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形婚时代》 第一章 初遇 当吊顶精致的水晶灯投下一缕柔光时,只听略带傲娇的嗓音响起。 “我叫梁正嫣,26岁。国企白领从事品牌设计和推广,年薪稳定。对男人不感兴趣,为了应付父母,形婚倒是能接受。” “对了,你知道什么叫形式婚姻吗?简单说就是有名无实,AA生活,就像合租那样。如果你能接受,其他什么都好商量……” 她眉眼如画,精致姣好。纤手游走在桌边,轻轻一点瞧向对方。这场被迫的相亲,梁正嫣心里早有应对。 对面就是个性子内敛的男孩,面容清俊,白衬衫妥帖平整。神色却极其不自然,紧抿着薄唇,显得尴尬又局促。 他端起红酒杯一口闷了大半杯。123。“那个……” “徐求鲤,你叫徐求鲤对吧?”梁正嫣颇有点不耐烦,打断对方。 他深吸一口气,说:“对不起。” 她露出满意的神情,果然男人都不喜欢强势的女人。 “兴许,我们不大合适。”他终于说出口,满脸的抱歉愧疚。 梁正嫣勾唇轻笑,收敛所有情绪,满意的说:“没关系。知道吗?其实我有男友,3月订婚,下个月就要举行婚礼了,不过我妈不喜欢他,所以总爱把我当单身往外推销而已。” 话音落了。 。她眼尾瞥向徐求鲤。 他拧着眉头,神情专注,却不是在听她说话,而是在看手机! 这举动,梁正嫣看在眼里。心中早已明了,他也有喜欢的对象嘛。 “今天我买单,你可以走了。”她翘起二郎腿,唇边噙着笑意,偏头望向街角的夕阳。 单是一眼,梁正嫣仰卧在沙发的姿势略有调整,连忙坐起,揉了揉眼睛再瞧! 随后,她整个人怔愣在原地! 街角橘红色夕阳下,那家母婴店门口,一对男女挽手倚靠在一起。男人低眉浅笑,温柔的为对方拂开耳边乱发,这动作是她都未曾有过的待遇。 贝齿紧咬着薄唇。徐子崚“祝琛!” “那个,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先走一步。单我买过了,真的很抱歉……”对桌的徐求鲤尴尬说道。 “不用。”梁正嫣憋着一股气,提起包包就朝外走。 徒留徐求鲤一人怔愣在原座位上。他沉沉叹息着,低头看一眼手机屏幕,一张乍眼的照片里,两个年少的男孩在香樟树下战战兢兢亲吻着,大胆点的浅棕发色少年双臂圈住对方,相片中的自己则羞涩的紧紧闭上眼睛,气氛都渲染成暧昧的桃色。 这张照片不知被谁偷拍下来,就在5分钟前徐父发给了徐求鲤并质问,他是谁! 一场无可避免的争吵,兴许要来了。 徐求鲤攥紧衣角,起身离开。 —— “她是谁!”她强势的冲上去,扯开祝琛的胳膊。 被搀扶的女人满脸惶恐的躲在他身后,像只受了惊的兔子。梁正嫣略有几秒的怔愣,恍然道:“白思纯?”…。 现男友的初恋女友? 低头一瞥,竟还有撑起纱裙的滚圆肚子,似乎有4个月左右了! 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你们……” 祝琛先是下意识的护住白思纯,躲避的回答道:“正嫣,你冷静一点。我们好好谈。” “谈什么?你不是要出国视察基地研究?凌晨5点我亲自送你进机场的!现在你怎么在这里?”她有点失控,声音歇斯底里。 几分钟前,她才自傲推掉相亲对象! 可笑的是,下一秒就现场捉到未婚夫出轨?旧情复燃初恋,搞出个大肚子来? 白思纯很识时务,也很会装。当即便哭了起来,“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找他,对不起……” “你……” “正嫣!她是个孕妇!” 温柔了5年的祝琛。123。第一次对梁正嫣吼,还带着十足的警告意味。 祝琛拦下街边一辆出租,开门小心呵护的送白思纯坐上去。旋即,他扭头歉疚的对梁正嫣说:“嫣,是我对不住你。取消婚礼吧,之后我联系你详谈。” 车尾喧嚣而过,将梁正嫣一人丢在了街头。 夜幕降临时,她漫无目的游离在街头,像个颓败的提线木偶,亦步亦趋的朝前走。 阴云密布,几道闪电后。暴雨倾盆而至,路人都脚步匆匆的躲雨,只有梁正嫣不躲避,仍由雨水浇灌浑身,湿透了。 身后传来踩踏雨水的声响,半边雨伞遮在她头顶。 温柔的男音传来。 。带着点狐疑未定,“梁小姐?” 她婆娑着泪眼,抬眸望去,竟是那个相亲对象? “徐求鲤?”她站起来,傲娇的自尊心作祟下,一把打掉他手中的伞,说:“我故意淋雨的,别给我撑伞,我们不是一路人!” 他的神情有些错愕,却仍旧将伞又移到梁正嫣头顶,平静说:“雨很大。” 这时,另一道身影撑伞疾步赶来,愤懑高声道:“喂,徐求鲤!人家不领情,别白费力气!”是与徐求鲤年纪相仿,短发干净利落的男人,不容推辞的将自己的伞撑在徐求鲤头顶。 “走!”那人命令道。 徐求鲤有点为难,“桃子……” 被叫桃子的男人拽着他的胳膊,拖着他走。徐子崚边走还小声道:“管那女人做什么,你回家该被你爸严刑拷打了,还是赶紧想想我们的事!” “我会努力沟通的。” “逞强吧你,什么事我替你扛,只管朝我身上推,懂吗?” 雨中,梁正嫣身边放着一把被留下的伞,那对少年同撑一把伞,在她雨水模糊的视线里,疾步离开。 浸湿的手机叮铃作响,她着急的翻出,以为会是祝琛打给她。 看到跳动的屏幕微光,她眼眸黯淡下来,不是那个人。 “喂……”梁正嫣有气无力,身周噼里啪啦的雨水遮盖她的音量。 那头急切的绪阳追问起来,“正嫣,飞机延误。最迟明天下午才能到A市。”说着,听到雨声察觉不对,“大雨天你怎么在接上?我叫唐聒来接你!” 是啊,作为发小的绪阳都会雨天着急她。那个她用5年痴爱守候的人,怕是正忙着看顾着另一个女人…… 想到这里,她不禁蜷缩一团,抱着双腿。按掉电话,无声痛哭,眼泪与雨水混淆,无法分辨。。 第二章 争执 雨势愈大,像收不住的覆盆水,顺着伞沿哗哗的流。 撑伞的少年一半肩膀湿透了却只顾给徐求鲤打伞,站在旧楼小区门口,他再一次强调:“这时候,你别打退堂鼓就行……” 犹豫几番,少年又说:“要是,你爸动手你退缩也没关系。但……” “我心里有你的。”徐求鲤坚定的说。 对方恍若未闻,呆了几秒状似没听清楚。 “郁谨桃,我心里有你的。绝不退缩!”以往腼腆害羞的徐求鲤攥住衣角,再一次重复。 气氛一时有点闷,阴雨的天气让人格外胸闷气短。徐求鲤大声道:“那我上楼了。” 伞推到郁谨桃面前。123。徐求鲤转身一溜烟钻进小区。 郁谨桃站在雨里,嘴角后知后觉的勾起一丝笑意,雨水湿透的左肩是冰凉的,左心房却在炙热发烫。 徐求鲤闷头转动钥匙,门却从里边突兀开了! “你还知道回来?” 徐父声若洪钟般响起,震慑的徐求鲤不敢说话。他黑着一张方正国字脸,扶一下鼻梁上气歪的眼镜框,憋着怒意说:“给我到书房来!” 他的心快提到了嗓子眼。 “这个乱七八糟的照片哪儿来的?你妈还托朋友给你安排相亲。 。你就给我整这么一出?” 徐求鲤沉默不语。 “你说话呀!” 兴许是话语声有点大,徐求鲤的母亲在外轻轻叩门提醒道:“老徐,跟孩子好好沟通,收住脾气。” “我徐国生名牌大学当了将近20年的历史教授,文化传承竟连儿子都没教会!我养你十几年,竟没发现你喜欢男人?” 面对父亲逼仄的口吻,他压制情绪抬头回应,“是,我是喜欢男人。但这是生理天性,不是我刻意让你们失望。” “爸,请你试着了解你的儿子,理解你的儿子……好吗?” 徐求鲤近乎恳求的语气更让徐国生怒气翻涌。徐子崚“你但凡愿意做个正常人,我毫无条件理解你。可你知不知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话音未落,徐国生反手将茶杯打翻,碎瓷渣落了一地,混合着窗外的暴雨声,父子俩僵持不下。 门外偷听的徐母被动响震惊,连忙推门进来。许秋华缓和道:“我炖了补脑的鱼头汤,求鲤承趁热去喝一碗。老徐,你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徐求鲤攥紧拳头,心知母亲尽力在缓和。他也不想闹得家里争执不休,索性掉头回卧室,还将门反锁了。 鱼汤没喝,书房传来父母的嗓音…… “他这就是拒绝相亲,才故意叛逆,跟我们作对!同性恋是违反人伦道德的,他这样下去,别人怎么看他?怎么看你我!” “行了,他还不成熟。” 徐求鲤听在耳畔,心针扎一般难受。为什么越是亲近的人,越不能包容理解?难道父母也要和旁人一样带着有色眼镜,视他为异类?…。 心绪烦闷,一把扯过被角捂进脑袋,真想睡一觉所有烦恼都消失不见。 “叮咚” 来讯息了。 桃子:“我到家了,和你一样,出柜出糗!” 末了,郁谨桃还覆上一只跳出来摇尾巴,扭屁股的小野猫。看样子,父母在追问他之前一定还发动人际网关系,告知了郁谨桃的父亲! 他正想关心郁谨桃有没有被受到和他同等的训斥时,消息再次传来。 “叮咚” 桃子:“我爸倒是仗义,闷着你我的事全家人愣是一个也没说。只问我你是谁?” 桃子:“我说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没有之一。” 忽然一瞬,徐求鲤心头如罩上迷雾般,沉闷不已。 语音传来,那头是郁谨桃惯有轻挑戏虐的口吻,“小锦鲤。123。夜深了。睡吧,我陪着你连麦睡……” 这一夜,两人共枕着对方平缓均匀的呼吸声,浅浅入眠。 …… 竖日,骤雨停歇。蝉鸣声不绝于耳,闹铃滴滴的叫唤,被纤细的手无情打断。 软床上的梁正嫣缓缓张开双眼,眉心微蹙。脑门上一片冰凉,她伸手扒下来,“冰袋?” 坐起来,浑身的骨头都散架般的酸胀酥麻。环顾房间,一片混乱,床头的酒精棉球、退烧药,地毯上的冷水盆和几条白毛巾。 强迫症感到非常不适! 等等,床边耷拉着一个毛茸茸脑袋,睡觉还时不时来两句梦话。 。肉肉的臂膀朝前一伸,“胡了!六九条!给钱!” 她捕捉到那红唇角晶莹的液体,即将滴落被角。 终于,梁正嫣忍无可忍,“唐聒!你竟然在我被单上流口水?” 唐聒被高嗓门惊醒,“啊?”反应过来,迷糊的抹一把嘴角,“咳咳,不好意思。” “我昨晚……怎么回来的?”梁正嫣抚顺长发,尴尬的问。 暴雨里,她接了绪阳电话后没多久就哭晕过去了,之后的事就没了意识。 忽地,一根手指竖在她眼前。 唐聒声情并茂,夸张的形容:“你像一条死鱼趴在路边,暴雨无情的打你在身上,像被人糟蹋了似的……” “说人话!” “我开车找遍那个街区。徐子崚老娘扛你回来的!你都发烧了,39度啊,祝琛电话又打不通,楼道扒拉个遍,在墙缝里才找到备用钥匙进来的。” “我照顾你整整一宿,说吧!护工费你出多少?” 唐聒环抱双臂,凑近盯着梁正嫣瞧。 她气若游丝的垂下脑袋,“祝琛,出轨了。” 短暂一秒的寂静后,唐聒暴躁了! “什么?他敢出轨,我不信。除了5年前白思纯那狐狸精以外,可没人能勾走清心寡欲的道长!绝不……”说着,唐聒小心翼翼问,“不会,是她吧?” “嗯,是她。”梁正嫣再不想认,这也是事实。 唐聒安静了。 祝琛清心寡欲,冷淡到让人质疑性取向的男人。5年前为一个其貌不扬的白思纯酗酒买醉,痛哭流涕的挽回,人家到底跟着富二代走了。 这才让梁正嫣冷烘慢煮的追到,当了5年的贤妻良母,眼瞅下个月完婚。 那狐狸精跑回来了? “嘶……”唐聒鸡婆惯了,“你说,这里边该不是有什么猫腻?”。 第三章 离家出走 “怎么说?”梁正嫣一下来了精神。 “当年她那么嫌贫爱富,如今祝琛也不算大富大贵,她贴上来干嘛?指不定只是备胎。” “她怀孕了。” 正嫣将昨天相亲、撞见奸情的全过程,仔细说给唐聒听。 唐聒听完面露难色,欲言又止了半晌,愣生被梁正嫣拍了一巴掌,“直说!” “咳,你不是说……祝琛那方面有点问题。咳咳……”唐聒怕再讲下去性命不保,半遮半掩也算说了个明白。 曾为这事,她还厚着脸皮请教唐聒,被嘲讽了不止一次。 恍然大悟,两人对视,眼神交换下笃定的点头。 “这孩子,指不定是谁的呢?祝琛别是给人忽悠了。123。才道德绑架被她牵着鼻子走吧?”唐聒说的不无道理。 她昨天伤心过头,竟没有一点理智去细想这些问题。 她确定,不想失去祝琛! “查!”一拍大腿,她决定了。 “得,告诉挖证据捉奸这种事,我有的是办法。” 紧接着,唐聒打了一圈电话后,说:“等着,晚上就能有消息。” …… 徐求鲤也是被惊醒的,徐国生从他手里抢走了还连着麦的手机,大力掀开他的被子。呵斥道:“给我起来!” “你还有脸睡?出来!” 与此同时。 。客厅里传来女人骂骂咧咧的嗓门。 “我们家小桃那是从小受女孩子追捧的,身边美女如云。怎么可能喜欢徐求鲤这么个闷声不响的蔫炮。反正,我是不信的。” 女人50刚出头的模样,卷发高束,身穿深紫色长裙,眉眼趾高气扬的上挑着,露出褶皱的纹路。斜睨一眼徐母手上的照片,肯定道:“一定是你儿子合成的!” “这,话不能这么说。都是读书人,也是为了孩子沟通嘛……”徐母还没说完,徐求鲤被徐国生强推出来。 “解释清楚。”徐国生下了死命令。 徐求鲤指尖裤脚都在颤抖。徐子崚仍旧不卑不亢的抿着唇,一言不发。 桃子昨晚刚说过,他家里人只有爸爸知道。他要是说了,桃子母亲性格跋扈,回去少不了和徐国生一样严刑逼供。 索性,咬死不吭声。 陶美沅定睛一瞧,冷嗤声说:“呵,我就知道。孩子,少说谎多读书吧。你父母好歹都是大学教授,知书达理总能理解你的。” 话撂下,陶美沅转身正要离开,徐国生强忍怒意道:“也请陶老师管好自己的儿子。” “不用徐教授操心!”门被重重摔上了。 陶美沅和徐国生夫妻同一大学任职,徐国生查到郁谨桃身份时就请了对方母亲过来,想着同事关系总好沟通的,哪知陶美沅油盐不进,一心只袒护自己儿子,沟通就不欢而散了。 “你看到了?”徐国生指着门说,“你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 终于,徐求鲤的沉默彻底激怒了徐国生。…。 “好,那我这么说。如果你肯回头是岸,爸妈怎么都愿意对你施以援手,换个环境咱们还能重新开始。如果你执迷不悟,你就不是我的儿子!” 他心头酸楚透了,眼眶红了大半边,只哽咽的回应了一个字。 “好!” 徐求鲤硬气了一回,回房间带着手机背包,横冲直撞的离开了家。 “小鲤,你去哪儿啊?”母亲失望的眼神,紧张的口吻也没能留住他。 跑出小区,闷热的天气里钻进人满为患的公交,一路朝高铁站去了。 麦还连着,再插上耳机时,传来郁谨桃愧意满满的低沉嗓音,“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妈她……” “没关系。” “你要去哪儿?” “坐高铁回D市。123。去学校。”他这算是离家出走,身上的钱只够开销个路费和几天的住宿,维持开学有点困难。 大四最后一年了,只要实习徐求鲤觉得就能自力更生,经济独立就不会受父母严控。 “我给你找住处吧,钱不够我支付宝转给你。”郁谨桃闷声说。 这场与父母间顽抗,算是正式上线了。 路途上,徐求鲤睡了醒,醒了睡。 期间,收到徐国生一条简讯,内容是,“我看你能倔强多久!” 他没回复,为了避免争吵。想等大家都心绪平和的时候,再来沟通也许会结局不同。 傍晚8点34分。 。高铁到站。 郁谨桃去上乐理课,简讯嘱咐了住址,是郁谨桃校内开放的4人间宿舍,备用钥匙由一位长发飘飘的研一学姐交给他。 许沁打开宿舍门,安顿道:“开学前能住一个多月,免费的。郁谨桃提前让我帮忙准备了生活用品,你看还需要什么,我替你安排。” 他腼腆的摸摸后脑勺,“真不好意思。”他最怕麻烦别人了。尤其眼前这人还是桃子曾经的前女友。 “都是校友,应该的。”许沁环顾一圈,“你休息吧,我先撤了。” “好的,学姐再见。” 门关上,总算长舒一口气。4人间其实也很狭窄。徐子崚属于桃子的下铺干净整洁,显然精心打扫过。 “叮……” 收到一份电子邮件,来自郁谨桃。 “挚爱的锦鲤:充电器在床头,有一部新手机你先用。支付宝下载了,用我的账号,已充钱哦。我要是出柜被老妈扣留,有什么急事联系不到我就找许沁,她知道我们的事,会帮你的。床铺你要是怕硬,柜子里备用褥子再铺上,懒得铺可以直接睡。” “还有,澡堂近期不能洗澡,锦鲤就用我的蓝色盆子打热水擦下身子吧。起居用品买了新的放柜子最上层,无线网自动连接的。如果连接失败,还有私人账号和密码在备忘录里,新买的矿泉水、零食和内裤都在柜子里。” 长长一串妈咪式嘱咐结束后,末了覆上一句亲昵的,“我爱你,桃。” 心里暖暖的,郁谨桃这个平时的懒散大咧王,竟然还有这么心思细腻,照顾周全的一面。他捏着邮件,反复看了不下数十遍。 夜色深了,沉沉睡去。。 第四章 醉酒车祸 初阳微暖,徐徐落进窗来,静默无声间唤醒了徐求鲤。手机震动之下,是郁谨桃发来讯息欣喜若狂的告知他,明晚集训实习可以来D市,两人能见一面! 徐求鲤盯着讯息,嘴角笑容浮动。 他的桃子要来了! 徐求鲤拉出D市攻略,准备整理出个完美一日游! 而另一边,梁正嫣家中。 唐聒将一份酒店开房记录的资料拍在她面前,气的抖肩骂道:“几个月前还频繁和富二代出游,开房不下数次!旅游回来白思纯就被甩了,听说是那公子哥就是玩玩她,家里安排了订婚就一脚踹开她了!” 这一听,梁正嫣急眼了。 “孩子八成是野男人的吧。他把祝琛当什么?”说着。123。穿衣拎包拽着唐聒就朝外走,“找她去!” 被她宠着爱着5年的男人,却成为狐狸精的备胎!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知道酒店哪个吗?”唐聒白眼道。 她随即停下步子,挠挠后脑勺,“额……” “走啦,早给你整明白了。” 说来这祝琛也够谨慎,将人藏在郊区的度假酒店,光是开车导航去都得4小时,中间梁正嫣走错路,绕了弯子到的时候已经晚上7点了! A8902房间! 门是被唐聒一通猛砸。 。开门人果不其然是祝琛! 他手持一条热毛巾,皱眉道:“嫣,怎么是你?这……” 梁正嫣二话不说挤进去,“我今儿要撕了这狐狸精的面皮!敢骗我的男人!” 白思纯一副娇滴滴的可怜样倚靠床头,白色睡裙有些许血红,一脸煞白的弱弱道:“琛哥,我好疼。” 怎么回事? 唐聒明白,“怀孕少量出血?”这有点危险啊,连忙拉着梁正嫣后退,解释,“我们刚进来啊,和我们没关系的。” 谁知,祝琛眉心紧蹙极其不悦道:“够了没?她都已经这样了。” 他又急眼?5年都没急眼过几回。 “祝琛。徐子崚你听我说。这女人骗你的,她的孩子是别人的。你被骗了!”她几次挡住了她的去路。祝琛急了,一把推开她。 正嫣跌坐在地,听他低吼:“住口!”祝琛眸子冷极了,强压怒意的说:“我知道。” “你知道?”她不可置信扯住他的衣角,怎么可能知道还飞蛾扑火? 祝琛强掰开她的手,二话不说,抱起白思纯就朝外走,无情冷酷至极。 梁正嫣像个呆子,木讷的看着他离开的方向,心碎成渣,仿佛可以听到声音。 “正嫣,你没事吧?”唐聒突然有点后悔,不该带着她来的。 “呵……”她嘴角一丝苦笑,倔强的爬起来朝外跑。 “正嫣!” “让我一个人静静!” 她横冲直撞的跑着,高跟鞋突然崴了脚,摔倒在地,耳边传来温柔嬉笑的声音。 “桃子,你来我太高兴了。宿舍太挤,今晚先住这儿吧。”嗓音轻柔,是个极温柔的少年。…。 “咦?小姐你没事吧?”郁谨桃瞧见摔倒的梁正嫣,过来搀扶被拒绝了。 她抬头,疑惑的看向两人,说:“徐求鲤?” 徐求鲤木然几秒,反应过来,“梁小姐?” 她皱眉心道,呵,为什么每次狼狈至极都被这个人撞见,想起初见时她的趾高气扬与他的沉默不语。兴许,这是报应吧。 梁正嫣忍着疼踢掉鞋子一瘸一拐的进了电梯,徐求鲤捡起高跟鞋想还给她,却被甩了个正面。 “我不想看见你!”电梯门徐徐关上。 他哑口无言的抱着一只断了跟的鞋子,样子竟有点滑稽。 桃子皱眉,“这女人有病,又没人惹她。走啦,陪我去喝酒。” “哈?” “哈什么,走。鞋子扔掉啊,抱着干嘛!” 一只鞋子被孤零零放在电梯门口。 D市霓虹绚烂。123。夜景是国内少有的繁华绮丽。可梁正嫣一刻也没心情欣赏了,抬眸走进对街的‘迷离’酒吧。 一整排洋酒红酒混杂着,喧闹的音乐里,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面颊微醺,发丝散落,白皙的肌肤颇有几分醉美人的姿色。 也是极巧合! 郁谨桃扯着徐求鲤进酒吧时,一眼就瞥到了梁正嫣,调侃道:“锦鲤,你那火爆的相亲对象酗酒买醉呢正。” 顺着视线瞧过去,有一肥油男人色迷蹭了过去。见势不好,两人也过了。 “美女,一个人?” 梁正嫣醉眼迷离。 。不搭理。 对方坐下来,正要搂她被横空一只手捉住,不客气的警告说:“大叔,他是我女朋友!”郁谨桃也算脾气硬。 肥油大叔见对方两个人,识相的离开了。 “呵,徐求鲤。你是在跟踪我吗?”她端着一杯酒,洋洋洒洒了半杯,媚眼问道。 徐求鲤微蹙眉梢,“不是的,梁小姐。你一个人危险,我们送你回去吧。” 话音未落,她噌地起身,一杯酒劈头盖脸泼向徐求鲤。 “看我笑话是吗?不就相亲给你个下马威拒绝了你,你们男人可真有意思!”她醉的步稳不住,撞开两人赤脚就跑了出去! 徐求鲤满脸酒水顺着发丝滴落,狼狈极了。郁谨桃气的要追出去算账,他赶忙去拦。 路灯下。徐子崚醉酒的梁正嫣横穿马路,一道刺眼的闪光灯迎面打来! 徐求鲤大喊:“小心!” 一瞬间,腾起的躯体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她整个大脑都虚空了,只耳边传来嘶鸣声,视线被鲜血模糊,眼花缭乱,剧痛袭来。 梁正嫣彻底失去了意识! 司机一脸懵的从驾驶座下来,“是她闯红灯的,是她!” 徐求鲤颤抖着手去摸口袋,不住念叨着,“120!快叫救护车!”数次循环。 …… 恍惚间,梁正嫣似乎走入了一片虚空之中,白茫茫一片,五感俱失! 终于身体有意识时,四肢剧痛,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血压降低,心跳过缓,赵医生怎么办?” 只听“滴”地的一声,所有仪器骤停,心电图呈一条线! “电压脉冲,快!做最后的努力!” …… “赵医生,病人生命体征恢复了!” 抢救室内,一片欢呼。 …… 她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五章 天赋 梁正嫣醒来时,躺在重症监护室里浑身插满了管子,四肢麻木,头痛欲裂。 一段段醉酒片段闪过,泼徐求鲤酒水、冲出酒吧,接着迎面冲来一辆货车? “嘶……”有点耳鸣,动弹一下四肢,居然没有一丝痛感? 肌肤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感,恰巧是被纱布包裹的小腿伤口处,忍不住她坐起来去挠。 “喂,你别动!”正凑巧护士冲进来,阻拦住梁正嫣,“我可告诉你,伤口要是撕裂开,吃苦受罪的还是你!” 护士检查完各项仪器指标后,瘪嘴道:“我们好不容易把你从鬼门关抢回来的。” “谢谢。”她嗓子也发痒,只能干涩的挤出这两个字。 “休息吧。123。你的血红细胞活检出了点问题,明天得重新检查。” “好的。”她有点捉急道。 实在是痒的神经都分散不开来,难受的紧。只等着护士一离开就坐起来挠它。她是真的一点感觉不到痛,只是极度的痒,像千万只蚂蚁在伤口上爬。 门关上片刻,她径直爬起来,使了十足的劲道去挠,还是痒! 额上的汗水淋漓不止,梁正嫣看起来像个刚从水里面捞起来的人。 纱布有点被蛮力拆除的感觉,混着血迹的摊散开,可怖的伤口有十几公分那么长。 。被极细的医用线缝起来。 奇怪,是局麻的原因吗?为什么一点痛感没有。 虽然伤口可怖,情急之下她还是上手去挠了几把,旋即发生了件诡异的事! 梁正嫣瞪大双眼,结巴道:“这……这是什么?” 她亲眼目睹,伤口一点点愈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 很快,那道狭长的疤自行消逝,简直难以置信! 左手腕也裹着纱布,只是没那么痒,应该还是有伤口的!她迅速拆开纱布,还有血迹却没有任何伤口! 梁正嫣是跌跌撞撞的跑到厕所镜面前,看着奇迹自愈的自己。 凑近过去,眼角的细纹消失了!多年不化妆就遮不住的黑眼圈也没有! 就连。徐子崚胸口小时候手术那一道不可消除的疤痕也自行失踪! 惊的她心跳都快要停止下来。 这时,病房门口也传来细细索索的话语声,梁正嫣能清晰听到他们的呼吸,停顿,还辨别的出嗓音的主人。 “徐求鲤!” 门外,刚缴费的徐求鲤拿着单子询问医生,郁谨桃嘴边叼着个可乐吸管百无聊赖的等。 “放心吧,已经度过危险期了。年轻人,你们可真是心地善良,肇事司机趁着抢救都跑路了,你们却主动出医药费。”医生说着,朝他们俩投去赞许的眼神。 “应该的,我们也……算是见过面的朋友。”徐求鲤问道,“一周后出院对吧?我想现在进去探望一下。” “行的。” 一听这话,梁正嫣登时急了。 看她? 扫一眼浑身完好无损的自己,万一被人发现,她岂不是成了怪物?…。 跑出来洗漱间,左右看看。只有窗帘一边宽大且长,正嫣躲进窗帘后。心惊胆战的听着门发出咯吱一声,他们进来了。 “咦,病人呢?”医生惊讶的问。 护士也急了,看着病床上被拆开的纱布绷带,暗道:“糟了,该不是跑了吧?” 徐求鲤攥紧衣角,说:“我们快去找吧!” 他担心郁谨桃责备,不好意思道:“桃子,梁小姐受伤了……” 郁谨桃瞪他一眼,拉起他手腕就朝电梯口走,说:“肯定要找到她!医药费我们垫付的,她要是跑路了,找谁要钱去!” 他抿唇轻笑,就知道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好。” 部分医护人员和徐求鲤、郁谨桃来回的去找,安全通道囊括的每个角落都找遍了。 当事人悄咪咪躲在窗帘背后,等人走空了才敢探出脑袋。123。贴着墙摸出去。 不远处传来交换寻找结果的声音。 “去后门电梯口看看!” “好的,我去前门。” 梁正嫣皱眉,躲进拐角突然眼看迎面找回来的郁谨桃! 情急之下,她连忙找寻躲避的角落,可四周太过平坦唯独旁边有一辆护士换床单被套的车子。 “来不及了,脏就脏吧!”她翻身钻了进去,身手都比从前敏捷了许多。 脏床单盖住自己,停着急匆匆的脚步声离开后。躲了许久后,她正想要露个脑袋却被一团团迎面塞进来的床单罩住! 将梁正嫣一股脑的塞了进去! 车子动了。还传来护士的抱怨。 。“重死了,为什么总到我值班需要换洗的就多起来!” 她不敢作声,心里闷着想,废话!有个活人被你推着走能不重吗? 没多久,车子似乎上了传送带。 “到门口统一换洗车上,麻烦了。” 咦,能到医院门口?正好省得她躲了,只要躲着就能掩人耳目的瞧瞧出去。 可是,这里面实在太闷了,已经没有氧气了。传送带好长,运了已经20分钟左右,她觉得快闷死。 呼吸急促,大脑缺氧,长时间的昏睡过后不吃不喝梁正嫣撑不下了。 车子到了门口,徐求鲤徘徊在外张望着,念叨道:“梁小姐究竟会去哪里呢?” 里面没有,只能说明她先一步出来了。 “笃笃笃……” “嗯?”徐求鲤听到低沉叩击声。徐子崚扭头却又没了。 不远处停放着十几个辆堆放床单被套的车子,唯有一个司机下来将车子推上后备车库。 “笃笃……” 声音又来了! 徐求鲤确定自己听见了。 他朝那些车子走近。 “兄弟,别碰!都沾了有些病人的血迹,小心传染。”司机强调说。 徐求鲤抱歉的一笑,“好的。”随即,他打疑虑正要走,忽而听到低沉的呼救声。 “救……救命啊……” 他猛地回头,“车里有人?” 徐求鲤不再犹豫,抢先上前扒开那些床单,“有人吗?谁在喊救命?” 一个车子见地,床单被扔在一旁。司机见状急了,“喂,说话没听到吗?医用床单有血迹要是湿的你会被传染疾病的!别用手扒!” “你在哪里?”徐求鲤心底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是……梁小姐? 扒开第4个车子,露出梁正嫣煞白的脸,毫无血色。 “救……我……” “梁正嫣,真的是你!”。 第六章 秘密 “呀!这里边怎么有人呐,我的天爷!”司机喊道,碍于怕感染而不敢靠近。 徐求鲤则毫不犹豫将她抱出来,急切的拍拍她的脸:“梁正嫣,你还好吗?坚持一下,我这就送你回病房!” 纤细的手攥住徐求鲤衣角,“别……我不回医院,带我离开……拜托!” 话音刚落,梁正嫣就昏了过去。 “徐求鲤!”这时,郁谨桃满头大汗的跑过来,看到眼前一幕立刻喊,“送医院啊!” 徐求鲤拧眉,犹豫一下。旋即,干脆打横抱起梁正嫣掉头朝反方向走! “喂,你去哪儿啊?” “不回医院。”他笃定的说,脚步越走越快,也不解释缘由。 郁谨桃疑惑跟着。123。说:“可他是病人。” “我知道。” 其实,徐求鲤看到了那些已经愈合的伤口!送她进医院时,也是他抱的! 司机从头到尾一脸呆懵惊讶,反应过来时是几个医护人员追出来,大喊:“你们怎么私自带走病人!” 徐求鲤跑起来,很快甩掉追的人。但没多久就体力不济了。郁谨桃强行制止他,背起梁正嫣霸道告诉他说:“躲开,就你那点小气力,我来,别累着你。” 徐求鲤索性让他,两人一前一后掩护着离开了。背着病号服女人不敢回酒店。 。只去了郁谨桃在D市租的一个小公寓。 这本来该是只有他和徐求鲤知道的秘密爱巢。 现在却换梁正嫣独霸那张唯一的双人床! 为此,郁谨桃其实有点不爽,抱怨了句说:“这女人除了身材姿色,脾气臭成狗,人家泼你酒,你还救人。” “桃子,她毕竟是个女孩子。”