……不然有你哭的时候。” 杨程程不置可否,要是真的让那个色鬼得逞,她肯定杀了那个死男人,什么后果都不重要了。 竟然敢这样对她! 阮宁见她脸色不大好,忙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杨程程顾不上心里的气氛,瞪眼道:“你眼瞎啊,没看到我身上的伤?你看我这两只爪子都裹成粽子了,还有,我要饿死了,可是医生说洗了胃不到24小时,不能吃东西……” 说着,她还一脸哭丧委屈。 阮宁:“……” 她心里一点情绪都没了,翻了个白里透红的白眼,没好气道:“行了你,饿几顿饿不死你,不是还打着点滴么?死不了人的,最多难受点,忍忍就过了,就当减肥了,等你出院,让你吃个够还不行?” 杨程程冷哼:“还用你说啊,等我出院,一定要吃个够,还有,你搞错了,我可不需要减肥,我可是吃不胖女神。” 阮宁懒得和她废话这些,问:“别扯这些了,昨天的事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 她没说下去,只看着杨程程。 杨程程脸上故作轻松的表情一点点的敛去,平静寡然,苦苦一笑:“什么怎么回事?你不是知道了么?我被那个死色鬼下药打算迷女干,然后打电话给你求救,被你救下了。” 说着,还对阮宁扬眉揶揄了一下:“绵绵,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说要我怎么报答你才好?不如以身相许?” 阮宁没好气的啐了她一口:“滚你,你正经严肃点行不行?” 杨程程无辜脸:“我很正经严肃啊。” 神特么…… 杨程程这时又想起什么,凑过来笑嘻嘻的道:“对了,张姐说那个死色鬼被你开瓢了,现在都还在重症监护室,好像伤的很严重的样子,我还真的看不出来啊绵绵,你原来这么刚,冲冠一怒为我啊。” 面对她这个不好好说话总是故作玩笑的样子,阮宁深感无力,没好气道:“是啊,为了你我差点把他宰了,你看我多爱你。” 杨程程哼哼:“我要去和严绝说,你最爱的是我,看他什么表情。” 阮宁呵呵:“不用你说,我也跟他说过了,我爱你比爱他多。” 杨程程一脸惊奇,炯炯有神的问:“啊?说过了?那他什么反应?有没有吃醋?” “你说呢?” 杨程程一脸嘚瑟:“他吃醋都不好意思吧,男人的醋吃了就算了,我可是女的,而且是你闺蜜,他就算吃醋也赶不走我,只能自己难受着了。” 阮宁心累,没好气道:“你够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你昨天的事情了,反正知道的也差不多了,现在我想问,你这个样子,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爸妈?” 190 杨程程一脸嘚瑟:“他吃醋都不好意思吧,男人的醋吃了就算了,我可是女的,而且是你闺蜜,他就算吃醋也赶不走我,只能自己难受着了。” 阮宁心累,没好气道:“你够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既然不想说我就不问你昨天的事情了,反正知道的也差不多了,现在我想问,你这个样子,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爸妈?”’ 杨程程这下正经了,忙道:“别,不要让我爸妈知道这件事。” 阮宁问:“你确定瞒得住?” 杨程程挥了挥裹成粽子的爪子:“放心吧,只要你不大嘴巴,他们就不会知道。” 阮宁点点头:“随你,他们不知道也好,不然要是杨叔叔知道这件事,非得把那些人都一个个打残去。” 杨程程的父亲杨定国,年轻时曾是国家级跆拳道选手,参加过很多比赛,拿过国内外不少冠军,后来退役了才自己开了跆拳道馆,是个脾气不大好的人,但是对老婆孩子好的犯规,杨程程说是他的命根子也不为过,要是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会罢休的,不把这些参与其中的人打死打残,他就不姓杨了。 要真这样,那可就事儿大了。 杨程程深以为然:“可不是么,所以不能让他知道,不然他肯定起风了,估计也不会再让我继续混娱乐圈了。” 说着,她这才又有些担心的问:“对了,那个死色鬼是顾家的人,顾家在锦江也是数一数二的豪门,好像和京都的顾氏家族是一家,你把他开瓢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阮宁撇撇嘴道:“能有什么事?我是正当防卫,而且有严绝在,谁能把我怎么着,别担心了。” 她也没问他这件事会怎么样,可是他说有他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他会处理好的,那她就什么也不担心了。 杨程程点点头:“说的也是,那我就放心了,绵绵,你可真的是找了个好靠山啊,以后我就抱着你的大腿作威作福了。” 然后还做出一副讨好卖乖的谄媚样,这嘴脸…… 阮宁忍住打她的冲动,磨牙道:“死一边去,都什么时候了都没个正形,问你话也不好好回答。” 杨程程努努嘴:“我哪有,你问什么我没有好好回答?昨天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啊,还用问我啊?” 阮宁严肃道:“那我再问我不知道的,你被下药的事情,彭雪和你的经纪公司扮演了什么角色?” “你怎么知道彭姐……彭雪和这件事有关?” 彭雪,就是杨程程的经纪人,因为和杨程程的关系,她见过几次彭雪,昨天才在酒店认出她来。 阮宁道:“怎么知道?我赶到酒店的时候,她就在酒店大堂,还是我逼她去找的前台作证,然后拿门卡带我上去的,你说我怎么知道?看她那个样子,明显的参与其中,听严绝说,她现在人就在警局,因为参与其中,还没给保释。” “她确实是知情的,那个顾永升是嘉影娱乐公司的负责人,和我们公司有很密切的合作往来,这次我试镜的那部戏就是他主要投资的,女主演就是我们公司的一姐潘娅,也是彭雪手下的艺人,我去京都之前曾在彭雪的安排下和潘娅参加了一个活动,当时顾永升也在,他那个时候看上我了,当时就表示出想要潜我的意思,我没理会,之后就去了京都。” 顿了顿,又道:“之后他就选了我做他新投资这部戏的女二号,我工作上的事情都是彭雪安排的,我也没问过,并不清楚顾永升也有投资,还是主要投资制作人,可是就算知道,公司既然接了这部戏给我,我也没办法拒绝,不然就是违约,何况,这部戏是大制作,对我来说本来就是难得的机会,昨天晚上到酒店包间的时候,我看见他就不想吃了,可是彭雪再三劝说,说只是吃个饭,作为艺人,应酬喝酒在所难免的,我就留下了,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下药了,意识模糊的时候被人带去了二十八楼的房间,我记得带我去的人,正是彭雪。” 阮宁忙追问:“是彭雪下的药?” 杨程程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们吃饭喝酒的时候,她不在里面,而是在外面等着,后面我感到不适要离开的时候,她把我带上二十八楼,我当时越来越难受,知道肯定有问题,可是身体没有力气,意识也不是很清楚,很难受,只能被她带着进了房间,后来她把我留在里面就走了,我知道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可是根本没办法离开。” “好像没过多久,顾永升就进来了,进来就对我动手动脚,我这才清醒了一点,恶心的吐了他一身,趁他去厕所的时候,找手机给你打的电话,可刚打通说了一句话,他就出来把我手机砸坏了,之后就对我动手,我弄伤自己恢复了意识,一直挣扎,可是后面还是晕了过去。” 之后的事情,她也不知道了,阮宁却知道。 阮宁道:“这件事你的经纪公司应该也脱不了干系,你打算怎么办?” 杨程程轻嗤:“能怎么办?解约呗。” 阮宁点点头,确实是该这样,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和这样的公司和这样的经纪人继续合作下去了,这次他们能卖了杨程程一次,以后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杨程程道:“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过这些事情,我刚入行的时候,就有人想要包我捧我,不止一个呢,只是我不肯,态度很强硬,所以那些人才没有能如愿,公司也尊重我的意思,可是没想到这次,他们还是把我卖了。” 说着,讽刺的笑道:“其实也不奇怪,顾家在锦江娱乐行业乃至于国内是什么样的地位啊,只手遮天呢,顾永升想要睡我,公司能拒绝么?要是拒绝,肯定会的罪顾家,这样也别想在这一行混了,他们知道我不愿意,只能先下手为强,想着事后我就算是再怎么愤怒,事成定局,我也只能忍了。” 阮宁点点头,算是明白了。 她一直知道娱乐圈险恶,看似光鲜亮丽的圈子,实际上不知道多脏脏,就像一个染色缸,进去的人,没几个能够真的纯粹的,之前还庆幸杨程程的公司不错,所以杨程程的路走的还算顺利,可是现在,还是没能逃过。 要是昨天她没有跟去,没能救下杨程程,杨程程真的出了事,按照杨程程的性格肯定是不肯罢休的,可要是闹起来,吃亏的也肯定是杨程程,因为对方势大,何况,昨天晚上的酒店房间里,还摆着一台摄影机…… 杨程程若是闹起来,肯定会身败名裂,再被那些人反咬一口,说她想要往上爬自愿的,她一个小艺人,怎么跟那些人斗,到时候她肯定是难以翻身的,这就是现实。 阮宁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杨程程深思了一会儿,笑的有些无奈:“其实我也不知道,要是真的追究到底,我不一定有胜算,因为势不如人嘛,而且真的闹大了,我爸妈肯定会知道的,我不想他们知道,可要是不追究就这么算了,我想算了他们未必肯放过我。” 要是不追究,能够和平解约自然是好的,可是娱乐公司本来就是吸人血的存在,公司花了不少心血培养她,就是看好她的潜力,应该不会轻易放她走,毕竟在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那些人都是怎么做来着? 息事宁人,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他们以为,她也会这样的吧。 他们敢这么做,肯定是笃定了不会闹出事,因为此事涉及的不只是公司和她,还有顾家那边,她敢和公司翻脸,可是真的敢的罪财大势大的顾家么? 一旦这样,肯定会被行业封杀的。 所以,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 阮宁却道:“这些应该不难,我可以让严绝帮你,我问的是,你还打算在娱乐圈继续走么?这个圈子太乱了,我觉得你……” 没等她说完,杨程程就扬眉问:“你家严先生肯帮我?” 阮宁很笃定的样子,道:“为什么不肯?你忘了?这件事我也牵涉在里面了,他应该会出面平息的,那要平息我的事情,你的自然也可以顺手为之,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杨程程闻言,仔细想了下,点点头道:“倒也是啊。” 阮宁想了想,道:“而且就算我没牵涉里面,我也会让他帮你的,所以这些问题你不用担心,现在的问题是,你真的还打算继续混娱乐圈么?” 其实她也知道,就算此事和她没关系,就算她不开口让他帮忙,杨程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也会出面帮忙的,因为他在意她…… 杨程程想都没想,就耸耸肩道:“混啊,为什么不混?” 阮宁定定的看着她:“你确定?” 杨程程点点头,道:“我从小就有这样的梦想,为什么要因为这样的事情就放弃?我早就知道这个圈子不干净,可是我还是进来了,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自己无愧于心就行了啊。” 阮宁拧紧了眉头,道:“可是我还是觉得……” 她没说完话,杨程程就忽然打断她,定定的看着她问道:“绵绵,我问你,珠宝设计是你的梦想,如果有一天,你被人抄袭了,然后你却被诬告成了抄袭的哪一个,你百口莫辩,你会因此放弃你的梦想么?” 阮宁愣住。 “不会的对么?” 阮宁没说话,垂眸抿唇,有些挫败感。 杨程程道:“你看吧,你也不会,虽然看似这个假设和我的境遇不一样,可是大致是一样的,我经过这件事,以后的前途还不知道会怎样,可能会很艰难,可我还是要走,就像你,假如你真的和我说的这样遭遇了挫折,也是难以翻身的,可是你也不会放弃的,哪怕不为了最初的梦想,为了心里的委屈和不甘,也不能轻易放弃,不然就真的一败涂地了。” 经此一事,她更加坚定,自己一定要在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越走越好,一定要大红大紫,让那些人看啊,她杨程程既是不同流合污,也能光芒万丈。 阮宁咬了咬牙,现货说什么,可是却说不出来,半晌,才有些无力道:“我说不过你。” 杨程程哼哼:“是因为我说的有道理,你肯定说不过啊,而且,你也认同我的说法,不是么?” 阮宁不置可否,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当然,也没时间说了,因为这个时候,警察来了。 昨晚的事情,杨程程是主要涉事人员以及受害者,肯定是要做笔录问一下昨天的事情的。 阮宁昨晚在警局待了两个多小时,可是却一直没配合做笔录,现在既然在,警察局就让她也一起说一下和她有关的,阮宁倒是配合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警察才离去。 杨程程本就挺虚弱的,醒来一上午了,没能吃东西,和她说了那么多话,又配合警察做笔录,已经很累了要休息,阮宁就先出去了,正好她也饿了。 可是走出外面,看见严绝的同时,也看见了几个人。 倒也不是陌生人,孟艺莘和蒋芮奚在,还有一个就是孟艺莘的二哥,沈亦祁。 严绝正在和沈亦祁说话,孟艺莘她们估计是来看杨程程的,可刚才她和杨程程在里面配合惊诧做笔录,她们就没进去。 看见她出来,孟艺莘和蒋芮奚忙走过来,正在说话的严绝和沈亦祁也停下。 阮宁关上门的时候,孟艺莘和蒋芮奚已经到了跟前,然后,蒋芮奚先急忙问:“软软,程程怎么样了?” 阮宁道:“没什么问题了,不过她累了,正要休息呢,你们是来看她的?” 蒋芮奚点点头:“嗯,本来早上就要来了的,可是莘莘说她二哥迟点要来医院,就等着一起来了,刚到没多久。” 说着还看了一眼孟艺莘。 孟艺莘笑了笑。 阮宁莞尔道:“那你们进去看看她吧,她应该还能搭理你们。” 孟艺莘和蒋芮奚点点头,就进了病房。 191:严先生:是我比较有福气。 她们进去后,阮宁走向严绝那边,这时严绝和沈亦祁已经停下说话,看着她走过去。 她走到他们面前后,沈亦祁打量了阮宁一眼,眼神十分纯粹温和,带着几分笑意,然后看向严绝:“这位就是了?” “嗯。”严绝点点头,然后跟阮宁温声介绍:“这就是沈亦祁,孟艺莘的二哥,之前提过的。” 阮宁点点头,淡笑道:“知道,前两天在沈家见过。” 说着,看向沈亦祁,点了点头道:“沈先生,你好。” 沈亦祁十分好脾气的样子,笑如朗月,声音温润:“叫沈先生就见外了,你是莘莘的好朋友,之前小蒋都叫我沈二哥,你也可以和她一样叫我。” 小蒋就是蒋芮奚,蒋芮奚来锦江一个礼拜,都住在沈家,所以和沈亦祁混的还是挺好的。 闻言,阮宁倒是有些为难了,按理说要是按照孟艺莘那里算,她确实不介意叫一声沈二哥,可是…… 严绝算是沈亦祁的叔叔辈的,孟艺莘都喊一声四叔,可能沈亦祁不会这样叫,可她是严绝的老婆,反过来叫沈亦祁沈二哥的话…… 啧啧,这沈亦祁是故意的吧。 她看了一眼微微蹙眉不大乐意的瞅着沈亦祁的严绝,狡黠一笑,然后笑着对沈亦祁道:“沈二哥好。” 她这称呼出来,沈亦祁笑了,而严绝,神色就相当复杂了。 阮宁当做没看见,抿嘴明目张胆的偷笑。 严绝无奈,只能把把目光移向沈亦祁,眼神警告。 沈亦祁对严绝不善的眼神置若罔闻,含笑对阮宁道:“之前就听小莘说起过你,没想到小莘的好朋友竟然是严四的女朋友,真是巧了。” 说着,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严绝。 严绝依旧绷着脸,显然是刚才称呼的事情,有些不高兴。 阮宁点点头附和:“是挺巧的。” 巧个屁,就是他故意把她塞进孟艺莘的宿舍的,所以,她和孟艺莘的相识,是他安排的,之前一开始知道他和孟艺莘认识的时候,还觉得这世界真小,可后面才捋清楚,特么就是他的意思。 严绝对她道:“我和沈二还有些话说,你先去病房里和她们待会儿,一会儿说完了我们去吃饭。” 阮宁知道,他估计是不想让她知道什么,她正好也没心思听他们说话,便点了点头:“好。” 说着,又和沈亦祁笑着点点头后,转身回了刚出来不到三分钟的病房。 看着病房的门关上,沈亦祁才看着严绝笑道:“没想到半年不见,你都找女朋友了,听小莘说这女孩很好,你倒是有眼光。” “确实很好。” “我大哥说你是认真的。” 严绝不咸不淡的道:“你们兄弟俩倒是什么都互相说。” 这话不假,这兄弟俩感情好得跟什么似的,互相之间除了对象之外,还真没什么秘密,沈亦祁连自己谈了个男朋友的事情都和自己哥哥抖落出来,还真的是无所不谈了。 对此不置可否,沈亦祁道:“你就说是不是真的?” “嗯。” 沈亦祁叹了一声:“这姑娘挺有福气,遇到你这样洁身自好的,不像我妹妹,遇到一个回头的浪子,她现在这么反感,以后还不知道闹腾成什么样。” 严绝强调道:“是我比较有福气。” 至于他后面说的叶允琛的,严绝不予置评。 沈亦祁笑笑:“看你这样子,还真的是深陷其中,并且甘之如饴啊,不过这话也不假,她怎么样我还不知道,可是你,起码有了男朋友,活出人样来了。” 严绝一默。 个个都说他以前活的不是个人,他真的是…… 沈亦祁道:“不说这个了,先说说顾家的事。” 刚才孟艺莘和蒋芮奚在,后来阮宁也来了,他们就没说什么重点。 严绝抿唇看着他。 沈亦祁道:“我已经交代下去,暂时不会让顾家那边知道杨小姐的病房,不过应该瞒不了多久,他们应该会找来,所以你如果不想他们闹,明天就办理出院手续吧,她的病历我看了,身上的伤都不重,可以回家养,洗胃的话,过了二十四小时就可以出院了,不放心的话后面再来复诊就好了。” “我会和阮宁说。” 沈亦祁又有些凝重的道:“还有,顾永升的情况很不乐观,我问过庞松,他也一筹莫展,只能看顾永升自己的恢复情况,不过十有八九会有后遗症,成为植物人甚至是脑死亡的几缕也是有的,而顾老太太昨晚也因为受不了打击进了抢救室,现在人也还在ICU观察,顾家是肯定不会罢休的,你如果硬要插手干预,怕是京都顾家那边也会出面,恐会暴露,我听我大哥说,你不想暴露那个女孩和你的关系,怕严家那边……这样的话,怕是有难度。” 严绝垂眸沉默。 他不怕顾家,甚至没把顾家放在眼里,可是这个顾家和京都顾氏家族同出一脉,若是顾永升真的有个好歹醒不过来,顾家硬要追究,真的是有些麻烦。 在他们的这个阶层,真相和法律,真的决定不了什么,能决定结果的,是实力。 沈亦祁道:“顾永升那里,我会想办法救治让他醒过来,庞松束手无策,或许有一个人可以试试。” “谁?” 庞松是国内外很有权威的脑科专家,是沈亦川多年前重金聘请坐镇的,正因为知道他在这方面很厉害,所以才把阮红玉转到这里让他负责,阮红玉虽然一直没醒,可是比去年情况好了不少,昨天顾永升及时他抢救过来的,顾永升的情况很危急,阮宁当时失控用尽力气砸的,没当场死亡是命大了,庞松能够抢回他那条命已经很厉害了,要是送去别的医院,估计是活不出抢救室的。 他都无能为力…… 沈亦祁道:“霍一恒,你应该是认识他的。”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明显的……语气柔软了几分。 严绝隐隐听出一点,可又好似没什么不妥,也就没太在意,而是点了点头:“知道,霍家二子,你也认识?” 沈亦祁嗯了一声:“我和他是一个学校的。” 严绝虽然对京都那几个家族没什么兴趣,也不甚了解,可还是知道霍家老二不管家业跑去学医的事情的,毕竟严家和霍家,关系还是很不错的,他见过霍一恒,只不过对霍一恒的事情具体的不清楚。 他点点头,然后问:“你的意思是,他有办法?” 沈亦祁没直接肯定,而是客观的道:“不知道,不过他在脑科这一领域,比庞松更有实力,在M国曾经救过不少重症脑科病人,植物人都救醒了几个,类似顾永升这样的也有过,他和庞松都是同梅林教授的学生,但是教授都说他比起庞松更厉害,可以让他来看看。” 严绝没意见,点点头道:“你决定吧。” 沈亦祁道:“那我让他尽快来锦江一趟,正好你女朋友的母亲昏迷了一年,到时候也让他看看。” 严绝正好想说这个事儿,闻言便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沈亦祁一笑:“说什么客套话。” 又说了几句话,三女孩就从病房里一起出来了。 严绝和阮宁要去吃饭,正好中午了,他们三个也是打算吃饭,就结伴一起了。 挺热闹的吃了一顿午饭,孟艺莘带着蒋芮奚回了沈家,因为要收拾东西,蒋芮奚下午的高铁回金水,孟艺莘要去送,要不是杨程程除了这事儿,阮宁本来也要一起的,可现在,哪里还有这个闲心。 沈亦祁自己回了医院,他现在接任他大哥的位置管理圣安医院,刚上任没几天,所以比较忙。 严绝和阮宁则是……去买手机。 买杨程程的手机。 杨程程的手机昨晚被顾永升摔坏了,虽然坏的手机被警察勘察现场的时候捡了,交换给杨程程了,可是用不了,杨程程让阮宁给她买一只手机带回去。 正在某个手机品牌专卖店选手机,严绝冷不丁的忽然道:“你的手机也用了一年多了吧?要不要换一只?” 他记得,阮宁现在用的手机,是去年婚后买的,她自己和杨程程去买的,已经用了一年多了。 阮宁正看着柜台里的手机,闻言有些郁闷道:“又没坏,换了做什么?” 他挑眉道:“为什么非得坏了才能换?” 阮宁一脸无语,斜睨他哼笑道:“那你干嘛不换你自己的?我记得你的手机好像也用了很久了,我们结婚的时候,我看见你用的就是那个,现在也还是,比我的还久呢,你怎么不换你自己的?” 不过他不太用手机,所以看起来还很新,哦,手机里面也很新,因为他之前除了打电话和看数据什么的,几本不用手机,后来在她的潜移默化之下开始玩微信,开始拍照,开始…… 他的手机才逐渐有了灵魂。 不过她的就有点惨了,虽然她也不是经常玩手机的人,可是比他的使用率高多了,手机已经有些旧了。 他闻言点点头:“也是,那就一起换吧。” “一起换?” “嗯,一起。” 阮宁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了:“你该不会是想和我一起用情侣款吧?” 他理直气壮:“是又怎样?” 阮宁闷笑,耸耸肩道:“不怎么样啊。” 他皱眉:“那你换不换?” 阮宁一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纵容表情:“你想换,那就换呗。” 然后,下巴一指前面摆着手机的的钢化玻璃柜台,道:“来,挑一款型号,我们一人用一种颜色,再买个情侣款的手机壳,就算是情侣款了。” 严绝不为所动:“这些不算。” 这么多人都用,不够独一无二。 阮宁不解:“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我让墨肯去定制吧。” 阮宁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瞠目结舌:“手机……也能定制?” 他一本正经的问她:“为何不可?” 阮宁败给他了,无力的摆摆手;“你随意吧,我……没意见。” 用情侣款手机……她还是挺期待的。 她没意见,他就满意了,然后十分贴心的道:“那杨程程的也别买了,我让墨肯再叫人多弄一个。” 阮宁不知道呗戳中哪根神经,忽然就笑了出来:“多弄一个?让杨程程和我们用情侣款啊?” 严先生:“……” 他目光幽幽的看着她,不吱声了。 阮宁被看得有些发毛,忙道:“哎呀,知道你的意思了,不过不用了吧,程程现在手机坏了,我现在就得给她买回去,哪里等得了你让墨肯去定制啊,不过你要是有这个心也行,那丫头估计也是不会介意多一个的。” 他不吱声了,不过也不看着她了。 阮宁没有再和他说话,选中了一个最新款的手机,然后刷卡付账,拖着她家那口子走人。 回医院的路上,严绝开车,阮宁坐在副驾驶座上,拿着他的手机研究。 看了一会儿,她忍不住问他:“你这个手机到底是什么牌子的啊,怎么没标志呢?” 黑不溜秋的一块,看着背面倒是挺有质感的,可什么标识也没有。 他淡淡回答:“Z&T。” 她一愣:“什么?” 他道:“这个手机的牌子。” 阮宁有点懵:“有这个牌子么?我怎么没听过?” 他点点头:“有的,你不知道而已。” 好吧,她对这些了解的不多,不知道也不奇怪。 好奇心之下,也没问他了,直接用他的手机查了一下。 然后…… 果然是有的,不过不是国内的,而是M国的一个高端手机品牌,看款式样式,偏向于低调奢华风,不是大众品牌,所以国内没有专卖店,需要订购,她才不知道。 她看了一下这个品牌的那些手机款式,再对比了一下严绝的,看样子是挺像的,可是…… “可是这些手机上面也都是有标识的,你这个没有啊。” 他道:“不想要就没有。” “什么意思?你这个也是定制的?” “差不多吧,反正是和其他的都不一样的。” 顿了顿,侧目见她疑惑的样子,没等她问,他就解释道:“Z&T是我的。” ------题外话------ 推荐铭希新文《我老婆身娇体贵》求收藏! 简介: 那天,一双白净纤细的手抓着他的手臂,甜美的如同棉花糖的声音对别人说:“这是我男人。” 他嗤笑:“想当我女人?呵,你太小了。” 姜宛白后来才知道,他说的不是年龄。 …… 某天,姜宛白跑到他的心理咨询室,托着下巴问他,“我想到一个人就睡不着,吃不下,恨不得长在他身上。这是不是病?” 他内敛的眸子里藏着笑意,“是。” “有得治吗?” “你想的是我,就能治。想着别人,只有等死。” 姜宛白笑了。 这人,一语双关呢。 …… 听说都城那个五大三粗,最不喜欢女人的侯小爷有一个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侯小爷把她宝贝得下车都是用抱的,生怕闪了她那杨柳腰。 据说,那女人肤白貌美大长腿,就是身娇体贵,弱不禁风,还是个病秧子。 192 “什么意思?你这个也是定制的?” “差不多吧,反正是和其他的都不一样的。” 顿了顿,侧目见她疑惑的样子,没等她问,他就解释道:“Z&T是我的。” 阮宁消化了一下,才懵懵的眨巴着眼睛问:“你自己创的?” “嗯。” 阮宁看了一下这个牌子的资料,创办时间…… “我看这牌子创立的时间是十年前,你当时……” 他现在二十九岁,十年前可不就是还不到二十岁? 他道:“十九岁的时候创的。” 阮宁震惊,然后一脸崇拜:“你当时就这么厉害了?” 严绝听着她难掩崇拜的话,有些好笑:“这就是厉害了?” 阮宁点点头:“对啊,好多人这个年纪才刚上大学呢,你就自己创立手机品牌了,然后又自己创办了安宁集团,很厉害了。” 她之前以为他只是自创安宁集团,就觉得他特别厉害了,多少人一辈子打拼都没有他这样的成就,可他才不到十年就做到了,虽然可能他的事业多多少少有他的家族影响在里面,可是本人的能力绝对是很牛的,可是现在…… 啧啧,这男人竟然是她老公。 他笑了笑,道:“不止于此,在那之前,我还和叶允琛一起在杰克逊维尔创办了一家投资公司,现在规模也挺大,这样你岂不是就觉得我无敌了?” 阮宁傻愣愣的,机械性的点头:“……确实挺无敌的。” 她得消化一下。 严绝见她这样,别的也就不说了,别把她吓傻了。 阮宁不解:“那你为什么会来锦江啊?你就算是不喜欢待在京都,那为什么不呆在M国呢,你在M国长大,也在那里读书,你姐姐也在那里,且看你的意思,你的这两家公司都在M国,那边才是你的大本营吧,你跑来锦江做什么?” 难道就为了创办一个安宁集团?因为这里很有商机?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垂眸沉吟一瞬,随口道:“锦江不错。” 阮宁:“……” 他又看了她一眼,接着又道:“锦江的人也很好。” 阮宁抿嘴一笑,弯着眉眼喜滋滋的道:“其实你是想说我好吧?” 他点头,说的十分诚恳::“嗯,你特别好,是最好的。” 阮宁被这句话取悦到了,有点害羞又有点得意的样子嗔了他一眼:“严绝,你这个人真的是……一天到晚的瞎说什么大实话?” 严绝:“……” 他哑然失笑,摇了摇头,不忘腾出一只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之后才继续开车。 …… 回到医院,在办公室处理了一些事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沈亦祁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不等那边的人出声,沈亦祁就笑道:“果然没猜错,你这个时候手术结束了。” “嗯,刚结束十分钟。” 那边传来一声低沉磁性的男音,有些清冷寡然,可隐含着一丝温柔。 沈亦祁问:“手术都顺利吧?” “很顺利。” 沈亦祁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笑道:“就知道你出手没有办不到的,果然啊,梅林教授不是让你把手术过程录下来给他?你录了么?” “没有。”言简意赅。 沈亦祁无奈扶额:“又是这样,就知道你不会听他的,每次都是这样,梅林教授估计又得被你气的吹胡子了,让你录个视频给学生看就这么难啊?” 那边的男人缓缓道:“我不喜欢,你知道的。” “行吧,都知道你这脾气,一直都是我行我素,不喜欢的怎么说都不会听。” 说着,沈亦祁才问起正事儿:“你什么时候来锦江?” “还不知道,很久不回来,这段时间先多陪陪爷爷和我母亲。” 顿了顿,声音微微扬起,似乎有点点笑意隐含:“怎么?你想要我去?” “嗯,尽快过来一趟。” 声音略带调侃:“去做什么?见家长?” 沈亦祁有些好气的啐了一口:“滚你,见个屁的家长,我这里有两个病人,庞松没辙,你过来帮看看。” 那边的人默了默,然后问:“什么样的病人?” 沈亦祁道:“一个植物人,昏迷了一年多,身体情况数据一切正常,可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 “另一个呢?” “还有一个是脑损伤的,昨天晚上送来的,外力导致,伤的很严重,脑部神经严重受损,庞松拼力抢救才保住一口气,不过估计难醒过来了。” 那边有些惊诧:“庞松都没办法?” 沈亦祁无奈的点点头,道:“嗯,所以让你来看看,你如果没办法,我只能看看能不能请梅林教授过来看看了。” “教授年纪大了,又一心扎在教学和实验室那里,早就不管手术救人的事情了。” 沈亦祁笑道:“我知道啊,所以你先过来看看,尽量帮我这个忙呗。” 那边沉默下来,好似思虑了一下,才缓声淡淡道:“过几天吧,我刚回来也没多久,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这场手术,得先陪爷爷和我母亲两天,过两天还得去看看我父亲,之后再去找你,行么?” 听见他后面略带商量稍显柔和的话,沈亦祁笑笑,“得,你尽快就是。” 那边疑惑的问:“这两个病人对你很重要?” 沈亦祁道:“对我不重要,但是得尽可能救了,因为对一个人很重要,具体的你过来我再跟你说吧。” “嗯。” 沈亦祁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又忙叮嘱道:“你这场手术做了十几个小时了吧,也没能好好休息吃东西,你先去吃饭休息吧,我还得忙医院的事。” “正打算回去。” 说着,又道:“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 “行行行,挂了。” “嗯,好。” 挂了电话,沈亦祁笑了一下,笑容之中隐有些……甜蜜。 然后,继续忙事情,他刚接手医院没几天,手头上不少事情要忙。 …… 还没回到医院,就接到了墨肯的电话,不知道有什么急事,阮宁没能听见具体的,只听严绝沉默着听完,嗯了一声就挂了,然后和她说,有点事要去处理,送她道病房门口就走了。 本来她是不想让他多此一举的送她上来的,又不是巨婴,可是他不放心,虽然打了招呼,暂时顾家那边不会找到杨程程的病房,可是还是不放心让她在医院自己走,顾家的人现在随时会进进出出,而打伤顾永升的人是谁,长什么样,顾家那边已经知道了。 要是看见她,估计得撕了她。 杨程程已经休息好了,不过不能吃东西,人也饿得不行,没精打采的躺在病床上。 拿着她买的手机,杨程程倒是笑的没心没肺,可是脸色不大好,柔弱美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笑眯眯道:“这手机不错,之前就看上了,本来就打算换一个的,没想到你果然买了这款给我,颜色也是我喜欢的,哎,还是你了解我啊,果然是亲闺蜜。” 阮宁看着那台大红色的手机,不想说话。 就算不了解,接触过几次估计都知道,这死丫头喜欢红色,什么都要红色,内衣裤也都是红色,明艳张扬到了极点,所以这点,还真和是不是亲闺蜜没啥关系。 杨程程摸了几下自己的手机,是真的挺喜欢的,然后递给阮宁道:“我没力气,你给我弄一下,把我的卡插进去,开机。” 阮宁道:“你可想清楚了,你现在要是开机了,电话打得通了,估计就有人来烦你了。” 她的公司肯定正在找她,可是之前手机坏了,所以不知道。 杨程程笑笑:“打通就打通吧,我还怕了他们啊?而且要是再不理他们,指不定那些人怎么整呢,万一狗急跳墙电话打到我爸妈那里,可不就糟了?” 公司是有她父母的联系方式的,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公司理亏,所以不要万不得已,他们估计不敢惊动她爸妈,而是和她私下商量,而且这件事既然阮宁掺和进来了,严绝肯定已经有所动作,他们投鼠忌器,更不敢闹,自然只能找她了。 阮宁也只能听她的:“行吧,你不怕吵我也没办法。” 说着,接过手机,先关机,又从病床头边的桌上拿起那个坏了的旧手机,一番折腾,取下了上面的两张卡,然后装进了新手机里,再开机,丢还给她。 杨程程拿起手机开始熟悉。 阮宁想起刚才回来的路上严绝说的,对杨程程道:“对了,严绝跟我说,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洗胃满二十四小时就能吃东西,也能出院了,大概今晚十点的样子,你是打算住到明天,还是今晚就回家养?” 杨程程果断道:“回去吧,我不想待在医院,回去还舒服一点。” 阮宁也觉得还是回去好,就点头道:“行吧,那今晚就回去,我让张姐给你做好吃的……粥。” 张姐昨晚在这里陪了一晚,上午他们来了之后就回去休息了,反正楼上阮红玉那里的护工刘阿姨除了打扫卫生擦洗阮红玉的身子也没别的事情做,就让她两边一起看着,并不影响。 杨程程一脸惊悚:“粥?我特么出院回家你就给我吃粥?” 阮宁摊手,无辜脸:“那不然呢?你以为你能吃东西了就可以什么都吃啊?医生说了,你能进食后只能吃流食,这两天只能吃清淡的东西,这样养几天才能吃刺激的。” 杨程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委屈极了,可是也只能……认命了。 她现在这样确实是不能乱吃东西,毕竟洗胃这种事儿还是有些伤胃的,得将养一下。 她正悲春伤秋的想哭,手里的手机就响了,一看,是公司那边的。 她没接。 阮宁坐在一边,看着她晾了差不多十个电话,之后就有信息来了。 是公司那边的,让她接电话,有事和她说。 她也没理。 阮宁深深的觉得,杨程程其实就是故意开机开吊着那些人的。 不过其实,她不接也是对的,因为她现在这个样子,说一句话喘三喘,这种电话明白就是要吵架的,需要力气,她要是接了,估计得吵岔气,再折腾没了半条命,今晚别想出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苦中作乐,杨程程就这么开着手机,关了声音,然后看着公司好几个号码轮流打来的电话无动于衷,然后,来了信息还把信息内容讲段子似的讲给她听,就跟当年男生给送情书,她也这样巴拉巴拉的宣读一番一样 折腾着折腾着,累的又倒头睡了,手机也没电了。 阮宁除了扶额摇头,也没别的想法了。 给杨程程盖好被子,她去打了杯水喝,正喝着,病房门口来了一个人。 听到敲门声去开门,看见来人,阮宁有些惊讶:“沈二哥?你怎么来了?” 沈亦祁依旧是笑的和煦明朗,不答反问:“你朋友好点了吧?” 阮宁点点头:“好多了,正在睡,你……有事么?” 沈亦祁问:“严四呢?” “他去忙了,你找他有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就是巡查医院,刚好路过这边,以为他在呢,就想告诉他一声,不过告诉你也是一样的,毕竟也好像也跟你有关。” 阮宁一愣:“和我有关的?什么事啊?” 沈亦祁道:“如果我没猜错,楼上那个是你母亲吧?” 阮宁点点头:“对啊,她是我妈妈,怎么了?” 沈亦祁道:“顾永升伤的很严重,情况很不乐观,庞松医生也束手无策,所以我已经打电话叫一个脑科专家来锦江,他在脑科领域很厉害,让他来看看顾永升的情况,严绝说要尽量救好他,等人到了顺便可以给你母亲看看。” 阮宁闻言,面色一喜,急忙问:“那个医生很厉害么?那他可以让我妈妈醒过来么?” 沈亦祁道:“这个还不知道,要等他来看了才知道,不过他确实很厉害,也救醒过植物人,所以,让他来看看,如果他也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医学上本来也没有绝对的事情,所以,一切都要等看过才能知道,他没办法给准确答复。 只是,如果霍一恒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棘手了。 193:你家严先生和宁字真有缘! 沈亦祁笑道:“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他是一名医生,虽然是外科医生,脑科领域他也并不擅长,帮不上什么,但是现在他是圣安医院的院长,救治医院的每一个病患是他应该做的。 阮宁道:“还是要谢谢你。” 沈亦祁思绪一转,笑道:“那我就领了你这句谢谢,不过你要是真想谢我的话,不如告诉我一件事吧。” 阮宁有些纳闷:“什么事啊?” 沈亦祁歪着头,兴致勃勃的笑问:“你和严四……是怎么认识的?” 额…… 孟艺莘她哥……真八卦!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沈亦祁耸耸肩:“就是好奇吧,想知道你和严四是怎么认识的,又是谁追的谁?” 这个问题,之前孟艺莘那死丫头也问过,现在她二哥也来问,这兄妹俩还真的是…… 一个大男人,那么八卦做什么…… 阮宁果断拒绝回答:“不告诉你。” 沈亦祁:“……” 阮宁道:“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他啊。” 沈亦祁无奈的笑着反问:“你觉得他要是会说,我会趁他不在偷偷问你这个小姑娘?” 她沉默,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说话。 沈亦祁摆摆手:“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我也就比较好奇,他从哪挖出这么一块宝来,不过也不是非得知道。” 说是这样说,可是语气神情还挺遗憾的。 阮宁玩笑道:“那还是别知道了,知道太多小心被他灭口。” 沈亦祁愣了愣,然后赞同的点点头:“倒也是。” 阮宁抿嘴一笑。 沈亦祁想了想,忽然又道:“听小莘说起过你,她还请了你去参加她的生日酒会,看你们的样子,你和她关系应该是极好的?” 阮宁摸着下巴琢磨了一下,点点头:“嗯,我们是舍友嘛,住在一起一年了,也合得来,说起来算是特别好的朋友,正在迈向闺蜜的程度。” 说完,看向沈亦祁问:“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沈亦祁凝神片刻,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的话她应该听得进去。” “所以?”是让她劝说孟艺莘什么? 沈亦祁叹了一声,正色道:“小莘和叶允琛的婚约无可避免了,但是你既然和她关系好应该知道,她很排斥这桩婚约,我希望你如果可以,能够好好劝她,让她不要太倔,叶允琛虽然我也不看好,但是如果不能改变,也只能接受,不然不好过的只会是她自己。” 阮宁闻言,思索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道:“说到这个,其实我很疑惑,我看你们都挺疼爱莘莘的,为什么明知道她不愿意,还逼着她和叶允琛订婚呢?我听严绝说,沈家和叶家是世交,你们这一代关系也都挺好,应该并不是说非得联姻才能巩固关系的吧?” 沈亦祁垂眸,有些无奈的道:“沈家和叶家的婚约,不是临时决定的,是我爷爷定下的。” “啊?”不是说前两年才商定联姻的么? “具体的也不和你多说了,这桩婚约原本是两家的婚约,并没有落实到个人身上,是当年我爷爷和叶家定下的,毕竟两个家族的婚约,不可能轻易作废的,就一直存在,但是沈家处于被动,叶家之前一直没提起这桩婚约,我们家就没理会。” 阮宁愣愣的:“然后呢?” 沈亦祁道:“两年前叶允琛对小莘一见钟情,叶家提出他和小莘完成婚约。” 阮宁抬手抓头:“也就是说,其实是两家的婚约,不一定要莘莘来完成,只是叶允琛看上她了,所以……” 沈亦祁颔首:“对。” 阮宁炯炯有神的看着沈亦祁追问:“那要是当时叶允琛没看上她,不是他俩履行婚约的话,那岂不是就是你娶了叶菁斓了?” 沈亦祁:“……” 他摇头:“应该不会。” “为什么?” “我看不上叶菁斓,她也看不上我,就这样。” 额…… 好吧。 叶允琛和孟艺莘订婚,是因为两家的固有婚约,而叶允琛看上了孟艺莘,然后浪子回头痛改前非,跟长辈们保证会一心对孟艺莘,既然他深情了,长辈们觉得感情总是能培养出来的,而且叶家主动提出,沈家处于被动只能答应。 前提是叶允琛看上了孟艺莘。 而沈亦祁和叶菁斓…… 一个不喜欢女人并且有男朋友了,让他娶个女人不是要他命么?一个心有所属喜欢她老公,据说还挺痴情的,俩人相看两厌,肯定是成不了的。 所以如果不是叶允琛和孟艺莘,那就只能往后再挪一代了。 豪门婚姻啊,真是水深火热。 她无奈道:“其实严绝也跟我说过,叶允琛是很喜欢孟艺莘的,不过这种事情,我可能也没办法劝说她。” 沈亦祁道:“你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你们俩感情好,她总会听得进你的话,也不是让你劝她接受叶允琛,就是潜移默化的改变一下她那种对感情消极的态度。” 孟艺莘排斥叶允琛,归根结底,就是根深蒂固的感情认知,因为父母之间的婚姻问题,她对男女感情,是有些不太相信的,哪怕这些年看着大哥大嫂恩爱有加,她也没改变固有看法,或者说,其实就是不信自己会幸运的也能幸福,而叶允琛又有那样的前科,她能相信才怪,不相信这个人,又怎么对他敞开心扉? 对此,阮宁更无力了,并且囧了一下,摸了摸鼻子道:“我觉得我可能还没劝说她对感情的态度,她就先撺掇我离……离开严绝了。” “什么意思?” 阮宁扶额:“沈二哥,你难道不知道,你妹妹是一个很会发放不要相信爱情的毒鸡汤,并且致力于劝分不劝和的人么?” 沈亦祁:“……” “这……我还真不知道。” 阮宁:“……” 呵,亲哥啊,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妹妹! 沈亦祁挑眉:“她劝过你和严绝分手?” 阮宁摊手:“不然呢?” 她还有的没说呢。 你妹妹不仅撺掇我甩了严绝,还极力怂恿我做她二嫂! 沈亦祁沉默,他这个妹妹啊…… 阮宁道:“其实这种事情沈二哥你也可以劝她啊,我听她总是提起你,你们兄妹感情应该很好吧,你的话她应该也会听的进去啊。” 沈亦祁面无表情道:“我劝过了。” 阮宁好奇:“结果呢?” 也被发放毒鸡汤,并且洗脑不要相信爱情? 沈亦祁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结果……她问我这么懂这些事情,怎么不自己找个女朋友?” 叶欢颜:“……” 她想笑,可是不能笑。 因为笑出来太奇怪了,现在在沈亦祁的认知里,她是不知道人家性取向的,所以不能笑,没什么好笑的。 可是她虽然没笑出来,笑意却没隐藏好,被他看出来了:“你好像想笑,有这么好笑么?” 阮宁抿紧了嘴,严肃摇头:“没有啊,我一点也不想笑。” 沈亦祁打量她。 阮宁眼观鼻鼻观心,几乎是面无表情了。 沈亦祁叹了口气,抬手看了一下手表,道:“我还有事要忙,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时间再聊。” 顿了顿,笑道:“你这丫头挺有意思,不愧严绝喜欢你,小莘那样不爱交朋友的性格也和你合得来,果然挺不错。” 阮宁抿嘴笑着,坦然的接受了他的评价,点了点头:“你忙去吧。” 沈亦祁点点头,转身就往走廊一边去了。 他走后,阮宁想了想,让来守着杨程程,自己跑去了阮红玉那里,一呆就是近两个小时,还是杨程程醒了找她,她才回了杨程程那里。 傍晚吃饭时间,严绝回来了,带着阮宁出去吃了顿晚餐,又不知道去哪了,本想送她回家,可是她要等杨程程出院再一起回去,他就把她送回医院了,阮宁怀疑,他其实就是抽空来带她吃饭的。 杨程程继续饿着,快怀疑人生了,生无可恋的摸着肚子躺尸哀嚎。 终于在晚上十点左右,他又回来了,杨程程被医生带去做了个检查,之后就出院了。 回到家十一点,张姐已经给杨程程熬好了一锅粥,然后,很贴心的给阮宁做了宵夜,不少好吃的。 是她晚餐的时候没怎么吃,严绝让张姐准备的,本来是怕饿着她,然而…… 只能喝白粥的杨程程看了看阮宁面前的几碟子好吃的,再看看自己清汤寡水一样的白粥,一脸怨愤:“MD,在我面前大鱼大肉,阮宁,你良心不痛么?” 阮宁正在啃鸡中翅,听见她的话,眨了眨眼,停下啃食,一脸无辜的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脏,然后老实巴交的回答:“不痛啊,我又没有心脏病。” 杨程程:“……” 她磨牙:“你狠,特么等我养好了胃,我去吃大餐,馋死你丫的。” 阮宁耸耸肩:“你馋不到我啊,等你好了我胃也不会坏,还不是照样想吃就吃?” 杨程程想了想,似乎也是这样。 她爱吃的,怎么吃都馋不到阮宁,因为她喜欢的那些重口味,阮宁不喜欢! 挺伤感的故事。 她悲愤了,然后不说话了,低头吃自己的。 阮宁抿嘴笑了笑,继续吃自己的。 …… 第二天,是礼拜一,阮宁本来是要去上班的,严绝没给。 因为他说顾家在查她,她在索娅实习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顾家可能会盯着那里,她现在不宜露面。 所以,她只能请了假,并且还不知道这件事得多少天才完,所以请假天数不定,然后陪着杨程程在家。 杨程程吃了东西休息了一晚,已经满血复活恢复精神了,上午和经纪公司电话吵了一架,然后就没然后了,阮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因为她没听说什么,跑去画图去了。 下午,阮宁带杨程程回了宁园。 主要是杨程程闲的发霉,想要找个地方透口气,可又不想下楼转悠,更不想逛街,倒是想看海,阮宁想了想,有段时间没回宁愿了,而且要论海景,宁园的就很不错,就自己开车带她回了宁园。 并且捎上了大将军。 一下车,杨程程叉腰扫视了一圈,然后做出一脸羡慕的感慨:“啧啧啧,果然是有钱银,这房子贼特么的好看,景色也够可以,看得我特么都想住下了。” 阮宁下车后,开后门抱着大将军下来,一听她这话,随口道:“想住就住呗,又没有不让你住。” 闻言,杨程程看向她,一双眼睛放光:“真的?那我们今晚住在这里可以吧?” 阮宁道:“行啊,反正我现在也不用上班,住就住吧。” 她自从放假去盛世颐园住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了,还真的有点想这里了。 杨程程这下开心了。 和阮宁一路走向别墅的路上,她越看越喜欢,忍不住哼哼道:“话说你特么也太不知道享受了,放着这带花园带院子的不住,跑去住盛世颐园做什么?” 阮宁白眼一翻,一脸无语:“大姐,我要实习啊,你刚才来的时候没记时间么?路上一个小时啊,住在这里怎么去实习?每天起早贪黑?” 杨程程想了想,也无奈了:“好吧,好像也是这样,还是住近一点好,不然你住在这里每天去上班,天不亮就得出门了,毕竟一个小时的路程还没算堵车呢,那得多早起啊。” 想想都可怕。 可是还是觉得:“不过这么好的房子不住空放着也是可惜啊……” 阮宁懒得搭理她,牵着大将军往前走。 杨程程却忽然拉着她:“哎对了,问你个事儿。” 阮宁停下扭头看她:“啥事儿?” 杨程程指了指大门,笑眯眯的问:“刚才进大门的时候,我看见那里标着宁园俩字,说实话,是不是用你的名命名的?” 阮宁皱眉想了想,摇头道:“不是吧,我去年搬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叫的,张姐说,这里一开始就是叫这名的。” 杨程程挑眉:“一开始?这房子啥时候建的?” 阮宁想了想,道:“据说是五六年前,怎么了?” 她又问:“严绝让人建的?” “是啊。” 杨程程摸了摸鼻子,笑呵呵:“他五六年前建的房子,叫宁园,公司叫安宁,娶了你叫阮宁,你家严先生和这个宁字还真是蜜汁有缘。” 194:阮宁背后的男人! 杨程程摸了摸鼻子,笑呵呵:“他五六年前建的房子,叫宁园,公司叫安宁,娶了你叫阮宁,你家严先生和这个宁字还真是蜜汁有缘。” 阮宁一听,寻思着点点头:“好像是挺有缘的。” 杨程程一脸高深:“话说,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阮宁就跟她肚子里蛔虫似的扭头瞥着她问:“你该不会是想说,他用宁字给安宁集团和宁园命名,是因为我吧?” 杨程程小鸡啄米点头:“……对啊,你不觉得有这个可能?” 阮宁呵呵:“你可拉倒吧,他公司创立八九年了,宁园也建了五六年,那个时候他都不认识我。” 杨程程道:“说不定呢,可能他老早就喜欢你了,就像小说上写的……” 阮宁都听不下去了:“得得得,你够了啊,能别老是扯你看的那些小说套路么?不说宁园建造的时间,他创立公司是八年前吧,但是我也就是十二岁,难道他当时就认识我了?这根本没可能的事儿,而且你觉得他当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大男人喜欢我一个小豆苗?他是变态么?” 杨程程想了想,确实是不太符合常理。 阮宁不搭理她了,牵狗走向门口。 还没到呢,里面的几个佣人就听到了动静出来。 为首的是小岚,看见是阮宁,忙喜笑颜开:“夫人回来了?” 她一个月没回来了,今天突然回来,倒是让家里的佣人们有些惊讶。 阮宁笑着和她们介绍了杨程程,之后也没和她们多说,带杨程程上楼。 既然打算了在宁园住几天,阮宁便让张姐别待在盛世颐园了,帮她们收拾一些东西回来,然后通知一声严绝。 之后的几天,都在宁园住着,两耳不闻窗外事。 …… 与此同时,圣安医院,高级病房区。 整层楼都被顾家包下了,因为顾家的顾老太太受了刺激血压飙升,抢救之后,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一个晚上就转移到了病房养着了,需要防止媒体乱入曝光什么不该曝光的,只能包下整层,派保镖把这里把守的跟铁桶一样。 顾家是锦江是四大豪门之一,家族产业又和媒体息息相关,家里不仅有一个庞大的影视公司,还有两个混迹娱乐圈并且很有名气的人,是锦江媒体网络及大众重点关注的家族,顾永升在酒店被人重伤进医院的事情已经立案,消息是瞒不住的,现在锦江娱乐头条就是他,加上他之前花名在外,经常和女明星什么的开房,甚是有时候和好几个一起,这次在酒店被人重伤,自然报道一边倒,都是负面的,以至于顾家股票又跌了,并且再度被推上风口浪尖。 医院外面守着不少记者,不过都没能进来,也挖不到什么消息,因为圣安医院并非普通公立医院,而是私立医院,圣安药业直属,医院的安保问题和病人的保密性是一等一的,就算顾家不这样,那些人也进不来,更打探不到什么,可是顾家还是派了保镖,把顾老太太住的这一层和顾永升所在的重症室把守起来。 此时,顾老太太的病房门外面,除了把守的保镖,就是两个男人站在走廊窗下,一个中年,一个青年。 “还没找到那个女孩?” 问话的是中年男人,顾家现在的掌权者顾永达。 旁边是他的儿子,顾家大少顾以翎。 顾以翎道:“是,让人去了索娅守了两天了,也问了里面的人,那个叫阮宁的女孩今天依旧没去上班,也不知道她住在哪里,所以,没有找到人。” 顾永达拧紧了眉梢:“其他的消息也没查到?那个姓杨的小演员呢?” “也一样,在医院找不到人,去了她的家,她也没回去,他的父母不在家,如果要联系的话……” 顾永达抬手制止他:“这个先不管,既然是个没背景的,那就问题不在她,何况也不是她伤了你三叔,现在最重要的是,那个叫阮宁的女孩,到底是什么人?或者说,她背后有什么人,竟然藏得这么严实。” “现在的调查结果虽然不全,可是确实是可以看得出,这个女孩背后肯定有人,而且是可以和我们家相抗衡的,只是实在是隐秘,怕是得费一番功夫了。” 顾永达点点头,沉思一下,又问:“程凯那边什么也没说?” 顾以翎摇头:“没有,他承认摄像记录是他留下来给了出去的,可是究竟是谁跟他要的,他一个字也没说,不管小姨和姨父怎么逼,他都不肯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两天了,顾永升却还是在重症监护室观察,情况依旧不容乐观,医生说看情况,怕是醒不过来了,让他们做好最坏的准备。 顾老太太最爱这个幼子,已经发话,这件事追究到底,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到行凶的女孩,并且要她偿命。 可是他们是把那个女孩的身份查清楚了,却怎么也找不到人,而那个姓杨的小明星所在的病房倒是让人查到了,可去的时候,人已经出院一天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就在昨天下午,他们对警局施压,让警局逮捕行凶之人的时候,酒店的监控记录被不明人士交到了警局,这下子,他们根本不占理,因为一切证据显示,是顾永升联合杨程程的经纪人,意图迷女干杨程程,人家只是正当防卫。 或许是防卫过当,可是警局那边却只说调查中,如果是以前,他们顾家稍微施压,警局自然不敢和他们作对,可这次,警局那边态度很强硬,反正就是不给他们面子,甚至不肯透露对方究竟是什么人。 而那份监控记录,在事发后的凌晨,顾家就让清除了,可是就在本以为清除了的两天后,也就是昨天下午,他们要求逮捕起诉时,监控记录被交到了警局,作为顾永升的罪证。 顾永达很不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能这样瞒天过海,还能让程凯那小子不惜和顾家作对,还三缄其口不肯说,这锦江有谁有这样的实力,能和我们顾家这样作对?” 顾以翎道:“爸,会不会是叶家和沈家?也别是沈家,沈家小姐和哪个叫阮宁的女孩关系很好,那天晚上沈家小姐也在现场,这次医院瞒着杨程程的病房所在,没能让我们及时找到人,肯定是沈家的意思,还有,据调查结果,阮宁和钟家的钟硕关系很不错,可是在索娅那里,依旧查不到阮宁的有用消息。” 要说这个女孩也是厉害,明明调查结果显示,她以前只是一个贫困单亲家庭的私生女,可去年开始,就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算是和京都几大豪门都扯上了关系。 显然,她背后那个人也一定是不容小觑的,可是奇怪的是,阮宁的资料倒是查到了不少,可是别说背后是谁查不到,联系方式也是查不到,住址和联系电话不管怎么查都查不到! 顾永达眯了眯眼,深思了一下,微微摇头道:“叶家和这件事没关系,至于钟家,应该也没可能,但是沈家……沈家或许参与其中,但是如果只是沈家,他们没必要为了一个女儿的朋友和我们顾家作对,这些年我们几家相安无事,没有这个道理,除非沈家和阮宁背后的人相关。” 锦江豪门林立,但是四大家族却狠狠地甩了其他家族和企业在后面,四家各占领域独占鳌头,多年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因为叶家和沈家关系密切,两家稳坐第一第二,顾家在后面,但是尽管顾家不如叶沈两家,但是因为有京都顾家撑着,他们根本不敢轻易和顾家作对,其他家族更别说了,没这个实力,现在沈家这样做,显然是和阮宁背后的人关系密切。 可到底是谁呢? 他们顾家在锦江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神秘且有实力和他们作对的人啊。 “这样看来,或许沈家那里可以问出什么,不如……” 顾永达知道儿子的意思,淡淡的道:“不要公然去询问,问不出来的,暗中查一下吧。” 顾以翎点头:“我这就去办。” 顾永达却道:“先不要急,我已经让人去机场接以沣,他一会儿就到了,他是代替京都的老爷子过来看你奶奶和三叔的,你在这里等着,一会儿打个照面,这次的事情,或许他可以帮忙。” 闻言,顾以翎有些意外,隐有些高兴:“他如果来了,那就算是京都顾家出面,确实可以帮得上忙。” 顾永达冷哼:“这次的事情对京都顾家也有影响,老爷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有那边出面,这件事结果没跑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敢和我顾家作对。” 顾以翎笑了笑,精神没那么紧绷了。 然后他忽然问:“对了爸,我听说京都那边,堂伯似乎并不看好他做继承人,打算培养以诚?” 顾永达冷哼:“你堂伯那是被你伯母枕边风吹多了,当年为了这个女人离婚闹得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一直偏爱以诚这个小儿子,可这件事哪里是他能做主的?就算他现在掌管京都顾家,可是老爷子还活着呢,老爷子这么多年培养以沣做下一代接班人,你以为他会让你堂伯乱来?” 顾以翎想了想,倒是认同:“也是。” 顾永达道:“行了不说了,先回病房陪你奶奶说话吧,她这两天担心你三叔,情况一直不好,孙辈中她最疼你,你多和她说话,宽慰她。” 顾以翎点点头,转身进了病房。 …… 在宁园养了两天,杨程程已经满血复活了,正值张姐做饭时间,杨程程守在厨房围观,说是学习厨艺,实际上,一边学一边偷吃。 阮宁眼不见为净,抱着狗上楼找严先生。 他今天老早就回来了,一直在书房办公,她进来,就在他旁边坐着,也不吵他。 倒是被他抓着来了一个法式……么么哒! 还是门口响起敲门声,他才放开她。 阮宁忙到一边坐下,低着头抬手掩嘴,咳咳,因为刚才有些那个……嘴肿了点。 严绝笑了笑,道了声进来。 进来的是墨肯。 严绝问他:“什么事?” 墨肯看了阮宁一眼,没开口。 阮宁疑惑的抬头,见他看着自己,不由挑眉:“有我不能听的?那我要出去么?” 严绝看了她一眼,直接对墨肯说:“有事就说。” 墨肯这才道:“先生,京都顾家来人了。” 严绝闻言眯了眯眼,蹙眉问:“来的是谁?” “是顾大少顾以沣,下午抵达锦江了,现在在医院。” 严绝一愣:“是他?” 墨肯颔首,道:“京都顾家派他来,看来这件事京都顾家那边是肯定要插手的了,如果他们出面干预,怕是会有些麻烦。” 锦江顾家不算什么,可是京都顾家,就不容小觑了。 严绝一时无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阮宁抿着嘴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 严绝思索片刻,道:“帮我约见顾以沣。” 墨肯有些意外:“先生要见他?” 严绝点头:“嗯,明天。” 墨肯点头:“好的,那我这就去办。” 说完,他就出去了。 他走后,阮宁才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看着他道:“我好像真的……给你惹了挺大的麻烦。” 他伸手拉着她的手,淡笑温声道:“不算很大的麻烦,我能处理的,不过,是你惹的,再大的麻烦都没事,不用担心。” 阮宁撅了噘嘴,不知道说什么好,面上有些自责。 他见她这样,无奈道:“不要放在心上,真的不是什么大事。而且,难道如果一开始知道是麻烦,你就不会这么做了?” 阮宁道:“那样的情况下,哪里顾得上这么多?而且就算知道后果难料,我也还是会做的。” 就算没有他,知道后果难料,她当时也是会这样做的,有些事情,原本就是出自本能,哪里是可以权衡利弊的。 他笑道:“那就对了,你做你想做的,其他的,我都会处理,不用放在心上。” “你这样说,意思是就算我捅破天,你都帮我兜着?” 195: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 他点头:“可以这么说。” 阮宁努嘴:“你就不怕宠坏我?” 他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宠坏了你也挺好,这样你就彻底离不开我了。” 阮宁嘴角扯了扯:“都特么是套路。” 男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把自己的女人宠坏养胖,这样很有成就感,哦,女人也跑不了了,归根结底,还是男人根深蒂固的占有欲作祟。 呵,男人! 他只是淡淡笑着,不否认。 反正他就是这么打算的,把她宠坏了,宠的她离不开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个,我问你,如果那个顾家……额,京都顾家要是真的出手,会不会特别麻烦?” 他笃定的摇头:“不至于,我明天去见顾以沣,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他来了也好,不来我还得继续和顾家周旋。” 阮宁挑眉问:“你们很熟?” 他摇头:“不熟,不过见过。” 阮宁眼珠子一转:“那你要是找他,你和这件事的关系不就暴露了?” 和她的关系也就一起暴露了。 “不找他也会暴露,京都顾家……不容小觑。” 他这样说,可见顾家是真的挺厉害。 据说是顾家有中央政府高官,挺位高权重的那种,典型的官商结合的家族。 “我听程程说,京都顾家是和你家实力相近的豪门家族,那应该也是有交情的吧?” “嗯,京都各家族之间都是由多多少少的姻亲或是交情,怎么了?” 阮宁揶揄:“没什么,就是他知道了,你就不怕你家那边瞒不住了?” 他想了想,忽的笑了笑道:“瞒不住就瞒不住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又不是偷情,不需要费尽心思的遮遮掩掩,搞得跟见不得人似的。” 阮宁瞪眼:“你就不怕你家找我麻烦了?” 严绝悠悠道;“其实也没这么可怕,有我在,老爷子不敢怎么样,其他人……不在话下,只是怕扰你清静,不过依我看,你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应该也不会真的怕这些事情吧。” 阮宁呵呵两声,十分坦诚:“你还真看得起我,谁说我不怕?说实话我还真挺怕的,毕竟我可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可招架不住你们家那些事儿,应付不来那些人。” 虽然心底,她确实是不怕的。 说起来,连她都觉得自己挺奇怪的,莫名的很有底气,好似刻在骨子里的一样,尽管出身普通,甚至是连普通都有些不及,可是和他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在她心里,唯一的不可言说的从来不是出身,而是当年那一场血案,除此之外,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所以,也不会妄自菲薄,什么自卑的从来没有过,既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么,和他在一起所要面对的一切,也就不可怕了。 他笑道:“我感觉你还挺谦虚的。” 她嘟嘟嘴:“哪有,说的实话。” 说着,她忍不住问:“你家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啊?是不是跟杨程程说的那样,互相争斗夺产挺厉害的?” 严绝冷哼:“她倒是都懂。” “那就是咯?” 他沉吟一瞬,点头:“差不多吧。” 她随口问:“差不多是个什么程度?会不会闹出人命什么的啊?” “会。” “啊?”阮宁惊得瞠目结舌:“这么可怕?” 她也只是半开玩笑的问,可他回答的很认真,而且不假思索。 他点头:“嗯,所以我不喜欢那里,也不想带你回去。” 他更喜欢叶家那样的家庭,虽然也是豪门家族,可是家庭和睦没有争斗,哪怕明明兄弟姐妹之间不是一个母亲,可也感情很好,其实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叶盛和闵秀河夫妻俩做得好,一碗水端平,自然就不存在争斗了。 可是严家…… 几代下来,争斗就没有休止过,为了坐上家族最高掌权者的位置,可谓你死我活,闹出的人命,不少了。 阮宁笑眯眯道:“那就好好藏着我,不回去了。” “好。” …… ------题外话------ 卡文卡的怀疑人生…… 196:顾以沣其人 他点头:“可以这么说。” 阮宁努嘴:“你就不怕宠坏我?” 他认真的想了想,然后认真地回答:“宠坏了你也挺好,这样你就彻底离不开我了。” 阮宁嘴角扯了扯:“都特么是套路。” 男人都有一个毛病,就是把自己的女人宠坏养胖,这样很有成就感,哦,女人也跑不了了,归根结底,还是男人根深蒂固的占有欲作祟。 呵,男人! 他只是淡淡笑着,不否认。 反正他就是这么打算的,把她宠坏了,宠的她离不开他,就什么也不怕了。 “那个,我问你,如果那个顾家……额,京都顾家要是真的出手,会不会特别麻烦?” 他笃定的摇头:“不至于,我明天去见顾以沣,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他来了也好,不来我还得继续和顾家周旋。” 阮宁挑眉问:“你们很熟?” 他摇头:“不熟,不过见过。” 阮宁眼珠子一转:“那你要是找他,你和这件事的关系不就暴露了?” 和她的关系也就一起暴露了。 “不找他也会暴露,京都顾家……不容小觑。” 他这样说,可见顾家是真的挺厉害。 据说是顾家有中央政府高官,挺位高权重的那种,典型的官商结合的家族。 “我听程程说,京都顾家是和你家实力相近的豪门家族,那应该也是有交情的吧?” “嗯,京都各家族之间都是由多多少少的姻亲或是交情,怎么了?” 阮宁揶揄:“没什么,就是他知道了,你就不怕你家那边瞒不住了?” 他想了想,忽的笑了笑道:“瞒不住就瞒不住了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我们又不是偷情,不需要费尽心思的遮遮掩掩,搞得跟见不得人似的。” 阮宁瞪眼:“你就不怕你家找我麻烦了?” 严绝悠悠道;“其实也没这么可怕,有我在,老爷子不敢怎么样,其他人……不在话下,只是怕扰你清静,不过依我看,你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应该也不会真的怕这些事情吧。” 阮宁呵呵两声,十分坦诚:“你还真看得起我,谁说我不怕?说实话我还真挺怕的,毕竟我可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姑娘,可招架不住你们家那些事儿,应付不来那些人。” 虽然心底,她确实是不怕的。 说起来,连她都觉得自己挺奇怪的,莫名的很有底气,尽管出身普通,甚至是连普通都有些不及,可是和他在一起,她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在她心里,唯一的不可言说的从来不是出身,而是当年那一场血案,除此之外,她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的,所以,也不会妄自菲薄,什么自卑的从来没有过,既然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那么,和他在一起所要面对的一切,也就不可怕了。 他笑道:“我感觉你还挺谦虚的。” 她嘟嘟嘴:“哪有,说的实话。” 说着,她忍不住问:“你家里到底都有些什么人啊?是不是跟杨程程说的那样,互相争斗夺产挺厉害的?” 严绝冷哼:“她倒是都懂。” “那就是咯?” 他沉吟一瞬,点头:“差不多吧。” 她随口问:“差不多是个什么程度?会不会闹出人命什么的啊?” “会。” “啊?”阮宁惊得瞠目结舌:“这么可怕?” 她也只是半开玩笑的问,可他回答的很认真,而且不假思索。 他点头:“嗯,所以我不喜欢那里,也不想带你回去。” 他更喜欢叶家那样的家庭,虽然也是豪门家族,可是家庭和睦没有争斗,哪怕明明兄弟姐妹之间不是一个母亲,可也感情很好,其实归根结底,也是因为叶盛和闵秀河夫妻俩做得好,一碗水端平,自然就不存在争斗了。 可是严家…… 几代下来,争斗就没有休止过,为了坐上家族最高掌权者的位置,可谓你死我活,闹出的人命,不少了。 阮宁笑眯眯道:“那就好好藏着我,不回去了。” “好。” …… 在医院看了顾老太太和顾永升后,顾以沣没有一起回顾家住,而是让随从订了医院附近的酒店。 京都顾家和锦江顾家虽然已经分家,可是两家还是密切往来,生意上也密不可分,情分上还是一家,所以京都顾家的人来锦江,多是会住在顾家,因为顾家大宅里有特意给他们准备的别墅,而锦江顾家的人回京都,也是住进顾家老宅。 可是顾以沣性格孤僻,喜欢清静,也不想去顾家应付一堆人,就直接住了酒店。 刚在楼下餐厅吃了晚餐回房,洗了澡出来,刚倒了一杯酒店自备的酒喝了一口,正要打电话回京都,紧闭的门就被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他的随从顾久。 顾久是拿着房卡进来的,一进来就直接走到客厅的沙发边上。 顾以沣正坐在沙发靠上,一手端着高脚酒杯轻轻摇晃,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可能是听到顾久进来了,他缓缓放下在一边,转头过来看向顾久。 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头发还是湿的,显得十分凌乱,垂落在额头上,在冷峻的五官上打下一层影影绰绰的暗影,他五官生的恰到好处,面容却紧紧绷着,薄唇抿得紧紧的,眸色冷寂,没什么感情,给人一种冷冽寂寥的感觉。 而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 顾久垂眸恭敬的唤了一声:“大少。” “查到了?”声音冷冽,不带丝毫情绪。 顾久点头:“查到了大概,不过现在是有一件事和您说一下。” “何事?” 顾久道:“刚才有人联系了我,约您明日见面,说是为了今次的事情。” “谁?” “对方称是严四爷。” 