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另外一边》 一、猫 从老家回来后接连生病,足足半个月之久,让我感觉身心疲惫。 感冒、咳嗽、高烧不断,让我的身体变得极度虚弱,就连此刻打字的手都是颤抖的。 而病因,医生至今未能找到,但是我却知道令我生病的真正原因。 以下故事皆是我的真实经历。 在农村,家里有老人去世都会安排人守着,不让有猫接近,因为据说猫能通灵,而且猫的眼睛能够看见亡者的魂魄。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青年,我自然是不相信这样封建迷信的事情,不过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信。 将近年关,手头上的工作多了许多,公司又准备开拓新的项目,并任命我为项目的负责人。123。可是就在这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家那边打来电话。 爷爷去世了。 我对爷爷的印象不深,只是在过年过节带回回家乡见过几面。 父亲是单亲家庭,奶奶在生完父亲后失踪了,是爷爷一个人独自把父亲拉扯大。 父亲在大学毕业后便在海珠市发展,正巧赶上海珠市高速发展,父亲赚了些小钱。父亲考虑到在海珠市这边,我能得到的教育和人脉圈子会比在老家好,于是就把家安在海珠市。父亲打算把爷爷也接过来,可是爷爷说破天也不愿意。 。说是老家才是他的根。就这样,爷爷就一个人留在了老家。 我和爷爷见过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下来。 印象中爷爷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他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我没有见过爷爷笑过。 爷爷总是一天到晚手捧着书,就连吃饭也不见他放下。 父亲让我尽早回老家,我只好与上司商量,把项目负责人的位置让给别人。 家乡靠海,因“在潮之洲,潮水往复”而得名。 老家地理位置较偏,从高铁下来还需要坐大巴才能到达,有小车的话倒也不算麻烦,不过我还没拥有属于自己的小车。 出来社会已经有五年多。留白的猫却依然庸庸碌碌,以前同窗的同学大部分都买上小车,过上小资的生活,唯有我仍在原地踏步,还在混着自媒体运营策划助理这样的岗位,一个月工资到手四千出头,只能勉勉强强过日子,车子对我来说完全就是幻想。 虽然现在已经十一月份,不过对于南方而言这不过只是刚入秋,冬天还远着,一件短袖足以保暖。 回到家乡已是傍晚时分。 所城是一座古城,建立于明朝洪武年间,是用于抵抗倭寇的古城,我的老家就是在这里。 所城至今有607年的历史,可谓是历史悠久,现在古城里仍然住着人,爷爷家便是其中一户。 在车上颠簸一个多小时,总算抵达。 刚一下车就闻到那独特的空气,清新的空气夹杂着牛粪的味道,真是让人刻骨铭心。 走在陌生的街道,虽然我不常来家乡,但是却感觉自己是属于这里的,或许爷爷说的没错,这里是我们的根。…。 所城经过这么多年的风雨,城墙以及城门仍然完好,古人的智慧真是令人佩服。 所城共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我们的主屋就在西门,沿着卵石大街走上几步路就到。 那栋双层老屋一如往常地耸立在那,前些年刚清理的爬山虎又沿着墙角爬上二楼。 “二叔,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我看着门边正扫地的二叔,一年不见他的发鬓上的白发又多了几丝。 我的记忆中二叔也是个怪人。 二叔读书时的成绩并不好,没能走出所城,这一辈子都留在这古城中,爷爷还在世的时候就是二叔一直在照顾他。 为什么说二叔怪呢?因为他总是昼伏夜出,白天都在埋头大睡。 二叔是个可怜人。123。年轻的时候曾经娶过一个老婆,不过没多久就和别人跑了,打那之后二叔就没有再婚,膝下也没有子女。 老屋很大,除了这栋二层老楼之外,老楼的后面还有一间偏房,爷爷的遗体就摆放在那里。 放下行李歇息了一会后母亲便叫我出来吃晚饭,老家这边晚饭的时候比外面要早上许多。 晚饭的气氛很是沉重,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静静地各自吃饭。 很快,一顿晚饭就此了解,父亲和二叔泡着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我则陪在他们的身边。 “杨林,今晚轮到你守灵堂。”父亲开口说道。 守灵是古时候流传至今的习俗,古人们认为人在死后三天内魂魄会回家探访,家人需在他灵魂归来时守候在其身旁,父亲和二叔一起守候了两晚,上年纪的他们很是吃不消,所以这第三晚的任务就落在我身上。 我点头应承下来,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父亲和母亲忙碌了一整天,加上上年纪的缘故,十点半就进房睡觉,我便准备去偏房开始守灵。 就在我快要走到偏房时,我遇到了二叔。 “记住,千万不要让猫进到屋内,还有长明灯和香不能灭。” “我记下来了二叔。” 二叔叮嘱完我之后就转头离开。 从主屋后门穿过一个小院就是偏房。 偏房不大。留白的猫大概四十平米左右的格局,门口点着两盏油灯,一进屋就可以看到横放着的棺柩,棺柩前安放着一张小桌,桌上摆放着水果、香炉以及长明灯。 在棺柩的后面摆着一排接着一排的灵位,这些都是长辈的灵位,记得小的时候清明节总要过来祭拜。 十一月的风,有几分喧嚣,还有几分寒冷。 我搬来板凳坐到桌子旁边,偏房噤若寒蝉,屋内只剩我的呼吸声和外面透来的风声,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声音,着实令人心生恐惧,特别是在我的身旁还有一具棺柩。 好在我早已预料到这一点,准备了一些书籍,今晚便靠它们陪着我。 书是从爷爷的房间里找到的,有《红楼梦》、《家》、《春》、《秋》一系列的巨著,我挑选了巴金先生的激流三部曲。…。 巴金先生一直都是我喜欢的文学家,他总能用笔墨通过描写家庭生活而侧面反应社会的问题所在,实在是让我佩服。 当我把《家》看到三分之一的时候,忽然吹来一阵怪风,把书页吹得凌乱。 我把书合上,抬头望外面看去,在门外有一只猫,正徐徐走来。 黑毛、黄目、消瘦的身形。 这只黑猫黑得快与黑夜融合,若不是门外油灯的微弱光线,我几乎发现不了它。 “记住,千万不要让猫进到屋内,还有长明灯和香不能灭。” 二叔的叮嘱再次从我脑海里响起,我忙得站起身走到门口,抓着书作出一副要攻击黑猫的样子。 一般来说正常的野猫见到我这副模样。123。肯定当即吓得落荒而逃,可是这只黑猫却没有。 黑猫仍然踏着漫步,朝屋里走来。 “去去去!” 我挥手驱赶黑猫,猛地黑猫突然暴起。 我根本来不及反应,黑猫便冲我扑来,惊吓之下我向后倒去,一屁股摔在地上。 黑猫扑在我身上一顿乱抓,我的手上、胸口都是抓伤。 被猫攻击让我急了眼,挥舞着手中的书拍去,黑猫被我甩到一边,我急忙从地上爬起,当我起身时黑猫已经溜得不见踪影。 黑猫还在屋内,至少我没见它从正门出去。 我用水简单的清洗伤口。 。好在伤口都不深,只是划破表皮。 现在是02:19,我得去把那该死的黑猫找出来。 偏房能够藏身不多,门后、香火桌底下、四个墙角,可奈何我在屋内找了三遍都没有见到黑猫的身影,难不成它跑出去了? 正当我心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我看到了它。 那身漆黑的毛,正趴在棺柩上,它揣着手一脸不屑地看着我,似乎在嘲讽我的无能,这么久都没能找到它。 我将书挡在身前,蹑手蹑脚地靠近棺柩,防备着黑猫突然暴起。 但黑猫却乖巧得很,一动不动。 这时。留白的猫我愣住了。 桌上的长明灯不知什么时候熄灭的,刚才一直在找黑猫,完全没有足以长明灯的情况,极有可能是刚才那股怪风把长明灯吹灭了。 “小林,不要伤害它。” 在我的背后传来沙哑的声音,我想也没想转身望去。 说话的是,爷爷! 那粗长的平直眉,那刀刻般的皱纹,那干皱的脸颊,真真切切的是爷爷本人。 爷爷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微笑 “爷爷......你......你不是死了么?” 话刚脱口出来,我立马意识到不对劲,一连后退几步。 汗水像是拧开的水龙头,不断从我的毛孔往外渗出,我意识到这个不是爷爷,又或者说不是活着的爷爷。 这是爷爷的鬼魂! “随我来。” 爷爷的声音犹如重拳击打在我的脑海里,我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身体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迈步走向爷爷。…。 明明我的脑神经没有下达指令,可是我的身体却动了! 我张开口想要呼救,嘴里却吐不出一个字来,只是发出“嘶哦”的嘶哑声。 我竭力地反抗,阻止那双不听话的腿继续向前,但任凭我怎么挣扎,那四肢就像不是我的一样,毫无反应。 爷爷转身走出房间。123。而我紧紧的跟着他。 就这样我像魔怔一样,随着爷爷走到小院,爷爷停下脚步,我也停下脚步。 院子的围墙上有一扇门。 。我从未见过的门。 门上有着许多暗红色的铁锈,锈迹斑斑,在昏暗的晚上看起来格外诡谲。 这扇门是新的。 并不是说它是刚制造出来,而是,打我对老家有记忆开始,这里就没有存在过门。 我的脑袋涨得厉害。留白的猫眼睛开始模糊,身前的景象蒙上一层重影。 “随我来吧。” 爷爷的声音犹如雷鸣,在我脑海中炸裂。 疼,剧烈的疼痛。 脑袋里的脑浆似乎被人用棍子乱搅一通,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二叔。 二叔抓着一张麻绳网,直扑在爷爷身上,被麻绳网网住的爷爷浑身冒起黑烟。 