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小楼大厦》 第1章 这事，差点弄砸了 2019年3月10日，下午。 阳春做了件错事。他喝酒了。 喝酒后，阳春被司机扶上保时捷卡宴。车子上了高速公路，他就晕乎乎地睡着了。 ...... “到了，到了。下车。全部下车。” 阳春听到催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什么情况？ 记得是在保时捷上的。怎么坐着的车子改了车型，居然是辆老旧的长途客车。看这车厢里，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座老旧的房子。 都说，喝酒误事，误大事。阳春遇上的事儿大了。 阳春被客车的跟车售票员连连催促，只好站起来、站起来的身子可是摇晃着。他还没醒酒呢。 “这到哪儿了？”阳春一脸的懵。123。盯着女售票员。 女售票员不客气地甩了阳春一个不屑的眼神，反问：“你糊涂了吗？” “糊涂？”阳春用手挠腮。他这个时候是有些糊涂，真的闹不清楚眼前的情况。 售票员补了一句，“自己买的票。就到这的，终点站。” “我买了票？终点站？”阳春用手在头上抓了又抓，总觉得不对头。“不对吧。我的司机呢？” 阳春还记得他有专职司机。他被坐着的车子颠覆了，原本美好的日子与他拜拜。 。成了过去的记忆。难不成，他也重生了。 售票员这就狐疑地盯着阳春看了。这人的脑子有毛病吧？就他这副熊样子，还专职司机，以为自己是什么大人物呢。 “不要废话了。我还要给车子打扫呢。”售票员满脸的不屑，又是连连的催促。 阳春无奈了，只好脚下踩不稳一步三摇晃地下了车。 “你的货，在车顶上。自己上去拿。”售票员做了提醒，附带又甩了一个脸色，说：“什么人哎。知道自己带这么多货，还喝酒。” 司机已经看了阳春一会。可能也是有类似的经历吧，就可怜了阳春。司机起身下车，爬到车顶上，把半麻袋货往下挪。参天云鹤挺沉的。司机这就佩服起那个装卸工。这半麻袋货，是怎么弄到车顶上的。 “你在下面接着。”司机叫了阳春。 阳春说：“不行啊。我说同志，你感觉不出来吗，这货很重的。” “麻袋里装的什么？” “水暖配件，弯头、三通什么的。” 司机挪动这只麻袋，有些吃力。看来，他还真的不是吃装卸这碗饭的。这得有一把力气才行。 司机知道，在站上车，那边有装卸工。从地面上把小件弄到车顶可以挣到五角一元两元的辛苦钱。可这样的大件，起码得三元五元吧。 阳春的脑子虽然还在糊涂中，但为人处世的常识还没有被糊涂掉。他把口袋里还剩下的大半包香烟放到司机的手里。 司机没有客气，接着了。 “师傅，请问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阳春一脸认真地问了。 司机笑了，摇头，但还是告诉了，“今天，1992年3月10日，下午。”…。 扳指头算过，这一转眼就是整整二十七年，人生的黄金年华呀。阳春谢过司机。他认为司机开了一辆神奇的车，居然穿越了时空。 女售票员却给了阳春一个评价，“这人，脑子有病。” 阳春守着货，等了一会。没有人接车。这应该是约定好了的，这班车到站后，应该有人来接车的。 “这个满加成，耍我。”阳春很无奈地摇头。 满加成是个包工头，挂名在一家建筑公司。满加成接了阳春父亲手里的一个项目。 阳春这时已经感觉到，背着父亲做这笔买卖，真的是尝到了不一样的滋味。往后做事，还是少些这样的偷偷摸摸。这也算是他又得到了一个教训。 阳春把这麻袋里的货在地面上拖着。这就要抱怨了，“什么破地面。水泥路面烂成了这样。” 阳春有所不知。123。父亲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不让满加成派人来接车。 “我还就不信了，这世上还能有难住我的事。”阳春的执着劲又上来了。他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只要一个人足够努力，肯定能够成事。大事成不了，成就小事，应该不是个问题。 这还是春寒料峭吧，阳春已经把外套脱了。这个时候，出了力气的关系，他的酒也醒了。出过类似力气的人，会有同感，半麻袋铁件，在不平的路面上，拖上三五百米，是个什么样的体验。麻袋快被磨破了。 到了家门口，阳春没敢把这个笨重的东西拖进屋里。他怕父亲这会在家中。 还就让阳春给猜着了，应该在办公室里的父亲。 。却在家中。 “爸。你怎么没去上班？” “你给我惹来一件好事。我上班能安心？”父亲的脸面黑着。 阳春撇嘴，眼角处扯了一下。他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原本这笔小生意，打算瞒着父亲的。 “你......你......”父亲已经站起来，想说什么，没有找到措辞的样子，只好用手指头隔空戳着阳春。 “我就是怕你知道了这事，不高兴，才没敢跟你说。”阳春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嘟哝。 “纸能包住火？嗯？”父亲的双手卡在腰间，命令的口气：“你怎么把东西弄来，再怎么弄回去。” 这...... 怎么可能？ 先不说这些笨重的铁件再弄回去的困难，就是真的弄回去，退货是不可能的。商家收了钱。参天云鹤出了货，阳春没退货的理由。 站在一旁看了一会的母亲帮腔，“他爸。儿子已经把东西弄来，就让满加成把这些东西弄走吧。以后不再弄，就是了。” 这是在家中说话。以这个家的生活，外，女主内。母亲帮儿子说情，做父亲的得给面子了。 “你也想让我犯错误？”这是父亲可以拿出来据理力争的。 阳春说：“我弄来的货，绝对保证，比这个镇子上卖的便宜，每一件都便宜。” “我就说吧。儿子不会借你的权力，弄那些黑七黑八的。”母亲帮了儿子后，又帮了丈夫，对阳春说：“以后，不可以再这样。你想赚钱，可以去别的什么地方，不要到这里。这种事，能大能小。组织上要是真的追究起来，你爸可能会有大麻烦的。” 看父亲给过来的是一个背影，阳春说：“就这一次，以后不往这边弄东西。” 阳春又说：“我就是想给你们的孙子多弄几个钱，好给他买麦乳精。你们知道的，我的工资，一个月就三十六块。” 父亲摇了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第2章 变通 虽然被父亲多骂了几句，阳春的心里头终究还是美滋滋。不管怎么说吧，弄来的东西，变成了钱，而且，当初不到300元进的货，转手后，现在拿到的可是480元。 确实，阳春提供的货，价钱比父亲单位所在地新河镇上五金店里的要便宜。就这，转手还是赚到了180元。 在家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阳春就往回赶。 阳春的父母，是在一个特别的单位。这里，算是偏僻的，交通不便。 身子靠在客车的座椅中，阳春可是要算账了。这账已经算清楚了。他还是要再算一回。 得，转手就赚到了180元。这可是抵上他五个月的工资了。 还是做生意好啊。 阳春无限感叹。 也算是穷则思变吧。阳春被生活逼得。123。一门心思，就想做生意。可是，父亲不允许，说捧上一个铁饭碗，就是靠山。阳春几次想辞职，父亲打了坝子，不允许。 可是，在单位里，就这点死工资，就是慢慢地熬日子。生活的改善，要到猴年马月吧。 想开去，想了许多，想到了妻子，放野马的缰绳就又收回来。 阳春的脸上就又美滋滋地，想象妻子接到这笔钱时，会是什么样子。 借钱时，妻子有许多的不愿意。她是怕阳春没有生意经验。 。把事情弄砸了。在妻子看来，往往是美好的算计，最容易落空。 可是，身为妻子的，又不能不相信丈夫。何况，阳春信誓旦旦，借300元，保准还回来450元。因为，阳春已经把两边的价格做了反复调研，这个差价，应该不会出错。阳春还有小算计，还给妻子450元，还可以留下30元，算是私房钱吧。 也算是生活的真实教育了阳春。他有了感悟，一个大男人的口袋里应该有些私房钱，以备不时之需。 现在，钱在口袋里，阳春可是要崇拜自己了。这赚钱的能力，一趟，来回两天，就赚到五个月的工资。哈哈...... 午饭前。参天云鹤阳春到了岳父母家。岳父母家在城里。阳春的家在郊区的单位里。那是一个大型厂子里的宿舍。这个时候的人们，习惯把厂子说成单位。 自然，阳春不能空手。何况，小赚了一笔。买了两盒糕点，花掉近20元。 岳母可是要说阳春了，“你啊。这不逢年，不过节的，你买东西来。要花钱的。” “没事。开心。”阳春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 岳父母不知道阳春这一趟做生意的事。 当时，阳春是先把自行车放在楼道里，打了个招呼，就直接去摸了底谈好价钱的五金店。那边配好货，用三轮车把货送到长途汽车站。离发车还有时间，他就在旁边的小饭店里喝了酒。俗话说，一个人不喝酒。一个人喝酒容易喝多。阳春还就应了那个说法。 阳春在对岳母表达开心时，心里头却惊了一下。刚才，进门前，似乎没有看见自行车。他想到这，赶紧起身，去门外。果然，就是没有看见自行车。…。 应该是在这里家中放着吧。可是，家中也没有，没看见。为了进一步证实，阳春进了屋子，又去到院子里，东张西望。 岳父知道阳春在找什么，告诉，“不要找了。车子丢了。” 岳母这就又来了气，说：“都怪这老头子。让他把车子早些推进来。他说没事。到晚上推进来不迟。” 阳春听岳母这一说，头就大了。现在买一辆自行车，虽然不再要票证，可一辆车的钱，可不少，要他四个月的工资呢。 现在，阳春后悔自己当时大意。蛮可以把自行车推进这个家门的。当时，只是考虑早推进来，碍事。 “哦。是这样。没事的。丢掉，就丢掉吧。再买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在岳父母面前。123。阳春只能是充大气。做女婿的，在岳父母面前可不能小气。 “只是，这事，你们不要对苏琼说。”阳春口中的苏琼，是他的妻子。 “瞒不住的。”岳母提示。 “我可以再买一辆。”阳春说着，起身。 看阳春要离开的样子，岳母说：“就要吃中饭。你这是去哪？” “我去买车。” “吃了中饭，再去。” “不啦。这事不落实，我吃不下饭。” 阳春出了屋子，到了巷子口。 。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这事，闹的。这一趟买卖算是白忙活了。 眼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搁下，先找到车再说。那是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名牌。听说，有卖的商店里经常缺货。阳春现在担心的是有没有货。至于钱的事，已经不是问题。 这个时候的自行车，国有五交化公司的门店里才有货。 阳春先跑了一家店面，这个牌子没有现货。 又跑了一家，已经急得额头出汗的阳春，眼前一亮，可是乐了。还有一辆。 营业员却告诉阳春，“丑话说在先啊。这辆车，碰掉了一块漆。” 在营业员的指点下，阳春可是乐了，说：“太好了。” 听阳春这样说。参天云鹤营业员可是懵了。这人的脑子有病吧？车上掉了漆，怎么还就好了。 这就是世事有巧合。阳春丢失的车，也是掉了漆的，而且，是同一个部位上。在寻找车子前，来的路上，阳春还有想法的，要是买到一辆新的，得想办法作旧，就是把被不小心碰掉漆的地方也弄出伤痕，才为好。 现在，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付了款子，车子出门后，阳春已经是爱不释手了。只是，阳光下，车子太新。 这事好办。 阳春把车子骑到土产公司门口，到卖碗的柜台前，弄到了一把稻草。这些稻草，是间隔碗与碗之间，用来防护的。 阳春将这把稻草当成了抹布，在车子上擦着。身边走过的人，肯定是要质疑的。这人，脑子有病吧。 可是，效果不明显。好在，店门口，有一只陶瓷盆，里面有水，像是接的雨水，时间久了的关系，水面上有蛛网。…。 阳春将这把稻草弄湿了，又在新车上擦起来。到了最后，他索性将这把稻草丢在地面上踩、踩了一会，又将这把稻草拿起擦车。这辆车也就变成了灰头土脸，一辆有些旧的车。 效果不错。 估计，妻子苏琼看不出来。 这个时候，阳春才感觉到肚子有些饿。要是，没有车子丢失这个事，是可以在岳父母家吃了中饭，再赶回单位。可是，现在不能再回去。在街上弄饭吃。123。要花钱的。 算了吧，能节省就节省吧。 想到回去后，怎么向妻子交账，阳春的饥饿感消失了。他只好再算一笔账。原本赚到的180元，买了一辆车，加上给岳父母买的两盒糕点，只剩下40元。 向妻子借钱时说好借300元。 。还450元的。现在倒好，只能还340元。这还包括要交出原本打算留下的30元私房钱。 怎么办吧？即便是把自己的私房钱贴进去，还有110元的缺口。 阳春的头可是大了。 阳春到家后，把自行车放到门后。放好这辆凤凰后，他退后几步，审视。还算是满意。要是不仔细看。参天云鹤还就看不出与之前那辆车有多大的不同。 只是，阳春又有了郁闷。家中就因为多摆放一辆自行车，空间显的更加的狭小。每每想到这样的居住条件，他就郁闷。 结婚时，单位分了一间职工宿舍，16平方米。在一幢集体宿舍的二楼。做饭在走廊里用硬纸板和石棉瓦搭出一个放一只煤球炉供一个人转身的空间。 这样的生活环境，不是他想要的。想要大一些的房子，得排队。据说，五年后，也就是论资排辈后，可以分到23平方米的家属宿舍，一室一厅一厨，没有卫生间。 五年啊，还要等五年。阳春想到这，摇头。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呀。。 第3章 三分颜色开染坊 苏琼晚上下班，从单位的幼儿园接了儿子进家门。 就像阳春出差很久一样，儿子扑进爸爸的怀抱。阳春托举了儿子，问：“是不是想爸爸了？” “想。好想的。” “想，就对了。”阳春乐呵呵，从口袋里掏出两支果丹皮，算是给儿子的小礼物。 “给三分颜色，开染坊。”儿子冒出这句话。 哈哈。阳春又乐了。儿子把这句话说了有半年了吧。 三岁的儿子，是半年前，在外婆那学到了这句话。学到后，随时随地运用，有时候还可以出神入化。 苏琼向阳春伸出手，没有说话。 阳春这是明白了，立马把儿子放下，从口袋里把一卷钱掏出来。三张百元大钞和四张拾元。 苏琼不敢相信地盯着阳春。 阳春满脸的苦笑。 “不是说好。123。还的时候给四百五十的吗？还有一百一十块呢？” “怪我。太自信了。两边可是打探好价格的。到了那边，情况有变。新河镇上的价格全部调高，就没了差价。我又不好临时提价。你也知道的。这事，是背着老爸做的。虽然，可以调价。满加成也不会说什么。可是，我怕老爸知道后骂我。”阳春编出的话，说起来，还挺顺溜的。 “什么呀。忙活这一趟。 。就赚个四十块钱？” “不少了。抵我一个月工资。” 苏琼又盯了阳春一眼。也是。可是，心里终究是不爽。因为，阳春早前描绘出来的，是一块大饼，可到手的却是一块小饼。挺让人失望的。 苏琼转身，却丢出一句话，“其实，想补贴你家，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是，你应该如实对我说。你应该知道我，不是小气的人。” 阳春可是惊了一下。妻子把事情想复杂了。爸妈那边，用不着他来补贴的。相反，倒是时不时得到二老的补贴。 “苏琼，你要是这样说，就伤人了。我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没必要瞒着。给了就给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苏琼听出阳春的话音。参天云鹤就又转身，一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开句玩笑，你就当真了。” 阳春也只好一笑了之。他知道，妻子只是用刚才那句话来做试探而已。 儿子可是说话了。 “爸。给你三分颜色，就开染坊。” 听儿子又来了这一句，苏琼和阳春也就是相视而笑了。 “去，去，到一边玩去。”阳春这会的心口有点堵。 晚饭后。儿子在客厅里看动画片《黑猫警长》。阳春和苏琼在卧室里聊天。 “......我在回来的车子上，反反复复想了，也前前后后想过，还是出去找钱的好。守在厂子里，日子虽然能过，但过不上我要的好日子。” 苏琼问：“你还是想辞职？” 阳春没有直说，却是嬉皮笑脸。辞职的想法，他早就有了。妻子也是知道的。他这个时候的嬉皮笑脸，就是一个卖萌，不想妻子对他的想法反感。…。 “......”苏琼想说什么的，嘴巴动了动，脸可是拉长了。 阳春又说：“做生意真的好。能赚钱。” “忙活一趟，四十块钱，也叫做生意好？”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是没有丢失自行车，阳春会摆出一个有力的证据，一趟只用两天就可以赚到五个月的工资。现在，只能这样含糊其辞。 “......”苏琼没听明白，盯了阳春一眼，这话是什么意思？ 阳春暗自一惊，差点说漏了嘴。感觉上，很憋屈。如果不是因为丢失了一辆自行车，现在，他应该是个英雄，会赚钱的高手。可是...... 一声叹息。阳春的手在头上挠啊挠的。 苏琼说：“阳春。我总觉得吧，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 “没有。绝对没有。”阳春起身。123。说：“忘记烧水，水瓶里没水了吧。” 看着阳春神态不自然，苏琼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的目光跟随阳春的背影往厨房间去。这个厨房就是设在走廊里的鸽子笼。鸽子笼是阳春给小厨房的别号。 “编话骗人，怎么这样的累呢？”阳春不由地有了感叹。 阳春在这个鸽子笼里呆了一会，烧开一壶水，即便水烧开了，还磨磨蹭蹭一会，才回到卧室。这个所谓的卧室在这间房子的里面。房子中间用布帘子隔开，里面算是卧室，外面算是客厅兼餐厅。 “干吗呢？”苏琼在这边可是等急了。她还想听阳春再说些什么。 阳春的嘴角咧了一下。 。说：“没开水了，烧水啊。” “这么长时间？” “我也想它快些的。” “你有心思。” “不瞒你说。这日子，过得有些憋屈。如果就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使日子好起来，我心里没底。” “......”苏琼想发表意见的，可是，嘴巴又是张了几张，却没有说出一个字。这个时候，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对于阳春的脾气，还有性格，她是了解的。 “我出去走走。”阳春转身出门去了。 苏琼也就起身，站到门口，只要向外探头，就要看见阳春的背影。 阳春在走廊尽头拐弯后。参天云鹤苏琼把头缩回。 苏琼有一种无力感，就把身子靠在门框上。她这个时候，是有担心的。她已经意识到，这一回，阳春可能铁了心，要去商海扑腾了。 论说，阳春想要做生意，支持呗。赚了钱，家中的日子肯定好过多了。 只是，苏琼的心中，有苦难言。 苏琼不可能不多想。现在，人们议论最多的是所谓的下海做生意。闺蜜们说这事说多了，就会到一个最让女人们头痛的问题。因为有一说，说男人们想去做生意，其实是喜欢外面花花绿绿的世界。那里精彩啊。 现在的这个家，虽然日子过得算是清苦。但好歹一家人聚在一块。要是阳春做起了生意，一家人还能不能这样有星期天去逛街，就是难说的事情了。 苏琼这个时候，是很矛盾的。她也希望家中有许多的钱，生活上不要因为缺少钱而发愁。但是，她又希望阳春不要为赚钱离开家。说白了，她的心里还是有不少的担心，有点怕。。 第4章 事出有因 阳春出家门时，能够感觉到妻子在想些什么。现在的阳春，只能说，苏琼想多了。至少是目前，阳春的想法还很单纯，就是想多赚些钱，养家。 以后呢？ 至于以后，阳春也不敢先夸下海口，说自己如何的高大上。他认为自己目前还没有修养到圣人的境界。目前，他就是一介布衣，一个草民。 随意而行，到了宿舍区的一条岔路口。这里有一条小路，可以从这里抄近去城里。单位在郊区，交通不便，单位每天只有上午和下午各一次的班车。 收住脚步，在这里站住。自然地，就想起了那一个戳痛。 几个月前吧，阳春接到市文联的一个电话，约了他一首诗。文联要出一本诗集。他很郑重地把写好的诗放在一只旧皮包里。这只包。123。是他父亲丢弃不用的。 送去诗稿，开开心心回程。在这个岔路口，遇上两个干部。其中一个，是单位的工会副主席。那时，厂子里的管理者都叫干部。 因为阳春的腋下夹了一只皮包。就给了这两个人话题。 阳春从这两个干部面前走过、过去后，听见身后的声音。 “一个小工人，夹只皮包，弄的像个干部似的。” 阳春听到这句话，可是敏感到震惊了。 什么话，工人就不能用皮包吗？谁规定。 。只有干部才可以用皮包。 这一句话，可是深深地刺痛了阳春。一路回来，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因为那个干部的一句冷言冷语，被浇了一盆冰水样的凉到心底。他很灰心。 现在，又站到了这条岔路口上，阳春想到了曾经的一幕，也就嘿嘿了。那个人说的那句话，却成了刀子扎心一样的疼痛。 如果一直在这个厂子里，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吧。要想当上干部，得烧高香。 现在的形势这样好，为什么不出去闯一闯，开辟一方天地，改变自己的命运。 辞职，出去，就是闯失败了，大不了，再找一个地方，继续当工人。如果，假如，闯出天地。参天云鹤成功了呢？ 当老板挺好的。想到这个目标，阳春可是笑了。 阳春就这样前前后后算了账，也算是一番人生的小规划。 这就下定决心，离开这个厂子。 问题来了。 这个问题是妻子苏琼第二天早饭时，就要出门上班时抛出来的。 “你要是想辞职，我不反对。可是呢，你得想清楚一件事。我们住的房子，怎么办？” 单位有规定的。能够住进单位的宿舍，前提条件必须是双职工。阳春要离开，单位肯定要收回这套房子。 都说安居乐业。阳春要是一个人，这就不是一个事，一个人吃饱全家吃饱。现在，有妻子，有儿子。总得给他们一个窝，一个住的地方吧。 城里人的住房，都紧巴巴。难得有空出来的房子出租。附近农村里倒是有。可是，用电用水很不方便。这个时候，用电还是很紧张的。附近的农村经常停电。单位因为有大型发电设备，遇上停电，自己发电。…。 还有，用水也很不方便。农村还没有自来水。 阳春想辞职，这第一步，就不好跨出。 “让我再想想吧。”阳春牵着儿子的手，出门。 阳春把儿子送到单位的幼儿园，就去到车间。到了岗位上，没做到半个小时，又停电。 原本喧嚣的车间，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等单位的发电机发电，要有一会。事情还就巧了，厂里的发电机正在检修，却遇上了停电。一时三刻修不好。 一些人去到车间外、车间外的空气好啊，有一些花开着，尤其是腊梅花，香气正浓。 阳春拿着一只杯子，去车间办公室倒水。 这时的办公室里已经多出不少人。停电后。123。办公室是工人们的一个去处，翻翻报纸，聊天八卦。 办公室的门被一根弹簧拉着，设置成随时关门。只是，在相对安静的空间里，却有着十分刺耳的声音。门开，门关，都会发出“吱呀”的声响。 在阳春前进去的人，说：“这门上的铰链锈了。” 阳春看了前面这个人，是车间的统计员。因为他的年纪有些大，工人们叫他李老统计。 “可不，是铰链锈蚀了。李统计，去找机修工来弄。”说这话的人是车间副主任。 李老统计回了副主任的话。 。“我去找过，机修工不愿意来，说这不是他们份内的事。” 副主任摇头。那个意思，这些人，怎么这样的懒。 “不就是给铰链上加点油的事。这门后，有把油枪。”调度员放下手头的报纸，给予了指点。 李统计说：“就是嘛。我对机修工说了，就是铰链生锈，滴几滴油，就好了。” 阳春把手上的杯子放到一张条桌上，去门后，找到了油枪，往门的铰链上滴了几滴机油，再反复关门开门，几次反复，这扇门不再有吱呀声。 副主任表扬了阳春，“我就说嘛，阳春是个好同志。眼睛里就是有活。” 阳春淡然一笑。参天云鹤拿了杯子，倒了水，离开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的阳春，自然有了感叹：这样的单位，再呆下去，会把人给困死了的。 阳春所在的厂子比较大，有职工四千多人。在这个厂子里，要想坐进机关的办公室，不但要有本事，还得有相关的人做背景。仅仅一个工人身份，就压抑了不少想上进的人。 有一个人的文笔很好，阳春自觉比不了。就是那样一个很有文字功力的人，被报社看中，却因为一个工人的身份，没法调过去。 还有一个人，是下放知青招进了这个厂子。这个人的英语很好，厂子里有些资料需要翻译，就是由他来完成的。省城有所学院想要招他去当老师，却是因为户口问题一直悬在哪。听说，那个人为这个事，挺伤脑筋的。 联想到这些事，阳春一声叹息。 阳春回到工位前，等着来电。他的脑子可没闲。妻子和儿子的住房，怎么解决？…。 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岳父母家那个院子。岳父母家住一楼，前面有一个大院子，后门外有一块大的平台。要是能够用起来，妻子和儿子的住房问题就解决了。 想到这，阳春笑了。 自己盖房子。就建设在苏琼父母家的院子里。最好把后门那个门外的平台也利用上。 就这个设想。123。晚上，阳春先同苏琼商量。苏琼一笑，摇头，泼了冷水。 “我估计，这事，没门。牛发强也打这个主意的。爸没同意。” 苏琼说的牛发强。 。苏家的二女婿。这个事，阳春也是知道的。牛发强创办广告公司时，就有打算，把广告公司的办公室设在苏家的院子里。说白了，就是想利用那块闲置的地皮盖出几间办公室来。 听苏琼这一说。参天云鹤阳春的手可是在头上挠了。挠了几挠后，他说：“我的情况不同于牛发强。” “是的。爸总是高看你一眼。但这并不代表，爸会同意你在院子里盖房子。” 阳春又想了想，去到走廊上抽了一支香烟，进来，对苏琼说：“我还是想试一试。假如爸同意了呢。爸要是不同意，再想其它办法。” “我看还是算了吧。在爸面前碰一鼻子灰，就不好看了。” 阳春又看了苏琼一眼，说：“不做，不知道结果。你知道我这个人的。不撞南墙不回头。”。 第5章 游说 阳春去见岳父母。 照例，到了岳父母家，又是擦窗户扫院子，给院子里的一些花花草草挨个浇了水。 等阳春忙活完了，进到客厅里，岳父已经为他沏好了一杯茶。 苏家有三个女儿。老人家对阳春这个大女婿尤为的高看一眼。 翁婿二人在客厅的方桌前坐着，阳春就又听岳父说起了战争年代的事情。阳春曾经有计划，要以岳父的经历为线索，写一个战争年代的小说。只是，因为工作忙，还有家庭的事情多，阳春迟迟没有动笔。 岳父18岁参加革命，可谓是枪林弹雨出生入死，胸脯那，大腿上，右胳膊上，有几个明显的枪伤。右腿曾经被炮弹炸伤，如今能够走路。123。还是借助了里面有一块放进去的钢片。嗓子眼那，有一个很显眼的枪伤，以至闻到油烟味就咳嗽。 也就是因为岳父的嗓子有伤不能抽烟，逢年过节时，阳春就省了一笔买香烟的钱。 阳春知道了岳父许多的过去，就尤为敬重老人家。 岳父到了这把年纪，特别喜欢提往事。老人家是一个不喜欢交际的人，平常的日子，就一个人泡一杯茶，坐在客厅里。也很少看电视。只有阳春到来时，他才提起精神。因为，阳春是他的忠实听众。 一个喜欢数说战争年代的事情。一个喜欢听那种故事。这对翁婿之间。 。也算是有了共同语言。 聊到后来，阳春说了他最近的打算。 岳父想也没想的，就同意了。 “想盖，就盖吧。我知道你心思大，在那个单位，委屈你了。” “爸。谢谢了。” “只是，这个院子里盖不出几间房的。” “没事。先凑合着住。等我赚到了钱，再弄块地皮盖大房子。” 盖房子是要一笔资金的。阳春就又回了一趟家，去向父母求援。 在回去的长途汽车上，阳春的心里可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父亲可没有岳父好说话。因为，父亲一直希望阳春稳定在一个地方工作。参天云鹤端好铁饭碗。 父亲说过，他曾经打过报告，想去当工人。 “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能够当一辈子工人，是光荣伟大的。” 现在，有了辞职的打算，父亲知道了，肯定不高兴。 正如阳春猜测到的那样，父亲坚决反对。 “你疯了吗？一个好好的工作，不知道珍惜。你以为，生意那么好做吗？” 阳春默默地看着父亲，没有接话。他了解父亲的脾气，如果在这个时候接话头，肯定炝火。 “那是一个吃了上顿，不知道下顿在哪的活。每一笔买卖，都要看人家的脸色。” “......”尽管这个时候，阳春有话可以回父亲，但没说。还是默默地听着。 “在我看，生意人，就是讨饭的。”因为两个人是在饭后聊这个事，父亲把一只没有收走的咸菜碗端起来，又放下，说：“就是这样的咸菜，到时候，你能不能吃上，还是一个问题。”…。 听父亲这样说，又做出这个比喻，阳春一脸苦涩。不至于吧，自己就这样的没能力吗？再怎么混，也不至于混成这样的惨状吧。 母亲从厨房那边过来，站在桌子边，看一眼老，又看一眼小。她是有话要说的，但嘴巴张了几张，却没有说。这个时候，她要是说话，就是往天秤称的某一边加了砣。 父亲看老伴过来，对阳春说话的口气软了些。“儿子。你有没有想过，你丢掉了工作，老婆，还有孩子，在哪住？我听你说过的，单位里，只要有一方不在，房子就会被收回。” 话题到了这，阳春必须接话了。“这个事，我有考虑。已经同苏琼的爸商量过了。可以在他们家的院子里盖房子。” “他们同意？” 阳春点头。 父亲盯着儿子。父亲至所以不同意阳春辞职，最主要的是考虑到儿子的婚姻。在社会上。123。一个男人，要是没有像样的工作，已有的婚姻关系，就可能出现危机。一个男人，只要有铁饭碗，找对象比没正式工作的容易许多。 “苏琼呢？”母亲问了。 阳春告诉，“同意我做生意。” 父亲问：“支持吗？” “儿子不是说了嘛，苏琼同意。”母亲可是斜视了。什么脑子，儿子已经说苏琼同意了。既然同意，就是支持。 父亲感觉到了旁边斜视过来的目光，说：“同意和明确表示支持，是不一样的。” 话题到了这，父亲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不再是刚才、刚才可是有激动的。 “你想盖房子，我没钱支持你。”父亲是建筑工程师，职务总工程师。 。在这个特殊的大单位分管基建工程。 听父亲这样说了，阳春的心可是一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转念，阳春笑着说：“爸。