顾以沣面色变了些,有些吃惊:“严四……严绝?” “应该是。” 顾以沣颇为震惊的眯眼问:“怎么会是他?这次的事情和他有关?” 顾久颔首:“不错,我用京都顾家的名义施压,已经从警局那边查到了,就是严四爷从中干预,二房这边才举步维艰处处受阻,对方的背后之人,应该就是严四爷。” 顾以沣惊疑道:“没想到会是他,他怎么会在锦江?且他和对方那两个女孩是什么关系?” 顾久摇头:“还不知道,只是我从警局那里得知,伤了三爷的那个女孩,就是严四爷当夜亲自去担保出来的,如果没猜错,那个叫阮宁的女孩,应该是他的女人。” 顾以沣挑眉:“他的女人?” 顾久点头:“应该是,据说,当天夜里,那个女孩是被严四爷抱着离开警局的。” 意外了一下,倒也没对此多问什么,顾以沣只是略有深意的扯了扯嘴角,笑得很浅淡,道:“如果是这样,那一切就说得通了,怪不得以二房在锦江的地位和影响力,都处处受限,原来是严家,他们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 顾久有些顾忌的样子迟疑道:“严四爷约见您,应该是想让您和京都那边不要插手此事,可老爷子那里……” 顾以沣站起来,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下,放下酒杯,淡淡的道:“既然严四爷都出面了,那个女孩又是他的女人,这件事就算爷爷知道了,也是不会再让我插手的,严家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不仅如此,还得帮着压下这件事才行。 “那还要继续查么?” “没必要了。”摆摆手说着,然后又问:“对了,约在哪里?” “对方说,如果您这里没问题,明天上午,严四爷会亲自来您下榻的酒店见您。” 顾以沣有些意外,想了想,点点头:“那就这样吧。” 顾久道:“那我一会儿给对方回个电话。” 顾以沣道:“查到的结果和严绝的事情,先不要透露给二房那些人和爷爷知道,等我明天和严绝见面再说。” 顾久颔首:“好的。” 顾以沣道:“没别的事了,你去休息吧。” 顾久颔首,转身出去回房了。 他走后,顾以沣才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响了两声,那边接通了,他立刻就唤了一声:“爷爷。” 声音稍缓,略有些温和敬意。 那边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怎么现在才来电话?吃饭了么?” 顾以沣道:“刚吃了回到酒店。” “怎么又住酒店?难得去一趟,还是这个时候,也不去顾宅住几天?” 顾以沣道:“不想去。” 老人的声音有些无奈:“行,你就是这么个性子,我都懒得说你了。” 顾以沣微微靠着沙发,垂眸不语。 那边这才问起正事:“你叔奶奶和三堂叔情况怎么样了?” 顾以沣道:“叔奶奶没什么大问题,血压高而已,三叔……情况不大好,脑损伤很严重,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那边沉默了一下,才沉声问道:“不是说这件事处理起来受阻?有人施压护着伤人者,究竟是谁和顾家作对,可查到了?” 顾以沣道:“还不曾,您再给我一点时间。” 老人有些不高兴:“怎么会查不到?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顾以沣压低了声音道:“我已经让顾久去查了,还没有结果,可能对方来头不小,等查清楚了,我再跟您汇报。” 那边语气有些沉凛:“嗯,一定要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和我们顾家作对。” “我知道了。” “你堂叔的情况真有这么严重?那边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了?” “嗯,脑神经受损,还有淤血,能活下来已经不易。” “既然这样,我请个人过去看看吧。” 顾以沣问:“爷爷要请谁?” 那边的人道:“霍家那小子,最近不是回来了么?听说在脑科领域成就极高,前两天做了一个开颅手术,救活了一个据说已经算是没救了的人,震惊了京都医学界,虽然没媒体公开,可我听你姑姑回来说起,既然你锦江那边的医生没办法,我就亲自去一趟霍家,出面请他去看看吧。” 顾以沣道:“这样也好。” “嗯,那就这样吧,你早些休息。” “好。” 挂了电话,顾以沣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 之后,才忽然站了起来,往浴室走去,找东西擦头发。 …… 第二天一早,严绝吃了早餐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和那个顾家的人见面说了什么,下午的时候,他打电话说,她明天可以去上班了。 杨程程自然是高兴坏了。 不过也惆怅。 “所以,我们一会儿要回盛世颐园了?” 阮宁摊手:“不然呢?我明天要上班了,一会儿不回去,明早去么?” 说着,就继续整理她这几天陆陆续续画出来的一些草稿纸。 杨程程凑过来笑呵呵道:“其实你也不用急着去上班的啊,反正你只是个实习生,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请个假,我们再住几天,下礼拜一再去吧,正好……咳咳,明天都周五了,也就一天而已。” 阮宁果断摇头道:“不行,我还是得去一趟公司,昨天陈澜师姐还找我了,说如果可以,尽量去一趟公司,找我有点事,好像是新季度的设计稿问题。” 杨程程有些别扭的撇撇嘴:“好吧,那就去吧。” 哎,她这两天一直在后面的泳池游泳,不知道多惬意,自己一个人独霸泳池,还能看风景,出去了想游泳就得去游泳馆了。 阮宁收拾着东西,听见她有些小失落的声音,忽然停下,扭头看着她道:“其实你要是这么喜欢这里,你可以留下继续住啊,也没啥的。” 杨程程一个白眼翻给她:“拉倒吧,你不在,我住个卵子啊。” 阮宁摊手:“那就没办法了,我明天得去一趟公司,你要是实在喜欢,明晚我们再回来住两天。” 杨程程道:“算了吧,来回折腾,而且要是出去了,我也有事情要去处理的,周末哪里还有时间回来。” 只不过是想继续躲清静而已。 她和公司的合同严绝已经让墨肯帮着解除掉了,因为公司理亏,算是和平解约,可就算是这样,她也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一下,然后想想以后该怎么走了,哪里还有时间啊。 只能以后有时间再来了。 阮宁冷哼:“那不得了?” 收拾好了各自需要带出去的东西,俩人就离开了宁园。 因为她已经回盛世颐园了,所以晚上严绝直接回的盛世颐园。 吃了晚餐后,阮宁才扎进书房。 “事情都解决了?” 下午的时候,他只说了她可以回去上班了,守在索娅外面等她的人都撤走了,也不会有人找她麻烦,可其他的,他也没多说。 他拉着她坐在旁边,摇头道:“还没有,不过不用担心,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想去上班就去吧。” “那就是没解决啊?” 197: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情。 阮宁想了想,道:“她说杨叔叔他们下周末回来,等他们回来了,她就回去了。” 那就是还有一周……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力道:“那你让她一直住着吧。” 阮宁懵:“啥意思?” 他道:“中旬我要回一趟迈阿密,可能要待一个礼拜。” 阮宁有些惊讶:“是去看你姐姐?” 他说过,他姐姐在迈阿密治病,据说是精神问题。 他纠正:“也是你姐姐。” 结婚了,他的姐姐,自然就是她姐姐。 阮宁眨了眨眼,然后从善如流:“哦,是去看我们的姐姐?” 严绝:“……” 他扶了扶额,道:“嗯,顺便回那边处理一下公司的事情。” 他在那边的公司都有人管,不过,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以前他每个季度都要回去看看情况。 她摆摆手:“行吧,你去你的,我到时候让程程来继续住就好。” 反正杨程程经此一事,近期应该也不会忙了。 “随你。” …… 第二天,阮宁照常上班。 去到公司,上班没多久就被陈澜叫进了办公室,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问了她怎么请假这么多天后,就表示,让她如果可以,在之前入选的设计稿上,做一些改进看看,这也是常有的事情,设计稿在入选后,公司都会让设计师进行第二次改动,在保持原有特色的基础上,尽量改的尽善尽美一点。 只一周的时间,下周一就得交上去,所以她还有一个周末的时间。 琢磨了一上午,差不多中午的时候,一楼前台打了电话上来,说有人找她。 没说是谁,就是说有急事找她,毕竟不是找高层,所以前台问的没那么严,直接就电话上来通知了,阮宁有些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 难道是顾家? 可是严绝说顾家不会找她麻烦,他既然都说了,那应该不是那些人, 会是谁呢?认识她并且知道她在这里又有可能会找她的,都有她的联系方式的,不至于会到前台找她才对啊。 奇了怪了。 怀着一腔疑惑,阮宁收拾了一下东西下楼了。 反正到底是在公司,如果来者不善,只要她不出去,来人也不敢强制带她走,所以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正好要下班吃饭了,她见了人,可以去吃个饭。 然而下到一楼看到找她的人,时,还真的有点出人意料。 特么的竟然是祝子翰。 他怎么会来这里找她? 阮宁站在电梯出口,看着便站在前台面前等她的祝子翰,并没有走过去,甚至有些想转身离开,不过还没走呢,他就忽然看了过来。 被他看见,倒是不好走了。 她只得抬步走了过去。 祝子翰怔怔的看着她走近,眼神格外的复杂晦涩。 阮宁看了他一眼,再看看旁边在看着他们的几个前台工作人员,没有当场就和他说话,而是转身走向一边。 祝子翰跟上。 走到大堂角落的玻璃墙下,阮宁站定。 然后,淡声开口:“你又想做什么?” 祝子翰收回停驻在她身上的目光,迟疑着说:“我……我有话想跟你说。” 阮宁依旧淡然:“哦,那就说吧,我听着。” 祝子翰却美直说,而是道:“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吧,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可能会有点复杂。” 阮宁道:“没有这个必要,你要是觉得在这里说不了,那就别说了。” 说完,她就打算走。 祝子翰忙道:“如果我要说的,和你身边的那个男人有关呢?” 阮宁顿足,扭头看向他,惊诧追问:“你说什么?” 祝子翰语气笃定道:“我说,我想跟你说的,就是关于你身边那个男人的事情。” 阮宁拧眉,定定的看着他。 片刻后,她不再理他,率先往外走去。 祝子翰再度跟上。 阮宁带他去了索娅最近的一家茶餐厅里。 坐下后,她没点东西,见祝子翰要点,直接就道:“有什么话尽快说,我没有太多时间跟你在这里浪费。” 祝子翰手拿着出一本菜谱正看着,听见她的话就道:“已经是中午了,你也是要吃饭的,不如一边吃一边说吧。” 阮宁不悦的拧眉道:“祝子翰,你没完了是么?” 祝子翰脸色僵了僵,然后也没有理会她这句话,自顾地叫来服务员,点餐。 点了他自己的餐点饮品后,问她:“你要吃什么喝什么?” 阮宁没理他,只眼神淡漠的看着他。 祝子翰没问到,也并无任何尴尬,就自顾地点了几个餐点和一杯奶茶给她。 之后,服务员就离开了。 服务员走后,祝子翰才看着她低声道:“我这个礼拜来找过你几次,可是你都不在,说是请假了,就拜托了你办公室的一个人看着,如果你来了就通知我,上午接到消息我就来找你了。” 停顿了一下,他关心的问:“你为什么请假这么多天?是出什么事了么?” 阮宁语气很淡:“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祝子翰抿了抿唇,一脸失落。 她对他从来都是这样的态度,冷漠的伤人,他甚至不知道,他究竟哪里做的不好引她这样反感,一开始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 阮宁一脸肃然的问:“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怎么会知道我身边……知道他?” 提起这个,祝子翰神色语气皆有些苦涩:“你和他……在一起了?” 阮宁坦然点头:“是。” 既然祝子翰知道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 祝子翰急忙问:“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的?是不是他逼你?” 阮宁一听他这话,就有些奇怪了,也很是不高兴的道:“你在想什么呢?什么他逼的我?他为什么要逼我?真是莫名其妙!” 祝子翰讷讷的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不是他逼的?那你是自愿和他……在一起的?” 阮宁拧眉看着他,没有说话了。 这人有病的吧? 祝子翰又问:“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阮宁不耐烦道:“我和他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到底想说什么?” 祝子翰就跟没听见她的话,看不见她的不耐烦似的,接着又问:“你告诉我,你和他在一起多久了?” 阮宁真的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说什么,很想直接走人的,可是事关严绝,又想知道他想说什么,便没有走,而是淡淡的道:“一年多。” 祝子翰问:“去年你突然失踪,就是和他在一起了?” 阮宁没回答,目光瞥向一边都没看他,可是也没否认,算是默认了。 祝子翰见她这样,往后靠了靠,精神松散下来,好似被抽去了所有力气一样,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阮宁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也没问。 然后,祝子翰忽然就腾地一下坐直起来,急忙对她道:“阮宁,你不能和他在一起。” 阮宁:“……” 她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祝子翰根本不管她什么反应,急急忙忙就道:“你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告诉你,你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好人,你和他在一起会很危险。” 阮宁被他这几句话弄得有些不明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啊?什么叫他骗我,你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好人?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知道?” 祝子翰愣愣的,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话,想了半天,只问道:“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又是怎么在一起的?就算不是他逼你的,肯定也是他使了什么手段对不对?” 阮宁拧紧眉梢看着他,有些不耐道:“我和他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有什么话直说就是,如果没有,那我就走了,没时间在这里听你挑拨离间。” 她说完,就打算要走。 实在是没心情在这里听祝子翰废话,她刚才就不该和祝子翰出来。 她刚要提包起身,他忽然道:“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会突然不找你,还和安雅儿订婚么?就是因为他!” 阮宁闻言看向他,有些吃惊,更多的是惊疑,愣了一会儿,她才拧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这是你的事情,跟他有什么关系?” 虽然是这样说,可是心中,隐隐有些…… 祝子翰眼神有些怨恨不甘,咬牙道:“怎么跟他没关系?如果不是他用祝氏集团的存亡来威胁我爸,让我爸不许我接近你,我爸也不会突然答应和安家联姻,逼我和安雅儿订婚。” 阮宁惊得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说出了刚才那几句话,祝子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看着一脸愕然的她继续道:“当初我喜欢你,是真的很喜欢,我追求你是认真的,我想过不管多艰难我都不放弃,可是突然有一天,我爸逼我和安雅儿订婚,说你出身不好配不上我家,所以我和你不可能在一起,而我如果不答应订婚,就会对你出手,当时你和你妈妈相依为命,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如果我爸真的要做什么,我无法和他抗衡,你和你妈妈……我没有办法,只能答应。” 阮宁稳了稳翻涌的心神,定定的看着他,等他说。 祝子翰又道:“我一直以为真的是因为你出身不好,我爸妈才不同意我追求你,才让我和安雅儿订婚,可是前段时间我才知道,原来不是,是因为有人威胁我爸,逼我爸阻止我接近你,为此,不惜对祝氏集团出手,当时祝氏集团遭遇了危机,安家趁势出资合作,也是我父亲为了逼我订婚促成的,如果当初我没和安雅儿订婚,没有远离你,估计祝家当时就破产了。” 阮宁依旧不说话,依旧定定的坐着,看着他等他说,只是嘴角抿的紧紧的,而且,置于腿上的手也抓的紧紧的,似乎在压制着心中的惊涛骇浪。 祝子翰咬牙切齿:“而那个人,就是你身边的那个男人。” 阮宁抿紧了唇,没说话。 祝子翰又说:“还有去年,你突然不见踪迹的同时,安氏地产遭遇了一场危机,不仅资金链断裂,还出现了楼盘质量的问题,差点破产,你知道么?就是他背后操控的,因为那一场危机,安氏地产元气大伤,而和安氏地产密切相连的黎家的建筑公司,也就是安夫人娘家的,也因此破产了。” 阮宁依旧不说话,脸上平静看不出情绪波动,可是心中,犹如巨浪翻涌。 这些都是他做的? 祝子翰又道:“对了,还有,最近安氏地产的事情你应该知道吧?十有八九也是他做的。” “出事之后,我问过安叔叔是不是最近找过你,才知道他在那之前确实是找了你,而且事发前一周还找到了你妈妈所在的医院,对你们有所纠缠,所以,安家就出事了,联想去年的事情,不难猜安家这次的灭顶之灾就是他的手笔。” 阮宁这时才开口,不甚在意的道:“就算这些是他做的又怎么样?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说起来,我都不知道他为了我曾经做过这么多事情,为我出了这么多气,所以,谢谢你告我了我。” 祝子翰错愕:“你不介意?” 阮宁轻笑:“我有什么好介意的?他爱我,看见我受委屈了为我报仇出气,我有什么好介意的?我不仅不介意,我还很高兴。” 祝子翰一时哑然,然后又说:“对,这些事情他确实是在为你出气,我不否认,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事情,可以认为他是对你一片深情。” 他顿了顿,又道:“可是我知道这些事情之后,曾经打听了你中学时的事情,你以前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被男生追求接近?” 阮宁没否认,只是看着他。 她长得漂亮,可是性格高冷,比较拒人千里,在中学的时候,难免遇到一些因为样貌和性格带来的问题,许多时候都是杨程程给她解决掉的,可有一些比较麻烦的,杨程程没办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些都是不了了之的。 而且纠缠她的不只是学校的人,还有一些在她家餐馆附近的流氓混混,总是纠缠她,经常色眯眯的看着她,所以当时杨程程经常送她回家的,还有一些男客人,总是会跑去店里纠缠她妈妈,可是…… 最后都没有再吃现在她们母女面前了,其他的不知道,只听说过有一个经常纠缠她的混混断了腿,说是被人打的…… 她忽然有一个想法,不由得能的看向祝子翰。 198:他和她的渊源 祝子翰道:“我去问过一些相关的人,他们也都说,曾有人警告他们不许再接近你们母女,否则就要他们的命,虽然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人,可是思前想后,一点都不难猜,逼得那些人不敢再靠近你的事情,就是他让人做的,他为了不让任何人接近你,可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阮宁放在腿上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然后紧紧攥着拳头,隐隐有些都,可是面上却一派平静,仿佛不以为意的淡笑出声。 “就算这些是他做的又怎样?归根结底,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为我扫除了很多骚扰和麻烦,正如我所愿,在我看来没有错,说实话,我其实都不知道他为我做过这么多事情,谢谢你特意来告诉我。” 祝子翰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一点都不介意?他用那样的手段来害了这么多人,为达目的不折手断,这么多年,你应该不认识他吧?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可他却偷偷地控制着你的生长环境,不需任何异性接近你,暗中窥探你的生活,你所有的一切他应该都知道。” 阮宁沉默不语,只看着祝子翰,等他继续往下说,只是,手依旧紧紧攥着,骨节泛白。 祝子翰接着道:“你觉得他是在保护你为你清扫麻烦杜绝骚扰,可是阮宁,他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在保护你么?不,他这是男人的占有欲,他把你看作他的私有物,所以不允许别人沾染分毫,就像一个孩子看上一件玩具,想要据为己有的那种占有欲!” “我不知道你跟他怎么认识的,为什么会在一起,也不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暗中窥探干涉你的生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真的爱你么?还是只是占有欲作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看上了你,根据他所做的那些事情,应该有很多年了吧?或许当时你年纪还小,他就对你存了这样可怕的想法,这是爱么?如果是,那也只是一份畸形扭曲的爱!” “他只是想要得到你,把你圈在他的身边来满足他窥探你多年的欲望和执着?而他现在已经得到了你,满足了自己的征服欲,或许现在他对你还有新鲜感,会对你好,可这样的人太极端了,等有一天他厌烦了你,你觉得他会怎么做?就算他真的不是在玩弄你,可他那样身份的人,你跟他在一起,你们又能有什么样的结果?到最后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等他情绪激动的说完这一番话后阮宁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的问他:“你说完了么?” 祝子翰一愣,讷讷的看着她:“你……” 他说了这么多,可她似乎,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阮宁平静地问:“你来跟我说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告诉我他不是个好人,告诉我在他身边很危险?还是说,有别的目的?” 祝子翰脸色变了变,有些慌乱的反问:“我……我能有什么目的?” 阮宁道:“那就只有问你自己了。” 祝子翰脸色僵硬。 阮宁道:“你今天来找我,跟我说这么多,说是想要让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其实归根结底,你只是在挑拨我和他,想要我怕他离开他而已,祝子翰,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说他对我只是想要占为己有的偏执欲望,可你以为你有多高尚?” “谢谢你今天特意来告诉我,让我知道原来我这么多年还算安逸的生活,是他给我的,让我知道他一直在守着我,你或许知道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你真的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么?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你又知道多少?” 被她这样问,祝子翰哑口无言。 阮宁将他的哑然尽收眼底,道:“我和他在一起那么久,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或许不是好人,可是对我来说,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比他更好,就这样吧,我跟他之间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置喙评判。” 她拿起旁边的包包站起来,看着愣愣的看着自己的祝子翰,由衷却又冷漠的说道:“谢谢你曾经真心的喜欢过我这个人,但是当初就是因为你的喜欢,我和我妈妈承受了难以磨灭的伤害,所以我希望这是我跟你最后一次见面,从今以后,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 说完,她就毫不迟疑的走出位置,转身离开。 留下祝子翰坐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久久不能平复心头的慌乱和迷茫。 …… 离开了茶餐厅后,然后走了一段路,突然就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条车道,对面就是索娅,可她现在却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心中依旧难以平静。 祝子翰说的那些,她都信了,不适轻信祝子翰,只是因为心中多年的疑惑和这些时日以来自己都觉得荒诞的猜想,终于在今天有了答案。 可是怎么会呢? 他到底认识她多久了?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她的身边做了这么多事情? 为什么她从来都不知道? 她就奇怪了,他那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她家餐馆面前,车子一停就是半天,她撞到的时候,人是从车上下来的…… 可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啊? 她不记得她见过他啊,明明她记性那么好,可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和他以前有过渊源。 得找他问清楚。 她立刻掏出手机,给他打了电话。 响了两声,接通了。 他先出声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吃饭了么?” 阮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张了张嘴,吭不出声。 她好一会儿不出声,他忙问:“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么?” 她扯了扯唇,声音有些吃力:“……不是。” 他问:“那怎么不说话?” 阮宁咬了咬唇,低声问:“你现在在哪里?” “公司,怎么了?” “忙么?” “不忙,墨肯刚带了午餐回来,正要吃。” 阮宁深呼一口气,道:“我有事,想立刻见到你。” 严绝当即担心的问:“你状态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阮宁没回答,而是压着情绪低声道:“是有点事,我们见面再说。” 严绝立刻道:“好,你在哪,我现在立刻去找你。” 阮宁说了公司对面路边后,站着等了大概二十分钟,他的车就停在了面前。 车子刚停下,他就立刻下车走到她面前。 走到她面前后,就拉着她的手担心的问:“你一直在这里站着?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急着找我?” 阮宁只是静静地看着他,情绪不明,目不转睛,眼神谈及u,似乎是想看透他。 “到底怎么了?”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严绝愈发觉得不对劲,她的手十分冰凉,再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脸颊,也是凉凉的没什么温度。 明明是酷暑时节,又是大晴天,天气很热,她这里虽然因为高楼遮挡没晒到太阳,可周围都是热气。 他忙担心的急声问:“你到底怎么了?究竟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她机械性的摇了摇头,没有再看他了,却垂着眼眸依旧紧抿着唇不说话。 她这个样子,严绝虽然心急担忧,可她这样明显是不想在这里说,就没有再追问,道:“先上车吧,有什么话上车说。” 她点点头,然后,他就拉着她上车了。 关上车门后,他问:“吃饭了么?” 她低着头垂着眸,只是动作轻微的摇摇头。 严绝立刻说了一个餐厅名,让墨肯马上去。 不过墨肯还没应声,她就抬起头来说:“我想回家。” 严绝一愣,随后朝墨肯点点头。 墨肯把车开往盛世颐园。 严绝这才又问:“你到底出什么事了?是工作上遇到什么问题了?还是有什么人来找过你麻烦?” 她咬着唇低声道:“我们回家再说。” 严绝怔了一下,更担心了,可是见她这个样子,便点点头没有再问,只是握着她的手,想要给她暖一暖,可没什么效果。 很快回到盛世颐园,车子停在楼下,他让墨肯去忙后,就拉着她上了楼。 这个时候,家里没人,杨程程一大早就去忙了,他们中午都不回来,所以张姐不用给准备午餐,大将军也不在,估计是张姐带着大将军出去了。 他拉着她进了门,走到沙发上坐下,他立刻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等她喝了之后,才坐在她旁边,拉着她的手问:“阮宁,你到底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看向他,抿了抿唇,缓缓道:“严绝,我问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实话告诉我。” 他神色微滞,随即点头道:“你问。” 她问:“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严绝微微怔愣着,有些惊讶不解的看着她。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阮宁道:“你别管我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你现在只需要回答我,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他突然沉默,垂眸不言。 阮宁心里急,没耐心陪他沉默,当即就要催促他,可还没出声,他就低声道:“八年前。” 阮宁吃惊的看着他。 八年前…… 所以…… 杨程程之前那个猜想是真的? 她讷讷的问:“那个时候我才十二岁啊,你就认识我了?怎么认识的?我怎么不记得我们有过渊源?” 除了小时候的事情她失忆了不记得,后面的事情她都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她虽然不至于过目不忘,可也差不多了,如果见过他,她一定会有印象的,可不管她怎么想,她都不记得,她的生活里,曾经有过他这样的一个人。 他苦笑道:“是我认识你,不是你认识我,你肯定是不记得我的。” 说着,他看着她缓缓道:“不过我们之间的渊源,你应该是记得的。” 阮宁不解:“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他这个人,不记得认识过他,怎么会记得他们的渊源? 既然有渊源,说明肯定是有交集的,可是……完全没印象啊。 严绝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十二岁那年的七月九号,你曾经在你家附近的一个路口,救过一个人?” 阮宁愣愣的,当即一边呢喃一边陷入沉思:“十二岁那年……七月九号……” 想了好一会儿,她才忽然想到了,猛地看着他问:“你是说那场车祸?” 他淡淡一笑:“想起来了?” 阮宁有些不可思议。 这件事她自然是记得的。 虽然记性好,不过这样具体哪天发生了什么,她还是不可能真的记得清清楚楚,但是这件事却不是寻常事,所以记得。 她十二岁那年,正是来到锦江的两年后,仔细来说,算是第三年了,当时妈妈已经开了那家小餐馆,那个时候正值暑假,她在店里帮妈妈打下手和送餐。 那天是下雨,中午的时候,有人打电话到店里叫了外卖,她撑着伞去送了,在外面一个红绿灯那里,她正在过红绿灯,却看到一个人站在斑马线上,正在淋雨,也不走,就这么低着头站在那里,穿着一身风衣,看着挺可怜的,好像是遇到什么挫折一般。 本来她也没当回事,毕竟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不幸,她都自顾不暇,哪有心情去关注别人。 可就在那个时候,有一火车从路的一头出来,迅速冲向他。 好像根本看不见他在前面一样,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不出意外肯定会被撞到。 而他也丝毫感觉不到死神降临,没有让开。 当时她来不及想别的,丢开手里的外卖和伞,直接冲了过去,在火车撞到他的前一秒,把他扑到在地上,躲过了那一场祸事。 可她当时倒在地上的时候,头部磕到了地面,加上倒下时身体也磕到路面,当场昏迷过去。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 妈妈就在身边守着她,而她救的人不在了,只听说给了医院一笔钱,帮她垫付了医疗费,剩下的说是给她们,可是妈妈一向不喜欢不劳而获,就没要那笔钱。 在医院住了一天,没什么问题,她就出院回家了。 199:多年的守护 那些钱在她现在看来不多,但是对于当时的物价和她们母女的情况来说,是不小的数目,起码可以改善她们的生活质量。 可是妈妈没要,除了当时她在医院的医药费之外,剩下的都被妈妈拿去捐给了孤儿院。 阮红玉虽然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的女人,可是在金钱的问题上,她很有自己的原则,不会不劳而获,不属于自己的,她也不会要,要不是这样,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吃尽苦头。 之后,她们母女依旧平静的生活,对于那件事,她虽然一直记得,可是只是因为记性好使然,事实上,她没真的放在心上,毕竟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她当时的一念之举,救的竟然是他…… 她很是不可思议:“当时那个人……是你?” 他点头:“是我。” “怎么会呢……” 他问:“怎么不会?那就是我啊。” “我……” 阮宁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情好复杂。 严绝伸手撩起她耳边的头发,轻轻抚着他的鬓角眉眼,轻声道:“在那之前,我一直在M国生活,没有来过锦江,那次是因为叶允琛刚回来接手盛世集团的地产公司,遇到了一些麻烦,叶叔想要磨练他,所以不管他,当时我在M国那边也没什么事情,就来看看,那天因为和老爷子打电话起了些争执,我心情很不好,就弃了车在街上随便走,脑子很混乱迷茫,走到那个地方就停下了,也没注意是什么地方,突然就被一个力道扑倒在地,反应过来是,就看见你躺在其旁边昏迷不醒。” “之后我送你去了医院,守了你一个下午,不过你还没醒来,墨肯就找我,说我姐姐又犯病了,我就立刻回了M国,临走前给你留了一笔钱。” 阮宁听着,不由得摸了摸鼻子,讷讷的道:“那笔钱……被我妈捐了。” “我知道。” 阮宁讶然:“你怎么知道?” 他难道还特意查了那笔钱她怎么用? “后来我让墨肯查你的姓名住址,他说的。” “哦。” 他之后既然一直在她周围,肯定是查过她的,知道也不奇怪了。 他又说:“半个月后,姐姐情况稳定下来,我又来了锦江,去看了你。” 阮宁侧目:“偷偷看的?” 他有些不自然的别过脸去,微微点头:“……嗯。” 阮宁迟疑着问:“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他沉吟着摇了摇头:“不知道。” 阮宁额了一下,懵圈了:“不知道?什么意思?” 他道:“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你,还是后来慢慢的就放不下了,等我察觉自己对你的心思时,已经是深陷其中了。” 或许就是那句话说的,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那你察觉的时候,又是什么时候?” “你十五岁那年。” 当时,是他比较近距离的一次看着她,看到她那双明明如此黑白分明清澈干净,仿佛不染尘埃,可却满是沧桑的眼眸,就这么深陷其中,往后多少个日夜,他脑海中都挥之不去她的眉眼瞳孔。 一开始守着她,只是因为她对他来说挺特殊的,毕竟她当年给他的心灵震撼可谓无可比拟,当时只是想暗中护着她,没想过别的,可是慢慢的就变了,他其实当时也很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那个时候他已经二十多岁,而她才十多岁,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他怎么就不知不觉的爱上了她。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不敢去找她的,怕自己忍不住靠近,因为当时察觉心意的时候,真的特别强烈的想接近她,把她圈在身边据为己有,不许任何人看到她惦记她,特别是当时她已经初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出落得越来越动人夺目,他想要把她放在身边珍藏着的冲动越来越强烈。 之后长达大半年的时间,他没有再去找她,甚至不敢回到锦江,在M国那边接受了半年的心理治疗疏导,后来才慢慢沉淀下来,再往后看到她的时候,他总能压抑自己对她的强烈情感,再没有靠近过她。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靠近她。 阮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从来没想过,原来这么多年,会有那么一个人守护着她,就像童话里的骑士一样,那么不切实际,却发生在她身上。 她呆呆的问:“那去年……又是怎么回事?我撞了你的车,也是你整的?” 他哑然失笑:“你太看得起我,当时是你自己撞我的,你忘了?难道我还能控制你的意识让你撞我?” 阮宁道:“可是是你把车子停在我家店前面的路口边上,这没错吧?” “没错,可是我没挡道,是你自己太心急了骑车把我的车撞了,这也没错吧?” 阮宁:“……” 她默了默,然后撇撇嘴道:“然后你就趁机提出和我结婚?” 他点头:“嗯,当时我正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名正言顺的帮你,你撞了我,我就抓住这个机会,提出结婚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过你会答应,算是随口说的,可是你真的答应了。” 他当时不知道多高兴,当天夜里,他一整夜都没睡得着,第二天,他就立刻带她去登记了,未免夜长梦多,不喜把她年纪往上提了一岁。 阮宁道:“我当时就也以为你是随口玩笑,答应的时候其实没想过真的和你结婚的。” 她当时整个人都活的很迷茫,他说不缺钱,但是缺个老婆的时候,让她把自己赔给他的时候,她随口就说了行吧,然后没想到,他竟然是认真的! 然后,就这么糊里糊涂的嫁给了他。 现在想想,自己好像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无奈笑着,所以说,他们能结婚,其实也是误打误撞了。 她给了他名正言顺接近她的机会,也给了他理所当然帮助她的立场,不然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他当时很想帮她的,可是不敢贸然接近,怕吓坏她,本来已经打算了匿名帮她,以捐助的名义,当时都让墨肯去办了,可是,就发生了那事儿…… 她想了一会儿,不由好奇问:“我问你啊,如果当初我没有随口就答应嫁给你,你会怎么做?难道就一直远远地看着我?” 她猜得出,他估计是不敢靠近她的吧,就如同这一年来,他明明那么喜欢她,却愣是离她远远地,疏离冷淡,真的就像娶她回来当摆设一样,好吃好喝的拱着,却不靠近不亲近,当时要是有人告诉她他深爱着她,她估计觉得那人有病。 他缄默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说着,他又看她道:“不过当时我已经让墨肯去办,打算给你匿名资助,再帮你母亲转院找医生治疗,当时的你应该也不会拒绝的,如果不出意外,或许我会在往后的某一天,以资助人的身份出现在你面前。” 这样,就是名正言顺的出现在她生活里,那样的情况下,她会对他有所好感,他再追求她,总之,不可能放开她的。 阮宁点点头:“也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确实不会拒绝,不过我肯定会扒拉资助我和妈妈的人是谁,等我自己赚钱了,还钱给你,所以,我们终归也还是会认识的,说不定为了感激你,我还会以身相许呢。” 虽然从小妈妈都和她说,不可以接受别人的任何金钱馈赠,不可以不劳而获,活在世上,可以穷可以苦,但是不许没有骨气,要抬头挺胸的活着,所以当年他给她留的钱,妈妈都捐了出去,可是当时那个情况,她根本顾不了,所以当时如果他匿名资助,她是肯定会接受的,毕竟那是妈妈的命。 那个时候,妈妈在重症监护室里观察续命,医药费如流水一样,家里本就不多的积蓄已经没了,肇事者根本没赔偿多少,也没有保险,还是杨程程跟家里借了一些帮她,杨叔叔倒是愿意再借给她一些,等她以后再还,不过还没再借呢,他就出现了。 所以,他是她的救命稻草。 他扬眉:“以身相许?” 阮宁点头,笑道:“对啊,以身相许。” 他有些不乐意:“那要是是别人帮你,你也会以身相许?” 阮宁摊手道:“没有这个假设啊,因为会帮我的,只有你一个人,就算别人想要帮我,你也不会允许的,所以,只能是你。” 他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有他在,会帮她能帮她的,自然也只能是他。 他又道:“其实我早该出手帮你了,只是当时事发时我并不在锦江,我离开的时候你生活还很平静,没想过会出事,我也没想过要真的时刻窥探你的生活,所以从来没有派人跟着你汇报你的情况,我在M国待了两个月才回来,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回来后,在你身边守了几天,你就撞到了我。” 阮宁点点头,想来也是,如果当时她和妈妈出事的时候他知道,以他对她的心思,绝对不会一直不管的,除非是不知情。 她想起祝子翰说的,挑眉问:“然后我们结了婚,就帮我出气去了?” 严绝诧然:“这个你也知道?” 阮宁颔首:“嗯,今天才知道的。” 严绝当即追问:“你怎么会今天突然知道这些?到底是谁告诉你的?” 阮宁也没打算瞒着,道:“祝子翰去找过我了。” 严绝脸色陡然一沉,不知道是因为祝子翰找她了,还是因为祝子翰和她说了这些他本来不想她知道的事情,总之,很不高兴。 阮宁忙道:“你不要生气,也不要怪他,他或许跟我说这些是不怀好意,可是我还是挺感谢他的,要不是他跑来与我说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原来很早之前就在我身边了,想来你应该也不会盖告诉我的,要不是他说出来,我可能一辈子都会以为,你是去年认识那天才对我一见钟情的呢。” “你……不介意?” “介意什么?” 严绝不知道怎么说。 他自己都难以启齿,所以一直都没有纠正她以为的一见钟情,毕竟他当时二十多岁了,却对才十多岁的她产生那样的感情,深爱是真的,可是他自己都不可否认,他对她的感情,曾经一度有些畸形的,所以他当时察觉不对的时候,选择了去做心理治疗,他知道自己不该,所以,也害怕被她介怀。 虽然他没说,可是阮宁还是看出了他的意思,笑道:“没什么好介意的啊,可能是因为我真的很喜欢你吧,就像杨程程说的,爱一个人都会自带滤镜,不管他做什么,都觉得是好的,是对的,今天祝子翰跟我说了很多,如果是别人,或许我会觉得这个人很可怕,可是因为是你,我竟然觉得高兴,甚至是庆幸自己这么多年,一直被一个人默默地守护着,挺开心的。” 严绝闻言,仿若意外之喜一样,愣愣的看了她好一会儿,随即动容欣然的笑了一笑,后才又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阮宁回答:“他跟我说,这么多年那些接近我的异性,都是被你用手段驱离的,而且手段并不太光彩,还有他订婚,也是你对祝家施压,所以他父亲才逼她和安雅儿订婚的。” 严绝的神色,有些慌乱不安:“这些你都知道了?” “嗯,知道了啊。” 他定定的看着她,有些迟疑且小心翼翼问:“那你……会不会怕我?” 阮宁不以为然的问:“我为什么要怕你呢?你又不会对我这样。”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圣母,不会去可怜任何人,那些人招惹她欺负她,怎么样都是咎由自取。 严绝一默,也松了口气。 她不怕他就好。 阮宁耸耸肩笑道:“我就一直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年招惹我的异性,都会莫名其妙的远离我,甚至有一些还出现了倒霉的事情,我还以为我身上自带霉运呢,不仅自己不好,还连带那些人也倒霉,他这么一说,我就想通了。” 100:他父母的爱情故事 严绝眯眼问:“他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知道我的存在?还有,他为什么特意跑来告诉你?” 阮宁摊手:“我不知道啊。” 严绝面皮微微绷紧,侧头看向一边,眼中折射出一抹冷光。 她看得出来,此时的他很不高兴。 并非不高兴祝子翰知道这些,而是不高兴祝子翰跑来找她说这些。 她拉着他的手道:“你别生气啊,反正我又不介意他说的这些,相反的,我还很感激他呢,要不是他来和我说这些,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毕竟我看你的样子,估计是永远都不会主动告诉我的。” 严绝道:“他还没放下你,特意来和你说这些,用意不言而喻。” 当初看见祝子翰在追求她的时候,他其实是很不安的。 因为祝子翰和以前那些接近她的异性都不一样,是真的喜欢她,并且用心靠近追求的,他其实很怕,怕他还没做好准备出现在她生活里的时候,她就对别人放下防备,虽然当时她对祝子翰根本就不搭理,可是难保万一,所以,他对钟家出手了,从根上斩断了祝子翰的念想,手段不磊落,可他不在乎,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行事狠绝毫不手软,是他赖以生存的法则。 如若不是因为祝子翰确实是真心喜欢她,他可能还会更狠,因为但凡对她心存妄念的,都是在触碰他的逆鳞。 阮宁不甚在意道:“那又怎样?反正不管他是何用意,我又不喜欢他,我就喜欢你,所以,没什么好在意的。” 他看着她,不言语,听她的这些话神情看着有些高兴,可是想起祝子翰来找她的用意,眼底还是有些阴郁不悦。 阮宁忙又道:“严绝,你别生气啊,也不要怪他,他或许还心有不甘,可是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当初我心里没有人都不喜欢他,何况现在我心里有你,就更不可能喜欢他了,所以,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好不好?就当这个人不存在就好了。” 她还是有些担心的,担心他因为祝子翰今日来找她说这些,就对祝家和祝子翰做什么,毕竟现在她已经明白了,在她的事情上,他可以说是草木皆兵的,宁可错杀不放过的那种,之前他做的那些不就是这样么?可她不希望他再这样,因为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他这次要真的对付钟家,焉知钟家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安家,他如果是出于商业上的考虑做什么她不管,商场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战场,谁吞并谁打压谁,都不过是各有立场,可若是因为她,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的其实。 他闻言,看了她片刻,点了点头柔声道:“好,听你的。” 阮宁这才放心的笑了笑。 然后又寻思着道:“不过既然说起这些事情,那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了。” “什么事?” 阮宁一边回想一边拧眉道:“我记得当年那辆车……好像是故意要撞你的。” 严绝神色一滞。 阮宁又道:“我记得很清楚,虽然当时下着雨,可是雨不大,且大白天的不至于看不见人,他却不仅没有停车,还加快速度冲向你,好像,就是故意要撞你一样。” 严绝眉目微动,垂眸不语,似乎一点也不意外她的说法。 阮宁见他这般,很是吃惊:“看你这样子,难道我想的是真的?当时那个司机是故意要撞你的?” 严绝点头:“嗯,是蓄意谋杀。” 阮宁大惊:“谋杀?谁要杀你啊?” 严绝眸间划过一抹寒光,淡淡的道:“当时我来锦江的事情,严家那几个人都知道。” 阮宁更吃惊了,照他这样说,竟然是严家的人要杀他? 她问:“严家的人要杀你?那几个人是谁?” 严绝垂眸淡淡的道:“老爷子的老婆孩子。” 阮宁顿时一默。 这怎么说? 他是他父亲的私生子,而他父亲的老婆孩子要杀他,这恩怨似乎……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想了想,她咕哝道:“他们就那么恨你么?你又不回去和他们争夺家产,干嘛一定要你死啊。” 他嗤笑道:“这并不是我争不争的问题,而是老爷子给不给我的问题。” 他的存在,就是原罪。 她不由愣着,讷讷的问:“是因为你父亲最疼你,想把家产都给你?所以他们想要除掉你?” 他模棱两可的道:“也许吧,不过也不全是。” 阮宁懵了一下:“什么意思?” 严绝垂眸思索片刻,低声道:“我母亲,是我父亲最爱的女人,我是他最看重的儿子。” 阮宁这下子明白了,只是因为家族争产,也是因为嫉恨不甘。 其实真正论起来,似乎也是人之常情,严绝是他父亲的私生子,他母亲自然也是他父亲的情人,可却是最爱的女人,他父亲的妻子肯定是不会甘心的,而他是最受重视的儿子,他父亲那些婚生的孩子自然也是不甘心的。 可他的存在,又有什么错呢?出身他根本没得选啊,他已经远离了家族,这还不够么? 她揽着他的手臂,轻声问:“你把我藏着,其实也是怕他们知道了我的存在为了对付你就对我下手吧?不仅仅是因为怕我被打扰,对不对?” 他缓缓点头。 她一笑,靠着他的肩膀,没有说话。 他揉了揉她的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情绪有些沉闷。 阮宁犹豫了好久,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他问:“不过我有些好奇,你妈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她为什么……” 她说着,却突然不知道该这么说下去。 严绝低声问:“你是想问,她为什么会给我父亲做情人?” 阮宁抿了抿嘴,点头:“嗯。” 严绝垂眸苦笑:“因为她根本就没得选。” 阮宁有些吃惊:“啊?没得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你父亲逼的?” 他没点头也没摇头,可看他的神情,应该就是了。 怪不得他对他父亲怎么反感,如果是他父亲逼迫他母亲做情人才有了他,他不恨才怪。 她怔怔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可以和我说说么?” 她想知道他的所有事情。 严绝缓缓道:“当年父亲的第一任妻子去世,之后他在一场晚会上认识了我母亲。” 阮宁闻言,忙惊讶道:“等等,你父亲现在的妻子是续娶的?” 他颔首:“嗯。” 阮宁有些懵了:“那这样算的话,是你父亲先认识了你……认识了婆婆之后才娶了第二任妻子?” 这样算的话……到底孰是孰非可就论不清了。 严绝颔首:“嗯,当时我母亲是一名小提琴家,被请去晚会上配合演奏的,我父亲对她一见钟情,之后想尽办法接近追求,他们就在一起了。” 阮宁好奇:“然后呢?既然你父亲那么爱她,当时为什么不娶了她?” 既然是最爱的女人,怎么会舍得不娶她,反而娶了别人,让她做情人呢? 他道:“因为我母亲出身不好。”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 “他们在一起不到一年,老爷子的父亲就让他娶荣家的女儿联姻。” 他说的不是爷爷,而是老爷子的父亲,似乎还带着一些厌恶。 没错,就是厌恶。 “然后他就娶了?” 他摇摇头,抿唇道:“倒也没有,他当时不同意。” “然后呢?” “然后,我母亲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阮宁问:“你父亲的父亲用你妈妈威胁你爸爸娶别人?” 这是什么狗血爱情故事? 他道:“差不多吧,不过也不全是。” 又是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她傻眼:“这又是什么意思?” 严绝讽刺道:“老爷子有不少异母兄弟,如果他不听从安排,他父亲有的是别的继承人。” 也就是说,他爷爷是个风流成性的人物,儿子挺多的,却不是一个母亲所生,没猜错的话,严绝的父亲应该是婚生子,是最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可却不是唯一的,如果他不肯娶那个荣家的女儿,有的是别人娶,自然,继承人也就不是他了。 严绝又道:“他答应了结婚,我母亲当时自然不肯继续和他在一起,提出了分手,他不同意。” “然后他就逼你妈妈留在他身边做他的情人?” 这就有点狠了啊,特么的自己为了继承家业妥协了娶别人,还不肯放弃严绝的妈,这是想脚踏两条船啊,这样算起来,真是爱么? 如果是爱,哪怕是真的为了继承家业妥协娶妻,就该放手另一个,不然这算是什么?逼自己最爱的女人做情人?怎么想的? 享齐人之福也不是这么算的啊,这是渣男了。 他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当时我妈硬要分手,不惜以死相逼,他无奈只能答应了,后来就去娶了那个女人,但是结婚后,他对我妈念念不忘,一直偷偷去看她。” “荣家那个女人很不高兴,这件事被他父亲知道了,他派人把我妈带走了,想要绝了他的念想,其实当时那老东西是想要我妈的命,可当时我妈怀孕了。” 阮宁扬眉:“你姐姐?” “嗯,其实我妈在分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怀孕了,那个时候她工作上还有一些事情没完成,打算弄完之后就离开京都,一直没让人知道怀孕了,当时是冬天,穿的衣服多,倒也还瞒得住,可是最后还是瞒不住了。” “之后呢?又怎么样了?” 严绝语气有些阴冷:“那老东西不敢让老爷子知道我母亲怀孕的事情,不然闹起来场面没法收拾,可也没让我母亲打胎,而是把我母亲送去了M国,藏了起来。” “我母亲就这样被软禁了,在软禁中生下了我姐姐,之后长达四年的时间,我母亲和姐姐都被监视软禁着生活。” “第四年的时候,老东西死了,我父亲接手了整个严氏家族,严家所有人人脉势力都是他的了,他这才找到了我母亲。” 阮宁听得有些心惊肉跳:“找到之后,他就逼你妈妈留在他身边了?” 他颔首:“算是吧,因为他找到后不久,就有了我。”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他母亲有再多的骄傲,都不可能放的下了,因为孩子是一个人最放不下的羁绊,而她当时的一儿一女,更是不可能放得下的,不然孩子没有父亲或是没有母亲,都是一种残缺和伤害。 她问道:“所以,就是以为你这样,你才从小长在M国?” 他颔首:“嗯,老爷子经常会去M国看我们,有时候会住一段时间,这样情况持续了十年。” 阮宁不解:“十年?为什么是十年?” 他神色有些悲伤,夹杂着一丝隐隐的恨意,语气干涩:“我十岁那年,因为一件事,我母亲死了,姐姐也疯了。” 额,看他这神态语气,莫非他妈妈的死和姐姐发疯另有内幕? 估计是…… 她想问,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要不要问。 她已经问了太多对他来说不算光彩且满是悲伤的往事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要是再问这件事,等同于扎他的心…… 可她很好奇啊,就像他也好奇她的过往一样,她对他的往事也很好奇,想要全部都知道。 正犹豫着要不要问,手机响了。 她的。 她找出来一看,是一个来电,额,陈澜打来的。 她忙接通。 陈澜那边立刻问:“阮宁,你怎么没来上班?在哪呢?怎么发微信也不回复?” 阮宁懵了一下,然后才想起…… 自己是中午下班吃饭才出来的,然后就没回去…… 特么,她这是旷工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而且她也没收到微信,估计是没上线,所以听不到微信信息提示。 她忙道:“那个……师姐,我有点事,在家呢。” “怎么回家了?又要请假啊?” 这话问的,好像她是请假专业户一样,不过请了四天,好不容易周五去了,呆了一个上午又请,确实是有点过分。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跟陈澜道:“嗯,请假吧,现在去公司也来不及了好像。” 201:我去过你家店里,很多次。 自己是中午下班吃饭才出来的,然后就没回去…… 特么,她这是旷工了?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两点多了。 而且她也没收到微信,估计是没上线,所以听不到微信信息提示。 她忙道:“那个……师姐,我有点事,在家呢。” “怎么回家了?又要请假啊?” 这话问的,好像她是请假专业户一样,不过请了四天,好不容易周五去了,呆了一个上午又请,确实是有点过分。 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摸了摸鼻子跟陈澜道:“嗯,请假吧,现在去公司也来不及了好像。” 陈澜无奈道:“肯定是来不及了啊,我就是见你久久不来,还不回微信才给你打电话问问,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怎么突然就回去了?我听说是有人来找了你,是又出什么事了么?还是之前的没处理好?” 前几天阮宁请假的时候,经常有人来找阮宁,她只以为阮宁是惹上什么麻烦出了什么事,之前微信问过好几次了,阮宁说了没事她才放心,可中午有人找,阮宁出来之后就没回去了,她自然是担心的。 阮宁没解释,只道:“没事,师姐别担心。” 陈澜在那边道:“行吧,你不说我就不问了,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情况,可要提前说一声。” “嗯,知道了。” 陈澜又道:“对了,你的设计稿还在办公室没拿,周末要改的,你那里有原稿么?还是我下班后给你送去?” 阮宁这才有想起来,她本来只是想出来见个人顺便吃饭就回去上班的,所以,要改进的设计稿没拿。 她忙道:“不用麻烦了,我下班之前回去拿吧。” “那也行吧。” 挂了电话,她呼了口气,忙打开微信,果然一进去刷新,确实是有几条陈澜的未读信息。 打开一看,都是问她怎没回去上班,人在哪里的。 叹了口气,她放下手机,看向一边的严绝,扯了扯嘴角无奈笑了。 严绝这才忽然问:“你还没吃午餐?” 阮宁摸了摸肚子,闷闷道:“嗯,没有。” 顿了顿,又道:“你好像也没吃啊。” 她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说正要吃饭,被她一通电话叫来了。 他道:“走吧,带你出去吃饭。” 阮宁忙道:“别啊,家里那么多食材,反正都回来了,不用再出去了,我随便做点吧,我也不想出去吃。” 他点了点头,不过却道:“算了,不用你动手,我来吧。” 阮宁吃惊:“你会下厨啊?” “嗯,会一点。”说的还挺谦虚含蓄。 阮宁惊奇:“你竟然会下厨?我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说着,还把他的手掰扯过来看了一下,这手,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啊。 他任由她拿着自己的手上下翻看,无奈笑道:“你也没问过我啊。” 阮宁:“……” 这种事情她怎么会特意问? 而且,他这样的身份背景,还有性格,怎么都不像是会下厨做饭的啊。 他问:“你想吃什么?” 阮宁侧眸揶揄笑道:“你什么都会做啊?” 他摇头:“也不是,就会做西餐。” 阮宁想了想,道:“那就简单点吧,煎个牛排就好了,家里正好也有腌好的牛肉。” “行,你在这里等着。” 说完,他解开手上的腕表放在茶几上,然后站起来,随手脱掉西装外套搭在沙发上,解开袖口撸起袖子就往厨房那边走去。 阮宁才不肯待在客厅等吃呢,后脚就跟着他去了厨房。 他刚走进厨房,就听到她跟来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微微蹙眉:“怎么跟进来了?” 阮宁双手背在身后,耸耸肩俏皮的笑道:“听说男人做饭的样子最有魅力了,我来看看你最有魅力的样子。” 严绝闻言有些好笑:“你之前不是说,男人认真工作的样子最帅有魅力?所以坐在我旁边盯着我办公盯了一晚上,怎么现在成了下厨的样子了?” 阮宁尴尬了一下,撇嘴道:“那这也不是我说的啊,都是网上人说的,有说认真工作的,有说下厨的,有说开车的,还有说……” 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脸突然就红了! 严绝狐疑追问:“还有说什么?” 到底是什么,竟然让一向不太害羞的她,脸都红了。 阮宁自然是说不出来的,一脸不自然的道:“没什么,反正网上说的,男人不管做什么,只要是认真的样子,那都是有魅力的。” 他挑眉,狐疑的打量着她,总觉得她刚才在想什么……嗯,不太健康的东西。 阮宁受不了他的注目礼,忙催促道:“哎,你别看我,快做吃的吧,我好饿了。” 看来是了。 严绝闷笑起来,目光揶揄的看着她一眼后,倒也没逗她戳穿她,而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便走向那边的冰箱。 冰箱里有很多食材,都是今早上张姐备的。 不过张姐下厨的话,通常会给他们做丰盛的一大桌,像牛排什么的也有,都是弄好了可以直接下锅的,这些一般是张姐自己弄来自己吃。 见他就拿出两块牛肉,阮宁在一旁道:“一块我吃不饱,要两块才行。” 真的,她一直都觉得,这一份牛排的量,着实是少的可怜,要是去餐厅里吃,还有别的东西可以点,倒也还能饱餐一顿,在家里自己弄的话,也就牛排,得多弄点。 以前在宁园,他不在家一起吃的时候,她经常让张姐给她煎牛排,没有一次是少于两片的,除非张姐还做了别的辅食。 严绝:“……” 他犹豫了一下,侧头看她,目光质疑:“你确定两块能吃饱了么?” 这这这…… 他这是在取笑她么? 她不太确定的说:“应该……可以了吧。” 他抿唇笑了笑,表情还十分宠溺,然后,拿出了四块牛肉…… 阮宁:“……” 她咋舌:“四块?我吃不了这么多啊。” 真把她当猪养啊? 他好笑道:“我也吃两块。” 额……好吧。 然后,她就这样子在一边看着他弄,煎牛排,准备蔬果配料,把蔬果都洗切摆盘,还住了一些意面一起。 阮宁好几次要帮忙洗东西,可他都没给,就是不让他动手,就让她看着。 他确实像是会做西餐的,不过可能是很久不弄了,弄起来有点生疏,过程中慢条斯理的,倒是耐性十足挺有仪式感,好似很享受这个过程。 明明是在家里私底下弄来吃的,不需要那么讲究,可他还是把餐盘摆的一丝不苟,如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态度,有些强迫症,喜欢尽善尽美。 明明只有两个人,做了四份牛排,摆在桌上的时候,阮宁心中感慨万分。 阮宁尝了一下,七分熟,味道刚刚好,跟外面餐厅吃的和之前张姐做的比是不相上下的,可能是恋爱滤镜,她甚至觉得,他煎的牛排,是她吃过最好吃的。 吃着,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下厨啊?” 实在想不通,按理说他到底出身那样的家族,从小到大,应该都是有人照顾生活起居的吧。 他道:“读书的时候学的。” 那就不奇怪了,毕竟读书的时候,总不能一直有人照顾饮食起居。 她点点头:“哦,那你就做给自己吃过?” 他摇头:“不止,还有叶允琛。” 阮宁一听,表情垮了,嫌弃脸:“你还做给他吃过啊?” 他颔首:“嗯,怎么了?” 阮宁努努嘴,闷声道:“没什么。” 嘤嘤嘤,她老公竟然给另外一个男的下过厨,她不是唯一的,好气啊。 叶允琛那个杀千刀的! 严绝见她一脸别扭,顿时觉得新鲜了,忙笑问:“你这是吃醋了么?” 阮宁当即否认:“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会吃醋?还吃他一个大男人的醋?开玩笑呢吧!” 严绝一听她这话,顿时乐了,揶揄问道:“你难道没吃过他的醋?” 阮宁张了张嘴,然后…… 吭不出声了。 她还真的吃过…… 想当初,闹出的那一大乌龙啊,现在想想都觉得没脸见人。 她别扭着一张脸,顿时不说话了,低头吃东西。 严绝哑然失笑,然后道:“因为我父亲和叶叔交情不错,我和叶允琛是十三岁就认识了,不过一开始没有多少接触,之后十六岁那年,因为他太过闹腾,在锦江整天惹事,被叶叔直接发配去了M国念书,当时我也在,就送到我那里了,我们当时住在一起,当时家里除了打扫的钟点工就没有别人,所以轮流做饭。” 听言,阮宁点了点头表示了然,然后,又没好气道:“你跟我解释这些做什么?我又不在乎。” 他道:“不是跟你解释,是告诉你我和叶允琛的渊源。” 她哦了一声。 然后低头继续吃,可是吃着吃着,咽下了嘴里的东西,她忽然忍不住道:“其实我还是最喜欢我妈妈做的饭。” 严绝看向她。 她有些黯然失神的低声的:“我妈妈做饭很好吃的,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可能比起她这一年来吃过的东西,包括张姐做的,她妈妈那些家常菜不算什么,可是因为是妈妈,不管她做的是什么,都是最好吃的,妈妈的味道,胜过世间所有美味佳肴。 可是不知道她这一辈子,还能不能再吃到,不对,一定是可以的,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得到。 想到这里,人不知鼻子酸了酸,眼睛也有些发涩。 严绝静默片刻,低声道:“我知道。” 阮宁一听,抬头问他:“你知道什么?” 他道:“我知道你妈妈做的东西很好吃。” 阮宁撇撇嘴:“你怎么会知道?你又没吃过。” 他低声道:“我吃过,很多次。” 阮宁惊讶:“啊?你吃过?” 严绝颔首,轻声道:“嗯,以前去过几次你家店里,也让墨肯去买过。” 阮宁呆愣了好一会儿,有些不可思议。 见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严绝笑问:“怎么了,你不信我说的?” 阮宁确实是不敢信:“你真的去吃过?” “对,去了好多次,有时候会让墨肯去买。” 阮宁傻眼了:“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也没见过墨肯啊?” 严绝笑道:“都是在你不在的时候去的,你自然是见不到。” 阮宁不解:“你为什么都挑我不在的时候去?难道你那个时候不想见到我?做什么还偷偷摸摸的?” 严绝沉吟片刻,问:“知不知道有一个叫近乡情怯?” 同样的道理,他当时很怕近距离接触她,那种很想靠近可又害怕靠近的感觉,说不清,就跟近乡情怯差不多。 阮宁一时无言。 想想真是奇妙,当时的她,怎么也不敢想竟然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守着她,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连靠近她都不敢。 