最后我失去了意识,耳朵里最后的声音,是爷爷的惨叫声。。 二、痕 从昏迷中醒来时,是第二天的午时。 我没有在偏房里,而是在我的房间床上,上身的短袖被换成一件长袖的T恤。 我从床上爬起走出房间,饭桌上摆着整齐的碗筷,父亲、母亲和二叔正忙碌着午饭。 我向父亲和母亲说起晚上发生的事情,那只黑猫和爷爷,还有那扇铁门。 父亲母亲直言我睡昏了脑袋,这世上哪有什么鬼魂,不过是人心作祟而已。 据母亲和父亲的说法,我在守灵的时候睡着了,半夜忽然降温,父亲担心我感冒受寒,于是拿着棉被到偏房准备给我,当他看到我时我已经熟睡,父亲索性就把我抬回房间,后半夜是父亲守在偏房里。 我睡着了?不可能! 我对晚上发生的事情记得很清晰。123。黑猫的样子,爷爷的样子,甚至是小说《家》里面每一个细节,我都记得一清二楚,而做梦不可能有这么清晰的记忆。 我找二叔对质,二叔却说他一直在房间里睡觉,并未出过房门半步。 我被搞糊涂了,难道真的是梦?可是这个梦也未免太真实。 由于还有很多事要忙,我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但我觉得晚上发生的事情十分真切,并不像是在做梦。 爷爷的葬礼安排在下午三点。 。需要做一些准备。 在过去,所城这边丧葬还需“报钟”,“报钟”指的是死者儿孙手执白灯笼,列队前去土地庙痛哭,其意义是向土地老爷报告家中死了人,愿土地老爷好好对待地府下的亡灵。 不过根据爷爷的意愿,葬礼一切从简,“报钟”这一道程序也就省去了,只需简单的走一遍祭拜悼念下葬的流程即可。 我们的亲戚并不多,前来祭拜的只有伶仃几个,待祭拜完后便是抬棺下葬。 下葬是二叔一人主持,本来这事应该长子来做,但是父亲常年在外,对一些习俗忘得七七八八,而老家又很尊重这些习俗。留白的猫故此只好由二叔来主持。 在悼念之后,二叔往墓穴里放了一面破旧的铜镜和两枚铜钱,随后就下棺封土。 黄土一层又一层,我却挤不出眼泪来,或许是因为和爷爷不亲。 看着那被黄土覆盖的棺柩,我又想起晚上发生的事情。 一旁的父亲哭得像个泪人,母亲在一旁安慰他。 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父亲哭。 生死相别,阴阳相隔,是这个世界上最为残酷的事情。 二叔没有哭,他只是默默地看着越堆越高的黄土。 葬礼刚结束,公司那边就打来电话,接手项目的同事捅了个大篓子,听说情况很严重。 看着心情不佳的父亲,我不知如何是好。 公司那边催得很紧,母亲听到了我与公司的第二次电话,她问我发生什么,我便把公司的事情告诉她。 听完我的话后母亲让我回公司,说这里的事情交给他们就好。…。 我正犹豫着,但公司似乎是我不回去就不会罢休,在我与母亲谈话的时候又给我打了第三次电话。 无奈之下,我只好定下最早的一班高铁返回海珠市。 我所在的公司是一家本地的文化传播公司,主要做的是情感类的自媒体,新的项目是与当地另外一家自媒体共同开拓的线下联动项目,接手项目的人和对方吵翻了,现在项目暂时搁浅,所以公司紧急召我回来。 下高铁后我就直接去了对方公司。 对方公司负责人叫做徐杰。123。之前与我打过几次照面,是一个精练的男人,年纪只比我大上几岁,却做了许多成功的项目。 争吵的起因是项目的工作划分,那个替代我的同事想要项目的主办权,但是对方公司不肯接受,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方公司不仅出资,还提供了场地,换做是我我也不答应。 在赔礼道歉再加上让出部分利润后,总算把对方公司稳住,项目可以继续下去。 对于自媒体而言,粉丝群体才是最主要的,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让利并非不可。 应酬完徐杰回到家里,已是深夜。 看着昏黄的路灯,不禁想起网络上广为流传的一句话——成年人的世界哪有容易二字。 我没有与父亲和母亲一起生活。留白的猫而是在外面自己租了一个单身公寓。 一房一厅一卫,精装修的装横,略带小温馨,这里就是属于我自己的世界。 走进浴室的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的胡茬两天没有打理又长了出来,显得有些许沧桑。 劳累了一天我也懒得去整理仪容,打算洗漱完就去睡觉。 当我脱下衣服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呆住了。 手臂上、胸口上,有数道愈合了的抓痕。 那是猫的抓痕。 几乎是一瞬间,我就想起那晚发生的事情。 那扇铁门、那只黑猫、爷爷的背影。 历历在目。。 三、声 从那天开始,我就接连不断的生病。 半个月的时间我都在往医院里跑,每天不是在打针就是在去打针的路上,手背和手腕都快被扎成马蜂窝。 今天终于不用再去医院受罪,虽然还有一些不适,但总体来说精气神比之前要好上许多。 昨晚,我又梦到爷爷了。 自从生病之后,我便经常梦到爷爷。 这些天身体逐渐好转,于是我便上网与鬼相关的资料,看到有许多人与我有相同的经历。 遇到鬼魂后,开始无缘无故地生病。 对于鬼魂有好几种称呼,幽灵、亡灵、幽魂、阴魂、阴灵,这些都是它们的称呼,不过鬼魂是较为常见的一种叫法。 据网上的说法是。123。撞煞。 煞气,凶秽之气,缠与鬼魂之上。 而我遇见过,且接触过鬼魂,所以被煞气缠身。 换做是以前的我,绝对不会相信这么荒诞离奇的说法,但当事情发生在我的身上,又是我亲眼所见,我不得不信。 经过我在引擎上大量的寻找,我找到大致符合我当晚遇见的鬼的信息。 煞鬼。 又名尸魂,准确地说,应该是归家之魂。 在人死后头三、头七为回煞之日。 。回煞指的是魂魄会归家,有时以乌鸦的形态出现,有时是以黑猫样子。 煞鬼怕网,因为网会封锁煞鬼的行动,让它归不了家。 这便是网上对煞鬼记载的全部。 那天晚上二叔也在,他肯定也看到爷爷的魂魄,但是为什么他却矢口否认呢?父亲和母亲是否也知情,联合着二叔一起瞒着我?为什么我会看到爷爷的魂魄呢?而又为什么二叔晓得煞鬼怕网? 太多太多的问题交叉在我的脑海里,可是我却得不到答案。 或许问二叔本人,一切就会明了,不过最近实在是不得空回老家,我已经向公司请了半个月的假,是时候该回公司报道。 “杨林回来了啦!身体怎么样?” 冯生露出他那洁白的牙齿笑着看向我。 他是我的上司。留白的猫是活动策划的运营,专门管理活动策划的团队。 公司里的人都称他为笑面虎,表面上笑嘻嘻为人和气,暗地里却是把你贬得没有一处好,而且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向老板打小报告,公司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他。 秋山本事没多少,但拍马屁功法一流,这就是为什么我和他同期进来公司,他现在却是我的上司的原因。 “好多了,谢谢关心。” 我虽不喜欢这个人,不过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毕竟在一个公司里上班,抬头不见低头见。 “你回来的正好,沼泽地文化传播那边的项目规划得差不多了,你过去再跟他们落实一下,避免出问题。” “好的。” 我就知道这家伙没安什么好心,落实项目本来是他这个运营应尽的职责。…。 运营不需要做出具体策划,只需要把控数据、团队的管理以及项目的落实确实项目可行性即可,现在就是他把属于他的工作交给我,属实憋屈。 沼泽地文化传播公司就是与我们公司做联动项目的那家公司。 当我再次见到徐杰时,差点没认出他来。面黄枯瘦,眼眶肿大,眼睛里全是血丝,身上一点活力都没有,有点像我通宵达旦工作后的模样。 “徐经理,你怎么了?” 或许是我刚病好痊愈,看到他这副模样有些同病相怜,所以不禁多嘴问上了一句。 徐杰眼神呆滞地望着我,说出一句出乎我意料之外的话。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的存在么?” 徐杰见我愣住。123。连连摇头。 “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你就当做我在说胡话吧。” “不,我相信。” 我的回答似乎让徐杰感到惊讶,他缓了许久才继续开口说话。 “前几个月我买下湖景花园的二手房,因为装修后要通风,直到十天前我们一家才住进新房,刚开始的前三天,家里并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而到了第四天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 “发生了什么?” 徐杰揉着满是血丝的眼睛。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哭声,婴儿的哭声,从第三天晚上开始套间里就会发出轻轻的哭声,一哭就是一晚上,一开头我以为是隔壁邻居的小孩,结果到邻居家一问才发现,隔壁家住的是一对老夫妻,他们的小孩早就成家立业,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他们家里根本没有小孩。” 听到这,我的后背不禁渗出冷汗,我能理解他的恐惧。 二十世纪影响力最大的恐怖小说家之一的洛夫克拉夫特曾说过,“人类最古老而又最强烈的情感是恐惧,而最古老又最强烈的恐惧是未知”。 而我们对另外一边的世界。留白的猫一无所知。 “从那之后每天晚上都会有那恐怖的哭声,现在第十天家里人已经快熬不住,期间我请了风水师来驱鬼,可是一点作用都没有,婴儿的哭声一直没消停过,因为这个我妹妹还生病高烧不退,现在家里人都怪我买了这间鬼宅,他们正打算搬回老家住。” “那你是觉得套间里死过小孩?” 我的嘴巴变得口干舌燥起来,唇上的皮肤开始龟裂,鬼的存在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很有可能,我和地产公司说过这件事,可是他们说房子虽然是二手房,但一直没有人住过,不存在死过小孩。” 