徐求鲤心知桃子吃醋,便伸手摸摸他毛茸茸的后脑勺,轻声了句,“乖啦。” 酥麻人心的低沉嗓音,郁谨桃瞬间蔫气,无奈的耸耸肩。 “好吧,都依你。” 守到半夜,桃子终于趴下了,拽着徐求鲤一只臂膀。徐子崚鼾声香甜。 不一会儿,郁谨桃似乎做梦了,以往个性飞扬跋扈的他像个小孩子倚在他怀里,瘪嘴又皱眉。徐求鲤看看梁正嫣,再看看桃子。 确定两人都不会醒,才安慰般的薄唇轻点了一下郁谨桃的眉心。 就在这时,一声结巴女声传来! “刺……刺激!” 徐求鲤转眸,对上那双偷窥的眼睛,梁正嫣居然横流着两道鼻血! “额……我好像醒来的不是时候,二位继续。”说完,她秒装睡,心里却炸开花。 哇撒!不是吧! 跟他相亲的徐求鲤居然,居然喜欢男人! 那还相亲? 她心里波动起伏剧烈,表面却风平浪静。徐求鲤看她一眼,没有任何解释,只留下一句。 “早点休息。” 于是,他抱着熟睡的郁谨桃去了另一间卧室。 听到门闭合,梁正嫣坐起来扒开袖口,下了狠手掐破皮,渗出一点血迹又转而愈合。…。 愈合速度超过了在病房,肉眼可辨。 她长叹一声,自言自语的说:“不行,我一定得查清楚。”而且,还得趁着明儿天亮前离开这里! 天光擦亮时,梁正嫣悄咪咪爬起来,摸黑想走。却在经过楼梯转角时,碰上端着一大杯水的徐求鲤! 大眼瞪小眼半晌,她尴尬的皮笑肉不笑说:“我……喝水,喝水!” 想都没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大杯,咕噜噜全闷了。 他说:“这是我泡的桃胶水,有脏东西不能喝。” “啊?”梁正嫣睫毛颤抖,什么狗屎男人!她气得直跺脚转身就要走,却被台阶绊倒手背蹭出一道小口。 月光洒进来不等血出来,就自愈了! “你的伤口……唔!”徐求鲤话没说完,就被她扑上来捂住嘴巴警告道,“你要是敢说出去,我就把你和那小子谈恋爱也抖落的你们全校都知道!” 见徐求鲤愣住。123。心道怕了吧! “你我互相保守秘密,反正以后形同陌路。你觉得如何?”她不确定的试探道,“嗯?你要是愿意就眨眨眼。” 夜色迷蒙下,他卷长的睫毛轻轻煽动,眨了眨眼。 梁正嫣松开手,满意的点头说:“识时务者为俊杰,算你识相!” 两人并肩坐在楼梯口,沉默很久,迎着月光的徐求鲤开口说:“人人都有身不由己的事。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这你放心。” 她抿唇轻松的笑了,回应他:“谢谢。” 那晚过后,两人之间拥有了彼此的秘密。 次日清晨。 。梁正嫣打着哈欠醒来时猛地对上一双审视的双眼,无比犀利! “啊!”她尖叫着做起身来,一个大苹果横空塞她嘴里,堵住了接下来的所有声音。 郁谨桃眯眼笑的极为谄媚客套,连环发问:“美女,醒啦?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呀?大概几点呢?” 她吞咽下口水,短暂的愣住了。 叩门声传来,梁正嫣反射的一抬头,“嘭”地一声闷响。两人脑门撞一起,各自抱头痛呼。 听到“额……啊……”的声响,徐求鲤一把推开门。 眼前一幕,梁正嫣捂住脑门床头打颤,桃子床尾假哭,惨兮兮指着她控诉:“你恩将仇吧你。” “喂,谁让你随意爬我床!”她愤懑解释。 “别闹,吃早餐。”徐求鲤平静道。 豆浆油条一股脑被梁正嫣塞进嘴里。徐子崚桃子堵她:“车祸私逃就算了,扯上我家锦鲤算怎么回事?对了,你伤口不疼啊!” 话一出,梁正嫣戏精一般拿着筷子的手就颤抖,哀叹着:“唉吆,疼疼疼……我这小腿怕是废了,你不说我还感觉不到。你一说,我就疼的不行。” 她一脸愁眉苦脸,惹的郁谨桃连忙甩锅说:“别赖我啊!敢碰瓷你试试!” “梁小姐,吃完早餐,你就回家去吧。”这时,默默不作声的徐求鲤说话了。 他皱着眉头,盯着手机界面。 大清早,徐国生就发来。说:“我了解了一下你的状况,我们得谈谈!” 谈什么?无非吵架,徐求鲤心里再清楚不过。见他这副愁眉苦脸,郁谨桃就看得出来。 每一次,只有被家长约谈时,徐求鲤便露出这样的神色,既无奈有苦涩。 梁正嫣不知内情,咬着筷子道:“切,我还乐意呆呢!”说完,早餐也不吃了,痛也不喊了,拉开门径直走了。 郁谨桃担心的问:“能解决吗?” 徐求鲤说:“能。”。 第七章 决裂 徐求鲤打开,一个只有他和父母的群聊里,向来温柔舒顺的妈妈发了一长段消息。 她说:“怀胎十月,辛苦生产。不求你将来飞黄腾达,大富大贵,只求你在社会上平安喜乐一生。让我和你爸爸能抱一个大胖小孙子,这是我们私心最大的心愿。也许你觉得爸爸妈妈太自私了,为什么要强行改变你的想法?可你如今的选择,难道不也是想让我们强行改变自己的观念去顺从你吗?” “你的选择,让我们没了指望,让我们被他人指指点点,让我和你爸在社会上低人一等……你是不是也很自私呢,这个社会对异类从没有宽容过。我们的想法请你务必思考,如果你还是坚持……” “那么。123。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儿子!” 他摸着屏幕,反复翻看这几句话,心情复杂。 他们终究是不能理解。 随之,徐国生打过来便口气不容缓和的质问:“消息看到了吗?你妈从小惯着你,宠着你。你走了,她整晚的失眠!你要是还孝顺,就该和郁谨桃断绝关系!” 徐求鲤眉梢轻蹙,说:“爸,我会孝顺你们。但绝不是愚孝,我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你们的附属品。”他咬着薄唇又强调了一句,“我不会和他断绝来往的。” “很好!家里不会再给你一分钱!” 传来嘟嘟的忙音。 。父亲就已经挂断了! 说好的谈一谈,长辈却没有一丝包容的态度,就是用孝顺捆绑了他!这无疑是,要父母还是要桃子。 他对着那条消息发呆。 突然,腰间环上一双手臂,毛茸茸的脑袋抵在徐求鲤后背上,低声道:“别为难,我不想你为了我而为难。” 郁谨桃心思通透,什么都没问。 徐求鲤抚上他的手背,淡淡的嗓音低沉响起,说:“不为难,一点也不。” 父母不能失去,所爱也不行。 初阳落在两个少年人重叠的背影上。徐子崚照得衬衫微微的暖着。 然而,佯装负气的出走的梁正嫣正耷拉着脑袋思考一个问题,自言自语说:“徐求鲤真的不会说出去么?” 她始终不确定,毕竟同性这事,就算传出去也没她这鬼天赋来的劲爆。梁正嫣突然有点后悔,觉得应该封口才行。 正思忖着,“叮铃”几声,一个来电。 “祝琛?”她的心蓦地紧了一下,平复呼吸才接起。 “正嫣,有时间吗?我们见一面吧,谈一谈。”祝琛语气平淡,隐隐透着一丝疲惫。 她竟有些心疼,但所幸很快收住了。 见面约在一家老地方咖啡馆,是他们初识的那家!梁正嫣站在香樟树下,看着木头有点腐朽的招牌,嘴角苦涩。终于明白,物是人非太简单了。 祝琛早在等了。 她却分外局促,束手束脚在他面前坐下,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从那说起,语气便结巴起来。…。 “那……那个……有事吗?”她问。 心中暗道,呵,峰回路转。今天的自己和相亲第一天的徐求鲤多像啊。 祝琛揉揉眉心,神色困倦还顶着多半月以来的黑眼圈,解释说:“正嫣,我们正式分手吧。” 然后,他推过来一份包装精致的粉白色请柬。 “我要结婚了,和思纯。” “孩子不是我的,她本来想打掉可医生说思纯子宫内壁太薄了,如果引产以后也许不会再怀孕。” “她说,想成为一个完整的女人。留下孩子是我先提出的。” “正嫣,对不起。” 他始终低着头,面前那被咖啡被不知不觉加了6块方糖,怕是齁的喝不了了。 面对祝琛的解释。123。梁正嫣大脑一片空白,服务生端来甜点却打碎子在桌边,瓷盘碎裂的清脆声,如他们5年来朝夕相处的感情,一去不复回了。 服务生一个劲儿道歉,正嫣弯腰帮忙捡,嘴里含含糊糊说:“没关系,没关系的……” 也不知,这话是给自己说,还是对祝琛。 他说:“我的婚礼,你会来吗?” “嘶……”一瞬间,瓷片划破指尖。 “小姐,你没事吧?” 她低头时,泪眼婆娑。怕外人看到愈合立刻一手捏住伤口。 。跑了出去。像个落荒而逃的兔子。 松开手,指尖完好无损。正嫣突然有点自嘲,怎么心脏没得这鬼天赋呢?要是心能自愈,就不会在意祝琛说什么了。 街头梧桐开始落叶,独自一人漫步就会显得形单影只。 她倔强的抹掉眼泪,人始终要有自己的生活! 她不要再沉沦,还是先搞清楚这鬼天赋究竟到那种程度吧。 梁正嫣回家了,从车库开出一辆几年前第一台二手代步车,开到新修的无人道上,她想测试一下,车子撞树,是否还能自愈。 这很疯狂,可她现在想疯狂。刚强的性格不允许她柔弱的哭泣。徐子崚只能换种方式。 挑选了半截枯木,车子小心翼翼开过去,越近越紧张。最近的时候,梁正嫣决定刹车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干,有点赔钱又培命的感觉。 可只差枯木几公分时,身后响起疾驰的车声,刺眼的远光灯打过来! 剧烈、猛烈,甚至有点疯狂! “嘭!” 不偏不倚,撞到梁正嫣的车尾! 冲击力很大,安全气囊都弹出来了! 脑袋发闷,她踉跄着从车上下来,朝后车走去。 一辆兰博基尼?! 富豪玩命?闹哪样? 她气不打一出来,一顿猛拍车窗,喊道:“给老娘出来!” 里头一个浓眉大眼的小帅哥抱着安全气囊一脸懵,显然是吓的。反应过来,才下车。 “臭小子,玩命呢你?脑子秀逗了找外围女花钱给你修一修,寻死还拉着别人垫背,我今儿就让你知道我姓梁的好不好垫背!”…。 她撸起袖子,那小子还没张开嘴就一记拳头挥舞上,没个防备他就摔倒了。 “不是吧,这么不经打吗?”梁正嫣皱眉,蹲下一把揪住对方衣领,“别装啊,兰博基尼我赔不起,别指望搜刮我。” 只因距离太近了,对方眼神聚焦在她脸上,回神反握住她的手,忙解释:“不是的,姐姐。我还想活,向天再借五百年的那种!只不过……” 他眼神有点迷,一个劲儿盯着她看。 “嗝……” 一个熏透天的酒嗝,她鄙夷的别开脑袋。 “咦,酒驾呀你!”她心里也乐了,酒驾这狗崽子不敢报警,她就不用被索赔啦。被拽住的手却紧了一圈。 她急眼,喊:“喂,放手啊,酒鬼!” “只不过,我是个……实习。不好意思,我失恋了,我好难过……我苏子丞叱咤S大学院妹子多年,居然会被甩……” “不过没关系!”他眼神澄澈起来,“我妈给我算命说我最痛苦的时候遇到真命天女,怕就是你了!” 嗯?啊?什么鬼? 梁正嫣满脑子问号,眼见他凑过来噘着嘴酒气熏天的要亲亲,一看就知道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奶狗! “本少爷叫苏子丞,真爱你叫什么?”。 第八章 狗皮膏药 “我叫你大爷!” 梁正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险些打歪苏子丞的脸,就在他捂着脸哀嚎时,她……又朝对方要害处一脚! 害怕苏子丞反击,她准备趁势溜走。 无奈的是,没跑几步开外,就有鸣笛的警车出现!喊着喇叭拦住了梁正嫣! 半小时后,派出所座椅上梁正嫣垂头丧脸的,心中骂了个千百回,真是倒霉了喝凉水都能塞住牙缝! 一旁的醉鬼苏子丞捂着裆部装可怜,说:“小姐姐,你要不要这么狠?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你,你胡说什么呢?” “怎么?你们是夫妻?”记录员拿着笔记本质问,“唉吆喂。123。现在吵架都流行撞车,不能同生就共死是吧?” “不是,他酒驾故意追尾的……”她本欲解释,话却被打断。 “当我们执法是傻子?监控录像里你开着车往树上蹭,想干嘛?自杀?” 苏子丞一听,惊的酒都醒了大半,裆也不捂了直追问:“你干嘛自杀啊,我这不是穿越茫茫人海来找你了么?你死了我怎么办?” 旁人一听都觉得是小两口之间的闹剧,捂着嘴憋笑。 “你闭嘴吧!”梁正嫣气的脑门冒青烟,仍旧拿这醉鬼一点法子没有。 “停。 。这儿不是给你们断官司的地方,填表格叫家里人来认领!”记录员无奈的摇头,“对了,酒驾很严重,苏子丞留下来等处理!” 表格放在眼前,联系电话一栏她踌躇半晌,她是单亲家庭,父亲病逝多年,家人只能填老妈的!可要是填老妈,那下场一定又是碎碎念又是相亲。 绝对,不能填! 笔转了几圈,掏出手机翻出一条不算熟悉的号码,写了上去。 凌晨4点50分,徐求鲤拉着睡眼迷离的郁谨桃来了。 梁正嫣填写的,是徐求鲤的名字,关系填了哥哥。因为父亲姓徐,记录员也没怀疑就打了。 “认领一下。徐子崚你妹和妹夫简直不像话,喝醉了就双双玩命。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能理解。” 气氛僵硬又尴尬,桃子嗤笑一声,说:“锦鲤,你家里挺复杂啊。” 徐求鲤余光扫了梁正嫣一眼,神色平静的说:“实在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他领着梁正嫣出来时,隔着铁栏的苏子丞还伸手道:“老婆,你别走啊。” 她一脸难看,又解释不清。于是,掉头赶紧跑出去了。 徐求鲤没过问她和苏子丞的关系,郁谨桃却直戳戳的伸手到梁正嫣面前。 她狐疑的问:“干嘛?” 桃子抖抖胳膊,撇嘴说:“钱啊,我们锦鲤多老实一孩子,还替你圆谎。你这女人,一会儿装单身相亲,又酗酒车祸连累我们,医药费到现在都没给就跑了!谁想到,半夜又来领你,多出个妹夫也是稀奇。” 郁谨桃凑近,强调道:“不给点舟车劳顿费啊?”…。 “我没钱。”她别过头。 徐求鲤扯了扯桃子衣角,劝说:“算了。梁小姐,你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吧。” “送也得她出车费呢!你都被家里断经济了!从小区打车到这儿就花了一百多,我们钱是炮打来的?”他是为徐求鲤不平,次次都因为这个女人而奔走,凭什么?! 梁正嫣一听,搜刮了全身就只有三百的现金顺势塞给徐求鲤。 “拿着,我今天没带钱包,以后我都还你!”其实,她的钱包丢在车祸现场了。 “不用,桃子开玩笑的。他耿直,你别放心上。”徐求鲤摆手,想把钱推回去,却被一人抢先,将现金拿走。 三人回头一瞧,居然是刚才还关在里面的酒鬼苏子丞? 她皱眉,厌恶道:“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苏子丞险些没站稳。123。被一个西装熨帖的中年男人扶住,低声提醒:“少爷,你醉了。” “没有,卡拿来。” 