我不跟你借钱。你能不能给我指一条来钱的路。” “没有这样的门路。”父亲一口就给回绝了，又补了一句，“你死心吧。” 看着父亲起身，进了卫生间，阳春一声叹息。 母亲来到儿子身边，声音很小的，说：“儿子，妈支持你。我手上有三百多块私房钱。等你爸去办公室，我拿给你。” 现在的情况，辞职的人多起来。做母亲的比做父亲的思想解放。 更何况，在这个家里，儿子无论要做什么，做母亲的都支持。不是现在，一直都这样。 “相信我。妈。我会把生意做起来，会把日子过得比现在的好百倍。”阳春信誓旦旦。 “妈相信你。你也有这个能力。” 父亲从卫生间出来后。参天云鹤没有再同阳春说话，就直接出门，去办公室。这个时候，其实还没到上班的时间。 早上班迟下班，这是父亲一如既往的习惯。 父亲走后，母亲拿出三百七十块钱，放到阳春手里。 “以后，我再想法子多余一些。看到时候，能不能多帮你一把。” 阳春接过这笔钱，眼睛湿润。 “妈。相信我。我会把这笔钱，翻上数十倍给你。” 母亲笑着点头，给出一条线索，说十二大队需要三千多米的铸铁涵管。 “妈。你说的，真的假的。” “同你爸聊天时，听他说的。” 父亲所在的单位是个特殊单位，叫法上为国营农场，建制级别为县团级。农场下面的建制是大队。这可不是农村的生产大队。据说，这里的大队长等同于县里的局长。 “不要说是我提供的线索。”母亲有了这样的叮嘱。 “当然，当然。妈。你放心好了。”阳春的眼睛放光。他似乎已经看到了一个可以来钱的门路。。 第6章 钱用药水煮过 阳春由母亲这里获得了这一个信息，可是心急了。这类事，宜早不宜迟。 十二大队需要涵管这种信息，可以想见，阳春不是第一个知道。这种事，看谁可以捷足先登了。 阳春好歹也是一个喜欢看书看报的人。何况，之前的他，还是一个小作者，喜欢写些小文章。他明白一个事理，对于这种生意信息，越是靠近第一时间做出反应，越是有利可图。 因为有这个事的牵挂，阳春不敢在家呆太久。他怕错失良机。 与母亲告别。阳春用了借口，说是要赶回去上班。其实，他心里急着十二大队的事情。 十二大队离这个农场的场部机关有些远。阳春叫了辆小三辆“蹦的”。 至所以管这种电动三轮车叫成蹦的。123。是因为这里的路面不好，大多数路面是用砂石子铺成的。时间长了，有雨水的冲刷，路面也就难免坑坑洼洼。 颠簸了近一个小时，到了十二大队。 阳春向路人打听后，找到了标有大队长办公室字样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办公桌、办公桌前有一个人。这个人站着，桌子上有一只办公用提包。 “乔大队长。你好。”阳春这样打招呼是有点冒失的。他不敢确定面前这个人就是乔恒丰。 “你是......”乔恒丰不认识阳春。 。面不熟啊。 “哦。是这样的。我听说，十二大队需要三千米的涵管。” “这事。还没提到会议日程上讨论。” “可以聊聊吗？” “我这就要出差。你说的这事，等我出差回来。” 哈哈。这事有戏。就是说，这事还没有其他人来过。只是，还是晚来了一步。不巧，乔恒丰要出差。阳春这就用手挠腮了。 “去哪出差？”阳春貌似问了一句不该他问的话。 乔恒丰没有计较阳春的问话，随口答了，说：“去F市。” 哈哈。这就太巧了吧。阳春差点要拍手叫好了。 “我家就在F市。” 乔恒丰侧脸瞅阳春。参天云鹤“你是专程从F市过来的？” “是啊，是啊。我专程过来的。”阳春也就顺口这样扯了。 在来找乔恒丰的路上，阳春有过考虑。这件事，最好不让乔恒丰知道他的父亲就在这个农场工作。他不想给人口舌，不想给父亲添麻烦。 “那好吧。我们车上聊。”乔恒丰提了包，出了办公室的门。 阳春也就跟上了。他清楚，乔恒丰说的车上聊，就是去彭山下的长途汽车站。 但他们在到彭山车站前的这段路，是有车子的。一辆大车轮的拖拉机已经在办公室前的那个岔路口等着。乔恒丰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阳春爬到了后面的大车斗里。 坐在这样的大车辆里，阳春的感觉，同来的时候用的蹦的差不多。这里的路面，没法跟城市里的路面比较。 到了车站。阳春要帮乔恒丰买票。乔恒丰拒绝了。两个人各买各的票。阳春让乔恒丰先买票。乔恒丰没有谦让，就先买了。…。 排队上车后，问题来了。乔恒丰买到的票，座位比阳春的破烂多了。阳春要和乔恒丰换座位。乔恒丰没有同意。 阳春说：“乔大队长。还是让我坐窗口吧。我晕车。窗口空气好些。” 听阳春这样说，乔恒丰起身，交换了座位。 换了座位后，阳春说：“这辆车，也太破了。座位都成了这个样子，也不换辆新的。”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换一辆新车，要不少钱的。” “是，是。大队长，你说的对。” 乔恒丰问：“你是自己做老板吗？” “啊。哦。实话说，我这是打算自己做老板。” “哪，你现在......” “还在单位上班。正在打算下来做生意。” “现在。123。想做生意的人多起来。这个钱呢，其实，不是那么好赚的。” “是，是。确实不太好赚。”阳春明显就是言不由衷。要是生意不好做，钱不好赚，他会这样的一门心思想辞职？小小的试水，只是一趟，两天，就赚到了五个月的工资。他可是有案例在手，而且是自己亲身实践了的。 乔恒丰说：“现在的小老板们，都以为，单位的钱最好赚。” “......”对于乔恒丰把话头扯到这。 。阳春不好接了。 乔恒丰说：“他们可能没有想过，单位的钱，全用药水煮过。” “......”阳春瞪圆了眼睛。这是什么话？ “哪一个，要是想打单位的歪脑筋，吃进去多少，到时，得全吐出来，还得连带黄胆。我们大队收押的犯人，就有因为这个，关进来了。” 阳春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有些僵硬，嘴角被一种情绪牵动了，就有了一副极不自然的表情。 乔恒丰侧脸扫了阳春一眼，身子动了动，收回目光，看向正前方。 车子到点。参天云鹤启动。 这个时候的阳春，很清楚自己，心思没有那么野，胆子也没有那么大。黑心的钱，他不会赚。毕竟，家教不错。 阳春以为，车子开动了后，他和乔恒丰还有不少话可以聊。只要两个人聊投机了，再谈生意，就好办了。 让阳春郁闷的是，乔恒丰只说了不多的几句话，也就是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后，合了眼睛，貌似要借这样的机会睡一会。 看这样的情形，阳春还是比较识相的，也就跟着合上眼睛，闭目养神。 两个人的闭目，心境可不一样了。 乔恒丰可以不把阳春关心的当一回事。阳春却在犯愁。这样的一个生意机会，要是不能及时把握住，自己都要怀疑，他适合不适合做生意。 可是，看乔恒丰这个样子，可是油盐不进的。 眼看这样好的一条赚钱线索，却没法拽进自己的手里，阳春难免有些急躁。。 第7章 得来 车到F市后，阳春要请乔恒丰吃饭。 “我知道你的目的。这个饭，还是免了吧。”乔恒丰拒绝了。 听乔恒丰这样说，阳春有点尴尬。 “大队长。我是想吧。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一路过来。你可是教育了我许多。让我受益匪浅。我是诚心诚意的感谢你。” “我做的，就是改造人的工作。在做事上，我是有把持的。你不要见怪就好。” “哪能呢。我就觉得，你是我人生路上的一个老师。真的。我说的是真心话。” “你的口才不错。确实，当工人，可能是委屈了。”乔恒丰笑了笑，说：“这样吧。你真的做上生意后，可以再去我们大队。我们欢迎一切诚心合作的人。只是。123。你要做好一切准备。机遇嘛，只留给做好充分准备的人。” “我记住了你说的。” 乔恒丰给了阳春建议，就是想做生意，就应该正规。想和十二大队做成这笔生意，前提是阳春得有自己的门面，得有合法经营的证照。 阳春表示了再次的感谢，分别时，他可是行了抱拳礼的。 乔恒丰没有完全拒绝阳春。这就是给了阳春一个希望。 阳春开始筹划，找一个门面。原本计划中，在岳父母家那个平台上盖出一间做门面。现在看来。 。这事急的，来不及了。 岳父母家进入的巷子口，有一家做水暖配件的门市部。那是一个金陵人在这边经营的。上次那批货，没敢在这个人跟前拿，是觉得他的货价位有点高。 可以先去那里打探一下。好歹有一个借鉴。没有做过生意的阳春，不知道证照怎么办理，还有，开一个门面要多少启动资金。 有了这个想法后，阳春来到了这个门面前。他和这个门面的小老板是认识的。巷子口有一排做各种生意的门面。 在门面前，有一张告示留住了阳春的脚步。这间门面要转让。 阳春的眼睛可是倍儿亮了。 “赵老板。好啊。”阳春进了门面。 被阳春叫成赵老板的男人。参天云鹤年龄在二十六七岁，可以说和阳春同龄。 “怎么，今天没班？”赵老板把手上刚才在看的杂志放到面前的条桌上。 阳春问：“你这门面，经营好好的，怎么要转让？” 赵老板告诉，是因为家中的经营转了方向。还有呢，就是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水暖不容易。 阳春可是哈哈了。他有了一个感觉，一个补锅匠，遇上一个有锅要补的人。 “水暖器材，好做吗？”阳春表现了对这个生意的兴趣。 “不想上班了？” “想自由吧。” “生意不好做的。” “这人生吧。要是不换个活法，到老了的时候，可能会后悔吧。” “我这个店面，要转让。要不然，你就接了。” “生意不好做吧？你刚才说了的。”…。 “也不一定。像你这样的，在家门口做生意，有关系，应该是好做的。” “真要是这样。我可是要拜你为师了。” “哈哈。”赵老板递给阳春一支香烟。 阳春接了赵老板的香烟，说：“这样吧。我请你吃饭，向你好好的讨教讨教。” “可以啊。”赵老板说：“还是我来请你吧。” 阳春手指了巷子里面，说：“我先去岳父母那打个招呼，这个饭，还是由我来请吧。” 不等赵老板再说什么，阳春就转身出门。他去岳父母家，说了要请巷子口赵老板在家中吃饭的事，然后，就又出来，到就近的小饭店，点了六道菜，叫店家送进巷子里的苏家。他留下了门牌号。 阳春至所以要在岳父母家请客。123。是有想法的。他有了自己的盘算。 赵老板由阳春陪着，往苏家去。 这条巷子，对于赵老板是熟悉的，眼熟，只是没有进来过。现在，他居然有种不敢相信的犹豫。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来路。没想到，在要离开这座城市前，才进到这条巷子里。 这也可见阳春是真的想接手他的门面。赵老板收回目光后，又侧脸看了身边的阳春。 “啊呀。我疏忽了。是不是应该买些礼物。”赵老板这才想起来。 。这是要到阳春的岳父母家，不能空手的。 阳春伸手拉了赵老板，说：“不用。我岳父母不计较这个。” 赵老板现在就是真的想去买礼物，也走不脱了。从阳春的手劲上可以感觉到，不让回头的呀。 空手进了苏家后，赵老板唯一可以补救的，就是礼节上到位。他向门里的两位老人行了弯腰礼。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空手来的。”赵老板必须说明。 阳春对岳父母说：“赵老板要去买礼物，被我拽住了。” “不用，不用。”阳春的岳父说：“你就是去买，也不知道我们喜欢什么。有些东西。参天云鹤我们上了年纪的人是不能吃的。” “是的，是的。”阳春的岳母附和了。 阳春是在饭店点的菜肴送来后去叫赵老板的。入座后，大家就动起了筷子。自然，阳春和赵老板是要喝酒的。阳春的岳父母只能以茶代酒陪赵老板。 在决定请赵老板来家里吃饭时，阳春把他的打算对两位老人家说了。 现在，两位老人也就找出些话来奉承赵老板，无非是说赵老板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做生意不容易，当然，有些话是真诚的，就是说赵老板人不错。赵老板虽然不和两位老人家做生意，但在巷子口迎面时会点头，会微笑。 阳春敬了赵老板酒，说是拜师酒。 “你这样一弄，我就不好意思了。我俩可以说是同龄吧。”赵老板的手在酒杯前挡住了。 阳春的岳父说：“拜师，是应该的。拜师上，不分年龄的。老话说，先进山门为长老嘛。”…。 听老人家这样说，赵老板只好接受了阳春这杯酒。 有了这杯酒下肚，赵老板就和阳春推心置腹聊起了生意上的一些事。他还真的授业传道了。 阳春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酒足饭饱后，赵老板就和阳春谈起了门面转让的具体事宜。 阳春说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的费用。门面没有到期。123。前期的租金，赵老板已经交付了房东。门面里的货，赵老板不准备带走。这两项加起来。 。所需要的款项不是小数目。 赵老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他审视了阳春岳父家的房子，说只要阳春先交两千元的定金，余下的两三万元，可以宽限三个月。 转让的具体费用，赵老板需要盘点，说到时以清单为准。 阳春可是美不胜收了。他下的这步棋。参天云鹤就是要小老板说出这样的话。他请小老板到岳父家来吃饭，就是给一个类似于信誉担保。古语道，跑了和尚跑不了庙。 把赵老板送出门，阳春回头抢着把碗啊碟子洗净，去火车站，坐上了晚班火车，去金陵城。他已经在赵老板的门面里，记住了那些铸铁涵管的生产厂家。 在转让价格上，阳春要压价。他连夜赶火车，就是根据铸铁涵管上的地址，去金陵找到生产厂家。他要以从那里进货为由头，摸清楚赵老板那些货的进价。。 第8章 成了 第二天上午，阳春来到铸铁涵管的生产厂家。他进了供销科的办公室。 说明了来意，对方热情接待。这时的生产厂家所生产的产品，已经不是早先的皇帝女儿不愁嫁。 只是，生产厂家没法同阳春进一步谈合作。阳春没有营业执照，接下来的许多事情不好办。对于阳春的信誉，厂家没法证实。 好在阳春身上带有一本证件。这是一家报社发的特约记者证。阳春如实说想辞职经商，来这是做前期的探路。也就是说，他可以做铸铁涵管的生意，也可以做其它。 对方看了阳春的这个身份证件，点头。在厂方的接待人看来，能够做上特约记者的人，行为上不太可能会给厂家带来麻烦。 这就有了意向性的合作。阳春也得到了涵管的出厂价目表。在这份表上。123。他看见了赵老板门面里几种型材的对应出厂价。 阳春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是那种采访用的记事本。他记下了所需要的几个型号的价格。有了这个，阳春同赵老板有了谈判压价的底气。 离开这个生产厂家，在去车站的路上，阳春可是开心多多，还哼出了小曲呢。 下午，阳春出现在赵老板的门面里。赵老板已经把门面里的货盘点了，上面有相应的价格。只是。 。这些价格全是他在进货价位上面又提了价的。 阳春笑笑地摇头，说这样的价格，不能接受。 “这个价位，不高的。”赵老板这话说得没多大的底气。 阳春还是笑笑地，说：“你也等于是搬家。一般来说，搬家是会损失一些的。你就当是这个损失了，把你开的价位再下调一点。” 可能是想尽早摆脱早些回到家人身边。或许，已经觉得这个门面成了烫手山芋，急于摆脱。赵老板对阳春的压价，没有明显的反感。 “那好吧。你在上面标出可以接受的价位。” 阳春也就不客气，标上了生产厂家的出货价位。 赵老板用手挠了挠头。