徐杰低下头不再说话。 看来以徐杰现在的这个状态,想要落实项目的情况不太可能,就算落实了也不一定是正确的。 “我陪你去看看吧!” 不知道我哪来的这个勇气,竟然提出要与徐杰一同会会那个鬼。。 四、因 湖景花园位于海珠市市区与西区的交界中心,这些年海珠市的房价频频上涨,许多市区的人都跑来这边买房,因为这边的房价与市区相比要便宜许多。 湖景花园是一座稍旧的小区,据徐杰说这座小区建立于1997年。 徐杰置办的套间在六楼,由于是老小区的缘故没有电梯,所以只能爬楼梯上去。 当他爬到六楼时,浑身大汗淋漓,而我相对要好许多。 “季先生,您看怎么样?” 徐杰刚一打开门,我就看到一个穿着黄色风衣的男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季节。 两撇浓密的八字胡,脸部线条棱角分明,有点女相,不过又感觉男性刚度十足。123。很是复杂。 他姓季,名节。 “妈,这是?” “这位是季先生,是我专门请来驱鬼的。” 徐妈妈虽年过半百,但皮肤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不像是五十多岁的人,她的五官端庄,不难看出徐妈妈在几十年前也是个大美女。 季节颇有深意地望了我一眼,随机又将实现落在徐杰身上。 “你好。” “你好季先生,劳烦你来走一趟。” “具体的事情我已经听徐阿姨说过。” 季节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抚摸稻穗的清风。 “季先生怎么看?我们家是不是真的闹鬼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 徐杰神色着急。 。能够看出他想尽快解决这件事情。 “现在还是白天,解决办法还得等晚上看看,不过有一点能够确定,你这里确实有鬼。” “真的有鬼?!那为什么不现在解决啊?!” 季节说话不急不慢,脸上并没有表现出着急或者担忧,而是一脸平静,像是对这样的事情司空见惯。 这个人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外面那些专门坑蒙拐骗的人。 “鬼在白天是不会出来的,不知道是什么鬼的话就算老天爷来了也没办法解决。” 徐杰悻悻地坐到沙发上。 “季先生。留白的猫是不是知道是什么鬼你就能解决?” “嗯,只要知道是什么鬼就问题不大。” 我看了下手表,现在是16:09,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多小时。 现在虽是十一月份,不过南方的天还没有那么快黑,大概要到六点半夜幕才会降临。 本来晚上我还约了人,不过既然答应了徐杰,只好留下来等到晚上。 闲来无事下,我开始打量着套间。 这是一个三房两厅一卫的格局,屋内的装修偏向欧美风,别看这是一套旧小区,装修好后其实感觉也很不错。 徐杰是单亲家庭,他的父亲在多年前因一起交通事故去世,是徐妈妈一手把他们兄妹两带大的,家里只有他妈妈和妹妹。 在徐杰家中我看到他的妹妹,蛮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今年似乎还在读高三。 可怜的姑娘被那婴儿哭声吓到面黄肌瘦,到现在病还未痊愈,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出于对徐杰妹妹的担心,徐阿姨在快到晚上的时候,徐妈妈带着她离开了屋子,她们打算在外面酒店住上一宿。 现在屋里就只剩我、徐杰、季节。 “你好,我叫杨林,是徐杰工作上的同事。” 出于礼貌我向季节做了自我介绍。 “季节。” 或许是天已经黑下来的缘故,季节的回答很简短。 “哇~哇~” 屋内忽然响起刺耳的婴儿啼哭声。 声音凄惨婉转,听得让人毛骨悚然。 头顶的灯猛的一闪,接着便熄灭了。 黑暗中,徐杰看着我惊恐的表情,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就是这个声音,今晚叫得更加厉害了。” 季节从沙发上站起,由于害怕我也跟着起身,徐杰也随着我们起来。 人在恐惧的时候总会选择抱团。123。在彼此之间找到安全感。 季节拖着脚步,打着手电筒,缓慢地走向房间。 越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啼哭声越发的响亮。 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我额头上渗出,虽然我走在中间,但依旧缓解不了我内心的恐惧。 走到最里面房间的门口,季节停下了脚步。 我侧头往房间里望去,尔后视线定格在床上,接着浑身开始哆嗦起来。 我看到了!我看到那只鬼了! 圆凸的脑袋上满是青筋,脑袋的面积是身体的两倍,眼睛大得可以媲美占卜用的水晶球。 更令我觉得惊恐的是,它的肚脐上有一条极长的脐带,缠绕着它的手脚以及脖子上! 鬼是真实存在的。 。丁点也假不了! 因为我,亲眼所见! 我正要叫出声,一只大手捂住了我的嘴,那是季节的手。 季节从容自若的把另一只手伸入风衣里,从里面拿出了一盏灯笼和一根蜡烛。 灯笼?蜡烛? 这些能做什么? 我向他示意我不会叫出声,季节这才放开在我嘴上的手。 季节又从风衣里掏出打火机,并点燃蜡烛将其放入灯笼中,房间里瞬间被烛光点亮。 “哇哇~” 啼哭声更加的急促、凄厉。 它的身体开始冒出青烟,噌的一下蓝色火焰包裹着它的全身。 不出一分钟,它的身体就化作一团灰烬,消散而去。 啼哭声随着它的消失而消失,屋内再次恢复照明。 我愣愣地看着那张床。留白的猫明明刚才那里着过火,可是床上却没有一点燃烧过的痕迹,被褥和枕头依然完好无损。 “好了?” 徐杰一脸惊讶,他似乎不知道刚才发生过什么。 “你没看到吗?” 我还没从惊恐中缓过神来,声音还有些许颤抖。 “看到什么?我就看到季先生点了一盏灯笼,然后灯就亮了。” 徐杰真的没有看到那只鬼! 我正想把我刚才看到的那一幕告诉给徐杰听,话还没说出口,季节的手就搭在我的肩膀上压住了我。 “普通人是看不到那些的。” 季节说完便绕过我走出房间。 普通人是看不到那些的?这是什么意思? “季先生,那个鬼驱走了吗?” 比起我的惊恐,徐杰更加关心季节是否将鬼完全驱除。 季节轻轻摇曳着脑袋。 “现在只是暂时驱除。” 听到还没有完全驱除,徐杰有些失落,不过季节的下一句话让他有了精神。 “除病要除根,想要完全驱除,要找到那只鬼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五、果 季节坐回沙发上,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而我的表现却与季节形成鲜明的对比,身体仍然不受控制颤抖着。 “你谈过恋爱么?” 季节的问题有些跳跃,徐杰和我一时间没能跟上他的思维。 “谈过两个。” 虽然徐杰不知道季节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如实回答了问题。 “有打过胎么?说实话。” 这个问题太过隐私,徐杰犹豫了好一会才开口。 “没有,我一向都很安全的,有时候怕漏我还会戴两个。” 季节拖着下巴,沉思道:“那是谁的房间?” “是我妹妹的房间,怎么了?” 在二人对话的时候。123。我总算缓过神来。 在生病期间,我曾在网上与鬼相关的资料,那只鬼我在那时候见过。 “那是小儿鬼吗?” 徐杰不知所云地看着我,而季节微微地点了下头。 “小儿鬼,因为它的哭声惨绝,又常常在晚上响起,所以又被人称作夜啼鬼,一般的夜啼鬼都是在胎腹中夭折的小孩所化,本该出世的它却胎死腹中,其怨念会让它缠着自己的生母,至死不休。” 徐杰目瞪口头好一会儿,随后才道:“那不是鬼婴么?” “也可以这么说。” 徐杰并不蠢。 。几乎是一秒后他便明白季节想说什么。 “你是说,那只鬼是跟着我妹妹的?!” 今晚的夜格外寒冷,冷意穿透衣裳,破开皮肉,最终抵达骨髓深处。 酒店房间里争吵声愈演愈烈,这一切与我们无关,却与我们又有一丝关联。 我和季节背靠着墙,站在走廊里。 “抽么?” 季节从口袋里掏出两根皱皱巴巴的香烟,我道了声谢谢接过香烟。 “给。” 季节又递过一盒火柴给我,是一盒泊头火柴。 想不到现在还能看到泊头火柴,还是那个令人怀恋又刺鼻的味道。 我打算把火柴盒归还给季节,他却摆了摆手。 “你留着吧。” “季先生。留白的猫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么?” “你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么?” 季节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我。 我陷入了沉默。 刚才在房间里,我确确实实看到那只鬼,看得真真切切。 可是,我不敢相信,这实在太过荒谬。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指间的香烟只剩烟蒂,我恋恋不舍地又吸上一口。 屋内的争吵声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女孩的啼哭声。 房门被打开,徐杰从里出来,他脸上仍有怒色。 “不好意思,让你们笑话了。” 徐杰长叹一声,愤怒之余更多的是痛心和无力。 “她承认了,一个星期前她确实做过人流,刚好对上闹鬼的时间。” “孩子多大了?” 季节熄灭烟头问道。 徐杰面露难色,带着几分尴尬,唯唯诺诺说道:“呃......孩子......孩子有五个月大。”…。 这简直在胡闹,胎儿三个月就已经成形,五个月大的胎儿只能通过引产打掉孩子,难怪徐杰刚才这么愤怒,如果是我的妹妹干出这样的事情,我的反应绝对会比徐杰更加狂躁。 让我感动惊奇的是,她怀有身孕五个月徐杰和徐妈妈居然都没发现。 季节没有说话,似乎他也觉得对方这么做不人道。 “现在该怎么办?