一张尊贵的连锁银行透支卡送到徐求鲤手上,苏子丞勾唇说:“我老婆欠你多少,随便花,我来还。” 话音一落,苏子丞就撑不住醉过去了。 他们即便再想还了这卡,苏家的人也不敢收,都说少爷给出的东西,要是他们擅自收回来会丢了饭碗。 一辆豪华的迈巴赫还被特派将他们一一送到位,三人怎么拒绝都是无用。 郁谨桃对梁正嫣是明里暗里讽刺了个遍,什么唉吆喂傍着大款装没钱。 。想低调还闹来派出所。她攥着拳头一言不发,都忍着,毕竟看在徐求鲤帮了她几回的份上。 徐求鲤过意不去,制止了郁谨桃,替他解释说:“桃子口无遮拦,但心不坏。这话你别放心上。” 彼时,她脑袋贴在车窗上看微微亮起的天边,淡淡回应了个嗯。 后来,车内再无人搭话…… 梁正嫣回到公寓时,浑身酸软乏困,裹着被子睡个足足的回笼觉。直到正午被一阵紧急的门铃声吵醒。 顶着鸡窝头朝外一瞧,一簇鲜艳的玫瑰顶梁正嫣脸上。她对花粉过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哇,你不是感冒了吧?”声音明朗,全然不是昨晚那醉鬼声。 一头利落的咖啡系短发,一身浅色正装,倒有几分气宇轩昂。徐子崚就是略微稚嫩了点。 “这身好看吗?”他眨巴着眼问。 梁正嫣耐性透支,不悦的说:“怎么又是你这个扫把星?滚!” 门没关上,就卡进来一只手臂,他在外头直呼:“痛啊……啊啊啊……” “苏子丞,你到底有完没完!我不是你失恋排解寂寞的替代品!”梁正嫣最反感的就是苏子丞这种死缠烂打的男人,尤其还拿她当备胎。 “哇,你都记得我名字。说明不止我对你一见钟情,你也是对不对?”他倒兴奋起来,通过门缝塞进来一张粉色邀请卡。 “下个月我朋友婚礼,你陪我一起去吧?我上次就答应祝琛一定带女友来。可我昨天分手了嘛……” 她的手,忽然松了。 那卡片掉在地上,和那天咖啡馆里她收到的一模一样! 苏子丞见门松了,便跻身进来,乐道:“只要你愿意帮我,怎么都好说!” 她的心骤然波澜,苦涩的五味杂陈。越是想摆脱的,越是来纠缠她。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喽?”。 第九章 醋坛子 “那我可就当你答应喽!哈哈……像你这样的大美女,婚礼上往我身边一站,保准让他祝琛羡慕我。”苏子丞环臂抱怀,说的得意洋洋。 梁正嫣眸子晦暗,眉心轻轻皱起,掐紧了指尖。 真的要去么? 有勇气去吗? 看着他娶别人…… “喂?准女友?!”五指在她眼前晃来晃去,苏子丞看她发呆思忖着,难道他没说到女人心坎上? 她不耐烦的打掉他的手,说:“知道了,我去。” 也不知哪里生出的勇气,她便答应了。亲眼看他结婚,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好彻底死心。 “你可以走了吗?”她斜眼瞥着苏子丞。 然而。123。苏子丞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反倒大大咧咧朝沙发上一坐,手搭在沙发边上,慵懒的笑着。 “这儿就是我新家,要我去哪儿啊?”他的脸皮可以说是空前绝后的厚! 话音刚落下,梁正嫣只听身后传来一阵稀琐的脚步声,旋即惊诧的低沉嗓音传来! “正嫣,我回来了。”声音婉转低沉,又极富有磁性,饶是让人沉迷心醉。 苏子丞脸一下就垮了,因为那人手捧一簇向日葵,笔直的西装,挺括的肩膀,一脸暖阳般的笑意,能将人融化的那种。 “绪阳。 。你来啦。”她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接过花束抿唇,“快进来坐。” “他是谁?他是谁?他是谁!”苏子丞从沙发上弹起来,激动的问。 有人敢和他苏少要追的准女友争?是那个不怕死的! 绪阳疑惑的看一眼苏子丞,很有礼貌的伸手道:“你好,我叫绪阳。是正嫣的好朋友!”他有意无意的加重语气,手悬在空中,对方迟迟不来握。 “喂,能不能有点礼貌?”梁正嫣眉眼一斜,苏子丞瘪嘴才不情不愿的快速拍一下绪阳的手。 懒懒的说:“嗯,好朋友……切,谁信。” 苏子丞确信,就凭他瞧她的那眼神。徐子崚就不是一般眼神! 这小子,得防! 一波未平,一波又来。 门被轻叩,几人回头。竟是徐求鲤和郁谨桃! “吆喂,挺热闹啊。没发现,你行情不错嘛。”只要有机会能讽刺上梁正嫣一两句,郁谨桃都会不遗余力。 徐求鲤则尴尬的扯扯桃子,抱歉道:“梁小姐,这是你的吗?” 他摊开掌心,是一枚墨绿色耳饰,价值不菲。那是祝琛送她的第一件礼物,被珍藏许久,戴了为数不多的几次遗落一只,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落在了徐求鲤那里。 苏子丞不明所以,见着徐求鲤倒是殷勤:“表哥,是你啊。快进来坐,客气什么。” 徐求鲤一脸尴尬,想解释:“不,其实我不是……” “我懂,我懂。大家都是一家人呢。” 桃子拍掉苏子丞的手,调笑道:“叫声哥哥来听听看。”苏子丞莫名的汗毛竖立,对郁谨桃的调侃感到头皮发麻。…。 绪阳一脸狐疑看一眼梁正嫣,显然她已经黑脸了。 她也是忍不了了,上前一把揪住苏子丞耳朵,警告道:“能不能别在我家乱认亲戚!” 苏子丞被强制管辖在角落里,其余四人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梁正嫣长话短说解释了几人错落关系的来龙去脉,绪阳才恍然大悟。 末了,绪阳极绅士的朝徐求鲤伸出手,说:“徐先生,谢谢你多次照顾我们正嫣。” “喂,你说话注意点,她是我准女友!老婆!媳妇!下个月都要陪我参加婚礼的!”苏子丞急于宣示主权。 绪阳稳重,不跟苏子丞的少爷脾气计较。倒是更加关心后者,问:“婚礼?” 她略有低头,有点逃避这个话题。没作声伸手去为大家倒水,意外发生了,杯子突然炸裂,迸溅到正嫣的肌肤。 划破数道小口,出了血! 其他人都很积极。123。想过来关心却被一道身影捷足先登! 徐求鲤真是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过去掌心一把捂住她的伤口,身子挡住其他人,解围道:“去楼上,我给你包扎!” 梁正嫣迟迟回神,想起自己体质特殊才有点慌张的点头。 “好。” 其余人多少有点诧异,倒也没多想。唯独郁谨桃眉梢轻挑,他没见过徐求鲤这么紧张过。 楼上,徐求鲤松开手时,梁正嫣肌肤白皙,哪里还有伤口!有也在他掌心覆上的一瞬快速自愈了。 她叹息,这鬼天赋她自个都时常忘记,刚才要不是徐求鲤反应敏捷,她今天就要暴露在楼下是三人的面前了。 “谢谢你。” “不客气。 。这应该是上次车祸后才出现的吧?”他小心翼翼的问。先前都是不能问的,因为梁正嫣态度抵触又排斥他。 这次不一样,几次接触下来。她的棱角似乎不那么坚硬了。 她点头,闷声说:“你,会不会觉得我是异类,或者怪胎?” 这是她一直隐患的心结。 “不,怎么会。和……好莱坞里的超级英雄一样帅!”徐求鲤向来腼腆,说完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想起什么似的,又提醒道,“一定要纱布裹一下,才不会露馅。” 这项任务是交给他来完成的。 一圈圈,他缠绕的格外细心。 梁正嫣不由自主的问:“徐求鲤,你能帮我个忙吗?” “可以。”他最不擅长就是拒绝。 “嗯,一个朋友的婚礼。徐子崚你可以冒充我的男朋友吗?” “啊?!”他忽然抬头,撞到她的下颚,“对不起,对不起……” “不可以!” 突然,一道坚决的嗓音传来!郁谨桃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紧紧攥着拳头,神色不再轻挑,倒生出几分凌厉来。 “桃子……”徐求鲤弱弱的说,他手腕被一股力道拽住,拖到郁谨桃身后,低声警告徐求鲤,“你别说话!” “凭什么你参加婚礼让锦鲤陪你,你是看他好欺负是吗?下面有个巴不得给你当男友的富二代你不去祸害,非选中我家锦鲤?” “我不同意!”郁谨桃斩钉截铁的说。 不给一丝机会,一点余地。 梁正嫣能理解,毕竟他们俩感情深厚,赶紧解释说:“你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一个简单的婚礼,我不想单身去。仅此而已……我没想过破坏你们。” “是么?”郁谨桃不信,怒视她。 “真的。是我前男友的婚礼……”她渐渐低了头,酸楚从头发丝蔓延到脚趾。 “呵,行!我来当你的假男友!”郁谨桃不容拒绝的说。。 第十章 他不值得 “婚礼结束,请你离我家锦鲤远点!”郁谨桃突然严肃起来,平日里的轻挑一扫而空,警示的眼神盯着梁正嫣许久,僵持不下。 她眉心一拧,不知道作何回答。 听到楼上的动静,绪阳和苏子丞一起上来,见状,绪阳挡在她面前柔声道:“郁先生,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 郁谨桃冷哼一下,越过绪阳看向梁正嫣说:“你还是珍惜一下眼前人吧!” 他强拽着徐求鲤离开,一路上都气呼呼的。几步一回头,终于憋不住像个孩子一样,扭着他手腕强调。 “她就是个祸害,你别再凑过去了!” 徐求鲤扑哧笑了出来,酒窝微微显露。123。说:“怎么?吃醋啦?” “鬼才吃醋,神经病!”郁谨桃掉头就走,他连忙追上一把搂住桃子脖颈,安抚了几句两人才笑着离开。 …… 夜色悠然,梁正嫣懒懒的耷拉在栏杆旁,半瓶红酒已经空了。 她脚步虚浮,差一点栽倒,绪阳走来及时扶住她。 “是下雨那一晚吗?”他心疼的看着微醺的女人,有点自责的说。 如果他不是航班延误,如果不是客户难缠拖住手脚,设计方案一改再改,他兴许能早一点回来陪在她身边。 。度过她最难熬的时候。 可他没有。 梁正嫣喝醉了,迷迷蒙蒙的凑近说:“都过去了。” 都过去了吗?那为什么还会为那个人而买醉,还会苦涩又不自知的笑呢? “正嫣,其实我……也喜欢你的,好多年。我……” 困兽般的心事藏匿太久,她终于单身了,绪阳才有机会吐露。可他一垂眸,怀中软娇的身子已经困乏的眯上了眼帘。 酒红的唇,薄薄的微张着,念着那个名字:“祝琛……” 绪阳眸子一瞬间黯淡了,他终究走不进她的心。 安顿完梁正嫣下楼,绪阳发现苏子丞还贼心不死的赖在客厅。徐子崚一副人的口吻竟警告他:“你对梁正嫣的心思,我可看的一清二楚。你能瞒她却瞒不了我!” “苏先生,你该回家了。”绪阳不打算和这心智不成熟的男人谈话。 “要走一起,别我走了,你对我家正嫣起贼心。我送你回家!!!”苏子丞敲着手指,时不时的偷瞄他一眼,“嗯哼?挪步子啊!” 绪阳无奈的摇摇头,朝外走去。 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很长,说短也十分短暂。 梁正嫣百无聊赖的工作,一边琢磨那天穿什么才能惊艳而不失体面;徐求鲤找了份咖啡店的兼职,静等开学;郁谨桃被母亲强行召唤回家,估摸到情人节才有机会再来D市。 短暂的分离让每个人的生活都趋于平静,也许那场婚礼开始,才是打破安逸平静的石子,也扭转了所有人的生命轨迹。 婚礼前一夜,梁正嫣联系了徐求鲤,随后赶到了他兼职的咖啡厅。…。 一杯浓郁的摩卡推到眼前,徐求鲤淡淡而温柔的笑:“我请客。” “谢谢,那个……明天是婚礼。”这次换梁正嫣有点尴尬局促。 徐求鲤恍然,拍着脑门说:“可是,桃子他回家了。我替你问问吧。” 一通电话过去,郁谨桃气的电话里口无遮拦,总之就是不让徐求鲤去就是了。可徐求鲤找了个安静角落说:“你都答应过的事,我们……总不能骗人吧。人家,是来找你的。” “就一次,最后一次联系!”桃子的最后通牒,“你替我去!情人节我才能来D市,最近我妈盯着我太紧了。” 徐求鲤表示理解,说:“好的,我会等你的。” 于是,婚礼换成了徐求鲤去,符合梁正嫣最初的打算。 她之所以选徐求鲤,原因非常简单。绪阳是朋友。123。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苏子丞张扬又闹腾,那天她只想平平静静。无疑,徐求鲤性子柔和,所以他最合适。 祝琛的婚礼选在近郊一处非常浪漫的小庄园,隔壁就是梁正嫣曾经择定的教堂,真是物是人非。 婚礼布置的简单温馨,草坪花圃,梁正嫣着一袭黑丝绸鱼尾裙,将完美的身材曲线衬托的十分窈窕,无疑成为宾客的点。 苏子丞洋洋得意,叫嚷着要去找祝琛。结果没几步,冤家路窄就撞上了。 只一眼,梁正嫣以为能平静面对,可她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给紧紧攥住,呼吸都艰难起来。 。眼神有点闪躲。 徐求鲤将这一幕尽揽眼底,抿唇笑着挽住她的手紧了紧,低声安抚说:“没关系,都是过客。” 她便一半身子躲在徐求鲤身后,这样才能有一丝安全感。 祝琛看到了梁正嫣,眼底浮现愧色却也不失礼貌的上前打招呼:“正嫣,你能来祝福我,我很开心。” “我们不是来祝福的。”徐求鲤说。 一时,祝琛一愣,狐疑问:“这位是?” 苏子丞:“他是表哥。” “哦,我和正嫣相识多年都不知道她还有个这么清秀的表哥。”祝琛客气的说。 “我是她的未婚夫!” 一时激起千层浪,短暂的客套氛围立时炸裂。 苏子丞和祝琛神情都怔住。徐子崚不可置信的看向梁正嫣,徐求鲤倒是一脸的从容平和,笑着微微颔首,还不忘伸出手替梁正嫣挡住别人的眼神。 “她不喜欢别人盯着她看,这会让她不自在。”徐求鲤刻意咬重了别人二字。 苏子丞炸毛了,吼一句:“你这话什么意思?!” 祝琛即使拉住苏子丞,佯装镇定提醒道:“子丞别闹,今天是我的婚礼。”苏子丞这才强忍下来,脖颈青筋都起了,梁正嫣分明是他带来的! “观礼快开始了,失陪。”祝琛说完,掉头快步离开。不知为何,知道梁正嫣有新男友的那一刻,他心口竟然会有点堵。 婚礼仪式开始,温情的打情骂俏路线,梁正嫣坐在最角落的位置,亲眼看他们交换戒指,亲吻,接受所有来宾的祝福,拥有了受法律保护的白头偕老。 可这一切,本该是她的。 泪水无声的决堤,她心里扎着的那根刺,数年来,名字就叫祝琛! 一张纸巾从左边递过来,徐求鲤低沉柔和的说:“他不值得。”。 第十一章 闹婚礼 梁正嫣垂眸,低头的刹那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接过的纸巾也被沾湿大半。 她哽咽道:“我知道。” 很多事,不都是因为知道才更难过。即便知晓,却仍旧5年守候,最后仍旧被要求放手成全。 