他是觉得面前这个人有点神奇吧。怎么标出的价位与生产厂家的出货价这样的一致。 看赵老板貌似接受了这个价位。参天云鹤阳春可是暗暗地为自己叫好了。多亏辛苦了这一趟。要不然，以赵老板当初开出的价格，阳春至少要多支付七八千元。 阳春从岳父母那里借到了两千元，支付给了赵老板。赵老板把盘点清单交给了阳春，又陪阳春去工商局办理了过户手续，在傍晚时交出了这间门面的钥匙。 阳春一再承诺，三个月内，保证把剩余的款子到时一把结清。 因为，只要同十二大队把三千米的涵管生意谈成，付清赵老板的款子就不是问题。 有了门面，有了营业执照，阳春立马就有了底气。他可以去见乔恒丰了。 再次找到乔恒丰。阳春拿出了证照。乔恒丰可是对阳春刮目相看了。因为执照上的日期，就是昨天的事。在乔恒丰看来，这也可以看出阳春是盯紧了这笔生意。…。 至于价位，乔恒丰比较满意。他已经让人去农场机关所在地的新河镇做了这种型材的价格摸底。阳春所提供的价格，比新河镇上的要低。 乔恒丰叫来了这次饮用水改造工程的项目负责人。这个人叫程民生。 程民生同阳春一道，去场部机关所在地的新河镇。农场所需要的物资采购，基本上都在新河镇。 他俩去新河镇的目的，就是把这件事情做在明处。比价采购。这也是乔恒丰要求的。 “我听大队长说，你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在机帆船上，程民生抛出这个话头。 阳春愣了一下。他这时正看河面上一个渔民收网捕鱼呢。 农场下面大队的人要是到镇上，真的不方便，要么跟“蹦的”。要是没有“蹦的”，只有乘定时的机帆船。从十二大队到新河镇，要两个小时。 两个人，现在还是陌生人。一个为公，一个为私。在船行的这段时间里。123。两个人并没有多少话好说。程民生是公事公办。即便要说话，在他看来，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阳春觉得挺别扭的。好在，可以看河面上的捕鱼人或者是看河坝上的行人。河坝上居然有马拉的大车，这在城市里可是没有的。 程民生说：“你是外地人。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吧。我们这里，是个特殊机关。你提供的货，不要耍什么小聪明。即便是想以次充好，也是不行的。” “不会的，不会的。这个，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阳春的姿态很低，不亚于点头哈腰。 姿态虽然低，阳春脸上却是滑过丝丝的窃笑。就差点没说，你们单位的情况，我知道的，不一定会比你知道的少。我父亲也在你们这个大单位呢。 程民生说：“我是丑话在先。不要我们合作时开开心心。 。结果是撕破脸皮。” 阳春说：“不会的。你和我相处了后，就知道我这个人，最好合作了。” “但愿如此。” 到了镇子上后，程民生拿着阳春提供的价目表，一一对照了五金店里的型材。阳春在一旁瞅着程民生。看见程民生不时的点头，阳春悬在心头的一块石头也算是可以落地了。 程民生比对了两地的价格后，问：“你真的是自己去找大队长的？” 阳春点头。 程民生说：“行啊。你的信息可是够快的。我们这边，才立项，你就知道了信息。” “......”阳春只好笑，不语。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信息的？” “我一个同学告诉我的。” “你同学？这个农场里的？” “哦。是F市的。” “你同学听谁说的？” “这个。参天云鹤我就不清楚了。我没细问。” “你们生意人啊，脑袋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特别的尖。” 听程民生这样说，阳春就摸了自己的脑袋。他是瓜子脸，脑袋不可能是尖的。 眼看就是午饭时间，阳春请程民生在镇子上的小饭馆里吃的饭。开始，程民生是不想喝酒的。可是架不住阳春的劝，程民生还是喝了酒。 有酒这种好东西做润滑剂，程民生同阳春说话，不再是端着架子高高在上的官腔官调。 离开小饭馆时，程民生的手在阳春的肩膀上拍了，有些吐字不清楚地，说：“兄弟。你做事，只要不坑哥。这次的生意，好好做。后面，再有需要合作的，我会事先给你透个气。” “先谢谢了。相信我，不会望你呆。”阳春给了承诺。 程民生会心一笑，又拍了阳春的肩膀，坐上了一辆“蹦的”，回十二大队去了。 阳春看着远去的蹦的，点头。他的脸上有了满意的笑容。到现在，他还有点不敢相信地，自己这就一脚踩到了商海边的沙滩上了。。 第9章 还有这一手 做成三千米涵管的生意，十二大队没有给现金，转账结了这笔款子。当时，阳春有一个搞笑的想法，就是十二大队要是给现金就好了。现在，想想当时那个想法，不但搞笑还比较幼稚。 虽然重生了，有些特别的记忆会让一些特别的事情历历在目。就比如说吧，有了门面后做的第一单生意，居然想要现金。那时，家中的生活，可以说是捉襟见肘。缺钱的日子过怕了，是想感受一下数钱的感觉吧。 为了满足一下这样的感觉，阳春还是把这笔钱取了出来。这一大笔钱，拿回家，放在桌子上，理由是要苏琼帮着数钱。 “你再数一遍。我怕数的不对。你做事。123。一惯心细。你数一遍，我才放心。”其实，阳春是有了钱，想让夫妻同乐吧。 苏琼看到这么多钱堆在桌面上，要说眼睛不倍儿亮，肯定不现实。但她在数钱前还是说了阳春。 “你也是。我知道的。大笔资金，是可以转账的。” “哪讲不是呢。我也是想人家转账的。可是呢，人家就是乐于给我现金。或许，他们认为我没见过这么多现金，让我过一过眼瘾吧。” 刚才还在走廊上玩的儿子，这时进来，送给阳春一句话，“给你三分颜色。 。就要开染坊。” 听到儿子来了这么一句，阳春可是乐了。行啊，还是儿子理解老子。 ...... 有了钱，在岳父母处前后庭院盖房子的事也就提到了日程表上来。 阳春已经意识到随之而来的问题。苏家二女婿牛发强当初想在这里盖房子成为公司办公室，结果在岳父跟前碰了一鼻子灰。怎么才能让牛发强少些怨言，还有，二老对这次盖房子同意了，很难说心中就真的心甘情愿。 这让阳春想到了一个观点，也就是被后人称之为商圣范蠡说的：先予，后取。 有一个情况要先交待一下。目前的阳春，虽然之前只是一个小工人。参天云鹤可却与一般工人有不同。他家中的藏书已经有三千多册。这在四千多人的大厂里，可是凤毛麟角。 厂工会曾经跟他商量，是不是可以弄一个图书展。阳春没有同意。如果展出了，同事们来借书，他不借，会得罪人，借吧，有人会借了不还。这已经有几个借了书不还的先例。 阳春的藏书中，就有一本说范蠡经商的事。范蠡意识到那个卧薪尝胆的越王勾践，只可以同甘苦不可以同乐。他在辅佐勾践励志成功后，就同美女西施悄然出走，离开越国，私奔了。 为了防止泄密被勾践追捕，范蠡隐姓埋名先后在三个地方生活。每到一个地方，他创业，也算是自食其力自给自足有余。当赚足了钱后，目标大起来引人注目后，范蠡就地散尽所有钱财，再往下一个地点藏匿，然后再创业。 范蠡三次创业，三次成功。他成功的最大法宝，就是恪守四个字：先予，后取。…。 阳春打算把范蠡的这个办法借鉴过来。 要在岳父母家的前后庭院盖房子，先吹了风。院子里盖出的房子，给妻子和儿子居住。后面的平台上盖出来一个可以对外出租的房子，租金归岳父母所有。 听阳春这一说，岳母开心，脸上可是笑开了花。虽然，老人家说，她不收这个租金。阳春想，只要他坚持后，岳母会收了这个钱的。没有哪个丈母娘嫌女婿给的钱烫手。 牛发强得知阳春有这样一个安排，可是有摇头的。这是苏琼的大妹后来说出来的。牛发强有了这个摇头后还说了一句话，“怎么搞也搞不过阳春”。 阳春听到这个信息反馈后，心中可是留了心，到生意起来后，适时的帮助牛发强。只要这样做。123。就可以消除这中间已经产生的隔阂。 阳春在岳父母家的院子里盖房子进入到实施阶段，牛发强来到这里。 阳春在院子里用皮尺丈量面积。他要做出盖几间房子的草图来。 “行啊。姐夫。你厉害。”牛发强这话中已经夹带了心中的不爽。 阳春听出来了，脸上就带着笑，说：“兄弟。当哥的，生意起来后，会帮你的。” “你的意思，我无能了？”牛发强脸部的表情可是僵硬的。 阳春还是笑。 。说：“你想岔了。人与人之间，肯定需要帮助的。也可能，不是我帮你，是我请你帮助我。” 牛发强在这里阴阳怪气时，苏琼的大妹苏玉就在旁边。 苏玉说：“姐夫。你不要同他计较。牛发强就是这样的人，心眼儿小。” “不会的。我是他哥嘛。” “姐夫。我支持你。”苏玉多说一句，也算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对于苏玉表的态度，阳春信。因为，苏琼的这个妹妹，一直对他很佩服。妻子苏琼告诉过，说大妹把他阳春当偶像看的。 见苏玉这样说话，牛发强感觉上不爽，就侧脸看了妻子。 苏玉迎接了牛发强的目光。参天云鹤“姐夫说的对。你俩，今后是可以相互帮助的。” 牛发强又用鼻腔嘿嘿了。帮助？ 在牛发强看来，阳春要他帮助还差不多。 牛发强有理由这样来想。毕竟，他做生意开广告公司已经有几年。阳春对于生意上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对于阳春能够在岳父母家的院子里盖房子，牛发强心中是多有不爽的。 牛发强过来，就是要表明自己在这个事上是有情绪的。他不好对岳父母说什么，只有在阳春面前变相的牢骚了。现在，把要表达的情绪表达完了，就转身走了。 看着转身离去的牛发强，阳春意识到，他与牛发强之间的竞争，显然从这里已经开始。 苏玉问：“发强。你去哪？” “你这话问的，好笑吧。我有公司，要去挣钱的。不挣钱，你喝西北风啊......”这一番话没有让听的人听全，他的身影随同没说完的话消失在门外了。…。 这套房子的两位老人家这会在卧室里看电视。 “姐夫。你看见了吧。这个男人，就是神经病。” “......”阳春不好接这样的话头，只是看了苏玉一眼。 苏玉告诉，“是他求我，要我陪着一道过来。我以为他过来，是帮你出个主意什么的。什么也没做，只是说了那样酸不溜几的话，就跑了。” “......” “姐夫。你把公司开起来，我来你的公司吧。”因为。123。阳春说过，先开一个门市部，生意上了轨道后，再往大处着想，就是注册一家公司。 “你现在的班上得，挺好啊。”阳春有过筹划，做生意后，不打算把家里人弄到公司里来。 “在单位上班，烦了。天天就那点事，没，我做厌烦了。” “去发强的公司嘛。”阳春这个建议就是个废话。 苏玉说：“他哪敢让我去。他公司有的是女人。他以为我不知道。其实。 。我早注意到了。他在外面有几个女人。” 阳春听妻子苏琼说过，苏玉曾经想到牛发强的公司去上班，被牛发强以种种理由拒绝了。阳春也听苏琼说过，说大妹婿牛发强公司有个女生特会打扮，那个女生让人一眼看了，就是一个会招惹。 当时听苏琼这样分析。参天云鹤阳春只认为妻子说的是一个臆测。现在听苏玉这样说，也就听出来了，孩子的这个大姨，过的不太舒心。 既然苏玉把话说到这，阳春只好说：“越是这样，你离开单位，就应该去发强的公司。” “现在啊。他就是请我，也不会去的。我和他已经分开睡了。”苏玉认为，阳春是她的姐夫，是亲戚，这种事也是可以说的。 啊？阳春惊讶到扫了苏玉一眼。这事，妻子苏琼没说啊。 苏玉又说：“姐夫。我现在，最希望的，就是你的公司做起来，比牛发强的出色。我要让他明白，开公司不是他说的那样难。” 听了苏玉这话，阳春可是尴尬。苏玉这话说的，听起来，怎么这样的让人觉得别扭。。 第10章 能人 按照赵老板留下的账号，阳春把接盘的房租和货款一次性转账过去了。 这一单生意，可是让阳春感觉大发了。只是，在分配接下来所需要的建房资金时，发现赚来的钱，真的不经用。购木料，购砖瓦，加上芦席油毛毡水泥七七八八的，居然又出现了资金缺口。 “走一步，算一步吧。”阳春只能这样自说自话了。 自己盖房子，只是盖几间小房子，阳春已经感觉到这中间操作上琐碎。 阳春去到轮窑厂，找到在这里当副厂长的宁海望。他俩中学时在一个学校，只是，宁海望高出阳春两个年级。在学校时，他俩几乎没有多少交集。现在，有事情到了头上。123。阳春也只好去碰碰运气。 这年头，砖头可不好买。很紧张。现在，到处在搞基建盖房子。 让阳春喜出望外的是，宁海望给足了面子，批给了可以盖三间房子的砖瓦。砖头一角钱一块，瓦要贵一些。 阳春这就有了感叹，还是有人好办事啊。因为，有人在窑厂那发牢骚，说排队排了有半个月，还没有提到一块砖。阳春可是当天去，当天就由拖拉机拉到一车砖。 拖拉机是天黑时进城的。这时候，交通指示灯已经不亮，也没有这方面的人值勤。要是白天。 。拖拉机根本就进不了城。 就是这等小事，也让阳春感叹。这样的比较，让他感觉，在一个单位呆着，用不着为这种小事算计。现在，凡事都要这样用心思。他要算好砖瓦进城的时间点，不然，车主是要把货物在车上滞留的时间折算损失费的。 看着拉进巷子的砖瓦，岳父母家的邻居可是要恭维了。 “苏老。你家这个女婿，能人啊。我家一个亲戚，想搭一间小披舍，想弄些砖头，到现在还没找到门路呢。” 苏琼的父亲听到这样的评说，脸上可是笑开了花。当老丈人的，都希望自己的女婿是个能人。 偏偏这个时候。参天云鹤牛发强进了巷子，听到了这场对话。他僵在那，进来不是，退走也不是。 人比人，气死人。牛发强越发觉得，阳春前世可能就是他的大冤家。 之前吧，岳父母有微言，牛发强也就忍着了。自从阳春获得在这里盖房子后，牛发强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火就腾起来。 牛发强选择转身离开。只是，有了一个谋划。他要让岳父母对他刮目相看。他很清楚，最能让两个老人家对他改变看法的，是行那个贿。他做的几单大的广告业务，几乎都送了钱财的。当然，对岳父母用上行那个贿这一说，不太确切。 在牛发强的经商理念中，请钱送物可以搞掂一切关系扫除一切障碍。 砖瓦进了这个院子，阳春去买了一车石料。 水泥和沙子也各拉来了一车。 施工的人可以进场了。 负责这次施工的人，叫钟庭。阳春和钟庭也是熟人了。…。 没结婚前，阳春为了写作有个安静的环境，租住在单位旁边的农村，认识了小包工头钟庭。 在决定用岳父母家的院子里盖房子后，阳春请钟庭到现场有过商议。盖房子所需要的砖瓦数就是钟庭根据规划测算出来的。 阳春骑那辆凤凰自行车来到钟庭家。这也算是故地重游。 当年，还是单身汉却怀揣一个文学梦的阳春，租住在钟庭家。 钟庭在农村也算是一个能折腾的主。他已经率先在这个村子里盖起一幢小楼、小楼就盖在老房子后面。因为房子多余，就划出几间对外出租、租给邻近厂子里的职工。 阳春到的时候，钟庭不在家、家中只有大女儿钟倩倩在门前的自家水井旁洗涮东西。 见到钟倩倩时，阳春可是愣了。在钟庭家租房子住时，钟倩倩刚刚上初一，只是五年时间，一个当初只是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就出落成大女生了。 一时拿不准这个女生是钟庭家的老几。钟庭育有三个女儿。 “我爸在菜地里。”钟倩倩一个巧笑。 “你是老大吧？”阳春猜测地问了。 “是呢。我是老大。”钟倩倩站起来。123。两只手稍许抬着，手上有污水往下淋着。 “长这么高了，不敢认了。”阳春做了手势。 “你进家去，先坐。我去叫我爸。”钟倩倩弯腰拾起一块抹布揩干手上的水，就跑向坡下。 这个村子座落在岗腰间和岗下。 从远处看向这里，有一个很长的山岗。这座山岗上就是阳春所在的单位。 