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创世武侠》 第一章:凤鸣七星 竹林,初春竹林,正值立春时节,寒霜始融,和煦东风仍带料峭,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平时这儿很少有别的声音,但现在有了,其中还带着点点杀意! 轰! 竹林中烟尘乍起,劲风席卷四面八方,竹叶纷纷沙沙落下,随着巨响一道黑衣身影倒飞出烟幕,几经翻转,完全的趴在了地上。 这时,一道青衫身影从烟尘中缓缓走出,那人皮肤白皙,眼冒青光,身上没有一点儿脏污,看着约莫三十余岁,却满头白发。白发无束,长至腰间,面颊无须,满面笑容只能用“邪”字形容。 黑衣人撑着地蹬起身子,手掌虚晃,幻化残影,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左脚向前一跨。123。身上气机突变,化起玄意,暗含七星**之变化。 青衫人看着黑衣人摆完架势,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叹道:“‘**绵掌’?原来是七星宫的巨门真人啊!却不知真人您为何要做这等见不得人的勾当?” 这巨门也不慌,道:“既然冰副殿主早已认出贫道,何不早些道来?” “巨门真人说笑了,只是真人您拿了不该拿的东西,本座也只是想好言相劝,让真人将东西还回来而已,毕竟鸣凤殿与七星宫同是当今陛下麾下,一旦开战也是伤了自家人,不如好言相谈。 。少些无意义的损失,何乐而不为呢?”这冰副殿主顿了顿,又继续道:“我等同为大唐皇帝麾下,只要真人您将东西交还回来,此事揭过如何?” 巨门冷哼道:“当今刘皇后干涉朝政、私扣税款,太子李继岌枉杀功臣,敬新磨等伶人蛊惑圣上,弄的君臣不和,百姓民不聊生,你身为陛下亲信,不思为君,却结党营私,冰副殿主,你可对得起你这鸣凤殿副殿主之位?” 那冰副殿主笑道:“圣上做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本座虽为陛下心腹,却不可妄加揣摩圣意,而这营私结党却是真人想当然的事了,真人只消将密信还回,其他的事就不必再管了,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镇海老仙没必要闹得那么......” “住口!”冰副殿主的话尚未说完,便被盛怒的巨门真人大喝打断:“冰辛,你这乱臣贼子,竟在此如狂犬一般狺狺狂吠,岂不知天道昭彰,待到密信送到陛下面前,便是你等祸乱天下之辈的死期!” 冰辛见人骂己为狂犬,勃然大怒,刚想回骂,便听一爽朗声音响起。 “骂得好!这便是我辈中人应有的气度!师弟骂得好啊!”随声而来的是一道湛蓝身影,似脚踩七星,一经落地,浑身暗显道骨仙风之气。 那人面留长须,双目炯炯有神,五十岁上下,眉宇间暗露刚正之气,一身湛蓝道袍,背后印着七星,手持长剑,浩然之气尽显。 他身后又飞跟上来五人,同样是五十岁上下、一身七星湛蓝道袍,但又各有不同,只见一人面上无须,手持玉尺;一人长须垂胸,一人面白无须,都是手持长剑;一人满面须髯,一人长髯垂肩,都是空着手。…。 五人虽无第一个人那样的道骨仙风,却也是有一身浩然坦荡之气。 “贪狼师兄,众位师弟!”看到来人,巨门惊喜异常,揭去蒙面黑巾,露出一张无须红脸,面上表情激动无比。 原来,来人是七星宫的另外六位真人,七星宫的七位真人依次分别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其中贪狼为大师兄,依次下来破军为七师弟,他们七人在二十年前,只是七个会些许武功、志同道合的年轻道士,七人以年岁分师兄弟,不知从何处得来机缘,各自武功大进,创下‘七元解厄阵’趁梁晋相争之时投了晋,建起七星宫,打下不小名声。 贪狼对巨门点了点头,上前高声道:“冰辛!你这乱臣贼子!今日被我师兄弟七人逮到。123。你伏诛吧!”只见贪狼左手持剑,右手指向冰辛,身后巨门等人严阵以待,随时使出杀招,诛杀冰辛。 “看来,诸位真是不把我二人放在眼里了!”只闻一道喝声迸出,便见两道身影从冰辛身后飞来,立于冰辛两侧。 一人身穿棕衣,双臂露出,臂上青筋暴起,棱角方脸,面上无须,一双虎目,不怒自威;一人身穿橙衣,双手灼黑,面上亦是黑色,双尽暗显刚毅。 贪狼看到赶来两人,心中一惊:“没想到赤凌天和雷霸也来了。 。怕是有恶仗要打了!” 鸣凤殿是由当今皇帝李存勖命人建立,其中有一正三副四个殿主之位,李存勖自己做了殿主,而这三位副殿主便是现在的“万年邪冰”冰辛、方脸虎目的“辣手雷公”雷霸和橙衣黑脸的“烧天火”赤凌天。这鸣凤殿势力遍布天下,自晋军胜了梁军以来,一度有蹦出中原四雄,一统武林之势。 贪狼也不示弱,高声道:“既然三位鸣凤殿副殿主都到了,那也省的贫道一个个找了,布阵!”说罢,便与其余六位师弟依北斗七星之位布下“七元解厄阵”,只见贪狼拔剑占上魁首天枢位,巨门占天璇位,禄存长髯垂肩空手占天玑位。镇海老仙文曲手持玉尺占天权位,四人组成斗身,罩对那“鸣凤三巨头”;廉贞长须垂胸拔剑占上玉衡位,武曲拔剑占开阳位,破军空手占摇光位,三人组成斗柄连上斗身横对“鸣凤三巨头”。 冰辛三人看着“七元解厄阵”飞速摆完,一点儿也不阻止,显然是想要领教一下江湖中名气不小的一大奇阵。 冰辛大喝道:“今日,就让我等领教一下这‘七元解厄阵’吧!”说罢,冰辛三人释放早已蓄好的气机,鼓足内力。 冰辛修炼的是江湖中鲜有人知的“坚冰心法”,内含“坚冰腿”和“冰封寒霜掌”两套武功,以坚冰内力为辅,冻人经脉,霸道异常,与人交手之时,对方稍有不慎,便会使坚冰内力流入其经脉,初时中招者难动弹半分,过后会稍许好转,但坚冰内力却会在经脉内阻碍血气,若不及时医治,待到坚冰内力流入心脉时,便会是全身血气完全断节,中招者也因此七窍流血而死。…。 至于赤凌天和雷霸,前者有“换天魔火大法”,交起手来火气连绵不绝内力可连锁贯穿数人,比之坚冰内力更甚霸道三分;后者有“天雷生灭大法”,与人交手狠辣凌厉,迅猛如惊雷乍起,似万钧雷霆降世,同样是霸道异常,加之此人心狠手辣,这“辣手雷公”便是如此得来。 双方各自摆出架势,冰辛率先出手,脚下运起坚冰腿,凌空飞跃三丈,一脚踢向占在天权位上的文曲,坚冰内力夹带劲风,如冰霜寒流似慢实快攻向文曲。 此时,七元解厄阵倏然变阵,魁首天枢的贪狼,忽占中间主位,廉贞、武曲、摇光于其左依次排开,巨门、禄存、文曲于其右依次排开。123。如围棋局中打吃一般,将冰辛三人围着,而冰辛的劲力也自然“嘭”一声落空。 赤凌天和雷霸本在冰辛出手之后也相继出手,见贪狼等人变阵,便各自攻向对方左右,赤凌天运起“换天魔火大法”,火气内力爆满全身,如浑身浴火,一拳竟直打向廉贞;雷霸将“天雷灭生大法”运载双手,如手持雷霆,轰向巨门和禄存! 而冰辛也没有落后,鼓足七分“坚冰内力”,一掌“冰封千里”打向贪狼,这坚冰心法不似“换天魔火大法”和“天雷灭生大法”那般霸道。 。但却胜在掌力连绵不断,劲力滔滔不绝,然,纵使冰辛留了三分内力,强攻之势也要强过赤凌天和雷霸,只见冰辛掌力如冰山层层崛起,势不可当,撞向贪狼! 贪狼见分攻左右的赤凌天和雷霸截住廉贞、巨门、禄存的来路,而冰辛以不可挡之势,一掌轰来,似有“分割斩首”之意,心念一动,大喊道:“‘渡厄繁星’!”随及自己凌空飞跃,一招“阳明剑法”中的“阳虹一剑”,只见,剑尖剑气迸出化作九尺长虹,迎向冰辛的掌力! 此时,廉贞持剑刺出“丹元剑法”中一招“丹元耀日”。镇海老仙只见他的剑一刺,刺出数十朵剑花,剑气迸出,与剑身寒光混为一体,顿时耀眼异常,与赤凌天劲力相撞,“叮叮嘭嘭”响成一串,热浪与剑气相互混杂,带起劲风袭向四周! 而巨门和禄存,一人使出“**绵掌”的“截三化绵”,柔柔绵绵地划出三掌;一人使出“真人取星掌”的一式“真人摘星”,双手挥动,犹如捏出点点繁星,两人同时迎上雷霸。 下一刻,武曲使出“北斗剑法”一招“心明所向”,一道寒光剑气迸发而出;破军使出“天关掌法”一招“中流砥柱”,一道光束倏然迸激而进;文曲使出“玄冥寒尺”一招“青岩星魄”,一道深黑青影“唰”划出,只见剑气和光束压向赤凌天,深青黑影划向雷霸。 只听“叮叮嘭嘭”气劲、剑气、掌力相击相撞,这“七元解厄阵”真如繁星齐聚一般,共渡灾厄,将冰辛三人“分割斩首”之举破去。…。 赤凌天和雷霸顾忌身后武曲、破军、文曲三人,只得一沾就走,后翻退去,这一退,虽避去武曲三人攻招,却仍被武曲三人牵制住。只见武曲的剑、破军的掌、文曲的尺又转回攻向赤凌天、雷霸,两人刚落地,便见杀招攻来,听得风声呼呼,见得来势凶猛,两人几乎同时运起内力,出招相迎。 呼呼喝喝,重影连连,五人来回对拆十数招,武曲三人奈何不得雷霸、赤凌天,而这两人也不得脱身。 如今,廉贞、巨门、禄存三人腾出手来,赤凌天、雷霸被牵制,这三人便攻向冰辛,以求速战速决。 另一边,冰辛与贪狼对拼一招,只听“砰”一声,贪狼不敌,倒退一步,只见他面色潮红。123。气机受挫。 冰辛占取先机,正一掌逼上贪狼,惊觉身后劲风呼呼,数出有三人攻来,已来不及回身阻挡,当机立断,撤回掌力,爆喝一声,同时双掌朝天一伸,一股寒气自他天灵盖上冒起,顿时寒光冲天,内力引动气机向四周如冰上崛起,一招“冰封八方”翻摇震出! 贪狼见冰辛撤掌,剑招一变,一招“耀明回阳”,剑尖下划、翻转、向上一挑,刺向冰辛周身大穴,与廉贞等人的进招齐齐与冰辛所发气劲相撞。 轰!轰!叮!叮! 只见贪狼四人各退一丈。 。文曲、武曲和破军也受到了波及,攻势为之一滞,赤凌天和雷霸趁机反攻,赤凌天一招“烈火过江”,呼呼如风越过;雷霸一招“洪流引雷”飞跃凌空打出,以迅猛雷火之势,攻向文曲等人。 叮!叮!砰!砰! 文曲三人出招相抗,硬拼不过,三人齐齐后翻退去,回归阵眼。 说时迟,那时快,不过四五息,双方便对完三十余招,“七元解厄阵”虽精妙之至,却因贪狼等人并未研透,困不死冰辛三人,而冰辛三人出招多是蛮力,也奈何不得这“七元解厄阵”。 双方僵持不下,贪狼此时暗自心惊:“冰辛内力精纯深厚。镇海老仙赤凌天和雷霸亦武林高手中的高手,我师兄弟七人三年前才创下这不完整的‘七元解厄阵’,对付冰辛一人自然绰绰有余,可再加上赤凌天和雷霸,却只能斗个难解难分,如今只有使出那更不完整的第二层了。” 只见贪狼大喝一声:“‘众星聚向’!”遂即一招“太阳星耀”爆出,剑光星耀四射夺目,杀伐之势凌厉,袭向冰辛! 他身后六位师弟皆是动了自己的杀招,催动全身内力,或极寒阴柔、或刚阳至猛、或中缓平和,纷纷杀向冰辛三人。 冰辛之前为解“渡厄繁星”之困,强行撤掌,以至气血不顺,后有强施“冰封八方”,前后相阻,内力反噬。而“冰封八方”既然能波及到文曲、武曲、破军,自然也波及到了赤凌天和雷霸,虽只是波及,但,因为他们与文曲三人对了十数招,这小小的波及也让他们气血翻滚,后又强行施招,与文曲三人硬碰硬,也是内力反噬。…。 总之,冰辛三人也不好受! 见贪狼等人攻来,冰辛一招“冰封千里”轰出,掌力如冰山崛起层层向前压去;赤凌天两掌匡圈,划收右腰,周身三尺如燃火般灼热,将生气蒸空,化入两掌之中,一招“焚天盾锋”呼呼轰出;雷霸双掌上下交错于胸前,内力汇于掌心,聚化雷息,一招“混元奔雷”发出惊雷巨响,倏然轰出。 只见,贪狼七人所发杀招竟在双方未有相碰之际,突然一变,七人杀招犹如北斗七星,好似引导周天星辰相助,势如天地之威。123。辉过日月,竟合作混元一气,滚滚杀来! 见其势,冰辛一惊:“‘七元解厄阵’竟有如此变化!”但手上却不容得他多想,唯有尽力对敌。 “嘭”一声,只见,两方气劲相撞,劲风呼啸,如噬人罡锋,将原本就破败不堪的竹林弄得更加支离破碎! 中心十人承受着最大的压力而毫发无损。 。但却只是表面的,冰辛、雷霸、赤凌天先前内力反噬的后果已经出现,他们三人只觉喉咙一甘,想要一口血喷出来,但是气势上不能弱,强行将血疙瘩压下去,使得面色胀红。 贪狼等七人,气血翻滚,亦是面色胀红,只是全心对敌,未曾注意到对方已经受伤。 风刮竹叶飘,风过烟尘乍起,只见竹叶飘起飘落,将这十人的身影全然挡住,这时,贪狼大喊一声:“‘七星连珠’!”话音刚落,一招“阳虹一剑”以迅雷之势刺出。镇海老仙他身后六人身形齐齐一动,背手相接,抵上贪狼的背后,六人内力瞬间一起加在贪狼身上,同样是“阳虹一剑”却用了两百多年的内力,至使此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见,九尺长虹徒然增粗一倍,化作两丈剑罡如苍龙怒号,飞向冰辛、雷霸和赤凌天! 剑罡撕破烟尘,在冰辛三人瞳孔之中不断放大,冰辛惊喝:“出招!”不顾自身内伤,奋力一招“冰封千里”层层崛起轰出。 雷霸和赤凌天被冰辛喝醒,亦是不顾内伤,分别打出“混元奔雷”和“焚天盾锋”,雷火交加,跟着“冰山”掠进。 然而,苍龙之势不可挡,“轰”的一声,撞破冰山,呼呼穿雷过火,虽钝去罡锋,却劲力不减,撞上冰辛三人!。 第二章:乾坤逆转 嘭! 冰辛见势不妙,爆喝一声,接着“冰封千里”又打出一招“颤冰冲天”,只见,一道坚冰内力似快实慢,向着剑罡轰出。只是时不我待,冰辛只得用上三分内力,也只得堪堪打出一招! 而这苍龙剑罡虽受阻钝锋,尽力耗去大半,却也不是冰辛这三分力的一招可挡的! 只见苍龙撞破颤冰,竟直撞向冰辛三人! 嘭! 三道身影飞出烟幕,正是那冰辛三人,三人被打飞之时血气逆转,口喷鲜血,将之前压下去的血疙瘩也一起喷了出来,落地之时,身上衣服残破不堪,好不狼狈。 “哼!” 贪狼内力一震,震开烟尘。123。显出烟幕中的七人,厉声道:“今日,便要你们三人伏诛于此!”遂即,七人重回阵眼,再齐齐出招攻向冰辛三人,他们七人方才出招消耗很大,唯有重组阵形,不托大,步步稳进。 冰辛三人纷纷出招相抗,他们都受了内伤,只得相帮相顾,被贪狼他们压着打,以求稳健,伺机反击。 如此你来我往,双方交手不下数十招,冰辛三人一直没有找到反攻之机,而贪狼七人所布“七元解厄阵”首尾相连,剑气、掌力、尺劲犹如周天星辰,化作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 。将冰辛三人罩着,被困住的冰辛三人恰似困兽犹斗一般。 突兀,冰辛爆发内力,不顾自身内伤,以迅雷之势连打七招“颤冰冲天”,只见劲风呼呼,七招分别打向贪狼七人所在的七个阵眼,七招之后,又接连打出两招“冰封千里”,分别打向贪狼和巨门,这九招,竟比之冰辛受伤前所发之招,更是快上三分! 贪狼七人见冰辛受伤之后,出招更是快上三分,自知他们如此谨慎,也是低估了冰辛,但他们内力消耗甚大,不敢懈怠,唯有速战速决! 只见贪狼七人各自退上一位,避开冰辛那七招“颤冰冲天”,贪狼回头大喝:“速战速决!”话音刚落。镇海老仙忽见两道冰山崛起般压来的掌力分别撞上他和巨门,贪狼立刻飘身移位,匆匆避去。 巨门忽见掌力撞来,亦是飘身移位,匆匆避去。 七人心意相通,贪狼一喝,只见廉贞、武曲、破军呼呼出招缠上赤凌天和雷霸,贪狼和巨门避开冰辛两掌,齐齐转身,一人在上,掌劈冰辛天灵盖;一人在下,出剑封向冰辛下三路。 两旁的禄存和文曲,纷纷出招,禄存一招“单手移星”身形横进,拍向冰辛;文曲一招“横分寒江”横劈冰辛左肋。 攻击就在眼前,冰辛眼中闪过一道寒芒,脑袋飞速运转,凌空打出两招“颤冰冲天”掌力分别击向贪狼和巨门。 砰! 只见,四招相撞,劲风呼啸,贪狼和巨门攻势受阻,而禄存、文曲合击又转瞬杀到,突兀,冰辛身体向后一倒,身形一抽,鬼魅般倒移五尺,正立身形,便见禄存和文曲又转身杀来。…。 此时,雷霸和赤凌天已抽身而退,他们见廉贞三人缠上来,便知另外四人已攻向冰辛,于是不多纠缠,尽力脱身,退时不忘轰出掌力,逼退敌人。 两人正巧站在冰辛身后,将自己的身后放心地交给了冰辛。 而贪狼和巨门也再启杀招,杀向冰辛。 冰辛徒然脚底生风,斜身向前一滑,躲过禄存和文曲的杀招,又见贪狼和巨门杀来,飘飘退向禄存,贪狼和巨门紧跟不放,齐齐攻杀,而冰辛又转身飘走,鬼魅般迅速绕了一大圈,来到贪狼和巨门身后。 贪狼和巨门见冰辛数次施展鬼魅般的身法,心中生奇,然大战之中不容多想,而冰辛再次飘走之后,他们发现他们攻向的竟是禄存。123。这时,他们在想收招已经来不及了! 禄存和文曲的杀招被冰辛躲过,便顺势杀向雷霸和赤凌天,雷霸和赤凌天刚刚轰出掌力,放心将自己背后交给冰辛,却不知冰辛早已躲开,而文曲和禄存已杀到自己身后! 嘭!嘭! 只见,文曲一尺打断了赤凌天的脊椎,禄存打中了雷霸右肩,雷霸和赤凌天两人一齐飞身撞向廉贞、武曲和破军三人,三人刚被雷霸和赤凌天的掌力逼退,又见雷霸和赤凌天撞来却闪不得挡不了。 。被撞倒在地,被文曲和禄存的招式余力伤到。 几乎与此同时,贪狼和巨门的杀招也一齐攻到禄存身上,禄存被贪狼一剑穿心,巨门也一掌拍到禄存后脑勺上,将他的后脑勺摧烂,禄存倒地身亡。 贪狼和巨门大惊,悲痛大喊道:“师弟!”两人也不忘复仇,双眼通红,转身杀向冰辛,招式凌厉,好似使尽全身力气。 此时,冰辛已运好内力,一招“冰封千里”轰出,贪狼和巨门刚刚回身,尚未来的及出招,便被冰辛冰山般的掌力打飞喋血,落地之时巨门已是浑身白霜,气绝身亡,而贪狼的嘴唇亦是发白。镇海老仙头发、两鬓和眉毛上起了满满的白霜,身受重伤。 冰辛飞身一跃,一招“坚冰腿”的“先破坚冰”踢向文曲脊髓,将之脊髓踢断,只见,文曲受到重击喋血飞扑向前,他落地之时浑身结上冰霜,已然气绝身亡。 冰辛顺势落在赤凌天和雷霸身边,一手一个,将他们提起抽身一退,退回原位,随手一丢,将赤凌天草草地丢在了地上,然后另一边慢慢扶雷霸坐下。 冰辛扶好雷霸,起身仰天张狂大笑道:“现在还有谁能奈我何!” 只见,巨门、禄存、文曲三人已然惨死,贪狼盘膝于地运功抵御身上的“坚冰内力”,不得动弹半分,而廉贞、武曲、破军也是受了轻伤。 另一边,赤凌天和雷霸也深受重创,赤凌天脊髓断了,趴在地上苟延残喘地运功疗伤,眼睛死死盯着冰辛,眼神中带着不解、怒火、疯狂,我如此的信任他,他为何要这样害我!…。 人之脊髓乃是天地之桥,将其完全打通方有进入宗师化意之境的根本,赤凌天的脊髓这一断,若无生死人肉白骨的奇药,则下半身将难以动弹,武功大减,此生再难寸进一步。 而雷霸倒是好一点,只是中了右肩,伤势虽重,但只要及时治疗,便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廉贞、武曲、破军看着在场情形,满腔怒火似要冲天而起,但他们却也沉得住气,摆开阵势,严阵以待。 他们想逃已经是不可能的了,冰辛那鬼魅般地身法和光影电掣般地出手速度,足以将逃亡时的他们杀上四五次!唯有拼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冰辛蔑笑看着这三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双手背后道:“就凭你们仨也想对付本座?可笑!” 廉贞悲愤大喝:“那便来试试!”遂即挥剑一招“丹阳化箭”刺出。123。只见一道无形剑气迸射而出,撕裂空气,直指冰辛。 另外两人也不落后,只见武曲一招“雪中送路”如纷扬飘雪一线牵,划过长空,一剑刺向冰辛;破军飞身一跃,一招“天降雄关”掌力壮阔如山,赫然轰向冰辛。 冰辛轻笑一声,三招“颤冰冲天”分着三个方向,刹时间轰出,遂即鬼魅般飞身一跃,越过武曲、破军。 。一脚“隔纱破冰”重重踢在廉贞胸口,他的胸口表面看上去没什么事,实则五脏六腑已经被冰辛的“坚冰内力”摧烂,只见他被冰辛踢倒在地,面色发紫,气绝身亡。 冰辛借力后翻落在原地,双手一翻,两招“冰封千里”分别轰向破军和武曲,那两人刚破去冰辛的掌力,却见冰辛鬼魅般消失,登时大惊,下一刻又见冰辛鬼魅般现身,竟出手慢了一刻!要知道,这一刻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只见,他们刚刚动手启招,冰辛双掌已重重击在他俩胸口,两人顿时喋血而飞,重重落地,浑身白霜,气绝身亡! 冰辛收掌,四下环顾一圈。镇海老仙又仰天大笑,道:“不自量力!若不是本座要你们演一场戏,你们岂能伤得到本座!”顿了顿,转向贪狼,蔑笑道:“贪狼真人,你不是要诛灭本座吗?可如今怎的不来杀本座呢?你倒是来啊!你倒是来啊!哈哈哈......” 贪狼面色惨白如纸,加上身上的白霜,足以看出他的痛苦,他紧闭双目,淡然道:“既然冰殿主一人足以破去我师兄弟的阵法,为何还要以弱示敌,出卖同袍?是要捉弄贫道师兄弟几人吗?”他句句口吐寒气,看来寒气已侵入他的肺腑了,但,若是在半个时辰内救治,还是可以活下来。 冰辛的不臣之心,在大唐官员内部早已是人尽皆知,这一声“冰殿主”倒是喊到他心窝儿里去了,他不经意间,有个不急着杀贪狼,想和贪狼聊下去的念头,只见他轻哼道:“你们几个废物我一人便可以解决,今日弄出这番大阵仗,却是为了他!”说着,一手指向赤凌天。…。 贪狼睁开寒冻打颤的双眼一看,疑惑道:“赤凌天?为何是他?他出了事,你不怕被告上陷害同袍的罪名?” 冰辛哈哈大笑道:“只消说是你们杀的就行了,陷害同袍的人是你们,本座杀了你们却是立了大功!至于为何是赤凌天,你便没必要知道了,因为你要去陪你的师弟们了!”说着,走向贪狼,准备一掌将他打死。 贪狼喊道:“慢着!” 冰辛一顿,道:“可是还有什么遗言吗?放心,本座会留你全尸,并且将你们七个师兄弟埋在一起,你们那些七星宫的弟子,本座也会好好‘善待’的。”说完又继续走向贪狼。 贪狼道:“我还有一个问题。” 冰辛“哦”一声。123。问道:“还有什么问题?” 贪狼道:“冰殿主用的是‘鬼影迷踪步’?” 冰辛闻言自得不已,答道:“正是!没想到贪狼真人见多识广,认出来了。” 贪狼闻言叹道:“‘鬼影迷踪步’果然名不虚传,如此说来我等输得不冤,不知冰殿主可是东方南风大侠后人?” 四十年前,苏州有一位高手,名叫东方南风,其人练就一身奇寒的内力,一手“冰莲掌法”使得出神入化,一套“鬼影迷踪步”纵使千军万马亦可进退自如。他有四个弟子和一个女儿。 。他那女儿生得貌美如花,引得四个弟子为其争风吃醋,甚至于大打出手。最后传闻,大弟子郭孝卓抱得美人归,而二弟子冰百川对东方大侠的爱女欲行不轨之事,被大弟子发现并告知东方大侠,二弟子武功被东方大侠废去并被逐出东方大侠门下,不知去向。 东方大侠见爱女有了归宿,放下心中牵挂,同他多年对头“天火真君”赤晓烽于泰山之巅来了一场大战,那一战打得昏天黑地,难舍难分,最后两人双双殒落泰山之巅。 东方大侠死后,其大弟子郭孝卓为避去江湖人的骚扰。镇海老仙数年后散尽家财隐退,东方大侠的三弟子、四弟子也在几年后从江湖中消失。 冰辛道:“正是。” 贪狼又问道:“那可是‘寒铁冰腕’郭大侠......” 贪狼话未说完,便被冰辛打断,冰辛道:“别和本座提姓郭的那老贼!本座知道你和他有旧,但他与本座没关系,冰百川才是本座的父亲,不然本座怎的会姓冰!” 冰辛很激动,又道:“我爹和我娘早已两情相悦,奈何我外公看中的是那郭孝卓老贼!我那两个‘好’师叔又常常排挤我爹,我爹如何能讨得了我那外公欢心?姓郭的老贼娶了我娘,才刚两三年便抛弃了她,将她‘送给’了我那两个‘好’师叔,若不是我爹,焉有我在?可我娘也在生下我后几年便撒手人寰,全都是因为他! “我爹亲手杀了我那两个‘好’师叔,却被姓郭的老贼杀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所以,我该报仇,杀了他全家,而现在就先从他儿子郭崇韬开始!” 贪狼苍白的脸上,满是惊讶,问道:“冰百川的武功不是被废了吗?怎么还能杀他的两个师弟?” 冰辛傲然道:“极寒的内力是废不掉的,所以才有现在的‘坚冰内力’!” 贪狼又问:“冰殿主要做的不止是报仇而已吧?” 冰辛感觉自己说的有点多了。123。心生不耐,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本座没理由回答你的所有问题,你该死了!”说罢。 。右掌蓄力,准备一掌拍烂贪狼的头。 贪狼闭目不言,等着死亡来临。 冰辛一掌拍出,这一掌轻描淡写,像是没用力一样轻飘飘的。 咻! 只见一道剑气朝着冰辛的手臂,如迅雷一般袭来! 冰辛眼观六路。镇海老仙耳听八方,闻得声响,撤掌、收手、退身,动作一气呵成,脚下一滑,鬼魅般漂退一丈。 他身形定下一看,那道剑气深入地下五寸,若是自己晚上一步,手臂都得断去! 遭逢偷袭,冰辛大怒,当即喝道:“何方鼠辈,安敢在此偷袭,还不快快现身!” “哈哈哈......”发出剑气的人没有回话,只是一连串“哈哈”大笑,这笑声非常诡异,其中夹杂着杀气、血气、戾气,这种微妙的感觉,让在场活着的四人感到不安,好像在大海中被鲸鲨盯上了一样。。 第三章:沽鲸钓客 笑声停下,只听风呼呼,有一道身影飞出,正巧落在冰辛面前。 那人身穿湛蓝劲装,头发向后束去,长发垂及腰际,长髯垂于腰间,二十七八岁,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看着风流倜傥,俊逸不凡,右手握着一口宝剑,剑柄那端扛在肩上,剑鞘上镶着一个“钓”字。虽是江湖人,光看着装束,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样一个人会发出那种微妙的杀气、血气、戾气,然而现在,他整个人就站在那,已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血腥之气,那种拥有微妙杀气、血气、戾气的血腥之气! 冰辛看了看那宝剑上的“钓”字,感受着那人微妙的血腥之气。123。笑道:“原来是‘沽鲸钓客’戴文飞,不知沽鲸先生可是要来趟这滩浑水?” 戴文飞笑了笑,道:“沽鲸的人在海边等不到鲸鱼,只得草草杀上几条鲨鱼,便来中原找些‘大鲸’斗上一斗,如今闻得‘万年邪冰’冰副殿主乃是东方大侠一脉传人,自然得来会上一会,是不是啊,冰副殿主?” 冰辛见戴文飞刚来便提及自己身世,怒道:“既然如此,就让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吧!”遂即一招“冰封千里”轰然打出,这还不算完。 。一掌打出,又飞身一拳跟了上去。 只见掌力如冰山崛起般压向戴文飞,戴文飞反而笑道:“那就看看这‘坚冰内力’能不能冰得住某这海中巨鲸了!”说着,气势徒然一变,原本微妙的血腥之气,如惊涛骇浪般涌出,涌向四面八方! 贪狼、冰辛、赤凌天、雷霸见状皆是一惊,暗自咂舌:“这不是单单杀人就能聚成的杀气,他究竟杀了多少的生灵!” 戴文飞一招自创“惊涛骇浪三十六式”中的“气分天海”打出,只见他左手横着一划,再一推,一道无形气浪赫然撞向冰辛所发掌力。 嘭! 气劲相撞。镇海老仙劲力横飞,烟尘乍起,戴文飞右手一动,握着剑鞘中端,一举,只听“砰”一声,只见冰辛飞身穿过烟尘,左手一拳,已打在剑鞘的“钓”字下面,力道之大更甚开山裂石不知多少倍,而戴文飞却是挡住了! 冰辛右手又是一掌,只见戴文飞左手已经一掌打了过来,两掌相撞,只听“砰”的一声,两人分开,冰辛退去一丈,戴文飞立于原地屹然不动。 冰辛定身,他怕伤到雷霸等人,提议道:“你我离此处远点再战,如何?” 戴文飞浑身散发血腥之气,道:“可以。” 只听呼呼声响,冰辛鬼魅般横飘十丈,却见戴文飞如影随形,以相同的速度,亦是横飘十丈,冰辛一惊,不曾想戴文飞的轻功竟不下于自己。 下一刻,只见两人同时立于十丈之外,两人之间相隔一丈,衣襟飘舞,双方气机全然锁定在对方身上,体内内力已然澎湃激荡。…。 在贪狼眼中,这近乎巅峰的大战,一触即发。戴文飞明显有意相让,所以,冰辛占了个便宜,先手出招。 只见冰辛内力外放,护着双手、双脚,双掌寒气逼人,脚下寒气若隐若现,听得劲风呼呼,冰辛赫然出招,掌劈脚踢,劲力层层覆盖,重重叠叠攻向戴文飞。 冰辛连打三掌,一连三招,戴文飞从容闪去,冰辛打出第四招时,戴文飞右手将带有“钓”字的宝剑举起一抵,左手成爪一招“猛浪卷奔”徒然抓下,右脚一抬使出一招“鱼翔浅底”竟踩向冰辛踢来的右脚。 冰辛左手一掌打在戴文飞的剑鞘上锁住他的剑鞘,右手跟上一掌打向戴文飞胸口,见戴文飞左手抓来。123。遂即化掌作拳,上勾击向戴文飞左臂,右脚一招“冰镰飞撬”踢出,却见戴文飞右脚诡异踩来,当机立断,右脚一收,左脚踢出。 戴文飞右手剑鞘被锁,见冰辛右手变招攻来,左手当即变爪为掌,外翻劈下,将冰辛的右手隔开,右脚收取攻势,折回挡住冰辛踢来的左脚。 冰辛右手被隔开,旋即下翻抓向戴文飞左手,戴文飞早有预料跟着下翻左手,抓向冰辛的右手,两人以迅雷之势,互相抓向对方的手,几经周转,最终两方一齐抓住对方的手。 。动弹不得。 两人手上的交锋一滞,脚下的交锋却还是惊险无比,只见冰辛左脚踢出受阻,旋即收回左脚,右脚踢出,戴文飞放下右脚,左脚迅速提起一挡,冰辛又连踢几脚,戴文飞一一对应出招,只听风声呼呼,两人对攻下盘十余招。 这十几招对下来,冰辛只觉自己的“坚冰内力”犹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劲力像是被漩涡吸绞,就连自己都好像要被吸进去一样,他暗叫“不妙”,爆喝一声,体内“坚冰内力”赫然爆出。 戴文飞冷哼一声,腥海血雨般的内力轰然爆出。 只见两人同时收去脚下攻势。镇海老仙双手同时撤走,他们两个如今是爆出内力对撞,会绞杀内力所交汇之处的所有东西,不想断手断脚的话,只有撤招。 只听“嘭”一声,烟尘乍起,两人各退三步,冰辛再次催动内力外放,护着双手双脚,攻向戴文飞。 戴文飞以迅雷之势拔剑,一招“杀鲸霸剑”中的“百炼群鲨”刺出,宛如成百上千的鲨鱼乘着汹涌巨浪,个个浑身散发血腥之气,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冰辛! 冰辛招式一变,双掌轰出“冰封千里”,只见重重冰山般的掌力压向戴文飞! 两招霎时相撞,一如极寒冰山,一如汹涌巨浪,内力相交,激出光华无限、让人眼花缭乱的景象,一边势重压人、冰寒异常;一边壮阔博大、汹涌无比,在外人看来,两者可谓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得难分上下,不可开交。剑招凶狠凌厉,掌风呼啸,内力、剑气、掌力相互对拼、对撞,更是凶险,更是华丽夺目!…。 贪狼看到,那两人对拼得如此激烈,暗自咂舌道:“可笑可笑,没想到只消冰辛一人便可以破我‘七元解厄阵’,这‘七元解厄阵’真是笑话啊。” 雷霸沉默不语,专心疗伤,而赤凌天却是恶狠狠的盯着冰辛,心里想着:“冰辛!以你的武功完全可以一人破去‘七元解厄阵’,为何还要害我们?!” 那“沽鲸钓客”戴文飞,本名戴青鹰,自幼寒苦,生性好强,他不知从何处得来机缘,习得一身高强武艺,练得一手华丽文采,不知何故前去东海之滨,欲要捕杀巨鲸,五年不得见到一只,一气之下钻入海中,寻来血腥之物,将上百条鲨鱼诱出,一天内尽数杀光。123。那场面,真可谓是浮尸血海啊! 有渔民驾小舟经过,见海面一片血红,数不清的鲨鱼尸体漂浮在海面上,以为这里有海怪,慌了神,见“血海”中央的戴文飞仍在杀戮,反应过来,慌忙驾舟逃走,到了陆地上,大肆宣扬说有海怪,恰逢江湖中十大豪客之一“扬州第一刀”种问天游历至此,听到此事以为真有海怪,欲要为民除害,架舟到那“血海”去。他见到了屠戮鲨鱼的戴文飞,飞身与之交战,虽伤到了戴文飞。 。却也输在了戴文飞剑下。戴文飞见中原有人可以伤到自己,知道中原高手无数,心知待鲸而杀不如去寻人挑战,于是,北上中原,挑战中原各大高手。那些高手若是应战,他战胜后决不为难;若是不应,他战胜敌手后,便狠心杀之,大小百余战,未尝一败! 这百余战中,有二十余人不应战,全被他杀了,杀了这些人,结仇结怨,那些被杀的人的亲人,为戴文飞设计了数十次的偷袭围杀,竟没有一次伤到他的! 于是,他前前后后共杀了数百人,加上他“血海屠鲨”的事情传出,这一传十十传百,将戴文飞说成了一个杀人饮血。镇海老仙屠戮生灵的魔头,有人想叫他“血手人屠”,可为避百年前大英雄“人屠天君”的名讳,所以,改叫他“沽鲸钓客”。 “东海之滨沽鲸客,沽鲸不成怒屠鲨。百鲨屠空不尽兴,北上中原挑群雄。”说的正是戴文飞。 回到战局,戴文飞剑法凌厉,气机血腥壮阔;冰辛掌法迅猛,气机巍峨极寒,两人不约而同的只使出一招,一招化出万千变化,隐隐出现澎湃激昂的武道真意。 一旁贪狼甚为惊讶,暗自咂舌道:“武道真意?!两人的武道真意,虽寓意不同,但却是同样的澎湃激昂,这是上天故意安排的吗?”他上了五十岁尚未触摸到武道真意的边,而眼前一个三十多岁,一个看着才二十多岁,便有了若隐若现的武道真意,而且那个二十多岁的,比三十多岁的还要厉害,他不得不惊讶,难道这便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三息过后,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撤招,各自退开一丈,两人看着都没有任何事,但胜负已分。 冰辛眼神好似有些恍惚,沉着脸道:“你那一招叫什么?”他显然有些不甘心,只是现在没有说出来。 两人退开之时,戴文飞身上的血腥之气便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恢复了与他相貌般配的气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他回答道:“‘杀鲸霸剑’——‘百炼群鲨’。” 冰辛突然笑道:“呵呵,好一个‘百炼群鲨’,好啊。”遂即,他话锋一转道:“你刚才明明可以杀了本座,为什么要收招,你以为你做出我俩同时收招的样子本座会信吗?!本座出什么招你都算好了,你都预算好了,是吗?!” 戴文飞淡然道:“某已经杀了很多人。123。现在不想杀了,而且你是有机会击败某的,某想留着你,以后再战一场。” 冰辛爆喝道:“那便再战!”话音刚落,双腿一蹬,内力运上右肩,身体向左一侧,一记“靠山撞”顶了上去,左手藏起,掌心暗自运起内力,一招“冰霜寒袭”,伺机而发。 戴文飞一皱眉头,看着冰辛这不要命的打法,道:“那一战不是现在。”随后,将左手的剑鞘,轻描淡写地砸向冰辛肩头。 看着轻描淡写,可其中的力道。 。却不可小视,只见剑鞘以迅雷之势划过虚空,剑鞘尖处好巧不巧地指着,冰辛的肩头。 冰辛避无可避,被剑鞘击在肩上,只见他肩头内力所成护盾破去,被剑鞘尖处一撞,去势为之一滞,这“靠山撞”纵使撞到戴文飞面前,也毫无用处,进招不可断,冰辛左手暗暗运起的“冰霜寒袭”轰然打出,只是没有了“靠山撞”做铺垫这“寒袭”体现不出。 只见,冰辛的掌心一道冰寒白雾喷出,夹带劲力,直指戴文飞。 戴文飞面无表情,道:“不自量力!”随后连出十几剑,只听十几道“唰唰”声,剑光划过掌力袭来的路径,掌力竟消失无踪。镇海老仙戴文飞左手又打出一掌,好巧不巧,正好击在,冰辛的左掌上,“嘭”的一声,冰辛被击飞倒退,倒飞时还喋血不止,之前受的伤又加重了许多。 冰辛落地站稳,看着身上的衣服多了十几道口子,上面还渗出了少许鲜血,还是不服气道:“再来!” 戴文飞见他如此不服气,心中灵光一闪,明了他用意,道:“好!”身形贴了上去一招“风浪相助”挥出,剑气如风在海面上掀起的数十丈巨浪,划向冰辛。 冰辛不甘示弱,强压下伤势,不顾内力消耗,轰出一掌“山融雪崩”,掌力似雪崩般倾泻而出,如雪浪般汹涌的掌力与海浪般壮阔的剑气相撞,“轰”一声,只见两种寓意不同却同样浩大的气机相撞,将四周烟尘席卷上天,夹杂在两人的内力中,如霜雪、落雨回天一般向上飘,又如冰霜、雨滴般纷纷飘落,冰花与水滴将照射进来的阳光折转反射,让两人比斗犹如仙人斗法一般灿烂耀眼。