徐求鲤转过身子,将她搂进怀里。这一幕,恰好被台上的白思纯看到,她眉心轻蹙,心中暗道,她居然来了,不自觉的便攥紧了身旁祝琛的臂膀。 “怎么了?思纯。”祝琛发觉臂膀处微微的力道,温柔了眉眼低声关切的问。 白思纯恢复笑颜,恍若无事的答:“没,我头有点晕而已。” “能坚持吗?仪式快结束了。” 她点头,娇柔的神情越发惹人怜惜。 这场难熬的婚礼仪式终于结束了。 婚宴的坐席安排似乎并不妥当。123。梁正嫣带着徐求鲤就坐的客席竟然全是白思纯的闺蜜亲友,大多认识还都认识梁正嫣,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 有人低声窃窃私语,音量不大正好够她和徐求鲤听的。 “你瞧,那不是梁正嫣么?真够服她的,竟然还敢来参加婚礼,要是我铁定找个地缝躲起来,何必特意赶来吃狗粮。” “思纯和祝琛如今孩子都快生了,好的前任就应该成为通讯录里的死人才对嘛!” “呵呵……你看她旁边坐的那位帅哥。 。看着清秀就是眼神不好,看上梁正嫣。” “谁说不是呢……” 这些话如同针扎在梁正嫣耳朵里,前面的她都忍了。可徐求鲤是她拜托来的陪客,决不能仍由她们践踏说嘴! “把你们的狗嘴闭上!”她愤怒道。 一桌子女人登时傻眼了,有人诧异的看向她,以为仗着人多梁正嫣就算受气也不敢回嘴的,岂料她居然一语就噎住所有人。 “喂,今天是我们思纯的婚礼,我奉劝你最好老实点。”一个棕色卷发的女人嚣张跋扈地说,张牙舞爪的姿态似是下一秒就要抓挠梁正嫣的脸。 此刻。徐子崚始终保持沉默的徐求鲤说话了。 “你们闺蜜的孩子,是祝琛的吗?”他睁着一双澄澈清亮的眸子,诚恳的发问。那模样不像是讽刺,也不是说嘴,更像是好奇? 一言既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你谁啊你!胡说什么呢?”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 “信不信我撕了你的嘴?” 梁正嫣当即护住徐求鲤和她们争论起来,提高嗓门喊道:“喂,吼什么吼,以为你嗓门高吗?” 登时,这桌子就喧嚣吵闹起来,引来了正敬酒的两位新人,赶紧跑来熄火。 “各位都是我们请来的客人,怎么就吵起来了呢?”祝琛端着酒水,陪着笑脸。 “祝琛,哪有婚礼还请前任的道理!在我们思纯婚礼上胡说八道呢,你管不管!” 眼看被质问,祝琛一脸尴尬,瞥一眼梁正嫣,缓和的说:“都是朋友,过往就别计较了。来,我自罚三杯。”…。 白思纯倒是很识时务,连忙朝自个闺蜜使眼色,示意她们住口。 还附和祝琛道:“是啊,我们自罚。” 梁正嫣攥紧手掌,指甲嵌入掌心,一阵生疼过后。 她夺过祝琛手里酒水,连着几杯白酒一口闷下,抿唇扫一眼众人对祝琛说:“今天,算是我打扰了!我自罚!” 几杯不够,抢过白思纯手里的酒瓶抬头一阵咕噜。 眼看白酒见底,祝琛懵了,场面分外尴尬,白思纯眼底显露出怨念,表面上却还娇柔的劝酒说:“正嫣姐姐,别喝了。” 梁正嫣拍开她的说:“不用你假惺惺!” 她面颊已红,冷笑一声,看向祝琛,贝齿咬着唇瓣说:“都是戏子,就我一个人傻。祝琛,你我从今以后就是路人!” 徐求鲤见她醉了。123。强硬的拿过她的酒瓶,将她拉到身后。 “她酒量差,我带她休息,打扰了各位。”徐求鲤像个礼貌的绅士,搂着梁正嫣的肩膀,她半倚靠着他,抬眸一个劲儿的笑。 “搅乱我的婚宴,想走就走吗?!”白思纯忍无可忍,拽住梁正嫣的手腕,怒视道。 “那你想怎么样?”这话是徐求鲤说的,他眼底渗着冷漠的寒光,让对方蓦地一怔。 “算了,思纯。”祝琛也来劝。 “什么算了,就因为她和你有5年的感情,你就连我们的婚宴都不顾了吗?” 话音刚落,梁正嫣猛地一甩手。 。爆了句粗口:“去你妈的婚宴,抢我的男人,还想安安心心的结婚?!” 这一甩手,白思纯没站稳朝后摔过去。 “啊……” 祝琛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真是惊心的一幕。 “啊,琛哥,我的肚子……我好疼。”白思纯当场捂住肚皮哀嚎,眉心紧紧皱起,所有人都吓坏了。 就连,梁正嫣也睁大了双眼,她分明被接住了!没人碰到她的肚子啊?! “你……你别装!”梁正嫣不信。 祝琛不顾其他,横抱起白思纯就朝场外跑,边跑边喊:“打120!快打120!” 所有人簇拥着新娘朝外走,闺蜜们怼着梁正嫣狠狠撂下一句:“要是我们思纯出一点意外,绝不放过你!” “与我们无关!”徐求鲤隔开两人视线。徐子崚镇定道。 那些人没空纠缠,气愤的掉头离开。 偌大的婚宴场所只剩下细细索索几个人,梁正嫣顿时像泄了气的气球,蹲在地上抱住自己,唇齿间念叨着一句:“不是我,不是我……” 会不会和那天在酒店一样? 她始终是被祝琛抛下的那个,只要对立面是白思纯! 一道阴影笼罩在她头顶,嗓音轻柔,温热的手掌覆盖她的脑袋,轻揉几下安慰说:“我看得清楚,不是你!” 随后又补了一句:“梁正嫣,我站在你这边,当你的证人。” “别怕。” 气氛变得微妙,正是这份来自于旁人的信任让她更加心酸。 一时忍不了,出声哭了。 “呜呜……” 他蹲下来,环抱住她,动作显得极其僵硬,喉咙干涩的说:“哭吧,哭出来一切都就好了。” 她一下跪坐在地上,紧紧搂住他的腰肢,将脑袋埋在他颈间放声哭泣……。 第十二章 横生变故 梁正嫣发誓,这辈子没为了谁这么撕心裂肺过,唯独祝琛。 他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 哭累了,醉倒在徐求鲤怀中。 那一天,是徐求鲤一路背着她回住处,安置了她。 面颊微红的她,沉睡也挂着泪珠,眉心紧蹙。徐求鲤但凡起身,她就拽住他的胳膊,像个卑微委屈的孩子,哭腔的挽留:“别走……拜托……” 徐求鲤就坐回去,安抚的揉揉她眉心,低声说:“好,不走。” 一坐,已近黄昏。 余晖橙红,落在梁正嫣眉心,映照着她卷翘的睫毛。 她张开双眼时,徐求鲤在床边单手托腮,睡得很熟。这一天下午,她永远记得。 “徐……”微张的唇犹豫下又闭合。123。没吵醒他。将浅薄的被子搭在他肩头。 梁正嫣脑袋发昏,悄然下床。口袋震动一会儿,是祝琛的简讯! “正嫣,她没事了。我知道,不怪你。” 如此简单一句话,却直戳梁正嫣的心窝,当时除了白思纯以外,也就祝琛和徐求鲤站的最近,看得最真切! 她什么也没有给予回复,当机立断的关了机。 哽咽忍住了,情绪也压下去,她不能再活在过去! 这时,徐求鲤醒了。见她一个人站在门外抹眼泪。 。他全当没看到越过她去厨房倒杯水喝,回来时有意无意在她手旁放一张纸。 “谢谢。” “不客气的。” 话音未落,响起急促的门铃声。 像是有人迫不及待的外面摁,徐求鲤皱眉,这是郁谨桃的私人公寓,按理说除了他再没人会来才对! 会是谁? 一开门,徐求鲤当场傻眼了。 “我今天就要带你回去!”来人竟是徐国生,徐求鲤的父亲!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来了D市。 声若洪钟的震慑着徐求鲤,压着怒意低吼道:“你母亲为了你病倒,郁谨桃的母亲知道你们的事来家里闹。徐子崚当场犯了心脏病送医院。” 指着徐求鲤的鼻梁骨,手指颤抖道:“闯下大祸,郁谨桃已经守在他母亲病床前,现在都昏迷不醒。你还有心思躲在这里一个人逍遥快活的?” 噩耗来的突然,徐求鲤震惊当场。 徐父看到他身后的梁正嫣,蹙眉道:“老梁的女儿?” 头一回相亲就是徐父托关系,瞧见过梁正嫣的眉眼,至今记得。 “你,你怎么在这里?” 徐求鲤却没心思想这些,提起外套就朝外冲,订下最近行程的高铁赶回老家。 徐父来不及解释,便追了出去,喊着:“一起走!” 高铁上父子二人都闷声不说话,气氛一时紧张又静默。过了很久,徐求鲤才生涩的开口:“我妈,她……”怎么样了? “每天吊着点滴,老毛病犯了,身子虚。其他没什么大事。倒是……郁谨桃的母亲,不知道情况怎么样,重症监护室躺了2天了,还没醒过来。”…。 父亲边说,长长叹息着。 徐求鲤掐着掌心,心像被刀子剜了个豁口,疼来得无声。 这几天电话里,桃子一声不吭,他听着声音沉闷没从前那样欢脱,却到底没猜到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即便如此,郁谨桃却还答应他说情人节要来D市陪他过。 这样的情形下,他竟还在顾虑自己。想到这里,徐求鲤就内心酸涩。 漫长6小时的车程后,终于到站。 市内风雨交加,父子二人冒雨打车前往医院。到了傍晚9点,医院长廊里空空如也,病房内徐母已经合眼休息,平静均匀的呼吸着。 整个人瞧着蜡黄憔悴,手背因为点滴扎针太多,都泛着微微的青色。 徐求鲤心疼至极,缓缓覆盖上大手,兴许是夜雨太凉,一触及母亲的指尖她就醒了。 深深吸了口气。123。见是儿子嘴角露出勉强的弧度,强撑着说:“怎么回来了?” 顿时,他就哽咽了。 “妈,我……对不起您。” 逞强一路的少年,睫毛终于湿润了。 “老徐,一点小事就把孩子找回来干嘛!我又没咽气!”责备的音量稍微高一点,徐母就猛地一阵咳嗽。 “妈……” 徐求鲤不知道说什么,陪着母亲许久,直到她体力不支再次熟睡过去。 徐国生轻拍下他肩膀,眉眼带着淡淡的不悦低声说:“外面,那郁谨桃等你。” 病房外。 。郁谨桃原本是带着补品来赔罪的,毕竟徐母是因为自己母亲胡闹一场才病倒,总归都是他的错。 但万没想到,一到病房门口,隔着玻璃就看到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徐求鲤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知道? 那道消瘦挺拔的身影走来,脚步抬的极其轻,生怕吵醒室内的母亲。 两人面对面,第一个字却不知从何说起,一地的沉默尴尬。 这场无声的摇摆态度被徐父一句话打破:“今晚过后,你们两个就别再见面了!” 这不是建议,而是替徐求鲤做主! 郁谨桃登时紧张起来,惊诧的看向徐求鲤,见他愁眉紧锁面上没有一丝表露的痕迹,手里的保养品全掉在地上。 他连忙上前拉住徐求鲤的手腕。徐子崚追问:“都会好起来的,真的,你信我!” 徐父强硬的掰开桃子的手,压着怒意吼道:“撒手!还嫌闹得不够吗?” 可郁谨桃不顾,只盯着徐求鲤的眼神,说:“我只在意你的想法和决定,你不会轻易放弃我的,对不对?” 他想从徐求鲤的脸上看到一丝能探究出结果的决定,却一点都没有! 徐求鲤正欲张嘴,病房里却传来柔弱的互换声:“阿鲤,阿鲤?” 徐母不知何时竟然醒了。 这声阿鲤,让他彻底低下了头。 “徐求鲤?”郁谨桃还在等,“你说话啊!” 他没有等到一个铁定不离不弃的回答,有的只是手腕一股轻微的力道,企图掰开他的手,挣脱来自他的束缚。 当时,桃子觉得心都碎了,像是玻璃有了豁口又被一记重锤猛砸! “你……什么意思?” 徐求鲤声音沙哑哽咽,不敢看对方,说:“桃子,我妈醒了。我得进去瞧瞧。”。 第十三章 体面 “郁谨桃,对不起。” 那扇病房门缓缓闭合,只留下一句徐求鲤一句孤零零的话语。 他站在门外,最后用力抓住的唯有空气。 徐国生轻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无奈的摇头,拍拍郁谨桃的肩膀,说:“唉,孩子,你们年纪还小,长大就懂了。” 那时候,天边阴云密布,呼隆隆的就响起一阵闷雷声响。 不久,雨就来了。暴雨敲打玻璃窗户,也敲打这病房里外两个人的心。 徐求鲤红了眼眶,几次强忍终究落泪。喂给母亲喝水的手也颤抖的厉害,母亲说:“也许我们不懂你此刻的难受和痛苦,但是,总会过去的。” 能过去吗?他自顾自的在心里问。 如果可以的话。123。徐求鲤其实只希望郁谨桃心里能够过去,这样便好。 没过多久,重症监护室传来消息,郁谨桃的母亲醒了。 还在气头上,带着氧气罩微弱呼吸着,郁谨桃一靠近,他母亲就别开脑袋,不去看他。 他父亲皱眉,说:“好不容易平安的醒来,这是干什么!孩子守着你好几天了。” 即便好言相劝,可郁谨桃母亲实在个性执拗,沉默的一言不发。 他垂着眼帘,半晌苦涩的一笑。 。再抬眸恍若无事的孩子般说:“爸,你陪着我妈吧。” 他扭头出去了,独自游离下楼。 暴雨的夜色里,他的白衬衫被打湿,指尖冰凉毫无触感。 想起他们恋情被发现的那一天,也是这样的瓢泼大雨,他亲自送徐求鲤回家。徐求鲤还说过:“我心里有你。” 这一句,记忆犹新。 郁谨桃在雨水中蹲下身子,冷冷的抱住自己。 现在,一切都失去了。 他不知道的时,遥遥朝上的高层窗户旁,正有一双滂沱泪眼看着他的背影,默默泣不成声。 忍不住时,徐求鲤拿起伞朝楼下狂奔。 暴雨中。徐子崚郁谨桃头顶笼上一片阴影,那声音沙哑着韩:“雨太大了,你快进去吧。” 郁谨桃红了眼,起身反手就打落了伞,狠心道:“我的事,不再需要你过问!”指节僵硬着戳向徐求鲤胸膛,“管好你自己吧!” 说完,郁谨桃就掉头跑进夜色里。 眼泪被雨水冲刷,分不清彼此。 他的心,疼的快要炸裂,难受至极。郁谨桃其实都明白的,阿鲤柔弱,没他这么顽强。能撑住为他离家出走,去独立生活,坚守的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后防线了。 有些人,注定将爱藏在伤口里,伤口却在内心里。 与其彼此痛苦,那不如由他来亲手快刀斩乱麻。 背后的人,孤零零的落在原地,无法弯腰拾伞,亦无法回头。 …… 整一夜的雨水,冲刷了住院部外所有绿植,花园泥土的气味越发明显。 郁谨桃在花园长廊里坐一夜,清晨晕倒了,是被父亲发现的。…。 退烧点滴扎进血管,他才转醒。一脸苍白,毫无血色。 输液室里就剩下郁谨桃和父亲二人,郁父打开窗,半倚靠着脑袋探出窗外,嘴里咂着烟。 只有心烦意乱到极点的时候,郁父才会抽烟。 郁父说:“你生病的事,只有我知道。你妈和那小子,都不知道。” 郁谨桃眸子转温,苦涩勾勒唇角,闷声道:“谢谢你,爸。” 郁父猛咂一口烟,碾灭猩红的烟头,转身一脸苦愁的问:“桃子,真的没办法改变自己吗?” 他什么也没回答,只是安静的看向父亲。 良久的眼神交汇,郁父先放弃了,因为他忽然觉得自己问这话是不对的。 若是有人强求他不喜欢女人,去喜欢男人,他也无法回答。同样的道理,他却问了自己儿子。 实在不该。 “你别放心上。123。爸爸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 “休息吧。”郁父鼻子发酸,着急慌忙地逃离了输液室。 