他这时道:“其实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你是在家的,我当时就吃的,就是你做的牛肉面。” 阮宁惊奇:“是么?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她记性很好的,去过她家店里,她见过的都会有些影响,何况是这样一个气质出众的帅哥,只要见过,肯定会有印象才对。 可是,丝毫没有。 他无奈道:“因为你当时躲在后厨没出来,我是跟你妈妈点的单,也是你妈妈端出来给我的,当初她好像左手受伤了,你应该是接了她的活在厨房里忙忙活。” 说起来他当时挺憋闷的,那是他回M国接受了半年多的心理治疗回来,一回来就去看她,那个时候,她对他的意义和之前不一样了,因为他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是爱她的,可压抑了半年,那份冲动也克制住了,想要近距离看看她,结果她就是没出来。 阮宁一听他说妈妈是左手受伤,几想起来了,确实是有那么一回事。 大概是十六岁的时候吧,那次妈妈不小心切菜切到了手,当时正是暑假,她当时已经和妈妈学得差不多了,店里的东西都会做,就没让妈妈在厨房沾水,而是和妈妈换了过来,她忙厨房,妈妈忙外面。 就那一次,他去了店里?她好巧不巧的在厨房没出来过。 真的是,感觉错过了全世界。 202:严先生: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 阮宁托着下巴一脸期待好奇的问:“你当时就吃过我做的牛肉面了?那你说说,我煮的面好吃么?” 他道:“特别好吃。” 阮宁一脸质疑,哼哼道:“哄我的吧,你什么好吃的没吃过?就我煮的那碗牛肉面,当得起你这特别好吃四个字?” 他沉吟道:“因为是你煮的,所以特别好吃。” 阮宁努嘴:“果然是哄我的。” 严绝理直气壮道:“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恋爱滤镜,在我看来你做的什么都是好的,我也吃过很多次你妈妈做的牛肉面,可是就是觉得没有你做的好吃。” 阮宁:“……” 所以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是没错的。 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高兴自然是高兴的,被他哄得心中雀跃不已,可是憋了半天,说的却是:“我妈妈现在也是你妈妈了。” 严绝闻言愣了一会儿,才恍然笑着点点头道:“嗯,也是我妈妈。” 岳母也是妈。 阮宁好笑道:“你去过店里很多次,那我妈妈对你肯定也有印象的吧?她肯定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经常光顾的帅小伙,竟然不是冲着她的手艺去的,而是打她女儿的主意,等她醒过来知道了,肯定觉得你是色狼,到时候肯定不喜欢你。” 严绝想了想,自己但是二十多岁的大男人,打她一个十多岁小姑娘的主意,确实是有些…… 反正他这样的,在老一辈眼里,肯定是变态色狼,而他丈母娘又是个曾经被渣男伤害,比较唾弃男人的那种性格,应该会比较喜欢那种看起来老实的女婿,他这样的…… 估计会被人当成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有点小担忧,他当即扬眉问:“她若不喜欢我,怎么办?” 阮宁揶揄:“怎么了?你担心了?” 严绝冷哼,语气有点柠檬精:“能不担心么?岳母在你心里地位这么高,我拍马也跟不上,要是她不喜欢我,你听她的话不要我了怎么办?” 他最大的婚姻危机,可能来源于岳母。 阮宁乐了,笑嘻嘻道:“哎呀,也不至于啦,我妈妈如果不喜欢你,我会让她喜欢你的,只要她知道你是真心对她闺女,而我也喜欢你,她就会喜欢你了,不是有一句话么?丈母娘看女婿,都是越看越顺眼的,安啦安啦。” 严绝讶异,然后认真的笑问:“有这句话?不是你杜撰的?” 阮宁看傻子似的眼神看他,道:“什么我杜撰的?真的有好不好,不信你自己上网查啊。” 说着,她忍不住一脸嫌弃:“怎么你连这种属于基本常识的话都不知道啊?” 这家伙其实也有些豪门子弟的毛病,各种不接地气。 严绝理直气壮的为自己正名:“我要是这些都知道,你该哭了。” 阮宁一默,似乎还真的是这么回事。 严绝好奇:“为什么丈母娘看女婿会越看越喜欢?” 有什么科学依据么? 阮宁摊手:“不知道啊,反正一直都有这个说法,而且挺真实的,可能是爱屋及乌吧,每个妈妈都想对女婿还一点,这样女婿就会对女儿好,不过女儿跟儿子反差很大的,大部分丈母娘都会对女婿好,可是反过来,婆婆看儿媳妇,都是越看越不顺眼的。” 后者严绝还是有所耳闻的,毕竟身边好几个相熟的都结婚了,有妈有老婆的,自然避免不了当夹心饼干,据说婆媳关系是亘古以来最复杂无解的难题,矛盾冲突堪比世界大战。 他凝神片刻,轻声道:“如果你婆婆还在,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阮宁侧目笑问:“为什么?就因为你喜欢我?” 严绝摇头道:“不全是,是我感觉,她会很喜欢你。” 阮宁见他倒也不像是为了哄她说的,不由问:“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比如性格如何?” 严绝神色一滞,垂眸思索片刻,道:“她性格很好,脾气也好,就像……水一样。” 温柔,纯净,透彻,也身不由己,只能随波逐流。 阮宁点点头。 他又淡淡笑着道:“不过我和姐姐都不像她,我自小就比较孤僻,不喜欢与人亲近,她总说我少年老成,不像个孩子,姐姐很好强,也很骄傲,就像一朵带刺的玫瑰。” 他说起的时候,好似沉浸在某中美好的回忆之中,想来对他来说,小时候有妈妈和姐姐在身边的日子,是这一生中最美好的吧。 阮宁听他这样说,看他这个样子,顿时又想问他妈妈是怎么死的,姐姐为什么疯了。 可他没给她问的机会,忽然道:“快吃牛排吧,不然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阮宁只能把疑惑压回心底,点点头,继续吃牛排。 因为有意面,阮宁就吃了一份半,剩下的都被她推给了严绝,老婆吃剩下的,严先生来者不拒,加上男人饭量本来就比女的大,倒也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后,眼瞅着三点多了,阮宁决定去公司拿设计稿,本来是打算自己去的,反正也不远,至于严绝,该干嘛干嘛去,毕竟是她把他直接从公司叫回来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影响他工作,可是严绝表示没影响,而是没让她自己去,亲自开车送她去了。 然后,拿了设计稿下楼,俩人也没直接回家,而是心血来潮故地重游去了。 直到天黑了,杨程程电话来问他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还没回去,等吃饭呢,俩人才回家去。 第二天,是礼拜六。 一大早起来,和杨程程照例下楼跑了一小时回来,出去的时候严绝还没起来呢,回来时人已经在餐厅餐桌边坐着等她们了。 上楼换了一身衣服下来,刚坐下,严绝就告诉她:“刚才沈亦祁跟我说,他叫来的那个脑科专家昨晚已经到锦江了,一会儿会去医院。” 阮宁刚一坐下就听他这么说,当即吃惊问:“这么快?” 一边的杨程程见她反应那么大,有些不明,这件事阮宁没跟她说过。 严绝点头:“嗯,所以一会儿我们一起医院看看。” 阮宁忙不迭高兴的笑道:“好好好。” 杨程程忙问:“你们在说什么?谁来了?什么脑科专家?是请来看阮姨的么?” 阮宁给她解释:“说是一个很厉害的脑科专家,孟艺莘她二哥请来的,不过也不全是来看我妈妈的,还有那个顾永升,不是被我开瓢了现在还躺在重症监护室?严绝说他如果不好起来,顾家那边不好平息,可是庞医生都没办法,只能找个更厉害的来瞧瞧。” 杨程程点点头。 本来她对于顾家那边不肯罢休这件事有些嗤之以鼻的,这件事怎么论都不是阮宁的错,只是正当防卫而已,而论家族势力,有严绝在,顾家也讨不到什么好处,可是阮宁和她说过利害,如果闹大,严家那边知道了阮宁的存在会很麻烦。 她道:“那我也去。” 阮宁问:“你今天没事做么?” 杨程程道:“我能做什么?我昨天已经去和经纪公司把剩下的事情都处理完了,今天没事,本来打算出去转转,给你们夫妻俩一个二人世界的,可是既然是去医院,那就一起吧。” 阮宁点头道:“行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那个顾永升到底是什么情况,肯定会遇上顾家的人,万一他们指责我伤人,还有你这个受害者给我撑着,看谁占理!” 杨程程立刻兴奋了,一副要去干架的架势搓手道:“对对对,我才是受害者,到时候他们要是敢指着你,我就骂死他们,骂的他们怀疑人生去。” 阮宁和她比了一个手势,单眼一眨,达成共识! 就差击掌了。 严先生:“……” 他面无表情的扫了两闺蜜一眼,看阮宁是无奈,看杨程程就有些嫌弃了,然后不咸不淡的出声:“你们两个当我是死人?” 阮宁:“……” 哦,差点忘了,她还有一个厉害的老公。 杨程程:“……” 她反应快,立刻没好气的等着阮宁道:“对啊,绵绵,你这就太不像话了,有严先生在,谁敢指着你的鼻子骂你啊,真是不知所谓!” 阮宁:“!” 她瞪了一眼杨程程,杨程程瞟了一眼正面无表情的严绝,摊手:识时务者为俊杰啊,你家那位不高兴了我能咋滴? 阮宁瞪着她哼了一下,然后扭头看严绝,嘿嘿笑了下,十分讨好的样子:“哪能啊,我只是和杨程程开玩笑,我知道的啊,有你在,肯定是没人敢欺负我的。” 严绝抬眸瞥了她一眼,也没和她继续扯,嗯了一声道:“快吃早餐吧。” “嗯嗯~” 吃完早餐,严绝上楼在书房待了半个多小时,估计是安排工作事宜,之后才下楼和她们一起去的医院。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半,说是医生已经到了,正在给顾永升检查。 虽然对于重伤顾永升的事情,阮宁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也不曾内疚过,可是现在情况比较特殊,既然医生在给他做检查,他们也都来了医院了,便顺便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毕竟顾永升如果真的没法治好醒过来,事情就相当棘手了。 三人去了顾永升缩在的重症监护室外面时,这里除了保镖和医护人员外,还等着好些人。 除了沈亦祁,其他的阮宁一个都不认识,看样子,是顾家的人。 那些人看见她,表情有些不对劲,好像很不善,可又极力克制着,因为她身边还有一个严绝,所以,他们不敢明显的敌视,更不敢说什么做什么。 看到他们来,沈亦祁走了过来,一起的还有一个看着十分清冷卓绝的的男人,孩挺帅气。 那个男人本来并没有在人群中,而是在一边的墙壁前靠站着,侧对着这边,好像在打电话,他们到来,他才挂了电话转身走过来。 然后,阮宁就感觉身边的杨程程抽了口气。 她当即回头一看,看到杨程程傻了,见鬼似的,定定的看着那个和是因为一起走过来的男人。 严绝去和这两位走过来的人说话了,阮宁没跟上前,而是晃了一下傻了的杨程程,费了老大劲才把人晃回神。 见杨程程总算回魂了,她皱眉道:“杨程程,你干嘛呢?见鬼了你?” 杨程程咽了一下口水,虽然回魂了,可还是在看着不远处站在严绝跟前的,扯着阮宁的手,不可置信又结结巴巴的说:“绵……绵绵,那个男人……那个男人就是我在京都遇见的那个啊。” 啊? 阮宁闻言有些吃惊看过去,看着正在和严绝说话的清冷男人,十分惊诧。 是他? 这么巧? 杨程程很紧张:“怎……怎么办?我好紧张啊,怎么会是他啊,我要疯了。” 阮宁怕她失态,当即泼她冷水:“杨程程,你先淡定行么,那个人好像是顾家的。” 杨程程果然醍醐灌顶了。 然后,不紧张了,也不兴奋了,而是一脸不可置信。 怎么会是顾家的人啊…… 阮宁又道:“而且应该是京都顾氏的人。” 如果没猜错,这个男的,应该就是严绝说的顾以沣了。 杨程程跟没了半条命似的,蔫吧了。 这时,严绝转头看了过来,显然是叫她过去。 阮宁忙拖着蔫巴巴的杨程程过去。 她一上前,先是和沈亦祁点头笑着打招呼,然后严绝就指着那男人和她介绍:“这是顾以沣,和你提过的。” 阮宁很配合的和顾以沣打招呼。 “你好。” 严绝没和顾以沣介绍她,不过顾以沣却是知道她了的。 “阮小姐好。” 客套礼貌,却十分清冷疏离,看着倒是个冷心寡情的性格。 阮宁心思一动,拉着杨程程和他介绍:“这是我闺蜜,杨程程。” 杨程程又紧张了,阮宁都感觉她的身体绷紧了不少,然后,傻愣的不知道怎么办。 顾以沣看了她一眼,也点了点头打招呼:“杨小姐,你好。” 杨程程忙和他打招呼,可是说话请安忍不住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然后说话很不利索:“顾先生,你……你好。” 她手心都在冒汗。 顾以沣见她这样,不由扬眉,这女孩似乎怕他? 他长的很吓人么? ------题外话------ 大家元旦快乐,发个红包庆祝一下,订阅后记得去领哦~ 203:霍一恒:你叫什么名字? 双方打完了招呼,便没有再多话,等里面顾永升的检察情况。 仿佛没有感觉到顾家那几个人的注目礼,阮宁把丢魂了的杨程程拖到一边,悄咪咪的压低声音问:“你没认错么?怎么会是他?” 杨程程还没完全回魂,可是已经可以正常对话了,郁闷道:“老娘一见钟情的男人,怎么可能认错,就是他。” 阮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格外复杂,因为这事儿吧,悬! 杨程程很忧伤的表示:“绵绵,我感觉我的初恋被扼杀于萌芽了。” 阮宁一听,直接翻白眼:“杨程程小姐,容我提醒你,你的初恋六年级的时候就没有了。” 哼,滥情的死丫头! 杨程程:“……” 更抑郁了。 没等多久,重症监护室的门打开,走出来几个穿着隔离衣的医生,出来后都纷纷摘下了口罩,除了为首的那个,其他的阮宁都认得,是圣安医院脑科的专家们,为首的那个估计就是沈亦祁请来的专家。 挺年轻的,估计跟严绝差不多,长相俊雅,可给阮宁的第一印象,就是淡漠,和顾以沣的冷僻不一样,他是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漠,仿佛可以拒人千里。 顾家那几个第一时间上前询问情况,可他都没理会,直到沈亦祁走过去问他,他才开口回答,眼神也只在沈亦祁身上,好似这么多人,也只有沈亦祁配得上他的目光,配他与之说话,说话的声音不大,阮宁听不清说的什么,只听出声音有些寡淡,似乎已经刻意放缓了语气,可也许是性格如此,还是有些淡。 不过她也没真的去听那个人说的什么,只看着他的脸,怔然出神。 直到杨程程晃了她一下,她才堪堪回神,然后被杨程程拖着走过去到严绝身边站着。 走到严绝身边后,离那个医生近一些了,阮宁才听清他说的话,他正好在说顾永升的情况。 是重度颅脑损伤,和她妈妈当初一样,因为头部被外力重击导致的严重脑损伤,脑干神经受损,之前庞医生检查也是这样的,只是因为情况太严重,需要做开颅手术,这点,庞松医生也说过,只是因为这个手术难度太大,十分棘手,稍有不慎病人就会死在手术台上,他只有两三成把握,所以束手无策。 而这位,有不下五成把握。 听完他说出有五成把握,看沈亦祁的样子,似乎很稳了,那接下来的就没必要继续听了,严绝就悄无声息的牵着她离开了,反正过后沈亦祁会带霍一恒上去看阮红玉的,有什么话过后再说。 杨程程抿嘴看了一眼顾以沣的侧脸后,也慢一步跟上。 走了一小段路,阮宁才后知后觉的侧头问严绝:“为首的那个人……是谁啊?他叫什么名字?” 严绝道:“霍一恒,霍家老二。” 阮宁当即停下脚步,神色惊诧恍惚,喃喃出声:“霍一恒……” 她突然停下脚步,严绝不由得也跟着停下,见她神色呆呆的有些奇怪,忙问:“怎么了?” 杨程程也随着停下看向她。 阮宁稍稍回神,摇了摇头,扯了扯嘴角:“没事。” 严绝看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是没事,正要问,她却已经道:“快走吧,先去看妈妈。” 严绝只得点头,牵着她继续走,杨程程也这才一起。 走着走着,阮宁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走廊那边站在沈亦祁旁边的人。 霍一恒…… 这个名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她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还有那张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另一边。 让庞松和顾家的人说顾永升的具体情况,霍一恒和沈亦祁走到一边,沈亦祁问他什么,他正要开口说话,可话到嘴边却忽然停下,下意识的转眸看向走廊那端,正好看到有一个女的收回目光转头回去,然后三个身影消失在拐角处的一幕,他微微蹙眉,心中莫名的怅然。 沈亦祁当即问:“怎么了?” 霍一恒依旧看着那边,问:“刚刚离开的那三个,是谁?” 刚才他出来后没注意看周围有什么人,所以没看清他们,只依稀记得,是一男两女。 沈亦祁这才发现,刚刚还杵在一边的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估计霍一恒问的就是他们。 他忙笑道:“哦,你说他们啊,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植物人的家属,也是顾家这位被重伤的相关当事人,那个男的你也应该认识的,就是严家老四。” 霍一恒听到前面的了然点头,然后抓住了最后的几个字,问:“严家老四?严绝?他怎么会在这里?” 沈亦祁没多解释,道:“过后再跟你说,一会儿你还得上去看看那个植物人,我看了之前的各种检查结果,说是车祸的,也是重度颅脑损伤,昏迷了一年多了,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 霍一恒颔首:“好。” …… 三人到阮红玉的病房待了半个小时后,应该是顾家那边的已经应付完了,沈亦祁就带着那几个脑科专家上来了,霍一恒也在其中。 因为不是重症监护室,他们都没穿隔离无菌服,而是穿着白大褂,霍一恒则是一身西装,很是冷肃寡然。 本以为霍一恒会直接进去检查阮红玉的情况,因为之前在顾永升那里,他理都不理顾家那些人,要说理,也就跟有过接触的顾以沣点了个头,可也没说话,直接就进了重症监护室做检查,他本人也是个很冷漠的人,除了熟人,其他人一管不理会,倒不是目中无人,只是性格就是那样的,从不把目光个没有必要的人。 可是没想到,护工阿姨开了门,他进门后,没有直接拐进病房里面,而是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三个人。 确切的说,他在看两个人,一个是严绝,一个就是严绝身边的阮宁。 阮宁也在看他,愣愣的看了一会儿后,忽然就收回目光低下了头,然后,霍一恒便鬼使神差一般,抬腿走了过去。 沈亦祁意外了一下,然后也跟着走了过去。 上前几步,停在严绝和阮宁面前,先是看了一眼低头没看他的阮宁,之后把目光移到严绝身上。 然后,微微动唇出声,带着几分疑问:“严四叔?” 严绝颔首:“嗯。” 霍一恒显然有些意外,可能是意外他会在锦江,不过他不是喜欢刨根问底的人,也对别人的事情不好奇,没再多言,而是点了点头后,再度把目光移到阮宁身上,神色有些凝滞。 看了片刻后,忽然问:“你……叫什么名字?” 明显放缓且温和的声音一出,沈亦祁有些惊讶,这家伙什么时候对陌生人说话语气这么好了? 还是对一个女孩子,难道想换口味了? 我去!情感危机啊! 阮宁下意识的抓着衣角捏紧拳头,抿紧唇角,扯出一抹微笑,回答:“我叫阮宁。” 霍一恒微微愣着,喃喃的重复着这个名字:“阮宁?” “是。” 霍一恒垂下眼眸,微微凝神,一时无言。 阮宁接着微笑致谢:“霍医生,之前就听沈二哥说起你,谢谢你愿意来为我妈妈看诊,请你如果可以的话,一定要治好她。” 霍一恒闻言,看着她问:“病人是你母亲?” 声音和刚才一样,缓和许多。 真的让沈亦祁十分惊奇,莫不是这阮宁性格真的那么讨喜,竟然让霍一恒这个冰块一样的人态度这么温和,好像还挺喜欢她的。 阮宁点头:“嗯,是我妈妈。” 霍一恒闻言,有些郑重的点头:“好,我尽力。” 话音落下,他便转身,和沈亦祁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后,就跟几个医生进去了。 除了他和几个医生,其他人都不能进去。 沈亦祁倒是能的,可他没进去。 看着门关上后,沈亦祁才扭头看着阮宁,满眼狐疑,笑问:“小阮妹妹,你和霍一恒见过?” 他刚问出声,严绝就给了他一个挺不善的眼神。 沈亦祁就当没瞧见,依旧好奇的看着阮宁。 阮宁对他这个新鲜的称呼有些消化不良,更对他的问题一脸莫名:“没有啊,今天第一次见呢。” 沈亦祁困惑起来:“那就怪了。” “什么怪了?” 沈亦祁郁闷道:“我和他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和女孩子说话这么和颜悦色,别说是他同一个老师的学妹,就是对他妹妹,他也特别冷淡,何况还是你这个第一次见面的,要不是……” 说到这里,他不知怎的就停了下来,摸了摸鼻子,笑着接话:“我都怀疑他对你一见钟情,看上你了。” 阮宁:“……” 要不是什么? 严绝:“……” 他登时冷着一张脸问:“沈亦祁,你找死?” 沈亦祁无语:“就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再说了,又没说阮宁看上霍一恒,而是说霍一恒看上阮宁了,这也没什么吧,你要真连别人喜欢阮宁都不能容忍,干脆把人藏起来算了。” 严绝不说话,给他一个死亡凝视。 阮宁闷笑,这事儿,严绝估计也很郁闷,他确实是霸道的连别人喜欢她都不能容忍,如果可以,他可能真的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的,可是终究没有。 她扯了扯严绝的手。 严绝看她,她笑着摇了摇头,让他别生气。 严绝面色稍霁,扫了一眼沈亦祁后,牵着她走过去沙发上坐下等。 沈亦祁看了一眼杨程程,杨程程摊手,然后俩人纷纷摇头叹了一声,这才走过去坐下一起等。 没多久,霍一恒就出来了,不过还没完,他是出来让沈亦祁安排一下,他要对阮红玉做一次MRI,再重新做一次血生化检查,虽然阮红玉隔段时间都会做一次检查,都备有病历数据,可是他想要的是最新的身体数据。 之后,阮红玉就被推去做检查了。 沈亦祁也跟了过去,至于他们几个,也跟了去,不过没能进里面看,而是在外面等。 因为检查不会有什么危险,阮宁并不担心,只是有些紧张,毕竟等检查完了,就能知道妈妈能不能治好尽快苏醒了。 等着等着,严绝突然去接了个电话,所以就俩闺蜜等着。 阮宁看着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杨程程,捅了捅她的胳膊。 问:“还在想你那位心上人啊?” 杨程程被戳中心事,有些不自然,眼珠子一转,当即否认辩解道:“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个霍医生能不能治好阮姨。” 阮宁呵呵:“扯吧,虽然我知道你这个想法绝对是真心的,可是我也知道,你刚才想的,绝对不会是这个。” 杨程程瞪她:“那你还问什么?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多尴尬?” 阮宁摊手:“我不尴尬啊,尴尬的是你。” 杨程程:“……” 她索性扭头不理她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杨程程难得的正色起来,声音闷闷地:“喜欢啊,我还是第一次真的喜欢一个人,一见钟情啊,以前觉得就是见色起意的委婉说法,可是自己喜欢了就觉得还真有这么回事,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就觉得开心,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之前一直遗憾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哪里人,现在知道了,反而心里茫然了。” 阮宁闻言,也万分惆怅,惆怅了一会儿后,疑惑的问:“话说,你这一见钟情到底喜欢的是他什么啊?长相?还是身材?” 杨程程一听,顿时无语:“绵绵,你怎么这么肤浅啊?我特么是看那种注重外貌身材的人么?” 阮宁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灵魂拷问:“难道你不是?” “我……”想说不是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底气的咽了回去。 她真的是挺注重外貌的一个人,毕竟她长得这么美,身材那么好,在谈恋爱方面,还是眼光挺高的,别的就不说了,绝对是样貌身材都能和她匹配的,之前谈的那些,哪怕都是闹着玩的,她也秉承着这个原则,何况是真正看上的。 不说别的,单说基因问题,长得不好看,会拉低下一代基因水平。 她可是目光长远的人! 204:昏迷的原因,不只是外伤所致 他登时冷着一张脸问:“沈亦祁,你找死?” 沈亦祁无语:“就随口说说而已,你还当真了?再说了,又没说阮宁看上霍一恒,而是说霍一恒看上阮宁了,这也没什么吧,你要真连别人喜欢阮宁都不能容忍,干脆把人藏起来算了。” 严绝不说话,给他一个死亡凝视。 阮宁闷笑,这事儿,严绝估计也很郁闷,他确实是霸道的连别人喜欢她都不能容忍,如果可以,他可能真的想把她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的,可是终究没有。 她扯了扯严绝的手。 严绝看她,她笑着摇了摇头,让他别生气。 严绝面色稍霁,扫了一眼沈亦祁后,牵着她走过去沙发上坐下等。 沈亦祁看了一眼杨程程,杨程程摊手,然后俩人纷纷摇头叹了一声,这才走过去坐下一起等。 没多久,霍一恒就出来了,不过还没完,他是出来让沈亦祁安排一下,他要对阮红玉做一次MRI,再重新做一次血生化检查,虽然阮红玉隔段时间都会做一次检查,都备有病历数据,可是他想要的是最新的身体数据。 之后,阮红玉就被推去做检查了。 沈亦祁也跟了过去,至于他们几个,也跟了去,不过没能进里面看,而是在外面等。 因为检查不会有什么危险,阮宁并不担心,只是有些紧张,毕竟等检查完了,就能知道妈妈能不能治好尽快苏醒了。 等着等着,严绝突然去接了个电话,所以就俩闺蜜等着。 阮宁看着一直低着头心事重重的杨程程,捅了捅她的胳膊。 问:“还在想你那位心上人啊?” 杨程程被戳中心事,有些不自然,眼珠子一转,当即否认辩解道:“没有,我只是在想,那个霍医生能不能治好阮姨。” 阮宁呵呵:“扯吧,虽然我知道你这个想法绝对是真心的,可是我也知道,你刚才想的,绝对不会是这个。” 杨程程瞪她:“那你还问什么?心里知道就好了,说出来多尴尬?” 阮宁摊手:“我不尴尬啊,尴尬的是你。” 杨程程:“……” 她索性扭头不理她了。 “你就这么喜欢他啊?” 杨程程难得的正色起来,声音闷闷地:“喜欢啊,我还是第一次真的喜欢一个人,一见钟情啊,以前觉得就是见色起意的委婉说法,可是自己喜欢了就觉得还真有这么回事,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样子,就觉得开心,可是喜欢又能怎么样?之前一直遗憾不知道他是谁,不知道他是哪里人,现在知道了,反而心里茫然了。” 阮宁闻言,也万分惆怅,惆怅了一会儿后,疑惑的问:“话说,你这一见钟情到底喜欢的是他什么啊?长相?还是身材?” 杨程程一听,顿时无语:“绵绵,你怎么这么肤浅啊?我特么是看那种注重外貌身材的人么?” 阮宁似笑非笑的瞅着她,灵魂拷问:“难道你不是?” “我……”想说不是的,可是话到嘴边,还是没底气的咽了回去。 她真的是挺注重外貌的一个人,毕竟她长得这么美,身材那么好,在谈恋爱方面,还是眼光挺高的,别的就不说了,绝对是样貌身材都能和她匹配的,之前谈的那些,哪怕都是闹着玩的,她也秉承着这个原则,何况是真正看上的。 不说别的,单说基因问题,长得不好看,会拉低下一代基因水平。 她可是目光长远的人! 杨程程道:“我是外貌协会没错啊,可是我看上他不是因为样貌,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我喜欢他身上那种忧郁清冷的气质。” 阮宁记得,她是说过。 她扯了扯嘴角,哼笑道:“你口味真独特,不过似乎这种性格的男人,难以捉摸啊。” 杨程程苦笑:“难琢磨还是好琢磨,都跟我没关系啊,我和他……估计也没可能。” “为什么?” 杨程程斜睨她,啐了一口道:“你傻啊?这还问,不说他会不会喜欢我,他是京都顾家的人啊,你觉得我和他有可能么?” 这是个很现实的问题。 阮宁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正好严绝也回来了,便也不用多说了。 “怎么了?是公司有急事么?” 他坐在她身边道:“不是公司,是别的,让墨肯去处理了。” “哦哦。” 等了好久,眼看中午了,检查还没结束,该是吃午饭的时间了,可是三个人都没有去吃的意思,一直等着,终于快一点的时候,将近三个小时的检查终于结束了。 阮红玉先被推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头上被戴上了一个仪器,具体干嘛的阮宁也不清楚,之前有过几次阮红玉情况不稳定的时候都戴过,医生会不定时查看仪器传送到电脑的数据,实时了解阮红玉的情况。 看到阮红玉戴上这个东西,阮宁脸色就变了,这一番检查,似乎还产生了不良反应,竟然有重合新用上了这个东西? 她很是疑惑,可是霍一恒没出来,只是沈亦祁出来了。 叶欢颜只能问她:“沈二哥,我妈妈这是怎么了?” 沈亦祁没解释过多,只是道:“没事,不用担心,只是检查过程中发现你妈妈情况有些不稳定,给她戴上这个实时检测脑部情况。” 阮宁松了口气。 然后又看着他后面问:“那霍医生……” 沈亦祁不等她问完就说:“他还在里面和大家一起分析检查的数据,可能要迟一些,你们先回病房吧,迟点我们会过去。” 闻言,阮宁点点头,见他神色有些凝重,忙问:“是不是我妈妈的病情有什么问题?恶化了么?还是……” 沈亦祁道:“还不知道,不过你先别乱想,先回去等着。” 说着,他看向严绝,道:“老严,你先带她回病房吧,我们迟些会过去。” 严绝颔首,阮宁虽然心里急,可是霍一恒没出来,沈亦祁不说应该是还没得出结论,就只好任由严绝带着她跟着阮红玉的病床回了病房。 沈亦祁看着他们离开,才转身走进身后的门。 里面白茫茫一片,地方也很宽敞,一条走廊过去,分作八个不同功能的检查室,里面都摆放着各种仪器。 沈亦祁走到走廊尽头,进了其中一间,这里倒没有检查仪器,却摆着一张会议桌,正对着一个显示屏,上面正显示着两张人体透析图,一张是整体的,一张是脑部的。 霍一恒正坐在首位上看着手里的影像图看着,是头部的,而其他医生也各自看着手里的检查数据。 沈亦祁走过去,坐在霍一恒旁边的空位上,见他一贯冷肃无波的脸上难得的凝重,忙问:“问题很严重么?” 霍一恒直接淡淡的道:“幸好你现在就叫我来了,要是再晚两个月,可以直接放弃治疗了。” 沈亦祁闻言微微变脸:“怎么会这样?不是说情况一直很稳定?” 说着,他看向对面的庞松,庞松是阮红玉的主治医生,一直说阮红玉情况稳定啊。 庞松有些惭愧道:“我之前给她做的检查确实是显示正常稳定,可能是我并没有给她做这样全面的检查,只是简单地检查一下而已,有些极其细微的问题不能及时发现,不过她每个季度都会做一次还算全面的身体机能和透析检查,如果没有今天的全检,等十月初下个季度检查的时候,也能发现这些问题。” 沈亦祁点头,问霍一恒:“到底怎么回事?” 霍一恒道:“她的长期昏迷,应该不全是重伤导致的。” “什么?那还有什么?” 霍一恒道:“时间过去太久,检查不出来了,不过我猜应该是一开始治疗时用的药有问题,之前在M国我听教授说过,他以前遇到过一个相似情况的病人,也是外伤导致长期昏迷,但是昏迷的原因不只是外伤,还有用药。” “这个阮女士一开始就是在圣安医院治疗的么?” 这个沈亦祁可不清楚,看向庞松,庞松立刻道:“不是,之前是在人民医院,车祸之后曾在那里治疗过一个月,情况一直不稳定,一直在ICU里面,后来才转到了我们医院。” 霍一恒问庞松:“病历有么?” 庞松道:“有的,我当时看过,并没有什么问题,都是伤势过重导致的脑损伤,而她当时转院进来后,也给她做过检查,和病例出入不大。” 霍一恒闻言蹙了蹙眉,一时间没说话。 沈亦祁忙问:“你的意思是说,她可能是在那边医院治疗的时候用药有问题,才导致的长期昏迷?” 霍一恒道:“还不能个完全确定。” 说着,又问庞松:“她转进这里之后,情况多久才稳定下来?” 庞松回想了一下,道:“也没多久,大概二十多天吧,之后情况就差不多稳定,偶尔会出现一些小问题,可是都不影响,可她的昏迷状态和其他植物人也不太一样,我对她做过一些检测,她应该是可以感知得到疼痛和声音,但是却不像其他植物人那样有神经反射。” 霍一恒点头,再度沉默下来若有所思。 沈亦祁还要问,可还没问,霍一恒就知道他想问什么,道:“具体的我晚点和教授讨论才能确定,不过,手术无可避免。” 沈亦祁问:“你有把握么?” 霍一恒面色凝重道:“她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加上她的情况比较复杂,身体各项器官功能都出现了衰竭的迹象,中枢神经系统感染,我现在也不确定能有几成把握,但是最多不会到三成。” 沈亦祁吸了口气。 又继续讨论了半个小时,大家才离去。 霍一恒和沈亦祁一起前往阮红玉的病房。 边走着,沈亦祁边问一直脸色凝重的霍一恒,问:“刚才有人在,我都没问你,你好像对阮宁挺有好感?” 霍一恒颔首:“嗯。” 沈亦祁:“……” 回答的如此直接,真的是…… 霍一恒扭头看他,强调:“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亦祁耸耸肩:“我知道啊,我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对她有好感?说实话老霍,我们自认识以来,我都没见你对哪个女孩这么温和过,你连你妹妹都不搭理呢,更别说是第一次见的陌生女孩,到底怎么回事?” 霍一恒停下脚步,神色突然就怅然起来,隐有些落寞,淡淡的道:“她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沈亦祁好奇:“谁?” 霍一恒垂眸,面色掩不住的悲伤,语气晦涩沉痛的道:“我妹妹。” 沈亦祁有些懵:“你妹妹?你不是挺不喜欢你妹妹的?怎么又因为阮宁想起她了?” 知道沈亦祁说的妹妹是哪个,霍一恒直接冷了脸,神色有些厌恶的淡声道:“不是她。” 沈亦祁愣了一下,才恍悟的一拍脑门:“哦,我想起来了,你以前说过,你还有一个妹妹,小时候就不在了。” 说着,他不由惊奇:“你是说阮宁长得像她?” 霍一恒微微颔首:“有点吧,不过并不是全是长相。” 沈亦祁闻言扬眉:“不全是长相?那就是感觉?你别说你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啊?” 霍一恒微微抿唇,并未否认。 沈亦祁见他默认,当即吃惊起来,问:“这么巧,长得像,还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去,不会是你妹妹还活着,就是她吧?” 霍一恒闻言微微凝神,垂眸沉默良久,声音苦涩的道:“这是不可能的。” 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是死无全尸…… 这种事情,他从来都不敢想。 做梦都不敢去奢望这种事情。 这么多年,多少次午夜梦回,他都能梦到她年幼时的点点滴滴,多少次他都想梦到她没死还活着,可是哪怕是梦里,他都不敢去想象这样的假设,因为她是真的死了,在那样幼小天真的年纪里,以最悲惨痛苦的方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死了,留下了这个满目疮痍的家,再没有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沈亦祁见他这样,忙道:“我也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你别当真啊。” 霍一恒微微侧目看他,道:“我没当真,只是想起她而已。” 沈亦祁点点头问:“所以,就因为让你想起你妹妹,你才对阮宁态度这么好?” “嗯。” 任何和她相关相似的人和事,都值得他去温柔以待,或许只是为了弥补一些遗憾吧。 205:我会尽力救她的 沈亦祁自然没说真正的情况,但是也知道阮宁不好糊弄,所以说了脑中枢神经系统开始感染,长期昏迷导致身体器官衰竭,具体情况还要再看,不过阮红玉大概又要送回ICU进行监护治疗了。 至于更严重的,比如阮红玉的昏迷怕是另有缘由,且情况十分棘手,霍一恒都没有多少把握的事情,沈亦祁没说,怕吓到她。 光是这些,阮宁都有些难以承受了,差点站不稳了。 她白着一张脸道:“不是说情况一直很稳定么?怎么会忽然神经感染,还器官衰竭?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沈亦祁道:“阮宁,你也别这样消极,这些都是植物人的正常并发症,你妈妈昏迷太久,一直都是靠药物和医疗器械维持生病,身体机能会衰竭是无可避免的,就算今天不发现,等下个季度的全检也会发现的,也幸好这次霍一恒给做了全面的检查,及时发现,情况还不算太糟糕。” 阮宁早就知道,植物人长期昏迷会造成身体衰竭,所以也不意外会这样,只是一直以为阮红玉的情况稳定,每次检查都显示正常,她还以为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会有什么并发症,甚至以为妈妈应该随时会醒过来,可是现在突然知道情况恶化,她自然是有些受打击的。 她忙问:“那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么?既然及时发现了,那一定能治好的对不对?” 沈亦祁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脑科不是他的领域。 霍一恒这时开口道:“你放心,我会尽力救她的。” 他语气笃定自信,无形之中就给人一种安全感,阮宁听了,躁动不安的心就这么平静下来。 她看向他,抿了抿唇,诚挚道谢:“谢谢霍医生,麻烦你了。” 霍一恒颔首垂眸,道:“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阮宁点点头,可能是心理安稳了一些,她从严绝怀中缓缓站直起来。 刚才因为听到沈亦祁说阮红玉的情况,有些受不住,加上肚子饿了,所以腿软无力站不稳,被严绝扶在身前,现在可算是站得稳了。 她站稳身子松了口气后,就听沈亦祁问道:“你们在医院等了这么久,应该还没吃饭吧?” 阮宁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还没有,等会儿就去吃。” 沈亦祁点点头:“那就快去吧,我们也要去吃饭了。” 阮宁惊讶道:“这么巧?那不如请霍医生还有沈二哥和我们一起去吃吧,我们请客,算是谢谢你们为我妈妈忙活了这么久。” 沈亦祁也有这个意思,不过他不好擅自答应,看向霍一恒,这家伙一向不喜欢与人一起吃饭的。 果然,霍一恒淡淡的拒绝了:“不用了。” 只是说不用了,也没说原因。 阮宁有些小失落,不过也没说什么,只能扯了扯唇叫,微笑的点点头道:“那好吧。” 霍一恒点头不再说话,看了一眼沈亦祁。 沈亦祁会意,对他们道:“我们先走了。” 阮宁点点头,严绝也终于开口道了一声好。 他们这便一起离开了。 他们走后不久,严绝便带着阮宁和杨程程去吃饭了。 …… 霍一恒和沈亦祁倒是没有直接去吃饭,而是先回沈亦祁的办公室,车钥匙在办公室,总得去拿。 回办公室的路上,沈亦祁寻思了一会儿后,才不解的问:“你不是挺喜欢阮宁的么?怎么没答应和他们一起吃个饭?” 霍一恒淡淡的道:“人多。” 严绝还有另一个女孩都在,他不喜欢。 沈亦祁败给他了:“好吧。” 这人有社交障碍,不喜欢热闹,喜欢人少清净,一向都是独来独往,吃饭也都是自己一个人,据他所知,这位好像在家里都不太和家里人一起吃的,更别说旁人了,也就他们在一起后,才出双入对一起吃饭…… 霍一恒走了几步忽然问:“阮宁是单亲家庭?” 沈亦祁闻言惊讶问:“你怎么知道?” 他道:“母女一个姓。” 沈亦祁点点头,可又忍不住道:“确实是,不过这个说法也不成立吧,我妹妹还随我妈的姓呢。” 霍一恒不置可否,确实是这样。 当年妹妹出生的时候,妈妈本来也想让她随母姓,爸爸都同意了的,可是爷爷奶奶死活不肯,说就算让他和大哥都改姓随母姓,妹妹也必须姓霍…… 当年多好啊,她的到来,让支离破碎的霍家终于破镜重圆,爷爷奶奶和爸妈的关系缓和了,可她的死,也让霍家再度分崩离析,成了如今这样,没有任何温情,每个人都变了,他甚至都不想踏足那个家。 206:顾先生结婚了么? 吃了午饭,严绝送她们回医院就去忙了,在医院呆了一会儿,傍晚时分,俩人才离开医院回家,没等严绝来接。 正在医院前面的站台要打车,一辆车子停在了她们前面。 俩人正纳闷是谁,因为不是严绝的车,等车窗摇下看清后座的人时,阮宁明显的感觉身边的杨程程整个人又绷了起来。 顾以沣? 他怎么在这里?这是刚从医院出来要离开? 杨程程傻了没反应,所以,是阮宁笑着开口打招呼:“顾先生,好巧啊。” 顾以沣点了点头。神色很淡,语气也淡,又颇为绅士的问:“阮小姐和杨小姐这是要打车回家?” 阮宁道:“是啊,正要打车呢,顾先生是从医院出来要回家么?” “嗯。” 他点了点头,又问:“两位怎么自己打车回去?严四叔没和你们一起?” 阮宁回答道:“他去忙了,说晚点来接,我就让他别来了,反正家也不是很远,自己打车就好了。” 顾以沣微微颔首,道:“既然这样,我顺便送你们回去吧。” 阮宁下意识的要婉拒,可是心思一动,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紧张局促的杨程程,难得的不客气,直接就答应了:“好啊,那就多谢顾先生了。” 本来车上有两个人,前面是一个司机,顾以沣坐在后面,阮宁是打算把杨程程塞进后座,自己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可是…… 她正要把杨程程拉向后座,顾以沣推门下车了…… 然后,绕了一圈,走到副驾驶座车门边。 阮宁有点懵:“顾先生,你这是……” 顾以沣道:“我坐副驾,你们坐后面。” 人家都下车走到副驾驶了,也都这么说了,自然就没法拒绝了,而且,要是这样把人轰回后座,再把杨程程塞进去扎堆,意思太明显。 杨程程懵懵的,似乎还松了口气,显然也是不大敢和她心上人坐在一起的。 阮宁只能笑着道:“谢谢。” 然后和杨程程上了后座。 顾以沣坐上了驾驶座,车门合上。 开车的帅小伙驱动车子。 顾以沣这才问:“二位住在哪?” 阮宁道:“盛世颐园。” 顾以沣点头,看了一眼开车的顾久。 之后车子直行,在前面的第一个红绿灯转向灯左拐…… 车厢内安静了好一会儿,大家都不说话。 阮宁明显的感觉杨程程呼吸都小心翼翼…… 特么出息! 她恨铁不成钢的斜睨了一眼杨程程,然后只能自己打破沉默:“听严绝说,这次的事情能够暂时压下,都是顾先生出面周旋的,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正式的谢谢你呢。” 顾以沣微微侧头看着她们,显然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客气疏离却又不显得冷淡的道:“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而且这件事三叔有错在先,说起来,他们还欠杨小姐一句道歉。” 杨程程被点名,腾地一下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然后没出息的又低下头,还又抓紧了她的裙摆…… 特么的孩揪揪揪,裙子都皱成什么了? 阮宁:“……” 平时挺大胆的姑娘,关键时刻掉链子,气煞她也! 不争气的死丫头! 闺蜜不争气,只能她代为了解一下了。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笑问:“听严绝说,顾先生是顾家这一辈最出色优秀的人,不知道结婚了没有啊?” 杨程程见鬼似的扭头看她,瞪眼,不可置信。 而顾以沣这是闻言后,转头看向阮宁,原本沉寂淡然的脸上,顿时有些丰富起来,可谓一言难尽。 这突如其来的长辈式口吻的问候是怎么回事? 这姑娘,虽然是严绝的女人,可是应该也就二十出头吧? 顾以沣一向不喜欢别人问她的私人问题,不过想了想,倒也还是淡淡的回答了阮宁这个问题:“没有。” 毕竟是严绝的人,看情形,严绝是认真的,这女孩估计以后会进严家的门,总不能不予搭理,回答了也没什么。 阮宁忙又问:“那……有女朋友么?” 问题一出,旁边的杨程程又紧张地,显然也想知道。 顾以沣这就没有回答了,而是反问:“阮小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阮宁从善如流的笑道:“随便问的,毕竟同坐在一个车厢里,总不能干坐着,这样挺尴尬的,就找点话题调节一下气氛。” 说着,她又忙道:“是我冒昧了,主要是我这个人不擅长与人交流,也不知道聊什么,我看别人都是问这些的,所以就照搬了一下,如果有冒犯之处,甘先生可以不回答的。” 顾以沣微微颔首表示明白,还以为以他冷僻的性格不会回答了,可还是低缓着道:“我没有女朋友。” 阮宁挑眉,然后笑着点了点头,一副不好再问其他的样子,沉默下来。 垂眸侧目,偷偷看着杨程程。 杨程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可是嘴唇抿着,嘴角微微勾起,显然是心里有些雀跃的。 之后,几人都没再说话,车子拐了几条车道后,停在了盛世颐园的小区门口。 阮宁和杨程程下车。 下车后,阮宁走到副驾驶座旁边。 顾以沣摇下车窗。 阮宁笑道:“谢谢顾先生送我们回来。” 顾以沣道:“不用客气。” 之后,他又看了一眼站在阮宁侧后方的杨程程,礼貌性的点了点头,就让司机开车走了。 看着他的车远去,阮宁才看向杨程程。 杨程程怅然若失。 倒是难得见她这个样子。 阮宁叹了一声,拉着她道:“走吧,回去了。” 杨程程点点头,俩人一起进了小区。 进了小区后,杨程程才边走边闷声道:“其实你不用问他这些问题的,问了也白问。” 阮宁扬眉道:“真的白问了么?可是我怎么觉得,你知道他未婚还单身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杨程程没否认,点了点头闷闷道:“是挺开心的,喜欢的人正好是单身,谁不高兴啊?可是他结婚没有,是否单身跟我也没关系啊。” 阮宁问:“程程,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和他家境背景相差悬殊?所以不敢?” 杨程程问她:“难道不是么?” 阮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这个问题,真的挺现实的。 俩人一时无言,却都默契的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到路边的一处长椅上坐下,看着来往的人。 坐下后,杨程程垂眸静坐了一下,才又无奈道:“而且,他不一定会喜欢我啊,如果他喜欢我爱我,那我肯定什么都不怕的,可是他如果对我没兴趣呢?我和他这样的情况,肯定是我主动才有可能,可是如果我去接近他,他会不会觉得我是个不知羞耻的女人?冲着他的身份家境去的?那不是自取其辱么?” 阮宁叹息道:“你果然是真的把他放进心里了。” 杨程程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是最清楚的,其实杨程程对所谓的门当户对是嗤之以鼻的,她向来自信,从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配的,这一点,她们都是一样的,不是没有自知之明,而是骨子里有这样一份骄傲,她是这样,而杨程程自小被父母捧着长大,自然也养成了这样的自信来,以前,从来没见她这样踌躇顾虑过。 可能感情就是这样的,因为真的把一个人放进了心里,所以学会了小心翼翼,各种顾忌害怕。 人与人之间,家境背景悬殊在一起,能得好结果的本就不多,当年她妈妈就是这样活生生的例子,还有严绝的妈妈也是一样,因为出身不好,所谓的真爱在这样的背景悬殊面前,变得不堪一击,而她…… 她和严绝虽然结婚了,也两情相悦,她确定严绝对她的感情有多深,可是正如严绝的顾忌,严家那边绝对是难容她的,她应该不会和妈妈一样的,只是以后还不知道严绝会为了她怎么和家族对抗呢。 杨程程倒也不是怕这个,起码不全是,毕竟现在几乎是没可能的事情,就想以后的,那是杞人忧天,他真正怕的,是他不一定会喜欢她…… 再自信的女孩,在真正喜欢的男人面前,总是会自惭形秽的,就像蒋芮奚,明明喜欢林腾喜欢的要死,也一直锲而不舍的靠近,可是林腾那个人啊,心思不好琢磨,蒋芮奚就很累。 她正各种天马行空的惆怅着,杨程程忽然说:“对了绵绵,有一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了。” “什么事?” 杨程程道:“我可能要去京都发展了。” 阮宁吃惊:“去京都发展?这么突然?” 这也太突然了。 杨程程点头道:“嗯,我在京都的那一个月,通过冯轲老师认识了一个经纪人,她在业内很有影响力,带红了好几个大红大紫的,挺看中我的,说我有潜力想签我,可是当时我有经纪公司,所以肯定不行啊,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和公司解约的事儿,今天突然加了我的微信,然后就提了签我的事儿,我还在考虑,不过应该是会答应的。” 其实对于娱乐圈的人来说,签约哪里的公司和在哪个城市主要发展并没有直接定义,毕竟艺人都是各地跑的,可是如果是签约了锦江的公司,肯定锦江作为主要发展的地方,签约了京都,自然大多时间都是在京都的,何况,她爸爸在京都开了道馆的分馆,以后也会经常在那里,她应该是会答应的。 阮宁倒是没什么意见,想了想便道:“你想好了就去吧,反正出了这次的事情,你的经纪公司和锦江顾家肯定是心有芥蒂的,特别是顾家,不是说在锦江娱乐圈只手遮天么?万一暗中对你使绊子总是防不胜防,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锦江娱乐圈你也不好待了,去京都发展也挺好的。” 听她这话,杨程程提醒道:“你说这个倒也是的,不过你忘了?京都也有顾家啊。” 阮宁道:“那应该不一样吧?看顾以沣今天的意思看,京都顾家那边对这件事的态度其实和这边的顾家不一样的,有顾以沣在,他应该不会让京都顾家的人为难你一个小姑娘吧,而且说起来,顾以沣也在京都,你去了,说不定以后能接触到,究竟他会不会喜欢你,总能顺其自然的知道。” 不然如果是一个在京都一个在锦江,那就真的不可能擦出火花了。 其实按照阮宁的看法,顾以沣是一个性格孤僻的人,这样的人最是需要一个性格火热的女孩,他不一定真的不会喜欢杨程程。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预感,杨程程和顾以沣之间,还会有更深的牵扯。 杨程程赞同她的看法:“也是,顺其自然吧,我是真的挺喜欢他的,如果就这样无疾而终,可能会很遗憾,那就去京都签约发展吧,去了那里,说不定会有另一番天地。” 说着,扭头看着阮宁,声音又有些闷了,依依不舍:“不过说实话,这样的话我以后就不会有太多时间和你待在一起了,分隔两地的,就算我回来,我有空你不一定有空,就跟异地恋似的,聚少离多,感情淡了可咋整?” 阮宁:“……” 她无语:“你还真是杞人忧天。” 杨程程撇撇嘴:“总得意思意思,担忧一下嘛~这样显得我看重咱俩的感情,所以小心翼翼的。” 阮宁翻了个白眼,呵呵道:“又不是塑料,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距离产生美,说不定离得远了不常见面,咱俩这感情还能维持的更好,不然哪天相看两厌了都不知道。” 杨程程:“……” 这话有点扎心。 阮宁又道:“反正你去你的京都,咱俩有事没事聊聊微信打打电话应该能勉强维持感情,而且,我以后应该也会去京都。” 杨程程吃惊:“你要去京都?为什么?” 阮宁没好气道:“你忘了我嫁的是哪里人?” 额,这个,倒是一时间给忘了。 她想了想,郁闷道:“可是严绝不是在这里扎根了么?公司都创立在这里了,这一待就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是打算定居在这里的吧,他还回去干吗?争家产啊?” 207 她想了想,郁闷道:“可是严绝不是在这里扎根了么?公司都创立在这里了,这一待就待了这么多年,应该是打算定居在这里的吧,他还回去干吗?争家产啊?” 阮宁忍不住咕哝道:“他在这里待了这么多年,不过是在打我主意罢了,可没说会一直在这里,现在我已经到手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回京他的老巢?” 他是严家的人,他父亲对他寄予厚望,严家那些人也都不会容他安生,他十有八九是要回去的,而她…… 不知道为什么,隐隐的有一种预感,她和那个地方,冥冥之中有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扯,总是要寻个机会去一趟。 杨程程听言,点点头道:“回去更好啊,到时候都在京都,我们也……”话到这里,后知后觉的,杨程程抓住了重点:“等等,你刚才说啥?” “什么啊?” 杨程程炯炯有神的盯着她问:“你说严绝这么多年待在这里,是在打你的主意?什么意思?” 阮宁这才想起,她和严绝的渊源,还没和杨程程说过呢,本来嘛,昨天才知道的事情,那有机会和杨程程说,无缘无故的,也不会特意去说。 “就……”她斟酌了一下措辞,道:“严绝对我,不是一见钟情,也不是去年才开始喜欢我的。” 杨程程懵了:“啥意思?” 阮宁摸了摸鼻子,道:“就是你之前说的那样,他的公司啊,还有宁园的宁字,确实是源于我的名字取的。” 杨程程直接傻眼了:“所以……他早就喜欢你了?可是你不是说他的公司是八九年前创的?我记得安宁集团没改过名啊,如果是因为你,那他啥时候就开始喜欢你了?那个时候,你才多大啊?他怎么会知道你?” 她这一堆问题巴拉巴拉的不断,阮宁都不知道该回答哪个了。 闷了半晌,才道:“他认识我八年多了。” 杨程程惊得瞪眼,一脸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然后,过了好一会儿,才忍不住道:“你才十二岁他就喜欢你了?他是变态么?” 阮宁:“……” 她阴了半边脸,没好气的啐了一口杨程程:“你才是变态!” 杨程程磨牙,呵呵道:“特么这不是你上次说的?哦,你说就行,我说就不可以啊?我这是合理的质疑好不好?你才十二岁他就喜欢你,那时候你还没开始发育呢,就是一根小豆苗,他已经二十出头的大男人了,他竟然喜欢你……我真的是……无法想象。” 当时在宁园的时候,只是随口说了一句,都没当真,可是阮宁就和严肃的反驳了,她可记得呢。 啧啧,没想到啊,看着这么正经的严先生,竟然会喜欢上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这真的是有点画风不对啊。 有点变态猥琐的赶脚…… 阮宁小声辩解:“没有啦,他也不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啊。” 杨程程觉得自己有点幻听:“啥意思?你不是说他公司的名字是因为你才取的?现在又说不是那个时候喜欢你的,这前言不搭后语的,你逗我呢吧?” 阮宁小声逼逼:“我只是说他在我十二岁那边就认识我了,可是没说他是那个时候就喜欢我了啊,是你自己理解能力的问题,可不是我前言不搭后语。” 理解能力有问题的杨程程:“……” 杨程程磨牙:“所以,这还是我的错了?” 阮宁斜睨她问:“难道不是?” 神特么…… 杨程程咬牙忍了忍,然后催促道:“你俩到底怎么回事?他当年为什么会认识你啊?赶紧的跟我讲讲。” 阮宁寻思了一下,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十二岁那年的暑假,送餐的路上救了一个人,那个人送我去了医院,还给我留了一笔钱的事情?” 她和杨程程十岁就认识,所以她在锦江发生的事情,杨程程几乎都是知道的。 杨程程对阮宁相关的事情记得都挺清楚的,回想了一下就想起来了,忙惊讶的问道:“难道你救的那个人是他?” 阮宁点头:“对啊。” 杨程程惊奇的问:“可是他不是走了么?留了一笔钱就走了。” 妈的,她现在还记得呢,那笔钱被阮姨捐给了孤儿院,当时她听说这件事,很不能理解,本来是阮宁救了人该得的钱,干嘛要捐出去啊?家里又不富裕。 阮宁道:“他当时是有急事回M国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然后就偷偷来看过我,自那以后,就留在锦江了,也是在那之后不久创立了安宁集团。” 杨程程咋舌:“然后他就一直守在你身边了?” 阮宁抿唇点点头:“嗯。” 杨程程缓了好一会儿才消化掉这个事儿的冲击,然后琢磨了一下,忍不住问:“这么说,你这些年一直活在他的视线里了啊,那之前那些招惹过你就倒霉的人,不会是他干的吧?” “……嗯,是他做的。” 杨程程:“……” 抚了抚心口消化了一下后,她忍不住赞了一声:“够男人!” 阮宁古怪的瞅了一眼她。 杨程程道:“可是如果是这样,那他就是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了啊,不然干嘛为了你留在锦江?还一直守护着你,说不是喜欢,我可不信。” 阮宁闷闷道:“他说不是,一开始只是因为我救了他,对于他意义不一样,他就留下来了,反正对他来说,在哪里生活都没区别的。” 昨天的后来,她问过他的,为什么一开始不是真的喜欢上她,怎么就因为她留在了锦江,就算感激她想要回报她,他大可以用别的方式,没必要长驻锦江。 他说,因为她是除了妈妈和姐姐之外,唯一一个可以为了他不顾性命的人,或许对她来说,只是一次鬼使神差的见义勇为,可是当时情况很紧急,她扑过去扑倒他的时候,正是千钧一发之际,在那样的危急关头,她极有可能会和他一起被撞到,按照当时的车速,慢一秒就被撞到了,就算不死,也得残。 所以,她给他的震撼,是前所未有的,意义也是截然不同的。 杨程程点点头表示了然,按照这个说法,其实阮宁以前对于严绝拉私活,是白月光朱砂痣的存在,不一定是爱情,可是却很重要。 她表示理解,又问:“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 这个她真的很好奇啊。 阮宁声音嗡嗡的:“他说是……十五岁。” 杨程程摸着下巴兑换了一下:“他今年二十九岁,你二十岁,所以,你十五岁的时候,他二十四岁……啧啧,果然,男人啊,都是一个德行,就喜欢老牛吃嫩草。” 不过那个时候,阮宁已经长大了些,模样身段都长开了,算是个大姑娘了,严绝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姑且不算是什么怪癖。 阮宁:“……” 这个她不知道怎么辩驳了。 因为严先生比她大了九岁,说是老牛吃嫩草,其实也不为过,想当初,她还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呢。 杨程程唏嘘了一下,忽然想起啥,忍不住道:“听你说完这些,我现在有理由怀疑,祝子翰当年和安雅儿订婚,还有安家去年和这次的事情…… 没等她说完,阮宁就没好气道:“别怀疑了,就是他干的。” 杨程程:“……” 她忍不住捧着脸,很是浮夸花痴的道:“做得好!从今天开始,你家严先生就是我男神了,我简直崇拜死他了。” 阮宁立刻道:“免了,你不许把他当男神,也别崇拜他,万一哪天你移情别恋瞧上他了,我上哪哭去?” 杨程程顿时心情复杂起来,可谓一言难尽。 这话她不知道怎么搭。 只能撇撇嘴,然后接着问:“那就是说,去年你和他的相遇是他故意为之,趁机跟你结婚的?” “嗯,正中下怀。” 杨程程不解:“可是既然他一直在你身边,那去年你被那些人那样欺负,阮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那样了,被迫辍学,过得这么苦,他怎么没出现啊?就看着你遭罪?” 说着,她忍不住狐疑起来,一脸严肃:“他不会是想着等你走投无路了,就帮你,然后顺势让你嫁给他吧?我记得当初你撞了他,也是走投无路没有办法了才冲动之下和他结婚的。” 如果是这样,那不管他多爱阮宁,都得慎重考虑了。 阮宁一听,怕杨程程误会严绝,立刻解释道:“不是的,你别误会,他当时不在锦江,在M国,回来了才知道我的事,之后没几天我就把他车撞了。” “他自己跟你说的?” “嗯。” 杨程程沉声问道:“你确定他没骗你么?阮宁,我告诉你,你要问清楚,别被他假话哄了,如果他一开始就看着你被人欺负,打着等你走投无路才出现在你面前,那就要不得。” 阮宁急忙解释:“是真的,他从小在M国长大,有两家公司都在M国那边,他姐姐也生病了在那边治疗,不可能一直在锦江的啊,你忘了,我和他结婚了的这一年,他也经常离开半个月一个月的,和我结婚后都这样聚少离多,但是我和他还没有什么关系呢,他怎么可能随时在我身边?而且,他怎么会想到我会在他不在的时候出事?” 杨程程倒是信了,松了口气点头道:“行吧,不是就好。” 阮宁扯了扯嘴角,微微笑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所以程程,你别担心,他不会骗我,也不会舍得我受伤害的。” 杨程程哼哼道:“我和他这段时间接触了这么多,看着他也是挺好的一个人啊,可就怕藏得深,我可不想你受伤害被欺骗。” “他不会的。” 她相信他,是真的很相信,哪怕有一天他真的伤了她,她也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杨程程道:“不会就好,那我就可以放心的搬走了。” 她这次住到阮宁这里,自然不是真的因为她爸妈不在不想回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想亲眼看看阮宁嫁的地方,嫁给的人是什么样的,虽然阮宁和她经常说起严绝,说的多好多好,可是她还是存有疑虑,不切身接触了解,真的不能放心,现在,确实是满意了。 阮宁吃惊:“你要回家了?杨叔叔和阿姨不是还没回来?” 杨程程道:“不用等他们回来啊,我既然打算答应京都那边的橄榄枝,应该这几天就得去京都走合同了,所以,就算不回家,也得搬走啊。” “那你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 杨程程耸耸肩,然后笑眯眯问:“不知道啊,怎么了?你舍不得我啊?要是舍不得的话,不如你也和我一起去呗,反正你只是实习生,在公司也没正事儿,不是非得去,请个假跟我去京都玩段时间。” 阮宁翻了一个白眼:“鬼才舍不得你,我就问问而已,而且我哪能老是请假啊?都请了一礼拜了,再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公司估计都不要我了。” 杨程程不以为意:“不要就不要呗,你的目标又不是索娅。” 阮宁的目标从来不是做索娅珠宝的一个设计师,甚至是首席设计师,都不是她想要的。 阮宁不置可否,道:“虽然我的目标不是索娅,可是既然去实习了,就坚持到底嘛,在那里我也学到了不少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你知道的,半途而废不是我的作风,而且这是我老师为我争取的学习机会,我总得顾全她啊。” 杨程程摆摆手:“行吧,我就说着玩,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搞得我好像在干扰你的工作和梦想一样。” 阮宁撇撇嘴,然后道:“其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也是有个原因的,严绝下礼拜要回一趟M国,他不在,我不是没伴么?你要是在锦江,我还可以让你继续来我家住,你不在锦江,那就算了。” 杨程程点点头,琢磨了一下道:“下礼拜啊?那我看看吧,估计回不来,走了合同,肯定还得处理好些事情,可能得月底才能回来了。” 阮宁摊手:“那也没事,到时候张姐陪我住找盛世颐园就好了。” 208:我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杨程程道:“不用等他们回来啊,我既然打算答应京都那边的橄榄枝,应该这几天就得去京都走合同了,所以,就算不回家,也得搬走啊。” “那你这次去什么时候回来?” 杨程程耸耸肩,然后笑眯眯问:“不知道啊,怎么了?你舍不得我啊?要是舍不得的话,不如你也和我一起去呗,反正你只是实习生,在公司也没正事儿,不是非得去,请个假跟我去京都玩段时间。” 阮宁翻了一个白眼:“鬼才舍不得你,我就问问而已,而且我哪能老是请假啊?都请了一礼拜了,再这样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公司估计都不要我了。” 杨程程不以为意:“不要就不要呗,你的目标又不是索娅。” 阮宁的目标从来不是做索娅珠宝的一个设计师,甚至是首席设计师,都不是她想要的。 阮宁不置可否,道:“虽然我的目标不是索娅,可是既然去实习了,就坚持到底嘛,在那里我也学到了不少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你知道的,半途而废不是我的作风,而且这是我老师为我争取的学习机会,我总得顾全她啊。” 杨程程摆摆手:“行吧,我就说着玩,你跟我说这么多做什么?搞得我好像在干扰你的工作和梦想一样。” 阮宁撇撇嘴,然后道:“其实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也是有个原因的,严绝下礼拜要回一趟M国,他不在,我不是没伴么?你要是在锦江,我还可以让你继续来我家住,你不在锦江,那就算了。” 杨程程点点头,琢磨了一下道:“下礼拜啊?那我看看吧,估计回不来,走了合同,肯定还得处理好些事情,可能得差不多月底才能回来了。” 阮宁摊手:“那也没事,到时候张姐陪我住在盛世颐园就好了。” 在小区路边坐着聊了好一会儿,俩人才回家。 因为是下午两三点才吃的午餐,她们都不饿,严绝也在公司忙着还没回来,就让张姐晚点才做饭,然后,阮宁一头扎进画室改设计稿,杨程程在房间里和京都那边的经纪人聊天培养感情。 严绝八点钟才回来,九点吃的饭,吃了饭各自回房洗澡睡觉。 十一点睡的觉,可能是今天因为知道阮红玉情况不好,阮宁精神绷了一天下来有些累,没多久就睡着了。 可是睡着睡着,她做了个梦,且还是噩梦,她被惊醒了。 猛地睁眼坐起来,她满头大汗,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杨程程在就被她惊醒了,一直看她沉浸在噩梦中怎么也叫不醒,嘴巴一直动,却说不出梦话来,才一会儿就满头大汗了,吓得不知道怎么是好,正要去叫严绝,可刚下床走向门口,就见她醒过来了,急忙过来道:“绵绵,你怎么了?做噩梦了?” 阮宁只顾着坐在那里喘息,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一副受了惊吓的样子,眼睛瞪得又大又圆,眼中还凝出几道血丝,脸色很难看,甚至还隐隐发抖。 杨程程见状更加担心了,见她像是被噩梦吓到了的样子,忙伸手要给她拍背安抚,可是刚一碰到她,阮宁就当即反应过来,确实跟惊弓之鸟一样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的就躲开了,然后才看向她,一脸的防备敌视。 杨程程吓了一跳,手僵在半空,愣愣的看着阮宁。 她这是怎么了? 阮宁这才注意到是杨程程,眼中的防备敌意褪去,讷讷出声:“程程……” 见她总算回魂了,杨程程忙小心翼翼的问道:“绵绵,你怎么了?刚才是做噩梦了?” 阮宁有些恍惚,点点头,又摇摇头。 看得杨程程有些懵。 “你梦到什么了?” 阮宁回想着好一会儿,迷茫的摇了摇头。 她喃喃道:“我也不知道……” 杨程程惊愕:“不知道?你自己梦到了什么你不知道?” 阮宁反应迟钝的点头:“嗯,我想不起来了。” 杨程程一时无言,似乎也有这样的,很多人梦醒后,总是想不起梦里梦到了什么,知道自己做梦了可就是想不起来梦到了什么。 而阮宁这个,肯定是对她老说很恐怖的噩梦,对她来书,能称得上恐怖的事情不多。 想到这里,杨程程忙道:“可能是今天知道了阮姨的情况,你心里紧张了才会做噩梦,没事的,梦而已,都是反的,不要怕。” 阮宁动作僵硬迟钝的抿唇点头,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程程抽了一些旁边床头柜上放的纸巾给她擦了因为噩梦发出的汗,然后好言好语的道:“好了,先睡吧,时间不早了。” 阮宁点头,缓缓躺回去。 杨程程这才绕过床的另一边上床躺下。 可这一次,阮宁却睡不着了。 躺了好一会儿,她忽然坐了起来。 杨程程本就不放心她,所以一直看着她也没睡着,见她躺着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好久,忽然坐起来,忙也跟着起来问:“绵绵,你又怎么了?” 阮宁低声道:“我睡不着。” 杨程程闻言想了想,道:“那我们说说话吧?” 阮宁抿唇摇摇头,低声道:“不了,你先睡吧,我忽然有点灵感了,去画室改稿。” 她可能今晚都睡不着了,总不能拉着杨程程说一晚上的话吧? 杨程程那里放心就这样让她自己去画室待着,正要开口拒绝,可是还没说呢,她好似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当即低声道:“你睡你的吧,不用担心我,我主要是心里很乱,想一个人静静。” 杨程程这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看着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走向门口。 杨程程微微拧眉,总觉得她有什么事情…… 认识十年,她其实对阮宁还是有些看不透的,好似,阮宁始终有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阮宁走出房门后,带上门后就站在走廊上看着昏暗的楼下。 