季先生。” 徐杰紧张地追问季节。 我能理解他,现在事已至此,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平息这件事。 季节从口袋中又掏出一根香烟。123。用火柴点燃后,他开口道:“她是在正规医院做的手术,还是在不正规的门诊做的手术?” “在门诊做的,手术费是她和她男朋友一起凑出来的。” “你去问她,孩子是门诊带走还是她带走的。” 季节刚说完。 。徐杰就急匆匆的往房间里跑。 “以前读书,谈个恋爱都是畏畏缩缩的,想不到现在的孩子这么大胆。” 我感叹道。 徐杰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 “她说是她带走的,因为害怕,她和她男朋友把孩子丢在一个郊区,然后就回来了。” 就这么把孩子丢在郊区? 即使脾气再好的我也难免有些生气,郊区别的不多,野狗野猫一地都是。留白的猫这样的行为和送羊入虎口有什么不同? “让她和她男朋友把尸体带回来好好安葬,每天用心祭拜,一定要诚心,只有心诚才能驱走它。” 季节缓缓吐出烟雾,转身慢步离开。 “季先生如果带不回来会怎么样?” 徐杰应该是想到我想的那个可能,心急如焚地问。 “带不回来那只鬼就会一直缠着她,直到她死为止。” 季节的话令徐杰的脸唰一下变得面如灰土。 “没有别的办法吗?” 走到电梯门前的季节停下脚步,他微微侧过头看着我和徐杰,眼神十分冷漠。 “种什么因,受什么果,因果报应,这是他们种的因,谁也救不到他们。”。 六、玉 深夜,冰冷刺骨。 西伯利亚冷空气与南方的高温天气经过一方搏斗,最终获得胜利。 我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说要入冬,但这一次总算是成功入冬。 由于太晚的原因,我没有陪着徐杰一起去寻找胎儿的尸体,后面会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只能够替他祈祷早些找回胎儿尸体。 我的脑海里仍在回忆着季节的话。 “普通人是看不到那些的。” 我从窗口望楼下望去,一只白猫唰的一下翻过了小区的围墙,正大摇大摆在花园里闲逛,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神气得不得了。 看着它我又想起半个月前的那天晚上,那只黑猫。 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要给二叔打一个电话。123。我很想知道在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爷爷的鬼魂去了哪里,那扇铁门的后面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就像是我喉咙里的一块鱼骨头,卡着难受。 在嘟嘟两声后,手机里传来熟悉的女性声音。 “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打;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out of service,pse rediater.” 二叔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老家的地理位置比较偏僻,信号经常会有干扰。 。这样的情况也见怪不怪了。或许是刚好信号不好,所以才显示不在服务区。 我放下手机,看来只好明天再联系二叔。 翌日的清晨,我收到徐杰发来的短信,他们已经将胎儿好生安葬,并约我下午再次核实项目的细节。 收到他的短信我松了一口气,这事总算是得到解决。 我没有忘记再次联系二叔,在赶往公司的路上我又给二叔去了个电话,电话的那头仍是不在服务区。 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为何,我的心里惴惴不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回到公司后,冯生把我叫进办公室。 “杨林你小子可以呀!怎么把主办权拿到手的?” 冯生笑眯眯地看着我。留白的猫他的眼睛本来就小,一眯眼连眼仁都瞧不见了。 对于徐杰把主办权让给我们,我也感到颇为惊讶,毕竟昨天晚上我什么都没做,只是陪着他而已,驱走小儿鬼的是季节。 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把冯生的问题糊弄过去,总不可能和他说,之所以徐杰把主办权给我们,是因为我去他家帮忙驱鬼吧! 从冯生的办公室出来后,我被程新喊住。 “杨林,有你的快递。” “噢!谢谢。” 程新是策划二组的组长,和我一样,也是自媒体运营策划助理,他比我晚一年进公司,年纪相仿的我们还蛮合得来,平日里关系还不错。 “你知道吗?听说公司最近要裁员。” 程新怕被人听见,故意压低声音说话。 “不是吧?怎么这么突然?” 我从他手中接过快递盒子,有些许疑惑。 最近我都没从网上购买过东西,怎么会有快递呢?…。 “据说是大老板的指示,这两年的自媒体越来越难做,粉丝成本逐渐升高,他就只好裁掉些员工来降低公司开支成本。” “这样做会失民心吧。”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程新,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快递上。 快递面单上写着寄件地址,新安县。 面单没有记下寄件人名字和具体地址,只是简单地写了个“杨”字,但是留在面单上的电话号码我早上才刚刚打过。 二叔的号码。 我用小刀划开封箱带,快递里面装的是一个小盒。 这么小一个盒子能装什么? 在我打开盒子后,我的疑惑很快就得到解答。 小盒里装着一块玉,一块标准的圆形翡翠硬玉。 这是块正圆形的玉石,只有大拇指头大小。在玉石正中央有一个小孔。123。刚好能通过一条细绳。 东汉许慎曾在《说文解字》中对玉有这么一个描写,“石之美者,玉也”,在我看到这块玉后,心里十分认同许慎的说法。 这块玉,绿得晶透,晶透中又带着点灵性,令我久久不能侧目。 我看着翡翠玉石,仿佛回到过去,能够清晰感受到玉石经历过的岁月。 “杨林,你在网上买玉呀?!” 程新也看到玉,他脸上有几分惊愕,因为这块玉实在是太美了。 我没有回答他,将把玉从盒子中取出。 玉刚入手,凉意便传达到我脑袋里的中枢神经。 虽然我不懂玉。 。但我能感受出,这是一块好玉。 我和二叔并不亲,二叔为什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寄给我? 正当我端详着圆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是父亲打来的电话。 “爸,怎么了?” “杨林,你二叔他......你二叔他......” “二叔他怎么了?对了爸,我早上打二叔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没有和父亲说起二叔寄来玉石的事情。 “你二叔他失踪了!” 从电话里能够听出父亲心急如焚的心情,我简单地安慰父亲后向他了解具体的情况。 自从爷爷去世后,父亲不定时会联系二叔,想让他来海珠市一起生活,可是二叔没有答应。 五天前,父亲一如往常拨打二叔的电话。留白的猫他的情况与我相同,没能打通二叔的电话。 一开头父亲并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以为是老家的信号不好,所以电话打不过去,可是到了第二天父亲仍然打不通二叔的电话,于是父亲便试着拨打老家远方亲戚的电话,电话是能够拨通的。 于是父亲认为二叔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便让亲戚去家里看一下,亲戚去到家里一看哪有二叔的影子。 在询问左邻右舍后,他们得知二叔在一个星期前的晚上急冲冲地从家里走出去,从那天后便没有回来。 父亲让亲戚在家里住上几天,如果二叔还没有回来就马上报案,亲戚平常和二叔有些往来,便同意在家住上两天。 两天很快就过去,二叔仍然没有回家,在今天他们以失踪人口为由在派出所报案,立案后父亲这才打电话告知于我。 我又安慰了父亲几句,或许二叔只是一时不方便联系,随后挂断电话。 被握在我手心的玉石变得温润起来,我打开手心看着玉石,或许我有方法能够找到二叔。。 七、阐 现在在网络如此发达的大环境下,要找一样东西并不难。 我从快递盒子上找到快递单号,把单号输入在查询物流信息的网站上,很快我便得知整个快递的详细物流信息。 二叔是在新安县坪山新区寄出的快递,快件揽收时间是在2019年11月26号,也就是在前天。 这说明二叔在前天曾经出现在新安县坪山新区,这也就能明白为什么在老家找不到二叔,因为二叔根本就不在所城。 新安县距离海珠市并不远,坐大巴车两个小时便能到达。 看来有必要去一趟新安县,不过得等我忙完手头上的事情才行。 下午我如约前去徐杰的公司,明天就是项目开启的时间。123。项目启动前,我必须核实项目的所有细节。 一番核实后,确认无误。 我与徐杰开始闲聊起来。 自从季节昨晚把屋里的鬼驱走后,婴儿的哭声再也没出现过,昨天晚上徐杰难得睡上一个好觉。 寻找胎儿尸体时,还发生了一件小插曲。 昨天晚上在季节和我离开后,他立马就带着妹妹去找那个男生,男生一开始并不承认,男生的父母是高知识分子,他们也认为自己儿子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男生死活不承认。 。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去寻找胎儿尸体,后来徐杰再也忍耐不住,在他的威胁下男生这才承认下来,并与他的父母一同前往寻找胎儿尸体。 