后来的日子里,郁谨桃和徐求鲤没再联络,生活复归平静。这样,就像把两条相交的轨道强行改为平行。 一个月后,徐母出院。徐求鲤平静的收拾了所有行李,准备重返D市。 家里人挽留过,可徐求鲤很坚持。临走时,在高铁站熙熙攘攘的人潮里,对徐父说:“我迟早要为自己而活,哪怕不是为他。” 上车后,他没再回头。 D市的日子,异常平静。 徐求鲤搬出了桃子的公寓。 。外面房价太高,烈日炎炎下找遍一整条街道都没有再付的起的房租。 那一刻,徐求鲤才晓得,郁谨桃为他做的,实在多。 多到不知如何偿还,兴许,早就还不清了。 他快在日头下昏过去时,一辆蓝色别克停在眼前,不停朝他打喇叭。 徐求鲤拍拍灰尘,站起身弯腰礼貌的笑。 “喂,你怎么这么狼狈啊?”梁正嫣摘下墨镜,老远转个弯就看到流落街头的徐求鲤。 三个大行李箱子,一个被晒伤的少年! “没地儿去?”她又问。 徐求鲤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嗯。” “切……”梁正嫣按下后备箱开关,说:“上车,小子!” “嗯?啊?”他有点愣,这是? 见他犹豫磨叽。徐子崚梁正嫣这急性子干脆下车亲自去提着他行李塞到后备箱,拍拍手一脸潇洒的笑。 “住我家,我一个人住呢。”她说这话时仿佛像在说,吃饭没那样轻松。 “这,不方便吧?”他的确无处可去,却又不好意思跟着梁正嫣。 “婆婆妈妈,你怎么像个女孩子一样?陪我参加婚礼那天你还挺男人呢,劲儿呢?”她回到驾驶座。 徐求鲤几番犹豫之下,拉开门坐进副驾。 “放心,收你房租。一月一千!”她戴上墨镜,酷酷的说。 徐求鲤这才放心了,比外头一月三千的着实便宜很多,他半工半读也算负担的起。 梁正嫣这是在还他的情,参加婚礼狼狈满身时,曾被徐求鲤袒护的情分。 “谢谢你。”他生涩的说。 她笑了,唇红齿白比烈日骄阳还耀眼,落落大方的揉了一下徐求鲤后脑勺的乱发,说:“客气啥,都是朋友了。” 她觉得,徐求鲤心思太干净,像个焦虑又腼腆的男孩。 未曾长大过。。 第十四章 万望周安 那天傍晚,徐求鲤整理好行李入住梁正嫣公寓的小卧。 通透的房间有飘窗,夜幕深沉,他坐在窗边发呆,一坐就是2小时。 不说话,不吃东西,窗外霓虹绚烂,车流川流不息,外面的热闹和他一个人的安静相比,太过落寞。 梁正嫣提着瓶红酒坐在飘窗旁,关切道:“你和郁谨桃怎么了?” 他不吭声。 “分手了?”旋即,她叹息着给他倒上一杯红酒,“这可是我的好酒,本来留着七夕开,现在单身了。嗤……没想到是和你一起喝。” 这时,徐求鲤才缓缓偏过脑袋来瞧她。抿唇笑得清浅,轮廓被外头灯光照的影影绰绰,倒平添出几分好看。 “我不喝酒的。”他有点愣愣的说。123。眼底尽是茫然,见她喝的起劲便又问,“那个,好喝吗?” “嗤,一醉解千愁,懂不懂?” 论劝酒,她最在行。 话音一落,端起高脚杯梁正嫣身手敏捷的拉着徐求鲤强灌。他不拒绝,后半杯倒是自顾端来一口闷了。 眉头双双皱起,还不适应酒精的冲击:“哇,好难喝。” “哈哈哈……等你晕晕乎乎的时候,就会觉得它好喝了。”后半句,她情绪忽然低落了。 “郁谨桃也喜欢喝酒。 。他也说好喝。原来,是这么苦涩的味道。”垂下眼帘,睫毛就湿润了。 随后,徐求鲤主动倒上酒,两人陆陆续续喝了一地的空酒瓶,东倒西歪的醉了。 她熏红的面颊,粉唇微噘吐槽一句:“喜欢男人怎么了?你爱你自己的,与他人有什么关系?这是我们自己的感情!” 那天在公寓,她就看出来徐求鲤和郁谨桃之间唯一的阻碍,是来自家长的偏执。 没想到,终究是扛不住了。 徐求鲤醉的厉害,他喝醉后倒挺像个男人,一把拽住梁正嫣的手腕,带着点哭腔说。 “我知道,当初学院里办司考港澳补习是你暗中花钱。徐子崚我才能顺利去;我知道,我出行安排吃住都是你托学姐帮忙;租公寓是为了我,说什么老妈召唤你回家,也是你独自承受压力……我都知道。” 他泣不成声,接着道:“我心里满是你,可我舍不得你再为我受累,为我抗。” 带着婆娑泪眼抬眸,一瞧梁正嫣拿着手机对准他录像! “你干嘛啊?” 她俏皮一笑,鬼脸说:“录下来,发给郁谨桃呀!不用谢啊!” “喂,别!” 徐求鲤伸手去抢手机,可他实在醉的疲软,四肢无力哪抵得过梁正嫣酒场应酬老手。 发送成功! “你,梁正嫣!你,你怎么这么讨厌?”醉酒的他,惹的她笑得四仰八叉。 她强坐起来,学着他的模样:“你你你……”结巴半晌,接着爆笑后接着说,“唉吆,怎么不叫梁小姐啦?” 他赌气了,背过身面朝窗外坐着。…。 “生气啦?阿鲤,阿鲤,阿鲤?”她脑袋左探一下,右探一下,亲昵的叫他总得不到回应。 “哼,我也生气了。”她佯装生气,端着酒杯伸个懒腰说,“我要睡去了,你最好生气一整晚才好,别辜负我的期待啊。” 话音落了,她离开小卧室。 合上门缝,忽而就叹了口气。心中默默是说,阿鲤,我希望我的朋友们一切都好。 失去挚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她经历了,希望他和桃子不再经历。 …… 徐求鲤抹开眼泪,觉得自己丢脸极了。却还是忍不住几次三番的看手机,他会发来消息吗? 再过2天,就是情人节了。 一夜过去,梁正嫣和徐求鲤都捏着手机熟睡,等2个不同人的来电。 清晨天微亮时,2人还在熟睡就传来一阵“嗵嗵嗵”的敲门声。梁正嫣喝醉断片压根醒不来。123。还是徐求鲤顶着鸡窝头开门。 门开的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 “宝贝~未婚妻妻?”苏子丞提着自制爱心早餐来秀,开门的人居然是个男人!还衣衫不整! “徐求鲤?!” “苏少爷?” 苏子丞一瞬惊喜化为恼怒,推开他冲进门,被迫害妄想的喊:“嫣儿,嫣儿?你把我老婆怎么了?徐求鲤,我警告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弄死你!” 窗帘后、茶几下,找了个遍,苏子丞气急干脆一把揪住徐求鲤领口,低吼:“人呢!” “在这儿呢,吵什么吵?!” 偏头瞧去。 。梁正嫣长发微卷,睡眼惺忪的伸个懒腰哈欠着。日式睡衣领口微张,短到大腿根的裙摆,苏子丞抑制住想流鼻血的冲动! 过去,手粗鲁的拉着她两边衣领口,一合! “小心走光!”他气愤的斜眼瞪徐求鲤,徐求鲤一脸懵。 “神经病啊你,你怎么知道我家?你是变态跟踪狂魔吗?”她不耐烦的推开苏子丞,“”你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 “我特地做了爱心早餐呢!” 在苏子丞穷追猛打的厚脸皮攻势下,10分钟后早餐整齐摆满茶几! “生煎,豆浆油条,豆腐脑还有我自制的苏氏爱心牛排,尝尝?”他说的眉飞色舞。 徐求鲤肚子咕噜一阵响动,吸引了两人注意,尴尬的挠着后脑勺,嗤笑说:“不好意思。” “你饿啦?吃啊。”她将近的牛排推过去。徐子崚挑眉示意他吃。 可徐求鲤刚伸手,苏子丞霸道打回他的手,生了气说:“不是给你的!”偏头便痴情的凝望梁正嫣,“你以为这只是一份爱心早餐而已吗?” “不然呢?”用叉子戳了戳那块黑糊糊的东西,她露出嫌弃的神色,心说糊了,一定不好吃了! “不,这是我对你的一颗真心。”说着,苏子丞拉起她的手。 这一画面瞧的徐求鲤头皮发麻,男女之间的感情这么可怕吗?他还是觉得桃子最好,进退得宜。 “哦。”梁正嫣醒醒神,微笑的强行抽手,末了再补一句,“纨绔少爷的真心,你猜我是信还是不信呢,苏少觉得呢?” 他脸一垮,又复笑颜说:“我最喜欢你了,就算你拿我的真心去喂狗,那也无所谓,因为从见你的第一面起就早已经不属于我自己了。” 一瞬间,肉麻的她笑容僵硬,睫毛颤抖。徐求鲤偷吃生煎包也噎住了,好一阵猛咳。 “喂,都说没你的份,谁让你偷吃!”。 第十五章 桃离 “徐求鲤,你还没给本少爷交代清楚,你怎么会在我老婆家过夜?”苏子丞重点转移,纠缠上了徐求鲤。 梁正嫣就乐得个轻松。 她翘着二郎腿看戏,苏子丞嘴炮连连,徐求鲤却多数回应的是一张懵懂的脸。 “喂,徐求鲤,听说你学历蛮高,脸却是个面瘫,读书读傻了?” 诸如此类,巴拉巴拉…… 她口袋震动,是绪阳来电! 手一滑,手机就掉落在地上,不小心摁了免提键,即刻就传来绪阳沉稳的男中音。 “正嫣,情人节那天有时间吗?既然,大家都是单身狗的话,那一起过个节吧?”试探的口吻,似乎极力掩盖着一颗悸动的心。 可这话若是扬声器里传出来。123。十有八九……会糟糕。 果不其然,苏子丞一听就急了,抢过手机对着话筒发出警告:“绪阳,别装犊子!想约我女神过七夕,门都没有!” 徐求鲤难得扑哧笑出声,说:“原来你也不只是怼我一个啊?” 梁正嫣笑着点头附和:“是,他见谁都怼。”她接过手机,“绪老大,当天约!” 她答应了,就是为了气走苏子丞。 电话那端温柔一笑,绪阳说:“好,那我预订餐厅。” “好的。”电话挂断。 。苏子丞插嘴的机会都没了,气的手抖直指梁正嫣。 “你,你这个女人,想气死谋杀亲夫!唉吆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苏子丞瘫倒在地毯上。 这小子摆明了装,目的就是赖在梁正嫣这里不走! 最后愣是让梁正嫣给抬了出去,回头说:“阿鲤,到时候一起吃饭吧?” 徐求鲤直愣愣盯着手机,神情呆了,眼神却闪烁着某种期待。 “你怎么啦?”她凑过去,一瞧才知晓。 原来郁谨桃给他发了! 一张图片,放大看是前往D市的高铁票! 梁正嫣立马惊喜的瞪大眼睛。徐子崚戳徐求鲤直喊:“桃子来D市哦!” “嗯。”良久,他茫然反应过来又加重语气说:“对,桃子要来。” 特意发消息给他,是不是意味着他们可以见一面呢? 思忖间,手机“叮咚”一声响。 郁谨桃:情人节我来D市,不知道能不能约你一起过情人节? 一条简短的消息,却让两个人兴奋已久。 “快答应啊!”梁正嫣比他本人还焦灼,“阿鲤,你怎么比女人还被动啊?”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手速却飞快的敲下一句话:“好,到时候我去接你!” 那一整天,徐求鲤脸上都洋溢着期待憧憬的幸福笑容,梁正嫣竟也莫名激动起来,替他们高兴。 感情嘛,总是挽回才开心,又何必痛苦分离?他们,分明那么的挚爱对方。 她也收到了桃子一条消息,两个字:“谢谢。” 梁正嫣回复:“万望珍惜。” ………。 转眼间,情人节就到了。 D市的七夕氛围浓重,当天傍晚两人分头出发,梁正嫣去餐厅赴约绪阳,徐求鲤去高铁站接风郁谨桃。 出发前,阿鲤还忐忑的问她:“梁正嫣,你觉得没钱只有泡面的情人节,桃子和我一起过会感到幸福吗?” 一双澄澈的眼神盯着她瞧,梁正嫣蓦地笑了,捣蒜似的点头说:“当然。” 久别重逢,是不会在意一碗泡面的,如果你是去见重要的人。 阿鲤满足的点头,说:“那就好。” 她也出门,街道四处张灯结彩,喜鹊灯笼挂满,占据D市夜景的一半,美的犹如仙境。 餐厅,绪阳定在环境优雅浪漫的‘半间屋’,格调完美。 他绅士的为她拉开座椅,调侃道:“今晚,我可以勉为其难扮演你的情人。” 她扬眉,回道:“好,还不错。” 只见绪阳拍拍手,就有两个小提琴师到桌前开始演奏,氛围营造的犹如求婚。123。梁正嫣却不断笑场。 忽然间,一道人影闯来,夺走小提琴强行打断演奏! “来,让我给老婆亲自浪漫一下!”说罢,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苏子丞小提琴望脖颈间一架,胡乱拉一通,琴弦“啪”地一声就断了! 刺耳又难听。 梁正嫣皱眉,不悦的说:“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因为爱你,为你无处不在。”苏氏强行表白,真是一般人难以招架。 绪阳一向有绅士风度,虽然不快却仍邀请苏子丞一起就餐,苏子丞巴不得就紧贴着梁正嫣坐,像个贴身保镖。 三人的进餐显得尴尬而憋闷,直到绪阳无意间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狐疑说:“那,不是郁先生吗?” 闻言,梁正嫣好奇探头去看。 果然。 。走廊尽头包厢外站着头戴小丑帽的郁谨桃,向来飒爽的少年郎扮起俏皮鬼怪的小丑,手里拉着好多气球。 他在?制造惊喜? 原来,高铁站让阿鲤去接,是为了制造惊喜! 郁谨桃一抬眼,看到熟人连忙挥手,笑着走来说:“好巧啊,梁女郎,两位男士陪啊?哦豁?” “你还是那么嘴油,不怼我会死。”梁正嫣回敬说。 “等下阿鲤就过来了,大家要不要一起嗨皮啊?”郁谨桃发出邀请,苏子丞最先同意,大家一起玩最好,只要能隔绝绪阳单约女神就行。 梁正嫣欣然点头,绪阳勉为其难的答应。 他看看表说:“10号包厢不见不散啊,我现在下楼去接阿鲤,他该到了。”郁谨桃脸上洋溢着孩童般纯真的笑,挥手打了招呼转身下楼。 三人在楼上等,10分钟,30分钟…… “咦。徐子崚还没到?好慢哦。”梁正嫣嘟囔了句,朝楼下瞧,一堆聚集成团,密密麻麻。 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餐厅经理神色匆忙拿着麦朝楼下走,边走边说:“10号包厢贵宾取消订单,客人楼下车祸,赶紧帮忙打120!” 一语惊醒三人。 10号包厢客人,车祸? 梁正嫣心如擂鼓,一瞬间拨开同伴冲了下去。 人群拥堵的楼下,她挤开层层围观者,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幕。 一个小丑装扮的少年躺在一辆卡车前,路边年轻妈妈抱着女儿一个劲儿哭泣,众人都说:“唉,要不是这小伙子,女孩就没命了!” 梁正嫣不敢相信,步子虚浮朝前靠近,血液快流到她脚下,直到看清那熟悉的侧颜。 “桃……桃子?啊……”她哽咽不止,肩头不断颤抖。 苏子丞狂奔下楼,看到这一幕,猛地怔愣了几秒,随即将外套脱下盖在郁谨桃身上,摸摸鼻息,还有呼吸! 他起身抓住梁正嫣双肩说:“正嫣,别慌!没事的,他没死,送医院!我们现在就送!” 偏头,苏子丞忽然愣了,吞吞吐吐的念出一个名字:“阿鲤……”。 第十六章 我接你回去 人群中挤进来一道身影,呆愣的站在边上,唇齿颤抖。他唇间反复念着:“郁谨桃,你在干嘛?” 天空中,飘起一簇彩色缤纷的气球,腾腾升空,点缀着七夕的夜幕。 那些气球,是他车祸失去意识后手松开,是从郁谨桃掌心里逃走的氢气精灵。 徐求鲤亦步亦趋的朝血泊中走,泪眼婆娑的跪在一旁,看着浑身是血的他,哑然的失了神。 120急救车来时,他拉着桃子的手,紧紧不松,始终陪着。 