这个时候家里已经安静下来,那边的严绝应该睡了,楼下没回宁园的张姐也睡了,她一出来,旁边楼梯顶的感应灯就亮了,而楼下却是一片昏暗寂寥。 她站在门口四下看了一眼,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她房间隔壁的画室走去,打开门,走进去,关门。 打开画室的灯,她没有如她所言的改稿,而是走到落地窗下面的画架前面坐下。 坐在画架前闭着眼凝神沉思一会儿后,她才拿下画架上画了一半的画纸,然后拿起旁边的一张白纸放上去,拿起工具桌上的一支铅笔,就在白纸上开始作画。 画着画着,她手停顿下来,因为后面的门开了。 她转头看去,看到的是严绝。 有些意外。 他穿着一身睡袍,头发有些凌乱,估计是已经睡了又起来的。 她正意外着,他已经关上门,然后往她这边走了过来,站在她旁边,垂眸,目光平和又夹带着丝丝担忧的看着她。 阮宁轻声问:“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睡了么?” 他道:“杨程程去找我,说你做了噩梦,就自己跑到这里来了,有些奇怪,我就来看看。” 阮宁闻言恍然,然后无奈笑道:“那死丫头,我都说想要一个人静静了,她还找了你来。” 严绝道:“她也是关心你。” 阮宁颔首,微微笑着轻声道:“我知道啊。” 严绝转身去搬来了工作台旁边的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然后压低声音问她:“她说你做了噩梦,还被噩梦惊醒了,告诉我,梦到什么了?” 阮宁一时沉默。 严绝犹豫了一下,有些小心翼翼的低声问:“是不是又梦到那件事了?” 那件事,就是她九岁那年发生的事情,缠绕了她多年的噩梦,这么多年,她几乎所有的噩梦都与之相关。 阮宁摇头:“不是。” 严绝问:“那是什么?怎么好端端的会做噩梦?难道是因为你妈妈的检查结果??”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做噩梦,一般噩梦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最忌你都没做过噩梦了,哪怕上次因为杨程程情绪失控伤人,那对她来说是不小的心理冲击,可她也没有做过噩梦。 只有一个解释,就是白天阮红玉的检查结果,毕竟是她最重要的人,任何的坏消息,都是难以承受的打击。 阮宁摇头:“应该也不是。” 严绝追问:“那是什么?你到底又梦到什么了?” 阮宁垂眸思索了片刻,茫然地摇头道:“我不记得,只知道挺吓人的,我想起那种感觉都忍不住胆颤,可是怎么回想,都想不出梦里究竟是什么。” 说着,她看向自己刚才画出来的东西,怔然呢喃:“只隐隐的觉得,心里很压抑,很痛苦。” 严绝目光移到画架上,只见画纸上画着一双眼睛…… 应该还没画完,只有眉眼和眼部轮廓线条勾勒,瞳孔却一片空白,可是她在绘画方面本就有天赋,所以画的挺逼真,隐隐看得出来,她画的这双眼睛轮廓,和她的眉眼很像。 严绝扬眉:“这双眼睛……” 阮宁低声道:“这是刚才那个梦里梦到的,其他的我都想不起来是什么了,可是却依稀记得梦里看到了这样一双眼睛,在看着我,眼中充满了绝望,还有怜爱不舍。” 说着,她拿起笔,继续完善这幅画。 严绝怔怔的看了她好一会儿,再看过去的时候,画上的眼睛已经被她添上了瞳孔,他看着她继续完善,果然没多久,一双眼睛就画好了,她画得很好,连眼神都那么真实明朗,好似真人的眼眸跃然纸上,眼神中,充满了她所说的绝望和怜爱不舍。 那是一双女人的眼睛。 严绝道:“这双眼睛,和你的几乎一模一样。” 如果是在其他情况下看到,他会以为,这就是她给自己画的。 可现在明显不是,因为她说了是看着她的,是别人的。 阮宁颔首,嘴角微微扯动:“是啊,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严绝凝神看着她一会儿,忽然迟疑着开口:“阮宁,你……” 阮宁侧头看他:“怎么了?” 他道:“你确定你没见过这双眼?你既然梦到这样的梦,说明你亲眼见过,会不会是你认识的人?” 阮宁不确定的道:“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什么意思?” 她垂眸低声道:“我小时候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严绝诧异:“你失忆过?” 阮宁点头:“嗯,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连续高烧烧坏了脑子,所以,在那之前的记忆,都没有了。” 严绝倒是没想到,她竟然失忆过。 她又闷声道:“刚才那个梦,我虽然记不清是什么,可是却隐隐感觉,那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且是我经历过并且亲眼看到的,或许是在我失忆之前的,所以我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这样的梦,从小到大,都没有过这样的。” 严绝伸手握着她冰凉彻骨的手,轻声道:“可能真的是你以前经历过见过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对你来说很重要,你现在梦到了,说不定是恢复记忆的前兆,可能慢慢地就会想起来了。” 阮宁点点头,道:“希望吧,我其实也很想知道,到底会是什么,我一直都感觉到自己小时候发生过什么变故,可是失忆了想不起来,所以始终一无所知,如果能想起来,那也是好的。” 没有人希望自己对自己一无所知的,她自然也不想。 严绝闻言道:“你失忆了,你妈妈应该记得啊,你既然想知道,为什么不问她?” 阮宁苦笑着摇了摇头:“问她没有用的,她不知道。” 严绝意外:“不知道?” 她点点头,微微垂眸抿唇,声音无奈又失落的道:“其实,我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她捡的。” 严绝闻言震惊。 阮宁低声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的人,叫什么名字,记忆中依稀记得,我好像曾经被和一群差不多年纪的小朋友关在一起,被带去了很多地方,那个时候,我一直生病,那个时候已经失忆了,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当时应该是被人贩子贩卖,可是我身体不好,一直生病吃药也不见好,有一天,就被人贩子给丢了,是妈妈把我捡了回去,之后,我就成了她的女儿。” 209:你的房间也是我的房间! 最后一句话,她说的有些风轻云淡,似乎很不以为意,可是隐有些苦涩。 可能就是因为不记得了,所以对亲缘看得很淡薄,一直都没有很期待她可能还存在的亲人父母,不一定要找到他们,她更好奇的,是她失去的那些幼时记忆,想知道她多小时后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明明都不记得了,却莫名的感到悲伤压抑。 其实她知道,有些东西忘记了或许未尝不是好事,因为那些记忆对她来说,毋庸置疑是痛苦的,可是好奇心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没有道理的,越是不该知道不能知道的,就越是想知道。 她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落到人贩子手里辗转贩卖的,是被丢弃,还是被拐,也害怕知道,她很怕那万一的可能,可能她是他们不要了丢弃呢?那她又算什么?所以就算要找,也等她自己想起来知道情况再看吧,如果想不起来就算了。 严绝却不赞成她的话,道:“可是阮宁,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你是被拐的呢?” 阮宁神色微动,看向他。 他道:“如果你是被人拐卖的,你的那些亲人父母,他们当年该有多痛苦,可能他们一直在找你,一直在惦记着你,如果找到你,他们一定会很欣慰。” 阮宁苦笑道:“或许吧,或许我是被人拐卖的,或许他们一直在牵挂着我寻找我,可是那又怎样?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样的情况下去找,哪怕找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 可能她自私,可能她凉薄,因为不记得了,所以对那些尘封的亲情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从来没有去想过,如果她是被拐卖的,她的亲人父母该有多痛苦,也想不了这么多,最起码现在,在她不是自己恢复记忆的前提下,她不想去寻找这些陌生的亲情,不想强制性的去挖掘那些对她来说压抑痛苦的前尘。 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是谁,可现在她是阮宁,而阮宁的至亲,从来只有一个妈妈,等她那天想起来了,不只是阮宁的时候,再考虑别的吧。 她都这样说了,严绝也只能点点头道:“既然你不想就算了。” 说着,他看了一眼那边墙壁上的艺术挂钟,已经快一点了,忙又道:“时间不早了,别在这里待着了,回去睡觉吧,熬夜不好。” 阮宁低声道道:“可是我睡不着。” 心,彻底被刚才那个梦弄乱了,一闭上眼,就想起那双眼睛,莫名的感到难过。 严绝本想说他陪着她一起睡的,可是杨程程在,他不好在她身边陪着她,只能道:“睡不着也不能待在这里一晚上吧,回去躺着也好,如果实在不行,我去给你拿一颗安眠药。” 他上次给她买的安眠药还有,他是不想她吃这些东西的,可是她实在难以入眠,也只能靠药物了。 阮宁想了想,抿唇点点头:“那就吃安眠药吧,不过,我……” 她犹豫了一下,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严绝扬眉:“不过什么?” 她闷声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严绝意外:“是……去我房间?” 阮宁梗着脖子捍卫自己的权利:“什么你的房间?那也是我房间好不好?” 她的房间也是他的,那他的房间不也是她的么,人家夫妻都是一间房的,也就他俩一人一间。 严绝倒是被她噎了一下。 似乎……也是。 210 之后,他下楼去打水和找安眠药,她回了房间。 杨程程还没睡,显然是在等她,正靠在床头上拿手机刷着什么,见她进来,微微扬眉:“哟,回来了?看来严先生去把你哄好了啊。” 阮宁瞪了她一眼,没搭话,走到床头拿了手机,半点没有上床睡觉的意思没刚才进来的时候,也是没关门。 杨程程疑惑:“你这是做什么?你不是回来睡觉的?” 阮宁斜睨她一眼,哼哼道:“我去和我老公一起睡,你自己守空房吧。” 杨程程:“……” 她惊讶一瞬,然后揶揄道:“你去和你家严先生一起睡啊?啧啧,不怕失身啊?” 阮宁翻了个白眼给她,啐了一声:“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除了这些还能想些干净纯洁的东西不?肤浅!” 肤浅且思想不纯洁的杨程程:“……” 阮宁不想和她继续说了,不然被带偏,道:“走了,你不是一直想独霸主卧么?我在你临走前成全你。” 然后,挥挥手转身就走了,不带走一片云彩。 阮宁进过严绝的房间,不过也就两三次,也没怎么待过,主要都是去他的书房,他的房间格调很冷,和她的温馨风格截然相反,比较冷沉单调,冷冰冰的。 是还是有点尴尬。 他们也不是没一起睡过,可是之前都是他去她房间,所以都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她跑来他这边,有些不大习惯。 刚进门,他就上来了,手里端着一杯温水和拿着一颗药。 阮宁接过药直接吃了,又喝了几口水。 之后,俩人才一起躺进被窝里。 他的床上,都是他的气息味道,很熟悉,加上他在身边,阮宁躺下后,心莫名的就安定下来了。 安眠药的药效很快发作,她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夜安眠。 另一边,颂庭公寓。 颂庭公寓是圣安医院附近的一个高档公寓楼,因为要在圣安医院任职,所以沈亦祁在这里购置了一套公寓,毕竟沈家老宅在郊区,每天上班来回路程太远,而且……也不方便。 此时已经是凌晨,可是公寓里还是灯火通明。 因为楼上书房已经被霍一恒占据用来和M国那边的梅林教授视讯讨论专业问题,因为时差问题,霍一恒也只能选择熬夜,而沈亦祁,只能悲催的在客厅翻看他的一些医学资料,已经很晚了,可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看着看着,沈亦祁忍不住抬头又看了一眼墙上的艺术钟,已经是今晚第十一次看时间了…… 快一点了,怎么还没好? 他有些坐不住了,合上放在腿上的笔记本,丢到一边,站起来,想了想,又往厨房走去,在里面捣鼓了好一会儿,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出来。 然后,四平八稳的往书房去了。 书房里,一身家居服的霍一恒坐在那里,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电脑,旁边放着一堆他敬她从医院带回来的资料,都是有关阮红玉的检查资料。 而电脑连着的音响,正时不时响起一道声音,讲的是英文。 听到开门声,霍一恒抬头看去,见他进来,便又收回了目光继续对着电脑,不过可能是累了,下意识的揉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提神。 那边的人还在不停地说。 沈亦祁见他露出疲惫,无声叹息,端着咖啡走到桌边放下。 咖啡刚泡好,有些烫,他肯定是不能立刻喝的,所以沈亦祁拿着小勺子缓缓地搅动散热,没发出什么声音,人也没有出现在电脑摄像投看得到的范围,丝毫不影响他做事。 霍一恒也不受影响,继续和梅林教授讨论,听他说。 不过多久,咖啡降温了,沈亦祁才推上前一些,让他喝。 霍一恒很自然的就伸手过来端起咖啡过去,喝。 211:和杀母之仇没有分别了! 喝完后,霍一恒把咖啡放下,继续听视频里的人说话。 沈亦祁找了张一起,悄咪咪的搬到办公桌的旁边坐下,随手拿起桌上摆的整整齐齐的资料看。 正看着,霍一恒忽然一心二用起来,一边认真的看着电脑听那边的人说话,一边随手拿起面前的钢笔,面无表情的在一张草稿纸上写了一行字,然后不动声色的推过来给他看。 —我这里可能一时半会结束不了,你先回房间去睡觉。 沈亦祁看了之后,笑了一下,然后示意他把笔给他,霍一恒看了一眼过来,会意,把笔贴着桌面移过来给了他。 沈亦祁接过,在他那行龙飞凤舞的字下面写了一下,就给他看。 —孤枕难眠。 霍一恒:“……”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似乎很无奈的叹了一声,然后也不理他了,开口和视频那边的梅林教授说话,自然说的也是很正宗的美式英文。 之后,他就没时间再和沈亦祁交流了。 沈亦祁坐了二十分钟,听他说话那低沉磁哑的嗓音听的想睡觉,正好咖啡他也喝完了,就端起杯子出去再煮一杯咖啡。 泡了之后端进来,放下后,他就出去了。 差不多三点的时候,霍一恒才出来,此时,沈亦祁依旧没睡,靠在客厅沙发上捧着电脑看一些手术记录视频,已经有些困了,可还是强撑着。 霍一恒端着咖啡杯出来看到他还在,立刻拧眉问:“怎么还没去睡?” 他还以为他睡了的。 沈亦祁扭头看他,眨了眨困倦的眼睛,理直气壮:“不都说了?孤枕难眠!” 霍一恒默了默,端着杯子走进厨房,很快空手出来。 见他走过来,沈亦祁提起精神问:“怎么样?” 霍一恒坐在隔壁沙发上,沉声道:“教授说,和他之前经手的那个病人情况异曲同工,是用药的问题。” 沈亦祁已经,神色凝重起来:“肯定了?” 霍一恒点头:“嗯,教授还和医疗室的那些老专家一起商讨过检查数据,确定了,而且,应该不单纯的是用药失误,根据阮女士的检查情况来看,她在重伤的时候,绝对是有连续一段时间用药失误有异,才会造成中枢神经麻痹,因此,造成现在这样非正常的植物状态。” 沈亦祁道:“也就是说,阮宁说刚出车祸在人民医院的那一个月里,曾用药有误?而且是连续性的?” 霍一恒点头:“嗯。” 沈亦祁唏嘘道:“那看来这件事不简单,医学用药都有严格把控,一次两次出错已经是罕见,连续一段时间,应该是刻意为之,看来,有时间得和阮宁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还有那边的医院,最好也查一下。” 沈亦祁颔首:“嗯,我问过阮宁再说。” 说着,他忙问:“你能肯定是什么药物么?” 霍一恒道:“时间太久了,没办法验出来了,不过我记得庞松说,她转来圣安医院时做过全身检查和血液化验,当时都查不出来这些异常,大概是哪些药物可以造成中枢神经麻痹却难以查出,你应该心里有数。” 要不是今天他做的这个检查太详细,而阮红玉的情况也比较异常,又在慢慢恶化中,病情的异常比较明显,加上之前在教授那里看过类似病人的医疗数据,他都不会往这方面去想,而庞松虽然在这个领域也很权威,可是没接触过这个情况的病人,所以不会去想这个可能性。 沈亦祁想了想,也大概知道了,如果是那些,确实是了。 霍一恒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很晚了,准备一下睡觉吧,什么事睡醒再说。” 沈亦祁听他的话,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一边含糊着道:“也是,我都快困死了,丫的,本来还想今晚和你大战三百回合,现在都特么三点了,还战个屁!” 霍一恒:“……” 他默了一下,然后很正经的对他道:“今晚还没到。” 现在已经是凌晨了,所以,那是昨晚了,今晚还没到。 沈亦祁额了一声,眨了眨眼看他。 霍一恒难得扯了扯嘴角,笑的意味深长,悠悠道:“你说的,今晚三百回合,别求饶。” 沈亦祁:“……”MMP! …… 第二天,阮宁照例和杨程程一起去医院,严绝去忙了。 差不多中午离开的时候,才看到姗姗来迟的沈亦祁和霍一恒。 之后,阮宁就被他们叫去沈亦祁的办公室,说起了阮红玉的情况。 阮宁听得震惊不已,不可置信的看着霍一恒:“霍医生,还有沈二哥,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妈妈的昏迷不醒,可能是曾经用药失误?” 霍一恒点头:“是。” 阮宁瘫坐在沙发上,脸色煞白:“怎么会这样?昨天你们不是说只是中枢神经感染和器官衰竭么?怎么还……” 刚刚霍一恒说,她妈妈的情况比她知道的严重许多,还好是现在检查出来了,还来得及治疗,如果等到下次季度检查的时候才发现,情况会比现在眼中很多,甚至可能会趋向于脑死亡,那就可以放弃治疗了。 霍一恒淡淡的道:“因为还没完全确定,所以没跟你说,昨晚我和我的教授还有他的医疗团队研讨过,已经确认了,你妈妈应该是在伤重刚开始的时候,曾连续一段时间被用过使人中枢神经麻痹的药物,一次两次或是意外,可是应该不止,而对于重度颅脑损伤还在重症观察的患者来说,这样的麻痹效果是足以致命的,她能活下来,已经是难得了。” 他很少会和不熟的人一次性说那么长的话,哪怕说的是这些话题,沈亦祁侧头诧异的看向他,然后笑了笑没说什么。 阮宁心惊不已,脸色愈发苍白,甚至身体在隐隐发抖,呼吸都紊乱了,只捂着心口拼了命的稳住心绪。 当初她妈妈的车祸查不出什么,可她从来没有真的相信是意外,因为不会有那么巧的事情,她从来不相信巧合,可因为查不到任何问题,肇事者也支付了赔偿,她就没有理由去深究,可是现在,竟然连妈妈成为植物人昏迷一年多,也都另有内幕,究竟和谁有关,可想而知…… 除了黎月芳,当初根本没有人有这个动机和能耐做这件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女人好毒啊。 霍一恒和沈亦祁见她情绪不对您,对视一眼,沈亦祁忙问:“阮宁,你怎么了?脸色很不好,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阮宁死死压抑着心绪,有些隐忍愤恨的咬牙道:“是她……” 闻言,俩人更是一惊,沈亦祁忙问:“他(她)?那是谁?你是不是知道是怎么回事?” 阮宁稍稍恢复了心神,不过没有回答,而是深吸了口气道:“沈二哥,霍医生,谢谢你们告诉我这件事。” 俩人面面相觑,沈亦祁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故作镇定的样子,忍不住想关心她,可是还没开口,阮宁就看向霍一恒。 微微哽着声音恳求道:“霍医生,我妈妈就拜托给你了,我希望你能尽力救她。” 霍一恒郑重的点头:“我会尽力。” 想了想,他又有些顾虑的道:“不过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暂时不能跟你保证结果,而且医疗方式和过程可能……” 不等他说完,阮宁就当即道:“不管用什么方法,过程怎么样,都请你尽你的全力救她,至于……至于结果,我是她的女儿,任何结果,我都可以承担。” 她不愿意让阮红玉就这样一直沉睡,甚至是脑死亡,而阮红玉也一定不会愿意这样下去,所以,是一定要治的,哪怕过程和方法会痛苦,哪怕不能保证结果。 霍一恒闻言点头:“好。” 阮宁这才站起来和他们招呼一声,就离开了,只是离开的时候,有些不在状态,失魂落魄的。 沈亦祁有些后悔和她说这些了,毕竟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承受能力本就有限,想了想,给严绝打了个电话。 回到病房,杨程程在等她,本来要一起去午饭的,可是阮宁现在没心情了。 杨程程提了去吃午饭,阮宁说了不想吃,就坐在病床边,看着头上依旧带着检测仪器的阮红玉,莫名的就红了眼,然后沮丧又悲伤,想哭又不哭的样子。 杨程程忙上前担心的问:“绵绵,霍医生和沈院长叫你去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回来就这么样子?到底怎么了?” 阮宁低声道:“程程,我妈妈是被人害的。” 杨程程闻言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阮宁握了握置于身前的拳,一直在压抑着某种情绪,微咬着牙道:“霍医生说,我妈的昏迷,是因为在伤重的时候,被人在用药中动了手脚,所以,才一直昏迷,不全是因为头部受伤。” 杨程程大惊:“什么?这怎么会……” 阮宁要进了唇畔,眼泪还是忍不住涌出眼眶,沾湿了脸颊,最终滴落在她身前握成拳头的手上。 杨程程忙问:“真的确定了?那会是谁?是有人策划的的还是医疗失误?” 阮宁红着眼看着她,摇头笃定道:“不是失误,霍医生说了,能造成我妈妈这种情况的,不只是是一次两次的失误,而是连续一段时间用药麻痹中枢神经造成的,至于是谁的阴谋,你难道还猜不出来么?” 杨程程想了想:“是安家?安雅儿的妈妈?” 阮宁不置可否,也是默认了她的猜测,眼神愈发的恨。 杨程程一边回想一边道:“我记得你去年说过,阮姨的车祸可能不是意外,当时我也觉得奇怪,阮姨骑那辆三轮车这么多年了,又天天都走那条路,当时有事凌晨天没亮,那个地方不会有什么车很安全,哪怕闭着眼都不会出错了,怎么可能会失控撞到别的车上去,还撞得这么严重,现在看来,你的怀疑没有错,这么多年都没事,怎么会一和安家那个女人对上了,阮姨就出事了,果然是她!” 顿了顿,又咬牙道:“所以,一定是她,她要置阮姨于死地,车祸不行,就从医院下手,以她当时的财力,想要收买医生护士,可不是什么难事。” 女人的嫉妒心真的是最可怕的东西,那个时候,安宣城想要和黎月芳离婚,娶阮红玉,闹了一段时间后,安宣城就病了,安宣城病了之后,阮红玉就出事了,阮红玉在重症监护室的那段时间,情况一再恶化反反复复,流水的钱砸进去都不够。 而阮宁遇到严绝的那天,也正是因为阮红玉出了问题,到了抢救的地步,不过抢救过来了,在那之后,阮宁嫁给严绝,严绝就把阮红玉转移到了圣安医院,没多久情况就稳定下来了,以前觉得是圣安医院医疗水平比较高,现在看来其实不然。 可以想象,如果阮红玉没有被转移到圣安医院,再被折腾下去,绝对是活不了多久的。 杨程程问阮宁:“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阮宁蓦的冷笑出声,眼中崩出一抹阴狠的光,隐有些杀意:“怎么办?自然是和她好好算一算这几笔账!” 当年,为了得到安宣城,黎月芳害得阮红玉被迫离开锦江,遭受了那样的苦难和耻辱。 去年,她竟然害得阮红玉出车祸,成了植物人。 现在,阮红玉昏迷的真相,竟然和她有关,其他的不说,这三笔账,黎月芳就算是死,也还不清了。 杨程程点点头道:“算账是肯定要和她算的,这跟杀母之仇没分别了,不过绵绵,你可不要冲动啊。” 她就怕阮宁冲动。 虽然有些事情不知道,可是她大概也明白,阮宁冲动起来真的会不管不顾的,去年她差点杀了安雅儿,而前段时间,她也因为自己而差点弄死了顾永升,这都是失控的迹象,现在事关阮红玉,她就怕阮宁再做出什么来,黎月芳怎么着都不重要,可是阮宁不能犯傻。 阮宁闻言,正要说什么,那边包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212:她不配我跟她拼命! 阮宁看着那边装着手机的包包没动,倒是杨程程走过去,从她包里拿出手机。 看了一下备注,一串省略号,有机的第一次见到阮宁给严绝这个备注的时候,杨程程还是挺懵圈的,不过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 “严绝打来的。” 说着,拿着手机走了过来,给她。 阮宁接过,按下了接听。 一接通,那边的严绝就立刻出声道:“阮宁,你在医院等我,不要冲动去做傻事,也不要胡思乱想,我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一听他的话,阮宁就知道了他已经知道了,应该是沈亦祁告诉他了。 她微微咬着唇点点头:“好。” 挂了电话后,杨程程问:“怎么了?他说什么了?” 阮宁捏着手机垂眸低声道:“他说正在来的路上,让我别冲动。” 杨程程惊讶:“他知道了?怎么这么快?” 阮宁道:“应该是沈亦祁吧,可能是我刚才离开他那里的时候有些不对劲,他不放心,就告诉严绝了。” 杨程程点了点头。 杨程程道:“他来了就好,不然我都怕……” 怕阮宁真的冲动起来,她拦不住。 而严绝在,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 阮宁抬头看她,淡淡的问:“有什么好怕的?你还真以为我会去找她拼命么?” 杨程程点头:“是有点怕。” 阮宁摇了摇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的,也还不至于,我现在又不是拿她毫无办法,为什么要去跟她拼命呢?她不配。” 她已经肯定了这件事和黎月芳脱不了干系,可是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推断去对黎月芳做什么,因为她已经不是一个人,不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她不至于搭上自己,也没这个必要。 就像去年,哪怕是知道阮红玉的车祸多半不是意外而是黎月芳让人做的,可是警察查不到什么,或是是没有真的查,说了是意外,她当时恨极了,可是她什么也做不了,因为在那个时候,她如果去找黎月芳报仇,她是毁了,在重症监护室的妈妈,便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如今,依旧要顾及妈妈,妈妈会好的,等妈妈好了,她还要陪着妈妈,让妈妈享受天伦之乐,不仅是妈妈,还有严绝,如果她再冲动,只会给他制造麻烦,她已经不需要再和以前一样忍辱负重了,完全可以不作任何牺牲就能报仇,有他在她身边,她为什么要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呢? 杨程程松了口气道:“你能想明白就好了,有严绝在,要查清楚这件事不会很难的,等他查清楚了,有了证据,黎月芳就别想好过,她不是一向有优越感么?现在安家倒了,她再进监狱,估计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阮宁扯了扯嘴角,冷然一笑:“可不是么?她那样的人,让她成为阶下囚,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大概半个多小时,严绝就来了。 他应该是接到电话后匆匆赶来的,急急忙忙的走进病房,连着喘息了好几下,才走到阮宁面前。 开口便道:“我已经让墨肯去第一人民医院查这件事,相关的医生护士都会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阮宁抿唇点点头,看了他一会儿,才开口,说的却是:“你吃饭了么?” 严绝一愣:“……没有。” 她道:“我也没有,有点饿了,你带我去吃饭吧。” 严绝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可是这样也是好的,起码她情绪正常了,他就怕因为阮红玉的事情,她又丧失理智,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或是钻牛角尖。 “好。” 墨肯的办事效率很高,才不到两天,就查到了。 黎月芳去年确实是在阮红玉重伤入院后,收买了当时的主治医生想要悄无声息的让阮红玉死在医院,所以,主治医生就让负责给阮红玉注射药物的一个护士,每天在阮红玉的注射药剂中加入少量的氯氮平,因为主治医生遮掩,这件事自然很顺利。 他们的目的本来是要是阮红玉的命,所以连续用了二十天,在后面的那几天,因为阮红玉的情况已经很差,为免阮红玉死后被查出致死因,他们没再继续,她体内的药就被代谢掉了,所以后来到圣安医院后,愣是没查出问题。 而对于当时颅脑重伤正在昏迷的阮红玉来说,给她用氯氮平,哪怕用量很少,也无异于要她的命。 查到证据后,阮宁报警了。 安家最近可谓一片惨淡。 在建楼盘坍塌,对于一家房地产公司可谓致命的打击,加上安氏地产去年就爆出楼盘质量问题,对安氏地产造成了不小的冲击,现在实锤了,相关部门介入调查,把安氏地产旗下的项目全部勘测一遍,媒体各种报道,导致以前购入房子的客户一再起诉要求赔偿,在做项目被迫停止运行,资金链断裂,整个安氏地产都在愁云惨雾里,已经在走破产程序了。 安宣城和黎月芳也在走离婚程序,是安宣城主动离婚的,黎月芳倒是不愿意,只不过安宣城执意如此,直接上诉离婚了,根本由不得黎月芳不愿意,然而,夫妻现在共同财产和债务难以分割,因为公司的事情,夫妻两个所有资产都被冻结了,加上安宣城一直被相关部门调查,一直没能办理离婚手续。 此时的安家,冷清肃静得仿佛死宅,以前大把的佣人现在也已经差不多遣散完了,剩下的寥寥几人,也只默默地做着事情,不过她们都知道,她们也在这里呆不久了。 此时的楼上,安雅儿房中。 安雅儿生无可恋的靠在床头,看着落地窗阳台外面的晴朗天地发呆,人穿着宽松的家居服,脸色很不好,消瘦憔悴的,有些病弱感。 眼中一片死寂绝望。 同样满脸憔悴,苍老了十多岁的黎月芳正坐在她旁边,端着一碗鲜香的粥,一边搅动散热一边轻声道:“雅儿。这是王婶刚才为你熬的粥,吃一点吧,你自从出院回来,就没怎么吃东西,再这样下去,会把身体饿坏的。” 安雅儿看都不看黎月芳,直接不耐发的嘶声道:“我已经说了我不吃,你没听见么?端走!” 刚才黎月芳下楼拿粥之前就问过她,她都说了不吃了,甚至是不想理会黎月芳。 黎月芳听着女儿这样不耐烦的语气,也有些气结,道:“你如果不吃,我就只能再把你送回医院了。” 她现在已经身心俱疲,安家成了这样,安宣城又死活要和她离婚,她本就焦头烂额了,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安雅儿又出事了,到底是亲生女儿,她也不能不管,可现在的她,哪有这么多心思去哄这个任性的女儿? 安雅儿抓起身上的被子一砸,当即激动的看着她,歇斯底里的道:“送什么医院?你直接送我去死好了!我都不想活了,你为什么还要送我去医院救我,让我死了不好么?” 她砸被子的时候,藏在被子里的手自然露了出来,乍然一看,手腕上竟然缠着纱布,正是她割腕自杀包的。 她前两天割腕自杀了,可是被黎月芳及时发现,被送去了医院救了回来。 之后,黎月芳就和家里的王婶一起,寸步不离的盯着她,不许她再有机会做什么。 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黎月芳猛的一下站起来,把手里的一碗粥重重的搁在床头柜上,怒目而视,厉声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说什么?我十月怀胎生下了你,把你娇养了这么多年,就是让你在家里风雨飘摇的时候去死的么?安雅儿,你任性也要有个度,你还嫌家里不够乱?还嫌我不够累是么?” 安雅儿使劲全部力气和她呛声,含泪反问:“那你要我怎样?我什么都没了,家里成这样,祝子翰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想死么?可是不死能怎样?家里破产了,我又被祝家解除婚约,我不死难道还要毫无尊严的狼狈的活下去么?” 是了,就在三天前,祝家那边提出了解除婚约。 现在的安家麻烦接踵而至,自然是谁也救不了了,只能宣告破产,祝家如果不解除婚约,指不定还要被安氏地产的丑闻和事态牵连影响到,加上祝家本就看不上她,祝子翰又那么远厌恶她,而且,这也不全是祝家的意思,安宣城已经同意了,所以,她知道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她去找了祝子翰,可是祝子翰根本不见她,祝家也不肯让她进去,她受不了这个打击,本来安家现在就这个样子,在失去祝子翰,她就真的什么也没了,当天晚上,她割腕自杀了。 她不是为了作秀,也不是为了逼迫祝家和祝子翰,是真的不想活了,她比谁都明白,她和祝子翰没有可能了,因为安家没了,祝家不会要她这样一个儿媳妇,没有祝家二老的施压,祝子翰理都不会理她,所以,她是真的不想活了,她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不死,接下来的人生,将会是无止境的贫苦折磨,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黎月芳厉声斥问:“你就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什么也不顾了么?安雅儿,你出息一点行不行?” 安雅儿闻言,不由讽刺的笑了:“妈,你说我没出息,那你呢?你以为我不知道么?爸爸也不爱你,甚至比祝子翰厌恶我还要厌恶你,可是你当初为了他,又做了什么呢?” 黎月芳脸色僵硬:“你……” 安雅儿笑中带哭,苦笑着道:“我这都是跟你学的,只是我现在没了底气,所以,我成为不了你了,所以只能去死,不然还能怎样?成为我曾经最看不起的那种人么?” 其实以前,她真的以为阮宁的妈妈才是介入她父母的第三者,因为对当年的事情一无所知,只听妈妈说过一些,可是最近她才知道,并不是的,本来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谁让阮红玉自己出身不好,妄想不该得的东西,可是现在爸妈要离婚了,家里破产了,祝子翰不要她了,而她,将会变成那些她曾经瞧不起的人,甚至不如她们。 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和精神冲击,她心态崩了。 黎月芳被问的哑口无言。 她不知道怎么去劝慰这个女儿,现在连她自己都没办法劝慰自己。 安宣城死活要和她离婚,怎么都不肯转圜,只是现在公司出事,他们夫妻名下的财产被冻结,而公司正在走破产程序,自然也会免不了债务,幸好她曾经给儿女的名下置了不受资产和房产,那些都没有被冻结,倒也不至于走投无路,可是她不想离婚。 她爱那个男人爱了二十多年,哪怕这些年受尽冷落和白眼,她都只有爱恨交织,再恨,对他的爱都不曾退却,可为了那个女人,他就是这样疯魔了,去年死活要离婚,后来她想尽办法才挽救了这场名存实亡的婚姻,还以为这一年来他没再坚持离婚,以后也都不会提了,虽然夫妻形同陌路,可她都还是安宣城法律上的妻子,可是现在,都没用了。 等公司破产程序走完,处理完这些事情,他们就会离婚了。 她正心烦意乱,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母女俩都稍微冷静下来,看了过去,正是家里的老佣人王婶。 她一脸慌张的说:“夫人,楼下来了几个警察。” 黎月芳惊讶:“警察?警察来做什么?” 最近并非没有警察光顾,不过都是去公司,因为都是为了公司的事情,不只是警察,相关部门都有人去过公司调查安宣城和公司的情况,可是警察来家里,还是头一次。 王婶茫然的摇摇头:“不知道,说是找您的。” 黎月芳更不解了,不过既然是找她的,只能下去了。 她看了一眼安雅儿,就走了出去。 安雅儿有些惊疑不安,也在后面拖着虚弱的身体跟了出来下楼。 黎月芳下楼后,等在楼下的是四个警察,看到她就立刻走过来。 213:故意杀人罪。 为首的警察打量了她一眼,问:“你就是黎月芳?” 黎月芳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讷讷的颔首:“我是。” 为首的警察拿出警察证,一板一眼的说:“我们是锦江北区公安分局刑警大队的警察,我们接到有人报案,你涉嫌一起故意杀人罪,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黎月芳一听,直接傻眼了:“什……什么罪?” “故意杀人罪。” 黎月芳忙白着一张脸辩解:“警察同志,你是不是搞错了?这……这故意杀人……我没有啊,是谁报的案?这是栽赃污蔑!” 依旧是为首的警察开的口:“报案者叫阮宁,她声称你雇凶谋害她的母亲,相关证据已经交到了公安局,所以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黎月芳如遭雷击。 阮宁……阮红玉! 这…… 不等她有所反应,有两个警察已经上前,拿出一个手铐。 黎月芳目眦欲裂,立刻一边退后躲开一边道:“我不……我没有!这是污蔑!” 警察道:“是不是污蔑,你跟我们走一趟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说着,就不由分说的上前要拷她。 黎月芳下意识的要躲开,可是她现在心乱如麻慌得不行,加上警察抓人雷厉风行,哪里躲得开,直接被两个警察铐住了。 黎月芳只能呆若木鸡一般被带着走,心里脑里都一片混乱,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阮红玉的事情她自然心知肚明,但是从来没真的当回事,也以为不可能查得出来的,可是现在…… 屋漏偏逢连夜雨啊,现在安家这样,这件事被爆出来,阮宁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阮宁,既然报警,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刚警察还说阮宁提交了证据,那她怕是…… 安雅儿从楼上慢慢的下来,就看到黎月芳正被警察带走,立刻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当即问:“妈……你们干什么,你们对我妈妈做什么?” 然后,就踉踉跄跄的冲过来,可是因为没力气,她跑了几步就跌倒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几个警察停了下来,黎月芳自然也苏浙停下,看到安雅儿摔倒,忙叫她:“雅儿……” 王婶忙扶着安雅儿起来,安雅儿一起来,就又跌跌撞撞的跑过来,作势呀扒拉开那两个警察:“你们放开我妈……” 可是她那里扒拉得开,几乎撼动不了分毫。 其中一个手空的警察上前,来开了她,之后站在她面前,用很板正严肃的语气道:“这位小姐,请不要妨碍公务。” 安雅儿问:“你们……你们要带走我妈做什么?” 警察道:“黎月芳涉嫌一起故意杀人罪,我们要带她回去接受调查。” “什么……”闻言,安雅儿当即不可置信的看向黎月芳:“妈……他们什么意思?你杀了人?” 黎月芳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不知道怎么说。 在被带走前,黎月芳只留下了一句:“雅儿,你要好好地,别再胡闹了。” 安雅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黎月芳被带走,想要冲出去度来不及了,而且,她也还在心惊之中没能缓过神。 妈妈竟然涉嫌杀人…… 家里现在这样,妈妈又出事了,她该怎么办…… 她直接瘫坐在地上,一脸的六神无主,王婶在她身边蹲下,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远处,几个佣人站在那里看着,面面相觑…… 安家真的完了。 知道黎月芳被抓的时候,阮宁正在机场送杨程程。 她又请假了,周一周二上了两天班,礼拜三又请假了,因为公司也没什么事,她的设计稿已经改好交上去了,陈澜也很满意,就没管她请假不请假。 今天请假有几个原因,一是心情不好,昨天白天墨肯就查清楚了这件事,昨天晚上严绝才告诉她,她没心情去上班了,第二,是今天杨程程要动身去京都处理签约事宜,得送杨程程去机场,第三,就是阮红玉的治疗方案霍一恒正在准备,似乎已经有了进展,阮红玉即将要开始进行治疗了,她下午得去医院看看情况。 锦江国际机场的公共大厅里,阮宁和杨程程一起坐在长椅上。 看到严绝发来的说黎月芳已经被抓了的信息,阮宁没什么感觉,因为意料之中,就在她和杨程程从家里出来之前,医院那些参与的医生护士也已经被抓进去了,这件案子已经立案,证据确凿,结果如何可想而知,这一次,黎月芳别想再从里面出来。 杨程程伸了脑袋过来,瞟了一眼严绝的信息,然后道:“这下你可以宽心了,严绝已经让墨肯去查去年的车祸,应该也是能查到的,只要查清楚了,故意杀人罪黎月芳跑不了,再加上严绝在,死刑也是板上钉钉的了。” 阮宁扯了扯嘴角:“谁说我要她死了?” 杨程程扬眉:“那你是想怎样?” 阮宁放下手机,淡淡的道:“我想要她余下半生都在监狱里度过,除了尸体,她别想活着踏出监狱一步。” 杨程程想了想,点点头道:“也是,对于她来说,这才是比死更痛苦的折磨。” 阮宁没心思再说黎月芳的事情,看了一下时间道:“时间差不多了。” 杨程程摆摆手道:“还早着呢,我还有话没跟你说。” 阮宁不解:“什么话?” 杨程程斜着眼看她,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走么?” 阮宁问:“你不是因为和经纪人约好了?难道还有别的理由?” 杨程程摊手道:“那也可以往后推迟一下啊,又不是非得赶着这一天两天的,我啊,是为了你才在今天走的。” 阮宁懵逼脸:“啥意思?” 杨程程问:“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阮宁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数字爱是想不出,才继续懵逼:“今天?什么日子?” 八月七号是节日么? 杨程程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叹了一声:“果然啊,我不提醒你,你是绝对不会记得的。” 阮宁无语:“到底什么日子啊?” 杨程程恨铁不成钢:“今天七夕啊,你是不是傻?好歹也不是单身狗了,特么情人节都记不住!” 阮宁:“!” 情人节??!! 她忙不迭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日历,额,似乎是,今天是农历的七月七,也就是七夕情人节…… 哦豁捏~ 214:请霍一恒吃饭 杨程程道:“我可是特意挑今天走的,不然我还打算再待两天周末再去的,可是当了这么久的电灯泡,要是连情人节都继续闪着你俩,我良心实在是不安啊,就今天走咯。” 阮宁呵呵两声:“你还有良心这种东西?” 没有良心的杨程程:“……” 她摆摆手,然后斜眼看着阮宁,一脸的暧昧道:“反正今天情人节,我走了,你好好把握机会,该扑倒就扑倒,老公是自己的,别扭扭捏捏的搞什么柏拉图,有劲没劲啊?听我的,该睡就睡!” 阮宁:“……” 杨程程不死心,微微凑头过来,压低声音滔滔不绝的道:“真的,你别这样看着我,你俩的精神共鸣已经够了,再这样下去不会有啥进展了,也该走肉体契合这条路了,我跟你讲,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是越睡越牢固,特别严绝都这把年纪了,快三十岁的老处男,再拖下去,对身体不……” 阮宁一张脸红的都要肿了,听到这里,终于忍无可忍恼羞成怒的吼了一声:“滚你丫的!闭嘴!” 杨程程闭嘴了,讪讪的抿了抿嘴,却依旧一副不怕死的贼笑。 阮宁不想理她了,没好气道:“赶紧滚去安检吧,我走了,还得去医院呢。” 然后就站起来提着包走了。 早知道不来送了,特么的,让她自己打车多好。 杨程程瞟着她那气呼呼的背影,不由得啧啧两声,一副高深莫测的笑。 ~ 阮宁没回家,直接去了医院,到医院时,差不多中午了,本想去找严绝一起吃个午餐,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她这几天耽搁了严绝不少事儿,严绝周末还要去M国,这礼拜应该挺忙的,还是忍一忍,晚上再一起约会吧。 情人节呀~ 到医院时,霍一恒正在阮红玉的病房给她做日常检查,不同于之前只是躺在病床上,如今的阮红玉病床边,已经摆上了一些医疗器械,连接着她的身体各处,随时监测她的身体状况,所以,霍一恒只需要看那些东西上的数据就好。 正看看一个显示屏,余光发现有人走进来,霍一恒看了过来,看到是她,有些意外。 阮宁站在病床边看了一眼阮红玉,神色微微复杂,之后才看向霍一恒,打招呼:“霍医生。” 霍一恒点了点头:“阮小姐。” 叫了一声,霍一恒又继续认真的看着显示屏。 阮宁又和他旁边的两个医生微笑着打招呼,之后就站在那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霍一恒才检查完毕。 让两个医生带着今日份的检查记录数据离开后,霍一恒没走。 不怪他这样问,周一周二的时候,阮宁都是晚上过来的,虽然没说,可他猜到,阮宁应该也是要上班什么的,所以白天来不了,可是现在是白天,也还不到中午。 “我今天请了假送我朋友去机场,送完了她,就顺便过来了。” 霍一恒点点头表示了解。 阮宁问:“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 霍一恒道:“还算稳定,还要再持续观察几天,才能根据她的详细情况做出治疗方案。” 他还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情况,没经验,所以也没有很大的把握,所以,每天都要定时做检查,再根据情况和M国那边的梅林教授和医疗室里的医疗团队讨论制定治疗方案。 阮宁点头,诚挚道:“有劳霍医生了。” 霍一恒道:“不客气。” 阮宁微笑道:“快中午了,霍医生应该要去吃饭了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霍一恒道:“不急,沈亦祁还在手术。” 阮宁扬眉,想了想,问:“沈二哥在做手术啊?那得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霍一恒道:“四点,怎么?” “那你要等他一起去吃?” “嗯。” 阮宁笑道:“这样不好吧,现在都中午了,等他手术结束去吃的就是晚餐了,这样饿着不好,不如这样吧,既然沈二哥在手术,霍医生不介意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不可以啊?” 霍一恒愣了愣:“你请我,吃饭?” 阮宁点头:“嗯,就当是表示一下对你的谢意,虽然远远不够,可是这点诚意还是要的,不知道霍医生愿不愿意给我这个致谢的机会?” 她有点忐忑,因为上次周六的时候,他拒绝了和他们一起吃饭,看他的样子,比较拒人千里,估计是不愿意和不熟的人一起吃饭的,可是她就是想和他一起吃个饭。 霍一恒微微凝神看了她几秒,然后垂眸想了想,才低声道:“不介意。” 阮宁心下莫名的有些喜悦,忙道:“那好,不知道霍医生喜欢吃什么?” 霍一恒随口道:“随便吧,我不挑食。” 阮宁一默,这就为难了。 既然请客吃饭,肯定要对方喜欢吃的东西啊,这随便俩字,万一带他去了他又不喜欢怎么办? 许是看出她的挣扎为难,霍一恒忽然道:“医院附近有一家西餐厅,就去那里吃吧。” 阮宁点点头:“好。” 顺着霍一恒的指路而去,确实是到了一家在圣安医院附近的高档西餐厅,格调挺好,优雅宁静,还有些浪漫,加上今天是情人节,布置的更浪漫了。 车子停在餐厅门口,俩人下车。 进入餐厅,因为是情人节,差点没位置,不过很幸运,还有一个。 点了餐后,因为霍一恒不喝酒,阮宁也不能喝,所以只点了午餐,连餐厅赠送的两杯红酒都刻意提醒不要了。 之后便是对坐无言,阮宁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因为霍一恒的表情实在是冷,不是个好接触的人。 可是很难得的,霍一恒主动问:“还没问过,阮小姐是还在念书还是在工作了?” 阮宁忙回答:“我还是额学生,开学后就是大三了,不过现在暑假,在实习。” 霍一恒点点头:“阮小姐学什么的?” 阮宁道:“珠宝设计。” 霍一恒愣住,诧异的看着阮宁,神色很是复杂。 珠宝设计啊。 好巧。 神色怔然着,嘴里下意识的轻喃出声:“是么?真巧……” 215:他终于成了她最崇拜的人,她却无法以他为傲了! 阮宁莞尔:“是很巧啊,霍医生的母亲宋瑾女士和妹妹霍小姐都是很有名的珠宝设计师呢,而且,宋瑾女士还算是我最崇拜的前辈,我一直想成为她那样的设计师。” 霍一恒闻言微微挑眉:“你崇拜她?” 他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 阮宁有些不明:“是啊,怎么了?” 霍一恒垂眸,语气微有些苦涩,淡淡的道:“她也没什么好崇拜的。” 对于他这句话,阮宁就有些不知道怎么接了。 作为儿子,似乎对自己的母亲有些…… 这种感觉阮宁也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总觉得霍一恒这句话中,有些自嘲讽刺的意味。 这是什么意思? 霍一恒这时又道:“你做好你自己就好,不需要盲目的去崇拜任何人。” 阮宁扯了扯嘴角,这句话她也不知道怎么接。 霍一恒也没有心思在这件事情上多说什么。 他又问:“阮小姐多大了?” 似乎挺关心她的情况。 阮宁不知道他问这个做什么,不过还是回答了:“二十岁。” 霍一恒点点头,然后沉默了。 阮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气氛一度十分复杂。 还好,她手机响了一下,拿出来亮屏一看,是严绝发来的微信。 她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霍一恒。 霍一恒道:“是严四叔的信息?快回吧。” 阮宁莞尔点点头,这才解锁看微信。 严绝发来的,问她送杨程程回家没有,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今晚吧,我现在和霍医生一起吃呢。】 【严绝:霍一恒?你怎么和他一起?】 【我去了医院,正好他也在,想谢谢他,就请他吃个午餐。】 【严绝:……】 【?】 【严绝:不喜欢你和别的男人一起用餐。】 【……】 【我是在跟人家道谢呢,他帮我这么大的忙,还要救我妈妈。/无语】 【严绝:……我知道。】 【严绝:所以,没说不给你和他吃饭。】 阮宁都不好意思戳穿他:【我都和他在餐厅了,你就算不给也没用好伐?】 【严绝:……】 【严绝:行吧,你吃吧,我让墨肯去买午餐。】 【嗯,今晚一起吃饭。】 【严绝:哪天晚上不是一起吃饭的?】 阮宁:【……】 妈的,他果然是个棒槌,估计都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 发了一串省略号后,她不理他了。 这时,服务员也送餐来了,只不过…… 看着服务员送来的餐点和红酒,还夹了玫瑰花…… 这不是他们刚才点的餐,阮宁不由纳闷:“我们没叫这些吧。” 服务员笑着道:“你好这位小姐,还有这位先生,今天是七夕情人节,这是我们餐厅的活动,凡事今天来消费的情侣或是夫妻,都赠送一份情侣套餐,这是赠送的,二位点的餐还没上。” 额,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似乎看到有一块牌子,似乎确实是有什么套餐赠送。 阮宁和霍一恒对视了一眼,霍一恒没什么反应,倒是阮宁,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对服务员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情侣,所以这个……不合适。” 服务员就尴尬了:“我还以为两位是一对呢。” 说着,看着刚刚摆在桌上的赠送餐点,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是她的疏忽,刚才点餐的时候没问清楚,不过,这两位一男一女的,看着还挺登对,今天这样的日子一起来吃饭,确实是容易让人误会,而且,一般这样的情况,大家都不会澄清拒绝这样的事情的。 霍一恒这时开口道:“这份赠送的套餐是但凡今天来消费的男女都可以享受的对吧?” 服务员微笑着点头:“算是吧。” 霍一恒点了点头:“那我们也算是符合,就算是我们的吧。” 服务员想了想,便也点点头,反正他们两个的消费也不少,既然是一男一女,确实是可以享受情侣赠送套餐了。 “好的,两位的餐点正在备餐,稍候就上,请稍等。” 说着,她就离开了。 阮宁有些意外的看着霍一恒,霍一恒也看着她。 阮宁扯了扯嘴角,尴尬。 霍一恒倒是淡然,道:“反正多一份也是好的,可以多吃些,这蛋糕也挺漂亮,阮小姐可以尝尝。” 阮宁看着面前的水蜜桃味的心形蛋糕,性情格外复杂。 似乎独吞不好,分享才值得提倡,她忍不住问:“这蛋糕挺大的,不如……一人一半?” 霍一恒微微垂眸,怔忪片刻才低声道:“不用,我不吃蛋糕。” 他那个样子,看着也不像是会吃蛋糕的人,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耐人寻味。 似乎在想什么。 她没有深究,只能笑纳了蛋糕:“好吧,那我不客气了。” 正好许久不吃蛋糕了,虽然其实,她也不是很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上次吃,已经是放假前,吃了蒋芮奚的草莓蛋糕,结果过敏住院,印象深刻啊。 她说着,便把蛋糕拉过来,拿起吃蛋糕的刀叉,开始吃。 她认真的吃着,他在对面微微抬眸看着。 看了一眼,就又收回目光,屏气凝神的坐着。 阮宁吃了几口蛋糕,他们点的餐就上了。 弄好一切后,送餐来的服务员道了一声请慢用就都走了。 俩人这才开始吃正餐。 正吃着,刚才从进来就一直响着的小提琴曲调忽然停了,之后,餐厅响起了一阵悠扬的钢琴曲。 霍一恒忽然停下用餐,转头看向餐厅中间的表演区,因为是高档餐厅,大部分都会有这么一个表演区,里面放着一些乐器,请人来演奏,今天是情人节,更是少不得。 此事布置的十分浪漫有情调的表演区,钢琴边上正坐着一个穿着小礼服的女人,正在弹奏着一首曲子。 阮宁也看了过去。 看了一眼,她便垂眸收回目光,鬼使神差的,她看向霍一恒。 见霍一恒在看着那边的钢琴和演奏女孩微微怔然,似乎沉浸在这轻扬浪漫的钢琴曲中。 神色极为复杂。 阮宁不由问:“霍医生,你怎么了?” 霍一恒稍稍回神,收回目光看向她,微微摇头:“没什么。” “霍医生似乎很喜欢这首钢琴曲?” 霍一恒道:“不是。” 阮宁笑笑:“那就是喜欢钢琴咯,总不能是喜欢弹钢琴的人吧。” 霍一恒不置可否。 “那霍医生应该会弹钢琴吧?” 问出来的时候,阮宁都觉得自己在废话,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问。 霍一恒其实不想提这些事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问了,他就想说了:“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一个钢琴演奏艺术家,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钢琴了。” 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堪称罕见,很小就开始学,在别人还在考级的时候,他就自己创作曲谱,十岁那年,他登上了国际钢琴大赛的舞台,拿下了冠军,成为炙手可热的钢琴天才。 阮宁愣了愣。 她心中闷闷的,不解的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没有坚持呢?反而去做了医生?我看霍医生现在这样,应该也还很喜欢钢琴的吧。” 有很多人都有梦想,可是最终都会败给现实,选择庸庸碌碌,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就像她曾经,也曾选择了她并不是很喜欢的路,只是后来,严绝给了她重新选择的机会,霍一恒出身豪门,不是那些为生活奔波的人,所以,应该不至于被迫放弃自己的梦想才对吧。 既然是热爱的梦想,为什么不坚持呢? 她还以为他是医学天才呢,毕竟再医学的脑科领域这么厉害,怕是不用多少年,他就能成为脑科领域最厉害的医生吧,只是现在到底年轻,资历经验都不足,可是岁月,终究会把一个人沉淀磨砺成他最极限的样子。 霍一恒恍惚着轻声呢喃道:“因为曾经有一个人,她想要我当一名医生……” 其实也不是她想要吧,只是那年她住院,某天她说,早上那个给她看病的医生哥哥穿白大褂的样子好帅气,她好喜欢。 那个医生,是她幼儿园同学的哥哥。 她可羡慕了,总是说她的小同学有一个医生哥哥,好厉害好厉害的,她说医生好伟大,可以治病救人,可惜她注定是要继承爸妈的珠宝事业和LG珠宝的传承,而她在这方面的天赋,也和他在钢琴上的一样惊人,她这一生,都只能走这一条路的。 她说,可惜大哥要继承家业,小恒哥哥喜欢钢琴,不然她也想要一个医生哥哥,这样,她就不用羡慕她的同学了。 可是她死了,在那样懵懂天真的幼小年纪,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离开了这个她曾经憧憬向往的世界,她甚至那个时候,其实还不懂死亡是什么。 她死了之后,他当钢琴家的梦想,似乎也没了意义,所以后来,他放弃了曾经热爱执着的梦,选择了学医,成为她为之羡慕和骄傲的医生哥哥。 他花了十几年的时间,终于成了她曾经最崇拜的那种人,成了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她再也不用去羡慕别人了,可是,也没有机会再以他为傲了。 阮宁怔怔的看着霍一恒,许久说不出话来。 心口堵得难受。 莫名的压抑。 ------题外话------ 睡不着,加个更~ 噢耶~ 216:莫名的伤感 她抬手捂了一下心头,似乎不太舒服,霍一恒正好抬头看到,便问:“阮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阮宁扯了扯嘴角,垂着眼眸抿嘴低声道:“没事,就是听到霍医生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伤感。” 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茫然不解的意味儿。 霍一恒扯了扯嘴角,眉目失落,似在苦笑:“确实是挺伤感的一件事。” 每每回想,都为之心痛,甚至是窒息的事情,可不是伤感么? 阮宁牵强的笑了笑,没有再接话。 霍一恒也没有心情说起这些事情,其实他从来不与任何人去说这些事情的,哪怕是沈亦祁,他也从不提起,因为光是心里去想,便是一种心灵上的凌迟,更旷论去谈及,可能是这个女孩让他想起了她,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可刚才那样,已经是罕见。 一顿午餐吃到后面,吃的各有心事。 吃完后,俩人一起回了医院。 一个下午,阮宁都在阮红玉这里,和她说了很多话,因为黎月芳被抓,她心情有些复杂,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虽然也不知道阮红玉能不能听得到,可是,这个好消息,她还是要和阮红玉说。 四点钟的时候,她才回了盛世颐园,给自己收拾了一下,打算化个妆打扮一下自己,毕竟是情人节嘛,约会也要美美的~~ 抹口红的时候,她有些选择困难了。 因为她口红实在是太多了,好些颜色还不带重复的,真的难选。 纠结了一下,她果断把自己看好的几种颜色拍下来,发给严绝选,反正是给他看,而且说不定还是给他亲…… 不知道这厮是不是一直盯着手机,竟然秒回,她都还没打完问他哪个好看让他选的信息,他就回了。 【严绝:?】 【严绝:什么意思?】 阮宁打完了一句话发过去:【你觉得我涂哪个颜色比较好看?我有些选择困难,你帮我选一下。/脸红】 过了大概半分钟…… 【严绝:……】 阮宁拧眉,纳闷的问:【你这一串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严绝:这些不都是一个颜色?】 【严绝:都是红色啊,有什么区别么?】 阮宁:“……” 她瞪直了眼。 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这里就她一个人,只能戳键盘回复,跟炮仗似的:【当然有区别啊!!!】 【这里分别是正红色,枫叶红,橙红色,复古红,斩男色……】 一连串的口红色号发过去。 严绝半天没反应。 阮宁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回复:【可是我看了很久,都是红色,没有区别。】 阮宁顿时觉得,这厮真特么没救了! 心情顿时抑郁了。 正好这时,又收到了微信新消息,不是严绝的,而是杨程程的。 【程程:啊咧,小宝贝,我到京都了,给你报个平安~】 附上一张在京都的自拍,后面是京都国际机场。 阮宁:【……】 【程程:哟,这是怎么了?别是和严先生约会没空理我吧?】 【呸!】 【程程:……】 阮宁郁闷的道:【我跟你讲,好气啊,我正在化妆,让严绝给我选口红色号,他竟然说,全都是一个颜色,都是红色,没区别!】 217:严先生:我信你个鬼! 杨程程笑了好久。 一连串的哈哈大笑和各种幸灾乐祸的表情包发过来,看得阮宁想要拉黑她。 见她还不断发来,阮宁:【拉黑三十天套餐了解一下。/微笑】 信息过去几秒钟,杨程程就停了。 【程程:……】 【程程:麻蛋!】 阮宁正要打字和她说什么,严绝那边又来了信息。 【严绝:怎么不理我了?生气了?】 【严绝:可是我怎么看,这些都是红色啊,也就有那么两个有点区别。】 【严绝:你涂哪个都是好看的,不用选。】 阮宁:【……】 【严绝:?】 【有区别的好不好?是你没认真看没认真选。】 【严绝:真的看不出来多大区别。】 阮宁磨牙,正要回复他,就又收到杨程程的信息。 她只能先点了杨程程的看,啧,长篇大论。 【程程:绵绵,你吃饱了撑的没事干吧?问男人口红色号?你难道不知道,大部分男人是分不清口红色号的?在他们眼里口红色号统称红色,有些男的还有色弱,辩色能力差,特别是某种直男,类似于你家严先生那种的,你让他们辨认口红色号,等于让瞎子穿针。】 额,还有这种操作? 这这这……她也不知道啊。 阮宁实时演绎懵逼脸。 【还有这样的?】 【程程:对啊,所以,别让男人挑口红,也别让男人帮你挑衣服,真的,他们好多人审美天生有问题的。】 【好吧,我知道了,是我失策。】 【那你帮我选,你觉得那个比较好看?】 之后,又发了刚才发给严绝的那张口红的照片给杨程程。 之后,又返回了严绝的聊天界面。 严绝已经又发了几条信息来,可能是她一会儿没理他,他最后一条是: 【严绝:怎么又不理我了?真的生气了?】 阮宁无奈的回复他:【我就不该问你。】 【严绝:什么意思?】 阮宁叹了一声,戳键盘:【反正这种事情就不该问你,好了,我不打扰你工作了,让程程给我选就好。】 【严绝:你这是在化妆?】 阮宁心思一动,眼珠子转了转就回复:【对啊,化个美美的妆去约会。/奸笑】 【严绝:约会?和谁?】 【严绝:杨程程不是已经去京都了?你还和谁约会?】 从他这两行话中,似乎看得出一丝丝的刨根问底…… 阮宁吊胃口:【你猜。】 【严绝:猜不出来,你自己告诉我。】 这,还挺严肃。 【和一个很帅气的小哥哥。/嘿哈】 【严绝:那就是和我。】 阮宁噘着嘴窃喜的笑了,然后回复:【额,严先生,你好自恋啊,我说的是帅气的小哥哥,你是个帅大叔了。】 【严绝:那就是你的表达有误,反正就是要和我约会。】 这男人,真的是蜜汁有自信啊。 阮宁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承认了,不然岂不是让他嘚瑟:【才不是,我已经和别人约了,才没有要和你约会呢。】 【严绝:我信你个鬼。】 阮宁:“……” 严先生最近真的越来越跳脱了,和她聊天的风格慢慢开始不那么正经了。 218:严绝:庆祝杨程程终于走了? 和严绝掰扯了一会儿,这边,杨程程已经给她做了选择,橘红色。 不会显得浓妆艳抹,有点小清新,却精神焕发,适合她化的淡妆,看起来有点勾人,适合和男人情人节约会。 阮宁抹上去后,看着也像这么回事。 刚化好妆,就听到楼下的动静,似乎有人开门。 阮宁好奇,因为要约会,她早就让张姐回宁园了,并且捎上了大将军,家里应该不会有响动才是,更何况是开门的声音和脚步声。 她忙站起来走出房门,站在走廊上往下看,就看到严绝在楼下,可能是听到楼上的动静,他也正好抬头看上来。 阮宁睁圆了眼,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现在还不是他下班的时间啊,她还打算弄好后去他公司楼下等他,然后一起去吃饭,之后看个电影啥的。 他没回答,走了上来。 待上到二楼,走到她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阮宁后退了一步,问道:“你不是还没到下班时间么?怎么就回来了?翘班啊?” 他道:“我不用遵守上下班时间,想回来就回来了。” 阮宁没话说了,谁让人家是老板呢? 严绝又略带揶揄的语气道:“而且,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出去约会?我肯定是要早点回来的,不然不是让你等?” 阮宁撇撇嘴,人家都回来了,自然没必要再否认不是和他约了。 她叉腰,扬眉笑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今天精心打扮和你约会么?” 严绝:“难道不是因为杨程程走了,庆祝一下?” 阮宁:“……” 忍不住抽嘴扶额:“严先生,你是多盼着她走啊?竟然说出这种话。” 严绝不否认。 能不盼着她走么? 老婆的闺蜜,来家里住一天两天,甚至三天四天还没什么,毕竟算是娘家姨子,可是住久了他就不乐意了,妨碍他和媳妇儿腻歪培养感情。 要不是知道杨程程怎么着也快走了,他估计得让墨肯通知一下京都那边,赶紧把杨程程弄过去,不然真的要受不了了。 阮宁闷笑一声,道:“你这样可不行啊,人家杨程程可是一个劲儿的跟我说你的好话,还催我……反正你这样子,她的好心都被当成驴肝肺了哦。” 严绝难得抓重点:“催你什么?” 阮宁哪里好意思说杨程程一个劲儿催她和他那啥,脸色有些不自在,别过脸道:“没什么,反正你这样不行,要是被程程知道你是这样子的人,她肯定撺掇我跟你离婚,到时候有你哭。” 严绝有恃无恐:“我不怕,反正就算她撺掇,你也不会和我离婚的。” 阮宁悠悠道:“说不准哦,我跟你讲,杨程程的话我一般听得进去的,她要是一直说,我估计真的会被影响。” 严绝眉眼带笑道:“那也没用,我不离婚,你就离不了。” 阮宁一默。 特么的,她竟然无言以对。 其实他说的不错,就算她哪日脑抽了想要离婚,他不肯的话,她别想真的离婚,因为这厮,真特么能一手遮天。 219:我们是夫妻,我为何要去记情人的节日? 她把手往后一背,踮了踮脚尖,抿嘴笑着,颇为灵动的道:“跟你说正经的,你猜猜我为什么要今天跟你出去约会,猜中了我奖励你一个么么哒。” 然后话刚落下,他就弯下腰来,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很快就退了回去,看着她,眉眼带笑。 阮宁捂嘴瞪眼:“你—!” 严绝悠悠道:“我不猜,该亲的还是能亲。” 阮宁也不是害羞,只是突发情况下意识的反应,听他说完,便放下了手恢复如常,扬起下巴道:“那能一样么?这是你主动的,你经常这样干,感觉也不新鲜了,你难道不想要我主动吻你?” 严绝倒也是想她亲他的,虽然都是一样的亲吻,可是感觉不一样,可是想了好一会儿,他还是苦恼的摇了摇头:“猜不出来。” 阮宁不奇怪,并且一副笃定的样子道:“看来今天墨肯没在你身边啊!” 严绝扬眉:“他今天确实没在我这里,我让他去办别的事了,不过你怎会知道?” 中午的时候他吃饭,还是让墨肯电话去订,让百味酒楼的送餐员送来公司的。 阮宁道:“猜的啊,他要是在,以他对你的贴心程度,肯定会告诉你今天是什么日子的,你现在都不知道,说明他没有机会说,没机会说,那就是说,他今天不在你身边。” 严绝的重点总是抓的比较清奇:“什么贴心不贴心的?越说越不像话,那叫敬业。” 阮宁嘴角抽了抽,道:“啧啧,你急着澄清什么?难道你还怕我怀疑你和他有一腿啊?我有这么无聊么,再说了,他对你本来就很贴心啊。” 比起严绝,墨肯这个保镖兼特助兼司机兼……反正就是多功能的人才,可就懂事儿多了,情商那叫一个高,只不过因为太过敬业,目前还是单身,她现在怀疑,以前严绝做的那些浪漫的事儿,多半都是墨肯提醒并且出主意的功劳。 对于墨肯的贴心与否问题,严绝不想发表意见,而且吧,他也没得否认,只是问起正事儿:“今天是什么日子?” 结婚纪念日过了,不是他们的生日,情人节也不是…… 他正否定这个,阮宁就开口解惑了:“情人节啊。” 严绝皱眉:“情人节?情人节不是2月14号?今天是八月七号啊。” 阮宁扶额:“大哥,今天七夕,七夕!七夕也是情人节啊,不是只有214是情人节的好吧。” 