…。 海浪破去雪浪,在冰辛的胸口留下了一道平直的口子,衣衫裂开,渗出鲜血。 冰辛倒退一丈,卸去劲力,体力有些不支,捂着胸口单膝下跪,道:“好,本座输......噗”,话还没说完便吐出大口鲜血,起手止住伤口周围几处大穴,短暂运功调息。 戴文飞走向前,将一旁的“钓”字剑鞘捡起,将剑收归剑鞘,看向冰辛,淡然道:“某已经帮你做完了某能做的事,你该走了。” 冰辛含血道:“不,贪狼还没......你知道本座想干什么?!”冰辛后半段话的语气一变,明显带有惊讶,听得一旁的贪狼、雷霸、赤凌天是云里雾里的。 戴文飞道:“某当然知道,现在贪狼已经快死了。123。某救不了他,你还是走吧。” 冰辛缓缓起身,笑道:“沽鲸钓客智慧过人,冰某比不过,今日,我冰某人内力消耗过大,不宜过多比斗,若要再战,你我后会有期。” 戴文飞也是笑道:“不要脸,哎呀,你这冰某人,还真是厉害了,明明是打不过,偏偏说成消耗过大,这冰某人的脸皮还真是厚啊!”两人刚才还生死相搏,一转眼,编入好朋友一般,相互讥讽、取闹,让本就是云里雾里的贪狼三人,更是头大。 冰辛又笑道:“本座这人脸皮还不够厚吗?” 戴文飞听到这话。 。放声大笑,他笑了,冰辛也一起跟着大笑,两人笑完,戴文飞道:“的确够厚,好了,你该带着你的人走了。” 冰辛拱手道:“好,后会有期。”戴文飞点了点头,道:“后会有期。” 冰辛原先要找的密信也不再搜,转头示意雷霸,雷霸会意,停止疗伤,将半身不遂的赤凌天扛起,跟着冰辛离开。 戴文飞目送冰辛他们,心中想着:“他,将来会是一个好对手。” 而冰辛面对着戴文飞时,还是一脸笑容,可一转身,笑容便冷了下来,化作冷漠,心中想到:“此子不除,必为大患,待我俩他日相会,便是这戴文飞身死之时。” 冰辛三人离开后。镇海老仙贪狼开口道:“沽鲸先生,为何要放他走?不怕他日后报复吗?”“沽鲸先生”是戴文飞在江湖中不想和他结怨的人对他的敬称,他本人也很喜欢这个敬称。 戴文飞傲然道:“某沽鲸不得,方才去屠鲨,既然能造出一只巨鲸,不必费心去屠鲨,何乐而不为呢?”他的话里“鲨”指的是中原群雄,“鲸”指的是冰辛。 贪狼眉头一皱,问道:“那么沽鲸先生说‘做完了能做的事’又作何解?难道和这‘造出一头巨鲸’有关?” 戴文飞失笑道:“贪狼真人的问题还真多,怪不得冰辛不耐烦了,要杀你。” 贪狼亦是失笑道:“可沽鲸先生是有耐心的人,会给我这将死之人一个答案。” 戴文飞大大咧咧地坐在贪狼面前,道:“好,我也不瞒你,那些‘能做的事’指的是消耗冰辛的内力。” 贪狼眉头又是一皱,问道:“消耗他的内力?这是为何?”。 第四章:追因溯源 戴文飞继续道:“因为他要吸取赤凌天那几十年的内力。” 贪狼闻言一惊,道:“这怎么可能?!吸取内力的方法江湖中倒是有,可冰辛的内力性属极寒,而赤凌天的内力观来乃是极热,两性相冲,冰辛吸了赤凌天的内力,轻则武功全失,重则体爆而亡,冰辛此举可是自取死道。” 戴文飞却是笑道:“的确,两不相干而且偏激两极的功法混在一起,的确会自取灭亡,但他俩功法确是传自一脉,而且,他们的创始人还将功法融合过。” 贪狼闻言又是一惊:“竟有此事?!” 戴文飞接着道:“冰辛的武功源自其父冰百川,冰百川的武功又源自东方南风东方大侠。123。而赤凌天却是‘天火真君’赤晓峰的传人,冰辛和赤凌天的功法虽有残缺,但却不妨碍两种功法的融合。” 贪狼大惊道:“难道‘天火真君’赤晓峰和东方南风大侠师出同门?!” 戴文飞道:“对,如此只需要两人分别修炼这两种功法,两人功力相同时,由一人吸取另一人的功力,便可以融合达到更高的境界,而且是成倍增长!当年东方大侠和‘天火真君’的纠纷就是因为此事。” 贪狼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所以他伤赤凌天也就顺理成章了......”他思索片刻。 。又道:“那功法融合可是要两人的功力相同?” 戴文飞回答道:“是的,如若其中一人功力高过另一人,那便会后患无穷。” 贪狼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冰辛他要消耗内力,可为何他不自己废去一些功力或者自己消耗自己的内力,偏要别人来伤他呢?” 戴文飞笑道:“真人你忘了吗,冰辛他自己说过,极寒内力是废不掉的,而他所修的‘坚冰心法’共有十层,看着冰辛的样子,已经练到了第六层,正好练到了内力在体内形成一个大周天,内力生生不息,若没有外力他如何去耗?” 贪狼不得不承认。镇海老仙道:“确实如此。”贪狼忽然又一惊,想到:“不对,沽鲸先生,年纪不大,怎么会了解如此多的武林秘辛和‘坚冰心法’的详细情况?!” 戴文飞看着贪狼将想法都写在脸上的表情,心想:“呵,现在才发现,我还以为闻名武林的贪狼真人有多睿智呢。”开口道:“因为我的师父和东方大侠他们俩的师父是同一个人。” 这次又惊到了贪狼,能教出四十年前威震武林的两大高手,现在怕也是要上百岁了,能不惊人么?贪狼低声问道:“敢问沽鲸先生师承何处?” 戴文飞缓缓道:“‘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 贪狼大惊,心想:“这不单单是上百岁的老怪物,还是其中最厉害的七个之一!”叹道:“原来是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千面神君’,怪不得,怪不得......不知令师安在?”这话就问得不对了,如此像是认为别人的师父已经去世了一样。…。 只见戴文飞似笑非笑道:“托真人的福,家师没事。”气氛突然在变得诡异起来,而戴文飞的话让贪狼感到不安。 戴文飞又道:“冰辛的家底我报了,我自个儿的家底也报了,该报报真人您的家底了。”他看着贪狼,好像贪狼所有的秘密都掌握在他手里一般。 贪狼不安的感觉越发加剧,他强笑道:“贫道能有什么家底,有什么好报......沽鲸先生,不知您知晓些什么。” 戴文飞起身,转身背对着贪狼,道:“百年前的‘天下七君’分别是‘蚀教魔君’魏舍常、‘人屠天君’唐天江、‘毒医邪君’陆过、‘逍遥仙君’潘逍遥、‘飞镜奇君’勾陈鸿、‘忠义贤君’黄邦宁以及我师父‘千面神君’风莫悠。123。想必真人作为‘毒医邪君’陆过陆大侠的传人,应该是知道吧?” 贪狼目瞪口呆的看着戴文飞的背影,戴文飞的话让他不得不吃惊,因为戴文飞说的都是真的,贪狼颤声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戴文飞笑道:“‘毒医邪君’陆过当年纵横江湖,靠的是一本自创的‘万毒无相生灭诀’,这名字中,‘灭’、‘生’、‘相’、‘无’、‘毒’、‘万’,从‘灭’开始依次对应着这功法依次从低到高的六层,其中,第二层为‘生’意为全生而不死。 。只要尸身首级不完全断开,便可起死回生。 “而我刚才用内力探知,真人的几位师弟的尸首竟有一丝丝的生机正在恢复,这种变化,冰辛他察觉不到,否则他便不会如此轻易的离去了。” 贪狼问道:“你怎的会无缘无故查贫道师弟们的尸首?”死者为大,一般是不会有人这样去探查死者的尸体的。 戴文飞道:“从真人被冰辛打伤开始算起,到我将冰辛打退时,真人的情况不但没有达到奄奄一息的地步,伤势反而还恢复得特别快,真人现在的伤势已经恢复了三分之一了,可对?” 贪狼闻言,道:“不错,沽鲸先生观察细致入微。镇海老仙却如所说。” 戴文飞又道:“在旁人看来,真人有五十年的内力,内力的精纯也是常人所不能比拟的,但以我所见,却是真人与真人几位师弟的内力并不纯粹,似是改修过某些功法,这般内力反不如冰辛等三人强悍。” 贪狼叹道:“唉,确实如此,半途而废,另修他法终究有所缺陷。” 戴文飞继续分析道:“内力不纯粹,修为上却能有如今成就,说明几位真人改修的功法必是一门神功,再结合真人身上的伤势有复原趋向,可以肯定,几位真人改修的功法必然有急速愈伤之能,而这些功法,皆是‘天下七君’创下,而其中有起死回生只能的,据我所知也只有‘万毒无相生灭诀’。 “如此层层特征暗示,让我隐隐感觉关键就在真人的几位师弟身上,然后就用内力探了探真人几位师弟的尸身,果不其然,真人的几位师弟皆如我所预料,都练了‘万毒无相生灭诀’。”…。 闻言,贪狼叹了一声,随后笑道:“成王败寇,你支走冰辛无非是想要独占贫道师兄弟的‘万毒无相生灭诀’,但你觉得贫道会给你吗?” “不,你误会了,我想与你们师兄弟约战一场而已。”戴文飞转身看向贪狼。 “约战?”贪狼疑惑,转念一想,叹道:“‘沽鲸钓客’之好战,名不虚传!可若是贫道不答应呢?你会不会杀我?” 戴文飞又道:“我不管真人答不答应,今天这一战必然会传扬出去,几位真人要么躲起来潜心修炼,要么从江湖群雄的围杀中提高修为,以几位真人如今对付冰辛的实力,我五招之内就可以败你们,回去再练练吧。” 能起死回生的功法谁不想要,得练成此神功,这如同别人杀不死你一样。123。一旦江湖中人知道贪狼他们有这等功法,必然群起而攻之。 贪狼闻言一笑,道:“若是贫道那几个师弟在众人眼中‘活’过来,必然被天下人围攻,实力若是不提升至与你相当,便会死在那些人手中,省得你自己出手了,可若是我们藏起来修炼,你找不到我们,你又该怎么办?” 戴文飞没有说话,只是放声大笑,转身施展轻功离去,倏然飘走,笑声过后,只听一道豪放的声音飘了回来:“躲起来的话,你们就等着老死吧!” 贪狼沉默良久,戴文飞说得对,他们师兄弟七人若不能有和戴文飞一战的实力。 。那么就只有两种选择:被人围攻而死或是默默无闻的老死。 ...... 一个时辰后,贪狼伤势痊愈,地上的六具尸体也缓缓动了起来。 ...... 话说冰辛三人离开后,寻到一处隐秘的山洞,冰辛对雷霸道:“我带着赤凌天进去,你在洞口疗伤。” 雷霸道:“是。” 随后,冰辛扛着赤凌天进了山洞,雷霸则是盘坐于洞口疗伤。 山洞中一片漆黑,冰辛将赤凌天重重地摔下地,赤凌天闷“哼”一声,死死地盯着冰辛。 冰辛看着赤凌天,轻笑道:“赤凌天啊赤凌天,你可知道本座为何出卖于你?” 赤凌天没有说话。镇海老仙只是死死地盯着冰辛。 冰辛又道:“因为你这一身至炎至阳的功力,只要吸了你的这身功力,本座的功力便可以翻上一番,再差一步便可以臻至化境,你说本座这番功夫用下来值不值啊?” 赤凌天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冰辛出卖他,竟是为了这一身功力,赤凌天现在想杀了冰辛、想咬舌自尽、想散功,总之不能让冰辛得到好处,可他做不到。 先前冰辛为了防止赤凌天散功或是咬舌自尽,封住了赤凌天的周身大穴,现在,赤凌天可以说是想死也做不到了。 冰辛邪笑着,将赤凌天的身体扶起,一掌抵在赤凌天的背后...... ...... 五日后,大唐都城洛阳。 郭崇韬献奇谋,一战八天灭梁,后来又上奏列举二十五项大事,致使四十年梁晋之争所破坏的生机,得以在短短三年之内恢复,城中百姓安居乐业,乃建万世不朽基业之兆,但如今,却有一股衰败之气盘旋于洛阳之上久久不去。…。 城中,李嗣源府邸。 这座府邸有一间密室,密室连上了几条暗道,这密室和暗道,除了李嗣源,府邸中再无人知晓,知晓者皆已命丧黄泉,包括建造此处的工匠。 李嗣源此时负手立于密室内,他长这样一幅长脸,一对招风耳,装束简朴,目光深邃,像是在等着什么。 他已经五十九岁了,他本名邈佶烈,父亲死后,十三岁的他,在李国昌手下效力,后来被李克用收为养子,四十六年过去了,他为大唐立下无数汗马功劳,现在,他是镇州节度使,当有人告诫他“德业振主者自危”,以及皇帝李存勖对他产生猜忌时,他忠厚的心已经转变了。 良久。123。李嗣源开口道:“既然来了,就不要躲躲藏藏的,出来!” 这时,李嗣源身后一阵异动,一条可以通人的密道缓缓的显现出来,一个白发中年人走了出来,那人正是冰辛。冰辛用三天的时间,将从赤凌天身上的内力,完全融汇,只差一步便可臻至化境,然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回洛阳,密信被夺,他正于密道口徘徊,如今他有意隐藏,却被李嗣源发现,可见李嗣源的功力远远在冰辛之上,已然臻至化境,破顶先天。 冰辛一脸忠肯。 。行礼恭敬道:“属下拜见将军,将军内功精湛,属下比之不得。” 李嗣源不为所动道:“事情如何了?” 冰辛如实说道:“郭崇韬已被属下亲手解决,只是刘皇后与太子的密信被人夺去了。” 李嗣源“哦”一声,道:“是谁夺的?” 冰辛道:“‘沽鲸钓客’戴文飞。” 李嗣源问道:“戴文飞怎会趟这浑水?”“沽鲸钓客”之名响彻中原,李嗣源也有所耳闻。 冰辛突然单膝下跪,低头道:“是属下的错,是属下在打败七星宫贪狼那几人的时候得意忘形,道出属下身世,引得戴文飞来挑战。镇海老仙属下因久战消耗过大,不敌戴文飞,只得退走。” 李嗣源道:“不,五天前,三个完好无损的你也不能在他全力出手下走五十招,若不是他有意放你,你的‘鬼影迷踪步’就算练到最高层第三层‘鬼影’也逃不了,你现在只练到第一层‘迷踪’,他要杀你,只消十招。” 李嗣源说的不错,冰辛无法反驳,只得说一声:“将军明鉴。” 李嗣源:“你起来吧。”冰辛起身,李嗣源又问道:“贪狼他们如何了?” 冰辛道:“属下临走前,已将贪狼的六位师弟全部杀死,临走前贪狼已是奄奄一息,想必已经死了。” 李嗣源“嗯”一声,道:“你借贪狼等人之手,控制住了赤凌天,将他一身功力吸尽,你现在的功力已经超过了打通天地之桥所需,但你的境界还不够,仍需感悟。” 冰辛恭敬道:“多谢将军关心,属下感激不尽。”…。 李嗣源又叹道:“密信到不到‘李天下’的手上都不要紧,刘皇后和太子都不会有事,你表面上是皇后的人,皇后会保你的,不过,这样一来,‘李天下’擅杀功臣的名声就会坐实,众将心寒,人人自危,只需小许差错,叛乱便生,过几日,我与李继麟一同上奏,借此事把刘皇后弄去的军饷,给撩回来。” “李天下”乃是今大唐皇帝李存勖一时兴起自起的艺名,虽是戏称,但李嗣源如此称呼皇帝,实为大不敬。但冰辛却不以为然。123。李嗣源两袖清风,忧国忧民,体谅、爱惜士卒,此次杀郭崇韬,派冰辛前去,使冰辛得以报仇,李嗣源投之以桃,冰辛则报之以李,道:“将军体谅士卒,为大唐将士求得一丝公正评判,实乃江山社稷之福。” 李嗣源不为所动,面无表情道:“还有什么事吗?” 冰辛道:“已无他务禀报。” 李嗣源道:“你是先来找我的。 。莫让‘李天下’和刘皇后发现问题。” 冰辛道:“是,属下告退。”遂即转身离开。 冰辛离开后,李嗣源久久伫立于密室之内,他在想他的忠应该给谁,是李存勖、是大唐还是天下百姓?只有用时间去选择,可上天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李嗣源离开密室前,自嘲道:“我无才无德,天下大乱上百年,又能做什么。镇海老仙还望上天怜悯苍生,降下一个圣人,救黎民于水火吧!” 此时,楚国国都长沙城外的一片竹林,竹林中有一竹亭,亭中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灰一白两个老者对坐亭内。 灰衣老人率先开口道:“魏舍常。” 白衣老者开口道:“潘逍遥。” 灰衣老者忽然笑道:“看来你没疯。” 白衣老者也是笑道:“你也没疯,不是么?” 两人同时“哈哈”大笑,笑声传荡,回响竹林之中。两人的笑声,各自饱含了上百年的内力,臻至化境,破顶先天,转成先天真气。 两股先天真气化宏大无边而精巧无比的力道相撞,震得周围的竹叶纷纷下落,若是寻常武林人士在这,必然五脏俱碎,横死当场!。 第五章:武林秘辛 两人的笑声停下,足以震碎寻常武林人士五脏的内力只震下了竹叶,没有震裂亭子和亭子里的一切! 根据他们的对话,白衣老人是“蚀教魔君”魏舍常,灰衣老人是“逍遥仙君”潘逍遥。两人虽都上百岁了,但岁月却没有剥去他们年轻时的面貌,只长须长发,皆是雪白;澄澈双眸,饱含沧桑。若非此二者昭示,两人看起来只是二三十岁的年纪。 潘逍遥道:“上百年了,岁月如刀,但只要你我愿意身上便没有这刀的痕迹。” 魏舍常叹道:“是啊,人说岁月催人老,可你我又岂是随随便便可以老的?”说完,两人又是大笑,这回他们没有输出内力。123。只是豪气冲天。 笑完,两人沉默,良久,潘逍遥道:“舍常,你的徒弟武功到了何种地步,可以入局了吗?” 魏舍常道:“已经入局了,他的武功可以在三年内臻化境,称宗师、入先天,不是难事,心性方面只需稍加引导,便可心向皇图霸业。” 潘逍遥道:“我的女徒弟也要入局了,我已经将你给我的功法教给了她,她的一举一动全然在我的掌握之下,必然会与你的徒弟相遇。” 潘逍遥手一抬,两小坛散发着淡淡清香的美酒不知从何处被提了上来。 。他手再一挥,一坛酒缓缓落在自己右手边,另一坛缓缓落在魏舍常右手边,潘逍遥笑呵呵道:“舍常啊,二十多年不见,昔日都是你请我,今天我请你,喝吧。”说着,笑吟吟地将小酒坛上的盖子去掉,举起酒坛对着魏舍常。 魏舍常一笑,二话不说,右手拍掉盖子,拿起酒坛豪饮起来,只听“咕噜咕噜”的,酒已去了半坛,放下酒坛,魏舍常笑道:“这是勾陈鸿的‘流星醉’吧,人说‘换汤不换药’,这‘流星醉’却是先反其道而行之,同样的名,同样的米,同样的酿法,每次喝却都是不同的感觉,然后再变回来,无数感觉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镇海老仙正好适合这‘流星’之名。” 流星划过长空,每到一处,便是不同的斑斓美丽,但这些感觉都有同一个特点,那就是广袤无垠、浩瀚无际,无数浩瀚的美丽让人陶醉、让人向往,“流星醉”之名便是如此取来。 潘逍遥手里的酒,一口也未喝,笑容渐渐淡下去,目光变得深邃,缓缓道:“你就不怕我这酒里有些不干净的东西?” 潘逍遥这么一问,气氛顿时变得诡异起来,两人刚才还表现的像两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现在好像朝堂之上针锋相对的政客一般。 魏舍常笑道:“有什么可怕的,世上没有什么毒、什么药可以破坏我的‘不死神功’在体内形成的屏障。”他很自信,“不死神功”乃是他三十岁那年创出,百年来无人可破,几乎可称天下无敌。 潘逍遥道:“这坛酒从勾陈鸿那儿来,你不怕他研究出了什么东西,专门对付你的‘不死神功’?”…。 魏舍常“呵呵”笑道:“我三十岁那年,他破不了,一百二十年过去,他同样破不了!”遂即,将剩下的半坛酒,一饮而尽。 喝完,魏舍常直勾勾盯着潘逍遥手上一点儿未动的酒,道:“你还不喝啊,不喝我喝。”说着,一手以迅雷之势探出,向潘逍遥手上的酒坛抓去。 潘逍遥迅速将酒坛收回,左手又迅速拍出,拍在魏舍常的手腕上,将魏舍常的手往下压,像淘气的小孩独占玩具不让伙伴碰一般,喝道:“去你的,老子还没喝呢!” 魏舍常“嘿嘿”一笑,道:“想当初,我要让大唐覆灭时,你就是这样子,现在过去上百年了,还是没变。” 潘逍遥似笑非笑的看了魏舍常一眼。123。闻了一下手里的“流星醉”,“唔”一声,对魏舍常道:“看着我喝吧你!”随后,仰头将酒往嘴里一倒,将酒喝去小半坛,把酒坛往桌上一放,舒气一笑。 魏舍常无奈,他的酒早早就喝完了,刚才他出手试了一试,潘逍遥的武功没有落下,那酒是抢不过来的,拿他没办法,魏舍常只是笑笑。 潘逍遥道:“当时,你四十岁,我三十,你教我武功,让我有了独步武林的能耐,却也让我变成了视人伦如无物的妖道。 。使我成了武林公敌。” 潘逍遥的话说完,气氛更加诡异,两人顿时陷入了沉默,良久,魏舍常开口,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提起来着实让人矛盾,还谈他们作甚?” 魏舍常有意回避,潘逍遥却不让,只听他道:“是啊,你与我有授业之恩,却不是我的师父;你害我成了妖道,却不是我的仇人,这些可不矛盾么......”他突然阴沉着脸,问道:“你究竟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样有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魏舍常无奈,这次见面,如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只怕事情就无法善了了。同为“天下七君”。镇海老仙深知彼此能为,若是潘逍遥与自己成为敌对,那么他魏舍常将要面对的危机将是继“枭魔大战”之后,最为严峻的情况。 他被潘逍遥瞪着,沉吟许久才缓缓道:“东海深入数百里,竖直向下游,有一异宝唤作‘英雄剑’,你应该知道。”说完,他正视潘逍遥。 听到“英雄剑”三个字,潘逍遥瞳孔微缩,惊道:“你竟还在打这东西的主意!” “对,我花十数年时间将你打造成江湖中少有的高手,又让你坐实妖道的名头,为的就是它!唯有他才能将我的梦成真!”魏舍常谈起这“英雄剑”,目光便灼热了起来。 这“英雄剑”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让这观遍人生沧桑的绝世高手露出这等疯狂的眼神。 潘逍遥沉默,魏舍常的疯狂他见过无数次,本应见怪不怪了,但这一次,却也出乎了他的意料。 潘逍遥又问道:“你,当初得到那东西了吗?”…。 听到这话,魏舍常那灼热的目光变得灰暗了,看着他的样子,潘逍遥也将情况猜了个大半,道:“是四弟天江阻止了你吗?” 魏舍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呼出,道:“不是四弟,是‘英雄剑’自己阻止了我。” 此言一出,潘逍遥不由惊讶,这“英雄剑”莫不是有灵不成?可他转念一想,道:“是了,‘英雄剑’乃天地所生,有灵在身也没什么奇怪的,只是不知,它是如何动作的?” 魏舍常道:“我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潜到海底,可我一靠近,那‘英雄剑’便化作两份,一份不翼而飞,我追不上,只得将留下的那份带走。” 潘逍遥恍然大悟。123。道:“留下的那份是‘魔枭刀’?” 魏舍常“嗯”了一声,道:“另一个飞走的是‘仁勇剑’,它飞到了四弟的手里,然后四弟便将我设计擒下的二十几个绝世高手尽数放了出来。” 潘逍遥忽然变脸,冷笑讥讽道:“是了,四弟是武林中最具浩然正气之人,所以他被你陷害了,成了江湖人同仇敌忾的‘血手人屠’,后来有了‘枭魔大战’,据当时幸存的高手所讲,四弟与你‘同归于尽’,自此‘血手人屠’变作‘人屠天君’‘天下七君’的名头也就凑齐了。” 他又道:“只不过。 。这名头刚出来,便有两人‘同归于尽’,后来,又传出了一大堆事情,‘逍遥仙君’潘逍遥隐退江湖、‘忠义贤君’黄邦宁坐化,‘飞镜奇君’勾陈鸿远遁天山,‘毒医邪君’陆过不知所踪,没了‘天下七君’的制约,江湖中掀起了更大的巨浪,‘熊林’曾城率领蚀月教与忠勇仁义山相争,折花会横空出世,三方带动江湖中各门各派争斗二十几年......”他猛一动,身子向前倾,森然道:“除开第一个是你不得不放出的消息,其他都是出于你本意的精心算计吧?自我为无忧复生而不管武林之事。镇海老仙四处奔波之时,你究竟弄出来多少出乎我意料的动作?” 魏舍常“呵呵呵”地笑了,道:“是,既然瞒不住你,我也不在隐藏了。那时,你爱妻去世,不管武林事,我便让你的儿子潘无极成为新的‘逍遥仙君’,他可是非常崇敬你这个做父亲的。而‘忠义贤君’黄邦宁我则让老三与我轮流假扮,但是缺了你的帮助,不能长久,我便让他‘坐化’了。后来,那勾陈鸿发现我没死,而是将蚀月教总舵搬上来昆仑山,所以去天山建了个雪新殿来对付我,又怕我部署在中原的‘熊林’入主中原武林,所以弄起了折花会制约他,这才有了那二十几年的纷争。” 潘逍遥幽幽道:“可这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中,二十几年的纷争过去,若不是那时候‘隐帝’横空出世,武林将会动荡到倾覆大唐的地步。”他顿了顿,又道:“现在江湖中纷乱的局面,也是出自你手,是吧?”…。 魏舍常沉默,他默认了,潘逍遥说的都是对的,百年来,这个江湖都在他魏舍常的掌控之中,但若是没有他魏舍常的存在,江湖就会平静吗?不会,只不过风波会小一点,仅此而已。 潘逍遥又道:“三弟陆过被你弄得不知所踪,四弟天江因为得了‘仁勇剑’为你所杀,我也被你弄得名声狼藉,你还真是我们的好大哥啊!”这“好大哥”明显是反话,但却没有丝毫的恨意,只是显而易见的讥讽。 魏舍常对潘逍遥的反话没有做任何表态,转而问道:“你答应我的三件事还作数吗?” 潘逍遥眼睛一眯,道:“这二十几年来,我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你所做的事情的用意,让我帮你养些女徒弟,陪你演戏,这两件事情......你是想夺取天下气运和人皇龙气吧?” “对。123。”魏舍常回答道:“那的三件事......做数吗?”说着,又在桌子上用手指比划了一下。 潘逍遥看着魏舍常的比划,冷冷道:“这样做是为什么,想要威胁我吗?” 魏舍常比划出的是一个不规则的圆,有一个方向是微微凸起的。 魏舍常笑道:“我并不想威胁你,你是一个守信的人,能做我兄弟的人,都是守信的人。” 潘逍遥讪笑道:“哼,你这‘蚀教魔君’也谈守信?莫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魏舍常笑道:“你是守信的人。 。三弟、四弟也都是守信的人,所以,你们都成了我的兄弟。刚才那是报酬,不是威胁,事成之后我会将火莲子出世的地点算出来,并且告诉你。” 闻言,潘逍遥的眼睛突然发亮,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可又突然顿住,想了想,道:“你为什么不让我直接帮你去夺‘英雄剑’,反而要这种方法?” 魏舍常道:“因为‘天运守恒’,你若是全力助我,必然会出现一个与你相抗的人,适得其反,不若用这等方法。” 潘逍遥沉吟一会儿,火莲子由火山喷发过后汇聚精炎形成,有起死回生之能、浴火涅槃之效,纵使死人服下,只要尸身完整,便可浴火重生,净化体魄。镇海老仙更得百年至阳功力,直接使内力臻至化境、破顶先天! 他潘逍遥心中有一个人,一个尸身完好待他去复活的人,以火莲子为报酬的话,他无法拒绝! 他叹了声气,道:“这件事是什么?说吧,我应下了。”心底下已经默认答应了,但还是要有些心理准备才行。 魏舍常却笑吟吟的,道:“你确定么?” “确定。” “确定?” “确定。” “真的确定?” “确定。”潘逍遥有些不耐烦了。 “那再替我办三件事。” “好。”潘逍遥想也不想便答应下来了,可回想起刚才答应下来的内容,竟一时错愕。 魏舍常起身大笑,道:“好,这是蚀月教千机堂的‘求贤令’,持此令可在千机堂做客卿供奉,非教主不可调,这是第一件事,你替我看着那两个小家伙的情况,有事以此找我。”说着,丢出一个钨铁令牌,他口中说的小辈,自然是他们的俩徒弟。…。 事情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下来了,有种被耍了的感觉,但潘逍遥不会反悔,他将钨铁令牌拿起来,细细端详了一番。 这块令牌通体乌黑,却泛着淡淡的银光,六边形,巴掌大小,厚一寸,一面雕着“蚀月”二字,一面雕着“贤”字。 潘逍遥看着令牌,突然发问道:“‘隐帝’是你吗?这是我最后的问题。” 魏舍常突然一呆。123。好似什么都不知道,道:“哪个‘隐帝’?” “阻止折花会、蚀月教、忠勇仁义山纷争的‘隐帝’。” 魏舍常笑道:“不错,正是我,他们斗得太凶、太激烈了,会将气运搅乱。 。对我的计划不利。”又道:“问题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没有听到潘逍遥的回答,但魏舍常知道他可以走了,方才那句话不过是道别。 只听“咻”一声,魏舍常身影瞬间消失,只留潘逍遥一人坐在亭子里。 潘逍遥坐在那儿想得出神,喃喃道:“江湖中的小娃娃们不会想到。镇海老仙那个救他们于水火中的‘隐帝’,便是那人人谈之色变的魏舍常吧?可笑,就连我这个兄弟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伸手想去拿他尚未喝完的“流星醉”,却抓了个空,他一怔,明白了一件事——最后一点“流星醉”被魏舍常顺走了! ...... “特么的!” 一声爆喝响彻竹林,惊起飞鸟无数,只见竹林上空群鸟飞起,听得“叽叽喳喳”的叫声响作一片。 竹林外,听得竹林里动静的魏舍常,仰头将“流星醉”喝完,丢开小酒坛,边走路边摇晃着身子,笑呵呵道:“‘流星醉’,酒不醉人人自醉!”。 第六章:忠勇仁义 一月后,楚国国都长沙。 这里是楚国最为繁华的地方,楚由前武安军节度使,前梁所封的武穆王马殷所建,武穆王平定楚之疆域内的乱军、强藩,保境安民,国力日渐强盛,不然长沙也不会出现此等繁华之象。 如今正是二月中旬,虫蛇惊蛰,桃花始绽,正午艳阳高照,长沙的街市上亦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虹形大桥之上,游人如织,大桥上两侧有许多小摊小贩,有卖各类杂货、卖小点乾果、算命、卖茶......大桥中间,人群熙熙攘攘,有步行挑担,亦有乘车坐轿,真如传闻中那般的热闹非凡。 戴文飞身穿灰色锦缎长衫。123。不像常人那般在头顶上将头发盘个大髻,而是束到脑后,长发垂下腰际,长髯垂于胸前两侧,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俊逸不凡,手持长剑,与寻常江湖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 他走在熙熙攘攘的大桥上,这时,一辆马车从他后边上了桥,马车前领头的人喊着“让开,让开”,人们看到马车,纷纷避让,留出一条道来。 马车的车架是深赤色的,顶棚是深蓝色的,前边有一人喊着让道,一人拉着马车,旁侧有一个虎头燕额的年轻人。 。马车两旁和后边又跟着十几人,那年轻人身着黑衣,其余人都身着黄衣,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身上都纹着字,右胸纹着“忠”,右腹纹着“勇”,左胸纹着“仁”,左腹纹着“义”,行事好不威风! 戴文飞看着那些人的装束,便明白了他们的来历,心道:“忠勇仁义山的人怎么来了这儿,他们不是一直在泰山那一带的吗?而且,那马车里的想来是个大人物,黑衣的是忠勇仁义山的执事,这等人物都来护送,不简单啊!” 忠勇仁义山乃百余年以前,“天下七君”之一的“忠义贤君”黄邦宁创立,是当今中原武林四雄之一。镇海老仙而黑衣执事也是其中有数的高手,戴文飞不认得他,但能做黑衣执事,想来实力不差。 戴文飞看着马车驶到自己面前,这时,一阵轻风好巧不巧的吹来,马车侧边正对这戴文飞的遮窗帘被吹开,正好显出马车里的人。 不看白不看,但打着这个主意要一观究竟的戴文飞却是看呆了! 里边的人仿若早有预料般,向着窗外看去,这一瞬,四目相对,此刻犹如静止,外边的人看着里边,只觉眼前人肤若凝脂,面如白玉,冰肌玉骨,双瞳剪水,嘴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三千青丝垂下,风华绝代;里边的人看着外面,只觉得他颜如舜华,气宇不凡,面上明眸剑眉,英气蓬发,神情却又悠然自得,不似寻常人物。 这一看,两人得到的是无法忘却的感觉,虽然这对视不足一息,但窗里窗外的两个人儿,已将对方的容貌记了下来,这,或许就是一见钟情吧。…。 窗口掠过,这一见钟情所带来的恍惚感消失,戴文飞喃喃道:“看来这位大人物我必须要去见上一见了。”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他微微一笑,若无其事般跟了上去。 客栈,潭兴客栈。 长沙本名潭州,为武穆王马殷建楚国以之为国都时改名为长沙,潭兴客栈以此地兴旺发达而取意,其掌柜多行善举,常为当地百姓称赞,就连武穆王马殷都大加赞赏,故而这家客栈成了长沙府的第一号客栈。 忠勇仁义山的马车停在这家客栈的门前,两个身着黄衣的人在那儿守着,可见那忠勇仁义山的大人物已经带着黑衣执事和一干人等进了客栈。 戴文飞看着客栈。123。大门上的金字招牌写着“潭兴客栈”四个大字,那招牌好像是刚挂上去不久的,鲜红色牌匾衬着四个金字闪烁发光,阵阵酒香肉气从客栈中喷出来,厨子刀勺声和跑堂吆喝声响成一片。 这客栈竟比酒楼还热闹! 心中暗嘲一声,戴文飞便进了客栈,跑堂的过来招呼,他要了一壶酒,在叫跑堂的要来一碟花生、一斤牛肉,倚着窗边自斟自饮,寻思着忠勇仁义山下江南所为何事。 吃着牛肉花生,酒喝了一壶又一壶。 。不多时,便见窗外来了一路人,约莫有二三十个,为首的看着三四十岁,满面长须,生得一双虎目,身着红衣,手上生有厚厚的老茧,走路虎虎生风,不似一般人物。 戴文飞心想:“此人必是超一流高手,且常年使刀。”他又向那人身后看去,暗道:“他身后四个汉子也不简单,竟皆是超一流高手!” 只见那虎目长须汉子的身后又有四个样貌不凡的人物,一人浓眉鹰目,脑门泛光,约莫三四十岁,身着短褐,手臂上满是肌肉,右手持大长铁棍,观此这般,这人在这铁棍上怕是下来不下二十年苦功;另一人澈目大鼻,头发泛黄。镇海老仙三十岁上下,身着黑衣,这人双手手臂有些粗,但和手掌不成比例,他的双手每两个手指中间的缝都有着明显的老茧子,脚下步伐异常轻盈,看来是个轻功暗器高手;余下两人皆是三十岁上下的面黑汉子,一人眉目狭长,一人浓眉大眼,两人的双掌皆是圆鼓,可见此二人都在双掌上下了不少苦功。 连带虎目长须汉子,五人之后又跟着二十几人,个个手持兵器,光天化日之下在长沙府如此行事,只怕来头不小。 看至这架势,戴文飞暗道:“一天之内在长沙府地界里竟出现了两个江湖中少有且非本地的势力,只怕江湖中有大变......” 应着戴文飞的猜测,便接二连三的来了好几路人,可以看出都是一流势力,其中,有三个是戴文飞认得出来的,一身白衣的是秦岭的无极门,光头点有戒疤的是少林寺的和尚,满身破烂徘徊在客栈附近的是丐帮的乞丐。…。 看着好像是人齐了,守在客栈门前的忠勇仁义山的人就进了客栈报信。 戴文飞在客栈里喝酒,早就已经看到了那貌美的大人物,只是不便暴露自己,便收敛了气机,将自己隐藏在角落,毕竟,自己凶名太盛。而那些门派他之所以认识,便是因为自己和他们有过节。 报信的人走向貌美的大人物所在的桌子,那桌子只有之前的黑衣执事和她坐着,报信人恭敬道:“大小姐,魏执事,八大门的人都到了,在客栈门前恭候大小姐和魏执事的调遣。”他说话时躬身抱拳,说完了也没敢离开。 女子道:“既然都到了,我们就去见见他们,魏执事,由你将事情吩咐下去。” “是,大小姐。”女子身旁的黑衣执事应道,随后起身走向客栈门口。 “魏执事?”听得这个名字。123。戴文飞心里起了些许兴趣,暗道:“原来他是‘小轰天’,还有那声‘大小姐’,那位大人物的身份也可以明白了。” 女子跟上,足点莲步,慢慢走向客栈门口,戴文飞看着她的背影,不禁莞尔。 客栈门口,报信的人口中的“八大门”正毕恭毕敬地候着,这忠勇仁义山的面子很大,有这样的面子是因为实力很强,强的让人不敢招惹一点,近年来,中原武林四雄中,折花会适逢会内有大变,据传他们内部正是争权分利的时候,无暇他顾;因两年前唐灭了梁。 