钟庭挑着一担粪桶回来的，见到阳春就问：“都弄齐了？” “弄齐了。全是按你提供的数据弄的。” “好。我这去叫人。”话到这。 。钟庭看见桌面上的礼物，说：“你这是做什么？咱们是老熟人，用不着这样客气。” 阳春就嘻嘻了，说：“就孩子们吃的几样小点心。” 钟庭说：“你的事，能帮忙的，我肯定会帮忙。何况，你还租我家的房子住过。” 话头到了这，阳春再次重申，“钟老板，我同意你说的那句话，亲兄弟，明算账。你帮忙，工钱会一分不少算清楚的。” “再说吧，再说吧。”钟庭招呼阳春落座。 这时，钟倩倩已经为阳春泡上一杯茶。 钟庭又问了备料方面的一些情况，包括水泥的标号。阳春告诉已经买了，水泥是525号的。 “你呀。浪费了。不需要这么高标号的。325就可以了。” 阳春也就笑，说：“我想吧，标号高，牢固。” “平房，不需要高标号。做地平。参天云鹤倒是标号高一些的好。” 关于建房的事，聊了一会，话题扯到钟倩倩就要参加高考的选择方向上。钟庭的意思，是要大女儿报考会计专业。这年头，高考的考生填报志愿，不说十之八九，起码是十之有四五会选择会计专业。 在钟庭的心目中，阳春是个青年作家，读的书多，就征求意见。 阳春说了自己的看法。当大家都往一条路上涌去时，后面的人，没必要挤上去凑热门。 “我父亲是做建筑设计的。听他说，以现在的发展形势看，今后相当一段时间内，建筑人才是抢手的。” 钟庭笑了，说：“以你的看法，让倩倩接我的班，做建筑？” 阳春有了一笑。钟庭可是高抬了自己。只是一个跟在人家后面做小包工头的泥瓦匠，也叫做建筑。不过，想想，也能这样子说。 “这很好啊。说不定，哪一天，你带的队伍壮大起来，组建一个建筑公司，里面需要有资质的工程师。” “好。就这么定了。”钟庭的脸转身女儿，说：“听你阳春哥的，报考建筑专业。” 阳春又是一笑。没想到，这一趟来，竟然帮钟倩倩决定了一件人生大事。。 第11章 讲究 自从阳春在这个院子里盖房子，尤其是进到实施阶段，牛发强来的比之前勤了。 让牛发强没有想到的是，阳春居然做起了小工。 牛发强可是摇头了。 “你这样子，做不了老板的。老板动嘴不动手的。” 这时的阳春蹲着，抬头看了牛发强一眼。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呢，转念想过，厂子里的头们，就是动嘴不动手的。可要他指手画脚，还真的不适应。再说，他也没这个只动嘴不动手的本钱啊。 阳春有想过，他即便当上老板，可能难改事必躬亲。因为，他天生就不是一个懒人。一些事情，自己不亲身经历，心里没底啊。亲身经历，也可以起一个示范作用。 就眼下的情况。123。因为阳春参与到施工中，钟庭招呼来的瓦工们，想手上的活慢一些，就有点不自在了。他们在这里做事，可是有报酬的。阳春付了报酬，蛮可以不用出力的。哪有出了钱还要出力的道理。现在，有阳春陪着干活，这几个瓦工手上的进度也就不慢了。 “我就是一个例外吧。”阳春说了，就又低下头去。他用一把瓦刀，将一块石头底下撬动，把一块石片垫到下面。 以牛发强当惯了甩手掌柜的习性，阳春现在所做的，他根本就做不出来。这种事情做着。 。会脏了他的手。 看见阳春在地基石块上仔细检查，有一个瓦工可是有话要说了。 “阳老板。你好讲究。石块不稳，有水泥砂浆灌下去，就结实了。” 阳春笑了，说：“哦。可能是当工人养成的习惯。我们工厂里加工件，精度是以微米要求的。” “什么叫微米？”瓦工们知道的度量，一般是米，分米，即便是厘米很少用到。 阳春看了问话的人，想了想，只好用通俗易懂的比喻，“头发丝的几十分之一。” “头发丝的几十分之一。不会是修手表吧？”那个瓦工想起腕上的手表，买到手不久就出了故障，去修的时候，可是看修理手表的师傅用放大镜修理的。 院子里的几间房子进入到施工阶段。参天云鹤牛发强来看热闹，苏玉也来了。 苏玉这个星期上夜班。她是想过来，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毕竟，盖房子这种事，也是一件大事。一直听老人们说，人生就这几件大事，盖房，结婚，生子，端上一个铁饭碗。 苏玉在牛发强身旁，靠着前门的门框，看院子里的人们干活。这时，听到了瓦工与阳春的对话，也送上了自己对阳春的看法。 “我姐夫做事，可讲究啦。就是吃饭摆碗筷，也有讲究的。” 听苏玉说话，几个瓦工就看过来。要不是苏玉刚才这句话，在他们几个看来，还以为苏玉和阳春是两口子呢。 在这之前，苏琼来过。只是姐妹俩长得很相像。姐妹俩在出生年龄上只相差两年。加上苏琼天生丽质，又稍许讲究保养。当然，苏琼的这个保养，也是在阳春的指导下进行的。这样一来，姐妹俩在外形上也就看上去差不多了。…。 阳春像是没有听见苏玉的这个恭维，一门心思在矫正一块石块。为了手下的石块，他已经换上四块石片。这也就是一个有近十年工龄的钳工的职业操守了。 或许，牛发强从眼前瓦工的表情上看出了什么异样，就宣誓主权样的，伸手揽了苏玉的肩膀，说：“老婆。我做事，也很讲究的。我那个广告公司，要是不讲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客户。” 苏玉并没有给牛发强面子，眼睛拐了身边的男人。她扭动了一下，是想摆脱牛发强的胳膊，却没挣脱。她就没有想到，牛发强此时的举动是有意思的，也就不可能让她轻而易举的挣脱。 没能挣脱，苏玉说话了。 “拉倒吧。你那个公司，要不是有几个能人，你怕是早就喝西北风了。没一件事上，你可以自己动手解决得了。” “这就对了。这就是老板和打工的不同。老板动动嘴。123。打工的跑断腿。” “越说，你还越来劲了。”苏玉使出了力气，终于挣脱了牛发强的胳膊。 “你去哪？”牛发强是要问的。 苏玉说：“我去做饭。妈一个人忙不过来。” 牛发强知道，这些瓦工中午饭是在这里吃的。只是，让他心中不爽的是，丈母娘也跟着这次的盖房子，忙活起来。而且，还是积极乐意的样子。 想想这中间有着的对比，牛发强心中自然是不爽了。他也就离开了。今天，已经来这里报到过，现在，该回自己的公司。 牛发强离开后，几个瓦工就好奇了。 “阳老板，刚才离开的这个人，是你连襟吧？”这明显就是多出来的废话。牛发强和苏玉刚才都表明了。 “是的。孩子的大姨父。” “他是老板？” “是的。他开了一家广告公司。” “听人说。 。开广告公司很来钱的。”有一个瓦工探究地，又说：“我也有过念头，想开广告公司的。” “为什么没有开？”阳春为了同这几个瓦工缩短距离，就接了这话头。 “听人说，当老板，嘴巴要能说。我不会说话。” 阳春可是要笑了，说：“你被人骗了。当老板，不仅仅是要能说话，还要能吃苦。” 钟庭从外面进来。他是因为另外一单业务，有一户要修厨房，放下这边手头上的活，去实地看情况。 阳春问钟庭，“那边谈妥了？” “工程量不大，三个人，半天就能搞掂。” 阳春说：“钟老板。我看啊。参天云鹤你可以拉起一支队伍，弄一幢房子建一建。总是这样小敲小打不是个事。” 钟庭说：“这事，我也想过。没门路啊。” 刚才说也曾经想开广告公司的瓦工说：“阳老板。听老钟说过，你打算自己做老板。这样，行不行，你带我们一块干。” 钟庭就盯着阳春看了。这也是钟庭有过的一个想法。 “行。这个主意不错。待我有了这方面的项目，我会把大家约到一块，好好商量。”阳春没有推辞，居然就接了这个话头。 钟庭说：“阳春，这事，就这么说定了。” “行。没问题。”阳春在有打算建设这里的小房子时，就想到，是不是也可以像满加成那样，涉足建筑业。 有一个说法，选择好一个行业进入，很重要。选择对了，进入了，就会有那么一个效果，要么不开工、开工吃三年。 阳春并不满足接手赵老板水暖器材门市部。他有想法，要么不做老板，要做，就要做成大老板。 志存高远的阳春，可能还没有想到，想象中的东西，要想得到，并没有那么容易。。 第12章 多事 二楼住房在楼上喊话，不让盖房，说是影响采光，还有不安全。 看到楼上人家这个态度，阳春可是头大了。他拍了自己的脑袋。忙活中居然有了这一个疏忽。 “好商量，好商量。”阳春朝楼上抱拳，说：“等我一下。我这就上去。” 阳春赶紧去巷子口的食品商店里，买了些礼品上二楼去赔礼。 要知道，楼上楼下的关系，要是处理不好，这盖房子的事情，很可能就会直接凉掉。阳春上二楼时，虽然走得快，但腿部可是有些不得劲的样子。 “不会吧，不会吧。”阳春嘴里念叨，希望二楼人不要把事情做绝。要是二楼真的较上劲，不让盖。123。阳春也就没办法解决了。 二楼的人家，可能等着阳春上来赔礼，或许，就是没有关门的习惯。 楼上住户家的门开着。阳春用指弯处敲了门框，然后朝里说话，“叔叔阿姨在吗？” 刚才在阳台上说话的两个中年夫妇来到客厅。看见是阳春，他俩的脸色并不好看。 阳春进门，把礼物放到方桌上。 “对不起。真的是对不起。这几天忙，想上来打招呼的，忙昏了头。” 二楼的人说：“你这房子盖起来，我家可能就不安全了。” “是这样的。你们看啊.......”阳春把带来的草图给对方看。 这张草图上。 。房子用人字形屋顶，房子离开这幢楼的距离不少于5米。 阳春又说：“就是考虑到，不能影响到你家阳台的使用。盖这个房子，我有意把里面的净高度降低了三十公分。” 二楼的这对夫妇就互相对视了。里面的高度降低三十公分，怎么住人啊。 阳春又说：“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我要离开原来的单位，没地方住。只好先在这个院子盖出两间小房子。等到在其它地方，弄到房子，会把这里的房子拆掉。” “哦。你早有考虑啊。这样也行。我们就是怕你没考虑到。参天云鹤把房子建起来，就不好改变了。” 知道阳春上楼去赔礼，岳父也跟着来到。 阳春的岳父在这一块，是知名的老资历，大家也都敬重他。 “没事了。你女婿跟我们说清楚了。盖吧。”楼上人给了老人面子。 因为阳春岳父上来了，二楼这户人家，表现出热情，给苏老泡上了茶。阳春沾了岳父的光，也有了一杯茶。 接下来，就是随意聊天了。 二楼这户人家的地面，已经出现一些细微的裂缝，有些地方，可能是拖把太勤快的关系，露出沙子。 阳春岳父家的地面，要比楼上的好多了。是前年吧，阳春叫人帮着重新做过岳父家的地平。 “当初建设这幢房子时，用的水泥标号太低。可能就是325号。”阳春以内行的口气做出这样的评判。 听阳春说了这么内行的话，户主可是问了，“这还有办法吗？”…。 阳春说：“重新做一个地平，水泥标号用高一些的，就可以了。” “水泥不好买吧？” 阳春看了岳父。这时，岳父也看了阳春。 “这样吧。我呢，盖房子多买了些水泥，过两天，我那个新房子做地平时，顺带着，帮你家把这个地平重新做一做。” “那就太感谢了。就做客厅里的。客厅里可能是拖地太勤了。房间里的，还行，不用做。” 阳春说：“做之前，我上来通知一下。你们把客厅里的东西清理一下。” “水泥要用多少钱，我们给。” “就一点水泥钱，不多。楼上楼下住着，就不用算这个了。” “哪怎么行，多不好意思。” 阳春和岳父下楼。 回家家中，岳父说：“阳春。一个客厅，要不少水泥的吧？” 阳春用手挠了头发。现在，只要能够安抚了楼上的住户。123。在他看来，花钱就花吧。 这天，是星期天，苏琼也来到娘家。现在，知道多出这样一件事，她可是有话要说了。 “阳春。你是不是手上的钱多了，干吗这样多事？” 儿子靠在妈妈的身边，这时也是有话要说。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小家伙的童声童气，把几个在场的人全都惹笑了。 “一边玩去。”阳春朝儿子瞪了眼睛，对苏琼说：“这也不能算多事。你忘记了，去年夏天吧，楼上可能是用水冲洗地面，我们家这个楼顶上，往下渗水的。” “还就是呢。”岳母说：“我差点就把这个事，给忘记了。现在，帮着楼上做一做地平，也好。省得再有楼上往下渗水的事。” 看爸妈都帮着阳春。 。苏琼心里是舒服的，但嘴巴上还是有话。 “看看吧。我说生意不好做。就这盖个房子，都会有这么多事找上来。假若做上了生意，还不把你的头发掉完了。” 阳春笑着，说：“要是真能让我掉些头发，也不是坏事。你看我的头发啊，太厚了。” 苏琼瞪了阳春一眼，啼笑皆非。 “去，不跟你说。你这人啊，天生就是找罪受的命。”苏琼说了这一句，转身去厨房间， 苏玉看姐姐往厨房去了，就靠近了阳春。 “姐夫。我知道，姐从心里就是不同意你做生意。” 阳春说：“你姐，她是怕生活不稳定。” “哪有做事，一开始就顺风顺水的。我支持你。”苏玉再次表明了自己对阳春决策上的支持。 ...... 只一个星期吧。参天云鹤房子就盖起来了。剩下的就是内粉刷，阳春认为他自己能做这个事。 为了节省有限的资金，阳春必须算计着用，能自己动手的就自己动手。 阳春去木材公司买了木材，并把其中的两根剖成一些板条。他打算自己做门窗。 木工活，阳春从来就没做过。至所以想自己动手，还是为了省钱。 只是，在把这些木材由木材公司指定的拉货人拉进岳父母家院子后，阳春苦涩一笑了。他的老板生涯，居然是从这些杂事上开始的。 转念，阳春又有了安慰。那些开店的老板，十之八九是外地人，口音上很杂。开眼镜店的老板是吴越人，卖小电器的老板说的是闽南语。卖皮包皮带的老板说粤语。 阳春跟在这个城市里开店的老板聊过。也就知道了这些老板，在成为坐商之前，都曾挑过货郎担子走乡串户。 很是莫名其妙，阳春竟然有了这些联想。 岳父母以为阳春会叫木工来做门窗的。现在看这情形，阳春是要自己来倒腾这个活计。这门窗做起来，应该不容易的。 两个老人不禁要想，就这，阳春也行吗？。 第13章 这个也会啊 看阳春又是画草图，又是丈量木料的，岳母站在一边，忍不住了。 岳母问：“阳春。你不会是自己做木匠吧？” 阳春笑了笑，说：“是的。我想自己打制门窗。” “以前，你做过吗？”苏玉可是一脸上的惊讶。在她看来，木工活，应该很难的。 听苏玉问，阳春的目光却看向了岳母。因为岳母在好奇啊。 阳春回应了，说：“以前，没做过。” “没做过。你也敢？”苏玉可是盯着阳春看了。 阳春也就迎接了苏玉的目光，说：“应该不太难吧。” 听阳春这口气，还真的牛逼。 在阳春的经历中，还真的没有什么事算是难的。就比如说吧。123。曾经，他不懂摄影，就是因为一个哥们的话刺激了他、他竟然学会了摄影。 阳春和那个哥们也是师兄弟，在厂里的图书报纸阅览室里。那个哥们看见报纸上的一幅艺术摄影，就说摄影是件很有艺术品味的事。阳春看了那幅被哥们敬佩的画面，说他也可以拍出一幅。 要知道，在阳春说这个话时，他不知道胶卷是怎么装进照相机里去的。 哥们认为阳春吹牛皮，激将了，要看阳春的大作。阳春说一年后。 阳春还真就花了一百二十元。 。买到一架海鸥120照相机。他买了两本相关的书，一本是摄影入门，一本是暗房入门。 两本书看完，阳春背着这台120照相机出门，这是一个星期天。他没有去远处，就近厂区边上的一条快要干了见底的小河，拍到一棵树下的小腰盆。他在进门的拐角里布置一个只有一平方米的小暗房，做出了第一照片，题名：泊 把这帧作品送到市级报纸。接待阳春的摄影部主任问这张片子是谁帮着做的，阳春说自己弄的。对方不相信啊。 一周后，这张照片见报。 阳春把这张发表在报纸副刊上的照片《泊》拿给那个师兄弟看。 这是阳春与师兄弟相约看他作品发表的三个月后。约定好了是一年时间的。阳春把这个约定提前了八九个月。 师兄弟无奈地给了阳春一个大拇指。参天云鹤还有两个字的赞赏词：你牛。 为了不让岳母和苏玉失望，阳春可是卯足了劲。他去厂里的木模车间，找一个熟悉的师傅借到了几样必备的木工工具。 要是说阳春就是锯子怎么用也不会，也不至于。