好在他们比较幸运,尸体没有被野猫野狗叼走,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我以前是混社会的。” 徐杰稍稍拉低衬衫的衣领,里面胸口位置纹着一大片花俏的纹身,看着徐杰现在文质彬彬的样子,很难想象他之前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闲聊一会儿后我便与徐杰分了手,要赶赴昨晚失的约。 06:27。 我如约来到荣记茶餐厅。 刚进门就看到那肥圆的脑袋正在探头,朝着我挥手。 他叫梁山。留白的猫是我的挚交。 我和他从初中开始就是很好的朋友,到现在相识已有十五年。 一个月没见,这家伙似乎又胖了许多,他那腰间的皮带紧勒着肚子,看着皮带努力的样子不由有几分心疼它,遇到这么个主人也是蛮倒霉的。 “我说林儿,你这踩点的本事可是一点都没落下啊!说好六点半来,你正正好六点半到。” 梁山眼睛翻起白仁,手上忙着斟茶,随后递了给我。 “没办法呀!刚忙完工作我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我带着歉意地说道,抓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还是那个味道。 荣记是我们读书时常来的餐馆,我们都是比较怀旧的人,我和梁山时不时都会过来吃上一顿。 “嘿!你昨晚真的见到鬼吗?” 梁山害怕被人当作精神病患者,特地压低声音。 遇到鬼的事情我没有告诉给其他人听,只告诉给了梁山。…。 “真的。” 我给梁山描述了小儿鬼的模样,当时季节又是怎么样驱除小儿鬼。 听完我的话后,梁山的眼睛瞪得老大,下巴吃惊到久久没能合上。 梁山喝了一口茶后,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觉得这个世上是有鬼存在的,你想想,对鬼的记载不仅在我们东方,在西方也有对鬼的记载,这些事情不可能完全是空穴来风。” 梁山的话确实不错,东方有中元节,西方有诸圣节,两个节日都是指明故人的亡魂会在这一天回到故居地,虽然日期不一样,但其表明的意思大径相同,在这两个日子里,总有人撞鬼的传闻。 “对了,你在新安县坪山新区有熟人吗?” “怎么了?” 我将二叔失踪以及二叔寄来快递的事情告知梁山。123。他现在在新安县工作,或许他能帮我找到当时发出快递的站点的具体位置。 “这个我给你打听一下,晚点给你回复,那块玉给我看看呗。” 我从脖子上取下玉石,下午的时候我用绳子将玉石串成了项链,然后一直就戴在我脖子上。 梁山把玩着玉石。 “这块玉质地很好呀!通透度也十足,这有A级了,你二叔是怎么搞到这块玉的?” 梁山是在一家古董拍卖行里工作,对于玉石和古董都有些许研究。 “我也想问他。” 梁山将玉石还给我,结束了这个话题。 人到一定年纪。 。总喜欢说起以前的事,这一晚,我们谈起以前初中的那些事儿,班主任、同学、暗恋的对象,初中的同学几乎都快被我们说了个遍。 回到家中时,已经是凌晨十二点。 我又尝试着联系二叔,但电话里仍显示不在服务区内。 刚放下手机梁山就给我传来短信。 “坪山新区第三工业区二栋119号百通快递,揽件人伍旭阳。” 梁山这家伙的速度还真快,从荣记到家也不过就十分钟车程,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把地址找出来了。 可惜的是没能找到这个揽收人的电话,不然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询问一下。 空调吹着暖风,让整个房间变得暖和起来。 我打开手提电脑。留白的猫搜寻着关于鬼的相关资料。 最早记载鬼的文献是来自于秦朝。 1975年12月,在鄂州云梦睡虎地11号秦墓出土了一批战国竹简,其中记载着《日书》的相关内容。 《日书》中有一篇名叫《诘》,它记载了各种鬼怪神妖的名称,以及它们如何危害人,又该如何应对它们。 秦朝之后,西汉汉代今文经学的开创者戴圣中的《礼记·祭法》曾有记载:“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者,皆曰命。其万物死,皆曰折;人死,曰鬼;此五代之所不变也。” 这里的五代是指尧、舜、夏、商和周,也就是说鬼这一说法并非是在秦朝才开始有记载的,而是在最早的尧朝,甚至是石器时代便有流传下来的说法。 看着资料,不知不觉间已到凌晨两点。 夜已深,困意渐渐袭来,我跟随着本能闭上眼睛。 睡梦中,我又看到那扇门,那扇铁锈斑斑的门。 不知为何,我对那扇门愈发的感到好奇。 门究竟通往何方?。 八、寻 由于昨天晚上太过晚睡,导致我现在头晕脑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刚踏入公司大门,公司里的人一个个都用看到珍兽一般的目光看着我,仿佛我脸上长花似的。 我坐回自己的办公桌上,程新给我发来了短信。 “你还没看公告栏里的东西吧?” 公告栏? 我转头看向公告栏,上面多了一张崭新的A4纸,不过因为近视我看不清上面写了什么。 “冯生那个狗东西把你加进了裁员名单。” 一股无名之火从胸口直蹿到我的脑海里。 且不说以前我做的项目有多少,单说这一次我替公司拿到新项目的主办权。123。公司能得到更高的率,也算是一大功绩,现在居然还要裁我? 我忘记我做过什么,只知道等我醒转过来时,冯生那肥胖的身体宛如蠕虫一般,躺在地上蠕动着。 他痛苦地呻吟着,地上的文件散落一地。 我不解气的又踹了他两脚。 “遣散费不用给,那些就当做你的医药费!” 这样的公司没必要留恋,我转身出去走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公司里的人惊讶地看着我,他们似乎没有料到我会有这么出轨的举动。 。或许是因为我一直在公司里表现的比较随和的缘故。 好在我这个月上班的时间并不多,上个月的公司也在两天前发了,现在就算走也无伤大雅,只是有点太过便宜冯生。 我抱着收拾好的东西走出公司,程新送了我最后一程,他与我说他会和大老板反应一下,看看有没有机会让我回来,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对这个公司我已经没有半点好意。 失业暂时来说对我的影响不大,这些年我存有一些钱,不用担心没工作就没钱生活。 本来这些钱是为买车而存的,不过现在也只好拿出来应急。 因为昨晚太晚睡,回到家后我倒头就睡。留白的猫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如果不是父亲打电话给我,我很有可能一觉睡到晚上。 父亲与我说老家那边依然没有二叔的线索,我本想把二叔在新安县的线索告诉给父亲,可是最终我还是没有告诉父亲。 二叔曾经出现过在新安县,可是现在他人还不知道是否仍在新安县,二叔有可能已经去了别的地方,太多不稳定因素,我可不想让父亲他老人家空欢喜一场。 为了让老人家不再那么着急,我决定下午去一趟新安县。 新安县又称宝安县,对于“宝安”这个名字的有一说法是取“得宝为安”、“去危为安”,我猜想这是有可能是文人附会。 这些年国家高速发展,新安县也愈发的繁华昌盛,高楼拔地而起,宛如一片钢铁丛林一般。 经过两个小时的车程,我终于抵达了新安县坪山新区。 坪山新区处于与香市的交界,贸易工厂较多,宝山第三工业区正是其中之一的厂区。…。 下大巴后,我乘上366路公交车,根据地图上导航的指示,在宝山派出所公交站下了车。 这边的人似乎不怎么多,走在街上只遇到伶仃几人,远不如新安县其他行政区那么繁华。 我摸索着走过天桥,下桥之后就看到一处路口前挂着“宝山第三工业区”的牌子。 黄旧的厂房仿佛在诉说着它已有不小的年纪,路面被货车压得坑坑洼洼,若是晚上在这条路行走,胆小的人肯定会被吓出一身冷汗。 按照梁山给我的地址,我找到了那家百通快递。 装卸工正搬卸着货车上的快件,饶是这么冷的天气也能看到他浑身是汗。 在货车旁边是一个办公室模样的小房间,房间开着门,我朝里走去。 “您好,我想咨询点事情。” 我敲了敲门。123。里面的人闻声抬起头来。 那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但却让人感觉他身上充满力量。 “你想问什么?” 男人推着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地说着。 “是这样的,我昨天收到一个快递,是你们这里揽收的,我想问问你们是上门揽收的还是那人拿来寄件的。” 我说完就从口袋里掏出快递单子,昨天我特地将快递单子保存下来,为的就是可以用来咨询快递公司。 寄快递一般有两种,一种是上门揽件,一种则是来到门店寄件,两者都会显示揽收人。 中年男人接过快递单子。 。与我说了一句话稍等后便起身走向电脑。 半响后,他开口说道:“这个件是上门揽收的。” 太好了,是上门揽收的话,那快递员肯定就能知道二叔的住址,这样我就可以找到二叔了。 “那个揽收人在这里吗?我想问问他一些问题。” 现在只要找到那个伍旭阳就可以找到二叔。 “抱歉,小伍可能帮不到你,他昨天因为车祸入院了,到现在还没苏醒。” 入院了? 我沉默了一会儿,既然都过到来新安县,不可能就这么两手空空就会回去。 “大哥可以告诉我他住在哪家医院吗?因为事关紧要。” 我与中年男人说明我的意图。留白的猫男人听到我说二叔失踪后便同意了给我伍旭阳的医院地址。 坪山新区人民医院,住院部三楼七号房。 我揣着男人写给我的地址,离开了宝山第三工业区,直接赶向人民医院。 要说我最讨厌的地方,医院为最。 我实在是受不得消毒水刺鼻的味道夹杂着浓浓的药味,那气味让我的鼻腔十分难受。 来到医院后,我直奔住院部,住院部的味道明显没有那么的重。 伍旭阳是一个年纪与我相仿的青年,他双眼紧闭,仍还未从昏迷中苏醒。 由于送快递日晒雨淋,他的肤色有些许黝黑,不过黝黑的皮肤并没有影响到他俊朗的外形,反而给他增添了一丝男性的刚猛气质。 我的视线落在伍旭阳的身边,想不到我居然在这里又见到了他,那两撇富有特性浓密的八字胡。 季节! 