。与梁有合作的劫月教受到冲击,似有土崩瓦解之势。 现今,中原唯一一个有实力与忠勇仁义山相争、有大唐朝廷为后盾的鸣凤殿却选择了保存实力、作壁上观,任由忠勇仁义山发展,让忠勇仁义山的发展速度几乎快到了! 戴文飞暗暗自嘲道:“想我独行万里,沽鲸屠鲨,败种问天,剑挑无极、少林,杀四恶乞丐,邀战天下群雄,得来的不是忠勇仁义山这般的面子和尊重,却是敢怒不敢言的怨恨和无尽的杀劫,真是可笑!” 戴文飞独行江湖数年之久,未尝一败,但朋友没交得几个,也没得到忠勇仁义山那般的威信,却是因当众邀战江湖中的有名人物和一些莫名其妙的原因,招惹了上百次袭击、伏杀。镇海老仙岂不可笑吗? 当然他这个样子也有自己的原因,他邀战别人,应战者被他打败,便不会为难那人,而不应战者,被他打败后就必死无疑,如何不招人恨? 江湖中人,比武论高下,胜,则多是风光无限;败,则多是声名一落千丈。胜得越多站的也就越高,摔下来也就越惨,那些极富盛名的高手又怎会轻易应战?而不应战,便会为戴文飞所杀,这点更是招人恨! 这时,客栈门前,少林、无极门和另外两路人站在左边,剩下的三路人,包括丐帮和第一路来的人站在右边。 如此分开站也是有讲究的,左边的少林、无极门等属于门派,另外三路人属于帮派。门派中多以血缘、师承关系为团体纽带,虽人数不多,但代代相传,传承不易断去;而帮派却是以利益为纽带,维系人心,虽有徒继师事、子承父业,但那是少数,且帮派中帮众人多而不精,若是子孙不孝,大帮派二代三代而亡的事时有发生,所以凡是门派多有瞧不起帮派的想法。…。 其中丐帮,这是所有江湖势力中的异类,他们本来杂乱无章,主要的干活便是要饭、抓蛇、倒卖小道消息。但改变这一切的是一位不知名的老前辈,他受一个乞丐相助,为报答恩情,根据乞丐的情况,创下“打狗棒法”和“降龙十八掌”,并整合天下乞丐自成一帮,让天下间的乞丐都抬起了头。 后来,据说那位老前辈见丐帮人数虽多,但武功却是参差不齐,于是又以打狗棒法设下“打狗阵法”,加之后来丐帮秉承忠义,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使得丐帮在短短几年一跃成了江湖顶尖势力,而几十年来,丐帮竟出了不少武功高强的人物,帮主换了四五代,竟出了蒸蒸日上之象。 七路人毕恭毕敬地候着。123。见魏执事出来,众人皆是肃然起敬,只听魏执事道:“‘八大门’的人可都到齐了?” 此时,之前第一路来人中,那虎目长须的领头人上前拱手,恭敬道:“九江九义次义‘花夜狼’统高领三义‘八面光’卢言先、四义‘黄面光’申云、五义‘云中铁鸟’华巧、六义‘三惊’陆宇觉及二十五名帮众前来恭迎魏执事和黄虹儿大小姐,而我九江九义首义许宁和七义林智、八义第振、九义邴烽于长沙府外二十里处的聚义山庄。 。与丐帮长老置办群雄大会,有失远迎,且请魏执事与黄虹儿大小姐多多包涵。” “嗯?”魏执事眯着眼看向统高,心道:“一帮之主不来迎接我和大小姐,虽事出有因,但却可以将之打压一番,镇一镇另外七派!” 魏执事的眼神让‘花夜狼’统高心神一凛,正当魏执事要借机开口问责时,恰好站在魏执事身后的貌美大人物,也就是统高方才所说的黄虹儿大小姐,开口缓缓道:“既是事出为公,那也没什么可说的。” 玉人至,顷刻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她一身白色碎花长裙衬着花容月貌,眉宇间展露出不输于任何男子的英气。镇海老仙此时,一双双眼睛都盯在她的身上,对此,黄虹儿有些厌恶,不由秀眉一皱。 魏执事的问责未开口便被黄虹儿打断,不敢生气,也不敢有任何异议,道:“那么接下来......” 闻言,又见黄虹儿对众人视线露出不满之色,作为此次群雄大会的另一个东道主丐帮,当即站出一个人,拱手恭敬道:“丐帮帮主傅通海领副帮主胡太义及五十九为弟子,恭候黄大小姐、魏执事。”此人身上比较白净,衣服上虽有补丁,却是没有什么脏污,年纪大概有五六十岁,双目凝神,长须垂于胸前,颇有长者之风,而他身后一个穿着较白净的年轻小伙,显然就是傅通海口中的丐帮副帮主胡太义,看着二十多岁,面容清俊,器宇不凡,但不像乞丐,二人身为丐帮首脑,着装自然要体面点。 经丐帮帮主傅通海这么一说,众人回过神来,见黄虹儿皱眉,不敢得罪,纷纷出言缓解尴尬。…。 只见九江九义旁的一个帮派,站出一人来,那人生的一双虎目,满面胡渣,身材魁梧,右手穿着一只铁爪,指尖极尖,肉手抱上铁拳,沉声恭敬道:“诸恶帮帮主‘仁铁手’飞凌天带帮众三十人恭候魏执事、黄大小姐。”飞凌天身后三十帮众个个穿着红衣,气势十足。 闻言,魏执事暗自满意点头,而他身后的黄虹儿,看着飞凌天亦是满意,心道:“此人方才便没有像他人一样死命盯着我,如今也是反应较快,就凭这些。123。他可当得上是盖世豪侠亦或者是......一代枭雄。” 接下来是少林寺,一华装袈裟,眉须皆白,目光深邃的垂老僧人上前,双手合十,恭敬道:“阿弥陀佛,贫僧无相领无难、无晰两位师弟及二十三位弟子,恭候魏执事、黄大小姐,我少林主持方丈无缘因要主持少林大事。 。未能前来,还请二位施主见谅。” 无极门走出一人,那是个棕衣灰发、双目神锐的老者,戴文飞认得,那是无极门长老周大福,他拱手恭敬道:“无极门长老周大福领门下三十二位弟子来此,恭候魏执事、黄大小姐,门主张诺淳尚在聚义山庄,未能前来迎接,还请两位见谅。” “清风道场张鲲,携十五位道友前来恭候魏执事、黄大小姐,我清风道场道尊师兄凝云子在聚义山庄候着。镇海老仙有失远迎,还请见谅。”只见一身着深青色道袍,长髯细眼的道人上前拱手恭敬道。 又一灰衣白发老者上前,恭敬道:“空空派长老空自在,携三十位弟子前来恭候魏执事、黄大小姐,掌门空不落于聚义山庄等候,未能远迎,还请两位见谅。” “四象迷仙宫花凌彧携弟花凌风及五十为弟子前来恭候魏执事、黄大小姐,家父花钟,在聚义山庄,未能来,请见谅。”这回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身着红色华服,观其貌,像是那种心直口快的人,而他身后,身着白色锦缎,长得与花凌彧有五分相似的年轻男子,显然就是花凌彧口中的弟弟花凌风,他比花凌彧小,面容略显稚嫩,但眉宇间隐约蓬发着睿智神采。。 第七章:玉人相会 如今“八大门”的人依次报完情况,但如此情况却让魏执事极为不满,他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盖的怒意,此刻心道:“看来大小姐不让我向九江九义问责是对的,现在以一派之尊来迎接的只有丐帮和诸恶帮,贸然以此事问责,只会让九江九义离心离德。”想着,魏执事会头看了一下黄虹儿。 此时,黄虹儿正想到:“九江九义虽不是以首义许宁来迎接,但诚意已至,丐帮和诸恶帮诚意更甚,而另外五派......怕是已有异心,不如借有人暗中窥视之机,再试他们一试。” 而正在客栈中暗中观察的戴文飞看着黄虹儿的背影,突然想到:“这黄虹儿是不是已经发现我的存在了?!” 见魏执事回头。123。黄虹儿便朝他点了一下头,示意他继续,魏执事便转过头来,道:“今各大门派已经到齐,就请诸位先行一步,我家小姐有事,随后就到。” 闻言,戴文飞暗笑:“看来她是真的发现我了。” 如今,潭兴客栈周围的江湖人物可不止八大门和忠勇仁义山的人,江湖中的顶尖势力的聚集总会惹得些小人物在一旁观看,魏执事此话一出,这些在周围观望的江湖人都觉得忠勇仁义山的架子摆得真大,前番让人静候,现在人齐了又遣他们先走。 。真当是将八大门之人当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了。 八大门之人中不少露出愤愤不平之色,见状,魏执事问道:“怎么?诸位还有何事?” 四象迷仙宫少主花满天刚想上前责问一番,便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弟弟,花满楼对着他摇摇头,以示劝阻,花满天这才愤愤不甘退下。 此时,诸恶帮主“仁铁手”飞凌天道:“既然黄大小姐有事,那在下便先告辞了。”说着拱了拱手。 黄虹儿面带微笑,右手虚引,道:“请。” 随后,飞凌天便带着诸恶帮众离开,这时九江九义的“花夜狼”统高上前拱手道:“黄大小姐、魏执事。镇海老仙我等就先走一步,九江九义在聚义山庄恭候二位大驾,告辞了。” 黄虹儿亦微笑面对,道:“请。” 丐帮帮主傅通海笑呵呵上前拱手道:“既如此,那本帮主也先告辞了。” 接着,“花夜狼”统高和傅通海便带着丐帮和九江九义离去。 见八大门已有三方离去,剩下的五派再无异议,纷纷告辞离开。 八派已走三方,剩下的五派,没有资格,也没有能力左右忠勇仁义山的决定! 看着八派相继离去,黄虹儿心道:“八大门该除去两门了......”她转向魏执事,道:“魏执事,我们该走了。”心想:“希望那暗处的人会跟来。” 魏执事恭敬称“是”,随后命人引来车马。 戴文飞在客栈中看完了一切,心道:“她很美,但心机深沉,不过......”随后,他叫小厮来结账,然后朝着忠勇仁义山的车架跟了上去。…。 ...... 半个时辰后,长沙城以南外的十里亭,忠勇仁义山的车架停靠再一边的官道上,十几个黄衣汉子在周围守着,一位面如白玉,肤若凝脂的白衣仙子恬然端坐亭内,背对长沙城,在她身侧,立着一个虎头燕额的黑衣年轻人。 他们便是刚从长沙城出来的忠勇仁义山一行人,那白衣仙子便是黄虹儿,黑衣年轻人便是魏执事。 黄虹儿道:“魏执事,魏继呈,江湖人称‘小轰天’,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成名的?” “既然小姐要问属下,那属下便如实回答。”魏继呈回答道:“属下自幼长在忠勇仁义山,一直默默无名,直至属下十八岁那一日,在我忠勇仁义山的苏州盐场,属下一人连战四大怪客中‘松巅客’、‘红尘客’、‘宝驹客’三人。123。方才一举成名。” 黄虹儿接话道:“那日,那三大怪客欲效仿四怪客之首,去苏州盐场闹事,仅只‘松巅客’一人,便连挑了驻守在那的五个一流高手,可当是一时风光,威风无比,而正是此时,你出手一招便打退了他,后边三大怪客一同出手,你也是不落下风,使得最后三大怪客自觉羞愧离开,你一战成名,在我忠勇仁义山中地位大涨,一跃成了黑衣执事,这一战也让江湖人明白,我忠勇仁义山之内卧虎藏龙,不可轻易招惹。” 魏继呈没有任何表情。 。竟直回答道:“大小姐谬赞了,当时属下与三大怪客力拼数十招,已然力竭,何来不落下风?若不是三大怪客自觉羞愧,恐怕属下也无法当着这黑衣执事了。” 黄虹儿不置可否,看了魏继呈一眼,道:“今日来的是江湖人传的四大怪客之首,‘沽鲸钓客’戴文飞,你还有没有那时一战三大怪客的气势可以拿出来呢?” 魏继呈突然眼冒精光,道:“四大怪客不过都是些沽名钓誉之辈,这‘沽鲸钓客’同是如此!” 黄虹儿“哦”一声,道:“看来你言下之意想要与之一战啰?那便去官道上等着吧,一会儿他来了替我试试他的深浅。” 魏继呈面上流露出掩盖不住的战意。镇海老仙道:“是!” ...... 一盏茶后,戴文飞伴着清风而来,春风和煦,遥看前方,见到忠勇仁义山已在十里亭驻留,隐约见到白衣伊人端坐亭内,便欣然上前。 到了近处,只见一黑衣汉子挡在官道前,朝着上来的戴文飞喝道:“止步!” 此人正是魏继呈! 戴文飞从知道那人被称为魏执事时便想到了魏继呈在江湖中的名号,随即联想:“将我和那三个不成器的家伙合在一起,称作‘四大怪客’,那些闲人也是够无聊,现在倒好,感觉这‘小轰天’魏继呈就像踩着我们四人成名一样......”他看了黄虹儿那个方向一眼,见她背对着自己,又看回魏继呈,发现他那掩盖不住的战意,心道:“不证明一下自己,如何去见伊人......”当下高声道:“既然姑娘邀请在下前来,在下应邀而至,但姑娘却差人拦住在下又是何意,难不成这便是姑娘的待客之道吗?”…。 这话一出,黄虹儿没有出声,反倒是前边的魏继呈搭起了话,道:“小姐吩咐在下,沽鲸先生想要见她,就先过在下这关,若是过不了在下这关,还是不要见她的好。”他面上有战意流露,但更多的是轻蔑,他此时心道:“什么四大怪客?皆是江湖中的小角色罢了,这小角色便等价武功低,不足为虑。” 戴文飞眼睛一眯,随即笑道:“什么时候忠勇仁义山的下人也有不遵主人意思行事的情况了?”心道:“黄虹儿最多是让他试试我的深浅而已,这所谓见与不见,是他自己自作主张加上去的,此人虽有盛名,但怕也只是个少经世事的愣头青。” 此言一出,魏继呈不由错愕。123。戴文飞朝着黄虹儿的方向高声道:“既然黄大小姐没时间将下人管教好,那就由在下代劳了!” 魏继呈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但却不能否认他确实是忠勇仁义山的下人的事实,在江湖中却是鼎鼎有名的“小轰天”魏继呈,江湖中的大人物,哪个不是对他毕恭毕敬的叫他一声“魏执事”?而现在戴文飞不单直说他是下人,还说他不遵主子的意思,面对如此挑衅,焉有不怒之理? 只听魏继呈怒喝一声:“大胆狂徒,竟敢妄议我忠勇仁义山行事。 。休得胡言,看打!”话音刚落,只见他右手成爪,如巨蟒扑食,凶狠迅猛,抓向戴文飞。 魏继呈一出手便抓向戴文飞的脖颈,这一下子凶猛狠辣,下的是死手! 说了那些挑衅的话,戴文飞早已算好魏继呈会突然出手,而且是下死手,见他攻来,戴文飞迅速的将手中的带鞘宝剑往背后一插,夹在了腰带里,右手四指攥紧,拇指紧贴食指第二关节,一招打出,如巨鲸飞跃出海,激起飞湍白浪,乘惊涛骇浪般汹涌势头,攻向魏继呈虎口!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右手以迅雷之势相交击,未果,又同出左手。镇海老仙魏继呈右手成拳,戴文飞右手成掌,拳掌相撞,内力如洪荒巨流一般从两人手中涌出,相冲相撞。 轰! 烟尘乍起,内力相冲所产生的巨流气浪向四周迸射,劲风呼啸,声响冲天。 烟尘缓缓散去,只见两人已然收招,相对而立,魏继呈身前地上有两道长长的划痕,都有他的脚那么宽,而戴文飞则是立于原地,全身岿然不动。 戴文飞面带淡淡微笑,而魏继呈则是面色潮红,有着掩盖不住的惊怒,显然,魏继呈被戴文飞打退了。 如此高下立见的结果,却没有使魏继呈服输,心中不甘想到:“这是我大意轻敌,当他与另外三大怪客是同一层次的人,只用五成力所致,现在......”当即高声道:“据传‘沽鲸钓客’戴文飞曾屠戮百鲨,某今日便来领教一番!”说完,他迈出右脚,右拳以轰天之势打出,劲风、内力呼啸迸进,誓要轰天!…。 见对方攻来,气势不凡,戴文飞不愿示弱,当即双手成爪,右爪对上魏继呈的拳头,左爪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弧,袭向魏继呈右胸! 忠勇仁义山最强功法有四系:“不渝金身”、“无当正心诀”、“至善功”、“云天诀”。 四系功法辅以相对心性,则进展有度,虽无一日千里之效,却不会有太大瓶颈,加以时日或可成为一方高手,若否,则功力寸步难进,或许连初学入门都难。 魏继呈所选的乃是“无当正心诀”,须正心正气,对敌无所惧,而这魏继呈一身赤胆,加之他勤心苦练,功力一日千里,所以这才能在十八岁那年与三大怪客鏖战许久不落下风。他还习有“斗天拳”、“擒风十二式”和“奋地腿法”。123。他当初便是以“斗天拳”的“轰天式”一击击退“红尘客”,而他也是以此成名,如今他对上戴文飞使出的也是此招,威力更甚当年,加以“奋地腿法”的第一式“霸王踏”,拳风所盖之处,纵使成名已久的一流高手也要饮恨当场! 可如今却是伤不到戴文飞分毫! “砰”一声,只见两人的拳和爪已然相碰在一起,劲风肆掠,戴文飞心道:“好家伙,这等威势,足以轰碎千斤巨石了,但......”下一刻。 。戴文飞的左手爪似无情卷掀海上渔船的巨浪漩涡一般,飞速袭向魏继呈右胸,这一下若是抓实了,至少是少上几块肉,也要断上几根骨头! 魏继呈见戴文飞左手袭来,虽早有预料,但却不免暗自心惊:“好快,不能以攻代守......”只见他左手握拳,一拳打出,似强钢精铁,拦下袭来的手爪。 轰! 两人之间,地面上的泥沙碎石被震向两边,形成一个长条深坑,深入地下足足三尺! “噗”一声,魏继呈向后退去,而戴文飞的脚却未有丝毫移动。 戴文飞手中式子一变,双爪化掌,在空中乎乎摆动,层层叠叠。镇海老仙如同无数飞湍巨浪,相冲相撞,掌风轻轻拂过,却似汹涌海浪漩涡中心,让人胆寒! 再次被击退,魏继呈站稳身子,看着身前自己退却的痕迹,心中茫然自问:“我输了吗?输了吗......不,没有!”随即大喝一声“再来!”而后后翻蹬地,借以反激之力,向前一跃,左腿斜斜踢向戴文飞。 见对方退而复返,戴文飞没有任何惊惧,心道:“知道你不服输,早就摆好式子等着你了!”当着魏继呈踩来的一脚,戴文飞右手一划,将魏继呈这一脚的力道卸去。这时,魏继呈左脚收回,右脚又以迅雷之势踩出,戴文飞左手又一划,将这一力道卸去。 听得“噗噗啪啪”一串连响,只见戴文飞掌风不断,魏继呈腿影连连,不过五息,魏继呈便踩了三十脚,戴文飞也还了他三十手,卸了他三十道脚力! 三十脚一过,魏继呈劲力已泄,最后向戴文飞施以双脚重重一踏,以求脱身。…。 魏继呈双脚踏来,戴文飞便还他双手一推,“砰”一声闷响,魏继呈后翻落地,连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面色极红,喘着大气,显然是他体内的气血已然翻滚到了几乎要使内力不稳反噬的地步,若是再强行提气与戴文飞对拼,他非得受内伤不可。 反观戴文飞,气定神闲,面犹微笑,双脚仍是纹丝未动,内力放出震开周围烟尘,长发飘动,好不潇洒。 魏继呈的“奋地腿法”除开第一式“霸王踏”和最后一式“霸王冲”外,只有三十式,这三十式在五息之内尽数踏出却奈何戴文飞不得。123。最后双脚一踏是为脱身而出,可以看出,魏继呈是完完全全的输了,无论是招式还是内力,他都比不得戴文飞,若不是戴文飞有意相让,他魏继呈从动手到现在共使出的三十三招,还能打出几招? 戴文飞负手笑道,“魏执事,可否让在下过去?” 脸已经打过了,戴文飞这回换了敬称。 。但这声“魏执事”听在魏继呈的耳朵里却是无比的讽刺,魏继呈奋声道:“我还有招法未使出,岂能收手!”说罢,双手握拳,交叉于腹前,左足前迈,不顾自身气血翻腾,运动内力,如积压百年的火山岩浆,只待风云一动,便迸发而出! 此时,黄虹儿清润的声音响起:“魏执事,罢手吧,沽鲸先生不是一般人物,你虽败无羞。”又道:“沽鲸先生,且过来吧,本小姐已备好香茗,等你多时了。” 黄虹儿发言,魏继呈便收了动作。镇海老仙自己退下,心中虽不甘,却不再敢为难戴文飞。 戴文飞高声谢道:“多谢大小姐了。”随后将插在腰带上的剑拿回手上,然后走近十里亭。 戴文飞走进亭内,便见两个石凳、一个石桌,石桌上茶具集全,炉上茶壶轻烟缈缈,白衣伊人恬然端坐一旁,她右手虚引,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戴文飞便莞尔落座,将手中的剑放靠在石桌一旁。 两人相对而坐,戴文飞更见黄虹儿容光照人,美艳之至,十分美丽中,又带有三分英气,就着她的美貌,心道:“有瑶台仙子之貌,加之女中豪杰气质,端严之致。”忽的肃然起敬,不敢逼视,见的身前有一只精制茶杯,做工细腻,便以此为由叹道:“黄大小姐如此款待在下,实让在下受宠若惊了。”。 第八章:糊涂一战 黄虹儿温声笑道:“这算是对你的回报,只听暗示就来见本小姐,也算是有心,没有‘宠’,而这‘若惊’又从何谈起呢?”说着,便为戴文飞和自己各自斟了一杯茶,右手虚引,道:“请。”然后拿起茶杯淡饮一口。 戴文飞感受着淡淡茶香,恭敬道:“却之不恭。”随后,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喝完,看到对面黄虹儿乌黑美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方才觉得尴尬,只听黄虹儿轻笑道:“饮茶如饮酒,沽鲸先生可是不一般的豪放呢。” 戴文飞尴尬笑道:“是在下有些牛嚼牡丹的意思了。” 黄虹儿放下茶杯,道:“此次邀沽鲸先生前来是想问问,可有加入我忠勇仁义山的意思?” 戴文飞闻言。123。面色不改,心道:“招揽我?她竟如此直白道出,虽我也不想加入,但听黄虹儿说说原因也好,听听这招揽我的代价,他们愿出多少......”道:“黄大小姐,在下在江湖上的杀名甚重,不知道黄大小姐家为何招我?” “不是家里边要招你,而是我,是本小姐要招先生。” “什么!” 在戴文飞惊愕间,黄虹儿又微笑道:“不管先生凶名如何,加入我忠勇仁义山,那些只会成为过去,以先生的能耐,在我忠勇仁义山中做事。 。只会有越来越高的地位,到时也可迎娶我忠勇仁义山的女子,江湖上的凶名也会随之淡去。” “这......”戴文飞心道:“她言下之意,我可以迎娶之人也可是她,难道她也对我是‘一见钟情’吗?我进了忠勇仁义山,不就是似入赘女婿一般了吗?虽说我对她也......但情何以堪,情何以堪......”随后看向黄虹儿道:“事出突然,在下也需在考虑考虑......” “加入我忠勇仁义山的好处吗?” “额......”黄虹儿直言一问,让戴文飞有些语塞,但接下来却让之更加惊叹,只听黄虹儿道:“好处是本小姐如何?” 闻言。镇海老仙戴文飞突然老脸一红,不敢直视黄虹儿,伺机一瞥,却见黄虹儿也是红着脸,只是还敢直视着他而已,心道:“师父他老人家说的没错,‘天下七君’的后辈女子没一个是不豪放、不大胆的,这可怎么办呢......”道:“大小姐,莫玩乐,这里那么多人看......”随即看了看周围,发现周围忠勇仁义山的人对他们所谈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表示。 黄虹儿一副吃定你了的样子,似笑非笑道:“莫不是沽鲸先生看不上我?” “额......”戴文飞心道:“差点上了你的当,若说不是看不上你,那不就是说看上你了吗?好险。”道:“大小姐莫闹了,不是还有群雄大会等着您吗?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罢,起身拿剑要走。 “站住!”戴文飞刚起身,黄虹儿便喝停了他,冷然道:“我就那么可怕吗?一见钟情都受不了,你在马车外边乱看什么!现在喝了我的茶,这便要走了么?”…。 戴文飞一惊,心道:“这是要打架,遭她算计里边去了。”道:“大小姐,这......大小姐有何吩咐?” 黄虹儿道:“想走?久闻‘沽鲸钓客’戴文飞武艺高强,邀战中原各大高手多达上百人,对于别人的挑战也绝不含糊,不知本小姐此邀,沽鲸先生可会应战?” 戴文飞叹息一声:“唉,大小姐邀战与我,直说便是,何必来这些虚虚实实的东西?不论在下此来对大小姐的招揽如何选择,此战皆已避免不了。” 黄虹儿轻笑道:“你若应了我的招揽,为了给家里一个说法,自然是要本小姐亲自试一试你的武功;若你没答应,便是现在这种情况。” 戴文飞道:“多说无益。123。黄大小姐有什么招,在下接了便是。” “好!沽鲸先生快人快语,那本小姐也没什么多说的,随本小姐来。”说罢,黄虹儿走出亭外。 戴文飞心道:“得罪佳人,不能善了,但......对这一战,我却没有什么可推脱的。”随即,也跟了上去。 官道上,远远的离开十里亭、忠勇仁义山的人和车马,戴文飞和黄虹儿相对三丈而立。 戴文飞道:“黄大小姐,亮出兵刃吧。”随即,只听一长串“锵”的声音。 。戴文飞将他手中的“钓”字剑缓缓地拔了出来,剑身寒光闪过他的双眼,这一刻,杀气、血气、戾气自他周身一并迸发而出! 他举着剑,遥指黄虹儿! 黄虹儿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看着戴文飞拔剑,感受着他所迸发的气机,暗叹:“‘戴文飞呀戴文飞,你这‘沽鲸钓客’的名头不虚,为这所谓的‘鲸’,你这剑下又死了多少生灵?”她转念一想,心道:“杀杀你的威风也好!”随即,右手一动,以迅雷之势,倏然从腰间抽出一把,看着细细软软的紫金软剑! 这把剑虽看着细、轻、软,但却是有着削铁如泥之坚、吹毛短发之利! 前番两人相敬如宾。镇海老仙如今却是干戈互举,剑拔弩张,可谓世事无常! 戴文飞道:“大小姐,你是主,我为客,且由你先出三招,以表某敬意,请。” 只见黄虹儿手一动,手中的紫金软剑如鞭子一样在空中一挥,划出几道紫色残影,剑身发出“嗡嗡”之声,剑身定下,竟比戴文飞的剑还要长上三寸,直指戴文飞,她一笑,道:“既然如此,那沽鲸先生,看好啰!”她说话前边是笑语,后边是厉声,话音刚落,只见她身形一动,如飞鸟一般起、飞、落,一气呵成,身形高飞转眼又飞矢而下,手中软剑宛若灵蛇吐信,迸出一道道剑气直射戴文飞! 戴文飞怡然不惧,看到黄虹儿居高临下攻来,心道:“她的剑比我的长,且有言在先,让她三招,两个理由,不可攻,但......我不想退!”随即,他侧身右手向上一送,掌中宝剑剑身一抖,以剑尖之点为基础,化作一片银海!…。 这银海杀机涌动,似有无数凶鲨,只待时机一到,纵海而出,施以致命搏击! 黄虹儿所发道道剑气一触银海,便尽数销磨殆尽,随即,便是两人的剑相交,招法一触,便如紫龙入海,独斗群鲨,一息之间两剑竟相击交错近百次!两人相攻所击出剑气倾泻向四周,如海中蛟龙腾游翻激出的千层巨浪,比之前戴文飞与魏继呈纯内力相拼所显声势要大上好几倍! 黄虹儿与戴文飞这一交锋,前者为攻,后者为守,两人旗鼓相当,然,黄虹儿的剑招有守无攻,而戴文飞的剑招攻守兼备,黄虹儿若不能在自己的势头尽数倾出之前,逼退戴文飞,她的攻势也会不攻自破! 一息过后。123。黄虹儿攻势将尽,但身形却急剧向下逼,此时,戴文飞心道:“再这样下去,她的攻势就会告罄,我的剑气就会伤到她......不,不能伤她!” 所以,他使出了一招不属于他“杀鲸霸剑”的一招。 只见他掌中剑向左一拉,剑身一划,随身气机一变,剑势随之一改之前血戾杀机,倏变恍恍惚惚飘飘然,剑气竟似一道道细细波痕,剑身又一摇,连带戴文飞的身体,似醉了一般,剑身再看似弱弱地一划! “叮”一声,只见黄虹儿的剑被划开。 。剑尖被划向戴文飞的身后! 这时黄虹儿迅速将剑一抽,转手又击在戴文飞的剑上,“叮”一声借力飘身飞退,长裙摇动,衣袂翩跹仿佛仙子凌飞一般,姿态优美至极。 戴文飞施出的招被黄虹儿一剑破去,自己也被黄虹儿这一剑震得右手发麻,心道:“若是那一招得手,借她进攻下坠之势,必可擒下她......” 黄虹儿飘然落地,定睛看向戴文飞见他面不红,气不喘,斜持宝剑而立,似不着尘一般,清风拂过,两鬓长髯飘飘,潇洒不已,她心道:“好出彩的卖相,方才他那招若是得手,引我近身,然后将我抱着......”当即不再多想。镇海老仙道:“沽鲸先生好招法,面对居高临下之威,岿然如泰山,纹丝不退,当真厉害,如本小姐所料不错,你方才只使了两招吧?” “不错,”戴文飞笑道:“黄大小姐也不差,借某所说先让三招,竟以居高临下之法,迫使在下连续守了你十几招,也真当厉害。” 黄虹儿问道:“敢问沽鲸先生你所使的第二招是什么?” 戴文飞答道:“‘醉翁假剑’第一式‘醉翁斟酒’。” 黄虹儿叹道:“想不到,这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所创的‘醉翁假剑’竟在你手里,江湖传言此剑法已然失传八十年,敢问沽鲸先生师承何人?” 戴文飞笑道:“在下正是黄大小姐口中所述,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一脉。” “如此,我们这算是天下七君两脉传人的比斗喽?”黄虹儿笑道:“不知沽鲸先生可还是要以守代攻?”…。 “确实,只不过我是‘千面神君’亲传,辈分比你大......”戴文飞心中暗笑,当下笑道:“有理,那在下便要出招了!”说罢,飞进出剑,剑走偏锋,一招“醉翁挑酒”飘飘然划向黄虹儿右肋,寒光暗隐,剑锋写意,恍惚间已攻到黄虹儿身前。 “看这样子,已改杀戾腥气为飘然写意之风......”黄虹儿目光一寒,提剑从右侧向上一挑,欺身迫进戴文飞右侧,将戴文飞这一剑挑起之后,借两人身影交错之时,顺势将手中软剑划向戴文飞腰间。 哪知戴文飞的剑如磁石一般黏上了黄虹儿的紫金软剑,只见他手臂一抬,一曲,只听“锵”一串急响,登时两剑摩擦,火星四溅! 他紧接着向左一移。123。右手一抖,飘然写意的剑势、气机为之一改,转而变作汹涌壮阔似大海,掌中宝剑随之一晃,一招“卷天大潮”使出,剑身化作一片白光,剑气如迸发而出,袭卷向黄虹儿! 黄虹儿见戴文飞变招攻来,不惧不退,掌中软剑一晃,一招“义不容辞”挥出,化作一片紫光,剑势磅礴岿然,将来犯剑气尽数挡下,消磨荡尽,随即,她飞身一跃,一剑刺出,如飞龙临世,直指戴文飞! 戴文飞剑一横,身子向后倾倒,又向前一滑。 。紫金软剑从他鼻尖上划过,看似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剑,然后又以迅雷之势,回身一剑刺出,却见黄虹儿已然收住剑势,同样回身一剑刺来! “叮”一声,两剑相击交错,一如岿然苍山,气势磅礴,似要直冲云霄;一如湍激碧海,波澜壮阔,似要气吞山河。 霎时间,两人的剑已然交击数十次,从戴文飞先手进攻开始,已过二十息,这数十次的激烈交锋,便是两人已经互相拆了数十招,在这二十息时间里,在远处观战的魏继呈一干人等只觉战圈中的两人身影飞速交错,激出剑气连连,火星四溅,双剑交击之声不绝于耳,剑风呼呼作响,他们观战的人只是远远的看着。镇海老仙却似身临苍山海啸之恢弘境地! 魏继呈心中的震撼无法压抑,暗自咂舌道:“如今远远观战,只得堪堪数的那两人对拆了几十招,这‘沽鲸钓客’究竟是何等实力,竟与大小姐不相上下......我之前所作所为,对他这等人物来说,不过是跳梁小丑......” 不多时,两人交锋百招已过,突然,一股莫名压力传到战圈中的两人身上,摄住两人心神,戴文飞只觉心中无比压抑,暗道:“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好像......不管了,眼下以战为重......” 再观黄虹儿,眼神中好像少了几分色彩,面上渐寒,战意蹿升了几分,手中招式少了许多变化,攻势单一。 接着,两人又斗了数十招,这时,戴文飞攻势猛然翻增,一连几招,犹如开弓之箭,似不要命了一般,专攻黄虹儿下三路,剑出有去无回,招不对路,竟犯了进攻不留余地而守的低端错误!…。 黄虹儿连续招架几招,见戴文飞有攻无守,剑出无回,似乎进而认为戴文飞身后有空档,当即翻身一跃,到达戴文飞身后,予以反击。 这时戴文飞突然用剑朝地下一顶,顺势起身,腰往后弯,剑往后扎,竟比黄虹儿跃到他身后还快上三分,黄虹儿刚巧落地,戴文飞的剑已刺向她的后颈! 黄虹儿落地转身,动作行云流水,刚转过来,便见戴文飞的剑已然扎向自己,距自己的喉咙不足三寸,登时花容失色,脑中懵然空白一瞬,心中出现了一个念头:他要杀我? 戴文飞的剑在黄虹儿的瞳孔中迅速放大,同时,黄虹儿脑中,一幕幕往事在她空白的脑海中闪过,最终定格在一个明眸秀眉。123。气宇轩昂的男人脸上,下一刻,脑海中化作黑暗,只留下那个叫做戴文飞的脸,随后出现了四个字:他想杀我。 转瞬间,黄虹儿脑中的无数念想,化作缕缕金光,充斥脑中黑暗,在她身体外,戴文飞的剑已经离她的脖子不足半寸时,黄虹儿的身体突然迸出无数金光,她的身体也随之变作金色,就连乌黑秀发,也变得金灿灿,整个人宛如仙女金像,耀眼夺目。 “叮”一声只见戴文飞的剑击在黄虹儿的金耀细颈上,转瞬便被弹开。 戴文飞只觉这一剑刺在了神石精钢之上。 。剑刺出受阻,而这反击之力,也使他右臂被震得气血不畅,这也让戴文飞心惊不已,只不过心惊的不是黄虹儿的这异变,而是自己出的招,为何是下死手。 “我的心中对她没有任何杀意,自身散发出的杀机再重,也不会动死手才对,为何......”迟疑间,戴文飞已然退开两丈,回身一看,见到黄虹儿一身金光,肌肤、秀发尽皆成了金色,随即明白了刚才那种特异情况的原因,心道:“‘不渝金身’?这黄大小姐果然厉害,但现在的我却是......”随即暗中催动内力朝右臂上运去。镇海老仙竟有气血滞待、周转不灵之感,心想:“若是再动右手,只怕是会内伤,眼下先弄明白我为何会不自主的下杀手......” 戴文飞思虑间,黄虹儿已然撤去“不渝金身”,只见金光一闪,她身上的发肤瞬间淡下去,换回了雪嫩肌肤、乌丝秀发只是那双似尽深幽潭水的美丽眸子闪过一丝异样,抿了抿嘴,眼眶突然红了,用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你刚才可是要杀我?”这句话全无女中豪杰的傲气,有的只是淡淡的悲凉和怨恨。 听到这句话,戴文飞心底一沉,暗道:“最怕的来了......” 习武之人的听力一向很好,大老远听到黄虹儿说的话,魏继呈等人先是惊,后是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十余人冲了上来,片刻间,便将戴文飞团团围住。 不管戴文飞回答与否、解释与否,魏继呈率先发难,喝道:“戴文飞,我家小姐与你比斗,何故痛下杀手,你是何居心?!”。 第九章:傲气艳梅 “这厮杀孽甚重,实为战狂,凶性大发想来是常事,今日当为武林除害!”魏继呈身旁一个高瘦汉子趁机接话道。 “对,斩了这厮!”十几人中,又一赤面汉子高声道。 接着,另外十几人都起了劲儿,个个对戴文飞破口大骂,戴文飞被十几人围着,面无表情,心情却压抑非凡,犹临千夫所指之境,心道:“怎么回事......明明只有十几人,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闭嘴!”黄虹儿见骂声越来越大,不胜其烦,厉喝一声,使得忠勇仁义山一干人等的骂声戛然而止。 此时,黄虹儿看着面无表情的戴文飞,美目微颤,心中天人交战。 一旁的忠勇仁义山一干人,被黄虹儿喝止漫骂,却没有停止对戴文飞的警惕,个个怒目而视。 戴文飞感受着众人的目光,心中寥若晨星,眼神幽暗,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他的一切想法、动作。123。语言神态也不由自主。 “真是可笑,动手比武不管是切磋还是死斗,意外在所难免,如今没有什么大碍,此事翻过去便是,有何可纠结的?”只听一声细腻笑语,一道倩影缓缓从黄虹儿身后走来。 笑声入耳,戴文飞身心上的无形力量倏然消失无踪,接着便是心神压抑消失,思绪恢复清明,他心道:“有人摄取我和黄虹儿的心神,而那道声音出现,却又打破了歹人恶计,不知声音的主人是......”随即看向声源处。 官道之上总有风尘,戴文飞望向声源处时,忽起大风,使得尘土随风而动,而风尘之中一道倩影一步步缓缓前进,身前风尘随之一步步前进而变淡,她周围的尘土如轻纱一般全被阻隔在三尺之外,风进得去吹扬的衣裳和秀发,尘土却无法跟上脏污她的裙袖。 黄虹儿和忠勇仁义山一干人等看相声源处时俱是一惊。 。可见,他们从没有见过这等神技。 此时,戴文飞沉声道:“过风不过尘,飘袂不飘香。三随随三变,气运自然生。——‘三随大法’。” 闻言,黄虹儿暗道:“‘三随大法’?这是什么武功,竟可有此功效?如此神技,已堪比‘巅峰四奇’。” 说起“巅峰四奇”,那指的是四个奇人,分别是“天玄琴客”丹秋生,“开天辟地”戈平天,“白金刀士”博傲,“肥剑义士”葛惊天。 此四人皆有各自传奇,其中的辛酸血泪可令人感慨,那丹秋生世居齐鲁之地,一曲“恨离别”出神入化,为了救友人,曾经一曲震聋上百武林高手,虽然最终没有能救下友人,却在江湖中留下一不朽之曲;戈平天居于蜀川,兄长被人所杀,为了报仇,在川藏交界处约战敌人,将那儿的翠崖山山腰一斧劈烂。