他在单位做钳工，是要用弓锯的。只是，这两种锯子不一样，使用的方法也不同。 在阳春的意识中，这个世界上，一般常人可以做的事，就不会太难。 只要一有空闲，阳春就琢磨窗户。 苏琼知道阳春要自己做木工，摇头。她没有质疑，却是不好理解。结婚相处也有些年头了。她了解阳春的性格。这是一个什么也不怕，还喜欢找苦头吃的男人。 为了琢磨出榫头是怎么弄的，阳春把家中窗户下角处的石灰刮掉。…。 看爸爸在弄这个，儿子出来干涉。 “爸爸。你搞破坏。” 啊。阳春只顾着研究榫头的事，把表率作用给忽视了。这时，他必须给儿子一个合理的解释。 “儿子。是这样的。爸爸为了给你和你妈弄一个漂亮的住处，得从这里学习到一些技巧。” “你画图不行吗？”儿子歪了头，说：“我就是经常画图的。” 苏琼在一旁看着这对父子的探讨，捂了嘴窃笑。 “儿子，画图也是需要临摹的。”阳春只能耐心解释。 说实话，这时的阳春，头可是有些大。刚刚，他才琢磨出一点名堂，就让这小子给搅和了。 “爸爸。你跟我学吧。我在这边画，你跟着临摹。” 阳春没有看儿子，却看向一边的妻子。他是希望妻子把儿子带走。 苏琼看到了阳春求救的目光，脸抹向一边，不理睬，装成没看懂。苏琼对阳春盖了房子就要去做生意，打心眼里是有抵触的。 “亲爱的。求你啦。”阳春只好放下身姿。123。向苏琼求救。 儿子没有听明白，以为爸爸在同他商量，就给予了批评。 “爸爸。你又乱说话了。你不能叫我亲爱的。你应该叫妈妈亲爱的。” 啊？阳春一时无语。 儿子没忘记给阳春一个点评，“爸爸真笨。” 苏琼看阳春用手挠腮，就叫了儿子阳苏。哦，忘记介绍，阳春家这小子已经上幼儿园，真名实姓叫阳苏。 “阳苏。妈妈领你去球场玩。” “不行的。现在不行的。”这小子来到苏琼身边，正脸，很严肃地，说：“妈妈。你有点不懂事哎。你没看见，我要帮爸爸忙吗？” 阳春将双手合成祈祷的模样，说：“儿子。你就跟妈妈去球场玩。算爸爸求你。 。好吗？” “不要我画图？你不想临摹吗？” “这事，放到晚上，好不好。” “好吧。看你好可怜的样子，我就心疼你了。妈妈，我们去球场玩吧。” 看着母子俩出了家门，阳春赶紧把刚才在刮的窗户一角刮出本来面目。榫头现出来了。阳春也算是看清楚这种窗户的榫头是怎么做出来的了。 阳春决定先做出一扇窗户。他有想过。窗户即便是做得不好，刷上漆，能遮掩的就可以遮掩了。即便失败，也为做门时取得一些经验了。 ...... 因为这个院子里盖出了房子，有邻居也就好奇，过来凑热闹。进到已经有模有样的房子里，看见阳春在用刨子刨木条凿榫眼，就都惊讶了。 来的人算是看过了这里的新房子，离去时，说的话，虽然是在那边的客厅里，耳朵很灵敏听觉很好的阳春可是听见了。 “你这个女婿。参天云鹤是木匠吗？” “啊。不是。他不是木匠。” “怎么看着，就像个木匠呢。我家少一张洗脚用的小凳子。我回家找块料，让他帮我做一张小凳子。” 阳春在这边可是听得清清楚楚，头也就大了。窗户上的榫头，这才弄出点眉目，这就有活儿找上门来。看来，即便创业失败，还可以有个木匠手艺，不怕没饭吃了。 牛发强也看上了阳春的手艺。他说公司里要一个文件柜，要阳春帮着打制一俱。当然，他不是只来做这个要求的。他来的时候，给岳父母家添置了新的家具，是最近流行的布艺沙发。 有新的沙发进来，旧的沙发，两个老人可舍不得扔掉，就为这个事发愁了。 牛发强已经在来的时候想好了处理方法，就是直接拖了旧沙发，进了阳春盖出的房子里。 对于自己的这个举动，牛发强有说法，说先放在盖起的房子里，等阳春搬家住进来后，会把这些旧的家具弄走。 在这种情况下，阳春能说什么。他只能是默默地盯着牛发强的背影。 这个时候的牛发强，自我感觉比以前好多了。因为，他开始为岳父母家做出贡献。。 第14章 还是没想清楚 亲自操持盖自己住的房子，还真的不是容易的事。 尤其面对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比如现在做的木工活，阳春还是有些头疼的。他虽然不畏难之前没有做过木工活，但到具体操作，还是感觉脑袋里乱糟糟的。 谨慎小心，每个环节上都要用心思。弄错了一点，就是想补救，也不可能了。这种感觉，凡人过日子都有过类似的经历。 偏偏这种时候，牛发强过来添乱。他两口子要闹离婚，居然牵扯到阳春。 这个剧情不对吧。 阳春拍了脑袋。在他的记忆中，在他没有重生回到九十年代时，牛发强和苏玉还在一块过日子的吧。可是，眼前的牛发强却说他们两口子在闹离婚。这又是闹的那一出。 因为一巴掌拍下去。123。阳春算是理出头绪了。牛发强和苏玉就是这样的一对。这样的夫妻配，真的不少见。打闹一生也能凑合着过一辈子。如果不这样打闹，怕真的是过不了一辈子。 事实上，在阳春的记忆里，他和苏琼没有打闹过，却离婚了。他们的离婚，甚至让亲朋好友大跌眼镜，几乎要惊掉了下巴。而一直吵着要闹离婚的牛发强和苏玉最终还是在一个屋子里生活。 这是以前，好吧。阳春提醒自己。 既然重生。 。结果可能不是之前那个样子。重生后，会是什么样子，阳春现在不敢预言，只能小心行事，不要重蹈覆辙就好。 最理想的，就是苏琼不要和他阳春离婚，苏玉也尽量不要和牛发强离婚。 就在阳春自我意识时，苏玉尾随在牛发强身后，过来，说：“姐夫。你不要听这个二百五说的。他想离，我还不乐意呢。想我成全他，没门。他是想得美了。” 阳春只能由鼻腔里发笑。牛发强的花花肠子不少，不仅听苏玉说，阳春就有撞见过的。 牛发强却一脸无罪地说：“我跟姐夫诉一诉苦，不行吗？” “你没看姐夫现在忙的。参天云鹤哪有闲功夫听你说这些。你要是真的闲得慌，就腾出空来，过来真心实意的帮一把。” “我不会木匠活。” “不会，可以学习的。姐夫以前也不会的。” “我才不想找罪受呢。花几个钱，找一两个木匠，多省事。” “你是懒。” ...... 看着眼前的这一对，阳春这就纳闷了。他俩的开篇，是要闹离婚的，可这会说着说着，怎么说到了帮忙这上面。明显是跑题了。 看出来了，这两口子，就没真的打算离婚，只是把离婚当首歌唱唱罢了。 而且呢，牛发强这样做，居然是把现在的状态当成一个本事。他牛啊。他想离婚，苏玉不让啊。他不怕离婚，外面早就有人等着啊。 牛发强和苏玉在阳春面前斗嘴，斗了一会，就离去了。离开时，是牛发强揽了苏玉的肩膀，那个样子，给别人的感觉，两口子还挺恩爱的。…。 看不明白也看不懂，阳春只有摇头了。 也就是眼前这样的一幕，阳春又想到了旧事。重生之前，就是在盖起这几间房子后，他和苏琼的感情出了大问题，以至两个人不声不响地就把婚离了。 既然重生了一回，有这个可以重头再来的大好机会，要把已经有的人生经验带过来。这就要防止了，也算是防患于未然吧。夫妻间再怎么闹，没必要非得离婚才算是解决了问题吧。 记得当初在这个院子里盖起来房子后，夫妻间闹矛盾的焦点是因为儿子阳苏。 “谁带儿子。我一个人弄不了。”阳春清楚地记得，苏琼当时就是这样拨旺了这团火。 也是，展望前景。123。真的做起生意，家中的事情就是苏琼一个人忙活了。 没有做过生意的人，以为生意人很潇洒，不缺钱，有大把的时间吃喝玩乐。 其实，真情实况不是这样。可以说，做生意的人比农民辛苦。种田人有真正的自由，可以自由支配田里的活，除非抢种抢收。商人可是要起早摸黑，而且是长年累月。进不到货发愁。进到了货卖不出去发愁。 这些，都是阳春在没做生意前就已经看见了的。自然，苏琼也看到了这一点。所以。 。苏琼反对阳春做生意。 现在，阳春必须面临苏琼数说的，儿子上幼儿园，谁来送和接。以前，夫妻二人有分工，一个负责送，一个负责接。家中的卫生，做饭洗衣那个做？等等吧，反正一个家开门七八件事，烦人呢。 对于阳春和苏琼目前的困难，儿子的大姨一直有，这时，就适时介入，说阳苏可以交给她带。苏玉结婚后一直没有怀上，她对姐姐的儿子阳苏可是疼爱有加。 阳春清楚，苏琼是不会把儿子让给苏玉带的。可以说，儿子就是苏琼的命，是她生活的全部。换句话说，即便苏琼同意，阳春也不会同意。如果把儿子放到苏玉身边。参天云鹤阳春不担心儿子的大姨，只担心牛发强会给儿子罪受。 既然是重生，阳春已经十分清楚，儿子如果没有父亲的陪护，成长中将会有许多的缺失。 阳春发誓，要承担起做父亲应该做的。 “不要闹了。亲爱的。儿子上幼儿园的事，还是照旧。我送，你接。” “不要。”苏琼只说了两个字。 阳春就不明白了。以前，就是这样的。现在，为什么不要。他不解地盯着妻子的脸。说实话，这是一张让他迷醉的脸面。苏琼在那个有四千多人的大单位里，可是被誉为厂花级别的。 苏琼说：“改一改了。儿子上幼儿园，每天，我送，你接。” 阳春摇头，却也无奈。他明白了苏琼的意思，这是要他每天按时回到家中来。而让他每天按时回到家中的最好办法，就是去幼儿园把儿子接回来。 这事上，阳春多少有点想岔了。…。 阳春离开单位后，儿子上幼儿园的事情，得重新考虑、考虑换一所幼儿园。在城里找一所幼儿园。苏琼在下班后接幼儿园，确实有许多的不便。因为，苏琼虽然下班的点和幼儿园老师下班的点一样，却因为这中间还有一些距离。幼儿园老师不可能为阳苏一个人加班吧。即便可以，也只是一天两天，长年这样，不可能，也不现实。 “好吧，我接，就我接好了。”阳春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而且有怨气。 明摆着的，生意人是没有按时下班的时间。 但在人们看来，生意人自由啊。可以在幼儿园没有下班前就能够到达。可是...... 世事的不确定，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可是、可是一桩生意正在谈着，你让合作者等着，阳春说我去把儿子从幼儿园接回来，我们继续谈。 这可能吗？ 还有，遇上必须出差，去其它城市，怎么办？ 因为想到了这些，阳春表态时，底气才不足。 苏琼听了阳春用了这口气，只有摇头，说：“我就说过，不要下来做生意。你看吧，已经有了的美好，全部被你打乱了。” 阳春的两只巴掌并排地拍到脸上。他用双手捂住脸，感觉好无奈啊。。 第15章 身份 这么说吧，阳春在和苏琼讨论未来可能要面对一些问题的这段时间内，完成了这几间房子所需要的门窗制作。 至于效果，有目共睹。 评论也随之而来。 “啧啧。苏老啊，你家的这个女婿，厉害啊。手艺真的不错哎。”这是那个拿来一块木料让阳春做成小板凳的人说的。 “老秦啊，你的这个女婿，是个不错的木匠。”这是又一个邻居的恭维话。 这里出现的老秦，是阳春的岳母。 对于邻居们的恭维，阳春的岳父母不太能全部接受。说手艺不错，这话没错。说是个不错的木工，让两个老人心里添堵。因为，阳春就要做老板。现在。123。好歹已经有了一个门面在那摆着。只是还没有正式营业。 那时人们的心目中，木工瓦工什么的，就是没有固定职业走江湖的。而人们嘴里说的工人，给人的感觉还是比较高大上的。因为，一些上了年纪的人，经历过工人宣传队进驻科研机构和学校，还有标语式的宣传，工人阶级领导一切。这是已经深入人心的一个概念。 两个老人希望来恭维的人，认可阳春的工人身份，而不是木工。 来评论的人，看到的，已经是成果。三扇窗户和三扇门。最早试验做出的一扇窗户。 。已经被刮了灰刷上了朱红色的底漆。其它的，还是木材的本色。 评论的人有所不知，被阳春刷了漆的窗户，因为是试验品，做工上，尤其是榫头上，有很大的瑕疵。说白了，就是菜鸟的手工。阳春只好在第一时间先用漆遮了丑。后面几扇纠正了失误，比较像个样子了。 牛发强每天都要到这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什么。阳春在这个院子里盖房子之前，牛发强不怎么过来。因为，岳父对他可是不待见的。 现在的情况有了变化，一是他必须了解阳春所有事情的进展，二是他已经补过，开始为岳父母家做贡献。参天云鹤包括送沙发，换上新的餐桌。岳父母对这个女婿再不怎么待见，也不会做出常识外的事情。 有言道，挥手不打笑脸人，还有一个附加，挥手不打送礼人。 这么说吧，牛发强来到这里，可是比以前有底气多了。 牛发强又来到阳春跟前。 “姐夫。今后，我是叫你最老板呢，还是叫你阳木匠呢？”牛发强说这话，就是有意挑起战火。 最看不得这个战火燃烧的，就是苏玉。在她眼里，牛发强比之前张狂多了。或许，他有了张狂的本钱，开始给苏家做贡献了。 “牛发强，你的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苏玉最见不得牛发强说出损阳春的话。 牛发强嬉皮笑脸，说：“我要是嘴里吐出象牙，你就大发了。象牙很值钱的。” 看着来到面前斗嘴的这两口子，阳春一脸的无奈。 最后来缓和这种局面的，还是小孩子阳苏。…。 阳苏说了大姨父，“给你三分颜色，开染坊。” 苏玉抱起了阳苏，说：“大姨最喜欢的就是你。你说的太对了。给他三分颜色，就开染坊。待会，你去对外婆说，不要给牛发强三分颜色。” “大姨。你说错了。他不叫牛发强。他叫大姨父。”阳春的儿子阳苏，纠正了大姨的说法。 儿子可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才三岁，一个人来不了。他是跟着妈妈来的。 苏琼也来看新房子。她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她听见了牛发强说的话。对于这个妹婿，苏琼也是不待见。一米七八的个子，不小了，说的话，就没有一句让人听着心里舒服的。 “牛发强。你是打心眼里希望阳春是个木匠吧。”苏琼说这话时，附加了一个甩眼色。 牛发强不傻，听出苏琼这话中的异味，于是笑脸，说：“姐，我和姐夫开玩笑，说了玩的。” 妹妹也听出姐姐对牛发强不待见。123。就说了牛发强，“你就是贱。人没本事，关系不大。要是没本事，嘴巴再贱，就真的欠揍了。” 小孩子阳苏可是有意见了。 “你们还是大人呢。老师说了，不可以打人。” 苏玉的手抚摸了阳苏，说：“没有打人。我只说他欠揍。” 阳苏说：“以为我不知道啊。揍，就是打人。” 楼里外阳台上的两个老人，看着新房子里的几个孩子斗嘴，却笑笑地，很开心。这，或许就是他们希望的生活状态吧。不打不闹，不热闹。 要说的话说了，要闹的事闹了。牛发强和苏玉离开了。 小孩子阳苏也离开了。他是被大姨抱着离开的。 现在的新房子里。 。只剩下阳春和苏琼。 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没有说话。这场面，倒是有些类似于谈恋爱时的首次见面。 那是在苏琼的师傅家里。师傅约了阳春和苏琼到家中后，就借故离开了。这一个安排，是阳春的策划。苏琼也心知肚明。虽然如此，却没有当面挑破，像旧式的窗户上糊着的一层纸。现在，想想那个初次见面，还是挺美好的。 “你干吗盯着我看？”苏琼首先打破了沉默。 阳春嬉笑，说：“你没看我，怎么就知道我看你。” 苏琼也跟着笑，说：“我俩这样的对话，在哪见过。” “电影上吧。”阳春装傻。其实，他也感觉到刚才的一问一答，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才不是呢。” “那你在哪见过。” “不告诉你。”苏琼这样说了。参天云鹤附带了一个忸怩。 因为记忆，也因为此情此景，阳春必须主动了。他上前去，揽了苏琼，说：“请夫人来验收新房吧。” 看着成型的房子，苏琼并不满意。虽然盖出来的房子比厂区里的房子要大不少。目前，他们一家三口还住在16平方的宿舍里。阳春现在用的是探亲假。辞职报告还没有交上去。 阳春打算在苏琼母子搬进新房子后就交辞职报告。 