严绝后知后觉的就想起来了,确实,国内的农历七月初七,正是七夕,也是情人节,什么织牛牵女……不对,牵牛织女的相会日子,小时候妈妈和他说过这个故事,只不过他在M国长大,自小接触的是西方文化,就没太刻意去记。 他叹了一声道:“我忘了……” 阮宁没好气道:“哼,这种节日你也能忘,好歹也不是单身狗了,情人节都不好好了解记清楚,一点诚意都没有。” 然而,对于她这个控诉不满,严先生是这样反驳的:“我们是夫妻,不是情人,我为何要特意去记得情人的节日?” 220: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直接说出来,我都会改的。 他说的理直气壮,阮宁竟然无言以对! 而且,她自己也有点心虚,上午在机场,要不是杨程程提醒,她也不知道今天是情人节,他一个大男人,并且还是个不太懂情调的直男,更加不会知道了。 然而,她却把杨程程怼她的话,换汤不换药的怼给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双标,过分了…… 可是,还是有些不爽,她扭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是夫妻了,情人节就不过了喔,还约什么会啊,今天不出门了。” 说着就要转身回房。 刚转身,手臂就被某人拉住了。 阮宁看他,嘟着嘴问:“你拉我干嘛?” 严绝有些无奈的看着她,低声缓缓问道:“生气了?” 阮宁哼哼道:“才没有,有什么好生气的?你不解风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我都习惯了。” 严绝闻言,不由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闷闷地问:“我真的……很不解风情?” 说起这个,阮宁就有话说了:“那你以为呢?你自己什么样你没个逼数啊?我猜之前你做的那些还算浪漫的事儿,都是墨肯和叶允琛出的主意吧,要是你自己,肯定就跟个老古董似的,压根没有浪漫可言。” 女孩子其实都是喜欢浪漫的,虽然她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少女心,可是遇到爱情的女孩,总是不免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以前嗤之以鼻的事情,现在就特别计较。 要是以前,有个男的送她一朵花,她会觉得那男的又被,详情可见祝子翰,她当初避如蛇蝎的,要是严绝送她一朵花,她会很开心,哪怕其实,她并不喜欢。 她不喜欢所谓的浪漫,可是若是他给的,她会很喜欢。 闻言,严绝突然就严肃起来了,十分认真的道:“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也没和女孩子相处过,真的不太懂得这些男女相处之道,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多担待。” 阮宁:“……” “噗!”她不想笑的,他那么严肃的时候,她真的不想笑的,可是真的忍不住。 严绝不解:“笑什么?” 阮宁鼓着腮嘟着嘴,有些气闷无奈的道:“你那么认真干嘛?我怕就发发牢骚。也没真的说你做的不好啊,你做的很好了好不好,我也就说着玩而已,你不用当真的啊。” 比起那些所谓的情调和浪漫,她更喜欢的是他这种实在的,他太懂的浪漫,也不太会甜言蜜语,可是做的事情,足以胜过所有的言语,真的很好很好了。 严绝认真道:“你说的话,我都会当真的,哪怕只是牢骚话,而且,我在这方面确实是不够好,当初趁机直接娶了你,没有给过你一个正常的恋爱过程,也没有给过你选择的机会,其实说起来,我是很自私的。” 顿了顿,他轻声道:“你嫁给了我,就再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现在你爱上了我固然是好,可如果你没有爱上我,我也不会给你回头离开我的机会,所以,这对你是不公平的,如果有什么我做的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和我说出来,我都会改的。” 221:互相融合?我们要如何融合才比较好? 在这个问题上,严绝对阮宁,始终是心怀愧疚的,终究是他的自私,剥夺了她许多东西。 每一个女孩子都应该享受恋爱的过程和甜蜜,再步入婚姻,可以自主选择嫁或是不嫁一个人,可是,她从来别无选择。 因为从他爱上她开始,或者说,从她十二岁那年救了他开始,她的选择只能是他,这么多年,不管是真心喜欢她的,还是只是觊觎她的异性,都被他采用各种手段驱离了她的生活,他容不得任何人靠近她亵渎她,她早已被他划为己有,她又哪来的选择余地? 如果没有遇到他,她应该会在合适的年纪,遇到一个真心喜欢她的男人,好好地谈一场恋爱,再谈婚论嫁,一个女孩子在最好的年纪该享受的一切权益,她都能享受,而不是还不满二十岁,就成了他的妻,只能顺着这一条路走下去,所有喜怒哀乐,都只能与他有关。 所以,他欠她良多,幸好,她终究爱上了他,不然,他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舍不得放手,又怕她不幸福。 他想要做的尽善尽美,让她哪怕是别无选择只能爱他,也不枉此生。 对他的说法,阮宁不赞同,看着他很认真的道:“谁说的,谁说我没有正常的恋爱过程?我们现在不是就像恋爱一样吗?只不过,我们是拿着保证书谈恋爱,所以,我们可以无所顾忌,不用因为种种原因害怕不得善果,再怎么样都不会分手,可以使劲折腾,反正结婚了,怎么闹都不能分开了,我也不需要别的选择,一辈子只能是一个人,其实也挺好的。” 她上前一步,轻轻拥着他,脸贴在他的胸口,抿了抿唇道:“你没有哪里做的不好的,在我看来,你是最好的男人,可能是我没见过世面,就接触过你这么一个男人吧,反正不知道别的男人都会怎么做,可是对你我很满意,杨程程也说了你特别好,所以,你不要想这些有的没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跟以前一样就好了,乖哈!” 明明是那么严肃认真的语气,这样的气氛,可她说的话,严绝真的觉得一言难尽。 就跟在哄一个吃不到糖所以心情郁闷的小孩子一样,更确切的,应该是在哄一个疑神疑鬼患得患失没有安全感的怨夫,还有…… “你这是什么破比喻?” 什么叫没见过世面,就接触过他一个男人,因为不知道别人怎么做的,所以他做什么她都满意,是这个意思么? 严先生顿时抑郁了。 阮宁从他怀里出来,没好气的瞪他道:“哎,你别在意这些细节嘛,反正我就是觉得你特别好,所以。你不用觉得你哪里做的不好,也不用担心你哪里做的不好,你的什么都不需要改,这样就可以了,按照你内心想做的去做,我们之间,不需要互相迁就,只需要互相融合和习惯就好了。” 严绝听她前面的话,倒是挺开心,也赞同,可是听到后面,眼神和语气就有些不对劲了:“互相……融合?” 阮宁:“……” 她登时羞恼起来:“严肃点,我再跟你说正经的,你耍什么流氓?!” 严绝端的一本正经:“我哪里耍流氓?只是好奇,我们俩如何融合才比较好。” 总觉得他这句话,还是在耍流氓。 麻蛋,这男人越来越浪了,都快浪的没边了。 她冷哼:“我不跟你说了,回去卸妆!” 严绝:“卸妆作甚?” 阮宁哼哼:“你刚才不是说了么?我们是夫妻,那就不过情人的节日了,既然不过节了,那就不出去了,不卸妆留着干嘛?” 严绝急忙道:“谁说不过?夫妻也能过情人节的。” 阮宁呵呵哒,很是玩味的斜睨他道:“严先生,你有点双标啊,刚还说我们是夫妻,所以你不记情人的节日,那同理啊,都老夫老妻了,过什么情人节?” 222:一起穿情侣装。 对此,严先生张嘴半天,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真的是郁闷。 严·双标狗·绝:“我们可以像平常一样约会,平时不是什么节日时我们也约会啊,就当是庆祝杨程程那个电灯泡走了,好不好?” 天知道他有多久没能和她一起出去约会啥的了,自从杨程程来了,他们除了在家里她去书房和他独处一下,其他的时候,都被杨程程霸占着,像他们这种属于热恋时期的小俩口,被一颗电灯泡这发光散热照的无处遁形,真的是煎熬。 所以,他还真的是是想和她好好庆祝一下电灯泡走了的事儿。 阮宁问:“那你想怎么约会啊?一起吃饭?看电影?” 严绝:“不然?” 他也不知道约会还能做什么…… 阮宁一个白眼:“老梗了好不好?饭是一定要吃的,可是我不喜欢看电影,今天街上一定很热闹,我们出去逛一下呗。” 严绝扬眉:“逛一下?” 阮宁小鸡啄米:“对啊,听说锦湾广场那边晚上很热闹,特别是节日的时候,可是我一直没去过,今天情人节,估计好多情侣都去那里约会了,我们去那边逛一下吧,就跟普通情侣谈恋爱约会那样,好不好?” 严绝颔首:“好,那就去那里。” 阮宁这下开心了,可是见他这一身西装革履的,不由得摸了摸下巴道:“可是要是去约会,你穿这身好像不合适啊。” “那穿什么?穿你给我买的那一套?” 他的衣服都是由专门的设计师团队专门手工定制的,所以,除了睡衣都是正装,也就她之前买的那一套不是,他穿过一次。 阮宁眼珠一转,食指晃了晃:“不,我们等下出去买。” “嗯?”他有些不明所。 阮宁没多说,丢下一句让他等等后,就屁颠儿的回房了。 不久后就弄好出来了,把包包丢给他拿着,拖着他就出门。 俩人先是去的世贸广场,买衣服。 哦,开的是阮宁的车,因为相比于宾利,他的那辆车就比较扎眼。 当严绝被阮宁领进一家服装店的时候,严绝就有些风中凌乱了。 特别是当阮宁拿着一件有卡通图案的白色T恤在他身上比划的时候,严先生眉心抽了抽。 “你确定……让我穿这个?” “对啊,怎么了?你不愿意啊?” 严先生:“……” 这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情啊,而是这画风有些诡异了。 阮宁使劲的哔哔:“你整天都是西装革履的,看起来死气沉沉,平白老成了好多,本来人也长得挺嫩的,就是你一天到晚这个打扮把自己整老了,你都不知道,你当初整天这个样子,一丝不苟的,我有多怕你,咱得换一下穿衣风格,不上班的时候,就别这么正式了。” 她四舍五入的好歹也算是个时尚圈的人了,毕竟是搞设计的,总得走在潮流前端,自己虽然不太注重自身的打扮,还是舒适比较重要,可是对这方面还是有一定的见解的,对他一成不变的穿衣风格真的是……接受无能。 可他工作需要正式衣着,这个她没办法,不然早就给他弄一个衣柜各种不同款式的衣服了。 严绝想了想,颇为苦恼道:“换穿衣风格自然没问题,你想怎么都好,可是这个……是小孩子穿的吧?” 很嫌弃的看着她给他比划的衣服。 “哪有,这衣服这么大,小孩子穿得了么?就是大人穿的。” 严绝问:“那我穿这个,你穿什么?” 阮宁下巴指了指旁边挂着的一件和她手上那件同款不同色,且比较小的粉色T恤,道:“这个啊,你没发现这其实是情侣装么?既然是出去约会,那我们就穿情侣装去,一看就是一对,想想都好玩。” ------题外话------ 大家新年快乐! 新的一年……咳咳,非常时期,大家都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门,不要走亲访友,不要去人多的地方,勤洗手多喝热水,多穿衣服别感冒,一定要出门也要记得戴口罩,安全第一,武汉加油! 223:越看越登对 听见她这话,哪怕是真的对这件与他审美天差地别的衣服接受无能,他也没意见了,并且还挺期待俩人穿着情侣装走在一起的情景,估计……额,很浪漫。 情侣装是配好套装的,他的是白色卡通图片的T恤配牛仔长裤,她的是同款粉色的T恤配牛仔短裙,裙边还点缀了一些蕾丝,看着还挺精致好看。 让导购员去库存那里拿了没拆过的俩人码数的来,俩人分别去换了衣服出来,阮宁出来时,严绝已经站在试衣间外面的镜子前面,对着镜子看着自己,脸上表情有些古怪,似乎是嫌弃,也有些惊奇,毕竟没穿过这种风格。 人嘛,是看起来年轻了好几岁的,然后也比之前多了几分朝气,像个二十四五岁的大男孩,还是比较稳重的大男孩。 和以前的内敛肃穆截然不同的气质,还是一眼看去就迷住了阮宁。 她其实比较喜欢内敛成熟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比较有安全感,就是以前的他,可是他这个样子了,她也喜欢得不得了,可见喜欢上一个人,真的什么样的都会喜欢,爱情的滤镜真的太厉害了。 她怔怔的看了一眼后,他看了过来,上下凝了她一眼后,才招了招手轻声道:“怎么站在那边,快过来。” 阮宁屁颠儿的蹦过去,然后和他站在一起,看着镜子里异常登对的两个人,阮宁下的那叫一个惬意,他也难得眉眼带笑。 他其实从不吝啬对她的笑容,可也只是他们独处时,他在她面前才会笑,在有其他人在场的时候,他不太笑的,现在旁边还有导购员呢,可他还是笑了。 阮宁头一歪,指着镜子里的俩人,脸不红心不跳的道:“啧啧,看见没?简直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天造地设的两个人啊,越看越登对,越看越养眼。” 严绝侧头看她,眉眼的笑意不减,调侃道:“会的可以用来形容这个的词都用上了?” 阮宁没好气道:“什么话?我就觉得这样形容特合适,不过你好像觉得我说的不对啊,难道你不觉得咱俩很般配?” 严绝道:“我是一直都知道的,可是你好像是现在才知道。” 阮宁辩解道:“哪有,一直都知道的好不好?” 他笑而不语。 阮宁看镜子里的俩人,越看越满意,手肘捅了一下他的手臂,道:“你手机呢?快拿来,我要拍照。” 严绝斜睨她:“你自己的怎么不用?” 阮宁道:“我那个像素没你的好,而且我就想用你的拍,怎么了?不行?” 他让准备的情侣手机已经弄好了,连同杨程程的也准备了一个特别定制的,昨天才拿回来,杨程程的已经给她拿走了,她们的还没开始用,毕竟换手机也得过渡一下。 严绝无奈,折身回了他刚才的试衣间,拿来了手机,然后,配合她一起拍了好些照片,对此,严先生也是乐意至极的。 之后,俩人才结账,就直接穿着这两身衣服离开了服装店,至于之前传来的,让导购员拿袋子装起来,严绝提着走的。 因为打算去锦湾广场逛,所以打算去那边再看看吃什么,没在世贸吃。 俩人这样一起牵着手走在一起,又引来了路人的纷纷侧目,几乎是满眼的惊艳。 离开了世贸广场,俩人开车往锦湾广场那边去。 224 锦湾广场毗邻美食街,美食街里聚集了全国各地的各种小吃和特色美食,阮宁打算带严先生去溜一圈。 车子停在了美食街的停车场,俩人立刻跑去觅食了,然后阮宁急吼吼的就领着他转了半条街,最后在一个小吃店停下…… 以怀疑人生的心情等了十分左中右后,严先生看着自己跟前矮小的桌子上摆着的一份……臭豆腐,正处于天人交战中。 臭豆腐这种东西,他自然是见过的,哦,以前还见叶允琛吃过,那次他记得很清楚,是某次和哥儿几个一起在盛世豪庭聚会,那厮点了一份臭豆腐去,并且在包厢里打开就吃了,他被熏得受不了,忍了又忍才没有把叶允琛送进医院,直接冷着脸走了,之后整整半年都没有搭理叶允琛,因为一看到他,就会想起那个一言难尽的味道,胃里一阵翻涌。 叶允琛那个,他还能嫌弃并且不予理会,可是现在…… 他屏着呼吸,看着身旁的阮宁,阮宁正一脸……喜滋滋的看着眼前那份臭豆腐,一边忙不迭的拆开一次性筷子,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严绝:“……” 没想到她竟然好这口…… 然后,他就这么看着她夹起一块臭豆腐,往嘴里一塞,然后一边咀嚼一边笑颜逐开,显然是真的喜欢吃。 他已经没想法了。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她吃了一块豆腐后见他不动,十分热情的道:“哎,你干嘛不吃啊,赶紧吃啊,等一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严绝吞咽了一下口水,已经发尽量不摆出嫌弃的表情了,可是让他把这个臭气熏天的东西吃进肚子里,真的是要命了,他自小的生活局十分讲究,一般有异味的东西,他是不吃的,接受无能。 阮宁见他这样,眼珠一转,有些狡黠的笑着问:“你……是不是觉得臭啊?” 严绝面无表情:“你说呢?” 阮宁努努嘴:“确实闻着味道有些臭,可是这东西就跟榴莲一样,闻着臭,吃了就觉得香了,而且这家的口感特别正宗,你试试嘛,挺好吃的,我不会骗你的。” 严绝依旧岿然不动。 他真的吃不下,别说吃了,现在脸呼吸都是出气多入气少,要窒息了。 阮宁见他不动,自然是不好逼着他吃的,可是……山人自有妙计! 她夹起一块,自己咬了版块,然后,剩下的半块,直接怼到他面前。 一边咀嚼自己嘴里的,一边笑眯眯的说:“来,一人一口,啊……” 严绝抿着嘴,只垂眸盯着跟前离他的嘴只有不到十厘米的半块臭豆腐,那浓浓的臭味扑鼻而来,这是真的扑鼻而来! 阮宁咽下嘴里的那半块,然后皱着一张脸,噘嘴,有些小委屈的闷闷道:“你这个样子,看来是真的很嫌弃这个东西啊,真的不肯吃啊,那要是我现在亲你,你估计也是会拒绝的咯?” 严绝想了想,她刚刚才吃了这个东西,嘴里肯定都是这个味道,这个他应该是接受无能的,可是毕竟是媳妇儿,要是她亲他,他还是能忍受的。 就算不能,也得忍一忍啊,不然这辈子怕是别想有什么福利了。 所以,既然能亲她,那么,这个她咬过的东西,他也一定得能吃才行,不然后果估计很严重,所以,逼自己一把,吃吃看吧…… 然后,他屏着呼吸,还真的在她一脸期盼下,张嘴,把那块臭豆腐一口咬离她的筷子,再然后,囫囵吞枣一般,一口咽下去了,嚼也不嚼一下。 225: 虽然略过了咀嚼,可是到底是雁过留声水过留痕,那味道还是在他嘴里荡了一圈,并且赖着不走了。 严绝一张俊脸,顿时拧巴起来了。 不过,慢慢的,就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还真别说,吃的感觉和闻的还真的不太一样,闻着挺恶心,恶心的想吐,但是吃的话,还是勉强吃的进去的,只不过他依旧是不大喜欢这个味道就是了。 阮宁忙笑眯眯的问:“怎么样?味道好不好?” 严绝不知道怎么说,只苦着一张脸十分纠结为难。 好……肯定是不好的。 可是也不好这样直白的跟她说,毕竟是她喜欢吃的东西。 严绝斟酌用词:“还行吧,能吃。” 阮宁瞧他那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抿了抿嘴道:“还行就是不好吃咯,那你别吃了,我还以为你和我一样吃了一口之后会喜欢吃呢,吃不了就算了,你可别勉强自己,不过既然都买了,不吃也太浪费了,我妈妈说不能浪费粮食的,你等我吃完我这个,再带你去吃别的。” 然后,转身环顾一圈,正好饮水机就在她侧后方,就站起来去给他接了一杯水。 递给他道:“你不喜欢吃这个,那嘴里有那个味道怪难受的吧,先漱口去除一下那些味道。” 严绝微微扬眉,倒还真的不客气的接过水,不过不是漱口,而是直接喝了半杯,勉强去了点味道,没那么难受了。 他看她又开始吃了,并且拉过他那份过去,显然是打算一起吃了,不由有些好奇问:“你……喜欢吃这个?” 阮宁吃了两口,听见他的问题,就停下吃东西,回答:“也不是说很喜欢吧,不过既然都来这里了,就来吃点呗,我都好久没吃过了。” 严绝问:“你以前吃过?” 阮宁点头:“对啊,也是这家店,吃过好多次呢。” “那我怎么不知道?” 他以前可是经常悄咪咪的看着她的,所以关于她的喜好,他几乎都知道,却不知道她还好这口。 阮宁自然知道他的意思,道:“你又不是随时随地都盯着我,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啊,而且我也不是经常吃,因为这边离我以前住的地方太远了,隔了大半个锦江,你跟着我的时候,可能恰好就避开了我来吃的时候了。” 好吧,可能是他疏漏了这么一回事,还是没跟得太紧。 阮宁一只手托着下巴支着桌边,努努嘴道:“这东西是程程外婆家的那边的特色小吃,她小时候在那里生活了几年,所以很喜欢吃的,当年我和她认识以后,她第一次请我吃东西,就是吃这个,她说,这家的味道是她所知道的锦江市地界里,最正宗地道的。” 说着,她抿嘴一笑,仰了仰头,嘴角含笑道:“那个时候,我也是第一次吃,也和你刚才一样,对这个味道很不喜欢,差点吐了,可是她非得让我吃,那我就只能吃了,可是依旧不是很喜欢,她估计是故意的,后面带我来了好多次,硬生生让我吃习惯了,不过再后来,没时间跑到这边来,就很少带我来吃这个了。” 锦湾广场离她们以前住的地方和学校都很远,隔了大半个锦江,也就小学和中学的时候学习没那么紧,还能偶尔腾个时间来这边,后面就没时间了。 ------题外话------ 明天恢复更新…… 226:香槟玫瑰的寓意 吃了臭豆腐,阮宁已经饱了,可是严绝还没吃什么。 她又带他转了半圈,途经一家麻辣烫,见里面装潢挺高档的,人也很多,她就拖着他进去了。 这个严绝也没吃过,不过比起臭豆腐,这个他还是能吃的,他本人并不挑食,只是因为自小的生长背景环境和他本人的性格习惯,他的饮食起居都极为讲究,所以,这些小吃类的东西,他是没接触过的。 阮宁还算了解他的饮食,根据他的喜好选了一些食材给店员煮,他不能吃辣,所以,她也没要辣的,因为今天是情人节,现在又是晚上用餐时间,人多,他们来都是正好赶上了有人吃饱了腾出来一个位置,等了有差不多二十分钟才等来了煮好的一大碗麻辣烫。 等的过程有些煎熬,因为俩人坐在一起,被整个店里的人各种行注目礼,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压力。 阮宁吃饱了,所以只是陪他吃,自己倒是没怎么吃,只吃了两个肉丸。 托这下巴看着他吃了几口,阮宁才笑眯眯的问:“怎么样,这个好不好吃?” 严绝慢条斯理的吃完嘴里的东西,中肯的给了个评价:“还行。” 他一向是比较诚实的人,不会为了哄她就说违心的话,除非是她闹的,所以,说还行就是不错了,毕竟他什么好吃的都吃过,要真的觉得不好吃,肯定会和刚才吃臭豆腐一样一脸嫌弃,而能让他说还行的,这家店的东西肯定是挺好吃的,怪不得那么多人光顾。 阮宁道:“那你多吃点,吃饱了我们去锦湾广场逛。” 严绝问:“你不吃了?” 阮宁闷闷道:“我饱了,刚才吃了两份臭豆腐呢你忘了?” 本来臭豆腐那东西不是很实的,一份不至于吃饱,可是她吃了两份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胃口的人,所以真的够饱了,再吃就撑了。 严绝点点头,加快速度吃了,不过,即便吃得快了,他吃东西的样子,还是很养眼,气质涵养被他拿捏得死死的,真的是与身俱来的一样。 阮宁忍不住掏出手机给他拍了几张照片。 吃饱了之后,付钱走人,一刻都不带多待的,因为不少人盯着他们俩,真的很不自在。 吃饱喝足,俩人这才一起走去锦湾广场,现在已经是天黑了,偌大的锦湾广场到处都闪着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估计是特意布置过的,弄了好些情人节的特色,到处都是人,大多是男女结伴,毕竟今天是情侣夫妻们的主场,还有各种摆摊卖情人节礼物的。 阮宁突然想起以前杨程程说过的一个赚钱的商机,就是晚上摆摊卖避孕套,早上摆摊卖避孕药…… 忍不住笑了一下。 “笑什么?” “没什么啊,就是突然想起一个梗。” “梗?”经过这些日子里的钻研,他对一些网络词汇什么的都有有所了解,大概知道这个字的意思,扬眉问:“什么梗?” 阮宁摸了摸鼻子,本来不想说的,毕竟这个话题对于他们来讲吧,有点小尴尬,可是想了想,还是说了,并且看着他的表情说的:“就是以前情人节的时候,杨程程跟我说,有一个赚钱的商机,就是晚上在酒店宾馆门口摆摊卖避孕套,早上摆摊卖避孕药。” 严绝不客气的评价:“馊主意。” “啊?”这反应和预想的不一样啊。 严绝严肃道:“酒店宾馆都备有避孕套的,谁会花多余的钱多此一举的去买这些东西?” 阮宁:“……” 这是重点么? 严先生犹自不觉得自己扯错重点了,一板一眼道:“你少和杨程程混,都被她带傻了。” 阮宁再次:“……” 这人有毒吧? 她无语的努努嘴:“就一个段子而已,你那么认真干嘛。” 对此,严绝是这样为自己辩解的:“职业病。” 他毕竟是个商人,还是个很成功的商人…… 阮宁更加无语了,这也行? 严绝笑笑,看了一眼前面道:“走吧,去那边看看。” 说着就要牵她的手往前走。 阮宁却顿足不动:“等一下。” 严绝扭头看她。 阮宁把目光移向那边卖花的一个小摊位那里。 严绝顺着看去,还以为她是想要花了,正想说带她去买,可她已经先一步拖着他过去,并且…… 三言两语的买了一朵香槟玫瑰,然后…… 她郑重其事的把花递给了他! “喏,是哪个给你的。” 严绝挑眉:“这是……什么意思?” 阮宁道:“就是送给你的礼物啊,能有什么意思?“ 严绝睨了她一眼,琢磨了一下,笑问:“你确定你不是在提醒我,我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 阮宁翻了个白眼:“哪有这回事?我就是看到有人卖花,想送你一朵花嘛,顺便跟你表白,情人节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可没有暗示什么,可是如果你有这个觉悟,我还是很开心的。” 他连情人节都不知道,还指望他给准备礼物?她真的没这个想法。 严绝盯着她递过来的花,抓重点,歪着头问:“表白?” 阮宁点头:“嗯,对啊。” 严绝茫然:“可是我没听见你表白啊。” 阮宁:“……” “严先生,你难道不知道香槟玫瑰的寓意么?” 227:我只钟情你一个。 严绝实力演绎懵逼:“寓意?什么寓意?” 阮宁心情就有些复杂了。 他们所在的这个摊子这里也有两对情侣在挑花,这时就都看了过来,都是一副惊讶的样子。 摊主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此时也正笑吟吟的看着他们。 阮宁有些不好意思了,立刻皱起小脸,把花往回撤,没好气道:“你不懂就算了,当我没送你,也没说过这话。” 然后就要走。 严绝忙拉着她:“等等。” 阮宁扭头瞥他:“干嘛?” 严绝道:“你等会儿。” 然后,转头看向摊主,迟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怎么问,想了想,才很有礼貌很绅士的问:“请问香槟玫瑰的寓意是什么?” 阮宁:“……” 他他他…… 擦,这是什么骚操作? 她的脸立刻就红了,同时嘴角还抽了几下,无语望天…… 旁边那两对情侣也惊呆了,这帅哥……直男吧? 就算不知道,拉着女朋友好好离开再好好问就好了,竟然直接拉着女朋友,转头问摊主,这操作真的是厉害啊。 还如此虚心请教的语气。 摊主小姐姐也被他的骚操作惊了一下,然后立刻笑道:“这位……先生,香槟玫瑰的寓意是:我只钟情你一个。” 估计是想叫帅哥的,因为这位的颜实在是逆天,摊主又是个外貌协会,刚才就看得两眼发直,要是平时看到这么帅气的,都问要微信了,可是人家有女朋友了,看着还是感情很好的,就不随意叫了。 而且,这男的虽然穿着随意,可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看着很贵重的手表,气度内敛沉稳,好似周身有一股浑然天成的上位者威严,叫帅哥就有些不合适了。 严绝闻言,惊讶的看着阮宁,眸光流转,似星辰大海一般深邃迷人。 阮宁佯装气恼,本想和他赌赌气的,可是这里还有旁人,周围还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些已经停下看着他们了,她不好当众闹腾,还能红着脸没好气道:“走啦!” 然后,拉着他就走了。 严绝本来觉得这个花的寓意极好,还想说要把这个摊子的香槟玫瑰都买了送她的,今天是情人节,他却什么礼物都没给她准备,实在是愧对她。 可是还没付诸行动呢,就被她拖走了,她红着脸估计是不好意思了,想想刚才自己直接问摊主花的寓意有些不妥,她又是在他面前横,外人面前脸皮薄的那种,再待下去她估计得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他便也只能任由她拖走。 过后再送吧。 阮宁拉着严绝快步走了好一段路,穿梭出了人群,在人少的才停下来。 停下后,左看看右看看,阮宁才瞪着他羞恼道:“你……你怎么能直接就那样问别人花的寓意呢?不知道你过后问我就好了,还这样问别人,真的是……” 严绝理直气壮道:“我问你了,你没说啊。” 阮宁:“……” 他算是问了吧,可是她怎么说? 本来嘛,私底下和他表白什么的她是不会觉得有什么的,毕竟本来都是两情相悦了,她从不吝啬对他的喜欢,也不介意说出来。 可是在别人面前,她脸皮薄,真的是很不好意思的,平时杨程程调侃她和他的事情,她都有些不经调侃,何况,当众表白,送花还行,可他这么一搞,她就不好意思了。 严绝很是宠溺喜爱的看着她在霓虹灯的映衬下仍有些红的脸颊,莞尔笑了笑,想要伸手摸一下的,可是周围有人,他还是克制住了这个冲动,总不能在外人面前就对她随便动手动脚。 目光移向她手上那朵花,道:“不过,这花既然说了送我的,你还拿着做什么?给我吧。” 说着,伸手过去。 阮宁把花往后一藏,哼了一声道:“不给,我改变主意了,不送你了。” 严绝严肃道:“送出来的东西哪能收回去的?这可不像话啊。” 阮宁道:“我还没送出去啊,刚才你又没收,不算送出去了。” 严绝默了默,有些懊恼自己刚才没收,媳妇儿难得送一份礼物,仔细想起来,还是第一次送呢,虽然是花,可是她送的,什么他都喜欢,他竟然作死的没接,刚才应该接了花再问的。 严绝有些苦恼起来,总不能抢吧,得想办法哄她把花给他。 阮宁见他是真的很喜欢她手里那朵花,眼珠子一转,想了想,道:“你想要花也行,不过得有点诚意。” 严绝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阮宁道:“礼尚往来啊,刚才是我想送你,所以不要你回礼,可是现在谁让你作,那你想要我的礼物,那你得拿一份礼物跟我换。” 严绝当即爽快道:“行啊,你想要什么?花么?我去给你买。” 阮宁嫌弃道:“买的有什么意思,我不要直接花钱买的。” 不是买的,那就有些为难他了,严绝苦恼的想了想,问:“那你想要什么?” 阮宁摸着下巴琢磨一下,四下又看了一圈,才灵机一动,道:“你跟我来。” 严绝扬眉,又被她拖着去了。 穿过几波人群,严绝被阮宁带到了一个摊子面前。 是射气球赢礼物的摊子。 一块很大的板上很有顺序的挂满了气球,每个气球对应一个礼物,随着难度攀升,礼物也会越来越好,最大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熊猫娃娃,很可爱。 但是很难射到,因为气球不仅小,放得高,气球里面的风还很少,一看就没被撑起来。 玩的人不少。 明码标价,一颗子弹十块钱,也就是说射一枪就要十块钱。 阮宁把严绝拉来后,没有立刻买子弹,而是在一旁看着,也是排队,因为有不少人在玩,暂时还没有空位置,看那些奖品,都还不错呢。 看了一会儿后,严绝问:“你是想要我射一个礼物送给你?” 阮宁点点头:“嗯,而且还是最好的那个,怎么样,你有没有信心?” 严绝扬眉:“最好的那个?哪个?” 阮宁指着气球板上最顶上的那个,道:“喏,就顶上的那个气球,对应的是那边的那个紫色的熊娃娃。” 气球板子旁边,堆着很多东西,都是相对应的礼物,而最醒目的,就是那个半人大的紫色熊娃娃,看着很可爱。 严绝了然,点了点头。 阮宁努嘴道:“你别光点头啊,你到底有没有信心?” 严绝没有笃定的点头,而是道:“这个要等我拿了枪看看才知道。” 不是他对自己的射术没信心,他对于射术这方面,不管是射枪还是射箭都学过,以前和几个玩的好的哥们在俱乐部聚会也会玩这些射击运动,都是百分百射中红心的准头,可是…… 他瞄了一眼那边正被一个男人拿在手里射击的玩具枪,还有射了两枪都还没爆的气球,信心实在是不足。 阮宁默了默,好吧,他要是笃定说自己绝对可以,她还真的就不信了,因为头筹的那个,真的不好射。 她本来想带他去抓娃娃的,可是她不知道这里哪里有夹娃娃的,倒是一眼看到了这个地方,就想着都差不多,就带他来了。 估计夹娃娃他也没信心,因为那玩意儿贼坑,杨程程就栽了不少钱进去,夹中率低达百分之五。 阮宁扬起下巴,一本正经威胁道:“严先生,你要加油啊,你要是射不中,那我这朵花就拿回去给大将军熏屋子了。” 严绝脸一黑:“你敢。” 这是她买来送他的礼物,他无法忍受被转赠给家里那只狗,要是别的,他买一屋子给她拿来熏狗房间他都乐意,可是这朵不行,这是原则问题。 阮宁哼哼:“我敢不敢,那得看你能不能射中那个娃娃啊。” 严绝不说话了,有点惆怅。 阮宁抿嘴笑着,有些莫名的开心。 很快排队到了他们,严绝直接一口气买了一百颗子弹…… 阮宁:“……” 一千块钱啊,心疼。 这波操作,也惊呆了摊主和周围围观或是排队的人,大家玩这个,都只是心血来潮尽个兴,都是玩几把就不玩了,没有说一定要射中什么,可是他这样,就真的很尽兴了,一百颗子弹啊,就没人这样玩的,不是说谁玩不起,一千块不算多,可是这玩法,真的有些新奇。 我用一千块去买一堆类似的娃娃它不香么? 周围不少人都用一种人傻钱多的眼神看着严先生,当然,他钱多,大家都是一眼就看得出来的,只是,土豪的世界我们不懂。 后面排队的人索性也不排队了,因为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直接看热闹就好了。 严绝有些嫌弃面前台面上的那把玩具枪,他有洁癖,这把枪很多人用过了,他不喜欢用别人用过的东西,所以,无从下手。 阮宁见状就知道了他的心思,顾不上心中天雷滚滚,问摊主:“请问,有没有没用过的枪啊?” 这肯定是有的,毕竟有备无患。 摊主很爽快的拿出一把新的玩具机关枪给他。 严绝这才拿起来研究了一番,更嫌弃了。 还是真枪好用,有质感。 他摆弄了一下,放了子弹进去,先是随意的射了一个,估计是试一下准头和力道。 那气球爆了,因为是比较容易的,所以礼物只有一对手机挂件,情侣款,两个塑料娃娃头,一看就是一对的那种,制作还挺精美。 摊主把钥匙扣拿来给了阮宁。 阮宁接过,抿嘴忍住没笑。 捏着两个钥匙扣在他跟前扬了扬:“一人一个?” 严绝本来只是随意射了一个,没想要的,可是见是一对钥匙扣,听她这话,立刻淡淡一笑,点头道:“好。” 他面对着气球板,后面围观的人都没看到他清光映雪般的笑容,倒是阮宁和两侧围观的人看到了,好些女孩子都惊艳了一下,可他的笑容转瞬即逝,但是,还是令人惊叹,纷纷低声讨论他笑起来很好看。 阮宁自然感觉到了,没太在意,直接把钥匙扣揣包里,又道:“你继续。” 严绝根本没理会,或者说估计都感觉不到他刚才那转瞬的一笑惊艳了别人,听她的话点了点头,摆弄了一下枪又继续。 这次,他是对着最顶上的那个了。 那个气球不好射也是还有一个原因的,就是它比较高,这个枪是玩具款的,射程和力道本就有限制,往上射的更是会受到抑制,要是气球在平行位置倒也好了。 对准了一下,他射出一枪,中了,但是没破。 但是依旧是有一番叫好声,因为射中本就不易了。 阮宁抿嘴笑了笑。 严绝之后的十多枪,都射中了那个气球,而且中的是同一个位置,但是就是没破,他也半点不见急躁,依旧稳扎稳打一般,十分有耐性的持续射击,倒是周围围观的人急躁了,因为射中了十几颗子弹气球都不破,可见这摊主有点坑人。 摊主就有些尴尬了,这种挑战,是他摆这个摊子这么久以来前所未有的啊,这人这做法就有些砸场子了,可是人家花了一千块买了一百颗子弹,人家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也不好出言阻止说什么,不然这生意没法做了。 还好,就在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严绝射到第二十三颗子弹的时候,那个气球爆了,因为他一直射一个点,都说滴水穿石铁杵磨针,就是这么个道理。 虽然射了二十多次才中,可是这可不是他技术不行,毕竟除了第一颗试练的射了别的,每颗都中了那个气球,还是同一个点,只是子弹发射的力道不行,这也不是他的问题,而是枪和气球的问题,人家技术是杠杠的。 所以,周围的人鼓起了掌。 阮宁抱着那个熊娃娃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这可是她老公为她射击赢来的情人节礼物,可不是买的。 不过在脑海中过了一下剩余子弹的数目,她皱了皱眉,惆怅:“还有七十六颗子弹呢,还继续么?” 剩下这么多,退是不可能退了的,这是规矩。 严绝问:“你还想要什么?” 228:不一起压马路的恋爱,是没有灵魂的。 阮宁扫了一眼那边的礼品堆,想了想,摇摇头道:“我没有想要的了,不过你可以继续射啊,多多益善嘛,反正买了子弹了的。” 严绝点点头:“也行。” 说着,便在那摊主老板的悲伤目光下,继续射那边的的气球。 摊主老板一脸苦,不过也不能阻止不是? 严绝没有射那些容易的,倒是对上面倒数第二行那些比较有难度的情有独钟一样,一直在射那里的,多是连着射了好几个子弹,且都在同一个点才爆了,七十多颗子弹,一共射到了二十七个礼物,差不多是三四颗子弹破一个气球,直接把倒数第二行和第三行气球都爆了。 阮宁看着摊主一个又一个寻来给她,已经堆成小山的礼物,有些发愁。 这么多,她怎么弄回去? 怀里这个熊娃娃她都不知道怎么弄回去了,毕竟一会儿还要继续逛的,可是现在多了这么多,更是没法搬了,真的是……早知道不玩这个了,或者射到熊娃娃之后,就不让严绝继续射,免得弄得现在这么为难。 射完最后一枪,正好中了最后一个,严绝放下枪,伸缩了一下手指,转头见她抱着熊娃娃站在一边苦着一张脸,有些憨憨的可爱,他扬眉问:“怎么了?” 阮宁问:“这么多,怎么弄回去啊?” 这个,严绝也有些苦恼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顾不上苦恼了,因为他看到了那边正有人拿着手机拍他们,准确来说,大多是拍他。 再一看周围,拿着手机拍他们的不在少数。 他面色一冷,有些不悦。 阮宁见他突然面色变了,明显的不高兴,顺着看去,顿时也明白了他为何突然变脸。 这些人派了照片视频,要是发到网上就糟了,他苦心隐瞒了这么久,可都白费了。 有些后悔,她不是不该带他来玩这个,而是不该带他到锦湾广场来,原本只是想简单的约个会逛一下,现在哈勒,麻烦了。 灵机一动,她很快就有了主意,忙拉着正要走过去阻止那些人继续拍的严绝,让他别动,然后转身对他们道:“请大家不要再拍我们了,我男朋友不喜欢被人拍他,刚才大家拍到的视频照片也删掉好么?” 严绝不悦是直接就看得出来的,刚才他看过去时,好些人都纷纷放下了手机,有些讪讪的,毕竟偷拍人家总是不好意思,而且偷拍的都是一些女孩子,有些还是有男朋友在身边的,都明目张胆的拍,这不,那些人的男朋友脸色都臭了。 阮宁见状,忙又重复道:“请大家把刚才拍到的照片和视频删掉行么?为表示谢意,这些礼物就送给你们了,删除了的过来选一个,好不好?” 虽然不情愿,可是她们还是删掉了,毕竟本来不经同意就拍了人家就不对,人家有权利要求删除,何况,还有那些礼物可以拿,也挺划算,虽然不能偷偷欣赏帅哥有些遗憾,可又不是她们的。 不过有一些就不大乐意了,毕竟这么大的一个帅哥,娱乐圈那些男明星比起这位都逊色许多,已经有男朋友了本就令人羡慕嫉妒恨,现在拍到一些照片视频都被要求删掉,自然是不乐意的,反正她们也不缺那么一份廉价的礼物。 其中两个女生一起的其中一个就道:“这位小姐,我们不删除行不行,你男朋友这么帅,给我们拍几张照片看看呗,反正你长得好看,别人也抢不走他,只是看看应该也不影响什么吧。” 阮宁摇头道:“那也不行,我不喜欢我男朋友的照片视频在别的女生手机里,不喜欢别人看他,他也不喜欢,所以,麻烦请删掉。” 那个女生很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严绝,意味深长的笑着道:“你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啊?万一他就是喜欢这样的呢?” 那女生看着年纪不大,可穿着打扮有些成熟妩媚,应该是比较社会随意的那种女生,看着严绝的眼神,可以说是赤裸裸了。 阮宁有些不高兴了,特么这话意有所指的,可是挑衅她了啊。 不过,不等她说什么,严绝就六看向那个女生,眼神冷漠,语气也冷漠:“我不喜欢,所以,请删掉。” 他的语气沉凛,不容置喙,弄得那个女生很下不来台,面色讪讪的。 和她一起的一个女生立刻拉着她低声说什么,那女生估计也是不想自讨没趣,就删除了照片,然后待不下去了,拖着另一个女生就走了。 其他不想删照片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一个个都不情不愿的删掉了。 确认了那些人都删掉了,礼物也都送完了,严绝接过她怀里抱着的熊娃娃,一手提着那个熊娃娃,一手牵起她的手,俩人才一起离开了这个摊子。 走到了人少的地方,严绝忽然停下。 他本来就牵着她,他停下了,她也走不了了,阮宁随之停下扭头看他:“怎么不走了?” 严绝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他目光移到她那边的手上一直拿着的香槟玫瑰:“我的花。” 阮宁一听,顿时无奈笑了:“你就这么惦着这朵花啊?” 严绝点头,认真道:“你送我的第一份礼物,还是情人节礼物,我自然惦着。” 阮宁僵了一下,然后尬笑了一下道:“你这话说的我好没脸啊。” 严绝不解:“怎么?” 阮宁道:“你说的啊,这是我送你的第一份礼物,那么仔细想起来,咱俩这么久了,我好像真的没有送过你什么礼物啊,倒是你送了好多给我,这样一看,我这个老婆做得真的一点也不及格。” 严绝笑了:“所以,你是想补偿我?” 阮宁沉吟着点点头:“是得补偿一下。” 说完,把手里的花往他跟前一递,一脸傲娇:“喏,收好,这是补偿你的礼物。” 严绝:“……” 顿时心中百感交集。 阮宁见他一脸的复杂,顿时心虚了一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那种抠门的女渣渣,只知道剥削男人…… 咳咳! 瞄了一眼他的脖子,想了想,阮宁笑眯眯道:“开玩笑的啦,我肯定会补给你一份很好的礼物的,不过现在不行,过段时间再给你。” 他脖子上空空的,一直没见他戴过什么东西,纵观全身上下,他唯一佩戴的饰品就是他的手表,他有很多手表,每天都戴,对于他们来说,佩戴手表除了看时间,便是某种身份象征和气质,不过这个就不用她操心了,当然,她现在也没这个本事可以给他做手表。 那她就给他设计一个男士项链,亲自定制材料做给他,她也就会这个了,给杨程程和孟艺莘的礼物早就设计好了,现在也已经找胡姐给她定做材料,等着材料做好了送来她就可以动手制作了,也不怕多他一个,嗯……她正好没涉及过男士饰品什么的,正好练练手,咳咳…… 其实,她更应该设计一下俩人的对戒什么的送去定制,毕竟结婚了,可是想了想,还是算了,以后再说吧,现在弄了也没法戴。 严绝一副多云转晴的样子,忙问:“你想送我什么?” 阮宁道:“这是秘密,现在先不告诉你,等过段时间好了再给你。” 严绝想了想,大概知道了她想做什么,她的专业是珠宝设计和制作,说要等一段时间的,毋庸置疑是要做这个,给他做饰品什么的,他虽然对这些不太在意,可是如果是她做的,他会很喜欢,不管是什么,都会一直戴着。 “好,我等着。”他说。 阮宁抿嘴一笑,心里喜滋滋的,送这样的礼物给他,她才有成就感,嘿嘿。 不再谈这个,她问:“那现在我们是去做什么啊?” 严绝道:“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阮宁唔了一声:“这样啊,那我想想啊。” 想了一下,她顿时有了主意。 看了一眼他那边手里捏着提着的熊娃娃,顿时觉得碍事儿,道:“我们先去把这个东西放回车里再说吧。” 严绝点头:“好。” 随后,两人牵着手往停车的地方走去,严绝没来过这边,不太认路,倒是阮宁还算认得,所以轻车熟路的绕了一圈,穿过美食街就找到了他们的车。 不只是要放好娃娃,还要开车走,因为她要去的地方不在这里,走路也有点远,要开车去。 反正她也不想再去广场里的,人太多,要是再被人拍照拍视频就不好了。 过了十分钟后,阮宁叫停车,严绝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地方,俩人就一起下车了,然后,阮宁就把严绝带到了锦江一号桥上。 锦江一号大桥是横跨锦江的一座大桥,锦江这座城市中横跨着一条江流,和城市名一样就叫锦江,这条江在市区中大大小小有九座桥,这里正是一号桥,也是最大的一条,连接着两岸的两个区长达三公里,可通车和地铁,也有一条挺宽的路,是给人走的,还设了一些休息的长椅,晚上路灯也不是特别亮的那种,还有彩光,是个约会的好地方。 这不,今晚人挺多,但是很清净,除了车流声和来往的人依稀的说话声之外,就只有江面上的游轮和游艇什么的传来的鸣响了。 阮宁就是要带严绝上桥。 严绝就不解了:“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阮宁道:“压马路啊。” 严绝懵:“压马路?什么鬼?” 阮宁解释道:“哎,就是无所事事随便走走呗,我跟你讲啊,杨程程和我说了,没一起压过马路的恋爱,是没有灵魂的,她以前谈恋爱就喜欢拖着她那些男朋友去压马路,她说很好玩,那我们也试试嘛。” 严绝一脸无奈:“你不要老是信她的鬼话,都把你带坏了。” 阮宁道:“可是我觉得很有道理啊。” 严绝:“……” 果然又被那死丫头洗脑了,不知道为什么,杨程程的话,阮宁还真的都觉得有道理,这盲目的友情,真的是…… 好想把她们隔离,不然他真的担心这丫头被杨程程教坏。 这么想着,严绝想起她刚才的某句话:“你刚才说,她的……那些男朋友?” 那些…… 那些? 那些!!! 阮宁怕他误以为杨程程是个随便的女生,忙道:“额,你别误会啊,程程以前觉得好玩,就交过几个男朋友,可那都是读书的时候不懂事儿,说是谈恋爱,她也没和那些男生有什么的,就只是闹着玩的,手都没牵过呢,不过说实话,我也对她这个癖好很无语的,但是她真的不是随便的女生。” 严绝自然也看得出来杨程程不是随便的人,不然就算阮宁不喜欢,他也一定要阻止俩人接触,省得影响了阮宁。 可还是忍不住冷哼一声:“幸好你没被她传染这个臭毛病。” 阮宁一听这话,顿时乐了,哼哼道:“我有这个机会么?也不想想,不知道是谁这些年只扫除我身边的烂桃花,生怕我被人惦记,我要是真的和她一样随便交个男朋友,怕是你会杀人。” 严绝想了想,那倒也是,要是她以前真的跟杨程程一样随便交男朋友,他估计还真的会杀人。 说到了杨程程这个毛病,阮宁忍不住吐槽:“不过你是不知道,杨程程真的是个渣女来的,她虽然是闹着玩的吧,可是她交的那些男朋友,有些真的都是挺喜欢她的,可是都被她甩了,弄得人家小哥哥伤心的要死,有一个更好玩,就因为她想分手,然后不甘心想要对她……被她打进医院了,差点被废了,后来看到她都绕道走。” 严绝对杨程程的感情史不予置喙,只是…… 他面无表情:“小哥哥?” 阮宁无语:“你别在意这些细节嘛,就那些男的啊,我不叫小哥哥还不行么?” 严绝点头:“嗯,不许叫。” 这称呼,一听就有些怪异,带着一做股子调戏的意味儿。 阮宁翻了个白眼:“德行!” 严绝一本正经道:“不过,你可以这么叫我。” 229:叫老公! 他还说的这么一本正经! 阮宁:“……” 她不客气的扎他心:“你可拉倒吧,你已经是大叔了好不好,叫小哥哥?你听着不脸红我都叫不出口。” 严绝有些不明白似的皱眉问:“为什么叫不出口?我真的有这么老么?看起来不是挺年轻的?你自己都说了,我这样穿年轻了好多。” 她自己说的话,他可都一字不差的记着了。 阮宁道:“看起来是年轻了几岁啊,可是还是我大差不多十岁呢,反正我叫不出口。” 要是叫得出口,以前也不会管他叫大叔叫了一年了。 严先生一脸受伤:“你看,你又嫌弃我老,之前还说不嫌弃。” 这话阮宁就得否认了:“胡说八道!我哪有嫌弃啊?” 严绝:“你这不就是在嫌弃了?小哥哥叫不出口,却一口一个大叔叫了一年。” 阮宁:“……” 男人钻牛角尖的是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感觉这男人越来越幼稚了,这种事情都得计较。 她索性使出大招:“那你自己说,你是想让我叫你小哥哥呢?还是叫你老公啊?叫了小哥哥可就一直这么叫了啊,你自己斟酌权衡吧。” 严绝:“……” 这是选择题么? 这是没得选! 老公是一定要叫的,可是小哥哥吧,虽然他想听他叫,可也只是一种情调罢了,叫老公才正经。 严绝换了个要求:“那你叫一声老公听听。” 说着,还一脸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略有些暧昧在里面。 阮宁被他话题转的速度打败了,也懵了:“现……现在么?” 严绝很认真:“嗯,就现在。” 阮宁扫了一圈周围不算多却也不可忽视的人,有些不好意思:“这……别了吧。” 严绝板着脸道:“是你自己说的,小哥哥和老公我只能选一个,那就叫老公,现在就叫,怎么,你说话不算数的?” 阮宁有一种自己挖坑自己跳的悲剧感。 他们满打满算,也是老夫老妻了,可是叫老公老婆什么的,她还是有些叫不出口,也不适应。 可是没理由拒绝了好像。 一咬牙一跺脚,她还是在他极有深意的目光之中,扭扭捏捏的从牙缝中憋出俩字:“老公……” 声音小得跟蚊子抖翅差不多。 严绝的耿直,在这一刻就体现的淋漓尽致:“我没听见。” 他不是故意逗她,是真的没听见。 阮宁磨了磨牙,一副破罐破摔的样子道:“反正我叫了,你没听见就算了。” 原则问题,严绝也是不肯让步的:“再叫一次,大声一点,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 阮宁:“……” 擦,这个男人真的是越来越流氓了,竟然这样威胁她,简直是令人发指! 可他一脸认真,她敢打赌,要是她不依他所言,他还真的会在这里亲她,而且亲到她哭去,她可不想被人围观。 阮宁握爪,一番天人交战后,灵机一动,忽然一脸邪笑的斜睨他问:“你真的还想让我叫一次?” 严绝见她这样,知道她估计是又有什么小心思了,不知道她打着什么主意,可是还是维持原则:“当然。” 阮宁很爽快:“好。” 说着,就伸手抓着他的肩膀,踮起脚尖,然后…… 她微微歪着头附在他耳边,一边在他脖颈间呵气一边娇滴滴的叫了一声:“老公~” 230:称呼问题 这一声老公,可谓风情万种余音三颤,犹如一记惊雷,炸的听到的人七荤八素的。 严绝此刻,只觉得身体之中犹如电流划过,全身都酥麻僵硬了。 她叫了一声后,还在他耳边又轻呵一口气,才退后一步,得意洋洋的冲着他扬眉笑着,十分的得意。 严绝看着她的眼神暗幽幽的,好似发着绿光…… 有那么一瞬间,真的有一股冲动,想要……让她哭! 阮宁很满意的看着他那一副被调戏了之后只能忍了又忍的样子,好似自己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一样,得意的不行,就差翘着尾巴炫耀自己的战绩了,扬着下巴笑眯眯问:“怎么样?我听话吧,这一声老公动听么?” 严绝真的很极力的在压抑自己那将要失控的冲动情感,见她调戏了自己,还这般眉飞色舞的火上浇油,立刻压低了声音哑声道:“不要闹。” 阮宁背着手踮了踮脚尖,很是嘚瑟好玩的笑着道:“我没闹啊,不是你自己要我叫你的么?我如你所愿了啊,就问你满不满意,你要是不满意,我还可以再叫一次,不过我觉得吧,再叫一次,你可能不一定就乐意听了。” 她就是故意用这样的语气声音调戏她的,还给他呵气,虽然对这方面她不大懂,但是也耳濡目染的知道,在男人脖子上呵气,娇滴滴的说话,杀伤力可谓是百分百,刚才她还没尽力呢,要是再叫一声,她绝对会叫的更加妩媚娇柔,他要是真的还能忍得住,她敬他是一条好汉! 火影忍者啊! 当然,这样的话,她也该怀疑他对她的感情了。 严绝磨了磨牙,真的很有一种冲动,好好收拾她一顿,可是终究对她无可奈何,只能道:“这里人多,不合适,你要是想叫,回去再叫。” 阮宁很想啐他一声呵呵哒,她是活得不耐烦了才这样作死啊,回去叫,怕是无法收场了。 说实话,她虽然现在吧,其实也并不反对和他那啥,毕竟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也结婚了,她又不是矫情的女孩,可是还是有点怕的,因为……疼啊! 她其实挺怕疼的,杨程程和她说,女孩子那个……很疼,虽然杨程程也是个纸上谈兵的,说的大多没什么实据,可是这也不是她湖州的,既然有这么个说法,说明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顺其自然吧,这种事情,原本也是水到渠成的。 阮宁没好气道:“你拉倒吧,回去我可不叫了,而且,你这是在占我便宜,凭什么就让我叫,你自己也不是没有叫过我老婆?” 严绝挑眉,倒是问的认真:“你想听我叫你老婆?” 阮宁一想起他叫她老婆的样子,鸡皮疙瘩都起了,果断摇头:“也不是吧,不过说实话啊,好像这么久以来,你叫我都是连名带姓的,这样叫虽然听着挺郑重的,可是就显得没那么亲密了,要不,你酌情考虑一下,换个称呼?” 严绝面无表情:“你叫我难道不也是连名带姓的叫?” 阮宁:“……” 231:阿宁 阮宁一默,顿时心虚了点,可是还是理直气壮道:“那怎么能一样?” 严绝很严肃:“为什么不一样?你歧视男人?刚才还说我双标,你自己不也一样?” “反正就是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 阮宁纠结了一下,道:“就……男人不都喜欢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叫小名或是昵称什么的么?就比如叫宝宝什么的,你能这样叫我,那感觉很亲昵,难道我也能把你叫宝宝?就算我叫的出口,你听着不觉得辣耳朵?” 严绝一想,似乎也是不大好听,不过…… 他有些期待的样子道:“如果是你叫,我不会觉得辣耳朵。” 说着,微微凑过来,附在她跟前,目光专注幽深的凝视着她,轻声道:“不如这样,你可以先叫一声看看。” 特么这厮反套路? 刚才被她调戏了,现在是反调戏回来么? 呵,就他那点道行! 她背着手仰着头看着他,眉目间洋溢着一抹又邪又坏的笑容,有些勾人:“严先生,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真的叫了,你……忍得住么?” 严绝:“……” 突然就想起了刚才那一声老公。 他想了想,还是不要引火自焚了,别说在这里,就算是在家里私底下,他现在也不宜引火烧身,不然没法扑火。 可还是有些烦闷,索性…… 他果断的俯身,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昙花一现蜻蜓点水一般,很快就撤离了。 毕竟这里来往都是人,虽然几乎都是一对对的,也有人在亲吻,可是这种亲密的事情,他其实不大想和她在大庭广众的地方做,这是他对她,对他们这份感情最基本的尊重,只是牵手,已经是最正常,也是最极致的亲密接触,其他的,他更喜欢私底下,不管做什么,都是他们两个的事情。 阮宁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抬手捂嘴,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 一时说不出话来,她忙四下看,还好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们,而且今天是情人节,这个地方来往的都是情侣,他们这样的根本不算什么,所以没什么人在意,她才松了口气。 她瞪着他努嘴道:“我生气了。” 他摸了摸鼻子,温柔的笑着道:“抱歉,实在忍不住,就突然想亲你一下。” 说着,微微俯下身凑近她,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控诉道:“而且,也是你自找的,明知道是什么情况,还使劲撩拨我。” 阮宁到底不占理,哼了一声也没说什么了,反正他亲她又不吃亏,她心里也是乐意得很的。 严绝见她这样,笑了笑,牵着她就往前慢悠悠的走着。 一边走着,他一边问:“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阮宁一时也有些纠结:“啊?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觉得,你连名带姓的叫我显得不怎么亲昵,太正经了,我吧……” 她眼珠一转,一把挽住他的胳膊,半个身体都扒拉在他身上,侧仰着头看着他,眉眼间洋溢着一抹娇媚的笑,很是令人心动:“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不正经的样子。” 严绝闻言挑了挑眉,微低着头看她,无奈道:“你再撩我,我就再亲你一次。” 阮宁虽然喜欢他亲她,可是也是分场合的,便也不继续逗他了,哼哼两声便正经起来,却忍不住有些怨念的目光斜睨她。 严绝笑意深了些,道:“你要是不喜欢我连名带姓的叫你,那我就叫你小名?” 闻言,阮宁直接问:“那我小名就多了,你叫哪个?” “很多么?” 阮宁道:“算多的吧,有三个呢。” 严绝挑眉问:“绵绵?” 阮宁点点头:“这是一个,是和杨程程认识不久后,她给我取的,也就她叫,还有一个就是软软,这是我舍友们叫的,再有一个就是妈妈叫的,妈妈从小就叫我囡囡。” 严绝好奇问:“囡囡?哪个囡?” 他没有注意过阮红玉对阮宁的称呼,毕竟没有什么机会和她们母女都在场的时候待在一起,自然听不到,也没有其他渠道特意去知道。 “就外边一个口字,中间一个女字的啊。” 严绝一想,似乎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字的。 他问:“为什么要这样叫?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阮宁摇摇头道:“也没有吧,这个字就是女儿的意思啊,妈妈和我说,她家乡那边都是这样称呼女儿的,她妈妈,也就是我外婆也是这样叫她的,她就也这样叫我了。” 严绝了然,道:“很好听。” 阮宁努嘴:“好听是好听,不过你也不能这样叫我啊,我又不是你女儿。” 严绝无言以对。 阮宁道:“那不然你和程程一样叫我绵绵?” 严绝果断拒绝:“不,我要独一无二的,不与她一样。” 阮宁一想,估计杨程程也不喜欢有人和她一样叫自己,那是独一无二的称呼,想当初,孟艺莘她们管她叫软软的时候,杨程程可高兴了,高兴没有人和她一样叫。 她点点头:“也行啊,那你自己取一个,我看看好不好听,不好听的不许叫。” 严绝道:“取什么取?你没有名?” 额…… 似乎好像,她还有个名可以叫。 大家都不叫名字,她都要忘了,好像也可以叫她的名。 她其实很喜欢这个名字,这是她被妈妈捡回来后给取的,她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忘记了过往,所以妈妈给取了个,因为她那时候经常生病,妈妈就给她取名阮宁,好听,寓意也好。 而且好像不只是她喜欢,他也很喜欢,才会以她的名命名公司,还有宁园。 严绝打商量道:“我叫你宁宁,好不好?” 阮宁一听,直接哆嗦了一下,果断摇头:“不要,太肉麻了。” “你不是要亲昵?” “亲昵是亲昵,肉麻是肉麻,不一样好吧?” “那叫小宁?” “这个……”她还是有些嫌弃。 严绝瞧着她不乐意,只能换最后一个:“阿宁。” 除了这三个,真的没有合适的了,总不能叫她宁宝贝吧?他愿意叫,她怕是死活都不肯听了。 阮宁歪着头想了想,旋即一笑:“那就叫这个吧,挺好听的。” 听着很亲密,用他呢得天独厚的低沉嗓音喊出,天然就带着几分温柔缱绻,而且没有人这样叫过她,独一无二的称呼。 ------题外话------ 凌晨会再更一章。 232:严先生背媳妇儿 一起走到桥的中间,也就是这座桥最高的地方后,来人就不走了,站在栏杆边看着江上的夜景。 江面上有轮船也有游艇,船上估计是都有人在狂欢,里外都采光四射人影流连,再远的对面岸边,全都是高楼林立,且霓虹灯闪烁不断光彩夺目,倒映在江面上,五光十色,看着就像是灯的海洋一样,令人一眼便心神荡漾。 可能是有人表白,对面的一座高楼上闪着表白的话,挺浪漫的。 俩人看了一眼,严绝侧头问她:“你喜欢这样的么?” 阮宁意外的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座楼:“你是说那座楼上的表白话?” 严绝强调:“这种形式。” 阮宁认真地想一想,随即忽然笑了一下,道:“喜欢,也不喜欢。” 严绝不解:“什么意思?” 阮宁道:“我其实对这些高调张扬的事情不太喜欢,我觉得吧,爱情这种东西,本来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必要闹得人尽皆知,不过也看人吧,如果是你这样跟我表白,我一定会很喜欢很开心。” 她是双标狗没错了。 严绝闻言若有所思。 阮宁见他在认真思考,忙道:“不过你别真的这样搞啊,咱们还是低调一点好。” 严绝笑笑:“你想多了,就算你想,现在我也没办法给你整这个。” 他只是觉得,又欠了她。 一个女孩该得到的浪漫表白,他似乎也没有给过他,他们两个似乎就是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阮宁吐了吐舌头,半开玩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就老不乐意了,感觉跟你在一起,真的弄得像偷情。” 严绝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这些现在是给不了你了,不过等我们以后办婚礼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弄个轰轰烈烈的,好不好?” 阮宁一愣:“办婚礼啊,我还没想过这个呢。” 严绝道:“那就慢慢想,有的是时间。” 阮宁抿嘴一笑,然后扭过头去,手扶着护栏,歪着头想了想,幽幽道:“要说办婚礼吧,其实我真的对这个没什么方法,以前本来也不打算结婚的,可是妈妈觉得嫁人好,她总和我说,女人一辈子,不能不嫁人,特别是我这样长在残缺家庭的,只有嫁了人才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她特别怕,怕我和她一样一生无依。” “嫁人呢,也不能轻易的就嫁了,那些闪婚裸婚的都不能要,她觉得婚姻一辈子只有一次,所以,有一个正式的婚礼才是完美的,她对我的期望远没有现在我跟你在一起这样的高,只是希望和我嫁给一个会对我很好的男人,其他的都是其次,她这一辈子的心血和寄托都在我身上,唯一的夙愿就是想看着我风风光光的嫁人,过一个女孩子本该拥有的人生,不要像她一样,一辈子都遇人不淑不得安生。” 她看向他,很认真的道:“所以,如果我们要办婚礼,我唯一想要的不是风光无限,怎么办都没关系,可是有一点,我想要等妈妈好起来之后,让她看着我嫁给你。” 对她来说,如果要举行婚礼,唯一的意义就是抚慰阮红玉的心,至于她和严绝,他们之间的感情和婚姻,不需要用婚礼来证明什么,最重要的是他承认她是他的老婆,并且在最初的时候,就把身边唯一的位置给了她,这比什么东重要,婚礼证明不了什么。 当然,如果有,她也很乐意,只是,务必要等阮红玉醒来康复才能谈这件事。 严绝点点头道:“这是肯定的,不用你说我也这样想。” 他对阮红玉是很尊敬感激的,以前大致是因为爱屋及乌,而现在,知道阮宁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却把阮宁养的这样好,更是心怀感恩。 要说视为母亲,到也还不至于,毕竟对他来说,母亲这个身份和称呼的人,意义非凡,可是也不差了,那句话怎么说? 哦,岳母也是妈,何况是他深爱的女孩的妈妈。 在桥上说了一会儿话,时间也不早了,这里离盛世颐园有点远,他们得早点回去,就打算下桥了。 牵着手正要下桥,阮宁忽然停下了。 严绝转头问:“怎么不走了?” 阮宁扭捏道:“我脚酸,走不动了。” 严绝扫了一眼前面的路,强调:“下坡。” 下坡哪里需要力气? 阮宁哼哼唧唧的撇嘴道:“是下坡啊,可是下坡也要抬腿的吧,那我刚才上来走累了,现在不想走了嘛。” 严绝知道她就是故意的,也不戳穿,道:“那我抱你下去?” 阮宁四下一扫,不乐意的道:“抱什么抱?大庭广众的,你不怕被围观我还要做人呢。” 严绝困惑:“那你要怎样?” 阮宁下巴一扬道:“你转过身去。” 严绝不解,可还是照做了。 阮宁:“弯下腰来。” 严绝照做了。 然后,阮宁得逞一笑,直接一跳就爬到了他宽厚的背上,手抱着他的脖子。 严绝往前趔趄的一步,下意识的把手往后撑住她,揽着她的双腿。 然后,整个人僵了一下,因为背上的触感有点软…… 阮宁稳稳地趴在他背上,有些小兴奋:“走吧,回家。” 严绝只得纵容宠溺的笑了笑,背着她稳稳地往前走。 一路下桥来往不少人,都给他们吸引了目光,不过大家也都见怪不怪了,没引起什么轰动。 走了一段后,阮宁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嘴巴一张一合的问:“严绝,我重不重啊?” 严绝道:“很轻。” 阮宁听了高兴,可是女孩子嘛,就喜欢纠结体重,质疑道:“真的么?你可别骗我啊。” 严绝道:“不会,我可以单手举起一个和你一样重的杠铃,所以,背你一点也不重。” 阮宁闻言,不由想起家里健身房那里的健身器械,那里有好些杠铃,确实有一个四十五公斤的,和她的体重差不多。 不过,他那么厉害?竟然能单手举起来? 那不是也可以单手举起她? 传说中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似乎有了画面,只不过这个画面感有些雷人。 “阿宁。”严绝忽然出声叫她,郑重又亲昵。 说实话,阮宁还有些没能适应,愣了一下才有反应:“嗯?” 严绝微微侧头认真道:“你太瘦了,其实你可以吃的胖一些。” 阮宁:“……” 这话有毒。 233:临门退缩偃旗息鼓…… 可能是她没接他这话,他还挺认真的再强调一遍:“真的,你太瘦了,以后多吃一点,长点肉看起来会很可爱。” 阮宁翻了个白眼:“拉倒吧,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就很好,而且鬼才想要长得可爱,我只要漂亮好看,再说了,你以为我吃多了就会胖啊?我是吃不胖的好么?” 这话以前她妈也说过,总说她太瘦了,总让她多吃一些长点肉肉,她也听了,可惜啊,不管吃什么,就是胖不起来,急坏了她家母上大人。 严绝对她的这个说法有些想不通:“长得可爱有什么不好?” 他就觉得他漂亮之外,也是很可爱的一个女孩,不是长相,而是性格,可能是因为他真的很爱她,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哪怕是无理取闹,也觉得很可爱。 阮宁哼哼道:“反正我不喜欢,而且我也不是很瘦啊,很瘦的人应该属于那种干瘦的吧,可我不是,我这是苗条,该瘦的地方瘦,该长肉的地方还是很有分量的。” 她身材很好的,该长的地方都长了,很标准的身材比例。 严绝听她这话,沉默了一下,才深以为然的评价道:“确实挺有分量。” 阮宁:“……” 她愣了一下后,只觉得脸和鼻子耳朵都发烫了,有些羞恼道:“你……色鬼!” 严绝一脸无辜的侧头对她道:“这不是你自己说的么?我只是在配合你啊,怎么就变成色鬼了?” 阮宁:“……” 她索性不说话了,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贴着他的后肩窝,蹭蹭蹭。 正想寻一个舒服的姿势闭眼休息一下,感受一下被老公背着睡觉的感觉,他忽然停下来,哑着声音道:“别乱动。” 阮宁有些茫然:“干嘛了?” 这事儿严绝怎么说? 本来温香软玉在背,他已经十分煎熬了,还是努力不去乱想才稳得住,她这样乱动,真的是很磨人,起码他现在挺难受的。 严绝想了想,只能道:“反正你别乱动。” 阮宁只一下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然后脸更红了,只是夜灯下看不太清楚,可她自觉脸很烫。 她抿了抿嘴低声道:“不如你放我下来自己走吧。” 严绝没放:“不用,你别乱动就好了。” 他喜欢背着她,背着她的时候,有一种背着他的全世界的那种微妙满足感,很踏实。 阮宁这下不敢再乱动了,乖乖的趴在他背上任他背着往前慢慢走着。 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了。 阮宁有些饿了,其实也就提了一嘴,等洗完澡之后,他就上来和她说给她做了宵夜,让她下去吃。 阮宁下楼一看,他也就煎了个牛排,当然,配菜什么的都弄得十分精致。 他不饿,所以没做自己的,就给她做了一份,她下来吃后,他就上楼洗澡了。 她吃了之后回房刷牙漱口,刚准备睡他就进来了。 杨程程走了,他肯定不会让她自己睡的,所以阮宁不意外。 被杨程程电灯泡照了这么多天没能好好独处,今天又是这样的日子,然后还是属于热恋阶段没有什么后顾之忧的小两口,孤男寡女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谁先主动撩拨的,一阵干柴烈火的纠缠,然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中止了…… …… 阮宁已经躺尸了半个小时了,眼看着已经十二点多了,她还睡不着,甚至是一点睡意都没有,还有些消化不了这戏剧性的突变。 就在刚才,意乱情迷之际,她都很坦然的任他采撷了,虽然还没完全做好准备吧,可是因为是他,她到底是不会拒绝的,可是临了了,衣服都……额,不整齐了,他他他…… 停下了! 然后!!! 脸色很奇怪的坐在旁边冷静了一下,她当时从懵圈之中反应过来后伸手触碰他想问他怎么了,可刚碰到他的手,他好似被电击了一样,虎躯一震的连忙躲开了,再然后,好似无法面对她,看都不敢看她,留下一句对不起和早点睡后,就走了…… 嗯,走了,还是仓惶离去。 阮宁有点想笑,也想哭,想骂人,又想静静,心情格外的复杂。 这厮不会是真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吧? 可是不对啊,他明明也有了反应的,之前他自己也说了身体很好,肯定不是身体问题,而且对她的欲望和痴迷是肉眼可见的,可是为什么临了了却…… 额,偃旗息鼓并且退避三舍了。 啊啊啊,这特么到底是个什么事儿啊?! 不行,她得去问问他把这事儿捋清楚了,不然她今晚睡不着了。 正起来要去找他,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微信信息的提示音。 她去拿了手机打开来看,是他的信息。 【严绝:不要胡思乱想,早点睡。】 阮宁看着这条信息,心情莫名的就又憋闷了。 擦,她能不胡思乱想么? 她现在严重怀疑他对她的爱都是假的! 想到这里,她怒气冲冲的戳着手机键盘戳了一行字要发给他,可是想要点发送时,却犹豫了。 她想问的是:【这种事情你让我怎么不乱想?不想让我乱想你起码得和我解释一下啊,到底是为什么啊?】 再三迟疑后,她终究没法出去,删掉了信息,把手机丢到一边不管了,整理一下身上不太整齐的睡衣,然后拉过被子倒头就睡。 这下子,她不知道是不是气的,竟然睡着的很快,反正不想理他,可是醒着又忍不住想要问明白,索性就让自己睡着,睡着了就不想知道了。 他反正迟早得给她一个解释。 特么还过不过了?! 与此同时,严绝的房中。 