梁正嫣坐在急救车厢内低声啜泣,苏子丞紧皱眉梢安抚她,绪阳开车一路跟到医院。移动病床推着桃子朝里跑,直到那盏鲜红的急救灯亮起。 徐求鲤才靠着墙壁滑坐在地上。123。环抱双臂,脑袋埋在心口处沉闷的哭起来。 他隐忍了一路,到底忍不住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徐求鲤自责到底,应该他去找桃子,该他主动,而不是总站在原地等候,等着桃子为他铺好一切和好的路。 如今,因为他的被动,他的桃子受伤了。 该如何是好? 这时,浑身沾满血迹的护士冲出来,焦急的追问:“谁是病人家属?病人大出血急需输血!” “我,我是家属!”徐求鲤爬起来。 。瞬间撸起衬衫袖口,为了郁谨桃抽干血液都无所谓,只要能救他。 “跟我来。” 献血室内,验血纸张上分别显色。 护士额头汗如雨下,皱眉一一分辨后焦灼道:“你们究竟是不是家属?病人是RH阴性血!罕见的熊猫血!” 这样稀有的血型,几万人中难有几个。 “到底有没有人是RH阴性血?”护士再次确认。 所有人都慌了,这时门口传来一声清浅的话语声。 “我是。” 徐求鲤回头,见梁正嫣红肿着眼睛站在门边,身旁苏子丞皱眉狐疑的说:“正嫣?” 她走来,挽起衣袖坐下来,说:“抽吧。徐子崚我是RH阴性血!”语气分外笃定,心理准备充足。 徐求鲤投去感激的目光,沙哑着喉咙说:“谢谢。” 这个恩,他会记一辈子。 然而,梁正嫣只是唇角浮动,浅声说:“都是朋友,应该的。” 她足足献了600毫升,结束时刚站起来就失去意识倒下了。 …… 竖日。 初阳透过淡蓝色纱帘钻进来,落在梁正嫣纤长浓密的睫毛上。长久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她的手腕有点酸麻了。 张开眼,一道身影便替她遮住了阳光。 “你醒了?”那声音轻轻浅浅的问,修长的指节探上她额头,“不烧了,幸好。” 她定睛一看,是徐求鲤。见他眉眼温舒,梁正嫣就知道郁谨桃应该是脱离生命危险了。 眼尾余光瞥见苏子丞裹着外套窝睡在沙发里,绪阳正巧提着温热香甜的豆浆进来,看她醒了顿时笑说:“总算是都醒过来了,太好了!”…。 好消息唤醒了苏子丞,他激动的一翻身,扑通一声跌在地上,惹得几个人眉眼都染上笑意。 徐求鲤低头看一眼腕表,抿唇说:“先不跟你们聊了,我有重要的事。” 他先一步离开,梁正嫣好奇的看向绪阳,狐疑的眼神问他。绪阳耸耸肩,说:“你先吃早餐,等会带你去看。” …… 住院部楼下,人头攒动。 医护人员和许多病患家属聚集着,形成一个包围圈,众人好奇的议论着。 绪阳,苏子丞陪着梁正嫣走到通风楼梯口,她的好奇心真是被勾引到了极点,发问:“做什么?搞的这么神神秘秘。” “哎呀,等下你就知道了。”苏子丞话颓然少了,注意力全集中楼下。 住院部是欧式弧形建筑,所有朝南面的窗户只要探脑袋就能瞧见楼下即将上演的惊喜。123。她倚靠在窗边,翦水秋瞳清亮一下,瞥见熟悉的身影。 一袭蓝白条的睡衣,浅棕色短发削去了大半,显得原本俊逸的脸更加棱角分明,薄唇恢复了几分血色,额头还缠裹着纱布。 由护工推着轮椅,左腿还打着石膏,郁谨桃就这样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他尴尬的有些局促,轻咳道:“阿鲤让我到这边来的。” 几人轰然笑作一团,护工小妹惊讶的盯着落地窗外喊:“哇塞,你们快看。” 回眸一瞬,窗外升起无数蓝白相间的气球,徐徐升空点缀了整个晨间花园。 。天色尚好,气球漫天飞舞。 其中,有两个最大的氢气球缓缓慢慢拖着一幅漫画升空,手推金丝边框眼镜,嘴角一侧轻微勾起,帅气又可爱。 俨然,是阿鲤精心画的,动漫版的桃子。 楼下传来阵阵热浪般的呼唤声,迎面飞来一架无人机,带着一张卡片。 梁正嫣信手摘下,递给郁谨桃。他接过,眸底尽是错落的讶异,掩不住唇角的笑意。 素色的信封拆开,映入眼帘是徐求鲤隽秀的笔墨,笔锋带劲的写着一句话。 “桃子,我们和好吧!拜托拜托……” 信纸一角还画着动漫版本的锦鲤,生动的朝看信人撒娇,真是萌透了。 “桃子!” 楼梯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徐子崚徐求鲤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扶着双膝咧嘴笑。 缓和一会儿,站在不远处子再次重复说:“我们和好,在一起,好不好?” 像一个恳求糖果的小孩,攥着衣角紧张的憋红了脸。身旁的朋友们纷纷起哄,喊:“在一起!在一起!” 当事人郁谨桃却懵了,手颤的险些掉了卡片,眼眶竟有些泛红,喉咙哽咽半晌吐不出一句。 看的梁正嫣心急,催促道:“喂,他住我公寓的房租还没缴呢,你赶紧答应了带回去,别磨磨唧唧。” “对啊,我想住回你的公寓。”徐求鲤连忙附和,眼神尽是期待。 郁谨桃垂眸笑道:“好,我接你回去。” 几人欢呼不止,总算是和好如初了。 梁正嫣暗自红了眼眶,谁说感情不能修复,只要真心喜欢对方,排除万难,也来赴约的。 苏子丞提议:“难得本少爷这么开心,等你们俩出院了,我们组织一次野炊吧!” “好,我请客。”郁谨桃应声说。。 第十七章 覆水难收 野炊已经是半月后了,要等桃子的腿能行动站立,阿鲤才肯放心的让他出病房。 时节入秋后,总是有点凉的。D市区苏子丞最熟,野炊地点就是他定的,在安山近郊的幽趣庄园,他将那的美景吹的天花乱坠。 “纨绔少爷的必备技能,就是吃喝玩乐。这一点,我还是信任你的。”梁正嫣一边抛着橘子,一边浅笑着揶揄他。 野炊的交通工具由绪阳提供,一辆精致齐备的房车,载着桃鲤二人,梁正嫣,苏子丞一路导航上山。当然,还有专注开车的绪司机。 全程2小时,到达山顶时居然能看到漫山遍野的枫树,微红的枝叶映衬着落日余晖,美的让人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美吧?本少爷挑的地儿。”苏子丞傲娇的挑眉瞥向梁正嫣。123。等待美人一波夸赞。 岂料,美人悄然蹭到徐求鲤边上,看他做什么。这家伙一路上抱着个iPad只知道点点点,就没停。 她凑近一看,默念道:“伤患病人出行必备知识,足足6万字?”最后一句,惊讶的大声念了出来。 众人一听,转头都用看怪物的表情重新审视阿鲤小伙伴。喝水的郁谨桃险些没一口喷出来,轻咳了好一会儿。 “锦鲤。 。我没那么娇柔好不好?”他睁着状似无辜的大眼睛看向徐求鲤。 阿鲤抬眸,推了下鼻梁上的专用刷题眼镜说:“不,你在我心里蛮娇柔。” “咦,恶心心。鸡皮疙瘩掉一地!”梁正嫣打趣着逃离,几人前前后后朝山顶的庄园走去。 庄园很大,宽敞明亮。有复古的厢房院落,也有玻璃穹顶帐篷,山顶上欣赏繁星夜景最美不过了。 傍晚时分,院落外撑起了烧烤炉,BBQ来的很欢腾。 桃鲤二人靠在一起,坐在东边的枫树秋千上轻轻的晃荡,绪阳这个好好先生专注烧烤为大家准备晚餐,苏子丞则抱着手机四处傲娇的自拍。徐子崚沉浸在自我盛世美颜的陶醉里。 唯独梁正嫣,一个人在旁边无所事事的踱步。不知是桃离二人的糖齁甜,还是心绪烦闷,她说透透气,就一个人溜达去了别处。 “20分钟内回来啊!你最爱吃的猪蹄快好了。”绪阳提醒道。 “知道啦。” 秋千上,阿鲤悄然凑到桃子身边去,靠靠脑袋慵懒的说:“好开心啊,真希望每一天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都像现在这样就好了。” 夜色下,郁谨桃嘴角浮动出舒朗的笑,说:“会的。” “咳咳……”话音刚落,只听轻咳几声,郁谨桃眉心微微蹙起,这举动徐求鲤立刻紧张起来,“没事吧?肯定是着凉了。我们回房间?” 他摆摆手,平复呼吸说:“不碍事,谁让你把我闷在病房里太久。这么好的夜景,我还要看的,你可别扫我的兴啊!” 阿鲤妥协,撇嘴道:“那好吧,我去给你拿件外套。”…。 他起身朝前走,背影在BBQ的灯光下摇曳,略有重叠。 另一边,梁正嫣独自游离在外,想找个僻静的地儿坐下好好欣赏一下安山枫叶上的月色,最好是旁若无人,尤其没有情侣的地儿。 好不容易,看到前面空着的秋千,正要过去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一袭运动服的女孩,大着肚子。梁正嫣就没上前,准备掉头走,心中暗暗道,狗粮真是满世界都在飞,好想踢翻哦! 不料,这一个回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眉眼精致,棱角分明,略长的刘海已经遮掉了眉梢,眼底盛着惊讶看着她。 她也怔住了,好一会对方才尴尬的上前打招呼:“正嫣,好巧,你也在这里,和朋友一起来玩?” 祝琛表现的极其自然。123。还伸出手疏离又攀熟的想握个手。可不等她有礼貌的回应,手就被纤细的另一只手握住。 白思纯跑来,温柔眉眼的娇弱样,倚靠在他肩头笑得像一个孩子。 “琛哥,那秋千我不敢荡高,怕摔着孩子。你扶着我荡好不好?”白思纯旁若无人的秀,梁正嫣尴尬的退后,想离开却被再次叫住。 “正嫣,对不起。一直没机会当面跟你说。” 见状,白思纯收敛住。转而小鸟依人的倚靠着祝琛,看向梁正嫣说:“是啊,正嫣姐姐,婚礼……都是误会,你别放心上。” 她渐渐攥紧了袖口。 。无奈的笑道:“不会,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都忘记了。”摸摸后脑勺,似想起什么记继续说,“我朋友还在等,我先走了。” 像一个仓皇落跑的兔子,神速的逃离现场。 一路上,梁正嫣心中五味杂陈。5年的情感就一句对不起,别放心上了结。她苦涩的弯了嘴角,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不是么? 走的太快时,脚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处块石头,梁正嫣一个不留神就被绊倒了,膝盖蹭破了皮,不很疼却疼出了热泪。 一颗颗顺着她的脸滑落,打湿了一地的枫叶。 伤口渐渐溢出血色,得处理一下。等梁正嫣站起来时,每走一步大腿根部都微微的抽动着。 其实。徐子崚也挺疼的。 找到洗漱间时,梁正嫣的膝盖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只能勉强扶着墙边一点点的挪动。 洗漱卫生间是男女通用,BBQ的客人们只能在这里简单上厕所,她走近时还有人在用,只听里面传出来一阵阵干呕的声音,哗哗的水声,还有猛烈的咳嗽声。 久久不能停止…… 门半扇都是虚掩的,梁正嫣透过缝隙看到熟悉的背影! 她怔住,那不是郁谨桃吗? 她立刻推门进去,跌跌撞撞的喊道:“桃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梁正嫣闯入太快,让郁谨桃措手不及。 他慌张的再一次去开水龙头,洁白的池壁上满是血渍,还有血迹挂在唇边,一张脸抬眸时煞白煞白,遮掩不及被她全部发现。 “好多血……你,你怎么了?”她扶住郁谨桃虚浮的身子,他却紧张的拽住她的袖子,一个劲儿的只强调一句话。 “别告诉他,别告诉他,求你了!”。 第十八章 请帮我瞒着他 “我带你去医院!”她紧急中摸索着手机,准备打120时被郁谨桃阻止。 “我不去。” 他情绪一激动,禁不住又是一阵猛咳,喘息着夺过梁正嫣的手机。唇边沾染这殷红的血色,用冰冷的池水洗掉,池子被冲刷干净,白色壁石都能映出他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 她似乎揣测到什么,喉咙干涩着哑声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郁谨桃惨淡的笑,无奈的回答说:“好久了。” 手术后一周,他就觉得胸腔发胀,有时憋闷的无法喘息,有天喉咙里一阵腥甜,咳血反应就开始了。 梁正嫣估摸到一点,无故咳血?难道是有肺部方面的未知疾病,因着车祸的后遗症一齐并发了吗?以自己浅薄的医学知识还不足以下定论。 不行。123。她得找人帮忙。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叩门声。伴随着温柔询问的嗓音,是徐求鲤来了! “桃子,你还在里面吗?我给拿了件外套来,我在这里等你。” 此刻,郁谨桃扯住她的袖口,投来乞求的眼神,口型说着:“别说,拜托了。” 梁正嫣一时间心头酸楚,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哽咽的不能抬头。反手扶住郁谨桃在他耳畔低声说:“那你要答应我,之后由我陪着你去一趟医院,检查清楚配合治疗!” 他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点点头表示答应。 她便转头对门外喊道:“催什么,我膝盖都摔痛了,就知道催催催。” 尽可能的,掩饰语气里的悲伤。 外面的徐求鲤恍神,低沉说道:“是正嫣也在里面吗?” “不是我还有谁?” 她说着,用冷水朝膝盖和脚踝处蹭到的伤口上胡乱的泼了几把,就拉开了门。 佯装一脸的不耐烦,对着徐求鲤喊:“快点扶我一把啊,愣什么呢?” “哦!” 徐求鲤心思纯澈,压根看不出两人之间神色里复杂,只顾着踏上台阶一边朝梁正嫣伸手,搀扶着她挪步。将外套一手递给郁谨桃不忘嘱咐道:“夜风起来了。徐子崚快披上。” 郁谨桃伸手接过,眉眼露笑说:“我不冷,就是有点困了。” “那我送你们俩都回房间吧,待会BBQ的烧烤弄好送到你们的房间里去吃。”徐求鲤还一边自顾的安排着。 他有时心细如发,却又粗心大意。 “别废话了,背我一下,走不动了!”梁正嫣出声催促道,因为她余光瞥见桃子脚步越发虚浮了,按照她脚痛诺步子的时间,指不定撑不住就会晕倒。 徐求鲤愣了下,眼神转向郁谨桃,似乎是在询问可以背吗? 他笑着点点头,还佯装调侃道:“我还没那么不大度,背她吧。” 言语间,他觉得说话都有些吃力了。 “好,听你的。”徐求鲤蹲下身,她趴上去一路都催促着回了房间。 苏子丞听到梁正嫣摔倒的消息,赶忙追来关切的趴在床铺边,眉心都愁苦的皱在一处:“都怪我,不该贪玩自己去浪,忽略了你。”…。 彼时,房间里只有苏子丞在,绪阳顾着烧烤没人告诉他。徐求鲤送郁谨桃回房间安顿休息,她这才寻机悄然拜托苏子丞。 “你帮我个忙,好吗?”她眼神再认真不过。 