镇海老仙造成山体滑坡,一战活埋三百武林高手;博傲世居太湖一带,二十年前被劫月教弄得家破人亡,愤而邀战劫月教主异支华于太湖中心,战时一刀将太湖水分作两半,观战之人见两人斗得昏天黑地,只觉战圈之中迸有灼白似金的刀气,故称其“白金刀士”,最后,他将异支华杀退,使太湖一带小小的平静了二十年,没有太大的纷争出现;而葛惊天的故事最为令人感慨,四十年前他号称“锋勇剑”,与当时“白鹰剑”李菲星、“胖剑客”毕云飞有金兰之宜,三人同得一部惊世剑谱《青莲剑法》,李菲星心生贪念,欲将之独据己有,遂杀了毕云飞,又追杀葛惊天,当着葛惊天的面奸杀其妻子,又断葛惊天左手前臂,刺瞎了他的右眼,后来机缘巧合之下,葛惊天逃到关外契丹人的地盘,被平安客栈老板罗叔平所救,迫于罗叔平之威李菲星不敢再追杀他,其后葛惊天将自己所受背叛、羞辱及心中之恨化作决心,用十年时间练就一套惊世重剑之法,又在左臂上装了一支精钢义手,自号“肥剑义士”,邀战李菲星于华山之巅,将李菲星击落万丈悬崖,却没有找到尸体,葛惊天便认为李菲星没死,至今一直在寻找其下落。…。 话归正题,在众人惊讶中,轻纱似的尘幕随来人得一步步走近而淡去,来人的真面目终于显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一个身穿紫色碎花长裙、手持太刀的貌美女子正缓步前行,她面如朝霞,目似秋潭深水,肤如凝脂;笑靥淡雅,却如花明媚照人,吐气如兰;乌丝垂肩,轻柔光润,加之身材如纤脆弱,极是可爱,令人目不能移。 见女子已然亭亭玉立站在面前,黄虹儿立刻反应道:“敢问姑娘有何见教?” “呵呵,我一直在旁看着你们两人比斗,心中技痒,却见你俩为一点小事纠结,便想上来劝解一番,顺便向其中一位请教一二。”女子的声音极是温柔顺从。123。清柔脆亮,如击玉罄。 黄虹儿对那名女子有一股莫名的厌恶感,如同那女子夺走了她自己的东西一般,当即道:“江湖人比武,无论如何都难以避免意外,生死胜负极有可能在一瞬之间,所以姑娘还是莫谈指教一说了。” “又没有邀战你,你急个什么劲啊?既然你都如此认同比武切磋时会有意外,那你刚才又在这里纠结什么?”女子好像感受到了黄虹儿对自己的厌恶,便言语相激,然后转向戴文飞,道:“‘生死由命。 。富贵在天。登天险,所以富贵险中求;命由天,所以掌命须逆天。’我想大名鼎鼎的沽鲸先生也是如此想,所以才会四处挑战其他的高手。” 她笑眯眯的,一双美目弯的像月牙一样。 戴文飞看着女子,不知怎的,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句:“正是如此。”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戴文飞如同浑然不觉着自己的存在一般,黄虹儿羞愤而怒,咬着牙,只蹦出“你们”两个字,面色潮红,却无可奈何。 戴文飞发现自己现在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异常,不敢再看黄虹儿,只淡然道:“黄大小姐,我要与这位姑娘切磋一番。镇海老仙请你速离此地。” 闻言,黄虹儿看了看那个女子,再看看戴文飞,心道:“我和戴文飞比斗时,似有莫名的压力,方才出现他用剑刺中我喉咙的情况,想来是暗中有高手摄住我俩心神,那暗处着高手是他的仇家吗?再加上那名来历莫名的女子......” 戴文飞朝她点了点头,心道:“黄虹儿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她自己先走才是安全的选择,我自己也可以安心对付暗中的敌人。” 黄虹儿拱手道:“告辞。”说罢,走向自己的车架,见搞不清状况的忠勇仁义山一干人等动也未动,又喝道:“还愣着干什么?!” 魏继呈等人急忙称“不敢”,随黄虹儿而去,临走前,魏继呈回头恶狠狠地瞪了戴文飞和那女子一眼。 戴文飞没有回头,心中默念一声“抱歉”,正视眼前女子,待黄虹儿等人远去,问道:“还未知晓姑娘芳名。”…。 那女子轻笑一声,道:“我叫苏叶梅,苏州的苏,叶子的叶,雪梅的梅。” 苏叶梅这个名字,戴文飞没有听说过,她看着只有二十岁上下,话语虽然成熟,但却让人感觉有一股淡淡的稚气,配上花容月貌,有着说不出的可爱,行为举止上像极了初出茅庐的江湖新手。 但戴文飞不敢小视,心道:“‘三随大法’玄幻莫测,失传百年,百年前,创下此功法者乃是‘逍遥仙君’潘逍遥,这苏叶梅应当是‘仙君’传人,必须小心应对。”当下沉声道:“姑娘为何挑着这个时候来?” 苏叶梅狡黠一笑,道:“都说了是心中技痒,难不成沽鲸先生不敢比了?” 戴文飞又沉声道:“我戴文飞从不避战。123。也绝不避战!但现在我还有一个问题,请姑娘回答我。”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苏叶梅,似要将她的心都看穿。 被戴文飞盯着,苏叶梅只是轻声微笑道:“不知沽鲸先生的问题为何?” “你可是一个人来的?” “是,我是一个人出城找先生的。” 戴文飞默然,心中暗道:“她虽如此说,但话不可尽信,只怕是有高手躲于旁侧助她,这方圆数百步草木稀疏,几乎无处可匿,能逃得出我和黄虹儿的感知。 。又能悄无声息,以奇招摄住我俩心神,究竟是何等人物?再有,这苏叶梅武功不在我之下,得须十二万分小心应对。” 他淡然道:“开始吧。”态度上蔑视敌人,手中的剑却不可懈怠,他的剑未归鞘,身上杀气、血气、戾气全然迸发,内力在体内涌动! 然后他又道:“苏姑娘,你先出招吧。”说话间,他周身威势暴涨,仿佛能让万般生灵战栗,他心中却是想到:“先前右手被震得血气不畅,我这身实力还能发挥多少呢......” 苏叶梅见戴文飞放出如此气机,脸上兴奋的战意已无法掩盖,她和戴文飞一样。镇海老仙同是“战痴”,随即道:“好!既然如此,那先生可要小心了!”清柔的声音带着笑意,芊芊玉手一动,身后太刀便显露出来,左手握着鞘,放于胯旁,右手慢慢握在柄上,一点一点地将太刀抽出,她的势,也随之一点一点增强,这势如同清幽竹林,清风拂岗,不知不觉间,她的势已压过了戴文飞的势。 “锵”一串长声后,只见苏叶梅将太刀完全抽出,气机也倏然变化,仿若身临尸山血海、旌旗遮天飞舞的战场,左手将刀鞘一扔,右手上的刀像未出鞘一般收归左胯,左手倒握柄的另一端,风一般突进戴文飞,双手一齐发力,以迅雷光影之威向上斜劈戴文飞。 戴文飞一惊,苏叶梅的气势竟撞破了他的血、戾、杀三气,扰乱了他对周围动静的感知,他心下暗忖:“这女子不知经历了什么,威势竟然如此之强,如今感知受阻,若那暗中的高手想要置我于死地,也准备要动手了。”…。 他手中宝剑一摇,身形向前一突,剑身竟发出湛蓝奇光,剑影如滔滔骇浪势不可当,此乃杀鲸霸剑中一招“碧浪三千”。 下一刻,苏叶梅左手一动,翻转过右手,使双手正握太刀,令挥刀的速度突增数倍! “这等发力、换刀、叠力之巧,着实令人惊叹!” 戴文飞心中惊叹之时,徒然变招,手一扭,三千碧浪透过一点寒芒,万般变化归于惊天一剑,轰然刺出! 当! 戴文飞的宝剑正好刺在苏叶梅的刀刃上,刺在刀尖往下一尺处! 这一刻,戴文飞只觉右手肿胀,似要被血液挤爆一样,心道:“先前右手血气不畅,现在效果出来了。” 下一刻,戴文飞的剑被挑开,苏叶梅的太刀也顺势劈了过去。 戴文飞的剑被挑开。123。肿胀的右手更是一麻,但苏叶梅的刀已然劈了过来,不及多想,他退后旋身一移,从苏叶梅刀尖边上躲过这一刀,苏叶梅刀势一过,只见他身子又一旋,飘向右边,手中宝剑挥出道道蓝虹,蓝虹成海,聚作漩涡一贯而出,使出一招“鲸喷击穹”,剑锋盖着苏叶梅左身各个大穴! 苏叶梅见戴文飞攻她左半身,怡然不惧,只见她的太刀瞬间收势,转上一圈,连带身体移动,好似她的刀牵动着她的身体一般,躲开戴文飞这一招,随后又挥刀斜劈戴文飞! 一招“鲸喷击穹”落空。 。戴文飞顺势往前冲,堪堪躲过这一劈,便回身一剑自下而上挥出,剑身迸出剑气,宛若千层巨浪卷起,挟惊天戾气、滚滚杀意,“咻”一声席卷向苏叶梅。 苏叶梅转身反手斜向上挥出一刀,只见一抹嫣红划过,“噗”一声,太刀撞上剑气,剑气炸开,犹如巨浪击石激起无数水花,瞬间将苏叶梅视线挡住。 下一刻,苏叶梅惊觉杀机乍起,血、杀、戾三气混坐一块儿,撞破自身的气机,眼前障碍迅速散开,随之而来的便是一片“银海”! 这“银海”乃是戴文飞出招所成剑海,是“杀鲸霸剑”中一招“遮天铸海”,此招虚实变幻莫测。镇海老仙剑出如无常势之水、岿然不动之山,像那海上不测之风云,瞬息万变,让人琢磨不透,防不胜防,先前与黄虹儿比斗时戴文飞出的第一招便是此招,那时采取守势便已是暗藏杀机,现如今攻势凌厉,杀机更盛! 面对“剑海”苏叶梅虽惊不惧,抽身飘飘一退,退时手上也没闲着,刷刷地连挥数刀,刀身迸出刀气,飘若惊鸿,华美而不失凌厉,重重叠叠,似结成一张大网,将戴文飞的剑势尽数封住! 似如提前说好,戴文飞的“剑海”迸出万千剑气,若暴风骤雨般射向苏叶梅! 只听一连串轰响,苏叶梅那几道刀气与戴文飞的万千剑气相撞,刀气寥寥,却似一把大伞,将骤雨般的剑气尽数挡着,两股势相交对撞震起烟尘,密不透风,再次阻挡了苏叶梅的视线,下一刻,只见尘幕被撕破,随之而来的便是戴文飞凌厉的攻招,但这次和上招的“剑海”不同,这次只有一剑,这招名叫“一剑折天”,只见长虹划过,直向苏叶梅!…。 苏叶梅一道横斩挥出,轻笑道:“障眼法使了第一次,那第二次就不灵了,沽鲸先生还行这种无用之举作甚?” “当”一声,刀剑相击,余音荡荡,戴文飞借反震之力退去,高声道:“姑娘大可试上一试!”随即身体轻轻一摆,急速右旋,绕着苏叶梅转了一个大圈,直似暴风龙卷,右手的剑,左手的鞘随身体旋转化作圆盘。123。所刮劲风将苏叶梅的进路一点点蚕食,他的气机也锁定在苏叶梅的身上。 苏叶梅路数被封,又觉气机压在她身上,如此下去我消彼长,必败无疑,暗道:“他刚才是想脱身退去。 。果然不简单!”不及多想,苏叶梅便做出了对应,只见她手中的刀一斜,向四周连劈八下!刀身残影如怒绽白梅,八道刀气如纷飞花瓣,以迅雷之势飞袭四方! 一连八声“噗”,刀气穿过戴文飞所构螺旋,无声无血,那八道声音是刀气在地上留下八道深痕所生,戴文飞一点也没碰到苏叶梅所发刀气! 但这几下子。镇海老仙也让苏叶梅看破了戴文飞这一招的虚实。 突兀地,不及苏叶梅使出破招之法,戴文飞的招式倏然一变,化作道道残影,中间的苏叶梅只觉有无数戴文飞向她攻来,个个身形、样貌和身上的气机一般无二,招法却各不相同,但都归于同宗——“杀鲸霸剑”!这一招叫做“群鲨争腥”! 苏叶梅暗惊:“刚才是虚招,现在化实了!”虽然惊讶,但出招却没有慢,只见她双手握刀,刀柄高举头顶刀身垂下护着一侧,手一动,刀身如半开的白伞一般自左向右急速飞旋!。 第十章:异变徒生 下一刻,戴文飞攻招便至,登时刀剑相击,两人气机内力对压、刀剑气势相互争锋,只听一连串“叮叮叮叮”声响,霎时一阵火星飞溅,中间的“白伞”和圈着白伞无数残影,着实令人胆寒! 四周地上,留下了一道道或长或短、深浅不一的刀剑痕迹;官道上本就稀疏的草木被折断、撕裂;风尘卷天而起,直似暴风掠过,狼藉一片,生机不存;方圆数十步之内的一切,被弄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战中,“刀伞”似花绽放,残影如浪强袭,相争的两人一息之间刀剑交击近百次! 下一刻,苏叶梅招式一变,转守为攻,挥刀越来越平直,刀身旋转之间。123。若落梅飞旋飘下,旋转之速愈发加快,瞬间化作银盘!戴文飞手中的宝剑攻势纵是有万般厉变,也难以攻进她周身四尺之内! “白伞”化“银盘”又过一息,这一次两人在一息之内,刀剑交击不下百次! 突然,苏叶梅脚下步子一变,手上太刀横立右面旁,身形一动,化出一圈残影,待戴文飞剑招攻来,这些残影便齐齐挥刀一挑,“当”一声,戴文飞所化残影尽皆归为一处,正巧在站在他用此招攻来前的原地。 只见苏叶梅刀锋翻转而下。 。若疾风闪电,劈向戴文飞! 戴文飞的剑被挑开,剑招被破,门户大开,心中惊呼“不妙!”便见苏叶梅疾刀劈来,急忙侧身一避,听见“噗”一声,只见苏叶梅所发刀气在地面上留下一道三尺深痕! 见戴文飞避过这一刀,苏叶梅瞬间收刀势,刀锋翻转而上斜劈向戴文飞的脑袋! 他刚躲过一刀,又见另一刀劈面而来,逼得他只能偏头一避,堪堪闪过,苏叶梅划过的刀,已将他的右鬓长髯断去,可谓凶险至极! 接下来,戴文飞见对方连劈两刀,攻势已去,当即右手剑一划,划向苏叶梅的右腰! 剑未至。镇海老仙刀已收势抵上,“锵”一声刀剑相击,戴文飞手一动,剑缠着苏叶梅的刀一通乱搅,宛若蛟龙于海空之间飞旋递进,顿时火星四溅! 这一招叫“翻天倒海”,招法多变、诡异,威力惊人! 苏叶梅双目一寒,心道:“这招再多诡变,亦是虚招!”随即双手握刀,朝着戴文飞一刺,对那招“翻天倒海”恍若未闻。 如此一刺,却是正好破开了戴文飞这一招,只见这一刺竟将戴文飞的剑震开,势不可挡,竟直向前。 一招不成,戴文飞抽剑退去,心道:“若是我的手没受伤,这便是实招!”思量间,见苏叶梅这一刺又迸出了刀气,便心生一计,随即挥剑一斩,“噗”一声,剑气与刀气相抵,骤生烟尘,再次挡住苏叶梅的视线。 见状,苏叶梅心道:“又使障眼法吗?看看你能怎么样!”当即,刺出的刀加速朝着前方而去,颇有一招破万法之意。…。 戴文飞的障眼法已使了三次,这第三次不免让苏叶梅轻视许多,而就在此刻,惊变突生! 只见烟尘中寒光一闪,迅若疾风,苏叶梅突感一股苍凉剑意袭来,随之,从烟幕中飞出一柄三尺宝剑,剑尖正巧击在苏叶梅手握太刀的刀尖,“叮”一声,苏叶梅紧握的刀被震脱手,刀柄“噗”的击在鸠尾穴上。 刀剑尖峰相撞使得,宝剑倒悬飞回,破开烟幕,却见戴文飞左手上的剑鞘向前一举,飞回的剑正巧插在剑鞘里。 苏叶梅不支倒退三步,俏脸涨红,运气内力,却觉血气滞怠、气机紊乱,她双手发麻,再加上她铿锵落地的太刀,说明她已经败了。 她看看地上的刀,再看看戴文飞。123。颤声道:“沽鲸先生,你以受挫之躯胜我,交手之间还略有藏拙,当真令人佩服!” 戴文飞刚想回答,便觉右手一阵刺骨裂痛袭来,捂着右手惨笑道:“虽是受挫之躯,却也是使计策和障眼法取胜,苏姑娘不觉得有一丝胜之不武的意味吗?” “千军万马对垒,需以计攻心;商贾营销,亦需以计谋利。何况呼你以本就不是最佳状态的身体与我对决。”苏叶梅淡笑摇头,又问道:“沽鲸先生用的可是‘易水寒’?” “不错,”戴文飞答道:“正是‘风萧萧兮易水寒’。” 苏叶梅笑道:“‘刺客列剑’里的‘易水寒’是一去不复还的。 。沽鲸先生的倒是有些出入。” “刺客列剑”乃是先秦剑法,最后一部分由“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荆轲补全。纵观整部剑法,贯穿忠、勇、仁、义、信,剑意慷慨激昂,剑招刁钻毒辣,完完全全是古之侠客、刺客用的剑法。 戴文飞道:“碰巧而已。”他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并以受挫之躯对付苏叶梅,实为不易,十成本事能发挥七成已是不错,先前惊险之举乃分心所致,苏叶梅说他藏拙倒是没错。 苏叶梅笑道:“沽鲸先生这‘碰巧’的能耐。镇海老仙当真厉害......”话未说完,她突然面色发紫,一口鲜血“噗”地喷了出来,随即用手捂着胸口,单膝下跪,另一只手支撑在地上,看着好像力竭了。 她如今全身香汗淋漓,气喘如兰,此时身貌,极是迷人,让前边看着她的戴文飞对她心生一股说不出的怜爱。 苏叶梅深感浑身发热,头晕目眩,心中暗惊:“怎么回事,我的‘三随大法’已修至第二层‘随心’境界,纵使被打到鸠尾穴血气滞乱,也不至于此,如今没有其他人,莫不是那戴文飞暗中使坏?” 见苏叶梅异状突生,戴文飞不由皱眉,暗下思索:“‘三随大法’玄幻莫测,刚才我那一剑的力道不至于让她有此异状,莫不是暗中有人下黑手?如此苏姑娘便不是那暗处中人一伙的,暗中的人没有去对付忠勇仁义山,看来是专门对付我了......”当下,他上前道:“苏姑娘......”…。 “你别过来!” 戴文飞还没走几步,苏叶梅便喝止了他,苏叶梅撑着身子站起来,拿起太刀,又一手将一旁的刀鞘用内力吸了过来,这刀鞘先前被弃置于一旁,大战过后竟未被余波所伤,想来不是凡品。 只见苏叶梅刀鞘反持,太刀正握,一上一下,面露寒色,小心谨慎的看着戴文飞,一副随时出击的样子。 戴文飞看到苏叶梅的样子登时一惊,心知苏叶梅对自己没有恶意,而今受伤全是他戴文飞所致,现在又强用内力吸来刀鞘,伤势必然加重,他急忙道:“苏姑娘,某并无恶意,如今你身上有伤,突显不明异状,现又强用内力,伤势必然加重啊!” “我所受之伤。123。不正是你所为吗?沽鲸先生与我比斗前颇有冷淡之意,现有如此关怀,前后反差态度,让人不得不防!” 此时,苏叶梅已然鼓足内力,身心警惕,看着戴文飞,若戴文飞露出逾矩之举,必然拼死不为其得偿所愿。 “我......”平日才华出众、能言善辩的戴文飞此时已是哑口无言,心道:“我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暗处之人的摄魂之法?什么样的摄魂法,竟让如此压抑?”潜思之间。 。殊不知一股燥热在他身体里慢慢潜伏起来,而他却浑然未觉。 突然,苏叶梅只觉脑中嗡嗡作响,一股酥麻之感遍布全身,面色转红,内力提不起,已然浑身无力,手上一松,刀和鞘已然双双落下,身体也不支后躺倒去。 戴文飞一惊,把宝剑收到背后,迅速上前,将苏叶梅的刀接着,收回鞘里,一手搂向苏叶梅,不让她倒下。 他的手正好搂在苏叶梅的腰肢上,一股清香划过他的鼻息,顿时神清气爽,先前的压抑之感全然消失无踪,但下一刻,就在他为此惊疑之际,又突感浑身燥热,看着怀中口吐兰气、红着俏脸的苏叶梅。镇海老仙只觉她越看越美。 下一刻,戴文飞突然低下头,想要吻上怀中这娇艳的美人,头一点点压低,喘息一点点加重,正当要亲上去时,忽然一股凉风吹醒了他,这才回觉自己是在官道上,心中一惊:“暗处的人太过厉害,不知使了何种法子,竟将我二人心神一同控住,不可力敌,三十六计走为上。”想着,将苏叶梅横抱而起,施展轻功全力奔走,不过两息,已远飘了百步。 看着戴文飞抱着人离去,暗处那摄住先前两人心神的高手,也出来了。 只见方才那场大战中心,一个满头乱遭白发的老者凭空出现在那儿,他乱糟糟的白发长不过肩,泛黄双鬓却是垂至腰际,脸上带着似镜子一般光滑照人的面具,面具缺了左下巴至口鼻部分,露出糟乱白须,垂于腹前,双手手指好像被压缩过一般,比常人短上一节,一身白衣,袖口狭窄,整个人看过去没有一丝生气。…。 他的双眼黯淡无光,恍若死人,又有寒气夹带,摄人心魄。 他好似在等什么人,一直站在那儿。 突兀,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掌倏然拍向白发老者天灵盖! 老者翻掌一接,两掌所激气劲霍然荡开,在空中激起似涟漪般一道道空气波纹,在两人中间的地面震出一道深一丈、宽一尺的深痕! 然而激出如此强劲气劲却不闻一点响声,受创的地面竟无一丝震动! 老者站在原地不动,攻击的人后翻退开一丈外,高声道:“‘大刚阳无声手’和‘消音大法’你终究是研究出来了,勾陈鸿。”他白袍胜雪,白发飘飘,两鬓长髯分两侧垂于腰间,白眉分垂两侧脸颊;双眼似有无尽星辰大海。123。内含沧海桑田之变;面俊无斑,似是朝气青年;白须长至腹,与鬓、发随风轻飘,阔袖一抖,道骨仙风气息浑然显出。 那糟蹋老者用苍老的声音笑了笑,道:“‘天下七君’曾名满天下,可如今已被人所淡忘,潘逍遥,黄邦宁早已坐化,实已是后继无人,何必再算计他的后人?” 不必多想,那道骨仙风的老者是“逍遥仙君”潘逍遥,糟蹋老者是“飞镜奇君”勾陈鸿,一次对掌的无声奇威便恐怖如斯。 。当世少有。 潘逍遥道:“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不让我动黄邦宁的后人,阻止我便是,何必又要害我的女徒弟?” 勾陈鸿笑道:“你大哥魏舍常算计当世无双,设计一次俊男美女的偶遇,为戴文飞与黄虹儿牵线搭桥,戴文飞是风莫悠的徒弟,如此,风莫悠便可插手忠勇仁义山,这样他便欠了你们的人情,加上他所掌势力,两大势力便尽入你们掌中,可谓一箭双雕,不过......我觉得由你徒弟和风莫悠的徒弟联姻更好。” 潘逍遥面色一怒,道:“阻挠我的事,你已办成了,我现要救我徒弟,让开!” 勾陈鸿笑着。镇海老仙一副欠打的模样,眼中死气弥漫,活脱脱像一个疯子,道:“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那戴文飞是风莫悠的弟子,你徒弟随了他,也不是什么坏事,所以,还是不要去的好。” 见状,潘逍遥冷哼一声,脚一跺,劲力如水面鳞波一般,向四周压去!想要与勾陈鸿分个绝对的胜负,只怕要打上七天七夜,到那时戴文飞早就完事了,所以要做出些极大的动静来影响戴文飞才是。 勾陈鸿“嘿嘿”一笑,“你可不能这样!”同样是脚一跺,迸出无数波纹,以潘逍遥所发粼波数倍之速,赶超过去,竟止住了那些波纹的动静! 他又是一脚,跺出了一层淡淡的无声气场,罩着两人,外边的声音进不来,里边的声音也出不去,只听他笑道:“潘逍遥,你还是待在这里,等那两个小辈促成一番好事,我也去捧捧他俩的婚宴。” 这声儿够大了,可气场外边却是一点儿也听不到!…。 潘逍遥看了看四周,除了自己和勾陈鸿便没有其他人了,他沉声道:“虽然时逢乱世,但离长沙如此近的官道上,是绝不可能人迹全无的,如此长时间没有一个路人,看来今日之事,你已是算的非常清楚了,以此做足了准备,‘微占之术’果真效益非凡。” “呵,这‘微占之术’魏舍常掌握了大半,足以改天换命,将天下兴亡玩弄于鼓掌之间,我虽只会三成,但对于一些小事,我还是可以研究清楚的。”勾陈鸿双手负于身后,神情有些飘飘然,双目之中多了几许生气。 潘逍遥无言。123。右手一翻,化作残影万千,掌尖激出无数气刃,纷纷划向勾陈鸿,那些气刃或长、或短、或粗、或细;似雨、似云、似风看着杂乱无章,实则内敛凶光,划过长空总有锐不可当之势! 勾陈鸿大喝一声,气音瞬间回荡于气场之内,“砰砰砰”来回数次,便将潘逍遥所发气刃尽数震碎! 勾陈鸿笑道:“如何!我想潘兄还是好好在这呆着吧。” 潘逍遥趁其说话之际。 。以迅雷之势飞身向前,阔袖一震,竟以光影之速在一息之内打出数十招! 勾陈鸿怡然不惧,立定原地,沉气出手,亦是还了潘逍遥数十招! 两人交手数十招,并未结束,进而又打上十息,百息。一息数十招,十息数百招,对招拆招不过半柱香时间已交手数千招! 这数千招下来,一招一式,皆是返璞归真,几近入道,两人掌中似操风云,光影电掣间,气劲横生,尘起尘落,惊似移山倒海之像,仙人斗法,莫过于此! 数千招过。镇海老仙潘逍遥抽身而退,足尖尚未着地,便化作无数残影,行径万千,以光影之速朝勾陈鸿身后奔去。 勾陈鸿见状,心中暗笑:“等的就是你这招!”同时心念一动,无声消音气场瞬间扩大两倍,似是防止潘逍遥瞬间脱身。 潘逍遥感知气场扩大,却不为所动,似是一心要冲出气场。 勾陈鸿倏然一跃,双手像橡皮绳一般拉长,接着一抖,化作无数残影甩向潘逍遥! 潘逍遥身形跃过勾陈鸿后便将残影归于一身,勾陈鸿那不似人形的手攻来,潘逍遥似如脑后长眼般,瞬间回身,尽数接下勾陈鸿来犯之招。 只见他出招化实写意,随心而动,一招将勾陈鸿三招拦下,凡其双手所过之处无不迸出坚韧刚劲,而他那宽长阔袖,却未因此有丝毫损伤!。 第十一章:老怪相争 再说勾陈鸿,他飞身连攻上百招,招招刚猛有劲,奈何速度略慢潘逍遥,转眼攻势已尽,最后一记攻招,只见他右腿化作长鞭,自上而下劈了下来,那道鞭看似轻柔,实则刚猛无比,一劈下来,虽无内力外放,却是在空中擦出一道金虹! 只见潘逍遥右手五指并拢成刀,内力外放裹着手掌,攲斜砍向勾陈鸿的鞭腿! 当!当!当!...... 强招相撞,碰出巨大声响,声音撞在气场上传不出去,在圈内来回震荡! 百招尽,三息过,如今勾陈鸿的裤子衣服已全烂了,与潘逍遥毫发无伤,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相比,颇为狼狈。 只听他道:“每次和你们这些老家伙用这招对打。123。总是烂衣服、烂裤子,让我很是难堪啊!不过你可以防得住我这招,也是出人意料。” 勾陈鸿强行用这种没有人形的招式,凭他的长裤窄袖,衣物焉有不毁之理? 潘逍遥道:“看来,你已悟得双足离地而气场不毁的方法了。” “正是。”勾陈鸿一副欠打的鬼样子。 “怪不得可以追上来攻我身后,想必是那‘金鞭万丝大法’的功效吧” “金鞭万丝大法”乃是天竺一位瑜伽大师花毕生之力所创。 。练得小成之后,手脚可伸缩自如;大成之后,手脚可固化鞭用;圆满之后,全身收缩自如,皆可化为鞭用。 “正是。这功法入我之手不过三年,便已修得圆满,如今更是登峰造极,若不是这功法最大的缺点‘慢’字儿我还没改良,刚才那一下,我就可以把你擒住!”勾陈鸿说的不错,之前他未用“金鞭万丝大法”之时,出百招只用一息,如今却用了三息,这对比很明显,但要说擒住潘逍遥,就有些夸大了。 “那倒未必!”潘逍遥还是一脸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根本就不着急自己的徒儿似的,只见他身形一闪,化作残影无数,在气场内围上勾陈鸿。镇海老仙凡其所过之处,皆是结起淡淡水雾。 勾陈鸿看着这架势,嘿嘿一笑:“‘无中生水’?这把戏儿三十年前你不就用过了吗?现在还用来对付我?!” 下一刻,水雾化作道道冰锋刚刃,刚锋所向,皆直指勾陈鸿,万千刚锋自四面八方而动,划过虚空,袭向勾陈鸿! 勾陈鸿左下巴青筋暴起,只见他冷哼一声,冰锋刚刃尽数被他所发声劲,抵在周身一尺之外,而那些刚锋前路受阻,竟以点成面,将勾陈鸿包成一个半球,密不透风! 他又是一哼,强大音劲轰然震出,瞬间,冰锋刚刃尽数“哐啷”碎去,化作冰晶星辰,星星点点,甚是好看! 可这好看的“星辰”,美丽中却是带着杀机,只见“星辰”洒落间,一只苍白的手掌瞬间出现,拍向勾陈鸿后脑! 勾陈鸿早有察觉,回身一掌,两掌相合,“砰”一声,气劲震向四周,万千冰星被震飞,登时又尘土飞扬。…。 勾陈鸿笑道:“三十年不见,看看你我内功长进如何。” 潘逍遥无言,加速催动内力,勾陈鸿不甘示弱,亦是加了把劲儿,两劲相撞,登时,两人各自退开一丈。 两人尚未站稳,皆是脚尖一点,飞身向前,攻势又瞬间交织在一起! ...... 话说戴文飞将苏叶梅抱走,全然不知身后,有两个老怪物为他们而大打出手,他怀抱着娇气玉人,一心想找地方为之疗伤,但感受着玉人娇躯柔温,嗅着那淡淡处子之香,他突感心猿意马,似是要精虫上脑,欲将怀中玉人放下,一亲芳泽。 但他不能这么做,他知道,自己与苏叶梅一样,被他人影响了心神,心中**大起。123。他此时想到:“若做了此等事,与淫徒无异,虽事出有因,但终非吾愿。” 随即他坚定信念,心中又默念道:“只是疗伤,不应有他念!因为我是戴文飞!”但,他能做到吗? 终于,戴文飞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地方,那是一处密林,这里人迹罕至,但可以看得出,这儿没什么毒虫猛兽,就好像是为解戴文飞如今燃眉之急所出现一般,幽深宁静,空气清新宜人,时不时有翠鸟悦耳鸣叫,真是情人幽会的好去处! 戴文飞在密林中找了块干净点儿的地儿。 。将苏叶梅倚靠着一棵树放下,将她的的太刀和自己的剑放在一块儿。 当下定睛一看,只见苏叶梅脸上泛起了红潮,胸脯起伏不定,全身香汗淋漓,身上的衣服全然被汗水弄湿,勾勒出她婀娜的玉体,极是撩人。 戴文飞看得真切,脑袋发热,自觉不对才使劲摇头,告诉自己,只是给苏叶梅疗伤,不能做任何出格的事! 随及,他将苏叶梅左手抬起,搭上脉搏,闭上眼,输入内力探知她体内情况。 可接下来的事却是让戴文飞大吃一惊,他所输内力一进苏叶梅体内,便立刻如泥牛入海,消失无踪,联系亦是失去。 不单如此。镇海老仙苏叶梅的身体还“投桃报李”还了一股热气回来,这股热气一进入戴文飞身体里,便勾起了戴文飞的**,脑中不断浮现自己与苏叶梅交织缠绵在一起的画面,虽是假想,却也惊得他松开了苏叶梅的手。 他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沽鲸先生,不要再做无用之举了,你我所中的是‘盘丝蛛音’,此乃交合迷音,内力涌动过多反而会使**大增。”话是苏叶梅说的,她的面色潮红,声音发颤,眼中尽是憔悴。 戴文飞听出了个所以然,脸一红,转而恢复原样,心中暗道:“是谁用着歹毒的计谋害我二人,若是只有我一人那还好说,可如今苏叶梅也中了‘盘丝蛛音’,而且内伤也未曾有效治疗,内力提不起来,任由这迷音摆弄,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不行,要找什么办法才行。”当下开口道:“苏姑娘,可有什么办法解决当今的麻烦?”…。 苏叶梅尽力摇头,勉强说道:“这是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所创,除了交合,没有别的解法,或许他亲自来解方可。” “这是......”戴文飞一惊:“我师父所创的?!可他绝不会用这种方法来算计我。”随即转念一想,心道:“这种事连我都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戴文飞心生疑惑,不及再问,便见苏叶梅喘着粗气,颤声道:“我奉家师之命来寻你比斗,却不想与你一同中了别人的算计。” 戴文飞转而问道:“你师父是谁?算计我们的是谁,你知道吗?” “家师是与你师父同为天下七君之一的‘逍遥仙君’潘逍遥,算计我们的应当是......是......嘤额......”苏叶梅说着。123。突然大叫一声,从刚才开始她身上各个部位就痒了起来,起初不在意,如今此感觉加重,更是全身难忍,使得她的身体不断颤抖。 见状,戴文飞大惊,急忙问道:“苏姑娘你怎么了?”之前专注于问话,全然没发现苏叶梅异常,如今顾不得太多,连忙探手查看苏叶梅脉象。 见戴文飞伸手探来,苏叶梅暗叫“不可”,却不及阻挡戴文飞便碰到了她的手,下一刻,两人便如触电一般。 。身体不由自主地抖动起来。 戴文飞突感不适,恍惚间,映入眼帘的景象突然一变,目中所视,染上一片淡然粉红,周围树木倏然一变,化作瑰红花海,参天灵树立于身前,紫衣伊人一尘不染,倚靠在灵树下,安谧恬静。 突然风起,灵花飘飞,转而落英缤纷,戴文飞眼中越看越美的美人,吸引着他,伸手慢慢向前,捧上眼前人的脸。 转向苏叶梅,她亦有所感,眼中水雾愈浓的她,红唇湿润,喘息声越来越重,见着眼前俊朗男子一点点靠近,当他那极尽温暖的手捧上自己的脸时,眼中画面恍惚一变,只见男子身后背景变作花飘漫天。镇海老仙而自觉己身已藏于花海丛围,倚着身后灵树,恬然阖目,似是感受着身后灵树所散灵气的滋润。 不知不觉间,苏叶梅只觉唇间一软,戴文飞已然吻了上来,抬起她的双手,将她的衣服一件件褪下,进行着那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此时的苏叶梅,如一只温顺乖猫,任由戴文飞在自己身上肆意动作,她只是静静的感受着这些动作所带来的美妙,时而不由自主地迎合,心中的甜蜜难以道来,身体的颤抖却是她在吮吸眼前人所给爱意的最后一丝矜持,然而,就在这时,那人凑上她的耳旁。 只见戴文飞在她耳旁吐气轻语道:“正事开始了。” 随即,落红滴下,最后一丝矜持被打破,转而便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痛用上苏叶梅心头,这也使她得以恢复一丝短暂清明,但这丝清明也只得留下“莫要负我”四字,便瞬息而逝,随后意识在爱意滋润下,冲上九霄。…。 密林中,两人身处同似的幻觉,感觉己身在白色光影下、瑰红花海中,此时风起,花叶满天飘,缤纷洒落,他们倚在参天灵树下,交织缠绵。 ...... 一处美好温馨,一处战事若焮。 这边,两个老怪对了一掌,又在数十息内连对数百掌,登时烟尘起落,聚散飞扬不定;轰隆巨响,阵阵不绝于耳,一时间,回荡于气场之内。 数百掌一过,两个老怪相自退开,重整气势。 烟尘缓缓散去,只见气场之内形成一个平缓大坑,气场有多大,地坑有多宽! 这时,潘逍遥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世外仙人模样,风云不染尘;勾陈鸿也依旧是那副找死欠揍的糟蹋臭模样,行貌似疯癫。 两人实力相当。123。胜负可在万招之外,亦可在一瞬之间,故而交战时切忌分心,如今潘逍遥心念徒弟安危,分去了一丝心神,而勾陈鸿控制无声气场消音,分去一丝气力,如此,双方又回到原点,胜负更甚难料。 此时,勾陈鸿心中暗自高兴:“潘逍遥,你心念徒弟安危,若再急追赶路,分去气力,必败无疑,而现在,你我要分出胜负,至少要打上七天七夜,到那时......与你订下后辈婚约的魏舍常,就该来找你兴师问罪了!”当下笑道:“如何。 。潘兄,你我是坐下来喝喝茶,还是继续这样切磋,反正都是要等着两个小辈成就一番好事,何乐而......” 勾陈鸿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只见潘逍遥右手合掌成刀,内力外放四尺,化作劲刃,飞身突进,手一动,劲刃风雷闪电般化作无数棱影,刀锋尽直至勾陈鸿! 勾陈鸿“嘿嘿”一笑,双手握拳,内力激进催动,整只前臂上,浮现一层流动光晕,此光晕如百炼金甲、千凿寒铁、万载精钢,只见他手一挥,迎上潘逍遥所发劲刃! 当当当...... 两式势不可当的招法相撞,交击动作,似若光影浮掠,难以看清;交击之声,犹如万磊冲击、精钢相撞。镇海老仙声威震天;交击余波,若雄浑掌劲,足可开山裂石。 而这些毁天灭地的余波,落在潘逍遥身上,只是让他白发飘飘、长须抖抖而已;放在勾陈鸿身上也只是拂动了他糟蹋须发和破烂衣服而已。 如此,两人招招如神仙下凡之威,式式泻毁天灭地之能,整整打了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过去,亦是难分上下,这时勾陈鸿心生疑惑:“为何打了那么久,潘逍遥一丝破绽也未露出来......”一丝分神却是奠定了他回天乏术的败势。 只见潘逍遥抓准机会,抽身一退,使出自创的“三随翻天印”,掌运乾坤,一招“绝洗尘寰”打出,掌力若天河泻水,洗涤尘寰,洗尽世间。待掌运功成,又飞身向前,逼上勾陈鸿便是双掌一推! 心中悬疑,勾陈鸿却不及多想,催动内力,使出他自创的“开天星辰诀”,一招“星辰大海”,掌力若浩瀚星海,震人心魄,对着潘逍遥攻势翻掌便是一接。…。 轰! 浩瀚掌力对撞,似含无尽威能的余波席卷向四周,登时,又是一阵尘土飞扬,尘幕中,两人各自退开。 烟尘散去,两个老怪物相对而立,清风徐来,拂起潘逍遥的白须、阔袖、鹤发、长袍,还是那道骨仙风的气息;风同样拂过勾陈鸿,拂起他的脏须、烂衣、乱发、黄髯,依旧一副糟蹋欠揍模样。 良久,突兀地,勾陈鸿一口老血“噗”地喷出来,他显然受了内伤,立直身子,用颤抖苍老的声音惊疑问道:“你的招式为何没有任何破绽?” 潘逍遥哈哈大笑,这笑声洪亮、厚重、豪气冲天。123。却又充满了讥讽之意,他高声道:“刚才若是你放弃维持气场,必然不会受伤,可你没有,如此便分了你一丝气力,方才你稍有迟疑,便是分了神,而我却是心神守一,招式自然没有破绽。”