现在的苏琼，有一个很古怪的想法，就是阳春能不能不要太能。因为，她已经发现，一个男人太能干，就不会安于现状。苏琼恰恰是一个墨守成规的女人。 有闺蜜认为，苏琼辜负了老天的垂爱。苏琼不会跳舞，滴酒不沾，不喜欢交际，就是简单的扑克牌斗地主也不会玩。 苏琼被阳春揽着，没有像谈恋爱时有初次的挣脱，而是由着阳春了。 “看着这新房子，说不出，为什么，我心里有一种很慌乱的感觉。”苏琼说这话时像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阳春很不理解。。 第16章 郁闷 苏琼至所以说有一种慌乱的感觉，其实，就是不愿意搬进来住。 “你看看这房子，哪一间能住人。都这点小。房顶还这样的低。”苏琼说着，伸出手，差那么一截，就够上天花板了。 阳春承认这个天花板是有些低，当时就是考虑到不要太影响二楼人家的安全，刻意降低了三十公分。 阳春开导，“亲爱的。将就着吧。” “我干吗要将就。你想辞职，我不拦你。可你总得让我和阳苏有一个住的地方。” “这里，可以将就着住的。” “这是人住的吗？我看就是猫啊狗的猪住的。”苏琼把话都说到这样的死角上，明显是不肯过来住了。 “我向你保证。123。用不了多久，我会让你和儿子搬进好房子里去住。” “你用什么来保证？” “我用我的聪明和才智。” 对于阳春的聪明和才智，苏琼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但对于阳春下来做生意，苏琼一直有怀疑。所以，即便阳春把房子盖了起来，苏琼还是不能把心中纠结的那种情绪释然。 苏琼离开后，阳春再次审视自己设计出来的作品，也就有了一个反省。这个作品，确实的不怎么样。不说别的，就屋顶的所谓天花板，就让自己也看不过去。 这里的天花板由一张张纸板吊顶成了。这全部是他一个人装顶完成的。这方面。 。阳春真的是没有一点可以借鉴的经验。四边墙上没有桁架定位，只是用铁丝穿过纸板吊顶。这样的吊顶，只要用手触碰，就会晃动。 阳春为了证实这种感觉，就站到方凳子上，伸手拨动，吊顶摆动。 一声叹息后，阳春从凳子上下来。 再仰脸看，这个吊顶，就是屋子里的一片云，只要有风由窗户里进来，就能吹动这一片云。 这样的所谓天花板下，能放床铺吗？ 阳春摇头。 现在很后悔用了这种材料。偏偏用的这种纸板，叫什么马粪纸板。怎么叫这个名字？偏偏。参天云鹤自己还就购买来了。 虽然，这个所谓的天花板吊顶完成后用了贴墙纸，看起来，有模有样的，远距离看不出问题。要是有人个子高，只要伸出手去推一下，整个天花板就会晃动。 现在，阳春就怕有人做这个事，尤其是牛发强。因为牛发强的身高有一米七八。 这个天花板还真的就是纸糊的玩艺。阳春有了一声叹息。 幸好，牛发强没有发现这一个可以晃动的景观。阳春居然有了丝丝的庆幸。 阳春对自己很不满意了。要是写作，写出的文字不好，大不了把稿纸窝成团，扔掉。可是，这是实实在在的建筑物。 午饭时，阳春有点心不在焉，还有点闷闷不乐。 苏琼和儿子阳苏没有在这里吃饭，母子俩随着去苏玉家。苏玉家新买了一台彩电，说是有带低音炮音响，机子比较大，要两个人抬。离开的人们没有叫阳春。他们知道阳春这边还有不少事情要忙。…。 岳母看出阳春的情绪上不对劲，问：“怎么了，是不是苏琼和你吵架了？” “没有。我和她从来不吵架。” 有人敲门。 阳春起身去开门。 来人是一个年龄在三十上下的男人。 阳春问：“你找谁？” “我看这后面有一个门面。新盖的。出租吗？” “出租。”阳春问：“你想租？” “是的。” “打算租下来做什么？” “开缝纫店。” “进来吧。”阳春向后退了。 来人说：“不啦。我想请你把那个门面的门打开，我想进去看看。” “没问题。”阳春这就出门，从楼道门出去，陪着来人来到新盖的门面前。 阳春恭维了来人，说好眼光，这里面做缝纫店最合适不过了。 岳母也跟着过来。 来人满意。123。这就谈起了租金的事。阳春开出的价钱，月租200元。来人要求再减些。岳母插话，“一百八吧。” 既然岳母开口，阳春不好再多说什么。之前说好了的，这间门面就是送给岳父母的。 接下来，就是来人交定金，签合同。合同签约后，首付一个季度房租。加上200元押金， 这个租金可不算低了。这时候，年龄在三十上下的在职人员，工资也就三四十一个月，高一些的也就五六十吧。 因为租出了这间门面，阳春这些日子的劳动，算是有了回报。虽然，收来的房租，阳春执意让岳母收着了。因为这个门面的出租，让阳春找回了一些自信。 当苏家姐妹知道这间门面出租。 。已经收到了租金，自然是开心了。 “没想到，我也有收入了。”岳母竟然在女儿们面前显摆，问阳春，“我这也算是有工资了吧？” 阳春的岳母，早先也是有工作的，因为要照顾家庭，把工作放弃了。现在，到了这个年纪，想要再找工作，没那么容易了。好在，苏老有一份不低的离休工资。 因为母亲有了这份开心，苏琼还是要感激阳春的。 “你看把妈乐得。”苏琼贴近阳春，说：“还是你有脑子。” 阳春没有接话，只是脸上有笑。 苏琼说：“一个月的租金，可是抵上我几个月工资了。” 阳春还是笑。苏琼的开心，是他最希望看到的。 知道岳母有了租金收入，牛发强来到后，给了阳春一个祝贺。只是，这个祝贺太给力了。 “行啊。姐夫。你又赢了。”牛发强给了阳春一拳。 阳春没提防。参天云鹤被牛发强这一拳弄到后退了一步。 牛发强哈哈了，却思维来了个大跳跃。 “姐夫。什么时候乔迁之喜，我好准备礼物。” 这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被牛发强提及院子里的那个住房，阳春的脸上滑过一丝无奈。 “怎么啦？是不是这个房子，不合住？”牛发强说着，再次进到这个新房子里。之前，他已经进来过N次。 阳春只好跟着。他现在最怕牛发强动天花板。 就怕牛发强闹事，苏玉过来叫牛发强去客厅帮忙，把吊扇上包着的报纸拆解。因为，天气已经有热起来的趋向。最近天气是有些反常，忽冷忽热，有时候，炸寒呢，过一天，一下子就又冒到二十度。 牛发强被苏玉叫走后，阳春在新房子里，浑身不自在。 忙活了这些天，苏琼还是不想搬到这种新房子里住。 阳春可是头疼脑袋大。妻子和儿子的住处，还是一个大问题。 不能责怪苏琼。阳春只能责怪自己。因为，盖起来的房子，没有预想的好。。 第17章 老宅 苏琼不愿意住进新房子，也就意味着阳春还不能向单位交辞职报告。这个报告一旦上交，就会被批准。 阳春只是一个工人，不是技术人才，随时可以批准他离职。一旦批准，就不是双职工家庭，就不能在单位享有宿舍。 事情变成这样，阳春的头大了，老是头疼。在岳父母处建起的新房子，苏琼不肯住，原单位的宿舍在递交报告时必须上交。 这边呢，做水暖配件的门市部不能总是这样关着门，必须营业。细算起来，已经有了的门面要是不经营，就意味着每天往一个无底洞里白白的扔钱。房租分摊出来就是支出，门面里的货就是钱、钱不在流动就是变相的贬值。 现在面对的情况。123。类似于阳春被架起来。阳春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滋味可真的很不好。 就在阳春的情绪很不好的时候，接到一个信函。这个信函，可是有多个转折才到了阳春手里。 阳春曾经的车间，也就是那个好心人李老统计，把这封信函送到了苏琼所在的车间。当时苏琼不在工位上，李老统计就把这个信函给了旁边的人。旁边的这个人把这个信函装在自己的口袋里。 接下来，这个人接到电话，家人生病住院，她请假三天。在第二天往口袋里掏东西时。 。发现了这封信函，就又委托一个在医院里遇上的熟人，把这个信函转交到了苏琼手里。 阳春接到这封信函，看了里面的内容，一声惊呼，“坏了。” 这是市作协邀请他参加创作会议的信函。这个创作会议两天。阳春接到信函时，会议已经开了一天。 苏琼说：“就不用去了吧。会议快结束了。” “不行。人家这么看得起我，我不能就这点面子也不给。”阳春参加了第二天的会议。 就是因为参加了这个会议，阳春有了人生中的一个重要转折。 会上，遇到文友汪有伦。汪有伦告诉阳春。参天云鹤他就要去深圳。 “怎么想起来去哪里？” “觉得是个机会吧。现在有想法的人，都往那边涌。我也想去闯一闯。趁现在年轻。” 阳春眼前一亮，想到了一个事。 “你这里应该有房子的吧？” “是啊。老宅。是我姨妈的。不过，她不要了。” 阳春就好奇了，问：“你姨妈的房子，好好的，怎么就不要了？” “她出国去了。” “你去深圳，还有人在这里住吗？”阳春在提这个问题时，似乎在某个黑暗里看见了一线曙光。 “还别说，我在为这个事发愁呢。我这一去，也许是一两年，也许更长时间。这里的房子，没人住，里面的东西容易坏。流水不腐嘛。” “我帮你看守老宅吧。”阳春试探性地说了。 “好啊。你和苏琼的为人，我认可。”汪有伦曾经和另一个文友到阳春家做过客，知道阳春的住房条件不好。…。 会议散后，阳春跟着去到汪有伦的老宅。 开眼界了。 这是在沿河边上，一大片老式的房屋。这么说吧，想要知道秦砖汉瓦是个什么样子，到这里来，就有答案了。 墙体用的这种小巧扁平的砖，让人想到了古时候的小脚女人。瓦是弧形的，也是小巧，用四片拼凑箍起来再托一个底，就是一只小瓦罐。当然，这些砖瓦并不是秦砖汉瓦。只是相似。 阳春看到这样的房子外形，就下意识地瞅了身边的人。这个时候，他的感觉，汪有伦也有些古董的味道了。 老式的也是小巧的对开门，上面有那种老式的门搭，挂着一把有历史沧桑感的铜锁。 开门后。123。阳春跟在汪有伦后面，感觉上有一股凉气迎面而来。眼前应该算是一个弄堂，却让人感觉就是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 感觉上，这个弄堂只有“蹦的”三轮车车厢的宽度，却有很长的深度，估摸着有10多米长。走完了这个时空隧道，看见院井。这个院子有五六十平方米。 过这个院子，进到一间房子。 好家伙，这屋子看起来只有一间，其实是很大的一间，中间有两排较粗的木头柱子。如果以这两排柱子加上隔板划分开来，应该是三间正屋。屋顶偏一些的地方。 。有一块玻璃瓦。 因为没有分隔，这个正房里的摆设，也就一目了然。 所有的摆设，全是老式的，就是椅子，也是那种太师椅。方桌的桌面已经是油光铮亮。 汪有伦的这个老宅，让阳春联想到一个用具，棒槌。对的，这个老宅的房屋结构就是棒槌式样。 “怎么样？”汪有伦笑着，问了。 阳春没有正面回答，开始想用文友之间的之乎者也来感慨一番，后来变成了，“我就说呢，你写的诗里，总有那种古诗词的韵味。原来如此。” “哈哈，哈哈。抬爱了。”汪有伦说出的后三个字。参天云鹤就有些老坛酸菜的味道了。 阳春言归正传，说：“你这个老宅，是应该有人看守。这房子，要是长久不开门窗，时间久了，我怕是老鼠身上也要生出霉味了。” “那就赶紧搬过来吧。深圳那边的同学，叫我过去，可是叫得急呢。他创立了一家公司，要我过去帮忙。” “帮忙的事，用不着急的吧。” “哈哈。说是去帮忙，其实，是合伙人。还有，他是想用我姨妈的海外关系做生意。” 事情就这么简单，两个文友就把这个老宅谁来照料敲定了。汪有伦说他最快明后天就出发往深圳去。 自然地，阳春要请汪有伦吃饭。汪有伦没有拒绝。约定晚餐在旁边的东风饭店。 这件大好事，阳春在第一时间，用岳父家的电话向在厂里的苏琼通报了。 苏琼在电话里问是什么样的老宅，并说房子太老，会不会很怕人。意思是阴气是不是重。…。 阳春说吃饭前，肯定要去看老宅的。 下班后，苏琼跟厂里送职工上下班的班车，把儿子放到了娘家，就一个人坐了一种叫“黄面的”的面包车，来到了东风饭店旁边一个约定的地点。 阳春接了苏琼，去到汪有伦家的老宅。 苏琼居然一眼就喜欢上这个地方。她竟然说，这很像是古时候的大户人家。阳春可是笑了。古时候大户人家，不会是这样的房子吧。 不过。123。既然苏琼喜欢，就好。 看了老宅后，三个人去到东风饭店。这时候的东风饭店，只是两层高的一幢小楼。 席间，苏琼提到了一个问题。这是她的发现。 “汪哥。你没结婚吗？看你那个房子里。 。不像有女人住过。” 汪有伦笑着，说：“没遇上合适的。” 之前，那年，汪有伦和另外一个文友去阳春家，小聚吧。文友相聚，无非是聊一聊创作上的事情，看看相互写出来的新作，还有发表了的旧作，生活上的事，感情上的问题，不会聊的。这是文人间的谨持。 阳春接了汪有伦的话题，说：“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你的诗作里。参天云鹤有那种期待。” “什么期待？”汪有伦自然是要问了。 苏琼也好奇，就看向阳春。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阳春笑笑，吟唱了，后加上自己的，“一路扫兴。” 汪有伦伸手拍了阳春的肩膀，说：“还是老弟了解我。来，干杯。” 苏琼虽然不懂太高深的诗，大概意思懂，说：“汪哥不要太挑。有合适的，还是成个家，有人关心冷暖，比一个人单身，要好吧。” 汪有伦说：“要是遇上、像弟妹这样的，我立马就成家。” 听汪有伦这样一说，苏琼的脸竟然莫名其妙地红起来。。 第18章 为这个信息 阳春告知岳父母，不在这边的新房子安家。他们有了住处。两个老人听说是老宅，挺有兴趣，就要跟着去看一看。 既然二老想看个稀奇，阳春不好拒绝，就叫了一辆黄面的，也就是那种黄颜色的面包车。 到了老宅后，两位老人家竟然也对这个老宅赞不绝口。要是阳春松口，两个老人家会立马搬到这边来住。阳春没有开这个口子。因为，苏琼已经对这个老宅有了兴趣。 回程的路上，两个老人家还在说老宅的事。或许，人上了年纪，对这种老式的房子，有一种特别的情结吧。 在巷子口，见到钟庭。 钟庭在巷子口抽烟，等了有一会。 阳春就要想了。123。钟庭这会来做什么？建院子里的房子，工钱已经结算了。难道，在算法上有出入。 阳春邀请钟庭去岳父母家。 “不啦。就在这里，我跟你说个事。”钟庭没有移步，只是在原地站着。 两个老人家见钟庭不愿意去家中，就先回了。 阳春掏出香烟，递给钟庭一支。钟庭把这支香烟夹到耳根里。不注意，看不出他的耳根里夹了一支香烟。钟庭的头发太长了，应该理发却没有理，再长一些，可以扎那种短把子。只是，这个年代的男人要是把头发扎成短把子。 。会被人在背后点点戳戳的。 钟庭没有急着说事。似乎，他还在犹豫。 阳春也不急，陪着抽烟。 钟庭有了笑容，有点傻笑的样子。 这就让阳春莫名其妙了。 “你没有问我。”钟庭忍不住，这样说了。 阳春就又有了一笑。什么人哎。钟庭已经是这把年纪，现在的样子，却像个没经历过多大世面的年轻人，那种不善言辞的木讷人。 “应该是个好事吧？”阳春只好试探性地问了。 “让你猜着了。” 阳春问：“这种好事，你的，还是我的？” “我俩的吧。” 阳春的脑子里可是要高速运转了。关乎他俩的好事。 “哈哈。不会是有一个比较大的工程吧？”阳春在做这个猜测时。参天云鹤脸上竟然有了兴奋。现在，他无论是嗅觉上还是触觉上，就想有这方面的信息。 钟庭说：“我俩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谈。” 阳春摇头，钟庭的这个关子卖得也太大了吧。他的手往裤袋里掏出钥匙。拿出钥匙后，转身，往自己的门面去。 开锁，向上推起卷闸门。 钟庭惊呆的样子。他没有想到，这个门面是阳春的。 在这里盖房子，也有那些天，钟庭居然没有发现。 “你的门面？” “这不是废话嘛。不是我的门面，我怎么可能有这里的钥匙。” 门面里有桌椅板凳。