两天前我在徐杰家中遇到的那个神秘的男人,季节。 又一次的出现在我面前。。 九、请 季节还是那一身老旧的黄色风衣。 病床边上还有一个姑娘,年纪看起来并不大,也就二十出头。 她的眼睛通红,能够看出她刚刚才哭过,这应该是伍旭阳的老婆或者女朋友。 季节看到我,似乎也有点惊讶。 “季先生,怎么你也在这里?莫非这人也被鬼缠了身?” 我上前问道,能让季节出现在这里,我只想到伍旭阳被鬼缠身这一原因。 “正是,你呢?” 季节点头承认,证实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也就是说伍旭阳之所以出车祸,是因为有鬼在作祟。 “我有点私事需要找他,他被什么鬼缠身了?” 我指着伍旭阳。123。没有说出我来找他的目的。 “敫桂英。” 季节的回答仍然是那么简短。 他的视线落在我的脖子上,我随着他的视线看去,他正看着我挂在脖子的圆玉,他察觉到我的视线后便不再看圆玉。 敫桂英的资料我也曾看到过。 在宋嘉祐年间,有一女子名叫敫桂英,某日她在路边救起落难书生王魁,和偶像剧里的剧情差不多,敫桂英对王魁暗生情愫,尔后倾囊相助王魁读书,对王魁照顾得是那叫一个无微不至,王魁同样也爱上敫桂英。 。两人在海神庙中许下海誓山盟。 可是王魁上京赶考高中状元后,便变得贪图富贵,不仅娶了丞相的女儿,还一纸休书休了敫桂英,敫桂英闻讯后悲痛欲绝,在房梁自缢而死,其死后化为厉鬼向王魁索命。 后人把所有因爱生恨的鬼魂统一称作敫桂英。 “有没有办法让他醒来?我有要事要问他。” 伍旭阳被“敫桂英”缠上只能说他死有余辜,不过他现在还不能死,只有他知道二叔的线索。 “除非能够驱除鬼混,否则他是苏醒不过来的,不过敫桂英的怨念极深,每一个被它产生的人至死方休。” “季先生,我求求你。留白的猫我求求你,你救救旭阳吧!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旁边的姑娘梨花带雨地又哭了起来。 “办法是有,不过要你离开他,你愿意吗?” 姑娘拳头紧攒,咬着嘴唇沉默,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好一会儿才开口说话。 “我愿意,只要季先生你有办法能够救旭阳,我愿意离开他。” “这个办法我没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只能尽力而为。” 姑娘点了点头,“就算是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试。” “那好,请你先离开,我好做些准备。” 对于驱鬼我一窍不通,我更加关心的是二叔的踪迹,我跟随着姑娘离开病房,想看看是否能从她口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外面的天空黯淡下来,夜晚的医院格外的阴森恐怖。 或许姑娘见我与季节相识,以为我们是一起的,我的问题她并没有拒绝。 她名叫蔡楚慧,与伍旭阳是男女朋友关系。…。 蔡楚慧和伍旭阳在一起有一年的时间,伍旭阳对她无微不至,她也对他付出了真心。 直到传来那个女生自杀的事情,蔡楚慧才知道伍旭阳和另外一个女生在一起已经五年了。 伍旭阳出车祸的那天正好是另一个女生的头七。 在出车祸后伍旭阳第一时间便被送到医院,刚开始他的意识还很清醒,接下来每况愈下,医生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可结果显示伍旭阳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但伍旭阳却陷入了昏迷。 “蔡小姐我想问一下你,你知道旭阳在26号曾经揽收过一个老人家的快递吗?” 一番交流后,我向她提出了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蔡楚慧摇曳着脑袋,“我不太清楚他工作上的事情,这个你要去问问他上班的地方。” 其实我已经预想到有可能会无功而返,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许失落。123。看来只好把希望寄托在季节身上。 回到病房,季节正鼓弄着蜡烛。 “这是在干什么?” 我疑惑地看着季节,他将两根白蜡烛放在柜子上,随后用草绳编织着什么。 “请鬼来。” 季节的手指轻快地编织出两颗草戒指,分别放在两颗蜡烛前。 请鬼来要用草戒指的吗? 我心中虽有疑惑,但并没有询问季节。 看来今晚是回不去海珠市的,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在手机里预约附近的酒店。 新安县的夜晚比起海珠市要更加寒冷,即便是在室内,穿着羽绒服的我仍然冷得瑟瑟发抖。 预订好酒店后,季节也差不多准备完毕。 他从风衣里掏出黄纸和钢笔放在桌上。 只见他还拿出一根细针。 。冷不丁的就往手指上扎去,血珠从指头滑落,滴落在桌面。 一滴、两滴、三滴,血珠化为一小滩血水。 季节抓起钢笔放在血水上,轻捻墨囊。 这是在装墨? 我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实在是诡谲怪诞。 抬笔往黄纸上写字,不得不说季节有一手好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印机打出来那般规整。 “福泽普天,男命庚贴: 乙亥月,庚午日,十一月初四,鄙人季节,受伍旭阳伍先生之托作线,恭求俞清小姐位临。” 黄纸里大体的内容是写伍旭阳邀约一名名叫俞清的女孩。 “关门,可以开始了。” 我关上病房的房门后回到季节身边。 季节点燃白蜡烛。留白的猫不知他从哪找来的不锈钢脸盆,他蹲下身将撰写好的黄纸点燃丢进盆里,而后站起身来,笔直的站着,没有其他的动作。 “好了?” 这好像太过简单了吧!我虽然没有了解过请鬼,可是恐怖电影我还是没少看的,电影里的那些步骤都十分繁琐。 我刚一说完,一阵飓风忽咋而来,风声呜呜,像是鬼在啼叫。 点燃的白蜡烛当即熄灭,头顶上的电灯拼命地闪烁着。 咔嚓! 门锁扭动着,咔咔作响。 房门慢慢悠悠地被推开。 鬼来了!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不敢喘一下。 当房门被完全打开时,我终于见到“敖桂英”的真面目。 “敖桂英”外形上与常人差不多,不过头顶有两角,角之长约摸三十公分,看起来极为狰狞。 “俞清小姐,蔡小姐已经同意永远不再见伍先生,这辈子都不会与他联系,不知你是否能饶他一命呢?” 季节伸手入风衣内,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而我则是尽可能的躲在季节身后,一动不敢动。。 十、送 “不!我要这个负心汉死!” 敖桂英低沉的咆哮道。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鬼说话,它的声音,是那么的绝望,是那么的愤怒,是那么歇斯底里。 从它的声音中能够听出它对伍旭阳怨恨极深。 敫桂英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向我们走来。 我的大腿又一次不争气地颤抖起来。 砰! 一声闷声,在我头顶上的电灯熄灭了。 病房被黑暗所吞噬,我的视野遭到阻碍,视线里只有一片漆黑。 “等等姑娘,你当真要他死么?他死了不是更加便宜他么?” 我听到季节的声音,他仍然在劝说“敫桂英”不要伤害伍旭阳。 “他必须死!” “敫桂英”凄厉地叫声响绝整个病房。 我的眼睛逐渐适应黑暗。123。黑暗中,我模糊地看到“敖桂英”伸手掐在伍旭阳的脖子上。 而季节从风衣中取出一个物件带于手指上,挥拳砸向“敖桂英”。 “敖桂英”并不闪躲,拳头笔直地落在它的腹部,“敖桂英”猛地向后倒退数步,才稳住身形没有摔倒。 “你......你能碰到我?!” “敖桂英”的语气里充满着惊讶。 “这里不是你的世界。 。滚回另外一边!” 季节一声暴喝,“敫桂英”身体又往后倒退半步。 “我要他死!” “敫桂英”发疯似地扑向季节,季节灵活地闪过“敫桂英”的飞扑,转身一手擒拿锁住“敫桂英”的肩膀。 这一幕就发生在我的跟前,季节将“敫桂英”牢牢锁住,按压在地上。 “你要保他?” “敫桂英”拼命挣扎着,可是它敌不过季节,没能从季节手中逃脱。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不仅仅是在救他,我还在救你,这事虽然是他不对在先,但他阳寿未尽,你现在违背法则杀他,你可知道这样会有什么下场吗?” “敫桂英”不再动弹。留白的猫它陷入了沉默。 半响后,它开口道。 “我知道。” “既然你知道,那就不必我多说什么,我想你是个明白事理的人,他并不值得你这么做,再者,如果你真的要报复他,大可等他去到那一边,届时你想怎么报复他都可以。” 季节的声音渐渐柔和起来。 “可是我不甘!” “敖桂英”愤怒地咆哮道。 “我和他在一起五年,你知道这五年我对他付出了什么吗?你不知道!你不可能知道!你不是我!” “敖桂英”歇斯底里地叫喊着,整个病房都是他凄厉的叫声。 “是,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对他付出有多少,可是你难道要为这个人渣毁了你自己吗?你现在杀了他,他不过是成为冥鬼而已,而你是真真切切的消失,他还能快活逍遥的当鬼,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要他死吗?” 季节再一次提高音量。…。 “穆桂英”努了努嘴,但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俞清小姐,你已经为他付出过自己的一次生命,你难道还要为他付出第二次生命吗?” “穆桂英”身体猛地一颤,随后它低下头,眼睛直视地面。 