话说得不急不慢,好似之前徒弟被带走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你不顾你徒弟的安危?”勾陈鸿冷笑道:“魏舍常的冷血传染给你了?” 潘逍遥淡然笑道:“十几年悉心教导。 。岂能无情?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皆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她师父,自然有权力决定她的婚事,如你所知,我徒弟的婚事早已定下,她要嫁给舍常的徒弟,而现在,他们只是在敲定姻缘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而已,虽有违于礼,却无伤大雅。” “戴文飞是魏舍常的徒弟?看来魏舍常和风莫悠是同一个人,这可是骗得全天下人上百年!”勾陈鸿呆呆的听完潘逍遥将前因后果说完,讪讪笑道:“呵呵,可这又如何?你与魏舍常皆是不尊伦理、离经叛道之辈,你们的徒弟会听这个所谓父母言、媒妁命吗?” 潘逍遥笑道:“所以才要他俩多见见面。镇海老仙增进一下感情,现如今因为你过来插了把手,倒是省了我们许多事。” 勾陈鸿冷然一笑,幽幽道:“看来‘天下七君’不单单是名不副实这么简单,更是他魏舍常算计天下的凭证!”又道:“你也掺和进去了吧?” 潘逍遥道:“的确,我和魏舍常还有老三三个人,要扮作四个不同的身份,而且要保持上百年不被人发现,确是一项很有难度的事。” 勾陈鸿直勾勾地盯着潘逍遥,缓缓道:“细细想来,百年间,魏舍常、潘逍遥、黄邦宁、风莫悠这四人,从未有过四人同时在众人面前出现,若不是你告诉我,我恐怕也是会蒙在鼓里,万万没想到,风莫悠和黄邦宁从始至终都只是假身份,想来,忠勇仁义山是你这一脉传人。”。 第十三章:群雄大会 一进院子里,便是数千人站在这,中间留出长达数十步,宽也可达十余步的青石砖空道,联通正门、正堂。 这里的数千人,几乎便是中原武林过半的江湖门派弟子、帮众、个中高手,和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大豪客。 如“十大门”,渭水河畔的化意剑门、汉江派,太湖水云寨,探花社,华山黄云道观,恒山紫云洞,秦岭飞鹰堡,山东齐家,武当真武道观,蜀川大旗门。 而江湖豪客中,又有“十大豪客”,分别是衡山“九耀剑”覃振天,“扬州第一刀”种问天,“三雷板斧”顾飞,“折天一剑”花无痕,“风花雪月”风霖儿、花想容、雪碧瑶、月无双四位女子,“凤翙君”梁益、“天秽脚”米瀚。 进了正堂。123。首座两旁依次排下去,共有八把红色交椅,而在正堂外,两排石凳依次排下去,共有二十个。这椅子、石凳都是给在场最为有头有脸的人物坐的,不论你是谁,都必须有实力、名望或是一定势力才能入座。 比如坐在左边石凳的十大豪客,比如坐在右边石凳十大门的各个领头人,在比如坐在正堂内八把红色交椅上的八大门领头人,以及那空位首座的主人。 八大门此前已说,分别是少林寺、九江九义、丐帮、诛恶帮、四象迷仙宫、空空派、无极门以及清风道场。 而今正堂外。 。格局分化明显,数千人当中,左侧靠近正堂的近千人,乃是八大门弟子帮众,往下是以十大豪客为尊的一干江湖闲散独行侠士,在他们对面则是十大门领头人,以及以十大门为首的数十个江湖门派。 还有一股势力,不属于八大门、十大派,亦不属于江湖闲散人物,他们自成一块儿,聚集在江湖门派之上,正堂右侧,他们不过百余人,却有二十几个江湖中有名有姓的一流高手,其余皆是二流高手,他们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忠勇仁义山。 正堂内,除了主位首座的主人,该到的都已到齐了,左首是丐帮帮主傅通海,他身后站着副帮主胡太一,和四个须发皆白,身着满是补丁衣物的老者。镇海老仙他们是丐帮“恭喜发财”四大长老,下面是诛恶帮帮主“仁铁手”飞凌天;须发灰白,眉宇间含有傲气,身着白衣,表情肃然的老者,他是清风道场之主凝云子,身后站着的青衣灰发老者便是他师弟张鲲;身着棕色绫绸长衫,白发长须,神态怡然之老者,他是四象迷仙宫宫主花钟,身后站着他的两个儿子,花凌彧和花凌风。 右首一个浓眉黑面、身材壮阔的汉子,乃是九江九义之首“冷锋过境”许宁,其身后是次义“花夜狼”统高、三义“八面光”卢言先和一个手持羽扇,貌似儒生的黄面汉子,他便是七义“在世卧龙”林智,下来是少林的无相,他身后两个面相清白,灰眉大眼的和尚,分别是无难和无晰;一个白白净净,身上泛着淡淡书卷气,如年轻人般唇红齿白的中年人,他是无极门门主张诺淳,其身后是无极门长老周大福;一位身着白衣,鹤发无须,面容垂老而双目却炯炯有神的老者,他便是空空派掌门空不落,其身后是长老空自在。…。 此时,忠勇仁义山的领头人,此次大会的主办方代表——黄虹儿,也该出来了。 正堂前,那些江湖闲散人物吵作一团,只是有十大豪客的名头压着,克制了些,反观八大门、十大门的弟子帮众那边,虽有些许闲言碎语,却也是相对安静了不少。 蓦然—— 正堂外旁响起三声金锣,一名大汉朗声道:“肃静!” 场上嘈杂声戛然而止,那大汉又道:“恭迎黄大小姐!”气氛一改之前的紊乱状态,变得肃穆至极。 只见身着白色碎花连衣裙的黄虹儿从正堂屏风旁侧走出,后边跟着一身黑衣的魏继呈,此时,在场坐着的大人物皆已站了起来,连同数千江湖人行礼齐声道:“恭迎黄大小姐!” 黄虹儿走到主位。123。转向众人高声道:“诸位免礼!”精纯内力夹带着声音,荡向四周,让整个院子内的人都觉得,这声音好似在耳旁一般,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好深的内力!这是在场群雄共同的想法。 但他们心底里想着,表面上却是恭敬应道:“谢大小姐。”当即正身,场上有座儿的大人物,也都落座。 黄虹儿也坐下,转头示意魏继呈,魏继呈会意,上到正堂前,高声道:“今日,聚诸位武林同道于此,便是为了一件大事——共讨劫月魔教!” 话音刚落。 。不论是江湖闲散人士,还是八大派、十大门的门人帮众,皆是议论纷纷,唯有知道内幕的江湖人和各大派门首脑不为所动。 魏继呈喝道:“诸位且静一静!”登时,议论声渐而平息。 魏继呈又继续道:“当今,正逢天降乱世,藩镇割据,诸侯争城池而食人肉,杀人胜野,纷争不休,上边我等影响不了,唯有通过江湖武林势力来拯救苍生,但,如今的武林四雄中,折花会神神秘秘,专干些祸害良家女子的勾当,空有大派之名,却不思为武林谋福;鸣凤殿势大,却实为朝廷鹰犬,助纣为虐;而我忠勇仁义山自百年前‘忠义神君’黄邦宁建立以来。镇海老仙以匡扶正义为己任,为武林、百姓谋福,然,如今乱世之举,我忠勇仁义山亦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 “但,正直我汉人百姓风雨飘摇、流离失所之时,劫月魔教竟倒行逆施,联结边外大寇罗叔平,企图打开长城天堑,引契丹胡族入我中原大地,此为我中原汉族所不容之逆举!必遭人神共愤! “今日,聚诸位武林同道,开办群雄大会,便是整合诸位武林同道的力量,共讨劫月魔教!” 好家伙,依魏继呈所言,这忠勇仁义山竟是要将自己定成救世主,如今力不从心了,便要借助武林群雄之力,攻打这似是罪魁祸首的劫月教。 这劫月教乃是蚀月教演化而来,奸邪恶毒之辈甚多,得罪武林同道甚多,动辄公然灭人满门,名声不好,如今忠勇仁义山为他们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私通外族之罪,惹得一些人不禁想到:“这劫月教自来不行正事,想来,魏执事所言非虚。”…。 “忠勇仁义山权威不容置疑,此事应该是真的。” “这劫月教,杀我全家,可我却无力报仇,如今应了这共讨劫月教之事,不可正好报此大仇?管他私不私通外族,我之仇得报,方为正事!” “劫月教与忠勇仁义山一般传承百年,虽一再势落,却仍有底蕴,其中武功秘籍必是不少,若是众人灭了他去......” 这私通外族的罪名,劫月教便稀里糊涂坐实了,在场群雄竟大多数都信以为真,不过,还是有少数人对此事抱有疑虑,似是应着这些人的疑虑,只见“扬州第一刀”种问天起身道:“魏执事,私通外族乃是大罪,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可是不能乱说的啊。” 这种问天成名多年,如今已是两鬓斑白。123。面皮老化,胸前长须亦是夹杂着不少白丝,但说话间,却让人深觉其身上正气之凛,不减当年一战成名之时。 此时,同排的十大豪客中,“天秽脚”米瀚不顾场合翘起二郎腿,拖鞋抠脚,头顶有疤的他最为“出众”,其余八人皆是若有所思,神态各异。 只见,又一人站起道:“种大侠说的在理,不可以这等莫须有之罪妄动干戈。”那人一身黑衣,手持黑鞘宝剑,须发之中夹带白丝,相貌平凡,年岁似乎与种问天一般大,说话时亦有正气外露,乃是化意见门门主陆毅。 种问天亦是嗯一声。 。道:“此事疑虑太多。” 两人一帮一衬,倒是带动了十大豪客其余人和华山黄云道观观主铭道人、山东齐家家主齐柏霖、武当真武道观观主盘螭道人一干人等的附和,就连少林无相大师和清风道场之主凝云子亦有表示附议。 只听无相呼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道:“此事事关重大,需从长计议。” 凝云子跟着道:“正是,此事从长计议为好。” 见此情况,不少人暗自点头,一些原本想要怒斥种问天、陆毅“无胆”的人,见到如此多江湖巨擘点头附议,便不再敢冒头。 似乎早有预料般,魏继呈回头看向黄虹儿,便见黄虹儿点头示意他继续。 魏继呈会意。镇海老仙继续朗声道:“诸位有此异议,正是因我忠勇仁义山未有给出,足够验明劫月教恶行的证据,既然诸位想要证据,那我忠勇仁义山便给大家! “据我忠勇仁义山在塞外线报,劫月魔教教主异支华已于三个月前,在塞外平安客栈与边外大寇罗叔平达成协议,内外合攻,联手打通长城天堑屏障,引入契丹铁骑!”说着,魏继呈右手虚引,指向探花社领头人——探花社长李颖巉,道:“准确消息由我忠勇仁义山和探花社共同探得,现在,就由探花社社长将情况道来,请。” 但见十大门领头人中,排下来第四位,身着纹云锦缎,手持纸扇,头戴缀玉蓝冠的年轻公子,起身道:“魏执事所言属实,那已是半月前的消息了,大寇罗叔平想是此时此刻已做好了准备,就差异支华这边的动作了。”李颖巉说话时,言语温润,加之其相貌堂堂,玉树临风,不禁令人生起几分好感,由他出言作证,倒是打消了许多人心中的疑虑。…。 探花社乃是以倒卖信息为业,其中,主营业务是倒卖男女间的信息。自古以来,婚姻多是依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男女婚前有所交集的甚少,所以,就不免有些公子、小姐想要打探婚约另一方的情况,如长相、性格是否如自己所愿等等,好有个心理准备,再有,便是哪家公子、小姐想要打探意中人或是情敌的情况,以上等等,便会找上探花社,而打探这些消息便需要各种各样的技巧,他们往往要扮作翩翩公子、窈窕淑女去打探信息,或是潜入目标家中翻找秘密,所以探花社的人个个卖相都不错,更是以轻功高绝著称。探花社已建立五十余年,不少江湖门派的元老都找过他们做生意。123。结下不少善缘,如今更得年轻一辈江湖门人弟子推崇,便得坐上了十大门之一的位子,这回打探得异支华与罗叔平缔盟的消息,他们高绝的轻功,想是发挥了不小作用。 “诸位可还有疑虑?”魏继呈高声问道。 心存余虑之人尚有,但却因李颖巉的证词,不由将心中疑虑暂压下来,这时,魏继呈见无人应答,便请探花社长李颖巉,然后高声道:“诸位试想一下,若契丹铁骑入关,那我汉人百姓岂有安宁之日?我中原百姓本就已过上颠沛流离之生活。 。若是那契丹铁骑在此时来袭我中原大地,那我华夏炎黄子孙岂不是有灭族之危?” 一个接一个的大义帽子扣下来,将剿灭劫月魔教与民族存亡挂上了勾,不单将众人士气一拔再拔,还打压了那些有所异议之人,让之不敢发言。 众人士气提高,其中更是有些热血为民、精忠为国之人,再加上那些与劫月教有仇,或是想在剿灭劫月教一事中图某些什么的人,这便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力量,现在距离整合他们同心而向,可以说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见,两边人群之中。镇海老仙有不少人高呼“外御敌寇,内除奸贼!”“打破洞庭劫月教,还我中原大地一个朗朗乾坤!”“擒诸恶贼异支华,覆灭劫月魔教!”等等。 群雄之中,不少明眼人眼皮一跳,看出这些零星呼喊多半是忠勇仁义山的托儿,用来为忠勇仁义山造势的,令人不由想到:“忠勇仁义山的造势能力果真非凡,不单悄无声息,将人渗透到人群中来,还把握好了造势的时机......” 如想象那般,造势的效果显著,人群之中的呼声越来越高,看着如此场景,魏继呈兴中暗喜,又高声道:“再有,异支华杀人不眨眼,于太湖一战大开杀戒,如不是‘白金刀士’博傲博大侠仗义出手,只怕太湖一带的武林同道将被屠尽,如此血海深仇,我等都同为武林义士,怎能视此仇而袖手旁观?当为那些逝去的武林同道报仇!”说着,高举右拳,大喊道:“同仇敌忾,共除奸贼!”…。 几句话下来,弄得在场数千人几乎个个义愤填膺,纷纷齐声大呼道:“同仇敌忾,共除奸贼!”“同仇敌忾,共除奸贼!” 呼声如雷,震慑天际,其中好像有着一股不可磨灭的雄心毅志,好似只消一声令下,便可使众人杀向劫月教大本营——洞庭湖。 正堂内,黄虹儿看着眼前一呼百应、千应的魏继呈,暗自点头:“不错,不枉我对他一番栽培。”转念一想:“可再不错,那也只是‘不错’,比不得昨日的他,可他那时候前后态度的反差之大,不得不令人深思,细细想来,只有被人摄住心神这一说,才解释得通,之后又来了个女子。123。她竟使出‘过风不过尘’的内力屏障,其内功深湛确实无疑,只是不知是敌是友,再加上摄住我和戴文飞心神的人,我留在那儿恐怕也没什么大用,他叫我走只是为了不让我牵扯进他与别人的恩怨中,可笑,我当时还是如此气愤......希望他能逢凶化吉,度过此劫吧......”想到这里,黄虹儿不免暗自心殇,但她始终仔细观察着魏继呈、八大派、十大门和十大豪客以及其他江湖人士。 。心道:“魏继呈差不多该说到选举武林盟主之事了,在场的人绝大多数都只是走个过场,能成为武林盟主的人选唯有八派十门领头、十大豪客,这些人心中,多半已是暗暗摩拳擦掌了......”再看看场上黄虹儿心中所料之人,无不应她所想,那八派十门、十大豪客虽极力掩饰,却也难以掩盖跃跃欲试之心,而她不露半分心中所想,遐想男人之时,仍能将在场高手的神情、心理分析得一清二楚,其城府之深,可见一斑。 而她心中的他,指的便是戴文飞,他们两人可以算得上是一见钟情。镇海老仙但她黄虹儿有自己庞大的家族,虽身是女子,却肩负着延续家族繁盛的使命,这些,使得她对戴文飞的感情有着无限淡化的趋势,这份情在她的心中,只怕不及她的家族、使命的一半分量,若要在戴文飞与家族、使命之间做出一番取舍,她必然会毅然决然选择后者。 在黄虹儿不露声色的分心算计时,魏继呈也开始将话题引入正题了,只听他朗声道:“诸位且静一静!” 群雄愤然之沸声,渐而平息,现在,这群雄大会,算是魏继呈的主场了。 魏继呈道:“若是我们单凭这一番热血,不顾一切杀向洞庭湖,如此没有计划,各自为战,便同肉包子打狗,有去无还!” 突然,人群左边有人大呼:“魏执事说得对,若是我等如此轻敌冒进,必是徒劳无功,有去无回!当须有一名武林盟主,调停各方才是。”。 第十四章:运筹帷幄 人群右边又有人大呼:“是啊!应当选出武林盟主,不然群龙无首,如此轻率攻伐魔教,必是为其所害!” “对!必须选出武林盟主,不然万事皆休矣!” “对!选出武林盟主!” “须选出武林盟主!” 一人说,便有第二人说,如此就有第三人说,第十人说、第一百人说,经过忠勇仁义山散布在人群中的起哄人带动,不一会儿,便有上千人直言要选取武林盟主,一些无立场,随大流的人物,见着这么多人说要选取武林盟主,便跟着高声附和,于是,呼吁选举武林盟主的声响愈渐高涨,转而便达至两千之数! 看到正堂外的场景,无相、凝云子等人皆是大惊。123。心想:“好家伙,这显然是忠勇仁义山一手安排好的,只需几个人冒出来,便可引动在场群雄情绪高涨,论这造势之能,只怕当今无人能敌!” 他们不经意间回头看向黄虹儿,只觉那风华绝代、美艳倾城的容貌之中,更夹杂着三分英气,可谓是巾帼不让须眉,她那双美眸中闪过一丝自得,好似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众人不由想到:“如此女子,竟生在忠勇仁义山!” 无相心中苦涩最甚,回想少林前辈方丈述说百年前,少林曾为中原武林正道魁首时的情景。 。也未有说少林出现过将武林群雄如下属般呼来喝去,再看看此时被忠勇仁义山三言两语控制于鼓掌之间的群雄们,无相不由暗自唏嘘。 再观魏继呈,他见群雄热情高涨,心中窃喜,心道:“接下来,便是选举问题了......”当即高声道:“诸位武林同道且先静一静!” 群雄呼吁选举武林盟主的声音转眼间又停了下来。 魏继呈继续道:“武林盟主,顾名思义,自然是要凭武功选定,然,光有武功不行,还须有一定威望以及调停各方、运筹帷幄的才能,如此方能服众!” 魏继呈说到凭武功、威望、统军之才选定武林盟主时,群雄议论声便起。镇海老仙不少人说:“这忠勇仁义山必是定好将盟主之位归自己了。” “谁说不是?论武功,魏执事足以力压群雄,实在不行,还有后面那实力深不可测的黄虹儿黄大小姐呢。” “论威望,忠勇仁义山屹立百年,这五个大字一出,在场正道,谁人不服?” “可还差一项统军之才,这种才能又如何选拔呢?” “盟主之位已是忠勇仁义山囊中之物了,他们已经占了武功、威望两项。” ...... 群雄负面的闲言碎语,魏继呈恍若未闻,继续高声道:“诸位,为示此次讨伐魔教之事我忠勇仁义山绝无私心,我忠勇仁义山不会参与争夺武林盟主之位,若是有哪位武林同道才能出众,夺得此位,我忠勇仁义山必将鼎力支持!”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沸声乍起,相互交头接耳讨论,话题中心,无不是忠勇仁义山竟会放弃这号令群雄的武林盟主之位!…。 八派十门领头人、十大豪客早已在昨日,被黄虹儿以武功震慑后,从其口中得知此消息,没有感到任何意外,现在消息爆出,他们纷纷故作惊讶,与自己身后、身旁的兄弟、心腹、朋友轻声商讨。 魏继呈看着在场群雄情况,不禁回想起昨夜,黄虹儿震慑完八派十门和十大豪客后,与他的夜谈。 ...... 黄虹儿厢房之中,魏继呈毕恭毕敬地站在黄虹儿身后,问道:“大小姐,为何要放弃这武林盟主之位?只怕家里边......” 只见黄虹儿窈窕倩影背对着他,接话道:“怕家里边会怪罪下来吧?放心,这怪不到你头上去。” 闻言,魏继呈一惊。123。连忙解释道:“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哦不,是属下怕小姐受到责罚,为此担心,全是为了小姐的好,”见黄虹儿说着自己,他也是慌了神,这不,都口不择言了。 黄虹儿没有在意魏继呈说话时的情况,转而继续道:“我忠勇仁义山屹立百年而不倒,表面是风光无限,实则已然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若是我们力争这武林盟主之位,那以少林为首的八大派中的六派必会联合十大门一起反对我们,这些门派代表着武林大半势力,一旦这些门派出言反对。 。那在场各门各派必然跟着反对。 “届时,以十大豪客为代表的江湖闲散人物也会借机生事,到那时千夫所指,我忠勇仁义山正道第一大派的地位必然受损,只怕九江九义和丐帮也会脱离我们的掌控。 “我们虽有数十一流高手一同前来,但缺了九江九义和丐帮的帮衬,我们掌握群雄,便会力不从心,反之,若是我们退上一步,既可让群雄安心,掣肘八派十门同时,又可以博上一个大公无私的名号,如此,比之争夺武林盟主之位,更为有利。” 魏继呈恭敬道:“大小姐心思缜密,依属下看来,大小姐所行之策远不止这些好处。” “哦?”黄虹儿转身。镇海老仙露出好奇神态,道:“说说看,你还看出了些什么?” 魏继呈点头称是,随后道:“中原武林四雄之耳目遍布天下,东达倭国,西至西域,南入大理、吕宋,北出大漠、三韩,我忠勇仁义山一月前便开始筹划群雄大会,另外三大势力焉有不知之理?现如今,鸣凤殿虽隐有跃出武林四雄之势,实则深陷朝堂党争,难以自拔,劫月教已势颓,唯有折花会始终神神秘秘,而我忠勇仁义山,便如大小姐所说,明面风光,实则如履薄冰,此次大会,与其说是共讨劫月教,不如说是试一试那三大势力在群雄中的影响力还有多少。” “假如那另外三大势力来阻挠我们开群雄大会,又当何解?” “那就要看他们谁先出头、先出头者如何出招了。” “不错,不愧是父亲钦定的黑衣执事,果然有些脑子,不过,你那暴躁的脾气该改一改。”…。 “属下明白。”魏继呈恭敬道。 “还有,”黄虹儿吩咐到:“你去查一下最近在长沙一切有关‘沽鲸钓客’戴文飞的消息,越快越好。” “这是为何?”魏继呈疑惑道,心中暗想:“小姐这是怎么了,怎对这刚第一天见面的‘沽鲸钓客’如此上心?” “具体的事你不必知晓,照办就是。” “是。” ...... 回到当前,魏继呈看着眼前的武林群雄,细细回想着昨日他们主仆二人对群雄势力分析的一问一答,不禁暗暗佩服起自家小姐来,竟将今日群雄的反应算的一清二楚。 按照预定计划,魏继呈道:“诸位静一静,且再听我一言。” 群雄沸声又止,魏继呈朗声道:“诸位。123。既然要选出一位武林盟主,那所需考量的东西必是不少,所以,不如留下一刻钟给大家细细斟酌一二,如何?” 群雄中,一个嗓门高的汉子喊道:“魏执事提议在理,依我看就按魏执事说的去做吧。” “对,魏执事的提议不错。” “不如就这么定下吧。” ...... 一时间,群雄纷纷点头称好,见状,魏继呈道:“好,既然诸位同道赞成在多数,那就留一刻钟的时间,给诸位英雄好汉做些准备,一刻钟后,武林盟主开选。”说完,转身走向黄虹儿身旁。 。在他身后,群雄议论声又起。 魏继呈走至黄虹儿身旁,点头示意,黄虹儿会意,环视前边的八派领头人,,心道:“八大派中,丐帮弟子遍布天下,势大无比;九江九义掌控长江,亦不可小觑;少林寺屹立数百年,底蕴深厚,加之身在佛门,一朝有令,便可云集天下武僧,或许还会出现几个老怪物;诛恶帮‘仁铁手’飞凌天在江湖中名望不低,素来以侠义居称,实乃一枭雄;清风道场里的道士来自天南地北,能人异士不少,又是道门领袖,此诚不可轻视;剩下的空空派、无极门、四象迷仙宫各自偏居一隅,不足为虑,至于这武林盟主之位花落谁家,且看他们如何争锋了......”当下道:“在座诸位。镇海老仙对武林盟主之人选,可有建议?” 只见空空派掌门起身道:“少林寺屹立数百载,虽无忠勇仁义山之威望,然,如今黄大小姐已表示忠勇仁义山不参选,如此,盟主之位当属少林。” “无玄方丈不在场,此举不妥。”只见清风道场凝云子站起说话,他此时心中想到:“道佛两立,争端不少,少林上位,必然压我道门一头。” 无相心道:“方丈师兄不在,单凭我一人,难以抗衡道门,且先让他这番口舌之利......”当下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方丈师兄尚在少林,贫僧无法决定师兄的意愿,还请诸位另择高明。” 如此,凝云子方才坐下,闭目养神。 见状,黄虹儿心道:“盟主之位最终决定,还得在群雄面前进行,此番口舌之利争之用处不大,无相这人倒是明眼,至于凝云子......为何会如此明目张胆反对少林,纵使道佛有争,亦不至于此才对......”…。 黄虹儿思量间,但见四象迷仙宫宫主花钟轻抚长须,轻阖双目,颔首开口道:“诛恶帮乃江湖中的侠义道,帮主飞凌天更是侠义无双,可为盟主。”说完,便睁开那饱经沧桑的双眼,向飞凌天投出深邃的目光。 闻言,“仁铁手”飞凌天似是毫不领情,沉声推脱道:“花宫主太过抬举在下了,某只是手脚功夫不错,没有什么雄才大略,不过是为百姓做了几件实事,论侠义更是比不过忠勇仁义山和在场各位前辈,何来江湖侠义道之说,在下实在难当重任,还请另举高贤!” 闻言,黄虹儿心下暗道:“看来,花钟和飞凌天之间有旧怨啊......” 无极门门主张诺淳开口道:“丐帮弟子千千万。123。耳目遍布天下,丐帮帮主傅通海更是义薄云天,我举荐傅通海傅大侠。” 话音刚落,只见凝云子起身反驳道:“非也,丐帮弟子太过分散,一启战事,远水难解近渴,恐怕调停不及,唯九江九义在长江一带,战事一启,便可乘水路直袭,不如便将盟主归于九江九义之首义‘冷锋过境’许宁许大侠,如何?” 许宁推辞道:“在下光会武功,是粗人一个,当不得此任。”他向傅通海虚抬手一引,道:“还是选傅帮主吧。” 傅通海笑着摆手。 。连说几声“不行”,道:“我丐帮不过是一群叫花子,我这帮主也只是会上几手三脚猫功夫,当不得盟主。” 三脚猫功夫?只怕坐在正堂内的八大派领头人都要汗颜,八大派领头人,哪个不是一方高手,能当上丐帮帮主,却说自己用的是三脚猫功夫,那全天下未及他的怕是都要羞愧自刎了。 如此一刻钟过去,几人推来推去,八大派都被提及过,却仍未确认盟主之位。 ...... 与此同时,戴文飞和苏叶梅也在赶往聚义山庄的途中。 他们边走着,边细说有关当今势力情况和天下七君的事情。 戴文飞问道:“梅儿。镇海老仙‘天下七君’的情况你多了解些,可否与我细说一番?” 苏叶梅“嗯”一声,道:“先从‘魔君’说起吧。”顿了顿,道:“‘魔君’在百年前,便已将南方各个藩镇的兵权收到手中,自那次‘枭魔大战’之后,这些兵权便落到了‘熊林’曾城的手里,蚀月教明面上更名为劫月教一事,实是为掩人耳目,这劫月教算起来不过是蚀月教的一个分支罢了;‘飞镜奇君’勾陈鸿为了全心对付蚀月教,在‘枭魔大战’之后,便去天山仙缈峰建起了个雪心殿,并让手下百战堂和灵翾谷隐匿遁出江湖,后来在明处又设立了个折花会;‘毒医邪君’陆过陆师叔据师父说,应当是被‘魔君’骗出中原环游世界了,至今消息全无;‘人屠天君’唐天江和‘忠义神君’黄邦宁,一个和魔君同归于尽,一个在自家地盘上坐化,这你应该知道......”…。 戴文飞“嗯”一声,道:“这些东西都够了,我师父的情况,我自己也是清楚些,至于你师父的情况,为了不让你为难,还是......”话未说完,戴文飞看着前方的场景,登时一惊:“这还是昨日的十里亭?” 戴文飞昨日见苏叶梅突显异状,慌不择路,恰好带其往十里亭西边的密林走,傍晚,两人便从较近的西门进城,途中没有经回十里亭,半日不见,这十里亭方圆百余步已然面目全非。 只见,十里亭原址旁的官道上出现了一个直径可达百仗的巨坑。123。坑的最深处深可达三尺,这般大坑,远远超出了官道的宽度,原本官道旁的十里亭和本就稀疏的草木已然毁尽,如此景况,仿若看得到当时将它们摧枯拉朽般毁去的威能。 苏叶梅失声惊呼,道:“这不是你我昨日比斗的场地吗?” 戴文飞看着眼前的一片狼藉。 。沉声道:“看来,勾陈鸿他们的能耐超乎我们想象......只是,要救我们的人究竟是何目的?” 苏叶梅见戴文飞自言自语,问道:“怎么,你有什么发现么?” 没有“盘丝蛛音”对心神的压制,戴文飞灵醒的脑袋,得到飞速运转,沉声道:“看来,昨日救我们的人,既没有你的几位师姐,也没有我师父派来的人,拦着勾陈鸿的另有其人。镇海老仙只是那人为何阻拦勾陈鸿,却没来阻止我们......” “勾陈鸿乃是天下七君之一,和他打的人就算武功够高,可如果不是人数上有压倒性的优势,想要胜他,也要用上一个时辰,等他们打完,我们也......完事了。”不等戴文飞把话说完,苏叶梅便打断了他,看着眼前狼藉,做出一番分析,然后红着脸看向戴文飞,故作娇气道:“你!难道是想反悔,做负心汉么!?” 戴文飞的思路被苏叶梅打断,转头看着她娇娆的样子,将其他的事抛之脑后,会心一笑,温声道:“怎么会,你当我所言是空的吗?”说着,将苏叶梅的细手紧紧握着,又道:“戴文飞从不骗人、不负人,言出必行!”。 第十五章:八方云动 苏叶梅感受着来自戴文飞手上的温暖,感受到了戴文飞的真心,但她却是讪讪笑道:“那我们的沽鲸先生便是如那古之侠客一般,言必信,诺必诚,行必果咯?”她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嘴上说的漂亮,可能否付诸于行动,便不知了。”说着,挣开戴文飞的手,用洁白漂亮的手指戳着戴文飞的胸口。 戴文飞伸手抓住胸前的娇嫩玉手,轻轻揉捏着,温声笑道:“来‘日’方长,便要看‘日’后如何了。” 苏叶梅突然面色娇红,想要挣开戴文飞的手,奈何力气比不得他,气鼓鼓道:“好好的一句话,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就变得如此不堪,你从哪儿学来的?!”说着,手上不忘使力,又道:“快放开我!” 戴文飞嘿嘿一笑:“不放。” 苏叶梅突然停止挣扎。123。道:“对了,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趁着戴文飞说话转移了注意力,苏叶梅突然将手一抽,挣开戴文飞的手,笑着问道:“听说你一个月前在长沙外的竹林将冰辛打败,此地应该没你什么事了,你为何会在此逗留一月之久?” 戴文飞见苏叶梅趁机挣开了他的手,也只是笑笑,答道:“我在等冰辛回来。” “他?” “对,一月前,我打败他了以后,与他约战,这一个月过去,他必然实力大涨,一定会来找我打上一场。” 苏叶梅好奇道:“他真的是因为内力消耗过大再败给你的?” 戴文飞道:“不。 。那是他自己对外说的,当时我只需要五招便可以杀他......”随后,他便将那日七星挑三霸、冰辛算计同僚的原委尽数说与苏叶梅听。 听完,苏叶梅叹道:“想不到,那七个道人竟是陆师叔的隔世传人。”说着,又看向戴文飞,笑道:“也想不到,那比你大了将近十岁的冰辛,论起辈分来,竟是你的师侄。” 戴文飞问道:“你不惊讶么?” “惊讶什么?” “冰辛算计他同僚的事。”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戴文飞沉吟片刻,道:“的确,我们俩的师父上百岁了都还活着。镇海老仙比起这个,那冰辛算不得什么。”他又道:“我们还是快点去聚义山庄吧,我想冰辛也快到那儿了。” “我想,你要去见那让你一见钟情的丽人儿才是真的吧?”苏叶梅笑吟吟的看着戴文飞,道:“若不是我昨日告诉你黄虹儿今日在聚义山庄召开群雄大会,你今日又怎么会如此火急火燎地要去那儿呢?” 戴文飞闻言登时脸一红,心道:“虽说早有预料她能看穿我几分心思,但她如此道出来,还是不免尴尬......”当下也有点说不出话来,支支吾吾道:“我......这......” “好了,好了,大丈夫三妻四妾有什么可脸红的?”苏叶梅见状,反出言安慰道:“只要你不弃我,你找多少个小老婆都......可以,就算要我......要我做小的也......可以......”她本想出言安慰戴文飞,可说到后面,声音却越来越小,小到跟蚊子似的,脸也越来越红,渐渐地埋到戴文飞怀里。…。 见状,戴文飞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双手揽上苏叶梅的腰,却见苏叶梅猛的抬头,红着脸,道:“所以你要珍惜我,好好对我,我那么......那么宽容你......” 戴文飞轻笑道:“好。”然后将苏叶梅紧紧的拦在怀里。 此时,远在杭州,钱塘江畔,但见远方沙堤下,林木茂密如云,伴着好似广阔无边的江面,迎着汹涌如怒如雪的浪涛,树影轻轻摇曳。 一位老者,白发、白眉、白须、白袍,双目深邃似含周天繁星,却又带着一丝丝魔韵死气,他负手立于白堤之上,迎着大风碧浪,袍起、胡飘、眉飞、发舞,恰似画中谪仙降,又如狱璟擘魔生。 他沉声开口道:“你来了。” 这时,一须发皆白。123。道骨仙风的灰袍老者,不知从何出瞬间冒出来,立于白袍老者的身后。 只见这灰袍老者两鬓长髯飘飘,双眼似含无尽星辰、沧海桑田,赫然正是潘逍遥! 而那白袍老者正是魏舍常! 潘逍遥道:“咱俩徒弟的事已经办妥了,只是没杀得了勾陈鸿。” “这不碍事,不过他被你打伤,能有多久动不了手?”魏舍常问道。 潘逍遥答道:“他被我打伤筋骨,重创丹田,想来足有三年不能亲自出手。” 魏舍常“嗯”了一声。 潘逍遥问道:“戴文飞好像不知道群雄大会的召开。 。想来是你将他了解消息的通道控制了吧?” 魏舍常“嗯”了一声,道:“给他来一点惊喜、一点磨难罢了。” 潘逍遥道:“莫要让我的儿孙们受伤,毕竟他们身上留有我的血脉。” “可以,但如果是意外,我也无能为力护住他们。” “那就看到时候,是不是意外了。” 魏舍常沉默,良久,道:“前些日子,我算到三弟要回来了。” 潘逍遥讪笑道:“他为了环游世界,花了七十年,你的鬼话他竟是信了。” “这本就是真的,不过他用七十年才将世界环游一遍,却也出乎我意料。” 潘逍遥笑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镇海老仙世间各地的风土人情,足以让三弟都学上一遍,每逢一处新鲜地儿,他滞留个三五年也未尝不可。” “的确,三弟好学,什么都想学,我可以教他的东西,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求知欲,这环游世界便是他消遣时间的最好方式。” 潘逍遥又讪笑道:“‘可以教给他的’?那想来‘微占之术’便是你不可以教他的?” 魏舍常沉默,避开潘逍遥的问题不答,心道:“逍遥,你说的不错,这世间可以会微占之术的人只能有两个,一个是勾陈鸿,另一个便是我魏舍常......”良久,道:“三弟会在一个月后回到杭州,那时候,我的计划便会正式开始,我先走一步。”随即,“嗖”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潘逍遥见魏舍常匆匆离开,摇头叹气道:“唉,你还没把那小半坛流星醉吐出来呢......”又叹息一声,上前走了几步,站在魏舍常先前的位置,默然欣赏着这白堤上的钱塘美景。…。 神州西北,天山,仙缈峰,雪心殿。 此地终年积雪,四季时节比神州他处之严冬更为寒冷,但见皑皑白雪几乎盖着一切,将天地混作一色,雪絮飘飞,寒风呼啸。风雪之中,一座如梦如幻、岿然如山的仙家宫阙赫然屹立于此! 仙缈峰头不知如何,竟生出百亩大小平地,而这仙宫似的殿宇却是占了大半,背贴千仞高峰,前方数十步便是临着万丈巉岩绝壁,无梯无路,也不知上下如何来往,却是知道这里是仙缈峰,这里有处雪心殿! 雪心殿仙气缭绕,雾霭沉沉,似乎处处仙灵盎然,然而在起核心深处开天殿,却是一改雪心殿他处仙意,处处透露着森森死气。 只见开天殿内。123。四壁灰暗,空间阴冷异常,里头一排排红烛火光虽为此处增添了些许生气,却盖不住此地的孤寒意境。 此时,有四人站在这里,一个是身着黑衣,身材精瘦的汉子,他的脸平凡无奇,让人难以记住,此时负手阖目,似在等着什么;一个是身着青衣锦缎,手持纸扇的公子哥,他面如冠玉,风流倜傥,面色温润儒雅,与先前黑衣人一般,像是在等着什么;一个是眉若剑、目含星,面白肤皙,留下三缕灰白胡须的老帅哥,与前边两人一样,也似在等着什么;最后一个是个面色黝黑。 。双目无神的呆滞青年,负手而立,也似在等着什么。 