两个人坐下，中间隔着一张条桌。 “说吧。”阳春这时的口气，有点像是法官审判员。 钟庭没有注意到阳春这时说话的口气，就把要说的事情，说了一个大概。…。 也是因为瓦匠活，钟庭被一个以前一块打工的人叫去，做了一个小工程，需要十多天时间。现在，这个活，还没有完工。在合作中，钟庭得到一个信息，百货公司要建职工宿舍楼。 “这个项目，有人接手了吗？”阳春问这话时，眼睛可是倍儿亮。 钟庭告诉，“听话音吧，应该还没有。” “哦。”阳春抽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表情却过于夸张。 钟庭说：“我就想，你是城里人，应该有这方面的门路。” 阳春可是笑了。他虽然是城里人，却只是一个小工人。 但在钟庭的心目中，可不是阳春这样认为。因为，阳春是写文章的，是作家。 在那个文化知识还相对贫乏或者可以说还有许多荒芜地的时候，能够写文章发表的人，在人们的眼中，是很了不起的。在钟庭看来，能够写作的人，是无所不能的。 “好吧。我来想想办法。123。看能不能渗透进去。”阳春表了态。 钟庭这就起身，说：“我是抽了空当过来的。” 到了门口，钟庭转身，说：“要是能够拿到这个项目，不要忘记给老哥一碗饭吃。” “当然。”阳春给了钟庭这个定心丸。 看着钟庭骑着老旧的二八自行车远去，阳春有些失神地，看向远方。他这个时候的脑海里，可是一片空白。他竭力着，百货公司里有没有他可以接触的熟人。 没有。 那么，有没有可以曲线接近百货公司的人。 阳春不是F市的土著居民。他是招工时才来到这座城市的。招工时，他并没有一个像样的学历，只是一个高中辍学的社会人。来到F市，单位在郊区。 。要不是因为他喜欢写作，交际的圈子会更小。 最后，阳春想到了一个算是老乡的熟人，他叫文武，很牛的一个名字。文武在市供销社下的土产公司工作。 很遗憾，文武并不能给阳春提供一个可以联络的人。虽然，同为做服务的公司，却是两条线上的存在。何况，文武只是土产公司的一个售货员。 这一晚，阳春睡不着。他捧着一份报纸在看。这份报纸是在文武的柜台上看见的。他就向文武要了这份报纸。 可能是热爱写作，阳春见到报纸和杂志，不管是什么类型的，都要翻看。他要这份报纸，这次不是为了写作。这份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引起他的注意。这是7月23日的报纸。引起阳春注意的文章叫《全民所有制工业企业转换经营机制条例》。 在阳春感觉中，这篇文章这个条例，或许可以给他提供什么帮助。 只是感觉而已。至于是什么样的帮助。参天云鹤一时说不清楚。 也就是因为这个感觉，这晚，阳春在铺上辗转反侧，弄得苏琼有了意见。 “这都半夜了，你还不睡。你不上班，我明天可是要上班的。” 阳春储存了几年的探亲假用完了。现在用的是事假，就是没有工资可拿的那种假期。 听苏琼这样抱怨，阳春起来，到了走廊上。 汪有伦还没有离开老宅，启程安排在两天后。阳春还在原单位的宿舍里住着。 阳春点着了一支香烟，却抽的不顺畅。七月下旬，夜里的蚊子可不少。阳春抽烟时，可是不停地跳动脚步的。为的是不被蚊子叮咬。 这样的情况之下，想好好地考虑问题，不可能。最后，阳春想到了这个单位的办公楼。五层高的办公楼，平顶，这个季节里，会有不少人在上面睡觉。 阳春去到那里，在还有空位的拐角上坐着。他俯瞰整个厂区，纵横交错的路灯，显示这个厂区的轮廓。 这个时候的厂区很安静。上中班的人应该下班了。 天快亮时，阳春想的事情，似乎有了些眉目。。 第19章 这是结果吗 早上，阳春把儿子阳苏送进了幼儿园。 阳春来到了百货大楼前。 看着眼前的百货大楼，阳春显的有些激动。为了能够介入百货公司宿舍楼项目，他的介入点居然是从这个角度。他甚至觉得自己的介入角度有些诡异。 按说，面对这个项目，阳春蛮可以像之前去争取十二大队的生活供水项目一样，找上门去，直接切题。至所以没有这样做，阳春有过很深入的考虑。 十二大队的三千米涵管，直接上门去如果谈不成，即使不惊动父亲还可以找同学找熟人，毕竟，他就是在那个特殊的单位长大的，有不少后手可以动用。 这个百货公司宿舍楼项目。123。可不同十二大队的生活供水项目，一旦谈崩了，再找人即便找到人，可能要多付出不少。 基于这样的考虑，阳春就比较慎重了。他决定先从侧面打探，属于迂回战术吧。 站在百货大楼前，阳春现在可是有感叹的。这或许就是文人的酸性了。不论大小事遇上了，都会感叹，抒发一下情怀。虽然，阳春现在的身份是工人，但骨子里却是文人样的质地。 在那个年代，不论哪座城市，人们的记忆或多或少。 。都会与百货大楼相关。换句话说，百货大楼往往就是一个城市的标识。阳春也就认为，自己这两天的思考，似乎对百货大楼的认识更加的提高了。 如果这个项目能够拿下，以后再做什么工程，就有一个标本，而且，这个标本可是以百货大楼做背景的。哈哈，百货大楼里工作的人，就住在他盖起来的宿舍里。 阳春进到百货大楼里兜兜转转，不时拿小本子记着什么。 好在，阳春有特约记者证，不怕有人查访他。 用了差不多大半天的时间，阳春转遍了从一层到三层所有的柜台。有了些收获。 晚上，在家中。参天云鹤他开了夜车。只是，头很疼。昨天，几乎就是一夜未眠，接着，又劳累了一天。他前后三次用凉水淋头提神。 方案出来了。这是一个类似于建议的方案。 确实诡异，一个百货公司外的人，要去提建议。八杆子打不着的事吧。好在，他有消费者这个身份可以做借口。 零点后，终于是可以安心睡上一觉了。可在天亮前，阳春又醒来。他希望天亮后，自己的想法可以实现。阳春又激动起来，有上战场冲锋陷阵的感觉。 现在，终于来到百货大楼的三层，一个拐角上，在一个业务股的办公室里，阳春打听到百货大楼最高负责人，并在指点下，来到经理办公室。 从门牌上，可以看出，这里的机构，是股级建制。 阳春进到经理室，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他来这里是做建议的，只是这个建议掩盖着另一个目的，就有些做贼心虚了。他怕目的被对方识破。…。 办公桌后的经理在看报，见有一个陌生人进来，斜视过来。 “陶经理，你好。”阳春刚才打听经理时获悉，经理姓陶。 “有什么事，直说吧。”陶经理并没有放下手上的报纸。 “哦。是这样的。我经常在你们这买东西，发现了一些问题。我想给你一些建议。” “好啊。”陶经理放下手上的报纸，身子也往起提了提。 阳春把建议书从口袋里掏出，展开，放到陶经理面前。这是由三张方格稿纸写就的建议书。 陶经理的手指了一张沙发，意思是要阳春坐下。 阳春是往沙发边退过去，才坐下的。他要注意陶经理看建议书的表情，每个瞬间都要捕捉到。他好应对啊。 陶经理看完了建议书，也看明白了。 阳春的建议书三页，三个分项。第一页，是现状调查。第二页是需要改进的内容。第三项是可以改进并实施的方法。 “不错啊。看得出。123。你可是花了不少的时间，也用了很大的精力。好啊。我们现在就需要这个。”陶经理对于阳春的这个建议，挺感兴趣的。 陶经理要问了，阳春是哪个单位，做什么的。阳春就说了单位的名字，说自己只是一个工人。 因为阳春的直率，陶经理点头，貌似随意地问：“你的文笔不错啊。当工人，可惜了。” 阳春有些尴尬的用手挠腮。 “干脆，你到我这里来吧。我这里，就缺一个能够玩笔头的。企业的经营开始放开，需要有人出主意想办法，需要做宣传。” 不会吧？ 这是抬头见喜啊。 陶经理发出的邀请。 。阳春压根儿就没有想到。他是想通过提建议，曲线获取百货公司盖宿舍楼的事。 “啊。这个，太突然了。”话到了这，阳春眼前一亮，说：“我结婚了。我们单位规定，只要有一个离开，就要收回宿舍。你这里有宿舍吗？” “暂时没有。很快就有。” 阳春像是没有听明白似的，盯着经理。 陶经理一笑，说：“有计划，要盖一幢职工宿舍。” “经理您是说，我要是调过来，你会给我一套宿舍。可我妻子不是你单位的呀。”阳春以为百货公司的住房政策同他的原单位一样。 “干脆吧。你老婆也调过来。” “那就太感谢了。”阳春站起来，向陶经理鞠躬。 陶经理说：“你先回去，我会安排人去你单位做一个外调。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参天云鹤就把你们夫妻都调过来。” 阳春这就身子往门口退、退了几步，转身。 在阳春的脚步就要出门时，陶经理说话。 “你接着这个建议书的思路，做好这方面的准备。最好有一个比较详细的文案。尤其是你说的弄一个大篷车去厂矿，是个不错的主意。你再细想一下实施中的细节。比如说捆绑销售，具体到什么东西可以捆绑。” “好的。”阳春满口答应了。 下了三楼，阳春有了一个小小的跳跃。外人看不出来他这是高兴，会以为他性子急从最后一级阶梯上直接跳下来。 出了百货大楼，到了门外，一股热浪，把阳春激灵醒了。 阳春这才意识到，不对吧。他是来拿宿舍楼项目的，怎么被经理的思路带沟里去，忘了这个大事。 这也可以说是被胜利冲昏头脑吧。 阳春来这的目的，初衷，是要获得一个准确信息，百货公司要盖的这个宿舍楼项目，是不是有人接手了？ 可现在的结果是，为这个事忙活了两天的阳春，还是一无所得。。 第20章 没想到 一无所得，仅仅是相对于阳春原来的目的。实际上，阳春还是有所收获。 阳春把这个意外收获告诉了苏琼。 “真的假的？”苏琼满脸的惊喜。 苏琼早就想到百货大楼上班。 那个时候，对于一般老百姓来说，有一种向往，就是想要吃香的，喝辣的，就认准“两个轮子一把刀”。这指的是开车的货车司机和卖猪肉的。还有一个附加，就是百货大楼的营业员。 这些是那个时代普通人向往的职业。因为从事这些职业，家中的小日子可以沾光得到一些改善。 虽然，这个向往已经被人们逐渐淡化，因为生活物资日趋丰盛，但那种情结还在人们的意识中。 “我们借这次机会。123。调到百货公司。去了后，你做营业员，我呢，还是要离开。” 阳春在经理室时，被陶经理的说法弄到有些懵。过后，现在，他调整了思路，但最根本的没有做调整。他还是想自己做老板。他还想要盖百货公司的宿舍楼。 “百货公司很好啊。很安稳的。人家让你坐办公室的吧。你不要再考虑自己做什么生意了。”苏琼想既然换了这样好的一个单位，阳春就不应该再折腾。 “我还是想自己做老板。” “老板不是那么好做的。你没看见。 。有些早期做生意的老板，已经破产了。” “那是别人，不是我阳春。” “你这人，怎么成了死犟的牛呢。” “一个人的黄金年华，就这么几年，再不折腾，就没机会了。”阳春要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苏琼。 阳春在说这个话时，没有想到，他的这份执著，还是有点先见之明的。 后来的史学家有一说：无论一些个体的命运结果如何，1992年，就是公认为是中国改革开放的重要年份，一道分水岭。这道分水岭之前的中国，虽然迈开了改革开放的步伐，但还裹挟着复杂的路线之争。这道岭之后的中国。参天云鹤思想可是空前统一，老百姓们已经卯足了劲加油干，全民昂首阔步迈向新时代。 很明白的事情，阳春想得很清楚。这个事上，要是苏琼的思想没有做通，接下来，他做什么都不会太顺。不是有首歌唱，丈夫的军功章有老婆的一半嘛。 阳春必须耐心做好苏琼的思想工作。 “老婆。我的好老婆，你就给我三五年时间吧，好不好。我只要这三五年，折腾。如果折腾不出什么玩艺，我就老老实实在一间办公室里坐着。白天上班，晚上回来搂着你。” “去。又没正经了。”苏琼打了阳春一下。 其实，苏琼是伸手推开阳春的。阳春每每做苏琼工作，想得到什么，就比如现在所要的，往往就如眼下，像个孩子似的，有黏人的样子。偏偏呢，苏琼最受不了的，就是阳春这副德性。 阳春只好作罢，毕恭毕敬了。他即使想不这样也不行了，因为，苏琼已经起身。…。 也就是这样的时候，苏琼妥协了，说了一句，“我这一生，算是交给你了。你就折腾吧。我呢，就跟在你身后，提心吊胆。” 听了苏琼的这个话，阳春可是心中有苦啊，却说不出来。他能说给哪一个听呢？ ...... 陶经理说话算数，派人秘股的人到阳春单位外调。所谓的外调，就是通过组织上的调查、调查这个人的人品和政治背景，有没有什么出格的行为啊，等等。 被外调这个事，在阳春单位引起了小范围的波动。原单位里的人没有想到，阳春竟然是一个人才，要被百货公司引进。 阳春和苏琼调动的事，没费多大周折。因为，这个调动的事上。123。陶经理居然动用了关系。 陶经理对人说，他真的赏识阳春。 当然，这也得益于阳春自己用了心思。他写的那个建议书，在行文结构上，还有措辞上，可是用了心思的。他为这个建议用到的数据，还有实物提示，用了他大半天的时间，加上有写作的功底，建议书很显文采。 得知陶经理说话算数，派人到单位外调，阳春耍了小聪明，按下了自己想法，让自己老实了几天。这几天，他确实在对那个建议书做进一步的细化。 。侧重在大篷车去企业和下乡的设计上。 等到百货公司的调令到了现在的单位后，阳春和苏琼赶紧办手续。 入职百货公司后，阳春在送交大篷车营销计划书时，提及了单位盖宿舍的事。 “经理。我好奇哎。职工宿舍的项目，有人在做了吗？” “这方面，你也有什么建议？”在陶经理看来，要是阳春在建设职工宿舍这个事上也有建议的话，是要考虑给阳春一个绰号了。就叫建议王吧。 阳春用手挠腮。 陶经理告诉，暂时还没有找合作单位。 “不如，让我来盖吧。”阳春这话出来，就紧盯着陶经理的脸。 陶经理可是翻眼了。他要调阳春过来。参天云鹤是到文秘股工作的，怎么这一转眼，阳春打起了盖房子的主意。 这个人，不会是个人精吧？陶经理很自然就联想到这方面来了。 阳春直白说出想法后，意识到可能有误会，就赶紧补正，介绍了自己的父亲。说到那个特别的单位。陶经理居然知道，因为他的一个亲戚正在那个单位接受劳动改造呢。 听说阳春的父亲是建筑方面的总工程师，陶经理立马就刮目相看了。 “你父亲那边有建筑队伍吗？” “有啊。有的。” “这个，你可以让他们来人谈。”经理又补了一句，“有个事，得说在前面。需要带资来的。百货公司在这方面的资金有缺口。现在要是有的话，就是职工们自己做的集资。” “需要自带多少资金？”阳春不能不问。 陶经理告诉，“起码一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阳春的身子可是晃了一下。在这个年头，对于阳春来说，不亚于是一个天文数字。要知道，他一个月的工资只有三十六元。 常言道，有人会打肿脸充胖子。有时候，这种情况，不是迫不得已，当事人不会这样做。阳春这时候，面子上的事，没退路了，只好接招。 “应该没问题吧。”阳春知道满加成的那个项目完成后，会出来一大笔流动资金。 可后来据阳春得到的信息，却要大跌眼镜了。事情并不是他自以为是的那样。满加成虽然承接了两幢小楼，他的手上，居然没有多少流动资金。 就在陶经理说要自带流动资金一百万时，阳春突然有了一个灵感。 就着这个灵感，阳春分析了：现在的形势这样的好，一些院校都办起了三产，企业也放开了经营，百货公司为什么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借盖单位宿舍楼的机会，组建起一支建筑队伍，涉足房地产。 陶经理听阳春这样分析了，眼前一亮。也是啊，这应该是一个机会啊。机会对每个人来说，虽然不是绝对的平等，但机会摆在许多人面前时，选择的权利可是平等的。 “让我想想。我要好好的想想这个事。”。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