他回房后又洗过澡了,身上穿着浴袍,倒是没什么水了,可是头发还有些是湿哒哒的,水滴的差不多了。 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他一手拿着手机看着,一手夹着一支烟,已经燃了半截了。 他很少吸烟了,以前倒是经常吸烟,甚至养成了很重的烟瘾,可是自从遇到她后,不知不觉的就戒了烟瘾,因为心情烦躁的时候去看她,之后心情就会好起来,除非是在M国那边见不到她,他会用烟来平复心神,所以他身边一直有烟的,可是只是放着。 可现在,哪怕是有她在不远的地方,他也无法平静,不敢去面对她,只能靠吸烟来让自己平复心神。 还以为已经摆脱了那些阴影,他明明去做过心理治疗了的,当年因为对她生出那样的欲念和偏执,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伤害她,特意回M国去治疗了半年,等已经把那些不该存在的心理驱散干净后,他才敢回来。 明明一直以来都好好地,不管是以前远远看着她,还是结婚之后她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亦或是互通心意后的暧昧接触,他都一直能克制自己,可是现在才知道,他还是高估了自己。 看来回M国的日程得提前了,早点回去,找心理医生再给他好好看看。 这么想着,看着手机微信聊天界面的备注那里,从备注转换成了对方正在输入,他心提上来几分,紧紧的盯着手机,可是没多久,对方正在输入又恢复成了备注,可本该发过来的信息却久久不见。 严绝的心情犹如过山车一样起起伏伏,又跌回了谷底。 她估计是生气了,不会回复了,刚才估计是想要回复他,现在怕是已经删除了。 她生气是应该的,这样的事情怎么会不生气?可他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了。 那些事情,他自己都不愿意回想,想起来就想要杀人,更没想过启齿与人,又该怎么去和她说呢? 可是,终究是要说的。 ------题外话------ 严先生这个不争气的…… 234:阿宁,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 阮宁天亮就醒了,最近被杨程程练就的生物钟,起来后,她洗涮完毕,换了一套运动装就下楼跑步运动。 其实也是杨程程远程督促的,一大早就发信息给她,本来她已经起来了,没搭理杨程程,那死丫头就来劲了,问她是不是昨夜大战了所以没起来啊,各种叨叨,阮宁心情就更不好了,回了一句滚后,就不理她,直接出房间,扫了一眼严绝紧闭的房门,下楼,出门,再下楼,跑步。 在小区里和隔壁的公园逗留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吧,阮宁没带手机,只能按照平日的习惯来估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才回家。 这个时候,张姐已经做好了早餐,而严绝正坐在客厅里看财经新闻。 也在等她。 一进门看到他,正好他看着门口这边,阮宁心头无名火起,直接当做没看到他,扫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看这个脚边围着她打转摇尾巴,并且还哼哼唧唧的撒娇的大将军,弯腰抱起它,然后往餐厅走去。 和张姐打了招呼,她才坐下在餐桌边,把大将军放在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随手拿了个它能吃的土司给它啃,然后就站起来进厨房洗了手,再出来坐下准备吃早餐。 刚坐下,脚步声靠近,之后,他出现在她余光可及的地方,坐在他的位置上。 她感觉他在看她,可就是没理,端起碗来就要盛粥。 早餐都是做两份,一份中式的一份西式的,她吃中式的,他吃西式的,偶尔也混着吃。 正要盛,他伸手过来要拿过她的碗,给她盛,可是阮宁好似洞悉他会这样一样,拿开没给他抢到,趁着他怔愣之余,自己盛了。 然后,自顾地开始吃。 一个余光都没给他。 不想理他。 严绝知道她在气头上,就讪讪的放下手,也没说话,开始吃早餐。 一顿早餐不过是十几二十分钟都不到,张姐在厨房里瞄出来无数次,都一脸不解,她明显的感觉出来了没这夫妻俩有事儿! 都不说话了。 昨天还是情人节呢,夫人特意让她带狗回去,精心打扮着和先生约会过情人节,不该好好的么,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想不通,也不敢问。 阮宁很快吃饱,然后就放下碗站起来,转身离开餐厅,上楼。 回到房间,她简单的洗了个澡,主要是出去运动弄出一身汗,不洗不舒服。 洗了之后,穿着睡袍出来,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准确的说,是看着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赫然多了几个红印,不只是脖子,锁骨周围也是。 这都是他弄的,早上她才看到,出去运动的时候抹了一些遮瑕膏挡住了,刚刚洗澡洗掉了,现在又得抹。 心里对他更气了。 正要拿起遮瑕膏抹那些地方,听到门开的声音,她动作一顿,却没看过去,只听到他进来的动静。 他好像在那边看着她,迟疑了一下,才走了过来。 阮宁当做他不存在,继续抹东西。 他就站在她三步开外,一直看着她,也不出声。 抹好了遮瑕膏,又化了点淡妆,整理好桌面,她就站起来,无视他,走向衣帽间,她要换衣服去上班。 可他紧随着跟了进来,然后,在她站在衣柜前找衣服的时候,从后面抱住了她。 阮宁正愣着,就听他在她耳边低声下气的说:“阿宁,不要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阮宁反应过来,立刻就开口道:“你放开我!” 他不放,还抱得更紧了,并且声音同步:“不放。” 阮宁直接上手掰开他。 他抱得更紧,并且脸埋在她肩窝上。 他哑声道:“阿宁,对不起。” 阮宁心头的委屈和愤懑就瞬间决堤一般涌出,抿了抿嘴,闷声道:“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他脸从她肩窝处出来,下巴抵着他=她的肩膀,出声:“昨天晚上,我……” 说着,就忽然停下不说了。 阮宁是想听他解释的,可是他半晌都没继续说,就更气了,道:“怎么不说话了?你是想跟我解释么?你说啊,我听着呢。” 严绝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总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心理有问题,你不要乱想,也别生气,好不好?” 阮宁一听,抓住了关键词,立刻从他已经有所松缓的怀中出来转头看着他,拧紧了眉问:“心理问题?什么意思?” “我……” 阮宁见他又不说,拧眉问道:“你别告诉我你在这方面有阴影啊?” 严绝没否认。 阮宁见他默认,登时惊呆了:“不是吧?你这这方面有阴影?可是你不是说你没有……没有碰过其他女人么?怎么会有阴影?难道你骗我的?” 严绝忙否认道:“不是,我不会骗你。” 不会骗她的这四个字,他说的铿锵有力,让人怎么都不会质疑可信度。 阮宁想不通既然没有这方面的经历,他做什么会这样,道:“那是怎么回事啊?你总得跟我说清楚吧,不然你让我怎么不乱想,你说你爱我,可是昨天晚上……反正你得把这事儿给我说明白了,不然……不然你……” 不然他什么,她支吾了半天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严绝看着她,道:“我可以告诉你,只是……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 “给你时间?多久” 严绝想了想,道:“等我从M国回来。” “为什么?” 严绝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道:“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我今天就要回M国了。” 阮宁一惊:“这么突然?不是要周末么?” 严绝道:“临时改了行程,应该一会儿就去机场了。” 阮宁更惊讶了:“这么急?是出什么事了么?” 严绝犹豫了一下,似乎难以启齿,可还是对她道:“没出什么事,是我……我要回去做心理治疗。” 阮宁愣愣的,讷讷出声:“心理……治疗?你……” 严绝垂眸沉默着,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 阮宁看着他不确定的问:“是昨晚的事儿?你的心理有问题?是……在方面的阴影?” ------题外话------ 小破网不争气,刷了快十分钟才打开后台…… 235:阮宁,你把我妈妈放了! 严绝迟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嗯。” 阮宁很吃惊,一边打量着他坚毅分明的面庞,一边犹豫着问:“你现在是不是不想跟我说这件事?” 严绝点头:“是吧,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阮宁忙道:“那就别说了,以后也不用跟我说,我不是非要知道的。” 她其实很想知道,可是不想揭他伤疤,能够对他这样性子的人造成心理阴影,影响力大到他那么爱她都克服不了阴影去碰她,可见事情非同寻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理创伤,就像她之前不敢跟任何人透露的那些事情一样,他有,她不问就是了。 他定定的看着她道:“我会跟你说的,可是不是现在,等我回来,回来就告诉你好不好?” 阮宁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不勉强。” 严绝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抱着她。 刚才没察觉,可是现在,阮宁才依稀感觉到,他虽然主动抱着她,可是却是小心翼翼的,而且动作和身体都十分僵硬。 阮宁鼻子有些酸,没有抬手反抱着他,怕他受不了,所以,只任着他抱她,没拒绝。 严绝抱着她一会儿后,又道:“还有,我这次回去,可能回来的时间比之前定的晚一些。” 阮宁点点头,闷闷道:“迟一点也没关系,我在家等你回来。” 严绝抱她更紧一些了,只是隐隐的压抑着什么,阮宁明显的感觉得到。 抱了一会儿后,时间差不多了,他就放开她出去了,之后阮宁换了衣服,送了阮宁去公司,严绝便离开了。 他好像是直接去机场,这么刻不容缓,看来他的心理状况真的很不妥,哪怕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一个上午,阮宁都不怎么在状态。 中午也不去公司食堂吃,而是出去吃了,之后回来的时候,就出了点状况。 阮宁都不知道安雅儿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公司的楼下的,出来的时候应该没在,反正回来的时候,安雅儿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 阮宁正惊讶着,安雅儿就死死的盯着她问:“阮宁,是你报警抓了我妈妈?” 安雅儿脸色很不好,人瘦了,还一脸病弱,憔悴不堪,连妆都没化,盯着她眼神有些吓人。 阮宁却没在意,只是一眼便后退了两步,微微蹙眉看着安雅儿,对她兴师问罪的语气很不喜欢,道:“是又怎么样?” 这个时候正是中午吃饭时间,公司楼下不少人进出,现在不少停下看着她们。 她不想被人围观,所以只问了一句,也没理会安雅儿的反应,就绕过她要走进公司。 安雅儿立刻拉着她,一副命令的语气:“阮宁,你放了我妈妈。” 阮宁立刻甩开了她,又后退了两步,拍了拍被她抓过的手臂,冷笑出声:“安雅儿,你是不是有病啊?你妈是被警察抓走的,你让我放了她,也太看得起我了吧?” 安雅儿无理取闹道:“反正我不管,是你报警抓了她,你必须要放了她,你去跟警察说她无罪,她就没事了。” 阮宁一副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安雅儿,你做梦呢吧?” “你……” 阮宁懒得理她了,转身就要走。 安雅儿又要拉着她,歇斯底里:“你不许走!” 阮宁又被拉住,可这次她没有停下理她,直接甩开她就走。 安雅儿见她走,脸一狰狞,直接就扑过来了。 236:一左一右两个巴掌。 阮宁好似后面长了眼睛知道她的意图,立刻在她扑到之前避开了,可是安雅儿就跟疯了一样,一下没扑到,差点把自己摔了,却还不作罢,扭头就又要扑过来。 阮宁今天是穿着裙装,所以配的是有跟的鞋子,刚才避开太快站的不太稳,不小心扭到了一下脚踝,正难受着,这次安雅儿扑过来,还是正面的,她有些避不开了。 周围的人就只是看戏的,并没有人上前帮阮宁,那边的保安倒是急忙跑来,可是等他们跑到制止住安雅儿的时候,安雅儿已经扑到阮宁了,到没有扑到,却抓到了阮宁的脖子。 安雅儿是想要掐阮宁的,她扑过来的时候,阮宁都觉得她是来索命的,只是没能得逞,只是抓到阮宁的脖子就被跑过来的保安拉开了。 安雅儿被两个保安拉住,立刻死命挣脱,一脸狰狞的高声嚷嚷,发疯一样:“放开我,你们都放手,再不放手我就报警,我告你们非礼我!” 可是保安纹丝不动。 过来的共有四个保安,两个拉着安雅儿,两个忙过来,其中一个忙问阮宁:“阮小姐,你没事吧?” 因为阮宁在索娅挺有名,所以,他们都认得出阮宁,也十分客气。 阮宁本来正捂着脖子的,这时微微松开了些,脖子上愕然多了一条红印,红印旁边,还有些淡淡的痕迹。 阮宁指腹摸了一下被抓到的地方,淡淡的道:“我没事。” 说着,她看向那边的安雅儿,忽然抬步走了过去,站定在安雅儿面前。 安雅儿看到她过来,更激动了,手脚并用的要挣扎开想要扑过来,可她那点力气,那里挣得过那两个保安。 她挣脱不开,索性就想要咒骂,可是这时,阮宁不假思索的便抬起手重重朝着安雅儿挥了过去。 “啪!”的一声,尤为响亮清脆。 “啊!”安雅儿立刻被打的头偏到一边,突头发乱了,连夜红肿一片,连嘴角都裂了。 她懵懵的,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周围的人惊呆了。 这时,安雅儿反应过来了,立刻气的要爆炸一样,转过头来不可思议的瞪着阮宁,可刚转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边脸又被阮宁一巴掌打过去,偏了,也肿了。 安雅儿直接傻了一样,这次懵逼的时间比刚才长一些。 大概啊半分钟她才回过神来,一双眼瞪得跟铜铃似的,眼珠四周一片红白,声音颤抖沙哑:“阮宁,你……你这个贱人!你敢打我?!” 阮宁放下刚揉了一会儿的手,闻言嗤笑一声:“我为什么不敢打你?安雅儿,你敢对我动手,我没拧断你的手都是轻的,打你而已,这算什么?” 现在的她,没有任何资格让自己受委屈,因为有一个把她当心头肉疼爱呵护,她凭什么要给别人欺负?要是到了现在,她还忍着别人给她的委屈,把他置于何地? 安雅儿心口一阵阵起伏,气的脸都绿了:“你……你……” 阮宁淡淡的道:“你来找我,就是想让我放过你妈妈对吧?不过你找错人了,黎月芳涉嫌买凶杀人,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置我妈于死地,她自己犯了法,抓他的是警察,以后会判她罪的将会是法官,我只是受害者家属,你找我没有用,想救她,你去跟警察和法官说,看看他们会不会怜悯你。” 安雅儿道:“是你报警抓了她的,只要你肯放过她,那她就一定不会有事。” 阮宁好想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冷笑出声:“安雅儿,你还真是天真啊,我妈差点死在她手里,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让我放过她?你看着我像是以德报怨的人?还是你觉得你和你母亲对我们母女俩很好?好到可以让我连杀母之仇都不顾了?” 安雅儿哑口无言。 阮宁懒得理她了,就要走。 刚提步,就听到安雅儿传来刺耳尖锐的咒骂:“阮宁,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祸害,不要脸的狐狸精,因为你妈妈,我爸和我妈离婚了,我家破产了,因为你,祝子翰不要我了,现在你还要让我妈去坐牢,你们母女一样不要脸,你妈现在这样是她活该,还有你,你也一样会遭报应的。” 阮宁住了脚,转头冷冷的看着安雅儿。 安雅儿本来今天赶来,就是不怕阮宁了的,可是被她这样盯着还是有些发毛,然而,现在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咬牙道:“你看什么?你以为我现在还怕你么?阮宁,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妈是个女支女,你也好不到哪去,装的一副清高的样子,勾搭了一个祝子翰为你神魂颠倒还不算,还去勾搭老男人,现在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啊,还怂恿你那个金主为你搞垮了我家,你得意了?可是你有什么好得意地?还不是和你妈一样卖肉,恶心又下作!” 她本来就是恼羞成怒的想要让阮宁抬不起头来,所以一股脑的说了这些不太搭调的话。 可是,却震惊了在场的人。 那些人看阮宁的眼神就有些古怪了。 安雅儿是达到目的了,反正不用想阮宁会手下留情放了她妈妈,她也毁了,那阮宁也别想好过,而且她说的这些也不全然是胡诌的。 阮宁要不是被人包养了,怎么可能会一改以前的穷困潦倒,过得这么好? 阮宁定定的看着安雅儿片刻,没理会她的这些话,倒是忽然掏出了手机。 在众人的注目和指指点点之下,她拨了一个电话,随后附在耳边接听。 只听她淡淡地说:“喂,警察局么?我这里是索娅集团公司大楼下,有一个女人出现在公司楼下,意图伤害我,伤害不成就出言诽谤羞辱,麻烦你们出警过来处理一下。” 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就点了点头:“好,我等着。” 说完就挂了电话。 阮宁这才又对保安道:“麻烦你们控制住她,警察很快就到。” 保安虽然也震惊于刚才安雅儿说的,看阮宁的眼神也不太对劲,可是也没忘记职责,点了点头。 阮宁就这么等着,因为出警的分局就在CBD旁边,离这里不远,不到十多分钟就来到了。 237:那些痕迹 从公安分局做好了笔录出来,已经是两点了。 这种时候本来已经耽误了上班时间的,要是其他时候,阮宁就请假了,可是阮宁还是回了索娅,主要是她昨天才请了假,最近也请了太多假了,所以还是回去的好。 和陈澜微信聊了几句,她被一辆车挡住了去路,不得不停下。 看到急忙下车的钟硕,阮宁扬眉,有些意外。 正意外着,钟硕已经疾步走了过来,担心的问:“阮宁,你没事吧?” 阮宁没回答反问:“钟师兄?你怎么来了?” 钟硕道:“我刚回公司就听说了你的事情,不放心赶过来看看,怎么样?没事吧?” 他上午就出去谈了个合作,中午一起吃饭才回公司,还没上楼呢,知道这件事就马上来了。 阮宁摇头道:“没事啊,只是跟来做笔录,我是受害者,他们又不会为难我。” 钟硕点点头:“那就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家?” 阮宁摇头道:“不用,我已经和陈澜师姐说了回公司,而且我也没事啊,不需要请假的。” 钟硕有些迟疑:“可是你……” 他看了一眼阮宁的脖子,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阮宁脖子上被抓了一道痕,倒是不严重,微微破了些皮,沁了点血,且那道红痕旁边隐隐看出一些痕迹,许是因为用过东西挡住被蹭掉了一些,且有头发在旁边遮挡光线混淆视线,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是却是皮肤里透出来的,乍一看好像是那道抓痕连带的红印,可仔细一看却不是。 至于是什么,他就说不准了,可是据他所知阮宁是有男朋友的,昨天又是情人节,她还特意请了假,不难猜是什么痕迹。 可正因为知道是什么痕迹,他一个男人,就不好提醒了。 心里也有些发堵。 阮宁见他看着自己的脖子却没往下说,不在意的笑了笑道:“没事的,只是一道抓痕,也不是很严重,不耽误我上班,等下回公司后我找贝贝要创可贴贴上就好了。” 钟硕想了想,回去后应该也不会有别人这么近距离看着她,即便有,她头发当着别人也不会特别仔细的看清楚,便是看到了也一时间不会想到这个问题,或许陈澜会看出来,所以只要陈澜看到一定会提醒她的,就没再多说。 他不复多言,道:“上车吧,我们一起回公司。” 阮宁也并没拒绝,毕竟钟硕要回公司,她也要回,这都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便点了点头笑道:“谢谢钟师兄了。” 上车后,没多久回到公司,钟硕没把阮宁送到公司门口,而是直接去了地下停车场,一起上楼。 到了她要去的楼层,电梯刚停,钟硕就对阮宁道:“我记得艾琳那里有创可贴和药,你先直接去找她要来处理一下你脖子上的伤。” 阮宁本也打算直接去见陈澜,因为陈澜让她回来立刻去见,便点点头:“好。” 说着,电梯门开了,她跟钟硕笑着点点头便出去了。 去到陈澜办公室,陈澜忙让贝贝寻来消毒的药水和创可贴,毕竟是指甲抓伤的,细菌多,总得消一下毒。 陈澜问:“怎么在公安局没消一下毒?” 公安局应该是备有消毒酒精什么的。 阮宁道:“他们问我要不要的,我不想麻烦就没要,做完笔录就回来了。” 陈澜倒也没说什么,走过来看她脖子上的伤。 一边撩开阮宁的头发她一边道:“你都不知道中午你在楼下这件事在公司内部群传的多厉害,那个女人说的那些……咦?” 阮宁侧头:“怎么了?” 陈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尴尬的问:“阮宁,你脖子上这些痕迹,不只是那个女人抓的吧?” 阮宁一愣。 陈澜也不说了,转身去自己的包那里找来一面小镜子给她:“你自己看。” 阮宁接过镜子一看,看到抓痕旁边的一些淡淡的痕迹,顿时:“……” 忍不住脸红了些。 擦,她早上抹了遮瑕膏遮挡的那些痕迹竟然露出来了…… 闹的吧? 她明明用了遮瑕膏啊,那是杨程程送她的,据说效果好,确实也不错,可是怎么就…… 估计是今天太热了她出汗,这倒也没什么,这玩意儿防水还是可以的,可是问题是安雅儿抓的时候整个手掌几个手指都弄到她脖子了,虽然只弄出一条划痕,可其他手指和指甲都或多或少额刮到她的皮肤了,难免就蹭掉了那些遮瑕膏,露出来一些痕迹了…… 这就尴尬了啊。 238:我希望阮小姐能主动离开索娅! 在公安局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些警察看到没有,但是刚才钟硕那个反应,绝对是看见了的,当时钟硕的反应,正好验证了这点。 被陈澜看到没什么,毕竟都是女的,最多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被钟硕看到就有些不大好了。 尴尬啊…… 陈澜清了清嗓子:“咳咳,等一下你先喷一些消毒水,伤在这里的话,贴创可贴似乎不太好看,伤得不算重,这样留着也没事,不过那些痕迹得遮一下,遮瑕膏我这里没有,但是贝贝应该有,一会儿贝贝进来我问她要。” 阮宁有些呆:“啊……哦哦。” 陈澜似笑非笑的揶揄:“看来昨天假没白请啊,看样子玩的还挺……开心的。” 主要是激烈。 阮宁脸更红了,想反驳什么,可是一想。估计也是越抹越黑。 难道说昨晚她开了个假车?实际上没发生什么? 算了吧。 贝贝很快拿了东西进来,陈澜又让她去拿了遮瑕膏…… 钟硕回到办公室时,他的办公室里正等着一个人,正是钟娅。 钟硕有些吃惊:“姐?你怎么在这里?” 钟娅哼笑:“你问我啊?我倒是想问你呢,你出去谈了个合作,说好了回来就上去与我谈具体方案,你倒好啊,回到公司楼下都不上来了,让我等了你这么久,你去哪了?是不是去找那个叫阮宁的了?” 钟硕没回答,自顾地脱下西装外套,走向沙发那边随手挂在沙发上,这才坐下在在钟娅对面。 “你以后离阮宁远一些。” 钟硕抬头看向钟娅:“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钟娅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喜欢她的,可是你要明白一件事,就算你喜欢她,能和她在一起,你们也不会有结果,何况,我听说她不是一个人,她是有男朋友的,而且中午那个在公司楼下闹的女人说她……” 中午的事情,有人拍了视频上传公司的群,虽然她已经吩咐下去不许再传播这些东西,可是她也看过了,自然安雅儿说的话她也都知道。 现在公司不少人都在议论那些话的真假。 钟硕立刻道:“我知道她有男朋友,不过中午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都是胡说的,姐姐不要误会她。” 钟娅道:“我跟她又没什么关系,我误会不误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么想,既然你也知道她有男朋友,那就不要和她走的太近,私下最好也不要有什么往来,不然真闹出什么,说出去不好听。” 钟硕微微垂眸,低声道:“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 钟娅不愿多说阮宁,道:“好了,不说她了,说说正事儿,今天你和卡伊恩的人谈的怎么样?” 钟硕这才和钟娅说中午谈的事情。 …… 下午,阮宁是在整个办公室那些人各样的目光和窃窃私语之中度过的,当然,她也不在意。 下班后,张姐要来接她,不过她拒绝了,因为也不远,她正好想要自己走走。 严绝是午夜抵达的迈阿密,阮宁接到他已经到的平安电话才放心睡觉。 阮宁是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见到的钟娅。 快要下班的时候,她接到了一个电话,刚接通,就听到那边的人淡淡出声:“阮宁是么?我是钟娅。” 听了钟娅说要见她,阮宁有些意外,不过还是去了,如钟娅所言,没让任何人知道。 到了钟娅说的餐厅,钟娅已经在等。 阮宁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到了她定的位置后,刚坐下,钟娅就看了看表,不咸不淡的道:“比我预想的晚了五分钟。” 阮宁不甚在意的笑笑:“不好意思,我走路来的,是钟总定的地方离公司有点远。” 钟娅定的餐饮离公司有点距离,大概两公里,还绕了几个弯,走路都得二十分钟左右,她没有走快步的习惯,所以迟了点。 钟娅挑了挑眉,倒是没说什么,但是脸上是有些不悦的,她很注重时间,不喜欢等人,本来她是掐着时间来的,还等了几分钟。 钟娅问:“阮小姐想吃什么?” 阮宁淡笑道:“随意,我不挑食,而且钟总找我,想来也不是单纯的请我吃饭,是有话要说,那么就不用麻烦了,随意吃点就好了。” 钟娅想也是,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和阮宁好好吃个饭,就叫来服务员,随便点了餐。 等餐的时间里,阮宁都静坐着不懂,垂着眼眸也不说话,俩人就这么尴尬的坐着。 钟娅审视了她好一会儿,见她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就直接问了:“阮小姐不想知道我找你有什么事?” 阮宁淡笑:“钟总特意找我,肯定是有非要找我的理由,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我何必多此一举的问?” 钟娅是真的有些不喜欢这样的阮宁,明明看起来挺聪明的一个女人,就是不太识趣。 钟娅也没有心思和她拐弯,直接就道:“那好,我开门见山,我希望阮小姐能够主动辞职,离开索娅珠宝。” 阮宁抬眸看向钟娅,有些奇怪,却也不说话。 239:你想走是你的事情,她赶你走就不只是你的事了! 钟娅不喜欢被人这样直视,尤其是被阮宁这样的人,当即冷了脸,淡声问:“你为何这样看着我?是不愿意么?” 阮宁莞尔道:“我是有一点奇怪,钟总既然不想让我留在索亚,那为什么不直接辞了我?我只是一个实习生,钟总却掌管着整个索娅集团,没有必要让你费这么大的周折来找我让我主动请辞吧?” 钟娅抿唇没说话,只冷着脸看她。 阮宁又淡笑道:“抑或着我可以理解成,钟总其实是既想要我离开,又想不做恶人?鱼和熊掌都想要?” 钟娅拧眉,嗤之以鼻:“笑话,不过是让你主动走,给你留一点体面,与我想不想做恶人有什么关系?阮小姐,你不要太抬举你自己。” 钟娅其实是真的很不喜欢阮宁,以前只是无感,觉得既然是张雪婷的爱徒,那就留下培养着,没准能成下一个陈澜,可后来阮宁在索娅引出不少事,她就不喜欢了,特别是这个女孩心机这样深,明明有男朋友,却勾得她弟弟那样的人都心生好感为之动心,现在还闹出这样的事情,不管那个女人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都不能把她留下了。 何况,顾家那边…… 阮宁笑笑,但是笑容却有些凉淡:“难道我说的不对么?钟总想让我走,分明是一句话的事情,却主动来找我让我自己请辞,归根结底,难道不是因为如果你出面赶我走,不管我老师那里,还是师姐那里,甚至是小钟总那里你都不好交代么?” “别的就不说了,我是我老师的学生,是她破例出面送到索娅实习的爱徒,你如果出面辞了我,就是明摆着打她的脸,老师在索娅的地位和影响力还是难以撼动的,我想钟总应该不敢和她对着干吧?” 索娅能有今天这样的规模地位,张雪婷是功不可没的,加上据说她是索娅董事长夫妇的好友,她的丈夫还是索娅董事局的人,她本身在索娅也是有股份的,所以,钟娅即便是现在担任索娅的执行总裁,也绝对不敢和她起矛盾。 钟娅只拧眉冷脸问:“所以你是不肯走了?” 阮宁笑而不语,不置可否。 钟娅讥讽道:“阮小姐,我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我也不想说太多不好听的话,彼此留个体面,可是我没想到你这么不识趣,还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就算如你所言,我不会因为你和张姨对着干,难道你就真的仗着有她庇护,打算赖在索娅了?你这样做,怕也是在辱没你老师的脸面吧。” 阮宁笑着,那笑容看在钟娅眼里,有些不好琢磨:“我什么时候说过不肯走了?我又不是什么脸皮厚的人,如你所言我也不愿意辱没我老师的脸面,既然钟总都亲自来赶我了,我就没有必要留下自取其辱了,但是我这个人不喜欢吃亏,何况,既然是老师送我到索娅来的,那么,我就不能枉费她的一片良苦用心。” 钟娅眯眼:“你什么意思?” 阮宁依旧微笑:“老师既然送我来,我就应该顺利的完成这次实习,不让她失望,除非待不下去了,不过现在既然钟总现在容不下我,那就是我待不下去的时候了,我下午就去请辞,不过其他的,我可能不能让钟总如愿了。” “你……”钟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阮宁站了起来,礼貌性的微笑道:“多谢钟总请我吃这顿饭,不过我怕是没这个荣幸享用了,你慢慢吃吧,再见。” 说着,她就提起包包走人。 钟娅想叫她,可是张了张嘴又没叫,心中有些挫败,也有些窝火。 …… “你要提前结束实习?为什么?” 陈澜的办公室里,陈澜很吃惊的问阮宁, 阮宁一回来就直接来了她这里,开口就是要结束实习。 阮宁坦言:“中午钟总找了我。” 至于找她说了什么,她不用多说,她现在主动结束实习就已经说明了。 陈澜惊讶:“是她?她让你走的?为什么?” 阮宁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她既然开口,我就不好继续留下了。” 陈澜有些恼火不满,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就这样走,我先问问她为什么。” 说着,就要拿起手机打电话。 阮宁见状忙道:“陈师姐,你不用找她质问,其实我离开也不全是因为她。” 陈澜放下手机,问:“不是因为她?那是为什么?是在这里实习得不开心了?外面那些人为难你?” 阮宁摇了摇头:“虽然他们确实是挺疏离我的,不过说实话,这些我都不在意,是我家里出了些事情,可能往后这段时间都没有心思好好实习了,与其这样,还不如趁早离开,专心去处理家里的事情,钟总找我,也不过是正好如我的意而已。” 阮红玉情况加重,加上得知阮红玉昏迷的真相,她心中受到的冲击不小,状态不太好,每天都牵挂着医院那边的情况,继续实习其实没有什么益处了,倒是如果现在结束实习,她能沉下心来好好平复自己,也能多陪陪阮红玉,挺好的。 本来,她的心思从来就不在索娅。 陈澜道:“你想离开是你的事情,可是钟总容不下你就不只是你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她必须要给老师和我一个交代,尤其是老师,你是她的学生,也没犯什么错,钟总让你走,就是在打老师的脸!” 240:她必须要走! 阮宁素来知道陈澜很敬爱张雪婷,尽管师徒俩不知道为什么闹到了这个地步,可是在陈澜心中,张雪婷依旧是她敬爱的老师,容不得任何人下张雪婷的脸面。 何况,同时还是欺负她的同门师妹。 阮宁笑笑:“我知道啊,钟总本是希望我能自己离开又不牵扯到她的,可是我没打算替她隐瞒,就像你说的,我想走是我的事情,可是她出面让我走就不只是我的事情了。” 她坦然道:“我其实本来也想过提前结束实习的,可是因为不想枉费老师安排我过来的苦心,就想待到暑期结束,提前离开老师那里不好交代,可是现在,我也不好继续待下去了。” 陈澜点点头:“既然这样,你走了也好,反正也只是实习,虽然也有一点好处,可也不是非要不可,而且你能学的东西我之前已经都给你看过了,往后也学习不到多少了,只不过,钟总那里,她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阮宁莞尔点点头,对此不予置评,后面的事情,也不是她能管的。 陈澜问:“你打算什么时候走?明天?” 阮宁道:“既然都要走了,等一下就办理手续吧,明天就不用再来一趟了。” 陈澜道:“那也行,你只管走就是了为他的我帮你办,我会跟公司去走流程,你之前那件设计作品的奖金不少,总得让你拿到。” 阮宁问:“我走了,我的设计不会受影响么?” 陈澜笃定道:“不会。” 阮宁笑了笑:“那就好。” 毕竟是她第一次正经参加比赛筛选被选中的作品,她自然希望能够顺利制作成品投入市场,让更多人看到并且喜爱,这是每一个设计师都想要的,她也不例外。 和陈澜说了一会儿话,阮宁便跟着贝贝一起去办理手续,办理好后也没多留,收拾了她的东西就离开了,也没在意办公室那些人见她要走的各种异样。 钟硕回公司的路上就接到了陈澜的电话,所以回到公司,他立刻就上了钟娅的办公室。 他来找钟娅,自然不需要通报,不过他教养好,平时上来都会让外面的秘书说一声,可现在,他顾不上这个,直接闯入。 钟娅已经听闻了阮宁走了的事情,正在心烦,看到钟硕这幅火急火燎的样子,心中隐有猜测,可还是问:“阿硕?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 钟硕直接质问:“姐,你为什么要让阮宁离开?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钟娅听言,冷然笑道:“果然,我就知道她是个不省心的,还真的跟你告状了。” 钟硕道:“她没有跟我说,是艾琳说的,你觉得这样的事情瞒得住我?” 钟娅冷哼,鄙夷道:“就是她没有跟你说,跟艾琳说了不也一样?还真是个有心机的女人,走了还制造我们兄妹以及我和婷姨师徒俩的矛盾,我让她走果然是没错的,不然留下来,指不定以后会怎么折腾。” 钟硕道:“什么叫制造矛盾?难道她做错了?污蔑你了?不是姐你无缘无故的让她走的?” 钟娅仰头看着钟硕,冷着脸咬牙:“我……是,是我让她走,可她如果识趣,就不该说是我让她走的,她直接就走了大家相安无事的不好么?非要把事情做绝,现在好了,陈澜知道了告诉你,很快婷姨也会知道,指不定会怎么对我不满,她明知道会是什么局面,我也和她说了,可她还这样,不是故意制造矛盾是什么?” 钟硕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姐姐是真的无理取闹到了极点,尽管以前有些事情她做的也让他不合意,可是现在这样明显的不讲道理让他有些不喜。 他有些疲惫道:“我现在不想跟你争辩这个,阮宁不能走,我现在去找她叫她回来,到时候,请姐姐你和她道个歉,毕竟错的是你。” 钟娅眼眸怒瞪,立刻站起来失声问道:“你说什么?你还想把她找回来?让我和她道歉?钟硕,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 钟硕难得一脸怒色,略有些激动的道:“是姐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让阮宁走,可你知不知道你让她走了将会是公司多大的损失?” 钟娅皱眉:“什么意思?” 钟硕道:“阮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设计人才,老师曾经和我说,阮宁将会成为下一个宋瑾,我相信老师的眼光不会有错,所以,我本来打算好好培养她好以后继任艾琳的,你现在却让她走了。” 钟娅一脸的不以为然:“这只是婷姨的预感,不切实际的东西,你相信那是你的事情,可是我不信,那个阮宁不干净,是个有心机城府的女人,这种人留在索娅就是祸患。” 钟硕真的怒了,怒吼出声:“姐你够了!” 钟娅道:“难道我说错了,你说你是想培养她继任艾琳,可是阿硕,你喜欢她不是么?你是我弟弟,你什么性格我不知道?你素来是个拒人千里的,要是不喜欢她会对她这么上心?她要是长时间在你面前晃,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对她情根深种?又会为她做什么?” 钟硕想反驳,可是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喜欢阮宁,这一点他自己看得明白,尽管才认识不久,接触的也不安特别多,可就是喜欢,如果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他应该早就追她了,可惜,他出现的晚了,既然她有男朋友,看样子她还很喜欢那个人的,他就压下了这份喜欢。 钟娅又鄙弃道:“如果她只是一个单纯的女孩,你看上她了想和她玩玩没关系,可是她不是!昨天那个人在公司门口闹时说的话你不会不知道吧?她出身背景不好,私生活不干净,这样不堪的女孩,我能容她在公司迷惑你?” 钟硕为阮宁辩白:“姐,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管昨天那个人在公司楼下说了什么,我相信阮宁的为人,何况,她不是已经报警了么?说明那个人说的都是假的。” “假的?你以为我真的只是听信昨天那个女人说的?我不是偏听偏信的人,早就已经让人调查过阮宁的过往,那个人说的几乎都符合,她出身背景不好,母亲曾经在夜总会工作,和安氏地产的安宣城有过纠缠,那个阮宁就是个私生女,而昨天那个女孩,就是安家的女儿。” 钟硕不以为意:“就算是私生女,那也不是她的错不是么?每个人的出身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 钟娅点点头:“是,这些不是她的错,可后面的事情你知道多少,我想你从来没有打听过她的情况吧?那我就好好告诉你,她以前家境不好,去年她母亲出车祸后更是穷困潦倒,在外大退学了不知所踪,可现在什么样?别的我不知道,可是她得以在去年家里出事后几个月就转学进锦江大学,就连婷姨也说了,收她为徒也都是受人所托,她在学校就闹出过出身豪门的说法,现在每天都有迈巴赫接送她上下班,住在盛世颐园,这些都是怎么来的,你知道么?” 钟硕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现在的这些情况他知道的,知道的比钟娅还多一些,他没特意打听过她的家境和过往,因为他很尊重她,过多的打探就冒犯了,只知道她现在的生活情况是很好的,还以为她本来就是这样的家境。 钟娅越说越鄙弃恼怒:“昨天那个安家的女孩说,阮宁背后有个金主,最近安家遭遇危机,现在已经在走破产程序,就是她背后那个人操纵的,在为她出气呢,还有一件事,前段时间她打伤了一个人进医院,那个人被她弄得重度颅脑损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里,她却在请假一周后安然无恙的回来上班,这些又是因为什么,你知道么?” “我……” 钟硕自然记得她不久前请假了一周,听闻请假的那一个礼拜里,还有过几波人来公司找她,当时他以为她出什么事了,还特意微信问她,她说没事,他就没过问太多了。 可是,怎么会呢? 她看起来挺文静的女孩,不可能会故意伤人的吧? 他讷讷道:“这不可能啊……” 说着,他明显不信的对钟娅道:“姐,其他的我就先不说了,可是打伤人的事情,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钟娅冷笑:“误会?你知道她打伤的人是谁么?” “谁?” “顾永升。” 钟硕有些吃惊。 最近顾家那边出了些事,顾三爷顾永升被重伤入院现在还没脱离危险的事情,他听父母说过。 那是她做的? 钟娅肃然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正是因为她伤了顾永升,所以不管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人品怎样,索娅都不能留下她。” “为什么?” 钟娅冷笑:“为什么?阿硕,你是在国外多年,忘记了我们家和顾家的关系?” 钟家和顾家…… 钟娅道:“叶家和沈家已经联姻,他们两家联合之后成效极好,前几年父亲就有意让我们钟家和顾家联姻,顾家那边也是同意了的,所以这些年两家的接触都比较深,而若是联姻,要么是我和顾以翎,要么是你和顾家三小姐顾以欢。”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家族联姻的事情,我也不想逼你,所以已经定下了我和顾以翎,这些年我一直在和他以结婚为目的的接触,要不是你一直在国外学习,父亲身体不好无法主持公司大局,需要我坐镇,我和他的婚事早已提上日程了,现在你回来了,这事儿应该不会很久了。” 钟硕张嘴半天想说什么,却始终都是无力,缓缓坐下在沙发上,很是颓然,他瞧不上这些传统古板的家族联姻,可是这些事情,也不是他可以改变的。 钟娅又道:“前几天我去看了顾老夫人,也看了顾永升,他们情况都极不好,尤其是顾永升都还没脱离危险,顾家的人都对阮宁恨之入骨,可却对她束手无策,我不知道那个阮宁背后的人是什么身份,可以压得顾家这么忌惮,便是顾三爷都这样了都只能大事化小,连顾以翎都对此人三缄其口不告诉我,似乎京都顾家的人都出面了还没办法动她。” “说实话,基于这些原因,我本来是不太敢让她走的,顾家都惹不起的人,钟家怕是更惹不起,所以这么久我一直没找她,可是昨天的这件事,我不找她不行,我需要给顾家一个表态,最重要的,我不希望她继续留在索娅影响你。” 她定定看着钟硕道:“所以,她是必须要走的,哪怕可能会对公司造成损害,让婷姨不高兴,我也必须让她走,因为我赌不起你,钟家也赌不起。” 赶走阮宁,怕是也会得罪她背后不简单却身份不明的人,可她以为,钟家到底也不是小门小户,而是在豪门林立的锦江都排列前四的豪门,不管她背后的是谁,但凡有点格局的,应该不至于会因为这个事情就与钟家为难,可如果留下阮宁,只会更危险,因为钟硕喜欢阮宁。 钟硕久久说不出话来,钟娅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便是相信阮宁,可还是不得不打消了想挽留她的心思。 …… 阮宁虽然算是离职,可东西不多,所以也没叫张姐去接,自己走回家的。 到家休息了一会儿后,阮宁正打算让张姐做点吃的,她中午没吃东西,有些饿了,可还没叫呢,接到了钟硕的电话,约她见面。 阮宁想了想,正好出去吃点,就不用麻烦张姐下厨了,毕竟迟一些还得做晚餐呢,就和他约在了世贸广场的一个餐厅,收拾了一下,就出门了。 到约好的餐厅,钟硕已经在等她了。 阮宁刚坐下,便感觉到钟硕瞧着她的眼神有些不同于往日的复杂。 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温和,叫来服务员后,把菜单本给她:“你中午还没吃饭的吧?先点点吃的吧。” 阮宁点点头,接过菜单本,随手翻了两下,就随意点了些简单的食物。 待服务员离开后,静默了好一会儿,钟硕主动道:“阮宁,我很抱歉。” ------题外话------ 一时断更一时爽,一直断更一直爽,好想一直断下去…… 咳咳,可能是良心发现,熬个通宵码了一章,恢复更新了…… 241:我已经结婚了,他是我的丈夫! 他开口便是道歉,让阮宁有些始料未及,愣了一下后,看向他淡笑问:“为什么要和我道歉?” 钟硕并不看阮宁,垂眸低声道:“为我姐姐做的事情,她今日找过你,一定和你说过不好听的话,所以,我为她向你道歉。” 阮宁不甚在意的笑着,轻声道:“可那不是你做的,所以,你不必为此道歉,我也不需要你的歉意。” 听了她这话,钟硕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他现在有些乱,不管是心里,还是脑中。 钟娅和他说的那些话,终是让他心中不得其解,感情上和理性上,他都相信她的,可是钟娅既然说了,说明有些事情是存在的,他自己也看得出一二。 纠结了半晌,他才看着她道:“我本来还在想挽留你回索娅,因为你的设计天分我很看重,一直以来都是想培养你继任艾琳的,可是艾琳跟我说,你自己也并不想继续实习了,我能知道是为什么么?是你在索娅待得不开心?” 阮宁摇摇头:“并不是,是我家里的事情。” 钟硕追问:“家里?是出什么事了?” 阮宁笑了笑,如实道:“是出了些事情,有些影响我的状态,还有,我妈妈之前出过车祸,是个植物人,她最近情况不乐观,我心中不安,也没有心情去公司了,先前是因为不想因此白费了老师的苦心才打算待到开学,钟总今天找我让我走,其实只是给了我一个离开的理由而已,正好我也可以多陪陪我妈妈。” 钟硕很是意外:“你妈妈情况很严重?” 之前听钟娅说她母亲去年出的车祸,倒没想到是植物人了。 阮宁扯了扯唇角,点了点头道:“是有点严重。” 瞧她那副怅然愁容,怕是有点严重这四个字,说的牵强了,估计很严重。 他忙道:“那得好好治疗才行,我有认识的脑科专家,以前替我爷爷做过开颅手术,在脑科领域挺有权威的,要不要给你引荐一下?” 阮宁摇摇头,莞尔道:“多谢钟师兄的好意,不过不用了,我们已经请了很厉害的脑科医生再给我妈妈做治疗了。” 钟硕闻言放心的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如果以后有需要,可以和我说。” 阮宁浅浅笑着致谢:“谢谢。” 钟硕扯了扯唇角笑着,随后便再度纠结起来,看看阮宁,又低着头想着什么,心事重重欲言又止。 阮宁将他的这幅样子尽收眼底,直接问:“钟师兄是有什么话想和我说么?” 钟硕有些惭愧:“是有一件事情想问你的,不过有些冒昧,所以……” 阮宁道:“钟师兄想问什么直接问就是了。” 钟硕斟酌了一下措辞,才看着她低声道:“艾琳跟你说了我姐姐让你走的事情后,我去问了她,她告诉了我让你走的原因,其中一个就是因为顾家,你可能不知道,我家和顾家关系匪浅,所以她对顾家的事情知道一些,她说你……” 顿了顿,他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阮宁接了他往下的话:“她说我重伤了顾家三爷?现在人都还在医院昏迷着,是么?” 钟硕猛地看着她。 阮宁笑了笑,风轻云淡的道:“这是真的,顾永升是我伤的。” 钟硕愕然:“为什么?” 阮宁淡笑道:“既然钟师兄说了你们家和顾家熟识,那你应该知道顾永升是个什么人,可能你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从顾家那里知道我重伤了顾永升,却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伤人,顾家应该也不会特意告诉她的吧。” 这一点,钟硕也不知道钟娅知不知道,可是看阮宁的意思,这件事另有内幕。 而顾永升的花名,他是晓得的。 他心下一惊:“难道是顾永升对你……” 阮宁肃容道:“不是我,不过却是我很重要的人,一个我即便豁出命去都在所不惜的人,却差点毁在顾永升手里了,所以,别说重伤他,我当时便是杀了他的心都是有的,这件事,我没有错。” 钟硕很是心惊,点点头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你的错,只能算是正当防卫。” 阮宁一脸坦然的看着钟硕,淡笑着问:“既然钟师兄知道了顾家的事情,应该也还有别的问题想要问我吧?比如,为什么我重伤了顾永升,顾家对我恨之入骨,却不敢动我。” 钟硕豁然看向她,下意识出声:“阮宁……” 阮宁笑道:“钟师兄有什么问题其实可以直接问我,不用有所顾忌,我没什么什么见不得人的。” 她都这样说了,钟硕也不好再遮遮掩掩欲语还休,便轻声道:“我姐姐和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的事情,我其实也不存在信与不信的问题,毕竟这些都是你的私事,我无权过问太多,可是你到底是我的师妹,我有些担心你会被人伤害,所以我想知道,你的男朋友,是个什么人?” 阮宁不答反而笑问:“钟师兄是担心我如他们所言的那样,是被人包养的么?” 钟硕张了张嘴想解释否认,可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阮宁也不等他说什么,垂眸想了想,对他浅笑道:“其实他并不是我男朋友。” 钟硕惊诧:“不是?可是你之前……” 不等他说完,阮宁就又道:“他是我的丈夫。” 钟硕闻言,惊得说不出话来,很是不可思议。 丈夫?! 她结婚了?! 面对钟硕的震惊,阮宁坦然笑道:“我和他已经结婚了,所以不管我是个什么人,他的身份背景如何,我和他之间,不存在这些金钱利益的关系。” 钟硕好一会儿了,都无法正常思考,只是犹自难以置信的讷讷出声:“怎么会怎么突然?” 阮宁道:“也不突然,我和他结婚一年多了,只不过因为我年纪小,且还在念书,还有一些别的原因才隐婚而已。” 钟硕更加震惊了,心情也格外复杂。 不过这样也好,相比于那样利益勾连的男女关系,她是结婚了,不管她的生活境遇怎么样逆转,一切也都是理所当然的了。 只不过,他第一次喜欢的女孩,不仅有对象,还是已经结婚了的,他顿时百味交杂。 阮宁淡笑道:“本来结婚的事情我现在并不想让人知道,可是既然钟师兄都知道了这么多了,你与那些人不一样,你是我同门师兄,也是少有的对我心存善意的人,我并不想让你误解,索性实情相告,总不好让你觉得看错了我,以为我就是那样不自爱的人。” 钟硕惭愧道:“我很抱歉,不该没能清楚就对你有所误解。” 他本来确实是真的以为,她和她背后的那个人是利益交易的。 阮宁并不介怀,笑笑道:“钟师兄这样不算什么,起码你便是知道了这些有所误会,还愿意来问我,而不是乍然听闻就主观的否决我的为人,觉得我很不堪,这一点,谢谢你。” 钟硕笑笑:“这难道不是应该的么?人不能偏听偏信,不管我听到什么,哪怕是真凭实据之前,都不能轻易论断你的为人,所以,总是要找你问清楚的,何况,我相信我的直观判断,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阮宁有些恍然,好一会儿,才低声道:“如果这世上的人都有你这样的想法,那应该会美好很多,有些人就是喜欢听风就是雨,以自己的偏见去臆测别人,从来不知道这样多伤人。” 而这样的事情,她经历太多了。 钟硕见她这样,想着怕是她对这样的事情深有体验,才会有这样的心境。 这时,服务员把做好的餐点送来了,俩人没有再继续聊这些了。 和钟硕吃完东西,钟硕就回公司了,现在都还是上班时间,钟硕是丢下工作来和她见面的。 阮宁目送他的撤离远去后,想了想,拿出了手机。 和陈澜聊了两句,她就打电话给了张雪婷。 张雪婷很快接了电话,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优雅:“小阮?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来给我了?” 阮宁浅笑道:“有点事想和老师说,老师回来了没?” 张雪婷前些日子出国了,好像是去欧洲参加什么珠宝活动。 张雪婷轻声道:“还没呢,我打算在这边旅游一段时间,可能要开学才回去,怎么了?这个时候国内是下午,你不是应该上班?怎么打电话给我了?” 阮宁道:“我就是想和你说实习的事情,我要提前结束实习了。” 张雪婷在那边很吃惊:“提前结束?为什么?” 阮宁低头看着地面,脚尖踢了两下地上的大理石地板,低声道:“家里出了些事情。” 张雪婷关心问:“出什么事了?” 这个阮宁就没说了,沉默着不言。 张雪婷很理解,也不追问了:“看来是不好说,那就不问你了,既然是这样,那你就随自己的想法吧,反正你去公司一个多月,该接触学习的东西,也都学的差不多了,不差后面的半个月了。” 阮宁点点头:“嗯,我自己在家好好看你出国之前给我看的那些资料就好了,正好也一直没时间看。” 张雪婷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这样也好,那些资料都是我特意整理来给你学习的,你多看看会有受益,好了,我这边还与人有约,就不和你多说了。” “嗯,再见。” 挂了电话,她深吸了一口气,才收好手机,在世贸随便逛了一圈才回家。 242:一不小心撞见了霍一恒和沈亦祁…… 第二日,钟硕特意来问她是不是她找张雪婷说过话了,因为钟硕说,张雪婷知道她离开索娅了,却没有找钟娅质问什么,还特意交代他,她提前结束实习的话,一定要尽快走流程把她之前入选的那副作品的二十万奖金给她。 之后还和钟硕聊了一些她的事情,言语中还有打算让阮宁明年再继续去实习的意思,显然是不知道是钟娅让她走的。 对此,阮宁只跟他说了一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实也不尽然是这样,除了也确实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有钟硕的原因,钟硕既然对她心存善意,她也不好真的让钟硕为难,虽然她并不喜欢钟娅那样的态度。 便是陈澜晓得她从中周旋了,也说她这样确实是为钟硕省了个事儿,不然真闹起来,为难的还是钟硕和他父母。虽然钟娅这操作也是让人恼火。 接下来不用实习的日子,阮宁除了每日去一趟医院,其余时间就是在家里看资料,还有设计她欠了孟艺莘,杨程程的生日礼物,哦,还有想要送给严绝的项链。 等设计完成,她还得去定制所需要的材料,再拿回来自己亲手制作而成,挺费事儿的,其实接下来的半个多月能腾出时间来准备这个也好,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弄出成品。 过了一个礼拜,是顾永升手术的时间,霍一恒这些天在准备着阮红玉治疗方案的同时,也在准备顾永升的手术方案,只有顾永升的手术结束后,才能专心投入阮红玉的治疗。 不过阮红玉的治疗,他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不,前两日圣安医院还接收了一批据说是从M国那边空运而来的医疗器械,用作对阮红玉的治疗,是霍一恒的教授医疗实验室那边送过来的。 霍一恒的手术水平真不是盖的,顾永升的手术挺成功,手术之后,在重症监护室观察了两天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之后,霍一恒便一心投入了阮红玉的治疗准备,封闭的治疗室都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开颅手术的方案也有了。 这一日,阮宁看完了霍一恒给她看的治疗方案,还有一些资料,大致是开始治疗后将会出现的一些情况,和可能会导致的并发症状,让她自己看了有所了解,也有些心理准备,不然怕以后治疗后发生什么她会受不住,这一点,霍一恒还是挺顾念她的。 看完后,她缓了一阵,才拿着资料去找霍一恒,因为和霍一恒近期是作为圣安医院的特聘专家在这里工作,圣安医院特意给他准备了一间办公室,因为他在这里接下来就之位阮红玉治疗,便就近安排在阮红玉的治疗室和手术室旁边。 阮宁到霍一恒办公室外时,发现办公室的门没关好,有一条门缝裂着,她本也没出什么感觉,走过去就要敲门。 可还没敲呢,就听到里面有些奇怪的声音…… 额,已经不是单身狗的她,一听就知道了是什么声音,这可不就是接吻的动静么? 可是,这声音有些不对劲啊,男女么么哒的话,也不会是这样的,反倒像是…… 好奇心害死猫,她心下疑惑,悄咪咪的歪过头,凑近门缝瞄了一眼里面咋回事,然后…… 透过门缝看到里面办公桌边上依稀可见的两个相拥而吻的高大身影,她瞪大了眼睛,脸刷的一下红透了,惊吓得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气。 她立刻就想转身跑人,可刚要转身,里面传来一声冷冽警惕的声音,是霍一恒的:“谁在外面?” 阮宁一听到霍一恒的声音,哪里还敢逗留,她可不知道如何面对这尴尬的局面,立刻拔腿就跑了…… 霍一恒和沈亦祁稍加整理了一下刚才太激烈弄得有些乱的衣服出来时,外面已经没人了,空荡荡白茫茫一片。 霍一恒只是蹙了蹙眉,倒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他和沈亦祁的事情又不是见不得人,只是…… 他侧头无奈的问沈亦祁:“你刚才进来没关好门?” 沈亦祁轻咳一声,抿了一下自己有些不自然红肿的唇,无奈的笑道:“我没想到会有人来,而且,我是来找你谈事情的,谁知道你这么急不可耐?” 霍一恒斜他一眼,冷哼:“你若是没借机调戏我,我会这样?” 沈亦祁心虚了一下,没话说了。 霍一恒想了想,低声道:“不用担心,应该是阮宁来找我。” 沈亦祁笑了笑:“是她怎么就不用担心了?她和我家小莘是好朋友,近乎闺蜜的那种交情,万一她和小莘说呢?” 说着,他似笑非笑的瞅了一眼霍一恒,道:“我是没什么怕的,反正这事儿早晚得告诉家里,我正愁没契机呢,不过,你小心我妹妹管你叫嫂子。” 对此,霍一恒忍不住眯了眯眼,提出质疑:“难道不应该是姐夫?” 沈亦祁:“……” 他顿时不知恼羞成怒还是怎的,黑了脸啐了一声:“滚你丫的!” 霍一恒嘴角微微抿着,却是一脸温情纵容,侧头问他:“生气了?” 沈亦祁也没说自己生不生气,反正就是一脸的不爽,冷哼道:“我今晚回沈家住,你好自为之吧!” 然后掏出白大褂口袋里的口罩戴上,遮住他刚才弄得有些红肿的嘴,大摇大摆的走了,一个余光都不给霍一恒。 霍一恒瞧着他就这么走了,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不过笑得很浅淡,若非注意看,根本不会觉得他在笑。 阮宁回到阮红玉的病房坐了好一会儿,都没能从震惊中缓过来。 啊啊啊,原来霍一恒和沈亦祁是一对! 之前看着那两人关系挺好的,以为只是好朋友,因为她见过几次他们一起的出现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半分亲昵,所以即便是知道沈亦祁的性取向,她也没往这方面想过,刚才看到那个,她就跟被雷劈似的。 都说腐眼才看人基,由此可见,她不是腐女,思想如此单纯。 不过,他俩是一对,倒是很般配啊,看着特养眼,她终于体会到了腐女们的快乐,这和以前以为严绝对叶允琛情深似海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 不知道孟艺莘那死丫头知道了会怎么想?她心心念念的让自家二哥找女朋友,结果人家已经有男朋友了…… 额,还有,这样算来的话,孟艺莘该管霍一恒叫啥? 姐夫?还是嫂子? 想到这里,阮宁有些玄幻了…… 正越想越歪楼的时候,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她猛地回过神看去,因为刚才回来得急,她忘了关门,一转头就看到了门边站着的霍一恒。 阮宁:“……” 她忙站了起来,霍一恒也随着走了进来。 阮宁莫名心虚,眼神闪闪躲躲的,声音都支吾了:“霍……霍医生。” 霍一恒走到她面前,十分坦然的问她:“刚才你去找我了?” 阮宁想都没想就出声否认:“我不是,我没有,别……” 否认三连还没说完呢,她就意识到自己这暗影过激了些,忙顿声低头,很是不好意思,一副小姑娘羞涩脸红的样子。 第一次见过这种阵仗,能不羞涩么/ 霍一恒看着她这样,只觉得挺可爱,眉眼间不由得染上了几分微不可见的笑意,不过也没再问这个,只是看了一眼旁边的茶几上放着的文件夹,问她:“资料看完了?” 阮宁硬着头皮点头:“嗯。” 霍一恒问:“有什么疑问的么?” 阮宁这下也顾不上不好意思了,忙敛去其他心思,与他说起了阮红玉的治疗方案。 过了一会儿,说完了阮红玉的事情,霍一恒便也不多待就要走,不过临走前,看了一眼阮宁。 因为说完了正事儿,阮宁又开始有些不好意思了,都不敢直视霍一恒。 “阮宁。”霍一恒叫她。 阮宁呆呆地抬头:“啊?怎……怎么了?” 霍一恒低声道:“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介意被你看到的。” 他们,只是犹如寻常情侣一样罢了。 阮宁没想到霍一恒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把这事儿直白的说出来,尴尬的扯了扯唇,笑着点点头:“……嗯,我知道了。” 霍一恒点了点头,这才离去。 阮宁看他走了,呼了口气,坐下在沙发上,张开手靠在沙发上一脸惆怅。 惆怅了一下,她腾地一下坐起来,有些懊恼的揪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懊恼道:“卧槽,阮宁,你个没出息的,小场面而已,你个没见过世面的!这么大惊小怪干嘛,人家当事人都坦坦荡荡的,你心虚个鬼啊。” 把自己啐了一顿,她晃了晃脑袋,冷静下来后,就抚了抚被自己薅了一把的头发,站起来吐出一口浊气后,就进了里面的病房,再陪妈妈待会儿,她就得回家了。 又过了两天,孟艺莘约她去浪。 吃饭的时候,瞧着孟艺莘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还时不时唉声叹气一番,看她的眼神各种复杂,阮宁忍了又忍,可还是忍不住了。 问:“你干嘛总是这样看着我?还吃不吃饭了?” 孟艺莘又叹了一声。 阮宁:“……” 她好奇了:“到底怎么了?我得罪你了?难得出来一趟还这样古怪的瞅我。” 孟艺莘十分忧伤的幽幽道:“软软,你说你怎么就和严四叔在一起了呢?” 阮宁皱了皱眉,问:“干嘛好端端的又说这个?” 说完,随手把一边的饮品挪过来,低头咬着吸管吸吮。 孟艺莘郁闷道:“我二哥不是回来有些日子了么?我妈就开张罗着给他相亲,挑了好几个了,可别说我二哥不感兴趣,我都瞧不上那些女孩,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阮宁:“……” 她差点喷了,极力忍着才没有把嘴里的饮料喷出来,却还是把自己呛了一下,忙咳了两下。 孟艺莘见她这样,忙皱眉道:“你干嘛?我说的事儿有那么惊悚么?瞧你埋汰的。” 十分嫌弃的说着,可还是急忙伸手拿起一边的餐巾纸递给她。 阮宁咳了两声后,接过餐巾纸擦了一下嘴,抚着心口喘了口气。 她道:“你二哥又不是实在没人要,年纪也不算很大,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了你家不打算让他也联姻么?你妈干嘛这么急着给他张罗对象?让他自己自由恋爱找一个不好么?” 孟艺莘忧心道:“我们倒是想让他自己找啊,可是他不找啊,都快三十岁了,一个对象都没谈过,他这样,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阮宁:“……” 嘿!哈尼,你真相了哟。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儿吧,她肯定是不会和孟艺莘说的,她可不是这么大嘴巴的人,何况是这样的事情,她并不知道孟艺莘会怎么看,还是等沈亦祁自己跟孟艺莘说吧。 孟艺莘托着下巴一脸遗憾:“我真的觉得你挺好的,和我妈说了她也喜欢你,可是太可惜了,你被严四叔捷足先登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阮宁笑笑:“我要不是被他捷足先登,我还认识不到你呢。” “为什么?” 阮宁笑道:“我是和他在一起后,才在他的安排下进了锦江大学的,也是他安排和你一个宿舍的,所以,我要不是和他在一起,我俩都不会有认识的可能。” 这个,孟艺莘就没话说了。 哎,更忧伤了。 她索性晃了晃脑袋,不想这个事儿了,转开话题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我今天找你出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跟你讲。” “什么事?” 孟艺莘问:“我姨姥姥你还记得吧?” 她姨姥姥? 阮宁想了一下,倒是想起了她之前在孟艺莘生日宴见过的徐老太太,徐姣的母亲。 阮宁点点头:“记得啊,怎么了?” 孟艺莘道:“她和我表姨又吵架了,而且闹得挺严重的。” 阮宁一愣,疑惑问:“啊?为什么啊?” 孟艺莘无奈道:“因为你啊。” 阮宁惊了:“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孟艺莘道:“就是之前啊,我表姨不是想认你做干女儿么?我姨姥就跟我打听了你的事儿,特喜欢你,你之前在我生日宴见她时应该也看得出来了。” “是看得出来。”阮宁点了点头,问:“然后呢?她们吵架又跟我有什么关系?” ------题外话------ 后来的后来…… 阮宁和孟艺莘有着同一个苦恼:这到底是该叫嫂子还是叫姐夫呢?真愁人! 243:严先生:太想你了,睡不着。(二更) 孟艺莘闷声道:“还不是我表姨想认你做干女儿那事儿闹得?” 阮宁:“额……” 孟艺莘道:“你是不知道我姨姥这个人,这一辈子最疼的就是我表姨这个女儿,可也是这个女儿最不省心,一辈子都没嫁人,活的跟个没感情的怪物似的,怎么劝都不听,她甚至还一度以为表姨性取向有问题,都开明到了愿意多一个女儿的地步了。” 阮宁嘴角一抽,这徐老太太确实是开明,开明的她想笑,可是忍了。 孟艺莘又道:“反正也到了这个岁数了,我姨姥也早就歇了让她结婚的想法了,可是到底当妈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好,很多年前她就劝表姨不结婚的话,收养一个孩子也好,不至于以后老了孤孤单单的,可是表姨也不听,说她不需要。” 她看着阮宁道:“所以,表姨想认你做干女儿的事儿贼稀罕,我们都是很惊讶的,尤其是姨姥和姨姥爷,可欣慰死了,觉得表姨总算活的像个人了,竟然想当妈了。” 徐姣是活得多不像个人啊?才让家里人有这样的想法? 阮宁不知道说什么好,只静静地听她说,心中涌动着别样的思绪。 孟艺莘继续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表姨的原因,姨姥是真的喜欢你,我生日宴后,她就想着让表姨带你去家里吃个饭,可是表姨没答应,母女俩为此吵了一架,然后表姨就跑回自己住的公寓去了,好多天没回去了,现在还僵着呢。” 阮宁听完,明白了孟艺莘的目的,淡笑问:“莘莘,你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去看徐老太太么?” 孟艺莘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其实也不止的。” 阮宁挑眉:“不止?” 孟艺莘抿嘴点头,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是我妈妈让我来问你,其实我也想知道,软软,你为什么不肯做我表姨的干女儿啊?你不喜欢她么?” 这个,阮宁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她倒也不是不喜欢徐姣,反而还是挺喜欢的,觉得很亲切,可是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啊。 孟艺莘就跟疯狂安利自己偶像似的:“我表姨人挺好的啊,对你也不错,反正我长这么大,是没见她对哪个晚辈这样和颜悦色过,便是我们兄妹三个和我徐家那两个表哥也一样,她都只是淡淡的没什么温情,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独独喜欢你,可是她难得有这么一个有点人味的想法,我们都想她能如愿,虽然只是认个干女儿,可是也算是她有个孩子了吧。” 说着,她笑着对阮宁道:“我记得你说你只有一个妈妈,没有别的亲人了,软软,要是你做了我表姨的干女儿,那我们这些人可都是你的亲人了,大家都会对你很好的,这样多好啊?” 阮宁依旧不说话,这件事,确实是让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件事,她没有以前那么抗拒了。 孟艺莘这时突然问:“软软,你……是因为顾念你妈妈才不肯的么?” 阮宁抬头看向孟艺莘,一时怔愣着:“你……为什么会这样觉得?” 孟艺莘道:“之前听你说过你妈妈是个植物人,就在圣安医院,可是怕戳中你的痛处,我就没问过你具体的,可是我二哥不是为了顾永升请来了一个据说很厉害的脑科医生么?我就和他说了你妈妈的事情,让他也让那个医生帮忙看看,他就和我说了已经让那个医生给你妈妈检查了,不久后就要开始做封闭治疗,他说你妈妈的情况不乐观。” 阮宁扯了扯嘴角,不知道怎么说。 确实是因为阮红玉吧,毕竟她失忆了,她的亲生父母她不知道究竟于她是什么样的存在,可是起码现在在她的记忆中,只有阮红玉一个妈妈,别人,哪怕只是干妈,她也叫不出口,做不到在阮红玉昏睡不醒的时候跟别人做母女。 孟艺莘见状,了然道:“看来是了,你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妈妈,你一定是特别爱她的,这也是无可厚非的,只不过软软,你是不是太钻牛角尖了?其实你愿不愿意做我表姨的干女儿,跟你对你妈妈的在意并不冲突啊。” 