难得冰山美人开口一次,苏子丞自然是无有不应。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我都不遗余力。” “帮我找最好的医生!” …… 郁谨桃一回房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撑不住朝柔软大床里一跌,语气呢喃道:“好困,我先睡一觉,你们先吃。” 不等阿鲤为他盖上被角,他就已经睡着了。 徐求鲤无奈的摇摇头,自从手术后,他越发嗜睡了。 等绪阳端来拷好的各类美食时,见到梁正嫣的伤眉心一直蹙着,回房拿来一整个备好的医药箱来特别专业的给她上药包扎。123。要是穿上白大褂,说他主业是外科医生,不会没人相信。 “不许沾水,尽可能别走动,伤到了一点筋,休息几天就没事了。”绪阳总算提着的心放下了。 余光瞥见苏子丞一脸沉闷的趴在阳台,换成以往他第一个在梁正嫣耳边叽叽喳喳的,今晚怎么这么平静? “吃东西吗?她没事,你别担心。”绪阳去了阳台,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 谁知,苏子丞被突如其来的拍肩膀小小吓了一跳。 “你吓死我。”说着他眉心一沉,显然绪阳刚才的话他压根就没听到。 “你想什么呢?” 苏子丞脑海闪过画面。 。20分钟前,梁正嫣第一次握住他的手语气无比诚挚的恳求他,“帮我找医生,全能专家级的那种,拜托你。” 不用猜,他也知道。一定是郁谨桃的身体出现了状况,梁正嫣才会主动恳求他。他们这一群人因为缘分而结识一起,虽然时间不久,莫名的感情却日渐浓郁。 勿论医疗或者资金方面,只有他才能给予最大的帮助。 所以,梁正嫣才会向他张这个口。 他还问过:“阿鲤知道吗?”那时,她无奈的摇摇头。他还嘱咐一句,“不能让他知道,除非我们也无能为力。” 想着这些,苏子丞偏头看向玻璃内她蜷缩在床上发呆。徐子崚一定是还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门那边发出“咯吱”几声响,徐求鲤推门进来,端着从房车里拿来的饮料说:“我们先吃吧,桃子困了,让他先睡。” 他饿了,话音刚落肚皮就发出咕噜噜的叫声。 BBQ聚餐变成四个人窝在房间里吃烧烤,除了绪阳和阿鲤,其余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几口就说饱了。 徐求鲤左右看一看,戳戳绪阳还压低嗓门问:“他们俩吵架了?”绪阳茫然的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一无所知。 “桃子睡了?”梁正嫣此时晃过神来,关心的问徐求鲤。 “嗯,他说好困然后就秒睡了。” 绪阳点头说:“也是,今天坐了一天车,他身体还在恢复期乏困期,应该多休息。” 阿鲤附和:“对,坐车其实也是一种需要消耗体力的。” 听着两人的对话,梁正嫣和苏子丞都一言不发,空气好似都跟着静默下来。 她在想,应该不是嗜睡,而是昏睡吧?。 第十九章 发现病情 “徐求鲤,吃完帮我去山庄里找一下桃花酒好吗?听说这里有最好的桃花酒。”梁正嫣佯装无事的说道。 “额,那等下桃子那边?”他还想照顾桃子,生怕一刻不在无法照顾他。 “我来照应。”苏子丞主动请缨,诚恳的说,“我隔一会儿就去看一眼,他有什么需要我照应。” 虽然他不懂为什么一定要他去,不过徐求鲤的性子向来学不会拒绝别人,便应承下来。 之后,徐求鲤去找酒。梁正嫣扶着苏子丞朝外走,说:“去看看。”绪阳也不明所以的跟上去。 …… 郁谨桃觉得迷迷糊糊的,额头滚烫,嗓子眼里一阵腥甜。愣是疼醒来的! 他扶着墙壁挪到洗漱间去。123。咯血了几口,赶紧冲掉! 靠着水池不停喘息着,嗓子眼里传来一阵喘鸣音,他眼前天旋地转,就要跌倒时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扶起来。 “没事吧?”是绪阳,见他脸色惨白,就知道不对劲了。 将郁谨桃扶回床上,梁正嫣心情阴郁,犹如头顶被巨大的乌云笼罩着。 她发问道:“子丞明天回去会着手安排医生,我们秘密做检查,先瞒着阿鲤。但你一定要配合!” 绪阳听到。 。心中恍然大悟,看来真是桃子出了事。 郁谨桃有气无力的点点头,表示愿意。此刻,他多说哪怕一句话都是费力的事情。 “先这样安排,你哪里不舒服的时候随时传简讯给我。”她郑重的说道。一边心想,无论如何都要将桃子从病魔手里拽出来不可! …… 那天商议结束后,徐求鲤捧着桃花酒送过去时梁正嫣已经睡了。回到房间,郁谨桃也闷声睡熟了。 那天夜里,繁星闪烁。无奈的是所有人睡得很早,唯独徐求鲤一个人醒着,趴在阳台边上吹夜风。 偶有流星划过,他嘴角微微的上扬,回眸看去郁谨桃眼帘紧闭。徐子崚如果时光能停留这一刻,大家都安静的陪在身旁,他想要的大抵也不过如此了。 一个人独自喝完一整瓶气泡酒,熏熏然趴在桃子身边睡去。 野炊告一段落,郁谨桃回到医院继续疗养,徐求鲤开学了,大四的最后一年,课程量变得很少,外出实训多了起来。医院和校区之间需要换乘列车,至少需要3个小时。 时间忽然就变得匆忙起来,有时候忙起来几乎是不能够来看郁谨桃的,他也时常劝慰阿鲤安心学业,自己没事。 在苏子丞的安排下,郁谨桃私下接受了全面的检查。 出结果的那一天,正好是阿鲤参加一场司法辩论会,拜托梁正嫣暂时照顾桃子。那天,就算他不拜托,正嫣也一定回去的。 全面的体检单,厚厚的一摞纸! 医院长廊里出奇的没几个人影,斜阳的余晖在光亮的大理石地面上拉长,给等候的人影描绘上浅金色的边幅。…。 “咯吱”一声,检查室的门推开。 医生一脸沉重的走出来,梁正嫣只觉得心口的大石头加重了不止一分。 “怎么样?医生。” 他摇摇头,语气沮丧道:“很抱歉,肺癌晚期。” 她脑袋里轰地一声,犹如晴天霹雳,将她彻底击懵。小腿一软,险些踉跄着栽倒下去,绪阳伸手一把接住她。 “挺住,正嫣。” 苏子丞不肯相信,一把揪起男医生的领口,压着怒火质问:“难道医院先前的手术检查居然一点都没有发觉吗?” 语句几乎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梁正嫣很恍惚,推开绪阳的手走到窗户边上,想吹吹风。 口袋里传来一片震动,是徐求鲤。 “喂,正嫣。你都不知道,司法辩论赛的对方辩友有点弱鸡,我赢的特别轻松!”那端徐求里兴奋的述说着。 她哑着嗓子。123。声音如同砂纸般说:“恭喜啊,阿鲤。” “哈哈哈,谢谢。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桃子,可他的电话怎么都打不通,你在医院吗?能不能让他接一下电话。” “他睡了。”说完,她用手死死的捂住嘴巴,生怕哭声被察觉。 “那好吧,我晚一点就过来。得坐2小时车,等我哦。”说完,电话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 徐求鲤抬眸看去,地铁站突然信号断了下,再连上时,电话已经断了。 看着屏幕上身穿病号服,却一脸笑意的郁谨桃。 咦,最近他好像白了一点。 。是因为长期不接触阳光的原因吗? 阿鲤没多想,因为地铁来了。 医院里,梁正嫣抹掉眼泪,跑去恳求说:“有办法治疗吗?放射,化疗怎么样都行。还有救吗?” “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心肺好几处,恐怕……” 她只觉得崩溃,绪阳眉心紧蹙,搂住她一边问医生:“还能撑多久?” “最多2个月了。”医生既惭愧又抱歉的说。 苏子丞咬着唇,怒吼道:“你他妈到底是不是医生?我花钱请你来,是跟我开玩笑的?” 盛怒之下,苏子丞甚至冲过去一把揪起对方领口。 “我他妈告诉你,救不活你也别干了!我就算把这医院买下来,我也必须辞退了你!” “够了!”梁正嫣泪眼模糊的喊着。徐子崚强行制止了苏子丞。 长廊上,众人聚集一处,彼此静默的维持着这份噩耗所带来的静默氛围。 直到,有一声涩哑的嗓音传来。 一回头,是郁谨桃拄着拐杖站在长廊里。 眼神迷茫的看着众人,发问:“你们在做什么?” 几乎是一瞬间,所有人的拉开距离,佯装无事的低头,没有一个人敢正面望他的眼睛。 他亦步亦趋的走来,从医生闪躲的眼神里揣测了几分,却没有直接问,而是调转了话题说:“还有一周就是阿鲤的生日,帮我一起给他制造个惊喜吧。” 说这话时,郁谨桃眼里充满了希望,还带着清浅的笑容。 他的笑,在夕阳余晖下,美的让人想落泪。 “好!”梁正嫣一口答应,“办派对还是出游,都行,我们全听你安排。”其他两人也纷纷应和。 郁谨桃说:“谢谢各位朋友了。” 这时,梁正嫣没忍住,伸出双臂扑过去抱住郁谨桃低沉的念叨:“郁谨桃,你不准有事!”。 第二十章 愿为你停留 那天傍晚,夕阳残存的余晖将郁谨桃浅棕的瞳孔渲染的生机勃勃,仿若他从不是个身患癌症的病人。 确诊结果出来后,首要就是化疗,这是续命的保守方法。 医疗计划也是秘密安排的,徐求鲤丝毫不知。他像个沉迷的孩子,始终憧憬着等郁谨桃好起来,一切也都会好起来。 这场巨大的阴霾,犹如迷雾将所有人都笼罩严实,大雾里前行寻求一线生机的感觉,真的一点都不好。 所幸,在给徐求鲤过生日这事上,大家都不含糊。瞒的严实,戏也演的很到位。他每天按部就班,两点一线的奔走在院校和医院之间,傻乐呵的围绕在郁谨桃身旁。 “吃核桃吗?”徐求鲤咔地声。123。掌心捏着钳子夹碎了核桃,已经开始细心的剥去那层浅鹅黄色泽的皮了。 “桃子,你最近脱发好厉害哦。不晓得怎么搞的,你也没去上课,养病还能用脑过度?”徐求鲤自顾自的说,将核桃不由分说塞进郁谨桃嘴巴里。 “吃什么补什么,补了脑子就不会脱发那么厉害了。” 碎碎念的同时,耐心的将洁白被单上一个个浅棕色短发丝捡走,顺着数成一条条,握在掌心。 “不扔吗?”郁谨桃窝在病床头。 。嘴里还嚼着细碎的核桃仁,眉眼极为冷静自持道。 “干嘛要扔呢?” 徐求鲤一脸茫然,他不想扔,想收着。出于某种心理层面的潜意识,觉得该收着的。 但脸上,徐求鲤笑笑,卖关子说:“秘密!” 那天傍晚,梁正嫣来送饭,苏子丞去安排的进一步的化疗和特效药供应,绪阳以出差的名义出国,寻求肺癌攻克的专家。 时间如流水般消逝,她送去给郁谨桃补身体的鸡汤,他喝的越来越少,徐求鲤倒成了清盘专业户,一个越发消瘦,一个渐渐圆润。 “来嘛,就一口,再喝一口好不好?”徐求鲤看他喝的实在少。徐子崚才没忍住想要强迫他多少再进一点。 只见他微微张嘴,艰难的又咽下一口。 “真的饱了。”他悄然躺下,脸色越发的白了。 “那你好好睡一觉,我今晚去熬夜做个课题,一结束我立马过来陪夜。”徐求鲤收拾背包,时不时回过头嘱咐上一句。 梁正嫣安静站在纱帘边,连她都觉得徐求鲤委实聒噪了许多。 “你快些走人吧,我都觉得你吵。”她白了徐求鲤一眼,催促道。 “我这就走了。”他怀里抱着一堆研究资料,背上背包,轻手轻脚带上门离开。 病房里豁然宁静下来,郁谨桃像被抽走了浑身的精气神,呼吸变得有点喘,没多久就一阵咳嗽,刚喝进去的鸡汤全吐了。 她扶着郁谨桃站在洗漱间镜子前,洁白的壁缸上落满他浅棕色的短发,脱发让他整个人憔悴不堪。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眼眸失神许久才闷声开口。…。 “正嫣,晚上帮我请个假吧。预约了JK家烘焙,明天就是生日。我想亲手为阿鲤做个蛋糕。”浅薄且毫无血色的唇张合着,说话都耗费他许多力气。 “好。” 随后,郁谨桃去换衣服,梁正嫣去办理请假2小时的手续。 “不行!”主治医师一拍桌案,严厉反对,“郁谨桃不去重症监护室就算了,还要请假外出?他现在的状况茶饭不进,这些天的营养针就没停过,绝不能离开医院!” “我要去。” 清冷的嗓音从门口传来,他好像知道自己很难得到准许,换好衣服便亲自来了。 “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想把最后的时光也耗费在保守治疗上。如果不准假,那我干脆办理出院吧。”他说的很平静,唇齿间咬字清晰,态度决然干脆。 “就2小时。123。一结束我们就回来,绝不会耽搁太久。”梁正嫣说软话缓和道。 两人一唱一和,主治医生踌躇几秒,特别勉强又无奈的答应了。 “晚上10点之前,必须回来!别乱吃东西,明早还要抽血!”边说着,假条上落下同意二字。 …… D市华灯初上,夜景绚烂。 JK烘焙房里充斥着甜甜的牛乳味,郁谨桃蹑手蹑脚的做蛋糕,好多次不小心糊在脸颊上,惹得梁正嫣嘲笑。 30分钟很快过去,他的鬓角开始冒冷汗,捏着工具的手也略微颤抖着,暖黄色的灯光映在他头顶。 。笼住他脸颊凹陷的阴影轮廓。 原本英俊的脸庞如今只剩下消瘦了。 “呼……大功告成!”郁谨桃长舒一口气,洁白的牛乳蛋糕,没有过多的点缀装饰,唯有正中心里摆放着两个小男孩靠在一起笑嘻嘻的模型。 她盯着那可爱的模型看,只觉得心中怅然若失。转头问他:“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有,一束满天星,一个旅行洋房就好。我出钱,麻烦你帮我办理手续。”他眼中似有憧憬的说道。 “嗯。” 那晚回医院,郁谨桃突发高烧,人都是糊涂的。徐求鲤晚上10点打来电话说课题需要熬夜修改,恐怕不能来,希望他别生气。 换作以往,郁谨桃绝对炸毛。徐子崚可今天没有。 他语气缓和,态度温柔的说:“没事,去忙吧,我等你。” “桃子,哪里不舒服吗?你的声音听上去好累的感觉。” “因为已经睡了。” “哦,那晚安好梦。” 那端传来嘟嘟的忙音时,紧接着郁谨桃手机从掌心滑落,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郁谨桃!” 另一边,徐求鲤茫然的瞥一眼黑屏的手机,居然没电了?!身后自习室门被推开,课题伙伴是一个扎着马尾干净简洁的女孩,催促道:“抓紧时间吧,不然今晚有该通宵了。” “好,马上来。” 熟不知,另一端的郁谨桃还在生命的边缘地带苦苦挣扎。医院里,脚步匆匆,因为癌细胞的转移扩展速度太快了,引起身体各项指标都亮起红灯。 高烧频发,所以体虚崩溃。他撑到耐心将蛋糕做完,已经是极限了。 急救室亮起红灯,更像是一双无形的手,狠狠的捏着梁正嫣的心脏。 “一定要平安无事。”。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