只见它额头上的双角渐渐变小,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那个面目狰狞的“敖桂英”,此时变成一位落落大方的姑娘。 这个姑娘想必就是伍旭阳的前任,俞清。 见到俞清的这副模样,我心中的恐惧褪去大半,腿肚子也不再颤抖。 季节松开锁住俞清肩膀的手,俞清从地上缓缓爬起,向季节鞠了一躬。 “谢谢你。” “你能想通这是最好的。”季节的声音放松了些许。 “不用客气。” 见事情得以解决,我长长地松下一口气。123。这下伍旭阳的命算是保住,二叔的线索也保住了。 一束刺眼的光芒射入病房,老护士打着手电从病房外走入屋内,一脸的怒相。 “你们两个大男人在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知道不能喧哗吗?” “对不清,我们会小声点的。” 我连忙向老护士道歉,老护士似乎和徐杰一样,也没能看到俞淸。 老护士按下控制电灯的开关,可是电灯并没有按照预想的那样亮起。 “奇怪,这灯怎么坏掉了?现在这么晚修理工也不会来,看来只能明天再修,你们两要是再闹我就叫保安上来赶人,这一天天的......” 老护士离开病房时。 。一边走还一边碎碎念。 还好因为病房内一片漆黑,要不然给她看到桌子上的蜡烛,指不定又要马上叫保安赶我们走。 送走俞清,月亮已高悬夜空。 伍旭阳的情况开始好转,不过还未恢复意识。 我和季节在吸烟区稍作休息。 经过这一晚,我愈发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充满神秘。 他成熟老练的应对鬼魂,不带一丝慌张,与我形成天然之别,看他的模样也不像是电影里的那些茅山道士。 茅山道士的标配是一身道袍、桃木剑、各种符咒、各种咒语。 而季节身上很明显没有出现过这些东西,我也没听过季节说过一句像是咒语的咒语。 “那块玉你怎么得到的?” 季节的声音把我从思绪中唤醒。 “这是家里长辈赠予的。” 我开口答道。 季节如有所思地点头。留白的猫尔后安静地抽着烟。 “你之前在徐杰家里说普通人是看不到鬼的,那为什么我能看到?” 我向季节提出心里一直存在的疑惑,为什么我能看到鬼? 从爷爷到小儿鬼,从小儿鬼到“敖桂英”,我已经亲眼见过三次鬼。 “一般能见到鬼的人,都是将死之人。” 我正准备把香烟塞入口中的手戛然而止,我是将死之人? 季节弹走香烟上的烟灰,继续说道:“鬼有阴气,人有阳气,当人阳气足的时候鬼根本不敢靠近人,只有当人将死时,阳气散落,阴气集身,也就是老一辈常说的阳寿将尽时,人才会见到鬼。” 我的心仿佛跌落冰窟底下。 “一开头我见到你时我是这么想的,因为你当时确实阴气缠身,不过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 “你的意思是我不会死?” 我瞪大眼睛看着季节,那颗心仿佛又活过来。。 十一、尸 “你身上的阴气散得七七八八,短时间内不会有性命之忧。” 季节深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 听到季节这么说,我长松一口气,我才活了二十七年,可不想这么早早就去见阎罗王。 “那我为什么还能看见鬼?” “这个不应该由我来告诉你,你应该问你的长辈,我只能和你说,你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季节熄灭烟蒂,闭口不再谈起这个话题。 既然季节不肯说,那我只好等找到二叔后再一一询问。 方才的那个老护士喊我们过去,说是伍旭阳已经苏醒。 回到病房,不知老护士从哪里找来一盏台灯,勉强能照亮病房。 伍旭阳从病床上坐了起来。123。他那双桃花眼迷惑地看着我和季节。 “楚慧呢?你们是谁?” 季节把来龙去脉告诉伍旭阳,伍旭阳当然不信,认为我和季节是骗子,想要来骗他的钱。 “我告诉你们,我舅可在坪山派出所上班的,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过去把你们都抓起来!” 伍旭阳的反应属实正常,换做是我,如果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我也会认为季节是街头行骗的骗子。 “既然你现在恢复正常,那我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至于信不信,由你。” 季节转身便离开,离开前他递了一张名片给我。 “有事打这上面的号码。” 我接过名片,上面一片空白,只有简单的一串电话号码。 看着白花花的名片,我一阵无语,这名片也太过简洁,当我抬起头时,季节已经离开病房。 病床上的伍旭阳拨打着电话,好像是在给蔡楚慧去电,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通。 “叮!” 短信的声音。 我想这应该是蔡楚慧发来的短信。 伍旭阳激动地抓着手机,手指拼命地敲打在屏幕上。 手里发出的键盘声音回荡在病房内。留白的猫可是,我没有听到第二声收到短信的声音。 半个小时候,伍旭阳似乎折腾累了,他放下手机,一脸的颓废。 “现在你相信他说的话了吧?” 我坐到椅子上看着伍旭阳。 “你为什么还不走?” 伍旭阳无力地说道,看来蔡楚慧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很大。 “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在26号的时候是不是揽收过一个老人家的快递?” 伍旭阳眼睛向上望,思索好一会儿。 “是,我有收过一个阿叔的快递。” “是不是剪着平头,眉毛很粗,脸色很严肃的阿叔?” 我激动地拉着凳子向前移动,总算是有二叔的消息了! “没错,你认识他?” “他是我二叔,上个星期他在老家失踪了,你能告诉我他的地址吗?” 伍旭阳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急忙从衣服里拿出那张快递单。…。 当他看到快递单时,他才收起他那怀疑的目光。 “在深汕路168号,那里有个叫做六合城的小区,他住在九栋1301。” “谢谢。” 我没有停留,向伍旭阳道谢后,径直走出医院 出来时,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半。 我拦下一辆的士,直接让司机开往深汕路168号。 深夜的坪山新区万籁俱寂,街道上只剩零零散散几人顶着寒风行走。 不知道二叔这个时间睡着没有,一般老家那边的人晚上十点多就开始准备睡觉。 从医院到六合城,只用了八分钟。 这座小区在不久前我见过,在我刚抵达坪山新区的时候。 小区的楼层很高,坐立在这四周皆是矮楼层的建筑群上,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在下午我坐车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眼便看到这座小区。 与门卫说明情况外加塞了一包好烟后,门卫终于肯放我进去。 六合城并不算大。123。小区里只有九栋大楼,二叔所住的大楼刚好就在第九栋。 我在楼下的楼宇对讲上输入二叔家的门牌号。 六合城小区里的楼门平时总处于闭锁状态,只有本楼内的住户可以用钥匙自由的出入大楼,这是为了避免外来人员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进入楼内。 门铃声响了许久,可是没有人应答。 “难不成二叔睡着了?” 我带着疑惑又一次输入门牌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寒风中的我瑟瑟发抖,我似乎感觉到我手上的皮肤表面结起冰霜,楼宇对讲里仍然无人应答。 我只好回到保安室,向门卫说明情况后,门卫答应和我一同前去看看。 回到第九栋楼下,这次有门卫的门卡。 。顺利的进入到楼里。 我和门卫大叔乘上电梯,很快便到达第十三层。 “叮咚!叮咚!” 在门外的我们能够清晰听见屋内的门铃声,不过依旧无人应门。 “会不会是出去了?” 门卫大叔挠着脖子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二叔出事了! “阿叔,你有钥匙打开这个门吗?” “我没有,这个钥匙要到物业那里才有。” 我从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门卫大叔。 “你能帮我找一下物业吗?这是我的身份证,他是我的二叔,上个星期在老家失踪了,家里人都很担心他。” “这样呀!你等等我给你问一下。” 门卫大叔走进救生通道里,用对讲机联系着他的队长。 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好在一旁等候他。 半响后门卫大叔从救生通道出来。 “小兄弟。留白的猫那边同意了,他们很快就送钥匙过来。” 门卫大叔说着将身份证交还于我,我向门卫大叔道了一声谢谢。 “哎!别客气,我也有个侄子,比你小上一点,你放心你二叔不会有事的。” 二十二分钟过去后,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男人提着钥匙串从电梯里走出来,他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我回以歉意的眼神,看来我打扰到他的休息了。 “哪个门的?” 男人打着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 “1301的。” 男人精准地找到钥匙,他将钥匙插入钥匙里。 门开了。 “二叔,你在家吗?” 我率先走入屋内,伸手摸索着周围是否有灯的开关。 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味道。 “哒!” 日光灯激射出刺眼的白光。 我看着前方,准备踏出的脚愣在原地,身后的二人的脚步同样戛然而止。 