阮宁张了张嘴:“莘莘……” 孟艺莘语重心长的道:“你做了我表姨的干女儿,只是会多一个类似母亲一样疼你的长辈,还有很多喜欢你疼爱你的亲人,并不是说这样就会伤了你们母女的关系,我表姨也不会说是想要取代你妈妈,她只是喜欢你想要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对你好而已,你为什么会认为这两者不可两立呢?我想你妈妈如果知道,也应该会很乐意你能多一些亲人的吧。” 孟艺莘说起这个,阮宁就想起了一些事。 小的时候,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看着别人亲人成群,同龄的小女孩也都有兄弟姐妹,妈妈就会很内疚的和她说,很对不住她,没能让她有多一些亲人疼她,反而让她受到冷眼和排挤,便是当初阮红玉嫁给那个男人,他也是父母早逝没有兄弟姐妹的,家里也没什么亲戚,所以长这么大,她其实没太感受过被家人包围的温暖,只和妈妈相依为命过。 以前阮红玉说起这个的时候,她也曾问过阮红玉她的父母亲人,可是阮红玉也无亲无故,父母早就不在了,且好像这件事还是阮红玉的伤痛,阮红玉倒是有一个小姨,当年阮红玉十几岁就到夜总会工作,还是那个小姨带进去的,可她也死了,且也没丈夫孩子,所以她们母女俩,是除了彼此便没有任何亲人的。 人都是这样,缺什么就想要什么,如果说能够多一些家人亲戚,她其实是乐意的。 孟艺莘叹了一声,道:“这事儿其实也只是看你的意愿,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说真的一定要你接受,只是提议而已,你如果不愿意就算了,不过有一件事,就算你是看在我的份上,也想请你答应我。” “什么事?” 孟艺莘道:“下个月十三号是我姨姥的生日,到时候徐家会办一个家宴庆祝,我们家都会去的,你能不能也一起去,就权当是让老人家高兴高兴,别的你不愿意就算了,反正不影响我姨姥喜欢你。” 阮宁垂眸沉默着,似在考虑,可也没说去不去,只是问道:“到时候不是开学了?” 下个月就是九月了,她们二号开学。 孟艺莘颔首:“是啊,不过那天是中秋节放假,所以按照我姨姥爷的意思,是双喜同贺呢,不过他们不喜欢铺张,所以就办个家宴大家一起吃个团圆饭。” 阮宁笑了笑,点点头道:“那行吧,到时候如果没别的事情我跟你一起去,不过你先不要说,我也不知道到时候去不去得成。” 孟艺莘点头:“好。” 阮宁这才没再说什么,继续吃东西。 孟艺莘又兴致勃勃的道:“哎,不过说真的,我觉得好可惜啊,我跟你讲,我姨姥知道你不愿意做她干外孙女的时候,动过一个心思,想把你和我表哥撮合在一起,我正好还有个表哥未婚,我说你有男朋友的时候,她可遗憾了,哎,要不是严四叔,你不管是跟我表哥在一起还是跟我二哥,都成我们家里人了,多好啊。” 她还一脸憧憬,憧憬中又夹杂着浓浓的遗憾,哦,还有对严绝的怨念。 意难平啊意难平。 阮宁:“……” 她默默地吃东西,不搭这个腔。 其实她想不通,她们怎么会那么喜欢她,以前很少有人会喜欢她的,反而讨厌她的居多,除了那些对她有别的意图的,其他的,说是人缘差都不为过。 她性格也不是特别好,不是那种讨喜的,却惹得一个两个的都喜欢她,男的喜欢她,她姑且还能归咎于她长得美身材好,女的老中少都喜欢,上赶着让她当嫂子干女儿外孙女,那就想不通了,图啥啊,图她沉闷古怪? 晚上和严绝视频时,她说起这个,严绝是这样说的:“我的阿宁这么好,有人喜欢不是理所当然的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还说的十分坦然,好似事实就是如此。 阮宁一听,心里是高兴的,可还是觉得他在哄她,一脸质疑。 严绝瞧出她的质疑,严肃的强调道:“我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好,我又怎么会这么爱你?我就觉得你什么都好。” 阮宁嘴角一抽:“爱情滤镜,果然是可以使人盲目。” 严绝:“……” 女人心,果然是海底针,特难招架。 阮宁手托着下巴支在桌子上,有些纠结的问:“不过严绝,你说,我要不要认这个干妈啊?” 严绝在那边现在是上午,好似正在办公,一边翻看文件阅览一边问道:“你之前不是已经说了不想么?为什么突然就动摇了?” 阮宁纠结苦恼的噘嘴皱眉,闷闷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可能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心境变了,也可能是被孟艺莘说动了,其实想想,她说的也对,就算我认了徐老师做干妈,我妈妈于我而言的地位和意义也是不一样的,两者并不冲突,而且,我也挺喜欢她们的,喜欢徐老太太那样和蔼的老人家,也是真的想体会一下被亲人包围疼爱的那种感觉,一定特别好。” 她说的实话,脸上还洋溢着一丝憧憬与期待。 严绝放下文件,看着镜头道:“我当年,也是这样的。” “什么?” 严绝道:“叶允琛的爸妈是我的干爸干妈,这你知道吧?” 阮宁点点头:“知道啊。” 他道:“我当时认他们的时候,也是这样想的,叶家的家庭氛围挺好,我挺喜欢。” 阮宁听孟艺莘说过,叶家确实是挺和睦温暖的一个家庭,没有其他豪门家族的那种勾心斗角,叶老爷子前后两任妻子关系好的跟姐妹,兄弟姐妹同父异母却能感情深厚,便是孟艺莘的沈家也挺和睦,可她爸妈的婚姻也是貌合神离的,连她都羡慕过叶家的那种温馨。 严绝生在那样的家族,怕是最想要的就是这种温馨吧,所以他以前每每叶家聚餐叫他,他都会应邀而去。 严绝又温声道:“可我认他们为干亲,却并不代表他们可以取代我的亲生父母,我只是尊敬他们,却不会有对父母的那种情感,两者原本就不能作比较的,又怎么会有冲突呢?只要你记得区分就好了,你如果喜欢就认,其实有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愿意疼你,也是不错的。” 阮宁点点头:“那我明白了。” 心中有了计较,她不再纠结这个,而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严绝笑笑,声音低哑:“想我了?” 阮宁努嘴:“这不是废话么?难道你不想我?” 他点头道:“想啊,特别想。” 阮宁斜睨他,笑眯眯的问:“有多想?” 严绝琢磨了一下,抿嘴一笑问:“看到我的黑眼圈没?” 阮宁一下愣了:“啊?你有黑眼圈么?我看看?” 说着,她还凑近镜头了,他也凑过来一些,就看得很清楚了。 确实是有那么一点黑眼圈,他离开之前都没有的。 她立刻皱眉道:“还真有啊,你没好好休息么?” 严绝叹了一声,很是无奈:“太想你,睡不着。” 阮宁:“……” 她张了张嘴,然后忍不住抿嘴笑了,嗔了他一眼:“你还真的是……” 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越来越觉得这厮会说情话了,好似天赋异禀似的,以前不会的,他们确定感情后他就信手拈来了。 严绝微微扯动嘴角,低声问:“你呢,你有多想我?” 阮宁扭头哼哼,有些幼稚:“不告诉你,告诉你了你该得意了。” 严绝扬眉,眉眼带笑道:“那看来是很想了,所以你不好意思说。” 阮宁撇撇嘴,脸上却有些被戳中心事的不自在。 她是真的特别想他了,尤其是这些天每天在医院,想到妈妈接下来的封闭治疗和已经在研讨的开颅手术,虽然相信霍一恒,可是也免不了担心,她其实睡得也不好,担心阮红玉是一回事,可也是想他了,只有他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会特别踏实。 可现在这个时候,她又不能让他看出来她的煎熬,因为他知道了,一定会现在回来的,可是他的情况…… 他回去那边除了要处理那边公司的工作,还要接受心理治疗,祛除心理障碍和阴影,不好中断的吧。 虽然心中这样顾忌着,可还是忍不住问,不过却是装着随意的样子,笑眯眯的问:“那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跟我透个底呗。” 严绝垂眸思索了一下,抿唇低声道:“现在还不知道,我尽量早些回去,好不好?” ------题外话------ 现在认个干妈提前享受一下,以后干妈就是后妈了,加上已故婆婆,一共四个妈…… 244:喜欢和爱 阮宁耸耸肩不甚在意的样子道:“可以啊,我就是随口问问,也不是说非得要你早早回来,你就在那边处理好你的事情吧,反正我也不是特别想你。” 严绝闻言,在那边挑了挑眉,后意味深长的凝视着她:“真的不是特别想我?” 阮宁点点头,十分认真的点头:“嗯,就一点点想而已,然后这点相思之苦每天和你视频看到你也就能解了,所以也不怎么想了,你不用操心我的。” 严绝低低一笑,有叹了一声,无奈的控诉道:“真是个没良心的小丫头。” 阮宁瞪他:“你说谁没良心呢?” 严绝道:“说的就是你啊,我在这边想你想得睡不着,你却都不怎么想我,阿宁,我现在怀疑你说你喜欢我都是哄我的。” 他竟然看起来有些委屈! 阮宁:“……” 突然很想笑,然后她还真的笑出来了。 严绝脸臭臭的:“笑什么?” 阮宁抿嘴笑着道:“严先生,你多大了,都要三十了,怎么突然这么幼稚?” 严绝理直气壮道:“哪里幼稚?我这是合理猜测,还有,别老是提我的年纪,挺戳心。” 阮宁是真的无语。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认真道:“我说喜欢你确实都是哄你的啊,我不喜欢你。” 严绝:“!” 他瞪眼了,一副被雷劈的样子。 阮宁接着又幽幽道:“我是爱你,不是喜欢啊,喜欢两个字哪里够形容我对你的感情?” 严绝:“……” 他呆了一会儿,才闷闷道:“阿宁,说话大喘气不是个好习惯,尤其是说这种正事的时候,得改。” 阮宁皱眉,老不乐意了:“这是重点么?我说我爱你,你就没有一点反应?反倒是揪着我的说话态度。” 严绝叹息,似乎是十分遗憾:“能有什么反应?你又不在我跟前,再激动都没用的。” 阮宁竟然无言以对。 话音顿了顿,他直视镜头,格外郑重:“不过阿宁,等我回去到你面前的时候,你说你爱我,我一定给你你想要看到的反应。” 阮宁:“……” 她怀疑他在开车,可是她没有证据。 而且这厮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是十分纯粹干净的,所以他说的反应,应该大概也许可能或许不是她以为的那种。 也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估计也不会和她开那样的玩笑,毕竟他在这方面的心理状态不好。 挺愁人的。 突然有一种,她比他都急着生米煮成熟饭的感觉,妈的,贼不爽。 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不想看到他。 她没好气道:“我困了要睡觉了,不跟你说了,你继续忙你的吧。” 严绝在那边抬手看了一下手表,点点头道:“行吧,你那边也挺晚了,也该睡觉了,太晚睡不好。” 说着,又直视镜头补充了一句:“阿宁晚安。” 心里更郁闷了,她突然就恶声恶气的道:“你也是,早安!” 然后挂了! 与此同时,迈阿密。 严绝看着突然黑屏的电子屏幕,有些懵。 怎么感觉她生气了? 他又说错什么了? 245:就算他不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无比安心。 八月底临开学的前两天,阮红玉被霍一恒再做了一次全面检查后,被推进了封闭的治疗室观察治疗。 用的医疗器械和每日注射的药剂都是霍一恒的教授送来的,说是实验室独有的,连药剂也都是最新研究出来的,但是霍一恒给阮红玉使用过,根据检查数据显示,药剂对阮红玉的情况十分有利。 治疗室外,阮宁透过玻璃墙看着里面身体连着各种仪器的阮红玉,心里压抑的厉害,可面上却不显,只是很平静。 旁边的霍一恒淡淡道:“开颅手术的方案已经商讨得差不多了,根据阮女士的情况来看,如果不出意外,应该九月底就能进行手术了,你……有些心理准备。” 阮宁侧头看向霍一恒,抿了抿唇,很是诚挚的低声道:“我知道了,谢谢你,霍医生。” 这段时间霍一恒在这里只负责阮红玉和顾永升两个人,可顾永升的手术之后他就不管了,都交给庞松和其他医生管着,之后就几乎全部精力都放在阮红玉身上,与M国那边的医疗团队做研讨,要来了那些医疗器械和药物,据说等动手术之前,还会再来几个有这个手术经验的专家,确保手术万无一失。 她是真的特别感激霍一恒,说多少感激的话都不够。 她这段时间道谢的话说得多了,几乎每天来都会说一句,霍一恒一如既往地这样接话:“不用客气。” 阮宁扯了扯嘴角淡笑着,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霍一恒道:“我还得去忙,你自己在这陪你妈妈吧。” 见他就要走,阮宁忙问:“那个,霍医生,我真的不能进里面去么?” 霍一恒想了想道:“现在不行,你妈妈刚进治疗室,除非必要,不然尽量不要有人进去,再过些天吧,能进去了我会跟你说的。” 阮宁点点头:“我知道了。” 霍一恒不再多说,转身走了。 阮宁这才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看着里面的阮红玉,看着看着,她贴着玻璃的手忽然有一下没一下的蜷缩着,隐隐的颤抖。 心绪不宁的好一阵,她有些受不了一样,忽然收手回来抓着头皮蹲下来,抱着头蹲作一团,紧紧抓着头皮,呼吸错乱急促。 心里越发压抑。 因为要开学,杨程程需要回来一趟,下午两点半飞机到,阮宁去接的人。 接到杨程程后,杨程程打量她一阵后,第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都有黑眼圈了,晚上都做贼去了?” 阮宁下意识地抬手摸了一下眼睛下方:“有么?” 杨程程点点头:“有啊,虽然你抹了点遮瑕的,可我是谁啊,这还看不出来?你这是干嘛了?卧槽,要不是知道你家严先生不在家,我都怀疑你夜夜笙歌了,竟然到了脸色憔悴到抹粉遮瑕的地步了,一看就是晚上没睡好。” 阮宁无语的看着她,不说话。 杨程程也不扯淡了,认真问:“是因为阮姨的事情压力大?” 阮宁颔首:“嗯。” 杨程程叹了一声没好气道:“那看来阮姨情况不大好,我先前问你时你还说没事,现在却把自己急成这个样子,真想把你打一顿。” 阮宁扯了扯嘴角牵强的笑了笑:“这不是怕你担心么?” 杨程程无奈,不好真的责怪阮宁,道:“行了先不说这些了,你先带我去医院看看阮姨吧。” 阮宁点点头,开了后备箱让杨程程放了行李箱后,与她一起上车。 上车后,系好安全带,车子启动走了一会儿后,杨程程忍不住问:“话说现在阮姨这个情况,你最近压力这样大,严绝怎么还不回来陪着你?” 阮宁道:“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啊,哪能一直陪着我?而且他也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我也没跟他讲,他倒是问了我,可我不想让他担心我。也没跟他多说。” 虽然阮红玉的大致情况严绝是一定会知道的,可也只是知道阮红玉开始做治疗了,其他的应该不会知道,她又不会和他说太多,他估计以为阮红玉只是正常进入治疗,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尽管知道她会有些压力,可她与他视频时都是正常状态,他看不出来什么,就不会太担心。 她不想他太担心她,明明他自己情况也不好。 杨程程点点头叹息道:“行吧,不过你也别太逞强,男人就是用来需要的时候依靠的,你还是得适当的依靠一下他。” 阮宁哑然笑道:“你这话说的,难道我现在不都已是依靠着他么?并非说他在身边才算依靠,真正的依靠,是他不管在哪,就算不在我身边,我也觉得无比踏实安心,我的所有一切事情都有他在背后撑着,这才是真正的依靠,不是撒个娇示个弱让他心疼我陪着我爱是依靠啊。” 杨程程闻言,诧异的看她一眼,随即抿嘴哼笑道:“得,你的理解比我高深,是我肤浅了。” 阮宁笑笑,不说话专心开车。 “对了,我一直没问你呢,黎月芳的案子怎么样了?” 阮宁摇摇头:“这个我不关心,严绝离开之前让墨肯都安排好了,公安局那边只会和墨肯联系,也没惊动过我,具体怎么样了还不知道,不过我跟严绝说了,希望黎月芳终身都在监狱里,他答应我了,应该最后也就是这么个情况了吧, 杨程程点点头:“这种事情你不管也好,浪费你精力不值当,只要结果能够如你所愿就行,过程不重要。” “嗯,不过之前安宣城去索娅找过我,只是当时我不在那里了,就没见到他,还是我师姐和我说的这事儿,我想他估计也是为了黎月芳的事情来找我的。” 杨程程道:“不一定吧,你不是说之前安雅儿来闹过你,所以安家已经知道安氏地产的破产是你背后的男人操纵的么?安宣城又不在意黎月芳,怎么可能会特意为了黎月芳的事情找你,八成是为别的,想要你高抬贵手呢。” 阮宁点点头漫不经心的道:“可能吧,不过这哪里是我能高抬贵手的?他们自己弄出这么多豆腐渣工程,总得承担后果的,严绝其实也不过是把这件事揭开了而已,他们如果没有做错,严绝也不会从此处入手不是?难道我让严绝高抬贵手了,他们就能洗白力挽狂澜?” “可不是么……” 一路和杨程程聊着,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医院。 在医院待了半个小时,阮宁就送杨程程回了家,是回杨程程的家,顺便在杨家吃晚饭。 杨程程的爸妈对阮宁一向是不错的,有段时间不见,夫妻俩对阮宁分外热络,赶忙着准备丰盛的晚餐。 哦,还就上次杨程程的事情和阮宁道谢,好像还想说什么,可是都被杨程程打断了,不过这些,阮宁都顾不上在意了。 阮宁惊得不行,回到杨程程的房间后,忙问:“上次的事情你爸妈知道了?不是瞒着的么?” 杨程程很无奈:“哪里能一直瞒着啊?我改签经纪公司的事情我爸知道了,肯定会猜出发生了事情啊,毕竟我之前的公司除了那次的事情,对我都是挺好的,在我身上花费了不少精力,我无缘无故又怎么会和公司解约,还不用赔偿违约金。” “知道我签约了京都的华美娱乐,我爸就问了我怎么回事,我本来不说的,可我爸那人虽然平时挺憨,可聪明着呢,逼问之下,我只能招了,不然他就得去问我以前那个经纪人了。” 阮宁咋舌:“知道这事儿,杨叔没怒?” 杨程程拔高了声音道:“怎么没怒?要不是我拦着,好说歹说的说我这次有惊无险,而且跟他分析了这事儿对我的好处,说我及时止损柳暗花明,他早就回来去杀人了,还差点不给我继续在娱乐圈混,怕我再出事,然后我就……” 见她迟疑,阮宁忙问:“就什么?” 杨程程轻咳两声道:“我就说了我也是有靠山的人了,以后都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 阮宁一听扬眉,炯炯有神:“你靠山谁啊?” 杨程程尬笑了一下,抓着头皮呵呵道:“就……你啊。” 阮宁:“……” 她嘴角一抽,有些怀疑人生:“杨程程,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靠山了?还有,我哪有这本事?你别逗我了行么?” 杨程程噘着嘴咕哝道:“谁说的?我现在可不就是靠着你?” 阮宁懵:“什么意思?” 杨程程道:“你不知道么?我现在签约的华美娱乐是京都最大的娱乐投资公司,就是你家严先生让人安排他们找我签约的,还安排了经纪部最厉害的经纪人带我,要不是因为你,严绝怎么会这么费心的安排我的事情?我也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啊,所以,理论上我现在确实是靠着你的啊。” 阮宁确实知道还有这么一茬,草:“可你之前不是说是你在京都培训时认识的经纪人么?” 杨程程道:“巧合而已,是严绝让人帮我处理了和原来那家公司的合约后,帮我搭上了京都的华美娱乐,然后华美安排了苏姐联系我,巧的是我和苏姐之前认识,所以之前我还以为是因为和她认识她欣赏我才主动联系我签约,不过要不是严绝从中搭线,我和原来公司解约的事情他们也不会那么快知道啊。” 阮宁想了想,倒也是了,当时杨程程和原来的公司刚解约,后续还没处理完,京都那边就联系她了,这事儿本来就捂得严实,京都那边没道理那么快就知道,又不是特别关注她。 原来他还费心安排好了杨程程的事情,这些她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帮忙解约了而已。 杨程程感慨:“哎,果然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你嫁给严绝,我的前途也跟着一片光明了。” 阮宁额了一声:“鸡犬升天?” 自喻为鸡犬的杨程程尴尬了一下,摆摆手道:“哎,别在意这些细节嘛,知道意思就好了啊。” 阮宁只想呵呵。 杨程程一脸犹豫的沉默一下,忍不住道:“其实我爸妈刚才有件事想和你说可又不好开口,因为我叮嘱过他们了。” “什么事?” 杨程程抓了抓头发,有些难为情的道:“就是吧,他们想让你带严绝来家里吃个饭,他们好好感谢一下你和严绝,顺便也帮着你相看一下,可是我说了你家那位很忙,而且性格比较……就是不大喜欢接触生人,他们才没说。” 阮宁又惊了:“他们知道我结婚了?” “嗯,我说了。” 阮宁:“……” 杨程程解释道:“那我也是怕他们误会你啊,之前我只跟他们说你谈恋爱了,可只是谈恋爱,那个男人却帮你那么多,你们还住在一起了,有些不大对劲,很容易让人联想成金钱肉体的交易,他们一直都挺担心你的,虽然没问过你,可是问了我好多次,我都说你们感情很好,那个男人对你是真心的。” 阮宁面无表情:“然后呢?” 杨程程闷声道:“这次我的事情我总得和他们说明白啊,说是严绝帮我处理了这件事签约了新公司,那就得和盘托出,说了你结婚的事情啊,我爸妈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除了想谢谢严绝之外,也想看看你的老公啊。” “可我也摸不准你的态度,毕竟你一直都不想被别人知道结婚了的事情,我就让他们当做不知道,不要和你说,你没看我刚才一直给他们使眼色?可我刚才想了想,好像跟你说一下也没什么。” 阮宁想了想道:“倒也是,其实我也该带他来见见叔叔婶婶了,就像你说的,他们也是看着我长大的长辈,一直对我都挺好的,我谈恋爱结婚都应该带人给他们见见才对,只不过我不知道严绝回不回来,你知道他的性子的。” 严绝性格是真的冷僻,不喜欢接触生人,天声就是那样拒人千里的冷漠性格,想想都知道,他不喜欢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 杨程程道:“那你问问他呗,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会,毕竟他那么爱你。” 她想,严绝是哪种可以为阮宁什么也能做的人。 “应该吧。”她低声说。 杨程程看了一下时间,道:“不说了,我先收拾一下东西,一会儿一起下去。” 阮宁点头,坐在杨程程床上等她。 杨程程收拾了一下,手机忽然响了,她停下整理东西去接了电话,是她经纪人的电话,才听了几句,好像出了什么事一样有些惊讶,然后应付了两句就挂了,拿着手机划了几下。 然后瞪着眼啐了一句:“卧槽,又被黑了。” 阮宁站起来走过去凑着看了一下,是微博页面,杨程程上热搜了,评论多是骂她的,还骂得挺激烈,不由问:“被黑了?你做什么了?” 杨程程闷闷道:“没做什么啊,还不是一些旧料,也不是什么黑料啊,那些黑子也真是够了,妈的,不就是公司把这个角色给了我嘛?就被黑成这样。” “对家黑的?”得亏杨程程是娱乐圈的人,娱乐圈的那点事儿,阮宁还是知道一些的。 杨程程郁闷道:“鬼知道,之前也被骂过一次,就是剧组公布演员名单的时候,公司后来压下来了,今天又开始了,真的是……” 阮宁不解:“公布演员名单被黑?为什么?” 杨程程解释道:“我九月底开机的那部戏是一部古言IP大制作,华美娱乐主投资的,先前我那个角色本来拟定了公司的一个女演员,也不知道怎么就外泄了,不是什么秘密,她的粉丝就很满意啊,可是后来我进了公司,他们觉得我的外形条件和性格都比较符合这个角色,就给了我,公布名单的时候,她的粉丝一股脑的跑来掐我,说我抢资源。” 顿了顿,又一副顾影自怜的模样道:“公司压下了这事儿,澄清了抢资源的言论,而且原著粉也都说我确实比较符合,她的粉丝再粉自己女神也不能否认我的身材美貌不是?这事儿勉强压下来了。” 阮宁:“……” 这时候还不忘臭美自己一回,也是人才。 不过这也是实话,杨程程进娱乐圈,本身就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各种才艺都学得好,演技也是不错,不是花瓶的那种。 她之前的公司,就因为看好她,给她的资源都是不错的,可惜…… 阮宁微微喟叹,然后问:“那现在又是黑你什么?额,喝水动作粗俗?!” 杨程程退出了评论页面,阮宁这才看清热搜词。 热搜词:杨程程喝水。 杨程程忿忿道:“可不是?特么我喝个水都被黑。” 说着,又更气了,义愤填膺道:“还有,这根本不是喝水好么?我在漱口!那是当时在训练室里太累了趴着休息起来时,嘴巴干淡难受就拿水漱了个口,漱口咕噜两下有问题?我又没咽进去,吐出来的怎么没被拍到?这就能黑我粗俗恶心了??” 246:不是爱屋及乌,我只爱你。 阮宁莫名的心疼杨程程,可又有点想笑。 她抿着嘴忍着笑的冲动,问;“那现在怎么办?你要不要澄清一下?” 杨程程扶额:“这种事情怎么澄清?越描越黑罢了,算了,不用管,挂一个晚上明天就下来了,就当增加知名度吧,在这个圈子都是这样的。” 阮宁点点头:“这倒也是,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故意黑你,所以也不用太担心。” 杨程程也没真的太在意这点事儿,道:“嗯,刚刚苏姐也这样说,让我看看就好不用管,不过这是在公司安排给我的训练室被拍的,还是得查清楚来源,明显是同公司的人干的,我还是等他们给交代吧。” 没心情继续讨论这个,她丢开手机又继续跑去收拾东西。 在杨家待到快九点,阮宁才离开回家,杨程程爸妈倒是想要留她住一晚,可她没住。 回到家九点半过了,她洗了个澡出来,一边抱着大将军顺毛一边和严绝例行视频聊天,提了杨家那事儿。 严绝一听这事儿,想了想便道:“这没什么,等我回国,寻个时间陪你去一趟杨家,既是你的长辈,我该见见的。” 阮宁瞧他到没有半分勉强,可还是问:“你真的愿意去?” 严绝理所当然的样子,反问她:“为什么不愿意?他们也都是疼你的人,我早该登门拜访的。” 他看着她长大,自然最清楚谁对她算好,杨家一家三口都是对她很好的。 阮宁笑了:“你这是爱屋及乌么?” 严绝严肃道:“不是爱屋及乌,我只爱你。” 阮宁:“……” 她心里高兴,忍不住抿嘴笑了下,他估计是不清楚爱屋及乌的真正意思,这么急着否认。 随后又问:“对了,杨程程跟我说,她签约新公司也是你安排的?” “嗯,我让墨肯去办的,不过只是牵线搭桥,没有强制一定要签她,说起来还是她自己有本事被看中了。” 阮宁道:“可要是没有你,她不一定能这么顺利被华美看中,所以,我替她谢谢你。” 严先生面无表情:“不用谢,我也有自己的打算。” 阮宁挑眉:“打算?”他能有什么打算? 严绝点头,认真严肃脸:“嗯,签约了京都的公司,她就能少些时间在锦江勾着你了。” 阮宁:“……” 原谅她很无语,可也忍不住笑了,不过只是笑一下,因为严先生脸皮薄。 他有些不善的瞅着她,见她不笑了才面色稍霁,随口问:“你要开学了吧?” 阮宁点头道:“嗯,后天就开学了,怎么了?” 严绝垂眸思索着什么,一会儿后低声道:“开学那天让张姐送你去学校。” 阮宁点头:“嗯,我知道。” …… 九月二号开学,早上吃了早餐,张姐就亲自送了阮宁去学校,本来还想给她办理手续的,可是阮宁自己可以,没让她忙活,让她回去了。 办好了各种手续已经是下午,阮宁和孟艺莘还有蒋芮奚一起出学校吃东西,可刚下了宿舍楼要出宿舍区,就看到了一个人在宿舍区入口那里,被宿舍区的保安拦着。 安宣城。 阮宁其实料得到,安宣城肯定会来找她的,她离开索娅之后,安宣城就去找过她,可找不到,除了索娅和医院,就只有学校是安宣城能找到她的唯一办法,而今天她开学,肯定会在学校。 安宣城看着不似以前那样风光体面,看着有些憔悴狼狈,老了十岁似的,估计是这段时间压力挺大。 人都找来了,阮宁不想见也是不行了,而且现在安宣城这情况,怕是闹起来不好看,这里是学校啊,要是闹了,她又得上论坛被议论猜测了。 让孟艺莘和蒋芮奚等她一下,她和安宣城走到了一个没人经过的地方。 她没开口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安宣城,眼中掩不住的厌恶。 她不说话,安宣城却无法沉默,先是愧疚的道:“你妈妈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我实在是没想到黎月芳她会……” 阮宁冷声道:“你如果是来和我说这些废话的,那么我们没有继续往下说的必要,所以,请你说重点。” 安宣城脸色陡然僵硬,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阮宁凝着目光审视安宣城片刻,忽的笑了起来,笑容却不达眼底,只充满了讽刺:“我猜你来找我,并不是为了我妈妈的事情,而是为了你的公司和安家吧?” 安宣城猛地看向她,声音有些发颤:“果然是你?” 阮宁不置可否,不是她,但是却也算是因她而起,严绝本就是因为她才对安氏地产下手的,不过真正让安氏破产并且再难翻身的原因,是他们自己本身。 安宣城很是挫败颓然,这段时日他因为公司和家里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放缓了语气有些疲惫无力的问:“你要如何才肯放过安家和安氏地产?” 247: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他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原本以为只是公司自己的问题才会致使楼盘坍塌,可事实上这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他也是近日才得知是因为她。 因为她背后的人施压,加上楼盘坍塌事件引发的一系列影响,致使安氏地产再无回天之力,便是他想尽办法补救,也都是求助无门,他知道这次是很难翻身了,可总想要安家的一条活路,只能找她,请她身后那个人手下留情。 阮宁冷笑道:“安先生,你是不是搞错了一件事?安氏地产能有今日,是你们自己自作自受,如果你们没有偷工减料以次充好的建造出那些豆腐渣工程,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让我放过安家和安氏地产?难道这些是我污蔑了安氏地产?还是你觉得我真的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你们的楼盘弄成豆腐渣??” 安宣城无言以对,这些是事实不错,是他没能管好公司那些人,没能管好家族里的人,所以酿造了今日的苦果。 他点了点头,不辩驳,只是道:“这些我不否认,安氏地产咎由自取,如今安家也付出了代价,安氏地产破产了,可是……你能否让你身后的那个人高抬贵手,给安家一条活路?不要赶尽杀绝?” “给安家一条活路?什么意思?” 安宣城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明白,因为这件事有些复杂,说也说不明白。 阮宁见状也晓得这件事怕是无法说明白,点了点头,道:“你不说也好,我也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不过安宣城,我不管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想让我做什么,我怕是都恕难从命了。” 安宣城猛地看着她:“为什么?” 阮宁勾起了一抹笑意,却那样的渗人:“为什么?因为我是阮红玉的女儿,所有伤害过她欠她的人,我都希望他不得好死,而你,就是其中最罪大恶极的那个人。” 安宣城变了脸,急忙解释:“你妈妈的事情并非我……” 阮宁不等他否认解释完,就道:“我指的,不只是她去年的车祸和昏迷的原因,而是二十年前。” 安宣城顿声,且脸色僵硬…… 阮宁那样直白冷漠的目光看着安宣城,好似灵魂拷问一样,让他甚至不敢直视:“你明知道自己的婚事做不得主,却不负责任的去招惹她,甜言蜜语的给了她希望,最后却把她打入了万劫不复,转身就去娶了别人,安宣城,你知道当年我妈妈是怎么离开锦江的么?知道她离开锦江的前后遭遇了什么么?” 安宣城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这些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突然不见了。 半晌,他才讷讷的低声问:“她难道不是自己离开的么?” 阮宁冷笑:“自己离开?谁告诉你她是自己离开的?你的父母?还是黎月芳?” 安宣城有些迷茫:“我……” 阮宁冷漠又鄙弃的看着他,道:“安宣城,你毁了我妈妈的一生,当年你是为了安家而抛弃了她,现在你的报应来了,你怨不得任何人,要怨就怨你自己当初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去招惹我妈妈,如果没有你,她怎么都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受尽屈辱尝尽苦痛,她会遇上一个很好的男人,会幸福一辈子,可因为你,次哪个服从未降临在她身上。” 她咬牙道:“我实话告诉你,其实我想过的,想过终有一日让你为你当年的错付出代价,毁了安家,如今我如愿了,而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翻身,我要你余下半生穷困潦倒狼狈不堪的活着,就像我妈妈当年一样。” 248:他回来了 说完这番话,阮宁就不想继续和他废话了。 可是安宣城哪里肯就这样让她走,就要上前拦住他。 阮宁冷眸一扫,声音冷凝的道:“安宣城,我提醒你一句,你之所以沦落至此难以翻身,就是因为你之前来找我派人跟踪我,打扰了我的生活,今天这一遭就算了,可如果你再纠缠我,你信不信,别说难以翻身,你连活着都是奢望?” 安宣城顿时僵在那里不敢拦她。 阮宁这才抬步离开。 孟艺莘和蒋芮奚等得有些着急了,见她过来忙上前问她怎么样,那人有没有为难她。 阮宁与她们说了没被为难后,就与她们一起出了学校。 这是阮宁最后一次见安宣城,此后,便再也没有见过了,当然,她也不关心安宣城之后的事情,因为可以想象得到。 这个学期她没有继续给胡姐家的方琳琳做家教老师了,胡姐虽然遗憾,可并未说什么,继续又给找了一个,她们现在有合作,所以该怎么联系还是怎么联系。 把原本可以用来做家教的时间用来去看阮红玉,倒也正合适,只是开学一个礼拜,阮宁都去了两趟医院了,对于她来说,这样已经足够缓解她内心的煎熬压抑了。 礼拜五下午,阮宁打算直接去医院的,所以没让林叔来接,孟艺莘也说好了顺便送她去医院,可是刚出了女生宿舍区正要去孟艺莘家来接她的车那边,阮宁却脚步一顿,被不远处停着的一辆黑色的车子吸引了目光。 孟艺莘走了几步察觉她没跟上,扭头走到她旁边问:“软软你怎么不走了?我家车就在那边等着呢。” 阮宁下巴指了指那边。 孟艺莘看过去,随后呀了一声:“这不是严四叔的车么?怎么会在这里?他回来了?看样子应该是来接你的,可是怎么没提前跟你讲啊?” 阮宁抿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孟艺莘一笑:“可能是给你惊喜呢。” 说着,她又道:“不过既然他来了,那我就不用送你去医院了,你快去他那里吧,我先走了。” 阮宁点了点头,在孟艺莘走后便抬步走向那辆车,因为现在是周末放学时间,这里有事女生宿舍区的出入口,来来往往的很多人,都看着她和那辆车。 不过大多数不惊讶了,因为上学期放假之前,阮宁和这辆车上了一次论坛,便是有些惊讶的,也都是大一新生。 阮宁也没在意旁边人的看法,走到车子旁边拉开了门,果然看到是他坐在车上,驾驶座上还有一个墨肯。 阮宁张了张嘴很是吃惊。 不过惊讶归惊讶,还是尚存几分理智,立刻坐进了车子里关上车门。 她坐进车子里后,连墨肯驱动了车子也没感觉,只呆呆的看着他吃惊的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虽然开学了没办法继续和他每晚都视频聊天,但是也一直在微信聊的,昨晚睡前才聊了,他当时人还在M国呢。 他还是那样温柔的注视着她,好似可以滴出水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轻声道:“想给你一个惊喜,当然不能和你说,怎么样?看到我突然出现,开不开心?” ------题外话------ 今天生日来着,嘿嘿嘿…… 249:想你了就回来了。 阮宁呆了一下后,抿嘴甜甜一笑:“当然开心。” 要不是墨玄在前面,她都想扑过去狠狠地亲他一口,让他知道她有多开心。 她忍着扑过去亲他的冲动,问:“你怎么会这时候回来?” 他笑笑,温柔道:“想你了就回来了,难道还挑时候?” 阮宁有些顾虑:“可是你……” 不等她说完,他便知道她担心什么,神色却是如旧,用复位式的口吻轻声道:“阿宁放心吧,我已经没事了。” 阮宁见他说的也不勉强,便点点头,他去了一个月了,在那边接受心理治疗一个月,确实也应该好了。 她问:“现在是要去哪里啊?回家么?” 他道:“不,先去医院看看你妈妈,之后再回家。” 阮宁抿嘴笑着点点头:“嗯嗯,我正好也是这样想的。” 说着,又好奇的侧头问他:“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到锦江的?我记得昨晚我睡前你还在M国啊,从迈阿密飞回来最少得十几个小时吧,你不会是才到的吧?” 他点头:“嗯,刚下飞机就来接你了。” 阮宁有些不高兴,道:“干嘛要这样啊,那你不是还没得好好休息倒时差?其实你不用来接我的啊,在家里等我就好了嘛。” 想到他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刚下飞机就赶着来接她,就有些心疼。 严绝有些好笑道:“你傻的?我在飞机上是有地方睡觉的,坐飞机不耽误休息。” 阮宁张了张嘴,才想起这厮是坐他的私人飞机的,所以,和她想的不大一样。 行吧,白心疼了。 阮宁撇撇嘴郁闷的哼了一声,随即想了想道:“不如这个周末回宁园住两天吧,好久没回去住过了。” 严绝点点头:“好,你喜欢住哪就回哪,我都可以。” 阮宁抿嘴笑笑,有些开心。 去了一趟医院看阮红玉,出来时已经是六点过了。 墨肯开车回宁园。 路上,和严绝又鬼扯了一会儿,她就接到杨程程的微信信息。 杨程程问她明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出去玩玩,因为杨程程中秋之后就得去京都进组了,也不知道这次多久才回来。 不过阮宁却想起一事儿。 忙问严绝:“严绝,你明天忙不忙啊?” 他不答反问:“怎么了?” 阮宁道:“就是之前和你说的啊,杨叔叔和阿姨想见见你,明天你要是不忙的话,我们去杨家吃个晚饭呗。” “好,我明天不忙,陪你去杨家。” 阮宁诧异他这么爽快,问:“你真的不忙么?去了M国那么久呢,公司没事儿啊?” 严绝面无表情:“你当我养个副总吃闲饭的?公司的事情有他管着呢,不用事事都得我经手,需要我经手的也都远程办了,所以我很有空。” 阮宁微微噘着嘴点点头:“那行吧,那我就和杨程程说好了,明天晚上去她家吃饭。” 严绝颔首:“嗯。” 阮宁这才继续埋头和杨程程聊天,说起这事儿,杨程程自然乐意得很,这事儿可比她俩出去逛街什么的有意思多了。 250:男人就在你边上,迟早都是要使用的! 因为决定回宁园住后通知了张姐,所以回到宁园的时候,张姐已经在宁园把晚餐都做好了。 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上次回来的时候杨程程也在呢,后来出去后就没回来住过。 吃了晚饭,严绝有些事情要去书房处理一下,阮宁就自己跟大将军玩一会儿,等差不多消食了才回房洗澡,洗了澡后,抱着狗进了严绝的书房。 严绝正在与人视讯会议,见她进来看了一眼过来,随后又继续与人视讯,当然,他不说话,就她听那边的人说。 阮宁自顾地走到他对面坐下,坐下后就默默地撸狗,并不打扰他,他也没被打扰,只不过一心二用了,一边与人视讯会议一边看着她。 阮宁见他看着自己,顿时心生几分逗弄他的心思,把已经窝在她怀里有些待不住了的大将军放下让它自己玩,然后双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冲着他抛媚眼。 严绝:“……” 擦! 他面皮顿时紧绷起来。 阮宁乐了,嘟嘟嘴给了他一个飞吻,笑的那叫一个勾人。 严绝:“……” 他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后,忽然对视讯那边的人说了一声暂停后,伸手关了个什么东西,就忽然站了起来,绕过办公桌走过来。 阮宁见他站起来就知道自己惹火了,所以,也只能瞪大眼睛看着他走到自己旁边,转过她的椅子,然后伸手过来捧起她的下巴就亲了下来。 狠狠地亲! 一时间,屋内只有轻微的喘息声和口舌交缠的声音,暧昧至极。 等阮宁都要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放开了她,彼时,她气喘吁吁的,唇也都红肿了,很是娇艳欲滴。 她一边喘息一边含羞带嗔的瞪他,别具风情:“你……混蛋!” 他一脸的克制隐忍,显然也是不好受,压低了声音哑声警告道:“好好呆着,不许撩拨我,不然要你好看。” 阮宁努嘴,把脑袋扭到一边不理他。 严绝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回去坐好,操纵了一下,又继续会议。 他刚才估计是关了收音的东西,不然刚才他们那么么哒的激烈动静,估计被听得清清楚楚了。 她这下学乖了,不敢再乱动,不过却托着下巴炯炯有神的看着他,依旧是看得他有些坐不住,都没法静下心去听对方说话。 随手端起旁边的咖啡就要喝一口压压惊,可是咖啡已经放冷了,他喝了一口,当即蹙起了眉梢。 阮宁见状,不磨他了,坐好起来伸手过去。 他挑了挑眉。 她指了指他手上的杯子,然后勾勾手。 严绝这才把手里的杯子递给她,她接过,就站起来走出去了。 严绝看着她出去后,明白她干嘛去了,便继续会议。 过了一会儿,阮宁回来了,端着一杯刚煮好的咖啡进来,坐回刚才的位置,却没有直接把咖啡给他喝,而是放在子面前,拿着小勺子搅拌散热。 弄了一下后,温度刚刚好了,她没立刻给他,而是端起来自己喝了一口才把咖啡放在桌上推过去给他,顺便给他一个得意的笑。 严绝见她这样,倒是忽然抿嘴笑了笑,许是因为他的脸正对着摄像头,所以笑的十分浅淡,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在笑。 他伸手过来,端起咖啡,直接就喝了,而且是转了杯子,对着她刚才喝过的位置喝的。 阮宁抿嘴一笑,高兴了。 大概十点之后,他才结束了视讯会议。 阮宁正在和杨程程聊天,见他关了视讯设备,放下手机挑眉问他:“结束了?” 他一边抬手揉着眉心一边点头:“嗯。” “是公司出什么事了么?” 她刚才听着视讯内容,似乎是安宁集团的项目出了什么问题。 他颔首:“是有些事,不过苏桓已经去处理了。” 刚才他就是在和安宁的副总苏桓视讯。 阮宁点点头:“哦哦,不用你去就好,我还以为你刚回来又得出差了呢。” 严绝微微叹息道:“不用去出差,不过下礼拜还是要离开几天。” 阮宁吃惊:“又要走?去哪?别是回M国吧?” 他有些歉疚道:“回京都,所以,怕是不能和你一起过中秋了。” 下礼拜五就是中秋节了,他本来想和她一起过个中秋的,可是现在京都那边突发情况。 阮宁笑笑道:“没事啊,正好中秋那天我有事儿,徐家老太太过生日办家宴,我要去吃个饭,就算你在锦江,我也没办法跟你一起过,你不在也好。” 他闻言挑了挑眉:“已经决定了要认这门亲?” 阮宁点点头:“嗯,我自小除了妈妈没什么亲人,说实话,莘莘和我说如果我认了这门亲,我以后就会多一些亲人,和其他人一样有外公外婆什么的,会多许多人疼我,我其实很期待的,以前妈妈也总说对不起我,从小到大我只有她一个亲人,缺失了许多本该得到的疼爱和关怀。” 她手托着下巴趴在桌上,闷闷道:“其实我总是会有一种莫名的直觉,我以前应该是也有很多人疼我的,就感觉我本该是被亲人围绕万般宠爱的,所以就特别想好好感受一下,或许这样,我还能想起什么来呢。” 严绝闻言道:“其实你如果很想知道这些,我可以帮你查一下你的来历和亲人的。” 她摇头拒绝:“不用,都顺其自然吧,如果我能自己想起来就看情况要不要找他们,如果想不起来就算了。” 严绝以前听她说过类似的话,也不意外了,便不再多说什么。 他站起来道:“时间不早了,早些回房间休息吧。” 阮宁点头,和他一起出了书房,可走到他房门口时,他停下了。 阮宁也停下,问他:“你要回房洗澡么?” 他点头:“嗯。” “那我……” 她刚开口,他就忽然出声道:“阿宁,你早点睡,明早见。” 阮宁一愣,不过只是愣了一下,就嗯了一声,扯了扯嘴角道:“好,你也是。” “晚安。” “晚安。” 阮宁道了晚安后,也不看他,转身就走向自己房间那边,也不回头看他,直接开门就进去,然后关门。 严绝看着她房门关上后,才收回了怔忪的目光,垂眸看着地上,一时晦暗难辨。 站了一会儿后,他才回了自己房间。 阮宁背靠着门低着头站了许久后,又转身开门除了外面,见他的房门口空荡荡的,显然是已经回房了,微抿着嘴,面色似有些黯淡,半晌,耷拉着头吐了口浊气后,才再度回房,睡觉。 因为久久睡不着,第二天阮宁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多,洗漱完换了衣服下楼时,严绝正在楼下客厅沙发上坐着,正在与墨肯说话,听着像是在安排墨肯做什么。 她站在那里就没动了,看着他与墨肯说了一会儿话,墨肯很快就出去了。 她站在楼梯中间,正犹豫着要不要下楼走过去,他忽然转头看了来。 见她站在楼梯中间,他微微挑眉问道:“怎么站在那里不下来?” 看样子,他早就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了。 阮宁抿了抿嘴,只好缓缓下楼,走向他那边。 刚一走近,他就伸手过来,阮宁顺势上前把手给他,被他拉着坐在身旁。 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颊,目光柔柔的凝视着她,轻声问道:“昨晚睡得好么?” 阮宁抿嘴浅笑,点了点头:“挺好的。” 他微微颔首:“睡得好就好。” 阮宁问:“你呢?睡得好不好?” 严绝淡笑道:“很好,有你在的地方,怎么会睡不好呢?” 阮宁闻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终究是没说,低着头抿嘴笑着。 他问:“今天还去医院么?” 阮宁垂眸想了想,摇摇头:“不去了吧,我去那里也做不了什么,只能隔着玻璃看她,看得我心里压抑难受,所以,不用每天都去,我都是隔天去看一看的。” 她说着又问他:“你呢?今天要出去忙么?如果你又是忙的话你就去,反正我们晚上才去杨家吃饭,不急的。” 他道:“今天不忙,就陪着你,明天也陪着你,等你去学校了我就要回京都了。” “这次回京都,大概要多久回来?” 他想了想,摇头道:“还不知道,不过我尽量早些回来。” 阮宁哦了一声,有些闷闷的。 他微微凑上前一些,宠溺的目光凝在她面上,低声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阮宁微微别过脸:“没有。” 他伸手戳了戳她的鼻尖,无奈道:“口是心非,明明就是不高兴了。” 阮宁噘着嘴情绪低闷道:“也不是不高兴,反正就算你不去京都,我也要去学校,又不能待在一起,只不过你才回来两天就走,感觉来去匆匆的,我也说不准是什么感觉,高兴不起来就是了。” 说着,她忽然昂起头不容商量的对他道:“不过没关系,我现在还在念书,你就算是一直在锦江我们也不能天天在一起,所以你现在想做什么就去做,等我以后毕业了,你去哪都得带着我才行。” 他一派纵容迁就:“好,以后去哪都带着你,只要你不嫌我烦。” “才不会呢。” …… 在宁园待了一个上午,下午掐着时间,俩人一起出了门,不过没有立刻去杨家,而是先去商场逛了一下,买了礼物,大概五点半的时候,他们才抵达杨家。 杨家一家三口都出来接了。 严绝丝毫不见紧张,虽然不至于侃侃而谈,可是举手投足都尽显教养气度,倒是比阮宁先前预想的好些,她本来还怕严绝和杨家父母聊不来会冷场,恐还需她打圆场缓和气氛,可是瞧了一会儿他都有问必答,表现的十分得体谦逊,她就不担心了。 一番简单寒暄后,就是去吃晚饭,在他们来之前,杨父杨母就把晚饭都做好了,可以直接开吃了。 分别落座后,杨父笑着问严绝:“小严能喝酒吧?” 刚才他是称严绝严先生的,可是严绝让杨父叫他名字就好,叫严绝显得有些不妥,所以改叫小严。 倒是让阮宁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觉得他俨然成了一个愣头小伙,只是一个按规矩跟着媳妇儿见家长的普通男人。 严绝道:“能的。” 随即侧头看着阮宁,他道:“不过喝酒的话,一会儿回去要阿宁开车才行。” 阮宁顺势笑着点头:“好,你放心和杨叔喝几杯,回去我开车。” 得了她的话,他才扭头过去和杨父喝酒,喝的是杨父珍藏多年的好酒,平时都是舍不得喝的,今天却都拿出来了,可见多重视他们今晚来吃饭的事情。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饭后,杨父就拉着严绝一起喝茶下棋聊天,杨母收拾,阮宁被杨程程拖上楼上进房间聊自己的。 一进门,杨程程就一脸稀奇道:“哎,你男人今晚够可以啊,竟然和我爸这么聊得来,我爸说什么话题他都接的上,还这么谦逊有礼,你都不知道,我都担心了一天了,就担心会冷场尴尬,现在好了,白担心了。” 说着还咦惹了一声,扒拉着阮宁嘿嘿道:“你这死丫头还真是御夫有术啊,这么一高冷寡言不苟言笑的男人被你调教成这样,啧啧,厉害死了,绵绵,你就是我偶像。” 阮宁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给她,却也任由她扒拉着,轻咳一声道:“其实我也担心了一天了,就怕他不爱说话场面尴尬,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应对自如游刃有余,倒是白担心一场了。 杨程程想了想,微仰着头笑眯眯的问阮宁:“哎,绵绵,你有没有觉得,你家严先生应对我爸的时候,有一种女婿见老丈人的既视感?我觉得要是……” 顿了顿,她似乎不好往下说,直接略过,接着道:“应该也就差不多是这样的,他对你是真的挺好,很用心,原本不是这样平和近人的性格,可因为你变了好多呢。” 如果阮宁有父亲,她带着严绝去见父亲,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阮宁想着,其实不尽然,如果是见她的父母,会更好一点吧。 现在来杨家,面对杨家父母,他只当是对她好的长辈敬重着,所以与对外人的冷淡寡言不一样,可如果是见她的父母,他应该会当做他的父母一样,肯定是会更加敬重谦和的。 可惜,她妈妈那样,她也没有父亲,至于亲生的她不记得也不知道在哪,可忽略不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有这样一天。 等妈妈好的时候吧。 她一时不言,倒是杨程程脑子转的快,突然就一脸暧昧的传开了话题,似笑非笑的斜眼看她问:“对了,我还没问你呢,你们一个月不见,都说小别胜新婚,你俩昨晚上有没有……唔,干柴烈火啊?” 阮宁:“……” 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杨程程看得纳闷:“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到底是有没有啊?” 她勾起一抹微笑:“我们昨晚各睡各的房间,你觉得呢?” 杨程程:“……” 她噎了一下,随即恨铁不成钢道:“你俩不是吧,不是早就已经同床共枕了么?先前我在你那里住的时候当了电灯泡你俩还都那么不乐意,我还以你俩情人节我走的那天晚上就已经迫不及待的……” 她气得要死,一张娇艳的脸拉得老长,没好气道:“绵绵,我还真是看得起你啊,原来是没成啊,那你在那之后我问起的时候,干嘛要讳莫如深的样子死活不说,搞得我以为你俩发生了什么实际性的事儿呢,害!你们干嘛呢?好歹也是结婚一年多了的老夫老妻,搞什么柏拉图?” 阮宁对杨程程的吐槽无言以对,闷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嘟囔道:“这种事情他不主动,那我也没办法啊,顺其自然呗,反正我和他如果抛开已经结婚的事儿,在一起的时间满打满算的也才两个月,正常来说才算是刚开始恋爱,这也是正常的发展速度了吧,总得慢慢来嘛。” 杨程程呵呵两声,更气了:“得了吧你,怎么说你都不听,你俩这是先婚后爱,扯什么恋爱步骤?互相喜欢了就水到渠成了啊,还有,他不主动又怎样?谁规定这种事儿非得男人主动?我之前不是教过你了吗?大胆点,扑到他,反正法律上是你的男人,你客气啥?男人就在你边上,迟早都是要使用的。” 阮宁:“……” 杨程程又骂骂咧咧:“MD,我真是服了你了,我都跟你说了那么多次了,但凡你听得进去我一句怂恿,你和他怕是技术都练得炉火纯青成老司机了,哪还像现在这样?想开车都不会打方向盘,出息!” 阮宁脸一黑,羞恼道:“杨程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张口闭口就是这些……不正经的行不行?” 杨程程有些稀奇的瞅着她,狐疑道:“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介意,现在假正经什么?都说人都是被戳中心事才会恼羞成怒,你别是自己也想过这事儿,所以听不得我说吧?” 251:号外号外!生米煮成熟饭了! 阮宁好似被戳中心事似的,涨红了脸,怒瞪她道:“你……我不想和你说这个了,你以后也不许再说。” 杨程程表情有点……猥琐,眼神古怪的瞅着阮宁好一会儿,才十分暧昧的用肩膀撞了一下她,阴阳怪气的道:“啧啧啧,看来真的想了,所以不给我说了。” 阮宁立刻怒了,站起来气急败坏的吼她:“杨程程!没完没了了你?想死啊?” 杨程程秒怂,忙不跌的拉着她好言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绵绵别生气,害,多大点事儿,我以后不说就是了,你消消气哈~” 阮宁也不是真的生气,是不想和她说这个事儿,见她一脸狗腿,哼了一声,倒也不怒了,被她拉着坐下。 杨程程一边给她顺毛,一边嘿嘿嘿的笑着道:“不过说实话,我是真的想你和他早点有实际性进展,我还等着当干妈呢,你争气点,早点让我捡个妈当当。” 说起这个,阮宁的表情又古怪起来,有点郁闷。 杨程程见状,忙皱眉问:“你干嘛这个样子?怎么了?我说这个你也不乐意听?” 阮宁抿嘴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是……他好像不想我生孩子。” 杨程程懵:“哈?啥意思?” 阮宁埋着头闷闷道:“就……我之前问过他这个问题嘛,然后他说不想让我生孩子。” 杨程程抓重点:“不想你生孩子?那他想要谁生?我去,他这是啥意思啊?” 阮宁忙道:“也不是,他就说生孩子会很疼,不想我生,你想哪去了?” 杨程程听着了然,点点头道:“他这样倒也是疼你,竟然怕你生孩子疼就不想你生了,这样的男人都要绝种了,可是他难道不想要孩子啊?他这样的出身,也不可能没孩子的吧,人家虽然没皇位要继承,可是也差不多了哦。” 严家那样的豪门大族,在京都政商一把抓,也算是无冕之王了。 阮宁哼哼:“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不过,这话我也不打算听他的啊,所以你放心吧,你迟早得给我带孩子。” 杨程程:“……”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劲呢? 这时,门被敲响,杨程程她妈来了,俩人这才停下无厘头的对话。 杨程程她妈上来主要是想和阮宁说说话,问一些她和严绝的情况,然后叮嘱了些事情,这种事情,原本应该是阮红玉与她说的。 之后,杨母又问了阮红玉的情况,提出想去看看,因为两家女儿是亲如姐妹的闺蜜,她和阮红玉还是认识的,只是因为圈子不同性格不同,所以不熟,可也还算关心。 这一年多来,她都是从杨程程那里知道阮红玉的消息,却也一直没机会去看过,因为阮宁没让她知道阮红玉在哪里,杨程程也不敢多说,现在是听说阮红玉情况有变要动手术了所以想去看看。 反正跟现在结婚的事情都被他们知道了,到也没必要继续遮掩着了,阮宁就让杨程程找时间带她去看看。 在杨家待到差不多九点,他们才告别离开。 他喝了酒的,虽然没醉,可未免万一遇上交警,还是阮宁开车的。 阮宁一边开车一边问他:“你和杨叔都聊什么了啊?” 吃完饭后才六点多,他和杨父就坐在一起喝茶下棋聊天,整整两个小时呢。 他缓缓道:“随便聊聊,什么都有,他说什么我接什么。” 她也不详细问,哦了一声点点头道:“那你也是厉害,我本来都怕你们没共同话题会冷场,没想到你应多长辈还有一手,平时怎么没见你这么善谈?” 严绝闻言,侧头拧眉看着她问:“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话很少?” 阮宁寻思了一阵,摇摇头道:“唔……也不是吧,不过也不多就是了,不过以前我们还没有像现在这样亲近的时候,你的话是真的少,还板着脸不苟言笑的样子,可吓人了,我那时候挺怕你的。” 他笑笑:“我哪是因为不知道跟你说什么,不懂得怎么和你相处,你别看我面上冷着,心里可慌了,就怕多说一个字吓到你。” 至于别人,因为不紧张不心慌,没太多顾虑,所以只要他想,还是可以应对自如进退有度的。 阮宁倒是有些明白他的这个心理,无外乎是和近乡情怯一个道理,因为太在意,所以小心翼翼。 “那要是……我说假如啊,如果我有父亲,妈妈也健康清醒着,我们是见我的爸妈,你会和今天这样么?” 他不假思索,缓缓摇了摇头:“不会。” 阮宁不解:“为什么?” 他认真又无奈的笑道:“如果是见你的爸妈,我应该会紧张拘谨,不会这么坦然善言,甚至可能说不出话来。” 阮宁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来,随后忍不住笑了。 他这样说,其实就是正常情况下女婿第一次见岳母岳母的情形,男的都会紧张拘谨,今天之所以这样大方自在,不过是因为去见的只是寻常长辈罢了。 回到宁园已经十点了。 回到家上到二楼,到了她的房门口,他站定,她也没立刻进门。 他对她道:“早点休息,晚安。” 阮宁扯开嘴角莞尔颔首:“你也是,晚安。” 说着,她就推门回了房间。 严绝站了一会儿,就走向书房,他有点事要处理。 阮宁回到房间后,和杨程程发了信息说到家了后,就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坐了大概十分钟后,她才站起来进了衣帽间,找来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折腾了快一个小时,她才洗了澡洗了头出来,拿起吹风机吹了十多分钟才把头发吹干了,然后把自己捯饬了一遍,看着满意了,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她才出了房间。 快十二点了,他已经回了房间,不过她的房门都不会反锁,她悄咪咪的开门凑了颗头进去四下一看,没看到人,倒是浴室那里传来水声,他在洗澡。 阮宁这才大大方方的推门而入,再回头把门关上,顺手反锁! 完美! 他也不知道洗多久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她就深呼吸一口气,在他房间里慢慢踱步打量起来。 盛世颐园那边他的房间她倒是经过多次,里面什么样她都了解,可这间房倒是没怎么进来过,他住的房间风格大同小异,都是冷色系,与她的暖色系截然不同的。 她在房间里细细打量,转了一圈后,水声停了。 阮宁的心跳忽然就加速了,心里慌得一批。 紧张地抓着睡衣衣角平复了一下,她都没办法淡定,反而越来越紧张。 妈的,临上阵了竟然怂了! 出息! 算了,趁他还没出来,先开溜吧,临阵脱逃什么的也不可耻,反正就她自己知道! 这么想着,她忙不迭的就立刻往门口冲去,然而…… “咔!”的一声,门开了。 自然不是她开的,她还没摸到门把呢,是浴室的门开了。 她僵在那里,顿时脚下黏住了一样,动不得了,心跳猛地加速,心脏好似要冲破胸腔跳出来了。 门开后,他一边走出来一边拿着浴巾擦头发,看到她,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出声:“阿宁?” 阮宁没回头,一脸懊悔。 她就不该受了杨程程那死丫头怂恿的影响跑过来,这下好了,多尴尬。 严绝微微拧眉,抓着浴巾走过来,一边走一边问:“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 什么他的房间! 那也是她的房间了好吧! 阮宁突然就不紧张了,深呼吸一下,然后十分坦荡的转身,面对正好走到他面前的他。 严绝看清她的脸,这才发现,她好像有些不对劲,虽然看着清雅素净,可是仔细一看,是精心打扮过的,身上也散发着一股子淡淡的幽香,扑鼻而来。 “你……” 阮宁壮了胆,凑上前一些,微微仰着头,直勾勾的看着他,媚眼如丝,含嗔带笑,缓缓启唇,幽幽轻语道:“严先生,我来……勾引你啊。” 严绝神色一怔,呼吸一滞,低垂着眼眸怔怔看她。 阮宁忽然抬手抓着他的肩头,踮起脚尖,整个人都凑上前去。 他僵在那里,如同磐石一般动也不动,任由她亲了他,看着她缓缓退开,神色不变,可呼吸却陡然急促起来,浑身紧绷着,好似箭在弦上一般。 阮宁抿着嘴退开后,仰头闪着一双纯澈分明的眼眸看着他,那样缱绻勾人,见他这般呆呆地,有些好笑:“怎么了?傻了?我都这么主动了,你就这个反应啊?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说着还有些幽怨不满的撅了噘嘴。 他这次有了反应,呼吸愈发紊乱,喉结滚动,声音暗哑的唤她:“阿宁。” “嗯?” 他有些不忍的哑声道:“会疼的。” 她轻轻一笑,无畏道:“我知道啊,可是早晚都会有那么一次的啊,难不成你想和我这样一直下去?” 说着,她目光古怪的瞅着他,伸手戳了戳他敞开在浴袍领口外面的胸膛,十分挑衅且欠修理的问:“还是说,你上次是骗我的,根本不是心理问题,而是……你这方面真的有什么隐疾?不行?” 严绝顿时阴了半边脸,这下是忍不了了,也不说话,死死的盯着她好一会儿后,受了刺激一般,一言不发的丢开手上的浴巾就一把捧起了她的脸,狠狠地亲了上去…… …… 阮宁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她很少会睡到这个点才醒来,主要是…… 咳咳,折腾的挺晚的,又累人。 她是在自己房间醒来的,因为昨晚大战后他的床基本不能睡人了,他直接抱着她回她的房间这边的浴室洗了澡,然后就在这边睡了。 本来只是迷迷糊糊的醒来,顺手往旁边摸索了一下没摸到人,已经凉了,她顿时清醒了,然后立刻抬了下头左看看右看看,发现他都不在房中,她虽然有些意外,可也松了口气。 干躺了一阵儿,她想起昨晚的点点滴滴,一阵心情变化后,才抱着被子坐起来,起来的挺艰难,因为那啥的后续反应,又酸又疼,不过可能是坐起来的动作不大,所以也不是疼得受不了的那种,缓一阵就可以了。 他也不知道去哪了,房间里只有她自己。 她感觉不怎么疼后,想起什么,抬手撩开了一下身上的浴袍领口,瞟了一眼…… 眼睛看的到的地方都被弄成这样,也不知道看不到的地方,例如脖子锁骨什么的地方得被他祸祸成什么样…… 妈的,好禽兽啊。 她腹诽了一句后,才撂开被子,艰难的挪到床边下床,可刚站起来把重心归于脚上,她就直接瘫软在床边了…… 正好这时,房间门被推开,他进来了。 ------题外话------ 喜大普奔,我终于终于终于…… 呜呜呜,喜极而泣啊。 252: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有些微妙,阮宁忙不迭的收回目光低下头来,但是也忘了起来,就坐在那里,十分难为情。 严绝忙抬步走了过来,然后蹲下来,一言不发的把她抱起来放到床边坐着。 刚被放下,阮宁就忽然拉过被子,然后整个人都钻进了被窝里,被子顿时鼓起一团。 严绝愣在床边,眨了眨眼后,有些无奈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阮宁闷闷的声音在被子里传出来:“不要你管,你快出去。” 闷闷的声音中夹杂着些许哑音。 严绝抿嘴笑着,没有依言出去,而是坐在床边,伸手隔着被子搭在她身上轻轻拍着,好言哄道:“乖,别把自己捂在被子里,这样不好,快出来。” 阮宁在被子里嚷嚷拒绝,声音含着一丝撒娇的嗔意:“我不要,你出去!” 严绝还是没出去,而是微微倾下身子凑近她,压低了声音问:“阿宁,你这是害羞了么?” 她不说话了,不过可能是听着声音知道他靠的近她了,她在被子里往那边蹭了蹭,离他远了点,可是他的手就撑在她旁边,她也挪不开多远。 严绝低低一笑,声音愉悦宠溺:“昨晚可没见你害羞,还这么大胆,怎么反而现在害羞了?嗯?这反应顺序可不对啊。” 阮宁刷的一下把被子推开,露出一颗脑袋,一脸羞恼嗔怒的瞪他:“你不许说了。” 脸红扑扑的,那样的娇嗔,落在他眼中,犹如罕世美景别具风情。 他痴痴的看了一眼后,才好言哄她:“好好好,我不说了,你快起来吧,时间不早了,该起来吃早餐了,不然耽误了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阮宁露在被子外面的一张脸耷拉着,瘪着嘴闷闷道:“不想起来。” 严绝柔声道:“可是你不能不吃早餐,这样对身体不好,而且,累了一晚上,你不觉得饿?” 他后面那句话说的挺正经的,可是在阮宁这里听着怎么都不对味,当即又红了脸,怒冲冲的瞪他:“你又说!” 严绝无奈:“好,我不说了,那你快起来,如果还想睡也起来吃了再睡好不好?” 阮宁道:“可是我不想下去。” 严绝挑眉:“为什么?” 阮宁顿时火大,没好气道:“你还有脸问?你看!” 说着,扯开一些被子,露出了她被他弄得都是红印的脖子锁骨肩膀…… 严绝顿时眸光一暗,看着她露在外面的那些肌肤上与白皙的皮肤形成反差的痕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一看就知道是什么痕迹,也可以想象得到是多激烈才弄出这么明显的痕迹来。 昨晚,他确实是有些失控了,虽然尽量温柔,可是再怎么温柔,终究是枯木遇火一般一点就着了,不可能完全克制得住那些压制已久的欲望的,何况她的皮肤比较细嫩,很容易就会弄出痕来,所以,在她身上留下了很多他的痕迹,现在露出来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当然也是最严重的地方。 她扯上被子继续改盖着自己,冲他怒冲冲的道:“你自己看吧,你把我弄成这样,我怎么出去见人?我下午还得去学校呢,还不知道遮瑕膏能不能遮得住。” 他很是内疚,低声道:“我……以后注意。” 阮宁气哼哼的扭头过去:“哼。” 严绝很是无措,忙有些傻气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好了,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能不能祛掉?” 阮宁:“……” 她嘴角一抽,阴了半边脸,十分懊恼的嚷嚷道:“你有毒吧?这种事情去什么医院?被人笑话死了。” 严绝更懵圈了:“那怎么办?” 他没有处理这种情况的经验啊…… 阮宁继续咆哮:“我怎么知道?!” 严绝:“……” 他当即一脸怅然迷茫。 阮宁已经不想和他继续扯这事儿了,突然想到一件还挺重要的事儿,忙问:“对了,那边那间房……收拾了么?” 他颔首:“嗯。” 她问得有点忐忑:“谁收拾的?” 他道:“我。” 他的房间原本就不喜欢让人进去,他本身有洁癖,所以居住的地方不大会脏,平时也就张姐隔几天进去稍微打扫一下换床单被子什么的,不过昨夜因为战斗太激烈,以至于都没眼看了,总是得好好收拾的。 可到底是他们夫妻俩这么私密的事儿,他并不想别人沾手,所以就自己收拾了。 阮宁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昨晚虽然被弄得不太清醒了,可也依稀记得他房间的战后情况,要是让别人进去看到,她没脸见人了。 她吁了口气,随后便听他忽然问起,声音有些生硬:“阿宁,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疼不疼?” 253:有了孩子就生下来呗,我们又不是养不起! 严绝见她一副幸好如此的庆幸模样,淡淡笑着,轻声道:“好了,快起来,去吃了早餐再睡。” 阮宁嚷嚷道:“我说了我不下去,我这个样子能下去见人么?” 严绝脸色颇为凝重:“那怎么办?你总不能不吃吧?这可不行。” 阮宁眨了眨眼,嘟嘟嘴道:“能怎么办?你给我端上来呗。” 严绝颔首:“也行,不过你得先起来去刷牙洗脸,难道你要直接吃?” 阮宁想着也是,噘嘴道:“好吧,那你拉我起来。” 说着还伸了手给他。 严绝面上含着笑意,将她连带着被子一并拉起来,之后,她便顺势勾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挨在他怀里。 同时嘤咛一声,似乎有些不舒服。 严绝心下一紧,忙问:“怎么了?不舒服?” 阮宁在他怀里蹭了蹭,没说话。 严绝侧头垂眸看着她,见她那一脸难以启齿的表情,立刻就想到了什么,迟疑着问:“是……那里疼?” 她依旧不说话,可是脸埋进他脖子里去了,所以,已经是不言而喻。 严绝这下就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了,昨晚他已经尽量克制温柔了,可是她是初次,不管怎么温柔克制,她都是会疼的,这也是他之前不想碰她的原因之一,可终究是抗拒不了她的撩拨。 他不知所措的问:“那怎么办?要不要给你买些药来擦一下?” 阮宁立刻摇头,依旧埋在他肩窝里,低声道:“不要,也不是很疼,忍一忍就好了。” 严绝很是自责的低声道歉:“对不起,我……” 顿了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往下说。 他与她迟早都是会发展到这一步的,所以,她总是要疼这么一遭的,昨晚,他也已经尽量克制轻柔了,可是还是无可避免的让她疼了。 阮宁从他身上起来了,皱着眉头严肃道:“你做什么要道歉啊,是我自己招惹你的,再说了,我也不是很疼,忍一下就好了。” 严绝张了张嘴,倒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得道:“那今天别去学校了吧,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去好不好?” 