片刻后,一人从开天殿门口走来,那人四五十岁,剑眉鹰目,眉宇轩昂,身着黑衣,负手而来,霸气尽显。 殿中四人纷纷朝来人行礼道:“参见副殿主。” 来人道:“诸位免礼。”随即便见四人正身。 那副殿主道:“殿主有令,百战堂、灵翾谷入世,平安客栈寻机会控制契丹,折花会侦视江湖寻机灭去忠勇仁义山。” 那四人道:“属下遵命。” 那身材精瘦的黑衣汉子朝副殿主问道:“殿主受伤之事可是真的?” 那老帅哥喝道:“玉焚天。镇海老仙这事儿可不是你该问的!” 玉焚天愤愤道:“我乃雪心殿四大护法之一,关心殿主,实乃分内之责,有何不该?!” 那老帅哥刚想反驳,却见那副殿主怒喝道:“此地乃开天殿,容不得你们在此放肆!” 随即,两人不敢再争辩,低头称是。 见副殿主怒气不散,那公子哥出言劝慰道:“副殿主且先息怒,许云浩和玉焚天并无大过,二人争执亦是因一片忠心而起,还请副殿主莫要在意。” 公子哥口中所述的许云浩便是那老帅哥,那老帅哥就是中原武林四雄之一折花会会首——许云浩! 副殿主看了那公子哥一眼,冷哼道:“诺无悔,有时间为别人求情,不如赶快去布置自己的事。” “是,属下告退。”诺无悔说着,退身离开。 见诺无悔离开,副殿主对那表情呆滞的年轻汉子道:“罗要离,回去把事情告诉你爹吧。”…。 罗要离“嗯”一声道:“属下告退。”随即退身离去。 副殿主又道:“你们两个也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说着,许云浩和玉焚天退身离去。 四人都离开后,副殿主看着这死寂森森的开天殿内,心中沉吟,叹息一声,道:“没有老祖宗在,凭我是镇不住这群家伙的......” ...... 转回长沙,但见聚义山庄以北二三里地官道上,上百人浩浩荡荡朝着聚义山庄而去。 其中,为首的汉子约莫三四十岁,皮肤白皙,满头白发,面容邪异。 他身后左侧,一人方脸豹眼,虎步生风;右侧,一人身材圆润肥硕,头顶精光无发,手持狼牙棒,满脸横肉,嚣张跋扈;接着是两个壮硕的光头汉子一起抬着一个半人多长的武器匣子,武器匣通体乌黑,不知里边放着什么。 再后边,又夹着十几人,他们各个步伐轻盈,走路喘息平和稳定,太阳穴高高隆起。123。可见这十几人都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 显而易见,他们此番来意,想来便是这忠勇仁义山所举办的群雄大会...... ...... 此时群雄大会之中,正堂内的讨论已持续一刻钟近末,仍未弄出个所以然来,武林盟主之位自是没有确定下来。 这时,黄虹儿道:“诸位,既然如此讨论无果,何不听听正堂外群雄意见?” “如此甚好!”八大派领头人嘴上如此,心中亦然,若是在刚才那一刻钟里,他们私下决定武林盟主的位子,免不得旁人说闲话,若是经过群雄推举,他们中某人得了这盟主位子,说着“勉为其难”应下,也算是名正言顺了。 黄虹儿含笑道:“那诸位且请随我出去。”随后,便不顾八大派领头人情况,领着魏继呈。 。竟直向外走去。 见此状,八大派首领面面相觑,只见傅通海起身笑道:“诸位且出去看看吧。”然后领着丐帮高层一干人等,跟上黄虹儿,心中想着:“人家忠勇仁义山架子大,你们看不过眼也奈何不得他们......” 其余七派首领无奈,只能跟上,于是,连同他们身后站着的弟子、帮众、兄弟,共二三十人一同出了去。 此时,正堂外已是人声鼎沸,呼声一个比一个高,喊的一个比一个响,三五成群,抱团争论,大有谁也不服谁的趋势。 “要我说,‘九耀剑’覃大侠武功卓绝,在江湖中更是出了名的侠义,可为盟主!” “我看‘扬州第一刀’种问天可为盟主,种大侠成名已久,手中赤刀杀贼杀寇无数,是极侠义,这盟主之位当之无愧!” “‘凤翙君’梁益梁先生曾在南垂之地指点当地官军抗击南蛮,羽扇一挥,十余万蛮子闻风而逃。镇海老仙不说武功,就凭这等能耐,便可比两百多年前薛仁贵薛将军‘三箭平天山,脱帽退万敌’,可当盟主之大任。” “放屁!劫月教妖徒凶狠狡诈,岂是南荒蛮子可比?依我看飞鹰堡主吕猛老前辈适合,吕老前辈的‘七星刺血刀法’出神入化,必可带我辈打破劫月魔教!” “吵什么,吵什么!论武功,在忠勇仁义山之下,有谁比得过‘冷锋过境’许宁许大侠,我看许大侠最适。” “对,我也看好!” “看好什么!我看清风道场凝云真人武功更高,应当他做盟主!” 人群之中,不知谁大喊了一声“魏执事出来了!”便见群雄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正堂方向。 只见黄虹儿身后跟着魏继呈以及八大派领头人等数十人,黄虹儿向魏继呈示意,魏继呈便上前道:“诸位武林同道,如今一刻钟过去,可有结果?” 人群之中,一人大呼:“在下‘铁拐’李万,推举‘冷锋过境’许大侠!” “我胡飞,推举飞鹰堡主吕猛,吕老前辈!” “我推举覃振天覃大侠!”“我推举种问天大侠!”“我推举丐帮帮主傅通海!”“我推举华意剑门门主陆毅!”......。 第十六章:突如其来 一时间,杂七杂八的声音全都冒了出来,我言此人,你选这位,半天每个准信儿。 “既然诸位都没个准信儿,如此,本座便毛遂自荐,来当一当这个武林盟主吧!”正当群人七嘴八舌地说个一通,一道浑厚、洪亮的声音响彻整个院子,喝停嘈杂的众人,众人不知此声从何传来,又觉着这声音就在耳旁发震,显然,这是一内力极深之人所发! 魏继呈惊觉来人内力之强,心道:“是何人作怪,敢坏我忠勇仁义山好事,武功如此之高......”心中虽惊,面上却是不惧,当即大喝:“何方宵小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轰”一声。123。原本紧闭着的正门被巨力破开,几个身着黑衣的汉子连带着破门碎屑被打飞进来,看着装,他们是九江九义先前安置的守门之人。 那几人倒在地上,各个眉角结霜,头发泛白,嘴唇发紫,手足发颤,他们周围的破门碎屑中泛着星许寒晶冰渣,如此场景让许多见着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好霸道的内力! 地上躺着的那几人纵使不死,也当成了残废,此生再难有习武可能,想来,外边守门的另外十几人也是如此惨状。 门被强行破开后。 。一个身材高挑身着青衫,肤皙发白,笑容邪异,三四十岁面相的汉子走了进来,在他身后,又跟了些许人,一人方脸豹眼,脑门青筋暴起,双臂极粗,一身紫蓝劲装,走路虎步生风;一个身材圆润肥硕,头顶精光无发,满面凶恶横肉,手持狼牙棒,嚣张跋扈。 随后,是两个抬着武器匣的光头汉子、十几个一流高手和百余号身着赤衣的彪勇汉子。 “冰辛!你来便来了,何故出手伤人,当我九江九义无人吗!?”见手下弟兄伤了二十几个,许宁勃然一怒大喝道。 那肤皙发白的人便是鸣凤殿副殿主——冰辛。镇海老仙他身后身穿紫蓝劲装的,是“辣手雷公”雷霸,那手持狼牙棒的是王滔,他在江湖中素有“混元老绯”之称,本来“绯”字应是“肥”字,因为要避“肥剑义士”葛惊天的名号,方才改成“绯”。 冰辛轻笑一声,道:“许大侠,你手下的人不懂规矩,见本座前来也不通报一声,开正门迎接,本座只是帮你管教管教他们罢了,放心,他们死不了。” 不等许宁回话,魏继呈上前道:“冰辛!未得请帖不请自来,便已是无礼,如今又带着上百人,不拦你拦谁,现在又出手伤人,硬闯进来,莫不是要与在场群雄为敌?” 此言一出,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之中议声鼎沸。 “哼,这鸣凤殿不过是朝廷鹰犬,凭着趋炎附势方得称中原四雄之一,如若不然,连八大派都不如!” “这冰辛不请自来,真是太不把天下英雄放在眼里了!”…。 “多行不义必自毙!” “是了是了,正是此理!” 见得群雄言语愈发偏激,魏继呈心中得意道:“冰辛,我倒要看看,受千夫所指的你,应当如何......” 却见听得这些闲言碎语的冰辛不怒反笑,朗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内力夹带着声音,于在场每一个人的耳边响起,群雄议论声渐而减小。 见状,冰辛心道:“此群人不过是乌合之众,针对我说说闲话还可以,但要敢说敢做,群起攻杀而来却是没胆,如此我便可......”当下玩味笑道:“本座此来只为两件事,一是来看看这所谓的群雄大会是何模样,二是为了找一个人,但,看样子那个人还没有到,所以便争一争这武林盟主的位子,好打发时间。” 魏继呈当即厉声道:“武林盟主竞选乃是江湖大事。123。岂容你这等三流鹰犬搅乱!” 对于魏继呈的一再谩骂,冰辛恍若未闻,而一旁的雷霸却是对着魏继呈瞠目怒视,心道:“待我将这厮脑袋扭下来!”当即愤愤想要上前。 但见前边冰辛却是伸手一挡,将雷霸拦下,让之后退,朝着魏继呈粲然道:“魏执事,你一再出言羞辱本座,这便是忠勇仁义山的待客之道吗?” 见着冰辛面对千夫所指不为所动,魏继呈旁冷眼相看的黄虹儿暗暗思量:“魏继呈一手挑动群雄言论的能耐已是炉火纯青,但冰辛这等高手的情绪已不是乌合之众随意言论便可左右。 。想要算计他,当须另一种方式......”随即高声向冰辛问道:“冰副殿主所找之人是谁,可否道来让本小姐听听。” 魏继呈刚想说话,闻得黄虹儿先他一步开口,便将要说的话止下来。 见黄虹儿发问,冰辛转向她道:“昨日黄大小姐不是已经与那人比斗过了吗?” 闻言,黄虹儿心下一沉:“果然是他。”随即轻笑道:“的确,昨日我与那人力拼数百招,因有人阻挠,胜负未分......”接着话锋一转,讪笑道:“听闻冰副殿主一月前与那人力拼数十招,只因之前大战消耗过大,方才堪堪落败,不知是真是假?” 此话一出,群雄议声又起。 “一月前与冰辛大战的。镇海老仙那不是‘沽鲸钓客’戴文飞吗?” “若真是他,那岂不是那人与黄大小姐的武功不相上下?” “黄大小姐与戴文飞暂且不论,大小姐口中所说,那冰辛与戴文飞比斗之事带有疑问,莫不是说此事有假?” “那不对呀,我侄子那天正好看到冰辛和雷霸看着是受了伤,还带着赤凌天的尸首,依我看,这不像是假的,侄子,你那天看到的没错吧?” “哎,叔,说就说,你别拍我啊,我看的、说的都真,没掺假。” 冰辛面无表情,听着群雄言论,心道:“群雄言论的方向已经朝着‘我之所以会败给戴文飞,不是因为消耗过大,而是因为我本就技不如人’的方向走去,虽说这是事实......”转而又想:“这黄虹儿三言两语便可挑动群雄,比那魏继呈以势压人犹有过之,这等本事我是做不来......”他看了看黄虹儿,目光微寒,心道:“只可惜她是个女儿身。”当下道:“黄大小姐对在下的实力有疑,亲自过来试试便可,不需多费口舌。”…。 黄虹儿前边的魏继呈高声道:“何必我家小姐出手,只我一人便可挑翻你这朝廷鹰犬,看打!”只见他飞身挺近,掠过空场,空场两旁一些眼力不够好,武功不够高的人只觉眼前黑影一闪,劲风呼啸而过,下一刻,便见魏继呈的身影已然飞跃数丈,出现在空场之内,又连跃两次,不过三息便已在冰辛三丈之外。 冰辛目光愈发冰寒,心道:“这魏继呈出手,而黄虹儿未曾阻拦,想必是她暗中指使这小角色来给我个下马威,试一试我的实力,不过......只是让这个仆人出手,实在太小看本座了!” 当下,魏继呈攻势转眼便至,冰辛不为所动,似要任由这攻招打在自己身上。123。突兀,只见一道蓝影倏然挡在冰辛身前,一掌轰向魏继呈,但见这一掌雷息环绕,听得声如惊雷乍起,大为骇人! 这边,魏继呈见相阻之人出掌刚猛有力,声威不凡,便知来者实力不弱,心下暗忖须尽心应对,随即在他俩相距不足一丈之时,运起内力,后足一蹬,一招“斗天拳”的“轰天式”打出,当即便是一招无形拳风,无影拳劲,竟直轰向来阻之人。 “砰”一声,拳掌相击,强劲力道同时传到两人身上。 。双双一震,劲力又传到他们脚下,但见两人身下青石砖寸寸碎裂,周围方圆一丈之地登时下陷一寸! 接着“噗”一声,两人随拳掌劲力激起的烟尘各退一步,却见,两人劲道冲击中心,已是一片焦黑! 如此奇像让两旁的人看到,他们不由倒吸一口凉气:“两个高手的对招竟恐怖如斯!” 却道魏继呈这边,他定下身子,感觉到对方与自己平分秋色,当即定睛一看,原来是冰辛身边的“辣手雷公”雷霸,心道:“这鸣凤殿中还有这等人物,不可小觑,先把他打趴下,再把冰辛给挑掉!”方才对上一招,激得周身热血沸腾。镇海老仙战意急飚的魏继呈当下提气一喝:“再来!”随即一拳打向雷霸门面,拳劲刚猛无比,势不可挡! 见到当面打来一拳,雷霸冷哼一声:“来便是了!”心下不敢小觑,全力应对,只见他双臂之中雷息隐隐鼓动,一拳打出,声似雷鸣。 霎时间,两拳相撞,“砰”一声,原先地面又陷一寸,烟尘扬起间,两人各自滑退一步,随即一蹬脚,两人身影挺进,又杀到一块儿,登时便是一阵拳打肘撞、掌劈脚踢,喝声如雷震天,身影交错,噼噼啪啪地,转瞬对攻十余招,招法虽无当头两次震撼,一招一式却依旧刚猛霸道,一时间拼了个旗鼓相当,上下难分。 两旁,群人神态各异,看不懂的,只觉空场之上一黑一蓝两道身影交错、相撞;看得懂的,眼放精光,当下思索着要记下些许招式,这等高手过招的情景难得,若是借机好生参悟一番,说不定得个武功大进。…。 而十门八派领头人和十大豪客皆是心机深沉之辈,如今面色平常,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不多时,场中两人已然对拆两百招,期间两旁群雄纷纷叫好,已然忘却这场大战的起因。 “砰”一声,魏继呈和雷霸又对上一拳,各退半步卸力,接着,但见魏继呈后蹬地面,飞身踢出右脚,一脚踩向雷霸,雷霸刚想出招应对,听得后边冰辛道出一声“闪开”,便立刻向右闪身避去这一脚。 见雷霸闪身避开,魏继呈本以为这一脚会踩空,却见前方冰辛暴突向前,瞬间飙飞三丈,像鬼影一般,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登时大惊! 这时一声娇喝响起:“住手!”可为时已晚。 只见冰辛右手信手探出。123。看似缓慢非常地在魏继呈的脚底一敲,再一拍,“坚冰内力”便传入魏继呈的脚底,沿着他的腿传了上去。 魏继呈只觉一阵阵冰寒异力如水波一般,自右脚底传了上来,瞬间便传到了自己的丹田,冰寒之感化作剧痛,疼的他痛呼一声,随即,便被打飞,重重摔在地上。 落地瞬间,他忽觉气冲头顶,头晕目眩,眼前景情天旋地转,左足膝盖以下知觉全无,缓过神来,试着提气运起轻功使自己站起来,却发现此时提气比以往难上百倍,心下惊想到:“刚才怕是被冰辛打中了涌泉穴。 。轻功被破,现在内力一分都难提,再如此下去,恐怕根基有损......” 涌泉穴乃人体三十六死穴之一,经属足入阴肾经,位在足底三寸,曲指时凹陷处,被击中后,破轻功、伤丹田、阻气机,施以内力或特殊手法甚至可以置人于死地! 下一刻,魏继呈又觉丹田生出新的一股刺痛,寒痛交加,他可以感觉到,若是再不施法应对,自己只怕会武功全失,甚至有性命之忧! 这时,魏继呈感觉双肩受击,全身一麻,随即,便是一股暖流被打进了身体里,只见,在他身后,黄虹儿不知何时已然在此,纤纤玉手已是抵在魏继呈背后。 下一刻。镇海老仙魏继呈只觉身体里的暖流长驱而下,护着自己身上十几处死穴,迎击寒气,顿时,他突感体内寒暖交加,暖流源源不绝,反观寒气恰如无根之水,三两息时间便被逼回右腿,转而迫出体外。 魏继呈有感右腿知觉恢复,感觉好像有无数水珠冒出腿外,低头一看,便见自己右腿裤子已然湿透,若是他再去碰一碰那些被弄湿的地方,必会发现那儿是异常的冰寒! 魏继呈身后,黄虹儿见他右腿已是湿漉漉的,心道:“看来寒气已然全数趋尽,魏继呈无大碍了,只是......”当下撤去掌力,道:“一个月莫要动武,过后便可回复如初。” 闻觉身后掌一撤,魏继呈突感背心以下各处要穴隐隐作痛,又觉右腿上附着一层冰寒异常的水,一摸右腿,发现右腿竟缩细了一寸,感觉皱巴巴的,不由心惊,只得点头认真听记黄虹儿所说,以此为戒,随后道:“多谢大小姐施法相救。”…。 方才,黄虹儿用的是忠勇仁义山特有的“刺骨惊魄疗伤法”,专治霸道内力所至内伤,效果显著,转眼便可伤愈大半,可谓当世奇法,但,治疗过程中,受治者会感受到非凡的痛苦,纵使是铁打的好汉也不免叫出声来。 所以,黄虹儿方才才打了魏继呈双肩肩井穴,使其身体麻木,隔绝剧痛,如若不然,任由魏继呈痛苦大叫。123。难免会失了忠勇仁义山的颜面。 黄虹儿看向冰辛,淡然道:“来人,将魏执事带下去,好生照料。” 随即,两个忠勇仁义山的黄衣汉子快步上来。 。将魏继呈扶了下去。 此时黄虹儿心道:“此人武功,不在我之下......” 黄虹儿看着冰辛,而冰辛也在打量这个女中豪杰,从刚才闪上前来,再到给魏继呈治好内伤,用时不过三息,不但群雄惊讶,就连在黄虹儿正面对的冰辛也不由暗暗称奇。 冰辛此刻心道:“黄虹儿之前站在正堂前。镇海老仙距此数十步,闪身前来,又迅速将魏继呈的内伤治好,用时不过三息,三息来此,自是不必惊讶,但再加上将他人伤势治好......三息之内将此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却是够快够奇......”转而又想:“我刚才那一击,虽只是打中那姓魏的足底,却也可以置他于死地,经黄虹儿出手竟如此迅速拜托性命之危,想来,那黄虹儿用的是忠勇仁义山的......”当下笑道:“忠勇仁义山的‘刺骨惊魄疗伤法’果然名不虚传,这一趟来,倒是让本座长眼了。”。 第十七章:义薄云天 一言既出,两旁群雄纷纷议论。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刺骨惊魄疗伤法’,果真名不虚传。” “今日黄大小姐使出此法,算是给我们长眼了!” “据说这‘刺骨惊魄疗伤法’使起来,伤者剧痛万分,可这魏执事一声不叫,一声不吭,竟像是没事儿一样!” “可不是嘛,能忍得起这等伤痛,这魏执事只怕比那铁打的汉子更是硬上三分。” 听着群雄议论黄虹儿莞尔笑看冰辛,美目清澈透亮,似是在说:“多谢冰副殿主帮衬。”她开口道:“冰副殿主果然见多识广,小女子佩服,佩服。” 至此,冰辛哪还不知自己方才说的那句话,便是替忠勇仁义山扬了名。123。能让铁打的汉子都疼得惨叫之法,却不能让魏继呈吭一声,这不正是说,他忠勇仁义山的人,比那些铁打的汉子还要强上三分吗? 此时,冰辛暗道:“本座是来砸场子的,不想竟做了如此陪衬之事,这忠勇仁义山的女娃子算计人心竟至如此地步,竟算得到本座的言语,如若不除,必为大患......”转而,心中又是冷笑:“这黄虹儿点了魏继呈的两边肩井穴,才使其疼痛减去大半,不至于痛呼出来,这点儿微末计量可以骗得过别人,却无法骗得了本座,她出手速度如此快。 。想是武功不在戴文飞之下,现在本座功力大进,正好用她来试试手。”当即高声道:“黄大小姐身手精湛,本座亦是佩服不已,先前见人交手,心中已是技痒,想与黄大小姐切磋一番,不知黄大小姐可否赏脸?” “此战不应也得应,就算是必输无疑,但,要战也得弄出最好的效果......”黄虹儿想着,随即轻笑一声,道:“是啊,冰副殿主一但出手自然是因为技痒,您武功卓绝,却想要邀战本姑娘,那本姑娘也只好出手奉陪了。” 言出,群雄皆笑,冰辛武功卓绝如何,众人未见,见的只是他冰辛如何出手偷袭,黄虹儿说这“神功卓绝”指的自然是那偷袭的能耐。 群雄笑声让冰辛有些愤怒。镇海老仙既然群雄笑他,那便以自己的实力将他们的笑声压下去,只听他沉声道:“黄大小姐,此战,你可接?”一语道出,竟生出一丝不可抗拒的意味,一丝对战斗的渴望。 闻言,黄虹儿刚想搭话,便听一道洪亮声音从后边传来。 “杀鸡焉用宰牛刀,与冰副殿主一战,何需黄大小姐出手,我许某应了便是!” 众人回头,但见说话之人便是九江九义之首义——“冷锋过境”许宁! 他身侧,“在世卧龙”林智轻扯他的手,细语道:“大哥,冰辛一招打得魏执事重伤,武功之高,非你所能敌,你不能上啊!” 许宁转过头来瞪了林智一眼,义愤填膺道:“冰辛打伤我们二十几个弟兄,若是只让黄大小姐与之相战,而我们自己不出手,不单会让众弟兄心寒,更会让天下人耻笑,你是我九江九义智囊,怎可不知这些?莫再劝我!”说罢脱开林智的手,竟直向前走去。…。 “大哥,大哥!”林智还想劝阻一番,但许宁连个头都没回,施展轻功,在众人注视下,几个闪跃便来到黄虹儿身边。 林智还想大呼让许宁不要去战,却闻身后,“花夜狼”统高一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摇摇头。 林智见状心中一叹:“唉,看来是再劝不得大哥了。”随后自个儿退下。 此时,许宁来到黄虹儿身边,对她抱拳恭敬道:“黄大小姐,且让某先上吧。” 黄虹儿看看冰辛,再看看许宁,轻道:“可以。”然后又看向冰辛,道:“冰副殿主,且让许大侠与你过过招,待你们比斗完,若是冰副殿主仍要再战,本姑娘自然奉陪。” 冰辛阴沉着脸,道:“如此多事。123。不是多费时间吗?倒不如你我直接痛痛快快一战来的爽快!” 黄虹儿含笑,轻缓道:“费不费时,那时冰副殿主的事,若是费的时间太多,冰副殿主消耗太大,那今日也不用再比了。” 闻言,冰辛便知黄虹儿言中所指,乃是传言他与戴文飞一战,因消耗过大方才落败一事有猫腻,激得冰辛双眼爆出寒芒,心道:“此女一再对我冷嘲热讽,实乃可恶,可我也不能发作......”随即道:“那本座就先和这许大侠过过招,但,时间不会太长......” “如此甚好。 。那就看看冰副殿主的高招了。”说罢,黄虹儿施展轻功在众人惊呼中,如落凡仙子般飘退到三丈开外,将地方留给冰辛和许宁两人交战。 随即,冰辛寒目扫向许宁,心道:“此人是江湖中有数的高手,一个月前要败他或许需要一番功夫,但现在......”讪笑道:“自不量力的人很多,你是其中一个。” 冰辛看着许宁,许宁也在看着冰辛,心道:“此人虽武功深不可测,但他伤了我弟兄,不可善了,纵使是死也要和他斗上一斗!”他面色阴沉,让原本就黑的脸变得和煤炭一样,冷哼道:“狂妄自大的人不少,不巧。镇海老仙你也是其中之一。” 许宁如此针锋相对,反让冰辛大笑,道:“好,够胆,本座想知道是什么让你有这般胆量?” 许宁道:“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你伤我弟兄,纵使你是阎罗王,我也要斗上一斗!”说话间,大风忽起,仿若天地为之浩然义气而色变,引得群雄纷纷叫好。 冰辛又是大笑,道:“好,够义气,不过你觉得你我可以打上多少招?” 许宁冷哼道:“那得看能耐说话!”说罢,摆起架式,只见他左手成爪在前,右手翻掌在后,左脚迈前,右脚在后随时蹬地而发,这是他的成名武功“风云骤雨十三式”的起手式——“风云际会”。 见状,冰辛爽快道:“好,痛快。”随即面色厉变,冷声道:“十招败你。”当即又大喝一声,飞身一跃,一脚“颤冰冲天”踢出,这“颤冰冲天”本是用拳打出,现在改为用脚踢出,气势比之一月前,强了不知几倍!…。 见冰辛攻来,气势如虹,许宁不敢小觑半分,但见他左手出爪若风,右手出掌如云,左爪先出而右掌先至,只见他一掌轰出,若云飘忽无常,左爪又顺势抓来,如风缥缈无相,这一招直似风云际会,变幻莫测! “砰”一声,冰与云相撞,霎时烟尘肆起,袭掠周围三丈,冰辛身后的雷霸、王滔等人竟被震得后退数步,惹得周围群雄纷纷惊呼、叫好。 冰辛打出一招,顺势落地,瞬间轰出一招“冰封千里”,登时寒气横溢,驱散烟尘,使得群雄得以更清晰的看到战圈中的情形,只见,在众人惊呼声中,犹如万丈冰山拔地而起的重重气劲,化作一条冰龙,直袭许宁面门! 顿时。123。许宁有感寒气压身袭来,面色大变,但手上却没有慢下,不待招式用老,又打出一招“风卷残云”,只见他左手出掌朝地面一拍,掌下青石砖板寸寸碎裂,右手紧接划出,手掌拨弄间,气劲宛若龙卷风拔地而起,撩带碎砾无数,扶摇上前。 霎时,两招相撞,“咚”一声,只见冰龙碎作无数冰刃,似被龙卷风击破,随之卷天而起,抛向空中。 下一刻,许宁纵身暴突向前,风驰电掣般闪进,同时大喝:“‘万年邪冰’不过如此!”此言出。 。便见保持出掌姿势的冰辛嘴角露出一丝蔑笑,许宁见此心中生疑:“莫非此间有诈?!”倏然,许宁便觉上方寒锋急剧逼迫而下,当机立断,抽身闪向一侧。 只见,先前抛撒空中的冰刃竟然逆向而回,将龙卷风破去之余更是急剧旋坠而下,似有穿地之势! 这等情形落到周旁群雄眼中,惹得他们个个惊呼,心中更是惊异:“这掌力竟有如此变化?!” 这时,操控如此奇异掌力的冰辛有了新的动作,他心中暗暗自得发笑:“‘冰封千里’之中,岂是只有‘冰山’,当还有‘风雪’!”原来。镇海老仙功力大进的他,同时对“冰封寒霜掌”有了更新、更深彻的领悟,这一招“冰封千里”也是随之生出了更奇异的境况和更强大的威力。只见他双手舞动,向前斜划一推,前方夹带冰刃的奇异掌力便掠向许宁那边,宛若寒风带霜雪,冻雪带杀机,看着便觉刺骨冻人,更让人心惊胆寒! 躲到一旁的许宁,转头一瞥,见到那高空冰刃,朝他袭掠而来,登时大惊,心中与群雄所想一般无二,心道:“这掌力竟有如此变化?!”当下急忙应对,打出一招“风雨交加”,只见,他的拳、脚、掌如急风骤雨般狂打,气劲如雨点般飞矢而出,欲要拦下这奇异招法。 只听“叮叮叮叮叮”一连串清脆响声,这般奇异招法,便被许宁有惊无险地接下,而“风雨交加”也尚有余劲,正当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时,哪知,迎面而来的却是重重冰山崛起般的掌力——冰辛又打出一招!…。 “什么?!”许宁一惊,他万万没想到,冰辛使出这等高难度奇招之后,又能再打出一掌“冰封千里”,这“冰封千里”掌力霸道异常,凭着一招“风雨交加”的余劲完全对付不了,而这一招已经打出,覆水难收,眼看着那势不可挡的重重冰山就要破开雨点般的无力气劲,正是危机关头,而就在此时,许宁忽然变招,借“风雨交加”余劲之续,将招式变作“风雨飘摇”,只见他将剩余劲道化作最后一掌,飘飘地拍了出去。 “噗”一声,两招相撞,急风夹带冰霜扫向四周方圆三丈,地上青石砖板碎裂成砾,空中丝丝寒气四散弥漫,登时惊慑在场众人! “噗”的又一声,许宁面色涨红,被这霸道气劲震退一步。 下一刻。123。冰辛信步而进,身形鬼魅般划过一个弧,飘到许宁右侧,许宁见冰辛飘来,登时大惊,心惊同时,赶忙施出一招“风雨如晦”,只见拳影、掌影、爪影顿时铺天盖地打出,罩着冰辛,想是那许宁欲先下手为强! 面对狠招,冰辛轻笑一声,信手打出三拳,一招“三纵寒冰”打出,只见三道寒气接连迸进,纵横交错,一道快过一道,下一刻,只听“噗”一声闷响,便将那满天招影碾压破去! 见一招被破,许宁又出一招,但见他急急出拳,瞬间便是满天拳影,一道道拳影暗放晶光。 。犹若天降冰雹,正是一招“风晶若利”打出,这一招将三道寒气破解之后,去势不减,更是直攻冰辛。 哪知,许宁这一招破去先前三道寒气之后,方才打出一半,便见冰山般的掌力压来——原来冰辛早已再打出一招“冰封千里”! 只见,许宁使出的满天拳影与冰辛掌力相撞,犹若以卵击石,只闻“砰”一声闷响,霸道掌力破去许宁打出的最后一丝劲力,撞在他胸口上! 许宁措不及防,被重重击飞,倒地喋血不止。 冰辛一甩袖子,负手于背后,气劲一震,白发飘飘,傲然道:“正好十招!”他又看向黄虹儿,高声道:“黄大小姐,可敢一战?!” 言出。镇海老仙群雄轰动。 “十招?我咋数得只有五招啊?” “蠢货!他俩出招加起来不正有十招吗?” “想不到,这十招是这般算的!” “冰辛武功高得惊人,不知黄大小姐会不会应战......” 这时,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白衣胜雪的黄大小姐身上,黄虹儿含笑应道:“既然如此,那本小姐便奉陪了!”她心中又想:“又用这‘冷锋过境’来试了试冰辛的深浅,看来此人武功不在戴文飞之下,更是出乎我的意料......”又道:“来人,将许大侠带下去。” 黄虹儿言罢,便有几个九江九义的人快步上来,搀扶起许宁,他们看着许宁的眼神似有几分感激,冰辛武功高强虽给他们无比震撼,但也不及许宁带给他们的感动,明知对手武功高出自己不知几何,却仍为手下弟兄一讨公道,如此明了的以卵击石之举,竟全是为了那二十几个已经残废了的弟兄,这等人物如何不让众人归心?…。 只见,他们从扶起许宁到将之带下去,动作皆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半点疏忽。 而此时,又生异变,只听一道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缘起北冥化鲲鹏,御风临夏抟怒飞。扶摇万里归天命?振阙狱璟十八重。” 闻言,冰辛激动想到:“他来了!果然来了!”随后,他对着黄虹儿笑道:“看来,你我不必一战了。” 黄虹儿亦是笑道:“看来是了。” 闻得这首嘹亮诗号。123。两个风口浪尖的人相视而笑,周遭群雄却是议论纷纷。 “这声诗号嘹亮之极,竟于院内如此回荡,必是内功深厚之人所喊。” “江湖中,功力如此深厚。 。又能喊得出诗篇的人,怕是没有几个。” “对,就我知道的,只有‘天玄琴客’丹秋生、当年折花会会首许云浩、在场的‘凤翙君’梁益,百年前的‘千面神君’风莫悠,还有几年前刚出江湖的‘沽鲸钓客’戴文飞。” “你还漏了几个,百年前的‘蚀教魔君’魏舍常、‘忠义神君’黄邦宁、现如今声名鹊起的‘天阙剑客’阙如锋锷。” ...... 正当群雄热议之时。镇海老仙他们所议论的神秘人也出来了。 只见,两人一男一女从正门方向飘了出来,一前一后,前边男的身着灰衣锦缎,脚穿履云靴,乌发束于脑后,两边鬓髯垂于肩上,眉若剑,目如星,面如冠玉,气宇逸群,腰间挎剑,飘然滑落之间,显而轶常;后边女的身着紫色碎花裙,足下绣云布鞋,三千青丝轻飘,衿袂蹁跹,面有红光,貌若天仙,双瞳剪水,犹似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手提太刀,跟着前边男子飘落,身姿精妙无双。 这两人正是戴文飞和苏叶梅。。 第十八章:终启战端 在众人惊讶目光中,戴文飞落地后上前几步,朗声道:“天下群雄云集而聚,怎可少了我戴某人?”随后朝着黄虹儿抱拳恭敬道:“在下不请自来,还请黄大小姐见谅。” 黄虹儿道:“说什么见不见谅的?沽鲸先生今日前来,莫不是因为昨日你我比斗犹意未尽,今日仍想再来?若是如此那本小姐自然奉陪。” 此时,群雄之中已有议声,一人道:“想不到,这‘沽鲸钓客’真来了,刚才还只是说说而已......” “是了,两年前,老子真切看到,那戴文飞竟隔着二里地儿,一吼震死了‘扬州四寇’,如此内力,错不了。” ...... 群雄议论间。123。冰辛看向戴文飞,高声道:“沽鲸先生,你我有约在先,我俩必有一战,择日不如撞日,你昨日已与黄大小姐一战,今日轮到你我,如何?” 闻言,戴文飞看向冰辛,道:“冰副殿主,今日乃群雄大会,你我私战在此时进行,怕是不太好吧?”说着,又看向黄虹儿,道:“不知黄大小姐意下如何?” 黄虹儿先前见到戴文飞来到,心中生出几分欣喜,更有几分为戴文飞昨日似是遭遇强敌却安然无恙。 。而产生的庆幸,看到他身后苏叶梅时,猜想到两人关系匪浅,登时对此女产生些许厌恶之情,现在看到冰辛与戴文飞似要一战,心中又有了新的念想,但见她眼中狡黠闪过,心道:“冰辛武功深浅难测,若是我亲自出手探他虚实,胜之无大用,败则有损门面,不如让戴文飞去......而且戴文飞身后的女子想来也不是弱手,我必须盯着,以防生变。”旋即开口道:“如今正是我等在选武林盟主,武林之中需以德服人,以武定尊,既然两位有约相斗,不如就请二位以武定高下吧!” 言出,场上气氛为之一凝,众人噤声,人们心中已然明了:“戴文飞与冰辛一战是不可避免的了!” 戴文飞沉吟片刻。镇海老仙心中暗叹:“好一张利口!好深的心机!好一个黄虹儿!不过,与冰辛一战亦是吾所愿,但在大战之前......” 此时,冰辛见戴文飞不语,以为他对二人战斗不允,便高呼道:“好!沽鲸先生,你我一战,若是沽鲸先生您技高一筹胜了冰某,某自当推举沽鲸先生您为盟主,就以在场群雄做个见证,可好?” 言出,群雄敛声屏气,全都看向戴文飞,期待着戴文飞的回答,众人从刚才冰辛与黄虹儿口中推断出,这戴文飞武功之高,不在那二人之下,此前已有两场精彩大战,一场比一场震撼,但,也还不算得巅峰之战,如今,冰辛与戴文飞若是战上一场,在场众人便可一观数十年难得一见的盛事,如此大饱眼福的一战,怎能不让人期待?而现在,能否看到这一战,只待那戴文飞悬疑万分的一个回答!…。 戴文飞轻笑一声,心道:“你这冰辛真是好算计,我胜了,你便推举我做武林盟主,反之,若是你胜,那我可是要承你前番推举之言的情,反推举你做盟主了......”随后轻轻摇头。 摇头是什么意思?群雄见得戴文飞如此动作,不少人心中暗想:“莫不是沽鲸钓客不想应战?” “看来,此人是浪得虚名......” “如此旷世大战,竟不能亲观一场,唉,遗憾......” “我看这沽鲸钓客是怕了......” ...... 冰辛见得戴文飞此状,不由想到:“他这是要避战吗?” 黄虹儿一皱眉,心想:“要他们战上一场,怕是有些困难......” 正在众人有感猜想、疑虑、失望中。123。戴文飞转身看向身后的苏叶梅,温声细语道:“世妹,我要与人比斗,还请你移步避一避。” 苏叶梅听到戴文飞叫她“世妹”,愣了一下,旋即想到:“他是不想公开我们之间的事吗?是为了掩人耳目,还是因为她......”随即看了看黄虹儿一眼,然后点头“嗯”一声,退离数丈。 见戴文飞转身与苏叶梅说话,冰辛也注意到了苏叶梅,看着她退离的步伐,心中暗惊:“此女走步暗含玄意。 。喘息甚稳,可见之内力、轻功已不在我和戴文飞之下,不可小觑!” 这边黄虹儿,她看着戴文飞和苏叶梅说话的样子,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发酸,生了几分醋意,心想:“戴文飞昨日和这苏姓女子必定发生了些什么,他们之间的关系必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她右拳紧握着,四指发白,只是有衣袖遮着,未有人发现。 戴文飞此时转身正视冰辛,道:“冰副殿主,此战,我戴文飞,应了!”一声“应了”,音,虽不响,却正正映进了众人心中,气贯如虹,而就在此时,不知为何,大风突起,将戴文飞吹得意气风发,好似这阵风是为了映衬着这声“应了”所携着的战意而起! “哈哈哈......”冰辛闻言大笑。镇海老仙叫好一声,随即手一挥,道:“鸣凤所属,皆后退十步!” 冰辛身后,雷霸、王滔等人称是后退。 前边,黄虹儿见冰辛和戴文飞要开打了,抽身飘退丈许。 戴文飞道:“冰副殿主,在开战之前,我还有一件事要和别人说。” 冰辛点头道:“可以。” 随即,戴文飞转向数十步外,向正在席地疗伤的许宁抱拳高声道:“许大侠,门外那十几个九江九义的好汉,我已施法相救,日后应还可恢复习武之能,但门内几个好汉,已然全身经脉尽废,某已无力将他们回天,他们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且请许大侠恕某无能为力。” 此时,闭目运功疗伤的许宁无法起身还礼,只得紧闭双目,硬生生抽出一份心来,谢道:“沽鲸先生此举,对我九江九义已是大恩,我等应当还谢,何来‘恕’之一字?”…。 而在许宁周围,“花夜狼”统高早已带着九江九义另外七义和数十帮众为许宁护法,此时见着许宁道谢,心下暗惊:“大哥身中冰辛的霸道掌力,当下正需专心致志疗伤,开口答谢戴文飞必将分心,大哥如此不要命的答谢,我等做兄弟的怎能不跟着表态......”