大厅的正中央躺着两具尸体! 为什么我们知道这是两具尸体! 因为地上全部是血,尽管鲜血已经凝固,但还是能认出这是血。。 十二、逃 “阿嚏。” 或许是受寒,我接连不断打了好几个喷嚏。 据说人在打喷嚏的时候心脏会停止跳动0.01秒,真担心因为连续打喷嚏会让我的心脏完全停止跳动。 从派出所里出来,我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觉得不幸,那两具尸体中并没有二叔,不过在尸体上留下二叔的大量指纹以及毛发,派出所把二叔列为了嫌疑人。 回到酒店的我一想到二叔杀人的事实,我便难以入眠。 死者是两兄弟,一人名叫宋至,一人名叫宋道,二人是北平人。 北平距离所城两千余公里,且二叔一直生活在所城那座小城里。123。我完全想不到二叔怎么会与这二人有关联。 二叔的线索再次中断,二叔究竟会到哪里去呢? 在昏昏沉沉中,我睡熟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是前台的姑娘来敲的门。 一觉醒来,我头痛欲裂,鼻涕像是开闸的水坝一般奔涌下泄,全身上下提不力气,就连走路也是轻飘飘的,这感觉就好像当时我从老家回来的时候一样。 我打开房门,前台那个漂亮的姑娘手里拿着一个信封站在我的门口。 “有事吗?” “先生。 。有人要我把这个给你。” 姑娘说着把她手中的信封交予我手中。 “谢谢。” 我回到房内,打开酒店里配备的矿泉水,一口气将矿泉水瓶喝了个底朝天,这才感觉舒服许多。 信封是普通的黄纸信封,没有什么独特的地方,不过这个时代还有人写信,到时让我觉得有些独特,毕竟现在智能手机都这么的发达。 我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从里面掏出书信。 “杨林,你要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另外一边是泥潭,是沼泽,你不能再陷进来了,保护好那块玉,那块玉也会保护你的,你该离开了。” 落款人是二叔! 我想都不想。留白的猫抓起手机急忙冲出房间,跑向楼下的前台。 “姑娘,拿这封信给你的人在哪?” “他......他给我后就离开了。” 姑娘似乎被我着急的样子吓到,连说话都结巴起来。 “往哪边走的?” “那边。” 姑娘指着酒店外的一条小巷答道。 当我冲进小巷时,小巷里早已空无一人。 原来二叔一直都知道我来了新安县,那他应该知道我在找他才是,为什么二叔不在我面前现身?另外一边又是什么? 昨晚季节似乎也提到了另外一边。 我带着疑惑往酒店走去,还没走到酒店时,我看到前台边上站着两个身穿西装的男人。 两人皆是虎背熊腰,有点像是健美的选手,把那一身的西装撑得快要炸开。 他们似乎在询问前台事情,突然间,前台的小姑娘伸手指着我,那两人齐刷刷地转身看向我,接着朝我飞奔追来。…。 我的大脑不假思索,下意识拔腿转身就跑。 果然,那二人是冲着我来的。 我从小巷跑出大道,身后传来二人追赶的脚步声,我用余光看到他们紧跟在我的身后。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被抓到。 我往人群密集的地方跑去,希望能够依靠人群减慢他们追来的步伐。 一片宁和的大街上,我像个疯子似的,左蹿右跳。 幸好我的身形比较瘦削,能够在人群里灵活的奔跑,那两人因为壮实的身材,行动远不如我快捷。 由于感冒的缘故,我感觉的体力渐渐不支,情急之下我只好跑入中心公园,躲藏在公共厕所里面。 顾不得休息,我急急忙忙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通梁山的电话。 “怎么样?找到你二叔了吗?” 昨晚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梁山,他并不知道我在二叔家发现尸体的事。 “先不说这些。123。你在哪?快来接我,有人要抓我!” “你还在坪山吗?我马上开车过去,你发个定位给我。” 我应了一声好后挂断电话,用手机把我现在的位置发给梁山,很快我就收到他的回信。 “我二十分钟后到,你自己小心点。” 通知梁山后,我便从厕所里出来。 公共厕所是一个接近密封的空间,出口只有进来的大门,如果他们找到来公共厕所,他们就像瓮中捉鳖一样,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从厕所出来后,我实在没有体力继续逃跑。 于是我爬到不远处的小山坡上,这上面有一些樟子松,刚好能够作为我的掩体,而且在这里公园入口以及公厕的情况我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我刚爬到小山坡不久。 。那二人就追到公园的入口处。 其中个子稍矮的男人向另一个男人比划了两下,高个子男人点头后继续向前跑去,矮个子男人则走进了公园。 我见他走向公共厕所,急忙俯低身子。 刚跑出一身汗,现在又被冷风哗哗直刮,我的体温快速下降,希望梁山能尽快赶来。 果真,矮个子男人去了厕所,幸好刚才我没有决定停留在那里,不然现在我已经被他找到。 矮个子男人失望地从公厕里走出,他从西装里掏出手机,似乎在打电话。 我尽量地靠近男人的位置。 “抱歉......他跑了......怀清......玉佩.....身上......放心......” 风实在是太大,加上我离男人有一些距离,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留白的猫只听到零碎的词语。 不过,我听到两个重要的词语,“怀清”、“玉佩”。 怀清是二叔的名字,二叔的全名叫做杨怀清。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说的玉佩就是戴在我脖子上的玉石。 这些人是冲着二叔和玉佩来的! 难道说二叔是因为在躲避这些人,所以才没有在我面前现身? 叮铃铃! 该死!裤子里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矮个子男人闻声望来,把我看得真切。 我慌张地从山坡的另一侧下去,再次开始狂奔。 公园里没有人群的阻碍,男人的速度极快,他与我的人距离越来越近。 手机仍在响动。 我一边跑一边掏出手机接通电话。 “木头我快到了,你现在就可以从公园里出来。” 我后背的衣服被男人抓住,我当即甩出手上的手机向后砸去。 男人闷哼一声,抓住我衣服的手松开了。 趁着这个空档,我鼓起全身力气向公园的入口处狂奔。 梁山的车子正好停在路边,我迅急地打开车门跳入车内。 “快开车!”。 十三、追 男人似乎仍有不甘,追着车跟着跑有数十米,见实在是追不上车子才停下脚步。 我透过车后窗看去,大股大股的鲜血正从男人鼻子中往外溢,我估摸着应该是我刚才把手机摔出去的时候,碰巧砸到他的鼻子。 “刚才那人就是要抓你的人?” 梁山边开车边问道。 “没错。” 在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 十四、局 我在车子里吹着暖气,但依旧觉得冰冷刺骨。 梁山仍未回来,他已经出去十五分钟有余。 我感觉我就像那热锅上的蚂蚁,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终于,我看到梁山顶着他那弥勒佛般的大肚子,脚步快速的朝车子走来。 “没事吧?” 梁山上车后不断往手上哈气,看来是被冻得够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 十五、救 我用梁山的手机拨打卡片上的电话号码,对于季节是否会接我电话,我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电话里一直处于拨号的状态,我越发的焦灼,不断地揪着头上稍长的头发。 过了大概三十秒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有女人的声音,这个时间点,不用猜我也知道季节刚才在做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 十六、图 “老彭,你说卢先生真的会把长生药给我们么?我信不过他。” “我也信不过他,明日玉佩和杨怀情一到手,我们也就不需要他了。” “你是说!” 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卢先生并不在屋里。 季节将我放开,慢步踏上通往二楼的楼梯。 我跟上季节的步伐,达到转角时季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 十七、山 这是一张通往仙山的地图。 地图上的路线晦涩难懂,地图上有一个较大的白点,还有三个晦涩难懂的古文字。 我想那个白天可能就是仙山的实际位置。 令我无比惊讶的是,制作玉石的人是如何在这玉石里面刻画地图的,而且从玉石的表面根本就看不出一点异样,这是需要有多高的工艺才能做到如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 十八、途 小车在高速公路上疾驰,雨水拍打车身的声响将我唤醒。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了过去,我迷迷糊糊地看向窗外,大雨倾盆如河水倒灌,百米外的景象一片模糊。 “到哪了?” “潮漳高速了,还有十二公里就差不多到饶邑。” 饶邑是老家的县名,所城镇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的小镇,饶邑共 更新中……努力更新中…… 如果此章是作者求票之类废话的,请跳过继续看下一章 请你先收藏此页吧,方便等下阅读咯……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