阮宁想了想,自己这个样子确实是不好去学校,反正明天上午是选修课,请个假没事,赶得上下午的课就好了。” 她点点头:“嗯,那我晚点和辅导员请个假吧。” 他伸手撩起她耳边的头发,低声道:“那我现在抱你去浴室?” 阮宁忙拒绝:“不用,我又不是不能自理了,没那么娇气,你先下去给我拿早餐吧,我自己走去就好了。” 他有些顾虑:“可你不是疼么?” 她急声道:“都说了不是很疼,还是可以走去浴室的,你别管我了,快去拿早餐上来。” 严绝只得先去给她拿早餐了。 看他出去了,阮宁才皱着眉头吸了口气,艰难的挪着身体下床,许是醒来了一阵有所缓解,这次倒是没腿软瘫倒了,不过行走间还是有些难受。 刷了牙洗了脸,她又去衣帽间换了身衣服,当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痕迹时,她自己都没眼看。 虽然这些痕迹其实也不疼吧,可是看着确实是有些触目惊心,好似她被怎么蹂躏虐待了似的,也不知道休息一天能不能去得掉。 以后不能给他这样整了,不然她岂不是天天都不能见人了? 咳咳。 冬天倒是可以让他随意。 换了衣服出来,他已经拿了早餐上来放在茶几上了,阮宁故意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走过去。 见他几乎把早餐都端上来了,餐具也是两人份的,挑了挑眉:“你也没吃?” 他理所当然的道:“你没起来我一个人怎么吃?” 但凡他们都在家,必定是每一顿都一起吃的。 “好吧。”她点点头,坐在沙发上。 他也坐下,却是给她盛了一碗汤。 阮宁这才注意到,今早的早餐里多了一个汤,而且是鸡汤! 她纳闷:“怎么今天多了个鸡汤?早餐喝汤?” 他道:“张姐炖的,说是你会有些体虚,给你补一补。” 阮宁:“……” 她懵了:“她……她知道了?” 严绝颔首:“嗯。” 阮宁傻眼了,一副见鬼的表情,忙追问:“她怎么会知道?你和她说的?” 他摇头:“没有。” “那她怎么知道的?” 他也有些困惑,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应该是知道了的。” 阮宁不想说话了,丧着一张脸。 严绝有些好笑,道:“好了,我们是夫妻,在一起又不是见不得人,她知道有什么好介意的?她是过来人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我们早晚会这样,她也是心里有数的。” 这样一说,倒也是了,张姐可一直盼着她能和严绝修成正果呢。 可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他又把盛好的粥一并放在她前面,轻声道:“好了,别纠结了,快点喝了汤吃早餐,不然一会儿就凉了。” “哦。” 她闷闷的点头,然后一口一口慢条斯理的喝汤,这汤应该是炖好后一直温着的,不烫不凉,温度刚刚好。 喝了几口后,觉得味道极好,正想着说让他也喝,可是一抬头,就看到他看着她的腹部怔然出神,眉宇紧拧着,似乎有些纠结苦恼。 她挑了挑眉,放下碗不解的问他:“你怎么了?干嘛一直看着我的肚子。” 他看向她,神色颇为凝重,低声迟疑道:“我昨晚……都弄到里面了。” 阮宁乍一听,有些懵然,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你……” 她羞得不行,正想啐他一顿,可是福至心灵般想起什么。 顾不上羞恼,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严绝,你是怕我怀孕么?” 他微微颔首。 他是挺怕的。 昨晚也是没想到这个,本来事情比较突然,家里没准备那些东西,但是他其实可以克制一下减少概率的,可是当时过于忘情,就没考虑到这个,也是后来她熟睡后他才后知后觉的想到这个。 阮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抬手摸了一下,闷声咕哝道:“那怎么办?都这样了,怕也没用了啊,除非我吃避孕药。” 他当即反对:“那不行,我查过了,避孕药很伤身。” 阮宁一听,当即炯炯有神的瞅着他,忍不住笑了:“你还查过这个啊?” 严绝脸色有些凝重,好似一言难尽,静默了一会儿,他才面色晦涩的低声道:“阿宁,我不想你怀孕。” 阮宁听言,顿时有些委屈失落,道:“你就那么不想要我们的孩子么?可是我想要啊,我想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 他忙柔声解释:“阿宁,你别误会,我不是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只是不想你生孩子,不想你遭罪。” 若不需要她遭罪疼痛就能有他们的孩子,他自然乐意得很。 阮宁也不是不知道他的意思,之前他就说过这事儿了,可她还是不以为意,轻飘飘的道:“那哪里能算是遭罪啊?我觉得不算啊,而且就算是遭罪吧,那我也挺乐意的,反正我是一定要孩子的,这事儿没得商量。” 以前她对生不生孩子的无所谓,不生的话领养也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爱他,先要生下属于他们的孩子,想想若果是他们的孩子,身上会流着他们的血,汇聚他们的基因,她都觉得很不错。 那种微妙的心境,不过是因为她爱他罢了。 严绝无奈道:“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以后的事,起码现在我不想你怀孕,你还小,才二十岁,而且,怀孕生孩子会耽误你学业。” 阮宁听言点点头:“你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那也不算什么啊,反正现在都这样了,我也不能吃避孕药吧,如果有了就生下来呗,早晚都是要生的,咱们又不是养不起,早点生的话,以后孩子大了还可以让他管我叫姐姐,要是没有也好,以后你注意一点就好了。” 他到底是妥协了她,叹了口气道:“那就随你吧,不过我还是希望没有。” 阮宁听言,忍不住抿嘴笑了,斜眼看他揶揄道:“严先生,你这话可就显得对自己没自信了啊。” 严绝噎了一下,倒是无言以对了。 这一天阮宁都没出过房门,下午又睡了一个下午,才总算把昨晚消耗的精气神补回来,晚上严绝也没再动她,俩人只抱着睡,一夜安眠。 休息了一天一夜,阮宁不怎么疼了,身上的痕迹消了些,没有昨天那么明显了,用遮瑕膏能遮得住了。 上午,俩人去了一趟医院,在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临近中午了,严绝送阮宁去学校在学校附近吃了个午饭,吃了饭才送她进学校。 …… 严绝是第二天才离开锦江回京都的,他走后,又过了两天,九月十三号是中秋放假,所以十二号下午就放假了。 中秋节这天,杨程程还在锦江,本是想叫阮宁去杨家吃饭的,可是阮宁已经答应了要去徐家,就拒绝了。 差不多时间的时候,是徐姣来接的阮宁,她提前和徐姣说了今天去徐家吃饭,徐姣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所以很是高兴,亲自来接她。 见到阮宁,徐姣上下打量着她,由衷的笑着道:“这是特意打扮过了吧?真漂亮。” 阮宁确实是特意打扮过了的,不仅画了个妆,还穿了条比较正式的连衣裙,高挑优雅,像个淑女。 她浅浅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是过寿的家宴,正式一点好。” 她这样,说明很重视今晚的徐家家宴,徐姣听着更是高兴。 她极少会有高兴的时候,已经很多年了吧,没有这样欢喜过了。 注意到她除了背着的包包之外,手里还提着一个礼品袋,挑了挑眉:“这是?” 阮宁笑道:“这是给您母亲的寿礼,是一枚胸针,我自己设计定制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从打算去徐家时开始,她就开始设计这枚胸针,和之前要给杨程程孟艺莘的生日礼物一起送去胡姐那里定制的,前两天才拿到。 徐姣闻言无奈道:“其实你能去我妈就很高兴了,不需要准备礼物的,说起来,你能去就是她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阮宁自然知道她能去徐老太太会很高兴,孟艺莘说过这话了,可还是笑道:“那也不能空手去啊,那多没礼貌?我是问了莘莘,她说您母亲喜欢收藏胸针,这才自己设计了一款定制送给她。” 徐姣笑道:“行吧,你都准备了那就送吧,她收到你亲自设计定制的礼物一定会高兴坏了,不过以后可别再送礼了。” 阮宁笑而不语,若是认了这个外婆,那就是要当请外婆一样对待,以后肯定是有什么好的都想送给她高兴高兴的,所以这话她不接。 徐姣抬手看了一下表,道:“时间不早了,快上车吧。” 阮宁点点头,上了副驾驶座。 上车后,徐姣开车走了一段路后,停在一个红绿灯,这才问她:“我听说你妈妈情况不太好,是怎么了?” 阮宁一愣,正要问她听谁说的,可没问呢就想到了,除了孟艺莘,也没别人了,而孟艺莘多半是从沈亦祁那里知道的,只不过知道的不多,所以徐姣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阮红玉情况不好。 阮宁点点头,低声道:“是不太好,现在在治疗室隔离,月底就要做开颅手术了。” “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 阮宁抿嘴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 她不想多说阮红玉的事情。 徐姣看出来了,便也不问了,只道:“那我能不能去看看她?” 阮宁有些意外:“您想去看她?” 徐姣点点头,理所当然的道:“当然啊,她是你妈妈,我不该去看看她么?” 阮宁想了想,倒也没拒绝,点头道:“行吧,那您什么时候有空,我跟您一起去。” 徐姣道:“明天吧,我的工作可忙可不忙,什么时候都有空的,不过你过两天又要去学校了,就挑你放假的时候去。” 阮宁点点头:“谢谢您惦着她。” 徐姣听着阮宁不再称呼她为徐老师了,却也没叫别的,始终用您的尊称,虽有些失落,可也不强求,道:“以后我就叫你小宁吧,叫小阮就显得生分了,你如果叫不来我干妈也没关系,叫我徐姨就好,称呼只是个形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情分。” 阮宁本来确实是叫不来这一声干妈的,并不是说不是真心认徐姣做干妈,只是不适应,叫不出来,闻言如释重负,浅浅笑着点头:“好,徐姨。” “诶。”徐姣应了一声,笑的欢喜,眼中隐有些许泪光,只是忍着没流下来。 阮宁其实也是高兴的。 在很多年前,在她懵懵懂懂的时候,慰藉了一个女人想要做母亲的心,现在,她也成全了另一个女人想要一个女儿的心,这样,其实很有意义。 差不多五点的时候,车子进了一个有些年头的中式别墅园区,拐了两个弯,进了其中一个院子,车子停在院子里。 刚下车,阮宁就听到别墅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十分热闹,估计人不少。 阮宁听着这些谈笑声,莫名的感觉心里暖暖的,想要置身其中,被这样的气氛围绕着。 她迫切的想要进去,可又有些不敢进去。 徐姣下车走到她旁边,对她轻声道:“走吧,老太太怕是在等着你呢。” 阮宁点头:“好。” 随后,才跟着徐姣走了进去。 徐家的大厅里,确实是坐着许多人。 徐家虽然不是豪门大户,可却是极有底蕴的书香世家,先祖的成就就不多说了,徐老爷子是享誉海内外的学界泰斗级人物,在文学多个领域有着重要贡献,是多所名校的名誉教授,获奖无数,而徐老太太也是不遑多让,曾是著名国内外的舞蹈艺术家,成就特别高。 而他们夫妻俩有一儿一女,儿子是现任京都最高学府国立大学的校长,科学院院士徐辽,女儿就是徐姣,著名画家,儿媳是翻译家,有两个孙子,老大徐予淮是摄影师,老二徐予沛是律师,就是之前徐姣打算介绍给阮宁的那个。 这样的家世底蕴,不逊于那些所谓的豪门世家。 今天徐老太太生日,兼并中秋家宴,所以不仅徐家的人都回来了,同在锦江的沈家一家子也都来了,还有其他几个徐家的亲戚,意外的是,叶允琛竟然也在! 阮宁的到来打破了他们的谈笑声,大家纷纷停下看过来,然后,徐老太太激动了,立刻站起来急忙走过来,那步伐速度,阮宁看着心惊肉跳,都怕她一个不稳摔了扭了,不过还好,老人家身体健朗得很。 走过来一把拉着阮宁,笑的眼睛都没了,只剩一脸褶子,十分和蔼慈祥:“哎呀,阮宁来了,来来来,让我好好看看我的宝贝外孙女。” 拉着阮宁后,拿起挂在身前的老花镜戴上,对着她一番打量,看着看着呀了一声:“怎么看着比上次见的时候瘦了些,人也憔悴了,是不是最近开学学业重,累着了?” 254:亲情围绕的感觉 阮宁倒是不知道怎么搭这话,她一直是这么瘦的,今日还特意化了妆,哪里看得出来憔悴? 不过老人家估计都是这样的,看晚辈怎么看都觉得这不好那不好的,所以,她只能腼腆的笑着,似不好意思。 老太太越看着她越高兴,正想着继续说什么,徐姣已经上前一步出声。 她道:“妈,有什么话先带小宁坐下来慢慢说吧,大家都看着呢。” 老太太一拍脑门,那力道,阮宁看着都替她疼:“噢,对对对,瞧我高兴的,来来来,小宁快过来坐下,坐下和我们说说话。” 说着就拉着阮宁过去,然后就着客厅里一大堆人挨个介绍,除了沈家的和叶允琛,还有两个是上次在沈家见过的,便都是没见过的了,不过这是阮宁第一次以徐姣干女儿的身份来徐家,不管见没见过,都得重新介绍认亲。 阮宁根据老太太的介绍挨个叫人打招呼,一轮下来就耗了十几分钟,之后才算消停,虽然看着落落大方毫不拘谨,可阮宁还是有些紧张,毕竟长这么大,起码记忆中她没应对过什么亲戚,这种亲情围绕的感觉挺新鲜的。 和大家打完招呼后,坐下说话。 大家伙儿围着她唠嗑了一会儿话,都是问她一些她的情况,到底是虚假的亲戚们,都是懂礼的人,虽然是了解她,可也都不会问太冒昧的问题,阮宁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 说着说着,老太太突然问:“听说小宁你是有男朋友的,怎么就今儿个没带他来让我们瞧瞧啊?” 阮宁被她样问,有些猝不及防。 正好孟艺莘就在她对面,叶允琛就在她边上,还有沈家俩兄弟也在另一边,她顿时有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也说不清楚是什么。 大家都在看着她,她也不好太久不回答老太太的问题,便抿嘴,似有些害羞的低声道:“他去京都出差了,不在锦江,等以后有时间了,我再带他来给您看看吧。” 老太太听着倒是没说话,反而是徐老爷子冷不丁的出声道:“这样也行,等摆认亲宴的时候再带来,给我们把把关,看看人可靠不可靠,我老爷子活了快九十年了,看个人还是看得准的。” 老爷子看着很是严肃,一看就是平时不苟言笑的人,不过因为今天高兴,且是对着刚认来的干外孙女,他还是尽量和蔼可亲的,只不过落在阮宁眼中,有些难为他了。 不顾他能这样,她其实她那个受宠若惊,可见徐家上下对她是很用心的。 只是对于他话中的信息,阮宁有些吃惊:“还要摆认亲宴?” 说着还看了一眼徐姣,徐姣没和她说过啊。 而徐姣也是有些惊讶,这事儿她也不知道啊。 她本来只是看阮宁投缘,想认个干女儿,本来只是一个小事,可闹到二老这里,这事儿就大了,闹的好像她不是认干闺女,反而是认失散多年的亲闺女,认不回来她就罪大恶极了,那个闹得哟…… 徐老爷子很严肃的道:“自然是要摆的,我徐家认孙女这样大的事情哪里能这样不声不响的?要办个宴会,请亲朋好友来,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让大家知道你是我们徐家的外孙女了。” 阮宁汗颜,忙道:“不用了吧,就趁今天这样好的日子,大家都在这里吃个饭就好了,不用这样兴师动众的,不需要的。” 徐老爷子白眉一挑:“你不想要办认亲宴?” 他可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也是有孙女的人! 阮宁抿嘴笑道:“我只是觉得没必要,我知道你们重视我,不过这种事情看心意就好,形式这些都是做给别人看的,有没有都无所谓的,而且,我不喜欢应对这些场合,所以外公,还是算了吧,不用兴师动众了。” “这……”老太太和老爷子对视一眼,倒是一时间不说话了。 徐姣道:“爸,妈,我也觉得没有必要兴师动众,这本来只是我们一家人的事情,就听小宁的吧,反正是为她,她不愿意就不要勉强了。” 如此,便也只能作罢了,老两口十分遗憾,可也不能勉强阮宁不是? 他们顺着她都来不及呢。 老太太有些遗憾,只得道:“既然这样,那你以后找个机会记得带你男朋友来家里吃个饭啊,哦对了,你先和我们说说,他是做什么的?多大了,是哪里人?家庭如何?” 这架势,就跟打听孙女婿一个样儿了。 阮宁想了想,低声道:“他是做房地产的,快三十了,是京都人,不过在锦江工作。” 至于家庭嘛,她就自动忽略不答了。 老太太只注意到了年纪:“快三十了?那可比你大好多啊。” 阮宁囧:“也就……不到十岁。” 老太太还是觉得有些大了,不过一看孟艺莘身边坐着的叶允琛,好似也差不多…… 哎,大点好,会疼人。 老爷子顺着问:“房地产?从事房地产的工作还是做房地产公司的?” 阮宁回答:“他自己创办了一家房地产公司。” 老爷子老眼中划过一抹欣赏,点点头道:“倒是年轻有为啊。” 目光挪向叶允琛:“我没记错的话,小琛是管着盛世集团的地产公司?那应该会认识吧。” 叶允琛无奈的笑道:“徐老,这锦江地产界也不小,我也不是全都了解的,而且我都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公司是哪家,怎么认识?你倒是先跟你外孙女问了名字再问我啊。” 不过说起来,快三十岁,自己创办了一家地产公司,现在人在京都…… 这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 他有些狐疑的看着阮宁。 徐老爷子果然就问了阮宁男朋友叫什么,看看叶允琛认识不认识。 阮宁这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知道该不该说。 她不由看向对面的孟艺莘,孟艺莘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她,坏得很。 大家都看着她,阮宁如坐针毡。 就在这时,在另一边的沈亦祁笑着道:“姨姥爷,姨姥,你们这是干嘛呢?这样查户口似的盘问了这么久,也不怕吓坏人家小姑娘,这还是第一次来呢,要了解也要循序渐进的啊,还非要一次性刨根问底才行了?” 额,沈二哥这时给她解围? 徐姣也道:“是啊爸妈,小宁这才第一次来,难免有些拘谨,而且女孩子脸皮薄,你们这样问她的男朋友,她多不好意思啊,你们别吓到她了。” 说着,看了一下手表时间,扫了一眼周围道:“也快到时间开饭了吧?大家也别围在这里了,看得小宁都正襟危坐的了,快去餐厅吧。” 都这样了,二老也不好继续问了,虽然对阮宁的一切事情都迫切的想知道,可是以后再说吧,有的是时间。 大家这才纷纷散了去餐厅。 阮宁也被老太太牵着去。 徐家有专门用来办家宴的餐厅,一大张红木圆桌,可以坐二十个人,差不多都坐满了,阮宁被安坐在老太太和徐姣中间。 一顿饭下来,也算是宾主尽欢,之后又切了蛋糕,快九点的时候才结束,大家才陆续离开。 是徐姣去接阮宁来的,自然也是徐姣送她回去。 临走前,老太太拉着她各种叮嘱她记得有时间来家里。平时多打电话发微信什么的,之后徐予淮提着好几个礼品袋出来,在她的示意下一股脑都给了阮宁。 礼品袋样式是不一样的,可每个袋子里面都装着盒子,看着挺名贵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阮宁有些懵:“外婆,这个是……” 老太太殷切道:“这是月饼,是别人送的,说是跟品牌方定制的礼盒装,特别好吃的,你拿回去尝尝。” 阮宁张了张嘴,看着她都要提不动的四个装着大盒子的礼品袋,咋舌道:“啊?可是这也太多了,我吃不了那么多。” 她记得刚才沈家那些人和其他的几个亲戚走的时候,可没有送东西啊。 255: 老太太笑眯眯的道:“乖乖,不多的呀,吃得了的,又不是让你一顿吃完,慢慢吃就好了,有保质期的。” 阮宁见她高兴,也知道要是自己不要,她老人家就不高兴了,就收下了。 又被老太太拉着唠嗑了几句,老太太一副恨不得让她住下的样子,说了一堆话,央着她经常来家里,见都九点多了,才依依不舍的放她走。 车子开出徐家大门后,徐姣见她仍有些不自在,想起她刚才在家里面对老太太时,她明显有些招架不住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老太太只是太喜欢你了才这样热络,你别介意啊。” 阮宁笑笑,有些腼腆的抿嘴道:“没事的徐姨,我也只是从来没有应对过这些场面,所以有些不适应,以后习惯了就好了,我知道外婆是太喜欢我了,被人喜欢疼爱是很好的事情,怎么会介意呢?” 闻言,徐姣微微侧目看了她一眼,没说话,然后直视前面,一边开车一边思索了许久,才问:“小宁,我记得你之前说你只有妈妈,那你是从来都只有你妈妈一个亲人?没有别的了?” 阮宁颔首,低声道:“嗯,我只有妈妈一个亲人,其他的有没有,我也不知道,反正也没见过。” 对于阮红玉的过往情况,她知道的不多,阮红玉不说她自然是不问的,连安宣城的事情还是去年才知道的呢,其他的一无所知,不过估计也是没有的。 徐姣很是关切:“那你现在是和谁一起住?自己么?还是……” 还是后面的话她没说,不过大致意思还是明显的。 阮宁摇了摇头:“不是自己。” 徐姣看了一眼她,问:“那是你男朋友?你们同居了?” 阮宁抿嘴点头:“嗯,我和他住在一起。” 徐姣忙道:“这样不太好,你们毕竟只是谈恋爱,不管感情多好,还是别同居的好,不然你难免会吃亏,不如这样,你搬去我那里住吧。” 毕竟出身那样的家庭,徐姣在这方面还是挺保守的一个人,并不赞同婚前同居,尤其是她如今把阮宁当女儿,自然更不赞同。 阮宁一听,忙扯起嘴角笑道;“不用了徐姨,不用这么麻烦,而且我和他……我们不过不是您想的那样。” 徐姣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阮宁硬着头皮道:“我和他……我们已经结婚了。” 徐姣惊到了,忙把车开到路边停下,扭头震惊的看着阮宁:“什么?结婚?” 阮宁点头:“嗯,我和他去年就已经登记结婚了,所以,不是未婚同居,您别担心,我不会吃亏的。” 徐姣惊得好一会儿都缓不过来,刚认了个女儿,竟然认一送一的得了个女婿? 她想起一事儿,忙问:“这……可你不是才二十岁么?去年也才十九,怎么就结婚了?” 阮宁抿嘴道:“是这样的,不过我身份年龄报大了一岁,所以去年就到法定年纪了。” “你这……”徐姣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心情格外复杂。 好一阵平复下来,她无奈道:“那你怎么一直不说呢?我也没听小莘说过你结婚的事情,不会是她不知道吧?” 阮宁道:“嗯,她只知道我恋爱了,不知道结婚的事情,我还在念书,而且还因为一些别的原因,我没特意跟旁人说过,不过觉得跟您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这话徐姣听着倒是高兴,因为把她当亲人,所以这样一直瞒着其他人的事情都这样告诉了她。 徐姣关切的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你好不好?” 她抿嘴笑着,明显的散发着幸福感,道;“他对我特别好,至于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等他从京都回来了,有时间我带他与您一起吃个饭,您自己看吧。” 徐姣点点头:“也好。” 说着便继续开车。 徐姣的车子进不了盛世颐园,所以徐姣只能把阮宁送到小区门口,阮宁自己下车提着东西进小区回家的。 恰好霍一恒也来查看阮红玉的情况,就遇上了。 阮宁给徐姣和霍一恒互相做了介绍后,就发现俩人神色都有些不对劲,霍一恒看着徐姣还只是惊讶而已,徐姣看着霍一恒的眼神却是复杂多了。 阮宁正疑惑,就听徐姣试探着问:“你……叫霍一恒?” “是。”顿了顿,他略带敬意的淡淡叫了一声:“您好,徐姨。” 徐姣一愣,更惊讶了:“你认识我?” 霍一恒颔首,淡淡道:“小时候看过您的照片,我母亲跟我说过,徐姨是她的好朋友,我便记住了。” 徐姣怔然许久,才苦涩淡笑道:“难得她还会留着我的照片,肯把我当成她的好友,我还以为她宁愿不认识我了呢。” 霍一恒垂眸道:“不会,在她心中,您始终是她的好友,虽然这些年再无交集,可当年的情分是真的。” 徐姣依旧是怔怔的,有些意外,可她本身是个情绪不轻易外露的人,所以只是怔忪片刻,便迟疑地问:“你母亲还好么?还有……还有你父亲,听说他的腿……” 她好似有很多问题想问,可又不知道怎么问,所以断断续续的问不出个所以然。 霍一恒神色微微僵滞了片刻,才恢复如常淡淡道:“他们都挺好的,多谢徐姨的关心。” 无论是徐姣还是阮宁,都似乎能从他这句话中,听出几分勉强,不是勉强敷衍续徐姣,而是在说他们挺好的这句话时,有些不大对味儿。 怕是并不好,只是他不想提及父母的不好来。 徐姣似追忆着什么逝水年华,凝视着霍一恒英俊分明的面庞许久,才眉目温和的轻声道:“我与你母亲最后一次见时,她正好怀着你,时间过得真快,你都这么大了,不过长得却不太像她,反而像你父亲,她那当年总是郁闷,说你大哥和父亲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点都不像她,希望你能长得像她,若是个女儿就更好了,可惜了,她又失望了吧。” 听徐姣的意思,和宋瑾当年怕是感情和闺蜜差不多的,只是后来没了交集。 阮宁听着却是很惊讶,没想到徐姣竟然和宋瑾认识。 霍一恒扯了扯嘴角道:“她确实一直遗憾这点,不过后来有了妹妹,她得偿所愿了。” 他的妹妹,无论是哪一方面凝聚了父母身上的一切优点,生来就注定要继承父母珠宝事业的,可惜…… 徐姣本还想问什么,霍一恒忽然问:“还没问,徐姨和阮宁怎么会认识?” 徐姣道:“阮宁是我认的干女儿,听说她妈妈情况不好,我特意来看看。” 霍一恒了然:“原来是这样。” 这世界还真小呢。 徐姣还想说什么,可是霍一恒忽然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忙,就不打扰你们了,再会。” 说着点点头就领着后面的一男一女两个医生一起走了。 徐姣看着他消失在拐角,神色微有些怅然。 256:严绝失约,阮宁生气 看了一会儿后,她才轻声道:“他这性格倒是和他的父母都不大一样,不过却和他的父母一样优秀。” 阮宁没接这话,倒是好奇问:“徐姨怎么会认识霍医生的父母的?” 徐姣解释道:“以前在巴黎留学时认识的,他母亲和我是好友,感情极好的,他父亲……也算是吧。” 听出那一丝迟疑,刚才又见徐姣提起霍一恒的父亲时语气有些不对味儿,阮宁忍不住问:“其实霍医生的父亲就是您一直放不下的人吧?” 徐姣侧头看向她,倒是坦然得很,微微笑着问:“我表现的这么明显么?” 阮宁抿嘴点了点头,挺明显的。 徐姣从不与人说这些的,可阮宁不一样,她还是没什么顾忌的就说了出来,自嘲道:“是啊,挺可笑的吧,不是有句话么,防火防盗防闺蜜,我就是那个曾经觊觎闺蜜丈夫的女人,甚至还……不过后来啊,我争不过她,也没办法去争,就黯然退场了,与他们也再没有任何交集。” 她这语气,仿佛说的是别人的故事,可却是误了她一辈子的往事。 阮宁有些心疼她,道:“您何必呢?其实没有必要为此耽误自己一生的。” 徐姣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不懂,只要曾被那样一个人惊艳了时光,就很难再去将就温暖了岁月的人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个人,心也就死了,不管再遇到谁,也都不过是误人误己,没什么意义。” 阮宁是不大明白这种感觉的,可她现在有自己爱的人,却也理解徐姣那种不肯将就的心境。 …… 因为和徐姣在一起,两位老人家来了电话想让徐姣带她回去与他们说说话,说是老太太特意给她包了饺子,所以中午阮宁又被徐姣带回徐家去了。 中午在徐家,吃着老太太这把年纪还亲手给包的饺子,阮宁更受宠若惊了。 在徐家待了一个下午,然后又被扒拉着留下吃了晚饭,之后才提着老两口给她的礼物被徐姣送回家。 很好,这一遭来,得了一副老爷子送的画,据说是老爷子亲手画的水墨山水图,他一直挂在自己书房的,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大师级画作,无价之宝。 然后,老太太送了她一件手工旗袍,竟然是她老人家的藏品,说是最喜欢的一件儿,年轻时穿过一次的,一直藏着舍不得穿,然后看着她身材合适,让她试穿了一下,就顺手送了…… 阮宁抱着这两个礼物感觉烫手,心情格外复杂。 她不想要的,可是推不掉,刚在徐家时她推了几次了,可人家就急眼了,一副药犯心病的样子。 见她这样亚历山大的样子,徐姣忙笑着给她解压:“老人家给你的东西,你拿着就是了,不用有心理压力,也别觉得贵重什么,他们送的可高兴着呢。” 阮宁十分勉强的扯唇笑着,还是觉得有压力。 晚上和严绝视频聊天,她说了这事儿,还拿出东西给他看了,然后严绝才看着就笑了。 阮宁不高兴道:“你还笑,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要不我改天送回去吧,放下就走,他们年纪大了,总不能追着我再塞给我吧。” 他在那边依旧笑着,轻声道:“我笑是为你高兴,高兴多了这么多人疼着你。” 阮宁抿着嘴没说话,其实她也高兴着呢,觉得自己挺幸运。 严绝道:“你也别想着送回去了,你干妈说得对,老人家送你的东西你就坦然收着,不用有压力,他们喜欢你才把压箱底的东西送你,送得也高兴,你要是觉得受不起,就经常去看他们就好。” 阮宁想着也是,就点了点头:“行吧,那我以后多去陪陪他们,其实说实话,我也是挺喜欢和他们待在一起的,感觉特别亲切,那种感觉很舒服,也很熟悉。” 熟悉的感觉,让她越来越强烈的觉得,她曾经也是享受过这种疼爱的。 说着,她又问严绝:“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笑了笑道:“应该这两天就回了。” 阮宁一听,哦了一声。 他微微凑近镜头,压低了声音缓缓道:“等回去了,我去你学校找你,好不好?” 阮宁哪里听不出他的意思,来找她之后,肯定要带她出学校过夜! 她忍着那点羞涩与不自在,一本正经的和他道:“你来找我,那我也只能和你出来吃个饭,但是我不能夜不归宿的啊,是你自己以前跟我定的规矩,在学校期间不能出来鬼混,你可别忘了啊。” 严绝噎了一下,随后也严肃道:“我说的是不许你也与别人出来,没说不能和我。” 阮宁冷艳拒绝道:“那不行,我要一视同仁,严先生,你可别双标啊,我是好学生,你别带坏我。”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严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和他叨叨了一个小时,才挂了视频睡觉。 礼拜一这天上午,严绝就给她说回来,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就发信息说到锦江了,要直接来接她出学校一起吃午饭再去公司,先见见她才行,所以阮宁下课后,特意回宿舍准备了一下。 孟艺莘倚在一边看着她,抱着胸阴阳怪气的道:“啧啧,不就是出去一起吃个午饭么?还特意回来化个妆,果然热恋中的小情侣就是不一样。真让人羡慕嫉妒恨。” 阮宁正在画口红,闻言抿了抿嘴,均匀了口红之后才扫了她一眼道:“你要是羡慕,自己和叶允琛来一场热恋不就好了?我估计叶允琛乐意得很。” 孟艺莘当即一脸嫌弃:“我和他?闹的吧!” 阮宁摊手:“你看,是你自己不乐意,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在你面前,你没把握住不是?” 孟艺莘翻了个白眼。 她很是忧伤的叹息道:“哎,中午我只能自己去吃饭了,肉肉那死丫头一下课就跑去找林学长了,本来还想回来找你一起的,谁知道你有约了,都是见色忘义的。” 阮宁诧异:“她又去找林腾了?林腾不是不理她了么?” 孟艺莘耸耸肩:“是啊,可是她什么性子你不知道啊?她那么喜欢林腾,之前放假前林腾对她变了态度,明显是喜欢她的,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了不理她,可不管怎么样,她怕是不会轻易放弃了,随她去吧,看看她能争取得到什么地步吧,实在不行,撞了南墙就回头了。” 阮宁点点头道:“那就等着看吧,这种事情我们也不好置喙太多。” 孟艺莘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催促:“你快点,完了我和你一起出去,我今天不想去食堂,出去外面吃。” 阮宁斜眼看她,噘着嘴道:“你这样跟着我一起出去的话,我不捎上你一起去吃都不好意思了。” 孟艺莘忙道:“你放心,我才不会当电灯泡,就是单纯的想和你一起出学校。” 说着,她不耐的催促道:“快点弄你的,别废话了,我也是对你无语,又不是刚谈恋爱的时候,有必要见他还化妆打扮么?他又不是没见过你素颜的样子,实在不行抹个唇就够好看了,还这么用心打扮做什么?” 阮宁懒得理她,自顾地折腾。 弄好后,她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拿起包包和手机打算把手机放包里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的,手机就从手上滑落砸在地上了。 孟艺莘听到动静看过来问她:“怎么了?” “没事,手机掉地上了。” 阮宁说着,弯腰就捡起手机,可刚拿着手机站起来,却忽然好似站不稳似的,忙扶着旁边的桌子。 孟艺莘背着包过来,见状,忙扶着她问:“软软你怎么了?不舒服么?” 阮宁摇头道:“没事,就是突然心慌。” 闻言,孟艺莘脸色凝重了几分,问:“心慌?怎么会突然心慌啊?别是心脏出什么问题吧?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阮宁忙道:“不用,可能是最近心理压力大,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现在没事了,走吧。” 孟艺莘想着她最近母亲在医院情况不好,压力大也不奇怪,就没说什么,点点头,和她一起出了宿舍,再出学校。 在校门口和孟艺莘分开后,阮宁就在那里等着严绝来。 看着时间也差不多该到了。 可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后,她都没等到严绝来,发了好几次信息都没回,打电话过去竟然是关机? 从宿舍出来到现在,她也一直心里慌慌的,最近虽然经常会这样,可却很少这样维持那么久心里不安的。 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在等了半个小时都没见人,发了十几条微信都是不回,又打了电话也是关机后,她打给了墨肯。 墨肯的倒是打通了,可却没人接…… 这是什么情况? 之后继续等着,等了一会儿,她又忍不住打了几次给墨肯,在第四次的时候终于接通了。 “喂,夫人。”声音似乎有些急促。 阮宁忙问:“墨肯,严绝呢?怎么他还没来?我等了一个小时了都不见人,信息不回手机关机,出什么事了么?” “额,先生……先生他……” 墨肯那边呼吸似乎有些急促,支吾了一下,才措好词道:“夫人,我和先生刚出机场,就得到消息说M国那边出了些事情,先生立刻返回机场登机去M国了,估计是上了飞机手机没信号就关机了,您别担心,没什么事。” 阮宁闻言有些惊讶,随后皱着眉道:“是么?那他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啊?” 墨肯在那边道:“可能是因为M国那般的事情过于紧急,又着急登机,先生没顾上,您别担心,先生到了应该会跟您说的。” “这样啊,那行吧,我等他到了自己和我说。” “好的。” “不过……”阮宁忽然狐疑道:“你没跟他一起去么?” 墨肯那边迟疑了一下,才颇为生硬的道:“额,是啊,这里有些急事需要处理,先生是顾不上了,所幸这次回M国也不太需要我跟着,先生就让我先留下稍作处理,所以这次我没和先生一起去。” 阮宁闻言皱着眉,似乎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想不通。 墨肯这时急忙道:“夫人应该等着先生也没吃午饭吧,还是快些去吃午饭吧,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忙,就不跟您多说了。” 阮宁点点头:“行吧,那你忙吧,我挂了。” 挂下电话,她有些沮丧的吐了口气,捏着手机四下看看,正想着去吃什么好,孟艺莘吃饱喝足回来了…… 远远看到她,忙走了来,走到跟前后忙问:“软软,你这是吃饱了刚被送回来了?这么快啊?不过怎么还一脸郁闷?严四叔惹你不高兴了?” 阮宁有点尴尬,丧着脸对她道:“我是等到现在,他没来。” “没来?怎么回事?他放你鸽子啊?那你是等了一个小时?” 阮宁点点头,耷拉着脸闷声道:“嗯,等了那么久也没个信儿,发信息不回打电话关机,然后我打给他身边的墨肯才知道,他刚出机场就接到消息说M国那边出了急事,返回去登机出境了,没顾得上跟我说。” 闻言,孟艺莘寻思着拧眉道:“那应该是有特别紧急的事情吧,等他到了M国下飞机会跟你说的,倒是你再问问是怎么回事吧。” 阮宁点点头。 孟艺莘这才担心的问:“可是你现在怎么办?你还没吃午饭呢,可不能饿着不吃啊,不然这样,我陪你在附近随便吃点吧。” 阮宁默了默干瘪的肚子,垂头丧气:“也只能这样了。” 然后,她这才和孟艺莘一起在附近找了家粉店,吃了一碗粉就回学校上课了。 掐着时间算,严绝到M国的时间是午夜之后,她从中午就一直心里隐隐不安,所以晚上也睡不着,一直等到凌晨,都没能等到严绝的电话信息,打电话过去也是关机状态。 一直等他的电话信息,可睡着了也没等到,阮宁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还是被孟艺莘叫醒的。 醒来后一看,也没有信息和电话,她有点失望,可也没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了,反正她发了那么多信息,他要是开机了肯定会第一时间给她回电话过来的,没回的,估计是关机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M国那边出什么事了,让他这样着急繁忙,都忘了跟她说一声,估计是他姐姐的事情吧。 直到中午的时候,阮宁终于收到了他的回复,不是电话,只是一条微信。 他说是一直忙着没顾得上开机,所以没看到她的信息,也忘了跟她说一声,让她别担心。 阮宁有些窝火,不管怎么样,他也该下飞机后跟她说一声啊,不管出什么事,再忙也不缺这点时间吧?忘了是什么鬼? 害的她心慌了一天一夜! 咬咬牙狠狠心,索性不理他,而她竟然也再没有发信息来,更别说电话了! 这样又过了两天,他都没有给她发信息打电话,弄得阮宁愈发火大,忍了又忍才没有给他发信息打电话质问他搞什么鬼。 直到星期五这一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忙完了有空了,这才给她发了好几次信息,还打电话。 阮宁依旧不理他! 哼,她也是有脾气的人! 甭管他怎么在那边发信息解释和哄她,她也都不回复,这次她是生气了,不管他怎么着,忘了和她说一声这一点就让她火大。 然后他也没怎么频发找她,估计是知道她生气了,他发了一些信息,电话打了几次就没动静了。 卧槽,这么没耐心? 257:严绝,你越来越厉害了啊! 下午放学后,阮宁心情郁闷不想回家,跑去医院在阮红玉治疗室外面待了两个多小时才走。 和孟艺莘约了第二天礼拜六一起出去逛街,一起的还有蒋芮奚,本来只是小姐妹寻常的逛街购物,可阮宁一整天都提不起什么兴致,因为严绝今天没给她发过信息打过电话! 果然是没耐心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让他都顾不上她的心情感受了,肯定是知道她生气了的,却没有和以前一样急着跟她解释什么的,干脆就不找了。 让她颇有一种他是渣男,得到了就不珍惜的感觉,emmm…… 不过仔细一想应该也不是,他那边本就和这里时差相反,现在他那里是晚上,他这么急着赶回去,都顾不上跟她说明,定然是真的有特别急的事情,估计是忙累了在休息,嗯,就先等着,看看晚上他那边白天的时候,他会不会找她,如果找了,她就顺势问他到底怎么了,如果不找……拉黑! 这么一想,她豁然开朗了一点,没那么丧了,可能是自我排解的不错,开始注意到身边;两个小姐妹的状态了,总是觉得这两只也是心事重重。 既然自是不必说,想着她的林学长呢,在学校就这样。 不过孟艺莘…… 奶茶店里,阮宁捧着一杯柠檬金桔吸了两口,瞅着孟艺莘,实在忍不住了,问:“莘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和我说啊?怎么总是看着我欲言又止的?” 孟艺莘罕见的竟然迟钝了一下:“啊?也没有啊,我就……就是想知道你心情好点没,严四叔有没有跟你说他到底怎么了?” 怎么感觉她这样问,像是随口扯的,可又有些刻意? 阮宁没心思琢磨她的语境,咬着吸管摇了摇头,闷闷道:“没呢,不过没事,他可能真的是忙,他那边现在又是凌晨,估计在休息呢,等他起来了我再问他。” 孟艺莘闻言点点头,可看着脸色更奇怪了。 阮宁觉得她怪怪的,可又不好多问,而且她现在可没心情想太多。 眼瞅着要四点了,蒋芮奚说她那位林学长兼职打工的时间结束了,她要去堵人,然后一起吃晚餐,就先走了,也不让送,于是,三人帮只剩下俩人。 她走了,阮宁和孟艺莘继续在店里坐着,阮宁正百无聊赖的吃着一块小蛋糕,就听孟艺莘忽然有些迟疑的道:“软软,有一件事,我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得和你说一声。” 阮宁咬了一口蛋糕,听言抬头看她,咽下蛋糕随口问:“什么事啊?” 孟艺莘似乎是硬着头皮说的:“其实严四叔……不是去M国了。” 阮宁一愣:“什么?” 孟艺莘咬了咬牙,道:“就……哎呀,严四叔没有去M国,而是在锦江。” 阮宁吃惊,忙坐直了身体急忙问:“怎么会?他明明和我说他在M国啊,而且,你又怎么知道?” 孟艺莘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说。 阮宁却急了,拧着眉催促道:“莘莘你说话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孟艺莘想着反正也说到这里了,索性就一股脑的道:“那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严四叔住院了,人在圣安医院。” 阮宁直接惊得站起来了,失声问:“什么?住院?他怎么了?” 她这一起来,周围位置上的让人都看着她了。 孟艺莘见她引来了那么多人的目光,忙拉着她道:“你先坐下,听我慢慢跟你说,别急,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阮宁本来心里急得很,可是一听严绝没危险了,这才稍微安心,坐下等她火,心里却也还是翻涌惊骇。 他怎么会住院呢? 孟艺莘知道她着急,便当即给她解释:“说是车祸,就是那天你等不到他的,他不是去了M国,是从机场去找你的路上出了车祸,好像挺严重的,伤了头部,手和腿,还在重症监护室里躺了一天,昏迷了两天才醒来。” 阮宁更是心惊,脸都吓白了。 孟艺莘道:“本来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的,是昨天回家后偶然听到我大哥和二哥说到,想来是严四叔要瞒着你,所以他们不肯和我多说,也不许我跟你说,那我见你因为他郁闷了这么多天,哪里真的忍得住?昨晚就问了叶允琛,叶允琛都跟我说了,这才知道始末。” 阮宁困惑:“他在圣安医院?可是我这几天去了两次了,怎么都不知道?” 等等,好像礼拜三下午去的时候正好遇上了沈亦祁,沈亦祁当时的样子就有些不对劲儿,可她当时心情不佳,也没理会,打了招呼就没说什么了…… 孟艺莘道:“圣安医院那么大,你妈妈所在的治疗室和他现在住的病房又不在同一层楼,而且你也不想想,严四叔不想你知道,你会发现得了?我估计我要是不告诉你,他康复出院了你都不知道他住院一次,还以为他是刚回国,然后为了他不跟你解释的事情和他奶脾气呢。” 这倒也是了。 她忙问:“他在圣安医院哪里?我现在去找他。” 孟艺莘想了想道:“你没有开车,还是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阮宁点点头,便和她一起离开了奶茶蛋糕店,去圣安医院。 这一路上,阮宁都有些气自己,不过更气他,做什么要瞒着她呢?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把她一个人蒙在鼓里,真是的。 想着他竟然出了车祸,还挺严重的,伤了头部和腿,她就又感觉心里特别压抑,有一种长久抑制的情绪想要破出,可又爆发不出来。 到了圣安医院,阮宁跟着孟艺莘上了A座十六楼,也就是之前阮红玉曾被转移上来住过的楼层,自从阮红玉被转移去了治疗室那边隔离观察,阮宁就没来过这里了,倒是躲着她的好地方,如果不是今天来,她估计没事也不会再来这里。 一上到这里,才发现这层楼的走廊上守着许多黑衣保镖。 她们刚出电梯就被拦住了。 还是孟艺莘报了身份,然后其中一个保镖拿着对讲机说了一下情况,阮宁听到他对讲时叫的是墨特助,是墨肯。 之后不久,墨肯果然就来了。 看到阮宁,墨肯很吃惊,忙上前来。 也顾不上这里还有旁人,墨肯就一脸凝重的询问:“夫人,您怎么会来这里?” 一声夫人,引得孟艺莘侧目,很是狐疑和惊讶。 显然猜到了阮宁怕是不只是严绝的女朋友那么简单的,墨肯这一声夫人足以说明一切。 阮宁可顾不上孟艺莘的反应,有些火大的盯着墨肯,气恼道:“墨肯,你好样的,那天严绝刚出车祸正在昏迷吧,你却先擅自做主的诓骗我了,你还真是懂他啊。” 墨肯解释:“夫人,这也是先生的意思,他昏迷前成这最后一口气让不许告诉您怕您担心,我也是只能听命行事。” 阮宁想着也知道墨肯不敢擅自瞒着她的,更是对严绝又气又急,沉着脸问:“他在哪?” 墨肯道:“您跟我来。” 说着就在前面带路,阮宁和孟艺莘紧跟着,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间病房外面,这里的门口外面守着两个保镖,这样的严防,让阮宁察觉了意思不对劲儿。 墨肯立刻推开了门,里面的病房和阮红玉之前住过的同楼层另一间一样,是类似于酒店套间的格局,房间和外厅是隔开的。 而一推门,看到的是外厅里的人,一个是叶允琛,另一个是女的,二十出头的样子,挺好看,就是脸色有点丧。 两拨人对视着,只一眼,阮宁便看向那边房间的门,竟是紧闭着的。 这时,叶允琛走了过来,走到孟艺莘面前问:“小莘?你怎么来了?” “我……”孟艺莘想说什么,可看着阮宁却也不知道怎么说。 叶允琛也注意到了阮宁,一是困惑后,忽然眼眸微微眯起。 倒是阮宁,也没顾得上理会旁人,当即就抬步走向房间门口那边,可刚走了几步,就被人拦住了。 是那个女的,一副质问防备的样子道:“你是谁啊?谁让你进来的?还有,严绝哥哥在休息呢,你想干嘛啊?” 阮宁拧起了眉,开口便道:“滚开!” 叶菁斓一愣,然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不知死活的女人敢叫她滚,有些火大,加上这些天频频吃闭门羹的憋屈,正阴着脸先要发泄一下,可墨肯已经走过来了。 然后淡淡的对她道:“叶三小姐,请您让开。” 叶菁斓一愣,拧眉不解的看着墨肯,也就在这时,阮宁直接绕过她,往房间门口走去了。 然后,叶菁斓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不知来历的女人就这样开了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叶菁斓心里的冲击犹如惊涛骇浪伺拍打一般,立刻质问似的问墨肯:“她……她是谁?” 墨肯没回答,她再看叶允琛和孟艺莘,瞧着他们的神色,叶菁斓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她却是怎么都不愿相信,拔腿就走向房间门口…… 严绝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了的,所以阮宁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就愣住了,下意识的坐直了身体,怔怔的看着她一步步走到自己的病床前,竟是一脸的无措,不知道如何是好。 阮宁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看着他有些苍白虚弱且瘦了些的脸色,左眼角下面还有点点结痂的伤痕,看着他头上戴着医用弹力网帽,网帽里面左边的位置固定着一块白色,那里估计就是头部伤到的地方。 再目光移开,看向他的手,手臂倒是看不出什么来,但是手背上这缠着纱布,再顺着往下看他的腿,也是左腿受了伤,腿上打着石膏,他盖着被子遮住了些,只露出了被石膏固定的小腿。 阮宁看着看着,就忽然听他声音低哑艰难的问:“阿宁,你怎么会知道?” 他明明让瞒着她的啊。 阮宁抿嘴不说话,只是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咬了咬牙狠下心,忽然就弯腰,抬手在他打着石膏的腿上打了一下。 他痛的呼吸一颤,却并未哼出声来,只是拧着眉忍着。 阮宁看着他。 他片刻便缓了过来,好似丝毫不觉痛意了一样,看着她,微微笑着,轻声问她:“消气了么?如果还没消气,就再打几下,实在不行就踢一脚,直到你消气为止。” 他这样的态度,让阮宁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憋闷的不行:“你……” 她一股火气涌上心头,深吸了口气,稳着自己的情绪,扯起嘴角却笑的比哭还难看,咬牙点点头道:“严绝,你越来越厉害了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却瞒着我,还骗我你去M国了,你行啊,既然你这么不想我管你,那我就不管你了,同样的,以后我有什么事,你也别管我好了。” 说着,她也不理他什么反应,扭头就走。 “阿宁!”他在后面急忙叫她,声音有些颤。 可阮宁现在是不想理他了,只停顿一下,然后抬步快步走了出去,看都不看站在门口的叶菁斓和外面的其他人,径直走了。 “软软!”孟艺莘忙一边叫她一边跟上。 严绝想要下来去追,可是他现在还挺虚弱,伤情比看到的还严重许多,根本下不来。 他刚撑着身体要起来下床,就扯到了身上和腿上的伤,痛的倒吸了口气,额间青筋暴起,咬牙闷哼了一声,引得叶允琛和墨肯急忙走进来。 叶允琛见他这样忙道:“老严,你干什么?医生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 严绝没理会他,看到墨肯就立刻道:“墨肯,快去!” 墨肯脸色有些焦急,可也知道严绝现在更担心阮宁,忙应声追了出去。 叶允琛也顾不上多问别的,立刻叫来了医生,怕严绝弄到身上的伤,总得先看看。 外面,阮宁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动静,听到他倒吸气和闷哼的声音,她当即不由自主的顿住了脚,站在那里捏着拳头,极力压抑了一下情绪,听到他让墨肯追出来后,立刻就抬步要走。 不过没走多远,就被墨肯追上来了。 在她面前挡住了她:“夫人,您等一下。” 阮宁顿足,拧眉淡淡的看着他问:“你做什么?” 墨肯解释道:“夫人,先生他只是怕您担心才不让和您说的,您不要生他的气。” 阮宁扯了扯嘴角,若有似无的自嘲笑着,淡声道:“我不生气啊,没什么好生气的,既然他不想我知道,那我就当不知道好了,我回家去,好好等他回家,这不就是他想要的么?” 墨肯噎住,却是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 这确实是严绝想要的,可是那是她不知道的时候,可现在知道了啊…… 可阮宁现在气头上,怕是说什么也没用了,这不,阮宁说完这话直接就走了,他也不敢拦她。 他只能求助的眼神看着孟艺莘:“沈小姐……” 孟艺莘知道他的仪器,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劝她的。” 说完就忙跟上追着阮宁去了。 墨肯看着阮宁和孟艺莘远去,只能先回病房。 病房里。 叶允琛叫的医生还没到。 犹豫了一下,叶允琛才语气笃定的问:“老严,你身边的那个女人就是她?” 严绝没理他,可他理不理的,对叶允琛来说都区别不大,因为他确定了。 本来就诸多巧合,现在没什么好质疑的了。 不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姑娘。 他看了一眼站在门口那里脸色难看,想哭又不哭的叶菁斓,有些无奈。 这时墨肯回来了。 在严绝的注目下,墨肯有些办事不利的惭愧,低声道:“先生,夫人很生气,已经走了。” 严绝闻言微微侧头闭着眼,有些颓然无力,脸色更难看了。 而叶允琛挑了挑眉,墨肯叫阮宁夫人? 这称呼就很有意思了。 …… 下楼上了车后,孟艺莘没有立刻开车,而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阮宁有些心不在焉,可也还是后知后觉的发现孟艺莘没开车,扭头看她,见她这样,便问:“你想问什么?” 孟艺莘试探着问:“你和严四叔……” 想起刚才墨肯当着孟艺莘的面叫她夫人,便知道瞒不住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就坦言道:“我和他结婚了。” 孟艺莘张嘴瞪眼,有些不可思议。 “结婚?!!” 阮宁颔首,容色语气皆是平和:“嗯,结婚一年多了,去年六月结婚的。” 孟艺莘更吃惊了。 阮宁有些歉疚的道:“对不起,一直没跟你说实话。” 孟艺莘虽然惊讶,可也不计较这个,道:“这也没什么啊,严四叔不是寻常人,你和他结婚的话,隐婚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记得你今年才满二十吧,怎么就结婚一年多了?” 阮宁面无表情的看着孟艺莘:“以他的能耐,给我在法律年龄上添个一岁很难么?” 孟艺莘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了。 这个……都不是事儿! 孟艺莘兴致勃勃:“我真的很好奇啊,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儿,要不趁今天你和我说说呗。” 阮宁却是兴致缺缺,摆摆手:“以后再说吧,现在没心情。” “你还在生气啊?” 提起这个,阮宁就气得要死:“我能不生气么?他出车祸住院这么大的事情竟然瞒着我,要不是你跟我说,就像你说的,怕是等他出院回家了,我都还以为他只是从M国回来的,压根就什么都不会知道。” 孟艺莘琢磨了一阵儿,摸着下巴道:“可是软软,我觉得严四叔瞒着你虽然不对,可确实是为你好啊,他在乎你不想你担心才这样的,你还是先别生气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生气,是他的伤啊,实在不行你就等他伤好了再生他的气啊。” 阮宁哪里不知道这些,可就是气,不过也挺担心他的伤了。 也就是从孟艺莘之前说的话知道他的伤没什么危险了,她才顾得上和他置气了。 孟艺莘劝道:“其实你也要换位思考啊,要是你有什么事情,你怕他担心你,你肯定也是不想让他知道的吧?这种隐瞒其实也是源于在意,他舍不得你担心他才不说的啊。” 阮宁有些听进去的,这么一想,她有什么事怕他担心也确实不会和他说,自己憋在心里忍一忍就过了。 不过,她总算知道那天为什么会心慌了,感敢情就是他出事了。 思量了一会儿,她对孟艺莘道:“你先送我回家吧。” 孟艺莘眨了眨眼:“啊?你真的就这么走了?要跟他置气啊?” 阮宁很是憋闷的道:“我回家,回去亲自给他煲个汤补一补!” 孟艺莘一愣,然后忍不住笑了:“好嘞,我这就送你回去。” 说完便开车送阮宁回去了。 258:别哔哔,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七点钟,阮宁车子停在圣安医院停车场,提着保温桶下车,进了住院部。 她是洗了澡来的,所以衣服也换了,除了食盒,手里还提着一个小袋子。 上了十六楼,守在电梯门口的保镖不敢拦她,倒是跟墨肯说了一声,所以她还没到病房门口呢,墨肯就病房出来了。 他是听保镖拿着对讲机说了就马上出来的,出来看到阮宁,有些惊喜,忙上前来:“夫人,您怎么来了?” 阮宁面无表情的反问:“我不能来么?” 墨肯忙道:“当然不是,先生一直在担心您生气,晚饭都没吃,你能来,先生肯定高兴。” 阮宁闻言,本就没什么表情的脸沉了下来:“没吃晚饭?他作死啊?” 她就带了汤,没给带饭啊。 这话墨肯可不敢接,只摸了摸鼻子颇为尴尬。 她这样生气的跑了,先生能有心情吃东西才怪,这两天严绝就因为她没搭理他,知道她生气了,一直恹恹的吃不了多少东西,现在她都跑来了,还丢下了这么一番话,要不是情况不允许,他都想出院回家哄人了。 阮宁又气又无奈,不过也没多说倍的,对墨肯道:“我这里只有汤,也不管饱,你再去准备一些晚饭给他。” 墨肯忙应声。 阮宁正想进去,可刚要抬步想起什么,又问:“里面还有别人么?” 墨肯摇头:“没了,叶三少和叶二小姐在您离开后不久也被先生赶走了。” “叶允琛在这里也就算了,为什么叶家小姐也在这里?照顾严绝?” 墨肯忙澄清道:“自然不是,照顾先生的事情一直是我做的,叶二小姐只是知道先生出车祸了,跟着叶三少来的,先生不待见她,没理过,没让她靠近过,可毕竟叶三少在,总也得顾着叶家,先生便没直接诶赶她走。” 阮宁本来还有些抑郁这一点的,闻言便点点头,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她没说话了,抬步往里走。 严绝正坐在病床上拿着手机,原本想给她打电话发信息,可又猜得到他不会理他的,所以很是苦恼,正扶着额头耷拉在那里烦躁着,门被推开了,他以为是墨肯没理会,可人进来后,一直走到床边没动静,不像是墨肯,他不由抬头看去,就看到她了。 他一时呆了,讷讷出声:“阿宁……” 阮宁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就转身走到床边放东西的桌上,将手上的保温食盒放上去,然后把自己的包包和手提袋也放下,才在他的注目下走到另一边,把给他吃东西的桌子推过来定在他前面,再把食盒拿过来放在桌板上,打开。 顿时,一阵浓浓的香味涌出,蔓延在空气中,闻着就胃口大开。 阮宁继续面无表情的折腾,把汤弄到食盒盖子上,然后一把推到他面前,动作有些粗鲁,可见还窝着火。 面无表情的淡声道:“喝了。” 严绝没动,倒是看着她开了口:“阿宁,我……” 阮宁不等他说出什么来,语气不大好的就道:“赶紧喝你的汤,别哔哔,我现在不想听你说话。” 严绝:“……” 他只能听她的,然后十分乖巧的开始喝汤了,什么事等如她所言喝了汤再说,反正她来了,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259:车祸因由,严家来人 于是,一整食盒的汤都被他喝完了,喝完时,好巧不巧的墨肯就回来了,带回了一份晚餐…… 严绝其实已经吃个半饱了,所以,看着墨肯弄来的医院特意给他配的营养餐,有些懵了。 他带着问号的眼神瞅着墨肯,墨肯自然察觉到了,不过没敢看他,摆好了餐点,默默地出去了。 阮宁这才面无表情的道:“把这些也吃了。” 说完,就站起来收拾已经空了的食盒,拿去洗了。 严绝只能叹息一声,认命的继续吃。 阮宁进洗手间洗了食盒出来,继续在他的注目下走到床边,把食盒放下后,坐在床边。 见他一直看着自己,阮宁眉头一皱:“你不吃你的看着我干什么?看着我能饱?”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就点头:“能。” 阮宁:“……” 她不理他,只是瞥向他面前的餐点,眉头一动,意思不言而喻,严绝这才忙继续吃。 吃了一会儿,咽下嘴里的东西后,严绝看向她:“吃不下了。” 阮宁哦了一声,朝外面叫了一声墨肯,很快墨肯就进来,收走了他的残羹剩饭。 墨肯一走,严绝才可怜兮兮的看着阮宁:“阿宁……” 阮宁问他:“为什么会出车祸?” 他垂眸默了默,才低声道:“是意外。” 阮宁神色微动,随后又问:“身上还有别的伤没有?” 他一派老实的道:“有一点,不过不算严重。” 阮宁由上到下的打量着他的伤势,忍不住问:“为什么都是左边的伤啊?” 头上是左边,手也是,腿也是…… 严绝低声道:“那辆车是从我的位置压下来的。” 阮宁挑眉:“压?” “嗯,一辆货车,从车的左后方压下。” 阮宁听着怎么觉得这车祸更不像是意外了? 严绝无意多说这场车祸,反倒是抬眸看着她犹犹豫豫的问:“阿宁,你……还在生气么?” 阮宁没回答,并且板起了脸,站起来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回家了。” 然后,在他一副猝不及防的呆愣下,走过去拿起她的包包什么的就转身走了。 严绝只能看着她就这么走出去了,心里无限惆怅。 丧着一张脸叹了口气,不知如何是好。 …… 病房外面走廊一端,阮宁看着墨肯,直接就问:“车祸是怎么回事?他说是意外,我看不尽然吧?” 墨肯垂眸低声道:“还在查,不过,应该不是意外。” “那是有人蓄意……谋杀?” 因为过于心惊,后面两个字声调高了几分。 “大抵是的。” 阮宁道:“你这样说,那肯定是已经查出眉目知道什么了,说吧,怎么回事?” 墨肯道:“没有查到什么有利的线索,而司机也重伤还在重症病房没醒,我查了他也没查到什么,但是当时那辆车一直在后面追着,之后像是故意超车翻车的,且还只压着先生所在的后车厢,明显是想要先生的命。” 而他在驾驶座上,却没伤到分毫,不过这也是因为他当时察觉不好后当即打转方向盘要躲开,只是来不及了,因为右边也有一辆车挡住了他避开的方向,但是也正是他反应及时避开了一些,严绝的后车厢没被压得太狠,不然怕是没命了。 阮宁听得心惊,隐隐的后怕着,却也不得其解:“怎么会突然有人要对他下手?还是从机场出来的时候,这……” 掐在这样的时间里对他下手,必定时熟悉他行程的。 墨肯道:“应该是京都那边的安排。” 阮宁追问:“京都严家的人?” “嗯。” “为什么?是不是这次严绝回去出什么事了?” 不然好端端的,不至于突然就出手要严绝的命吧? 墨肯道:“这次先生回去,老爷子叫人给立了一份遗嘱。” 阮宁一愣:“遗嘱内容与严绝有关?” 墨肯颔首:“先生他是这份遗嘱的最大受益者,并且被老爷子的当众宣布想让他回去掌权。” 怪不得! 阮宁颇为骇然。 稍稍平复了些许心中的震惊,又问:“那严绝的态度呢?” 墨肯道:“先生原本就无心回京都严家的,不过这也不是他想与不想的事情。” 是啊,他原本就是严老爷子最看重的儿子,所以被严家那些人忌惮,本就欲除之而后快,这次立了遗嘱,不管他是否愿意,都别想安生了,有道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怪不得这里多了这么多保镖。 墨肯问她:“夫人这是要回去了么?” 阮宁道:“不回去,我今晚在这里陪他,不过劳你跑一趟,把这东西拿回去给张姐,让她明早煮点骨头粥送来。” 墨肯闻言便明白了,笑着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上的食盒走了。 他走后,阮宁这才回了病房,却没进里面找她,而是在外面厅里坐着,一边吃茶几上的水果一边和孟艺莘聊天。 正聊着,病房内的呼叫系统响了,阮宁挑了挑眉,站起来走进里面。 严绝本来想叫墨肯的,没想到进来的是她。 “阿宁?你不是回去了?” 阮宁不咸不淡的道:“我又不想回去了不行?” 他忙道:“当然不是。” 她抿了抿嘴。 严绝这才问:“墨肯呢?” 阮宁道:“他不在,你找他做什么?” 严绝有些不大自在的道:“去洗上厕所。” 阮宁先是挑了挑眉,然后哦了一声,走上前去。 严绝见她要扶自己起来,忙道:“不用你,你出去门口叫一个保镖进来就行。” 阮宁:“为什么不用我?你难道怕我看到什么?还是说……” 严绝无语:“乱想什么?我只是怕你扶不动我。” 他挺高大一人,现在一边腿动不了,身上和头上有伤也蹬不了,所以扶他会很费力。 阮宁冷呵一声:“看不起谁呢?你又不是没压过我!” 这话出来,她其实也被自己惊呆了,更别说他。 看她的眼神,无奈中夹杂着些许旁的意味。 阮宁脸有些烫,忙岔开,不耐烦道:“别墨迹了,赶紧的。” 说着就帮着他起来。 严绝只能任她了,不过倒也不是真的只能全部借助她,他是有医用拐杖可以用的,只是他的左边手臂有伤,不太使得上劲,不过却也不是真的使不上劲,只是墨肯和叶允琛在的时候,他尽量不费劲而已。 所以阮宁也不是特别费劲就把他扶着走到了卫生间门口。 他对她道:“好了,我自己就行,你一会儿再过来扶我。” 阮宁斜睨他:“你确定可以?别是不好意思了吧。” 严绝无奈:“我在你面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是真的自己可以,这几天都是这样的。” 之前都是墨肯扶他上厕所,可是他也不可能什么都要墨肯帮忙,便是醒来的那天比现在虚弱多了,他也一样自己来,虽然都是男人没什么好介怀的,可是他从不习惯这样。 阮宁却拧眉道:“可是你这样很费劲啊,还不如帮你快点呢。” 严绝眨了眨眼,不大自在的道:“不方便。” 不方便? 他俩这关系,不方便自然不是那个意思,而是…… 她扯了扯嘴角:“你不会是闹肚子了吧?” 这刚吃饱就拉? 严绝表情有些一言难尽,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别扭道:“不是,不过刚才吃的有点多,总是要……” 就是新的进去了,把旧的挤出来了呗! 阮宁抿嘴想笑又不笑,只道:“那你快点。” 然后走了,却没有出去,而是走到他病床那里坐着。 严绝这才自己挪进厕所,关门! 阮宁坐下在床边后,瞄见他的手机,自然而然的就拿了起来。 手机估计是那天车祸时碰到了,屏幕裂了一条裂痕,还有几道划痕,估计也还来不及去修,她验了自己的指纹解锁,然后就看到了她的照片做的壁纸,下意识的就抿嘴笑了。 百无聊赖的折腾了一阵他的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她就放下手机,在房内打量了起来,其实也没什么好打量的,也就随便看看。 没多久,厕所那里传了些许水声动静,然后过了会儿,门就开了,他磨磨蹭蹭的挪了出来。 阮宁忙走过去,扶着他走回病床。 把他弄上病床躺好后,阮宁就要出去。 他忙道:“阿宁,能不能在这里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他问的有些小心翼翼:“你还生气么?” “你说呢?” 他这么说? 见他傻傻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有些憋闷,扬了扬下巴问:“以后还敢不敢有事瞒我?” 严绝笑笑:“哪里还敢?以后有事肯定都让你知道。” 他伸手拉着她,竟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儿:“别生气了好不好?我是真的怕你担心,以后真的不这样了。” 阮宁冷哼一声,不过还是被他拉着重新坐回了床边。 坐下后,她瞄了一眼他身上各处的伤,问他:“身上的伤疼不疼?” 他道:“不疼。” 阮宁噘着嘴闷闷道:“怎么可能不疼?” 她看着都疼。 严绝歪头笑着问她:“心疼我了?” 阮宁别过来不说话,很是委屈的样子,撅着的嘴都能挂油瓶了。 这时,严绝忽然有些凝重严肃的道:“阿宁,其实你不该这样直接的来这里的。” 阮宁一听不解,问他:“啥意思?” 严绝道:“你的存在,怕是瞒不住了。” 这个阮宁倒是没有想过,这才想起来,她出现在这里,确实是瞒不住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冲动了,忙问:“那怎么办?我知道你出车祸还这么严重,我直接就来了,也没想那么多。” 他温声道:“没事,知道就知道了,又不是护不了你,只不过以后我可能要派人跟着你了。” 叶欢颜有些傻眼了:“啊?你是想让我带保镖啊?” 这这这…… 他点头:“嗯,不过你放心,他们不会妨碍到你,只是远远跟着,你在学校时会在校外守着,不会影响你上学或是干什么。” 阮宁抿了抿嘴问:“一定要这样么?” 严绝知道她是不太想这样的,便语重心长的道:“阿宁,我总要确保你的安全。” 阮宁点点头道:“行吧,不影响我的生活就好,你担心我的安危,那我也得让你安心。” 这一晚,阮宁是和严绝一起睡的,他这病床挺大的,他右边没什么伤,她睡在他右边也不妨碍什么。 第二天一早,张姐送来了他们两个的早餐,正在吃呢,叶允琛就来了,不过,据墨肯说这几天天天都来报到的叶菁斓没来,估计是受刺激了。 看到阮宁在这里,叶允琛十分意外,这姑娘昨天不是气走了么?怎么在这? 他十分复杂的看着阮宁一眼,目光递向严绝,挑了挑眉:这么快就哄好了? 严绝懒得理他。 叶允琛看着他们面前桌上吃到一半的早餐,高兴了:“既然你有早餐吃了,看样子也快吃饱了,那这粥我就不留给你了,带去公司,中午让秘书热一下,哎,也挺久没吃过我妈的手艺了,她天天给你熬,我是一口都吃不到。” 挺可怜。 严绝瞥了一眼他手上提着的食盒:“把粥留下,你走。” 叶允琛美好想法破灭了,有些急眼了:“你不是已经有了?你特么能吃多少?” 严绝一脸无情,道:“你管我能吃多少,这是干妈给我做的,你只是负责送餐的,送到了把粥留下就是,不留,干妈那里你自己交代。” 叶允琛气的暴走了,但是临走前还是认命的把食盒留下了。 严绝半点不受他影响,从善如流的把食盒推给阮宁:“来,干妈厨艺一绝,煲的粥味道的很好的,不比张姐的差,你尝尝。” 阮宁笑眯眯的点头:“好啊。” 然后她就自己动手打开了食盒,自己盛粥,平时这活儿都是严绝干的,可是他现在有一只爪子被包着,动作不灵活。 他干妈做的粥确实是不错,她自己吃了一半,剩下的他给吃了,本来就吃了不少了的这样一搞,俩人都撑了,且张姐送来的那些还剩了。 下午的时候,病房外又来了一伙人,为首的是一个六十岁左右的男人,。 据墨肯进来通禀时说,是严家的人,严老爷子派来的。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