当即,领着数十九江九义之人,对着远处的戴文飞深拜回礼,道:“多谢沽鲸先生大恩!” 戴文飞一笑,不再和他们搭话,转而看向冰辛。 这边,黄虹儿见戴文飞对许宁等人言出救人一事,心道:“好一个戴文飞,临战前还结下个善缘,厉害。” 冰辛问道:“沽鲸先生,可说完了?” “说完了。”戴文飞道:“第一招,我会使出全力,看看你这一月来的成果!” 冰辛放声大笑道:“好!试我深浅?求之不得!” 近乎平淡而又针锋相对的话语。123。将在场气氛凝至极点,大战将启,众人几乎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 这时,戴文飞目光一凝,右手抽剑出窍,转而寒光启,寒刃出,寒气逼人,剑的主人运起内力,大喝一声,飞空起跃三丈,旋身出剑,遥指冰辛! 只见,戴文飞这一跃迅如雷闪,气势震天,犹如北冥海底之大鲲纵跃出海,化作穹顶天际之巨鹏,仿若天地都为之恢弘气势而颤栗色变,内力宛若洪荒巨流,倾注在手中长剑之上。 。只听一声嘹唳剑鸣,真好似鲲鹏聚形参天,俯视大地,当即,戴文飞一招“水击三千里”施出,疾驰攻向冰辛! 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一招“水击三千里”将戴文飞的身法、剑法、内力融合贯通化作惊天一式,一式惊天,威不可当! 面对威势惊天的一击,冰辛怡然不惧,眼中反而是无法掩盖的战意在澎湃涌动,只见,他双掌齐出,左手一招“换天魔火大法”中的“只手换天”,掌起云涌,似有无边火云铺天而显;右手一招“冰封千里”,但见冰龙咆哮,风雪、冰山相继而出,犹似千里冰封! 这还没完,只见,这两掌一上一下,掌风所过之处登时昏天黑地,其中无边烈火焚烧天际。镇海老仙层层冰山崛地而起,天火与冰山之间,寒风霜雪随冰龙而起,热浪赤焰随火云而来,这两类毫不相容之物竟混做一块儿,霎时冰火两重天,袭卷前方参天大鹏! 在场有明眼人惊呼:“‘只手换天’?!这不是‘举火烧天’赤凌天的武功吗?冰辛的武功内力据传是属寒的,怎么会出得‘冰火两重天’似的境况?” “冰出如山如龙,火降如云如劫,天地色变!” “那戴文飞也不简单,这一招下来,真有鲲鹏之威!” “扶摇直上,真鲲鹏也!” ...... 弹指间,只见戴文飞将掌中宝剑一抖,宛若瞬息千转,冲入冰辛掌风所盖之处同时,便已将冰火云龙轰作碎渣,下一刻,挽剑上拊劫火,下劈冰山,穿越冰火之间,剑影若鲲鹏之躯翼,气刃如巨鸟之飞羽,将原本合二为一的冰火气息,分作上下两半,随即招式又一变,但见他旋身一舞,手中宝剑自下而上挥了一圈,“嘭”一声,冰山火云与剑影气刃相交,登时白光万丈!…。 转眼,白光渐息渐逝,冰星火雾袭向周围六七丈外,登时青石砖碎,石砾烟尘乍动扬起,随后而来的,便是一阵气浪,气浪将先前的冰星火雾和石砾烟尘震散,余劲尚存,又将两边群雄吹得个个须飘发舞,前边的一些更是被吹得面皮生疼,不自觉地后退半步一步不止! 众人心中只生得一个想法:“好强!” 转而,风烟散去,战圈之内的两人相对两丈而立,相视而笑,这时,戴文飞率先道:“这个月,你有长进,而且涨了不止一倍!可用非复吴下阿蒙形容。” 冰辛以冷笑回应,道:“还是少说废话吧!”随即,他面色厉变,飞身突进一掌“冰凌雪山”拍出! 一招“冰凌雪山”,施招之人。123。身,行若凌汛;掌,雄胜雪山,两种态势合而为一,一道掌劲竟若皑山雪崩,倾泻而出,连带地上卷起的碎砾,涌向前方戴文飞! 这边,戴文飞轻笑,挥剑自上而下一劈,一招“一剑分海”使出惊天气势,剑气划裂地砖,破空迎向雪浪! “嘭”一声,剑气与雪浪相撞,接着“噗”一声,剑气破开滔天雪浪,只在地上留下一道三寸宽的剑痕,长驱直下,冲向冰辛面门。这时,冰辛又出一掌,继雪浪之后,又是一片火海,只见一招“烈火燎原”“哗”一声将剑气震散。 。又飞速朝戴文飞吞噬过去! 戴文飞应以一招“鲸出潮涌”,掌中宝剑横劈而出,剑气若海潮拍岸,瞬间便将这招“烈火燎原”扑灭,显出下边被烧得焦黑的青石砖碎块,随即,他又挥剑挺身杀进,踏着焦黑地面迅速迫进,身形千回百转,出乎冰辛意料地连攻数招,身形快得让人辨不出,辨不尽! 冰辛有感对方身法玄妙,心道:“此等身法,似不在‘鬼影迷踪步’之下......”虽说出乎意料,但却不能慌乱,心间疑虑闪过同时,手上出招没有半分停歇,只见他左手燃火,右手凝冰,冰火交加,须臾之间便将这突如其来的攻招尽数接下! 数招过后。镇海老仙冰辛左手一招“冰封千里”轰出,劲道犹若冰山倾坠般威势难当,戴文飞亦是左手打出一掌“吞天骇浪”,掌力宛如蔽天巨浪般汹涌异常,只见一方冰山与一方巨浪相撞,“砰”一声,两人周围五丈之处异象突生,冰辛身后,随劲招相撞所产生反震气浪竟带起一片凌汛,地上也是结起霜块,顿时寒气弥漫四方;而戴文飞这边,他的身后也随反震气浪出现奇景,但见此处倏然水气弥漫,似是已凝成寒冰,又瞬间升华作雾气,随气劲掠散四方。 对掌的两人,掌一触便双双身躯一震,奇像突生后又各自退开丈许。 观战的群雄眼看着大战,只觉战圈中的景象花花儿的一闪又一闪,又是冰山,又是火海,又是雪崩,又是巨浪,眼花缭乱之下,根本看不清交战两人的出招动作,当最后两人对轰一掌时,更是感觉周遭温度下降、水气弥漫,群人神态不一,有人面露胆寒之色,有人颜色已盖不住向往之情,更有甚者放声直呼“过瘾”。…。 黄虹儿看着交战的两人,心中暗自计较着:“昨日,我以上百招之功,恐怕也只是逼出了戴文飞七八成的本事,如今这冰辛与他打了十几招,看样子已经是逼出了这戴文飞九成的本事,此二人任何一个由我对上,如不用出那招,恐怕我也不是对手。”她又瞥了一旁满面容光的苏叶梅,心道:“不知这女子与他是何种关系,绝不是他口中所说的‘世妹’这么简单......” 战圈中。123。退开的两人重新评估着对手的情况,冰辛仔细看着戴文飞,心道:“此地人员众多,他身上的戾气和血气不能散发出来,否则,就凭他这可以勾动人心生出暴戾的气机和平生事迹,必为众人群起而攻。 。而他澎湃的武道真意便因此不能显现而出,十成本事可以发挥九成便是极限,而我却可以施以全力,真乃天助我也!” 这边,戴文飞也在看着冰辛,暗道:“从刚才看来,他体内的冰火内力仍有未融会贯通之处,否则方才第一次与他对招时,便不是冰火内力离体后方才强行相融的情况,而是一招一式皆冰火齐出......如今此地人员众多。镇海老仙戾气不可外放;昨日血气周转不灵之感,现今犹存,此来血气便不可施出,如此我便只能放出九成实力......但,足够了!” 而此时,八大派领头人远远的看着战场,心中有着说不出的震撼,震撼之余,已做好了此战过后的打算。 正在疗伤的许宁此时想到:“我招里的‘寒’不过是场‘雨’,而冰辛的‘寒’却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我招里的‘风’不过是过林徐风,而戴文飞的‘风’却是鲲鹏展翼,击水三千!” “仁铁手”飞凌天看着前方那众人瞩目的两人,眼冒精光,暗道:“不虚此行,不虚此行!”。 第十九章:清雅双骄 下一刻,戴文飞和冰辛又战至一块儿,戴文飞剑出宛若惊鸿落,掌出如飓风巨潮,剑掌齐出,方见其势重若千钧万仞山,转眼便是轻若浮云掠四海,加之其玄妙步法,身若飘鸿凌虚,虽只施展出九成实力,却也不负钓客神威;而冰辛这边,一手掌出,虚空凝霜,再出另一掌,火聚炽阳,双掌动乾坤,掌风锁盖八方,脚起诡异步法,鬼魅身影幻现间,已将周遭空气控摄作酷热与极寒交缠混杂的境况,奇异万分! 须臾之间,两人缠斗上百招,但见那双绝世身影忽而在空场右侧相斗,忽而在空场左侧交锋,时而飞身跃起凌空急招相攻,登时,炫丽气劲应接不暇,轰响剑鸣不绝于耳,神威交击震撼不止。123。刺激着众人感官。 好一场惊世大战! 战场上,被掌风、剑气肆虐的地方已变得狼藉不堪,上边找不到一块完好的砖石,净是碎砾。战场中,两人的打斗亦是愈发激烈,此时的冰辛已经使出了九成九的本事,一冰一火,虽未融会贯通,却也是有着不同凡响的威力,他脚下踩着“鬼影迷踪步”,身若鬼魅,虽只是第一层,单论身法,却也是超过了天下九成九的高手,加之,他的内力将至臻化,在先天之下可以说是难有敌手! 冰辛虽然武功高强,内力将近臻化。 。但,戴文飞比他更优,戴文飞的内力早已达到此境界多时,武功更是“千面神君”风莫悠所教导,身法、轻功亦是精湛,冰辛能与戴文飞势均力敌百招,概因戴文飞没有放出血腥杀戾之气,一身本事只使出了九成所致。 已而再过百招,此时两人已交手两百余招,仍是杀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一边交战一边留心观察的戴文飞心道:“这冰辛将冰火内力容纳体中,却未有将它们融汇好,原本澎湃激昂的武道真意便使不出半分,十成本事发挥九成九已是极限,如此,这一战的胜者......” 这边冰辛见自己与戴文飞斗了两百余招,武道真意竟是不显半分,心道:“交斗许久。镇海老仙武道真意仍不显,我将冰火内力融入一体,虽功力大进,但没将之融会贯通便来一战戴文飞,却也有几分作茧自缚的意味了......” 一旁,黄虹儿观察许久,心道:“此战,胜利的天平已经倾向戴文飞了......” 另一边,苏叶梅站在群雄前边,她的倾世容貌和姣好身姿引得群雄中一些邪淫之辈想入非非,而她却是眉目凝视战圈中的戴文飞,心知有些小人物在窥视自己,但微不足道,懒得理,心里更是想到其他:“闲心驾扁舟沽鲸,壮志赛鲲鹏展翼,举措果敢,文才不俗,这样一个人,真好......”又想:“若是与他花前月下,漫步桃花,了却此生也好,可是......”她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眉头一皱,随即一舒,眼中流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解脱之感,心间寞然想到:“该来的总会来的......”看了远方天际一眼,自语道:“看来,我是等不到,他展翼鹏飞的一天了。”…。 回到战圈,两人又交手数十招,戴文飞这边攻伐有度,似乎愈感轻松,反观冰辛,他面上虽没显露什么表情,但与戴文飞急招相攻之间,已是暗显支绌,又拼数招,冰辛心下计较:“当需分开重整气势。”当即,便见他找准机会,急急出招,左手打出一招“冰封千里”,右手打出一招“焚天盾锋”,但见两招掌力合而为一,冰火交加化作一条飞龙,怒吼咆哮,冲向戴文飞。 戴文飞见冰辛倏然聚掌凝出一条冰火之龙,心道:“急招攻来,气极不稳,他这是不想再与我缠战,重整气机。” 随即,戴文飞凝气打出一掌“翻云覆雨”对上冰火之龙,但见两股气劲相撞,登时,那冰火之龙与“翻云覆雨”朝天上涌去。123。“哗”的一串长声,似要直穿云霄,瞬间,又轰然炸开,受气劲相击的反冲力道,戴文飞和冰辛各自退上三步方止。 这时,一道女声讥笑响起:“好师妹,何故观此低端比斗?” 众人闻声惊愕间,只见,一蓝一青两道倩影不知何时出现,轻盈飘落于苏叶梅身前。 定睛一看,那蓝衣女子面若朝霞,目比秋水,乌丝秀丽,身姿修长可爱,眉间温润神韵带有三分傲气,气质高雅;相比之下她身旁的青衣女子几乎是另一副样子。 。她面色苍白,但容貌不输于蓝衣女子,澈目深幽,青丝披肩,仙姿玉立,那仿若凝霜的冷淡神情,让她透露出一丝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随着两女惊鸿降临,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她们两个人的身上,八派十门领头和十大豪客见今日变数如此之多,心中不约而同想到:“这武林盟主的位子,怕是难定了!” 黄虹儿见状暗笑:“不知这姓戴的招惹了多少人,看来这两个女子是因他身边的这个‘世妹’而来......这两个女子方才出现之前连我也没察觉到,二人武功必是不弱,再加上冰辛。镇海老仙也够给这戴文飞喝一壶的了,现在,应该静观其变。”这时,她心中又闪过一个念头:“将他身边和他关系不明不白的‘世妹’趁此机会挤走,他就是我的了......” 戴文飞面色不善地看着来人,心道:“这还没有与冰辛打完,不速之客便来了,昨日我与梅儿之事方了不足一日,今日便有人找上来,这‘逍遥仙君’的算计,还真是妙啊!” 一边冰辛见有人前来,心知两女皆是高手,暗道不可轻举妄动,但见那蓝衣女子如此贬低他与戴文飞一战,说这是低端比斗,也不由大怒喝道:“哪来的贱女子,群雄大会乃是武林大事,岂是你二人这等无名之辈可以乱搅的?!快快离去,否则,休怪我掌下无情!” 蓝衣女子转身轻笑,道:“人说‘万年邪冰’邪狠残暴,怎的不直接出手打死我二人呢?难道是如今众目睽睽之下,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还是说,你有什么顾忌?”…。 女子言下之意便是冰辛名不副实,不敢对她出手,登时气的冰辛愤然一哼,但他却是没有因愤怒而冲动出手,反而是心中计较着:“此女的武功,我看不出深浅,多半不在我之下,先前与戴文飞一战消耗了不少气力,此时胡乱树敌,委实不妥。” 蓝衣女子又道:“今日来此,是为了接我师妹回家,搅乱垃圾大会什么的,我可没什么兴趣。”说着,指了指苏叶梅,道:“喏,我师妹。” 冰辛怒道:“你莫要......” “既然人找到了,就不要费事管别的,带着师妹回去便是。”冰辛话还没说完,便被青衣女子出言打断。 蓝衣女子闻言立刻抛开冰辛不管,转身看向青衣女子。123。道:“晓川师妹莫急。”然后又看向苏叶梅道:“师妹,何故过了夜也不回来?我和你晓川师姐可是等了好久啊!难道是遇到了个情郎,不想回家了?”说着指了指戴文飞道:“是不是他?” 苏叶梅脸一红,低着头没有说话,这算是默认了,她沉默片刻便抬头看向蓝衣女子,道:“晓云师姐,我和你回去便是,不要为难他。” “哦,是吗?”那个叫晓云的女子冷笑一声,说罢,身形一动,瞬间便出现在苏叶梅跟前,伸手探出,抓起苏叶梅的右手腕。 。拂下袖子,露出一只洁白的细嫩手臂。 当场群雄顿时一惊,这女子的出手速度之快,群雄之中竟是没人看得清! 本来怒不可遏的冰辛心思却是沉了下来,暗道:“这个女子的武功比我高太多了......”随即瞥了一眼另一旁的青衣女子,心道:“想来她也是如此。” 此时戴文飞暗想:“武功再高又如何,我的女人,谁也别想夺走!” 名叫晓云的女子看着苏叶梅洁白如玉的手臂,冷笑道:“晓川,快来看那,我们的师妹还真是长大了,也真是不让人省心那!这不,自个儿出去一夜便失了身,守宫砂都没了!” 苏叶梅任由自己的手被抓着。镇海老仙一点儿也不挣扎,她眼前这位师姐武功太高,挣扎这种徒劳之举无用,只是被人道出自己尸身,心中羞涩,面上绯红。 一边听着的黄虹儿心中掀起轩然大波,暗道:“一夜便失了身?哼,这戴文飞还真是够风流的!” 见底儿都被人爆了出来,戴文飞此时站不住了,上前道:“两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可否待我与冰副殿主比斗完再说?” 闻言,冰辛突然眯起眼来,心道:“这戴文飞想拉我下水?他一个人不是那蓝衣女子的对手,便提起我,想让我跟着他一起上,待会儿动手之时,便有黄虹儿和那个戴文飞所谓的世妹拖着那青衣女子,那青衣女子想来武功亦是不弱,如此分配,或许可以逐个解决......现在,轮到我说些什么了,先前被轻视,晾在一旁,再不表态,恐怕影响不好。”当即说道:“不错,还请两位姑娘移步,等我们比斗完......”…。 “这种低端比斗值得我们等么?”冰辛话未说完,便被那叫做晓云的女子打断,晓云思量一瞬,“哦”一声,又道:“看来你们不是想自己比斗,是想和我打,好,就让我看看,我师妹相中的男人究竟有什么本事!”说罢,也不待他人反应,放下苏叶梅的手,身形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经身在戴文飞前边,一掌拍出! 戴文飞见其不宣而战,举身攻来,心下暗惊,连忙举剑一挡,那一掌便打在了戴文飞剑上,瞬间,他只觉天地山川都尽数压来,相比之下,冰辛之前的掌力犹如米粒之珠,而名唤晓云的女子这一掌之力恰似浩瀚天地,被这好像聚天地之力于一处的掌力压着,戴文飞有感身临累卵之危,脑中想着:“这等感觉。123。好似以前面对师父那般,这样无力的感觉,令我厌恶......我是要死在这了吗......”这时,戴文飞面对这一掌,已然显露支绌,虽使尽全身气力顶住劲道,却又是难以为续,只见,他脚下已是狼藉不堪的地面不断碎裂,已经再也承受不了这一掌的劲道了,他的双脚也是止不住退势,下一刻,便被这飘然一掌打退! 无声无响的一掌,迫得戴文飞“踏踏踏”退了四五步方止,停下脚步后,他定睛看向那名叫晓云的女子,此时,他额头满是汗珠。 。嘴里喘着粗气,试着运起内力,猛然心惊:“这一掌竟耗了我整整五成内力!”随即收下惊讶,问道:“这可是‘须弥掌’?” 晓云收掌,答道:“不错。”又讥讽道:“看看,你二人的比斗还不低端吗?刚才打得有声有色,现在却为我一招不声不响地打退,还不低端吗?” 言出,众人惊愕,刚才受了那一掌的感觉,只有接掌的戴文飞自己知道,在外人看来,他戴文飞只是接了晓云轻飘飘的一掌而已,退便退了,为何还会露出此等狼狈之态?如若晓云所说属实,那只能用不可思议来形容了。 “不错,你说的很对!”戴文飞正视晓云。镇海老仙缓缓道:“还未请教两位姑娘尊姓大名。” 晓云轻笑道:“我叫青崖晓云。”然后指了指青衣女子,道:“那是我三师妹,也是我亲妹妹,她叫青崖晓川。” 同为亲姐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气质和处世态度,这也是世间少有。 “还有,我们都是梅儿的师姐,她是我们的师妹。”青崖晓云补充道。 戴文飞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到达了先天之境?” 语出,众人俱惊,群雄议论声乍起。 “先天?是个啥玩意儿?” “去!没见识,后悔带你出来了,丢人现眼,听好,那先天之境乃是内力、武功都臻至化境了的高手方才有机会达到的,据说到了这个境界,举手投足皆可分山断江,好不威风。” “说就说,打我做什么,疼死了......诶,话说,如果说那个女子真是先天高手的话,那戴文飞方才那狼狈表现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不好说,但,戴文飞他技不如人倒是真的。” 群雄对戴文飞非议之间,晓云向戴文飞问道:“当世天下间的先天人物你知道多少?” 戴文飞答道:“我可以确定的有十人。” “哦?说说看。” 接着戴文飞急声道:“‘千面神君’风莫悠,‘飞镜奇君’勾陈鸿,‘逍遥仙君’潘逍遥,‘天玄琴客’丹秋生,‘白金刀士’博傲,‘开天辟地’戈平天,‘肥剑义士’葛惊天、折花会主许云浩、劫月教主异支华以及......” 酝酿许久。123。戴文飞嘴里蹦出最后一个字:“你!” “什么?那三个老怪......前辈还没死......还活着?”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议论声更甚加剧,变得无比吵杂,七嘴八舌的,令人心烦不已。 “安静!” 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清亮震天。 。回荡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耳畔,令人震耳欲聋,戴文飞、冰辛、之流和八派十门领头,以及十大豪客这一级别的高手听了此声自是可以面不改色,但那些次上一等两等的人物却是遭了秧,只见,二三流的高手个个面露痛苦之色,有些不入流的人却是捂耳闭口,面色极尽痛苦,更有甚者,倒地惨叫、吐血昏厥。 这声音片刻便过,那些二三流甚至不入流的人物身心俱感仿若劫后余生,一个个闭口慎言,不敢多语。 晓云含笑道:“晓川。镇海老仙做事要有分寸,死了人,咱们面子上不好看。” 青崖晓川以冷冰冰的“嗯”一声回应。 戴文飞道:“现在,又多了一个,第十一个,你师妹——青崖晓川。” “好,有眼力。”晓云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言语中露出一丝豪爽,道:“可是你说错了一个,‘肥剑义士’葛惊天并不是先天之境的人物。” “何以见得?” “他断去一臂,内力已无法按大周天之序在体内运行,如果他在断去一臂前以内力臻至化境,便可上先天,可惜的是他没有。” “那好,现在话归正题。”戴文飞眼神中透露出不可掩盖的战意,咧嘴笑道:“刚才你没有否定你是先天强者,可接受我的挑战?”。 第二十章:江湖动摇 青崖晓云闻言赞赏道:“不错,明知实力逊于我不知几凡,却仍向我挑战,就凭这点,你配得上我师妹。” 戴文飞道:“既然般配,何不将她留在我身边?”说着,温柔地看了苏叶梅一眼。 “不可不可,师命难违。”晓云道:“你不是要挑战我吗?快上啊,要不叫你徒孙一起来?” “好。”戴文飞道:“冰副殿主,可愿与我一同挑战?” 冰辛应道:“乐意之至。”可他转念一想,突然惊道:“你这是何意?” 戴文飞笑道:“你是东方南风大侠的徒孙,他师承‘千面神君’风莫悠,而我也师承‘千面神君’,所以,论辈分,我是你师叔祖。” 冰辛冷哼道:“辈分这种东西,没什么可说的。123。要战,便战!”说话间,他心中澎湃不止的战意已然无法掩盖。 青崖晓云笑吟吟看着黄虹儿,问道:“忠勇仁义山的女娃子,可有兴趣打上一场?” 黄虹儿眼中精芒一闪,嘴角露出微笑,道:“同样乐意之至!” “那边来吧!” 青崖晓云发话,随即,冰辛和黄虹儿挺身飞进,与戴文飞呈三角之势将青崖晓云围起来。 戴文飞剑一横,已然不顾在场群雄数千人和自身血气不畅,将血腥杀戾之气爆发出来,全身气机转眼飚至巅峰;黄虹儿“唰”一声将腰间紫金软剑以迅雷之势抽出。 。全身气机肃然;冰辛当即运动内力,掌起乾坤,左手炽炎,右手冰寒,同样肃然而立! 随大战将启,现场气氛为之一凝,如今变故连连以及众多武林秘辛爆料,让群雄震惊不已,但摄于青崖晓川之威,他们不敢再起非议,现在,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这即将开始的大战上,整个武林大会迄今为止,最为高潮的大战上! 只见,戴文飞率先出手,聚势完毕,一剑刺出,幻化万般剑影,转瞬又归于一处,恰似万江归流、海纳百川,比之之前那招“水击三千里”在速度和变化上,饶是胜上三分,但闻万剑归一,直指青崖晓云! 冰辛紧随其后,右手一招“寒星飘雪”拍出,但见寒风乍现。镇海老仙冰雪袭出,掌风直向青崖晓云,左手聚热握拳,伺机而发。 黄虹儿最后一个出手,只见她手中紫金软剑巧似长鞭,在黄虹儿挺身迫近青崖晓云之时,被一招挥出,闪现一片白光! 面对三大高手围攻,青崖晓云含笑而立,先见戴文飞一招攻来,当即右足起脚旋身一踢,穿着紫云靴的玉足正巧踢在戴文飞的剑上,这一剑登时被踢开,使剑的人亦是门户大开,晓云不放过这个机会,转身右掌拍出,击向戴文飞小腹,这时,戴文飞反应过来,急忙用剑鞘横着一挡,方才抵着这一掌,但也“啪”一声,被这掌击退。 击退戴文飞,晓云仿若早有预料一般,正身向后稍稍一倾,便见冰辛打出的一掌连带掌风正巧掠过她面前,随即她右手探出,在冰辛前臂上一拍,然后又拍向冰辛小腹,冰辛只觉的手臂被拍得生疼,不敢大意,惊觉又一掌拍来,忙将藏着的右拳伸出,奋力挡在小腹前,青崖晓云这一掌,便被他的右前臂挡下,但闻“噗”一声,他也被一掌打退。…。 这时,青崖晓云身形突然往左边一移,左转回旋,只见一道白色光影闪过,出现在她原先站的位置上,她转身后,左手探出,正巧抓在一只握着剑的手上,,让这使剑的人,不得寸进,这柄剑的主人正是黄虹儿,她见右手被制,便出左掌拍向晓云的左手,而晓云制着黄虹儿的左手已然抽回,当下已一脚踢出,黄虹儿见状急忙收去刚打出半招的一掌,抽剑一挡,那纤纤玉足虽然被黄虹儿挡着,但却似有万斤巨力,“啪”一声,竟直将黄虹儿震退。 击退黄虹儿,青崖晓云转身探出右手,只见,戴文飞转而攻来的一剑便被青崖晓云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夹着,随即,她使劲朝右侧一拉,瞬间,戴文飞只觉手中的剑生有无尽力道。123。片刻僵持不了便被其拉过去,下一刻,“砰”一声,原来冰辛转回打出的一掌正巧击在戴文飞这一剑之上,这一掌本是打向晓云的,熟料戴文飞刺来的一剑竟在晓云的操纵下,挡下了这一掌! “乓”一声,戴文飞的剑应声断裂,是被冰辛打来的一掌硬生生拍断的! 晓云当即飞迅踢出两脚,将来不及惊愕的两人重重踢飞,随后凌空跃起,闪过身后黄虹儿宛若蛟龙出海刺来的一剑。 下一刻,未等晓云落下。 。戴文飞、冰辛两人不顾自身之前所受重招,翻身一跃,从两个方向各出一掌,瞬间蓄足气力,轰向晓云;下边,黄虹儿方才一击不中,霎时转身一剑刺向此时凌空的晓云。 青崖晓云含笑凌空,仿若下凡战神,朝着戴文飞和冰辛两个方向各出一掌,再朝下边黄虹儿那儿踢出一脚抵着,下一刻,“砰”一声,四人顿时僵持在一起,内力相激,倾掠四方! 说时迟那时快,四人你来我往到僵持在一起竟不足一息时间,观战群雄只觉战局中几道身影闪现,时而暴起飞跃,反应过来便已是烟尘舞动,接着听得“乓”一声,又听得“砰”一声。镇海老仙烟尘便被肆虐的内力冲散,群雄眼前一迷,再缓过神来,便见那四人已然僵持在一起了! 只见,此时青崖晓云左掌朝着左斜上方,抵着冰辛,这抵着的好似不是人,而是雄威万丈的冰山;左掌拍向右斜下方,抵着戴文飞,这抵着的也好似不是人,而是万丈拍岸惊涛;右足朝下一踩,压着黄虹儿刺出的一剑,这压着的不似一人一剑,却似擎天玉龙! 青崖晓云位居中间,受着三人夹攻,却没有任何处在下风的迹象,她威风凛凛地看向右下方的戴文飞,笑道:“你们三个联手很厉害,但,也仅此而已了!”随即,她心念一动,催动本就已在体内澎湃的先天真气,分三路压向此时与她对拼内力的三人! 戴文飞见青崖晓云在他们三人夹攻下还能分心说话,登时汗毛乍起,不及多想,便被一股来自对手的强大力量轰飞喋血,被击飞空中时不禁失声道:“这便是先天真气!”…。 另一边,冰辛也被这道先天真气轰得翻身退却,落地后还倒退四五步,一个踉跄,吐血倒地。 此时,还在苦苦支撑着的只剩下黄虹儿了,但她已是显出强弩之末的态势,秀脸上满是汗珠,自额间缓缓流下,只手撑着剑,面色越来越苍白,整个人就像是天地间一支独立支撑的玉柱,面对天地之力,脆弱而又坚强,苦苦支撑着,支撑着这仿若集天地之力于一处的一脚! “哦?”青崖晓云低头看向黄虹儿,见她满是疲态却依旧不肯放弃,带着几分玩味,笑道:“很不错,坚持到现在,至少比那两个男的要强,也比我那长大了却又似长不大的师妹要强,但......” 只见她脚下一发力。123。奋力一踩,先天真气随之而出,比之之前的爆发更是强上一筹,一击下去,青崖晓云便翻身飘然退去,不去管结果如何。 前边,黄虹儿见青崖晓云说了最后一个“但”字,便没有后话,当即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心念一动,脑中念想化作无数金光,充斥在她体内,下一刻便爆出体外,光耀四面八方,她的肤色骤然一变,在众人瞩目之下,化作金色,就连柳眉、秀发也化作金色,她抬头用手中的剑奋力一指,正巧与青崖晓云那蕴含先天真气的一脚劲道相冲在一起! 群雄中。 。有人失声惊呼道:“不渝金身!” “砰”一声,两股劲道应声相撞之时,青崖晓云已然飘飘落地,见到黄虹儿此时金光万丈的样子,赞道:“怪不得,原来是‘不渝金身’,可以练成这门武功,你坚持到最后也不无可能了。” 此时的黄虹儿挡下这一击后,身上已是香汗淋漓,衣服被汗沾湿,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姿,手中的剑颤抖着缓缓放下,她面色平静,看向青崖晓云,缓缓道:“本以为世上敌手就这么几个,想不到,我们三人合力之下竟也没能在你手上走过二十招,可见之前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话音刚落。镇海老仙只见她手中的紫金软剑便“喀”一声化为碎块,“乒乒乓乓”掉落一地,这便是之前两股强大力量所至! 宝剑化作碎块之后,黄虹儿身上的金光也褪了下去,恢复了她原来雪白的肌肤,此时,她突然颦眉蹙额,面色苍白,自觉一口逆血冲上心头,“噗”一声,喋血踉跄。 几个忠勇仁义山的汉子快步上来,想要搀扶她,却被她推开。 另一边,雷霸和王滔上来搀扶起喋血倒地的冰辛,冰辛起来时,含血咳嗽一声,道:“先天高手果然名不虚传,我冰辛心服口服!” 到了戴文飞,他被打飞喋血时,在三人之中是伤的最重的,因为他先前与冰辛交战,已耗去许多内力,后边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又挡了青崖晓云一掌,接着三人合攻晓云,他的剑更是被打断,最后对掌之时已只剩下不足三成的内力,如今受创倒地喋血不起,气息萎靡。…。 这边苏叶梅见到戴文飞为她自己而战,眼眶已是湿润,美眸中泪水闪闪映光,见到戴文飞喋血倒地,眼中的泪便止不住地哗啦流下来,当即不顾一切,冲到戴文飞身边,到了他身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缓缓地将情郎扶起来。 戴文飞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苏叶梅,心中不由一疼,立正身体后,右手抚上苏叶梅的脸颊,低声道:“梅儿,我有预感,江湖中必有大变,既然有你师姐这般人物出世,自然还会有其他,以你我之能难以长存,你还是和你师姐走吧,有你师门保护,比跟着我安全。”他见苏叶梅还想说些什么,便摇摇头,轻声道:“你做的足够了。” 苏叶梅“嗯”一声点头。123。再看向戴文飞,她眼中多出了几分不舍,想在离别前多看几眼,将戴文飞印在心中,心知下次见面不知会是何年何月,亦或者是......永不相见。 另一边,黄虹儿见戴文飞和苏叶梅之间亲昵的言行,心中凭空一怒,心中冷笑:“好啊,果然不简单......” 这时,青崖晓云朝苏叶梅叫道:“师妹,该走了。” 接着苏叶梅便跟着二青崖离去,她们施展轻功飞去时,苏叶梅回头朝戴文飞看了一眼,只见戴文飞面带微笑朝着她点头。 。此刻,这个笑,这张脸,便被永远的烙刻在女孩心中。 她们离开后,黄虹儿平息心中莫名怒意,转向戴文飞和冰辛,道:“接下来,该讨论正事了。”她顿了顿,又道:“我忠勇仁义山情报有失,劫月教早在十日前已被折花会所灭,这是刚才青崖晓云姑娘用‘真气渡声’说与我听的。” “真气渡声”乃是内功已臻至化境的高手方能用得,使得发声人的可以定向或是折向传播,并且只让发声人锁定的人听到,除非有内力更为强劲的高手有意窃听,否则,绝无外人会听到。 真气渡声确是奇异万分,但比起这个,更让人震惊的是劫月教十日前便已被灭。镇海老仙而这个消息,忠勇仁义山在此前竟一无所知! 青崖晓云和晓川已离去,再无人威慑群雄,让群人胆子大了些,但见一人向黄虹儿高声道:“黄大小姐,那青崖晓云所言真假与否实是难以确认。” 言出,又有许多人附和:“不错,此事尚有疑虑,大小姐如何证实?” “确是,那青崖晓云一面之词,不可信。” “若是她将我们误导了,又当如何?” “所言甚是。” 见状,黄虹儿心道:“看来,群雄对那两个女子尚有抵触,不过......” 这时,正当群雄附和连连之时,突然有了不同于众的声音,只闻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声道:“诸位武林同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不错,若是我等只将劫月教指定作目标,放漏了折花会,而那青崖晓云所说又属实,那我等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嗯,说的有道理。” ...... 群雄言论,已经朝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一个是青崖晓云所言有可信之处,而另一边却是青崖晓云不可信,这时有一人高声道:“诸位,且听我一言。” 闻言,众人寻声看去,原来是戴文飞,他的武功高强,已在众人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有了不小的说话权,听他有话说,众人的言论也渐而平息。 戴文飞道:“诸位。123。据我所知,折花会在一月前便已将劫月教手下的一支可观力量夺去。” 一人问道:“沽鲸先生,不知这支力量为何?” 戴文飞道:“楚国兵权!”又道:“劫月教栖居洞庭湖,在楚国境内数十年,为何不见楚军兵至将之剿灭?为何不见劫月教为祸楚国百姓?诸位想想这些是为何。” 冰辛接话道:“就因为劫月教与楚国兴衰息息相关。 。而两者的联系,便是劫月教掌握了楚国军权。” 戴文飞道:“不错。” 冰辛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黄虹儿道:“冰副殿主之疑,且由我道来吧。”又道:“沽鲸先生乃是‘千面神君’风莫悠一脉传人。镇海老仙我想个中理由,在场诸位也可推测一二。” 冰辛又问道:“那我等在此争这武林盟主还有何意义?” 黄虹儿道:“冰副殿主莫急,且听我将此次劫月教被灭的具体情况道来。”接着道:“洞庭湖一战,劫月教风雨雷电四堂主俱亡,十八个赶回洞庭湖总舵的分舵舵主战死,三千总舵教徒、八千分舵教众被歼灭,遁逃者不足两百,十八个在外分舵被剿灭,高层只教主异支华幸存逃走。” 黄虹儿这话说出来,令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广多教众、威大势大的劫月教竟被灭的如此干净,将此等势力一手灭去的折花会又究竟是有多深的底蕴?。 第二十一章:盟主定位 黄虹儿又道:“诸位武林同道,如我所料不错,那折花会操纵的楚国大军,已经是在聚义山庄外围设下重重埋伏,就等我们这边群雄大会会罢,便将我等一网打尽!” 闻言,群雄俱惊,非议纷纷。 “这折花会是要与天下为敌,竟做出这等人神共愤之事,必遭天下人戮力共诛!” “此乃守株待兔,以逸待劳之计!” “休要再说这些没用的,还是想想如何脱身吧!” “为今之计,只有聚众人之力,突围一面!” “不错,我等有数千之众,且皆有武艺在身,必可大破楚军!” “可是谁打头阵呢?” “这......” ...... 群雄议论之景落到冰辛眼里。123。却是让他屑之以鼻,心中冷笑道:“这所谓天下群雄不过是摆设,八派十门虽是江湖门面,却也只有九江九义算是敢作敢为,至于十大豪客......他们之中,算是有几个不简单的人物。”当下道:“黄大小姐,劫月教覆灭这等轰动武林的大事怎会无声无息,连鸣凤殿和忠勇仁义山都一无所知?”他此时心道:“这黄虹儿说话三分真七分假,不可尽信。” 冰辛这么一说,就有人反应过来了,只闻人群之中,一人高声向黄虹儿问道:“如此大事,您在此之前怎会一概不知。 。可否向我等解释一二?” 黄虹儿叹息一声,道:“你们可知折花会背靠着的是何等势力?” 闻言,群雄有些不知所谓,黄大小姐说这些做什么? 只见黄虹儿继续道:“他们身靠的是‘飞镜奇君’勾陈鸿所创建的雪心殿!勾陈鸿在百年前便已手眼通天,如今想要封锁劫月教覆灭的消息简直易如反掌!”顿了顿,又道:“如今,唯有众人勠力同心,才可将折花会阴谋破除!” 这时,戴文飞心道:“黄虹儿这是何意?劫月教覆灭确有其事,折花会在聚义山庄外设下埋伏也是有所根据,但勾陈鸿将一教覆灭这等大事的消息封锁,却是有些夸大其词了,勾陈鸿虽手眼通天,可忠勇仁义山的暗中密探想来也不是吃白饭的。镇海老仙怎会有黄虹儿所述的这种情况......想来是忠勇仁义山早知如此消息,借青崖晓云二人前来,顺势放出,以防群雄责怪她隐瞒消息之过......” 这边冰辛问道:“楚军又是如何无声无息合围的?要知道兵力动用需抵得上一日千金的消耗方可,这些钱财皆是用在粮草、辎重上,各方筹备,必是动静极大,若是说灭去劫月教能做到无声无息,那可信,毕竟可以是蓄谋已久,但黄大小姐说折花会在短短十日内谋划好一切对付我们,那便可疑了。” 此时,未等黄虹儿说话,坐着的十大豪客之一“凤翙君”梁益起身道:“冰副殿主,你考虑的不无道理,但尚不够周全。” 冰辛见梁益起身,这才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只见这“凤翙君”梁益四十岁上下,双目狭长,眼中蕴含睿智之光,三缕美须垂下,身穿白色阔袖长衫,纶巾纸扇,神情自得。随后“哦”一声,道:“不知凤君有何见教?”…。 梁益谦称“不敢”,当下道:“既然冰副殿主要求,那在下便说说拙见。”他顿了顿,道:“冰副殿主,依在下所知以及先前沽鲸先生和黄大小姐所说,若无人相阻,折花会可以一口气覆灭中原四雄之三!” 闻言,见梁益如此抬高折花会的实力,冰辛想出言反驳,可转念一想,心道:“折花会背后是勾陈鸿,这梁益说的不无道理。”当下点头,道:“不错。” 此时戴文飞道:“凤君所说与现状有所异。” 梁益看向戴文飞,“哦”一声,问道:“不知沽鲸先生有何高见?” 不单梁益,冰辛、黄虹儿等人也看向戴文飞,从刚才看来,这位沽鲸先生所知不少。123。且看看他有何有益消息可以共享。 戴文飞闻言,心想:“把这么个问题抛给我,这不是要我编排师父嘛?当下管不得这么多了。”道:“昔日‘天下七君’,现在只有三位还尚在中原有所活动,这三人大家都知道,我也不再多说,如今七君只余三人,呈三足鼎立之势,不可能两人看着另一人独大,方才凤君所说乃是建立在勾陈鸿可以出手的情况下,不然,折花会一次吞去劫月教便已是极限。” 冰辛等人闻言,纷纷点头,而梁益则是沉吟片刻后。 。道:“据沽鲸先生所言,为今之计唯有冰辛副殿主和黄虹儿大小姐暂定盟约,统一号令,领导武林同道,共讨折花会。” 戴文飞道:“这一点我赞成。” 冰辛道:“既然我等有共同的敌人,那某赞同结盟,但,若说统一号令,又该听谁的呢?” 这下真是将问题问到点上了,这统一号令的权力,便是将众人的性命捏在手中,全靠一人领导,成败也全靠一人,此等位子已与武林盟主无异。 黄虹儿道:“此议由凤君所提,这领导之权就交由凤君先生好了。” 戴文飞附和道:“黄大小姐所言,某赞成。” 冰辛犹豫片刻。镇海老仙道:“本座赞成。” 如今,有资格决定武林盟主代职的也只有他们三人了,黄虹儿乃忠勇仁义山大小姐,其武功之高,自是不必多说;冰辛背靠朝廷,武功亦是不弱;戴文飞有个叫风莫悠的师父,他自己武功虽不是举世无敌,却也可技压群雄,人群中不少与他有血海深仇的人,如今却忌惮他的实力,不敢跳出来宣言报仇。 三个最有说话权的人已经表态了,群雄也跟着表态,“凤翙君”梁益曾指点南垂官军抗击南蛮,以区区数千之众,将十几万蛮子打得落荒而逃,此等佳绩,不正是这盟主代职的最好选择吗? 只见“九耀剑”覃振天起身道:“覃某赞同梁兄当此职。” 梁益看向覃振天,只见他身穿棕色布衣,足下布鞋,身负长剑,面上五缕白须垂于胸前,头束灰巾,鬓眉头发皆是灰白,目光深邃,一股饱经沧桑的大侠风貌浑然尽显。…。 梁益心中感激,默念道:“覃兄乃十大豪客中第一个支持我的,这个情,某记下了,来日必当厚报!” 覃振天表态,剩下的八位豪客也相继表示赞同,他们的态度,也就是江湖闲散人物的态度,可以肯定,江湖闲散人物已经赞同了梁益就任盟主代职。 现在,就看八派十门如何表态了。 此时,只见秦岭飞鹰堡“震山川”吕猛起身道:“老夫赞同梁先生担此位。” 吕猛表态,十大门另外九个领头也接连起身表态,赞同梁益,他们便是代表了他们身后那些小门小派的态度。 黄虹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心道:“不曾想梁益竟有如此威望,群雄之中竟无一人反对他。123。而这覃振天和吕猛也是有魄力,居然以梁益为纽带,将‘十大门’、十大豪客、江湖中的小门小派和闲散人物撮合在一起,若是联盟持久,必然出现戴、冰、忠勇仁义山、梁、八大派五方分庭抗礼之势......” 这时,丐帮帮主傅通海道:“我八大派方才已经商量好了,赞同凤君就任此盟主代职。”他们不得不赞同,在冰、戴、黄和群雄的压力下,他们虽贵为八大派,有所异议,也只能算是独木难支。 梁益见如此多人都赞同他。 。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故作推脱:“这......” 只见戴文飞道:“凤君,众人都推举你上位,你可莫要辜负众人所托。” 闻言,梁益突然感觉自己意气风发,犹如踏上人间巅峰,当即面带微笑,朝戴文飞点了点头,然后向前走了几步,朗声道:“临危受命,某不敢请辞,自当竭尽全力,与诸位武林同道勠力同心,不负重人所托!” 言出,众人齐声道:“参见盟主!” 梁益高声道:“好!客套话便不需多说,现在,如不出我所料,楚军已在十里外设下包围埋伏,再有一到两个时辰,便会向此地发起进攻!” 言出。镇海老仙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凤翙君”向来料事如神,这楚军的行动,怕也是被他推断出七七八八,如此情况,岂不是我等已至关乎危命存亡的境地了? 梁益接着又道:“兵贵神速,楚军设下包围,为使速度最大化,并且要行动隐秘,其兵力必是不多,如此其军备部署强弱必然做不出面面俱到,而其兵力分布我也可以预测出大半,北面,因为是长沙城方向,所以兵力最为少,我料之兵不过五千;聚义山庄东面二十里外是一片密林,此处最适我辈高手以轻功穿行,更可阻挡追兵,我料之兵不过万,但,必是有放火烧林之利器;西面和南面过去再行数十里便是一片竹林,过了竹林就是湘江,竹林和江河皆适宜我等穿过,其地防备必是不少,我料这两面之兵必各有一到两万......” 听到此,冰辛冷笑道:“折花会还真是看得起我们,若是真如凤君所说,那可是动用了五万兵马!”…。 戴文飞点头,道:“不错,若不是要隐蔽行动,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兵力,此处包围已有五万,想来应该还有三四万人马在更外围行动,以防止漏网之鱼。” 黄虹儿道:“那勾陈鸿不单武功高强,更是精通奇技淫巧,折花会背靠着他,怕是会动用威力不小的杀人利器。” 梁益道:“三位所言不错,且不管折花会有何等歹毒手段,我等为今之计,只有向东突围,南面和西面敌兵太多,不可强突,就算我们突出重围,也是在楚国腹地,仍是没有脱险;北面虽兵少,但背靠长沙城,乃是死路,草草攻杀,怕是会陷入更大的杀阵;唯有向东,只消将对方放火之器销毁,我等进了敌兵身后的密林。123。便是鱼如大海,楚军将奈何不得我们半分。待在场群雄突出重围后,大家便化整为零,将折花会之恶行公之于天下,来日,只待冰副殿主、黄大小姐还有沽鲸先生举旗大呼,武林共讨折花会!” 说完,在场众人个个义愤填膺,共同高呼道:“共讨折花会!”“共讨折花会!”“共讨折花会!”...... 众人呼声直冲云霄,比之之前的“共讨劫月教”气势更为雄壮,声音更为齐亮,不知是因为折花会的恶行燃起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正义之火。 。还是面临生死存亡关头,激起了他们拼命一搏的决然之心,总之,他们已经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凶恶的境况将他们的心如麻花般扭在一起,同仇敌忾,同心所向! 连续的呼声将群雄的士气提升到了顶峰,接着梁益又道:“诸位且静一静,听我一言。”群雄迅速地安静下来,梁益又道:“半个时辰后,我等便向东面突围,在此期间,请诸位多多准备才是。请沽鲸先生、黄大小姐、冰副殿主、覃大侠、吕老前辈、和许大侠随我进后堂,待会儿突围有些细节要与几位商议一番。”说完,朝后堂走去。 戴文飞几人跟了上去。镇海老仙许宁调息完毕收功,起身也跟了上去。 几人进了后堂,场中群雄便嘈杂起来,有老江湖托孤,有长辈对晚辈千叮万嘱,也有大难临头一笑泯恩仇...... 后堂内,梁益几人皆是沉默,气氛压抑。 良久,梁益道:“诸位应该知道我此举之意吧?” 冰辛道:“群雄之中,有折花众的眼线!” 梁益“嗯”一声,道:“不错,所以我才当众说,要去突围东面,如我所料不错,东面楚军身后的密林必有折花众的埋伏!” 戴文飞听至此,沉吟片刻,问道:“密林中既然有折花众埋伏,那楚军的放火利器一旦使用,那不是会烧到自己人?” 冰辛眼冒青光,冷笑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心以一己之力对抗江湖,烧死几个自己人又如何?” 闻言,许宁瞪向冰辛,道:“一将功成万骨枯,这倒也符合冰副殿主的做派!”…。 只见许宁对冰辛恶语相向,使得周遭气氛为之一凝,两人之间近乎剑拔弩张。 梁益连忙出言劝解道:“许大侠,如今大敌当前,当先大义而后私仇,冰副殿主亦是如此,许大侠心直口快,还请海涵,两位,此正当共弃前嫌之时,不宜内斗啊!” 许宁冷哼一声,道:“自当如此,只是希望冰副殿主莫要做出什么有损众人之事。” 闻言,冰辛眯着眼,看向许宁,没有说话,心中却是想到:“这许宁虽是重情重义,敢作敢为。123。但却也是个莽夫,与他不必斤斤计较。” 劝又劝了,两人听没听进去,也没什么可以再说的,梁益将话题转回,道:“方才沽鲸先生所提之事应如冰副殿主所说的那般,不过,楚军放火烧林却不会是敌我不分。” 戴文飞问道:“此话怎讲?” 梁益道:“我放能人异事居多,楚军在东面兵不过万。 。必然难以将我等留下,但我等突破楚军定是有不小伤亡,进了楚军身后的密林,楚军便再也追不上我等,但我们面对的将是埋伏已久的折花众,届时,敌暗我明,加之我等伤亡不小,一旦遭受突袭,必然士气大减,便是九死一生之局......” 一旁,吕猛沉吟片刻,问道:“那楚军放火烧林,为的便是我等突入密林之后,截断后路?” “不错。” 吕猛又道:“这区区火焰如何挡得了我们?若要退。镇海老仙杀回去便是,再将放火利器夺来,将前路的折花众烧死,到时候再突出重围,折花会就算调集全楚国的兵力前来,那也奈何我们不得。” 此时戴文飞叹息一声,道:“到那时,我们杀回去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一面楚军,还有闻讯前来的另外三面楚军,到时折花众又从我们身后杀来,十死无生!” 言出,吕猛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抱歉道:“是老夫考虑不周,若是以老夫这般草草行事,恐怕......” 戴文飞笑道:“老前辈言过了。”又道:“眼下情况,就算我等攻向东面时与楚军鏖战,我等还未将之歼灭,折花众和另外三面楚军必然陆续赶到,届时深陷重围,同样是十死无生之局。”。 第二十二章:命中血路 闻言,几人面色一凝,覃振天问道:“何不向北突围?北上长沙城虽是死路,但我们也可以突出重围,总比坐以待毙的好。” 梁益答道:“若是向北,双方交战之时必是声势冲天,北面楚军所处之地与长沙相距不过十里,这十里之间草木稀疏,地平开阔,必定会惊动到长沙,届时长沙方面派出守军,再加上包围外围不知部署情况为何的数万军队,战况更是胶着,待到另外三面楚军完全合围,亦是死局。” 听完梁益的分析,几人面色更是凝重,这时梁益又道:“不过,我倒是有一破敌之策。” ...... 与此同时,聚义山庄北面十里外,通向长沙的官道上,千余甲士在此设下关卡。123。只见,前边路障摆了十余道,一千甲士分于两侧森然而立,一边五百人,中间又有数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甲将领,他们周围又有两三百黑甲士兵,这些士兵的气息里带有淡淡的血腥之味,必是百战精锐! 二月和煦风过,两杆大旗翻飞,一面旗上写着个大大的“楚”字,另一面略小,上面写着一个“宋”字。 官道两旁虽草木稀疏,但也可以藏人,但见隐隐约约,草木间亦是藏了不少军兵,若是有眼力好的人耐心数下去,便会发现,其间竟是藏有不下三千人。 。此地兵力竟与梁益所料一般! 那几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甲将领中,派头之人遥视前方,面色凝重。 在他身后,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将见排头将领如此面色,驱马上前,小声问道:“宋都尉,我们一大清早便来这,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而且那些江湖人个个凶恶,武功高强,足有数千之众,万一他们提早得了消息,打到我们这边来,那......我们这区区四千之众可不够看呐!”说着,他又指了指不远处十里亭原址,昨日潘逍遥和勾陈鸿打斗所留下的大坑,咽了咽口水,又道:“若是那些江湖人物其中有一个能有这等能耐,那我等......” 宋都尉沉声道:“不该说的话别乱讲。镇海老仙小心祸从口出!” 闻言,这小将立马噤声。 不过,宋都尉回头撇了那小将一眼,又道:“郝润良。” 那小将突然恭敬应道:“属下在。” “你现在只是个咨事参军,但你的才能不止于此,,现在给你个机会,此役之后,这四千人归于你统领,如何?” 郝润良登时欣喜若狂,立刻道:“多谢宋都尉提拔,属下感激......” “不过,”郝润良话还没说完宋都尉便话锋一转,打断了他,道:“要统领这四千兵马,至少得是正八品校尉,想要迁升那自然是要功绩,不如你便借此机会,就对此役谈些看法,说些意见,到时以献策之功来晋升,日后也少些人说闲话。” 郝润良此时面色踌躇,道:“属下才微恐不能有大论,况且当着几个同僚的面......”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位参军,接着道:“恐怕......”…。 “你莫说这些没用的,”宋都尉再次打断郝润良的话,说着,撇了一眼后边那几位看着郝润良而眼红的参军,道:“将你的才能展现出来,机会这东西,要自己把握。” “是,属下明白。”郝润良立刻正色,道:“那属下便略表拙见。” “嗯。”宋都尉示意他继续说。 郝润良道:“正如都尉大人所知,此次围剿乃是要众军于一个时辰后合围,将那数千江湖游勇于聚义庄全歼,但战场瞬息万变,加之江湖游侠无孔不入,我等围剿之计怕是早已为对方所察,如今可能已经组织好突围,必会在我等合围之前有所行动。” “嗯,说的不错,继续。” “是。”郝润良继续道:“到时候,他们突围的方向便是个问题。123。西面与南面乃我军兵力最盛,去则是自寻死路,我部所在北面,背靠长沙,战事一启,长沙守军便会出城增援,战事必然胶着,拖至我军另外三面部署合围而来,他们亦无活路,唯有东面,虽兵力超过我北面,但也是兵不过万,其后更有一片密林,最适突围,敌寇必往东奔走,而东面一交锋,我北面,还有西、南两面也会相继合围,此役最佳之效,也只如此。” “哦?想不到你三言两语竟将十几个都尉两日讨论所出之策道得明明白白。”宋都尉面带笑意赞道,心中又想:“我宋阙山果然没有看走眼。 。此人才能出众,日后前途无可限量,必然远超于我,今天结下的这个善缘,来日必有所报。” 郝润良笑呵呵道:“若不是都尉大人将军阵摆设于此,大张旗鼓地提醒了属下,属下也不会想到此着,在此属下先谢过都尉大人提携之恩。” 郝润良这几句话说得宋阙山哈哈大笑,此时,郝润良又道:“都尉大人,属下还有一策,那些江湖游侠身怀绝技,众军合围之下难免有漏网之鱼,恳请都尉大人让属下领一千人马,在此地拦下逃来北面的漏网之鱼!”说着,朝宋阙山一拱手。 宋阙山闻言大喜,一挥手便将暗中埋伏的一千人马划归郝润良手下,随即再次凝视前方,而他却不知,身后。镇海老仙郝润良的眼中竟闪过一丝寒芒。 ...... 与此同时,远在杭州,一处杨柳垂岸的小溪边,一个灰袍老者稳坐钓鱼台,静谧持竿钓着鱼。 就这样过去许久,忽而春风徐徐来,吹得老者一阵舒爽,看着眼前荷叶莲枝、蜻蜓点水,远处葱郁林木、孤鹜自游,老者自觉心神怡然,他他钓鱼不是为了鱼,而是为了一种心态,闲静怡然的心态。 可惜,这等少有的闲静光景确是被打断了,只听“噗通”一声,水面白白的小浪花四溅,粼粼波纹荡漾向四周,引得蜻蜓高飞,荷叶莲枝一阵阵摇曳,宁静之景瞬时被打破。 “呵呵......”水花拍打声中,一阵阵琳琅笑语传来,玲玲盈耳,只见一个紫衣少女撩起袖子过肘后,绾起裤腿上膝盖,光着脚,在没不到膝盖的水中肆意玩闹,一边笑着一边踏着水花,时而将清水泼给老者,嬉戏间一蹦一跳,宛若水中精灵,活泼、嬉闹时的可人之貌,加之碧玉年华,让人心声无尽怜爱。…。 见少女将水泼向自己,老者只是眉头一皱,却是生不起气来,任由水花泼到自己身上,心道:“都十六岁了,还是个熊孩儿......但这样也好......”他又暗自摇头:“看来这鱼是钓不成了......”随后他将鱼竿放在一旁,道:“蕙慧,多大了?还这么调皮,小心以后没人要喽。”老者的头发、眉毛、胡须花白胜雪,言语中没有丝毫斥责和愤怒意味,有的只是慈祥、和蔼,以及一种难以描述的感情。 听到老者说着自己,少女收起玩闹的可人模样,将湿漉漉的洁白玉手横叉在自己细腻的窈窕腰肢上,她颦着月眉,可面容却是无限娇娆;她面色娇愠,可玉颜却是精致不改;她娇嗔怒视着老者。123。可双眸却更是乌黑明亮。 披头散发长及细腿,虽然先前玩水时打湿了些,但清风吹来,秀发拂动却无半点不适;她的秀鼻白腻光滑,虽然现在因为生气而皱了起来,却更显秀气可爱;她的衣服沾了些水,腰后束着的一个淡紫色的大蝴蝶结也有些湿了,但却依旧盈有暗香,氛若兰蕙芬芳。 嘟着嘴,瞪着老者,面颊泛粉,娇嗔着发出沉沉的、长长的“噷——”的声音,看到老者对她这个样子只是面带笑意的沉吟,当即娇哼一声,轻飘跃起,起身瞬间宛若蜻蜓点水。 。倏然跃向钓鱼台。 随即,几滴水珠落地成行,少女已然玉足轻点钓鱼台飘飘落在老者身旁! 方才少女离老者所在足有一丈远,钓鱼台虽不高却也是超出水底三尺,少女竟如此轻松的跃上去,必不是寻常女子! 少女二话不说,一下子坐到老者怀里,伸手一抓,将老者长至小腹的胡须揪着。 “诶,诶哟,疼............快放手!”老者的胡子被少女揪得生疼,连忙叫唤道:“快放手,长这么大了怎么还......诶,疼!” 少女的纤纤玉手加了把劲儿,让老者又叫了生疼,少女娇哼道:“我这样子还不是你教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镇海老仙你那些藏在‘苍穹阁’里的书尽是些世人眼中离经叛道的东西,嘴上这么说,心底里还指不定乐到哪儿去了!” 老者闻言傲然道:“我风莫悠岂会在意世人的看法!”说完,一只苍白枯老的大手突然搭在少女细腻的小手上,正色道:“起来。” 少女娇哼一声,道:“我风蕙慧是你随随便便......啊,疼,老爹轻点儿!” 只见风莫悠手上一使力,捏得风蕙慧叫疼,随即,他一手将蕙慧拉起,另一只手像教训小孩一样在蕙慧的翘臀上拍了一下,嘴里说着:“有正事,一边去。”接着,右手捏指掐算,左手在地上疾速地写写画画,看似毫无规律,实则藏有无尽玄妙! 蕙慧的翘臀被拍了一下,正气鼓鼓地瞪着风莫悠,心中却是想到:“老爹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着急?难道是师兄出事了?竟然连‘微占之术’都用出来......”…。 此时的风莫悠,右手掐算形无影,左手写画带风雷,白发长须无风自动,灰色袖袍纷乱飞舞,他垂老泛黄的脸似青春少年般朝气蓬发,下一刻,风莫悠右手掐算止,左手写画停,接着,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自己周身穴道点了数十个,每个都或拍或戳数百下,与此同时,只见他的双手渐渐变得厚实;他的白发停止舞动,渐渐发黑发亮;他苍老的脸不再蓬发朝气,但却渐渐变得年轻。 不过五息,风莫悠的身体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的脸不再苍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中年老帅哥的红润容貌;他的双手不再枯老,已然变得光滑,看着孔武有力;他的须、发不再花白,反而变得乌黑油亮;他身上气息凝实。123。似是在描述着这个百年老怪物的强大。 现在,他身体未变的只剩下那洞晓天地的深邃双眸和百年沧桑悠久的记忆。 风莫悠看向岸边的一颗柳树,此时,那颗柳树上有一个蝴蝶茧,里边有个小东西正在不断挣扎着,想要破茧成蝶,风莫悠定定看着这个过程,转眼三十息便过,若是再过六十息,还没有成功的话,那这只蝶必死无疑,因为如果它不能在这六十息内破茧而出,要么是力竭死于茧中。 。要么是破茧之后,再无剩余力气等待羽化展翅,落地而亡! 风莫悠喃喃道:“我这一成的‘微占之术’只能算出文飞徒儿有劫临身,却无法为他破去此劫,这算是我的无能吧?”这话是说给风蕙慧听的,作为“魔君”的他,现在还不是亮出真实身份的时候,而此时,他心中想到:“徒儿啊徒儿,为师给你设下的劫难,连为师自己的七成‘微占之术’都解不开,看看你这个积载我百年所聚怨气的好徒儿能走多远,你接下来的路可是我为你预铺好的血路啊!” 知道师兄有难,风蕙慧焦急道:“老爹,快施法救救师兄啊!” 风莫悠叹息一声。镇海老仙当下朝着那颗挂着茧蛹的柳树虚指一点,无形内力竟直打向树干,只见柳树一震,树上蝴蝶茧的裂痕登时扩大了一丝,这不知是茧中蝴蝶受了裂痕扩大的激励,还是被这突然一震吓到了,更是拼命地挣扎,挣扎着想要破茧成蝶,想要羽化飞天。 风莫悠喃喃道:“徒儿,这只蝴蝶所处的境况就像你所将要面临的危机之境,我的微占之术只能做这么多了,微占之术的‘施小引大’之法只能为你增添几分生的几率,关键还是要靠你自己啊徒儿!”又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戴文飞,我的徒儿,唯有与命争先,方有一线生机,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遁去其一,掌握了这‘一’,你便有逆天的能耐,此劫你过不过得去,就看你抓不抓得住这个‘一’了......疼......快放手!”喃喃到最后,风莫悠突然大叫喊疼,原来是被风蕙慧揪住了胡子。…。 只见蕙慧愤愤道:“明知师哥有难,还在这儿耍帅!” “成成成成,带你去救他,快放手!” 随即,一老一少两人便这般嬉闹似的离开溪边。 这时,那颗柳树上的蝴蝶茧已经全然破开,里头钻出一只血色蝴蝶,蝴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待在原处等待羽化完成,方才得以翩翩起飞,然而,它破茧所用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总共加起来有百余息,它已然无力再附于原处,只见它破茧而出方过十余息,它的羽化方不足一半,一阵微风吹过,便将这只无力的血蝴蝶吹落坠地。123。它,已然坠入死地! 这时,血蝴蝶已然注定垂入死地的命运又出现了新的转机,似是因天公好生之德,又或者说阎王不愿收这卑微之魂,但见一阵大风忽生,将垂死于地的血蝴蝶刮起,卷于天空,同时,也在吹鼓着血蝴蝶那双殷红半张的翅膀,助它加速羽化,在天空翻滚中的血蝶似是感受到了天运对它的眷顾。 。望见了一丝生的希望,忽然在大风中奋而摇翼,为自己能够成功羽化,能够成功飞舞于天空,哪怕只是翱翔蓬蒿之间,也要拼尽全力一搏,做着最后一丝力所能及的奋斗! 只见,它的血翼缓缓展开,在风中划过一道血色的路径...... ...... 聚义山庄这边,半个时辰近末,此时此刻,聚义山庄的前院,群雄商毕,静候戴文飞等人出来,接下来的一战,关乎中原武林的存亡,胜,自可免去一场由折花会挑起的大浩劫;败。镇海老仙则中原武林皆由折花会一手遮天,为祸后人。 此前,诛恶帮“仁铁手”飞凌天被叫进去,据说是咨询情况。 这时,只见“凤翙君”梁益领着先前进去的一干人等,走出正堂,原本就是沉静的群雄更是肃然。 梁益高声道:“诸位,方才我等已然将突围大体方略商议清楚,且听我道来。”随即左手虚引指向戴文飞和许宁,道:“我军先锋,由沽鲸先生戴文飞和许大侠所领九江九义担任,可还有谁愿自告奋勇加入这先锋之军?” 这时,只见探花社长李颖巉道:“我探花社此来八十人,愿入先锋!” 闻言,梁益看着李颖巉,眼中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寒芒,随即,又面露喜色,朝着李颖巉暗暗点头。。 第二十三章:突围战启 见李颖巉加入先锋,不少江湖人似受其感染,自告奋勇,先锋之军前前后后又增了百余人,此时的先锋人数已然达到了八百人! 见先锋人数差不多了,梁益又道:“后军由诸恶帮主‘仁铁手’飞凌天所领,可有人要进入后军?”说着,右手虚引向飞凌天。 这时,清风道场之主凝云子道:“贫道愿携此来一百零八位道友进入后军。” 凝云子带头,但见武当真武道观观主盘螭道人、华山黄云道观观主铭道人和恒山紫云洞主龙威道人也纷纷表态,愿加入后军,如此再加上诸恶帮的两百多人,整个后军已然达到五百之数。 见此状,梁益含笑点头,心中却是惊讶:“后军之职在突围时乃是以断后为主。123。凝云子竟将武林道门尽数带入后军之中,此是何意?”心中有疑没有发问,梁益却是道:“中军由我所率,将伤员集于队伍中部,我们决不丢下一个人!” 一句话,竟是带动群雄士气进一步高涨,如此统帅,如何不让万众归心?如何不让众人拼尽全力,为之奋力一搏? 只见,梁益面前众人齐齐躬身抱拳呼道:“多谢盟主!” ...... 生死之战将启,众人已在梁益安排下陆陆续续去到自己应当出力的位置。 。此时,黄虹儿和戴文飞两人却是在正堂里,看着群雄整军。 戴文飞道:“江湖游勇难以管控,我真当是佩服凤君啊!” 黄虹儿看向戴文飞,道:“你的事却也是让人捉摸不透。” 戴文飞脸一红,知道黄虹儿是在说他和苏叶梅昨日所行之事,方见面一日,便有肌肤之亲,可真是稀里糊涂。 黄虹儿又道:“此去,乃是九死一生,你确定你可以活下去么?” 戴文飞正色道:“我之前杀人太多,这次涉险是我改变形象的最好机会,我不能放弃。” 黄虹儿闻言沉默良久,心中苦笑:“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去闯死局。镇海老仙真不是滋味,或许这一别便是永远,最后,我......”随即轻声道:“我喜欢你。” 戴文飞闻言一笑:“这一见钟情真是害人那!我已经有梅儿了,以后......你还是再另寻他人吧,下次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手染血腥太多的人。”随即,面带笑容走开,两人的对话,自始至终,他,没有看过她一眼。 随着戴文飞一步步远离,黄虹儿眼眶中的清泪也自眼角缓缓划下脸颊,她心道:“或许是因为我太过心机了......” 在她的泪划至精致下巴滴落的那一刹那,黄虹儿便催动内力,将脸上的泪痕蒸干,在那滴落下的泪触地瞬间,泪痕也全然蒸发干净,眼眶中亦是不再有残泪,取而代之的是女中豪杰的高傲眼神,她转头,看向一步步远去的戴文飞,朝他说道:“或许......我不会。” 戴文飞道:“随便你。” ......…。 一刻钟后,聚义山庄东面十里。 但见此处越发向东,草木越是茂密,官道在此一分为三,两侧岔路通入密林,中间大道甚是笔直,其上,赫然站着上千甲士! 上千甲士阻于官道之上,气势汹汹,然而这还不是最震撼的,但见千余甲士前方,五千甲士岿然列阵,更是将官道以及官道两旁的密林全然挡住! 只见,大阵前排一列青铜大盾如山横连竖立,其后一排甲士持矛佩剑,再后边,又是一众甲士持弓带箭,整个大阵剑戟森森,排列肃然有序,每一个人眼中都带着坚毅,似是倾诉着他们心中有着一往无前的魄力,好像只需领头大将一呼,便可无惧一切,轰轰然杀向前方。123。气吞万里! 大军主帅跨马立于千余甲士之前,肃然凝视前方,他身后有两杆大旗,一杆上边写着“楚”字,一杆上边写着“马”字。 这时,大阵前方飞奔来一骑,五千军士见那马上是己方斥候,开阵放他进来。 斥候一边喊“报”,一边穿过大阵,竟直到主帅面前,滚下马来,拱手道:“秉报大帅,江湖游勇对我军部署有所察觉,其先锋已然向我军杀来!” 主帅没有看他,继续凝视前方,沉声问道:“先锋首领是谁?” “‘沽鲸钓客’戴文飞!” 主帅一眯眼。 。喃喃道:“看来,是有场恶战了。”随即叫斥候下去,转而吩咐道:“神弓卫听令,提弩上箭!” 一声令下,只见藏匿在带弓甲士之中的持驽甲士举弩,拉弦,搭箭,随即出列上前,动作一气呵成。 不多时,但见军阵前方远处忽然驰来一人一骑,其后尘烟飙扬,沙土卷天,疾驰而来的人,无惧前方千军万马,两鬓长髯飘飘,衣袂飞舞,威风凛凛! 楚军主帅身边一小将眼力好些,认出了来人,朝主帅报告道:“大帅,那是‘沽鲸钓客’戴文飞!” 主帅闻言。镇海老仙心道:“原以为江湖上小有名气的戴文飞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也是个江湖莽夫!”随即凛然冷哼:“匹夫之勇!” 来人正是戴文飞,他一骑冲阵,不可不谓之艺高人胆大! 转眼,只见戴文飞已然进入楚军大阵前百步之内,只闻楚军主帅一声令下。 “神弓卫放箭!” 但见百余只弩矢应声而发,箭矢若霹雳,迅于弦惊之声,宛若聚成一张大网,尽数掠向戴文飞而去! 面对百余弦惊霹雳箭矢迎面而来,戴文飞怡然带笑,胯下一夹,催马快进,双掌捏起风云,犹如疾风骤雨掀大浪,“唰唰唰唰”的便将上百箭矢接下,一个不少! 戴文飞接下箭矢后,在敌人还未来得及惊愕之际,便带笑高声道:“且看我一一还给你们!”随即飞快将箭矢屯于左手,右手又飞速将箭矢一一扔回去,扔回去的箭矢,速度与力道比之射来时更是快、更是强!…。 但见方才策马飙进二十步,戴文飞便已将手中箭矢全部扔了回去,而这一道道箭矢也精准无比的插入先前那些神弓卫的咽喉,他们只来得及发出“呜呜”闷哼,便不甘的无力倒下! 见到戴文飞大发神威,楚军主帅当即大惊:“先前发射箭矢的神弓卫竟一个不差全死了!”心惊之后,见身前众军竟不少人有惊惧退却之象,当即急声施下军令道:“擂鼓助威,战将出阵!”当下心道:“沽鲸钓客武功如此之高,他方才之举怕是会动摇了军心,他身后想是跟着数百乃至数千人......我军唯有减少伤亡,稳住士气撑到其他方面各军合围......” 但见主帅下令后,大阵后边几面大鼓齐响。 “咚咚咚咚”的。123。随鼓声而进,青铜盾阵撤出一条通道,只见一骑黑马的鳞甲锦袍战将奔出战阵二十步,手持长戟,遥指疾驰而来的戴文飞,喝道:“来将通名!” 戴文飞此时离战阵只距四十步,见敌将出阵问他姓名,也不御马停下,而是策马加奔,大呼道:“某,沽鲸钓客,戴文飞!” 战将见戴文飞直奔向自己,大怒喝道:“休得猖狂!”当即拍马上前,一戟刺向戴文飞。 说时迟那时快,两人转眼策马交身而过。 。但闻“噗”一声,战将落马,而他手中的长戟也是被戴文飞夺下! 原来,戴文飞在两人身影交错瞬间,便已躲过战将刺来的一戟,抓着长戟的杆,夺下兵器同时,又一掌排出,将那战将击落下马,只见那战将落马坠地,生死不知。 见一员战将不足一合便落败,主帅心中大惊:“本想这戴文飞只是空接箭矢和投器厉害,没想到他又有如此战力,真是大意了......现如今一将战败,士气低落,覆水难收,唯有将错就错了,看看你这‘沽鲸钓客’经不经得住车轮战......”当即下令道:“战将尽数出阵!” 只见,青铜盾阵开出十九条通道。镇海老仙十九位战将拍马出阵杀向戴文飞,他们衣着各色,或黑甲,或黄甲,或白袍,或蓝袍;手中兵器也是各式各样,或枪,或戟,或镗,或刀,个个怒喝喊杀! 戴文飞面上笑意更浓,心道:“虽说我内力十不存一,但也不是你们这些乌合之众能招架得住的!”当即手握戟末,戟作剑使,横扫八方! 十九个战将悍不畏死,三三两两集聚冲向戴文飞,举起兵刃,或劈,或撩,或刺,或砸,猛的朝戴文飞身上招呼,却见他们直冲到戴文飞大戟挥扫范围后,手中兵刃方才劈出空中,便被大戟扫到,受巨力击飞落马,噗噗落地! 转眼,戴文飞挥戟策马奔前方才十余步,在与那十九个战将身影交错间,便已将他们“噗噗噗噗”击落下马! 戴文飞扫落十九战将后,豪声哈哈大笑,前方军阵中的数千将士见他如此神威,登时士气大跌,不少人眼中的坚毅竟是变成了惊惧。…。 楚军主帅见状大惊:“这戴文飞竟如此厉害?!”又见戴文飞将要冲到阵前,当下连忙下令道:“弓弩手后撤,枪戟兵举刃刺戴文飞!” 见前方军阵随楚军主帅下令而一阵动作,戴文飞大笑道:“你们这有何用!?”说话下一刻,他已飞马来到青铜盾阵之前不足一丈之处,却见对方兵士的枪、矛、戟纷纷朝自己胯下的马刺来,欲要先将自己刺落马下! 戴文飞面带笑意的“嘿”一声,右手长戟如使剑一般自下而上挥出,但见一戟如海浪划弧朝天涌,奔击前方,赫然是一招“杀鲸霸剑”中的“弱水回天”! 只见,气浪凿地,劲道冲天,“噗”一声。123。撞破前方青铜盾墙,连带后边持枪戟的兵士,拢共二十几人被撞飞! 随即戴文飞策马入阵,挥舞长戟,大杀四方,他单手持戟末,竖劈直刺,斜挥横扫,戟刃所过之处,楚军兵士无不血肉横飞、哀嚎倒地,一时间,众军竟组织不起像样的围剿,转眼便已是数十人丧生于戴文飞戟下! 楚军主帅见戴文飞在己方阵中所向披靡,杀得正欢,心惊同时,又愤怒下令道:“枪戟兵士后撤,弓弩手放箭!” 转眼又杀数十人的戴文飞见敌兵纷纷后撤。 。斜眼一瞥,知道是对方主帅在发号施令,当即手上一招“鲸出潮涌”横扫而出,长戟激发一阵气浪,席卷敌兵,随即倒握长戟杆身,朝那楚军主帅奋力一掷! “咻”一声,长戟划过长空,带起一片银光,在那楚军主帅眼中急速变大,眨眼便至他身前,这时,他才反应过来,惊错间下意识低头,顺带举起双手一挡,却是正巧挡上戟刃,“噗”一声,戟刃穿过他的右手掌,撞在他的头盔上,戟身所带劲猛力道将他整个人击落下马! 楚军将士见己方主帅被戴文飞一戟掷下马来,他们本就低落的士气更是一跌千丈。镇海老仙众人手持兵刃围上了戴文飞,却没一个敢进攻! 趁着周遭敌人胆怯之际,戴文飞捂着胯下骏马的耳朵,以免它误伤,随即沉气呐声,鼓起内力,只听他一声雷音惊爆。 “咄!” 内力夹带雄音,惊彻八方,周遭楚军听之只觉耳边生起音爆,穿膜入脑,震耳欲聋。离戴文飞近处,不少人面色凄惨,捂耳滚地,痛苦哀嚎,那远处的人,也是不少面色痛苦,或捂耳,或后退,面对戴文飞不敢上前。 戴文飞爆出雄音后,立刻敛气平声,待他看到楚军后边那几面用来敲击助威的大鼓全都破了以后,心下暗自点头:“不错,效果不错,不枉我冒险催动如此内力......”随即,他只觉喉咙一甘,心知己身有逆血上涌,想要喷出来,他立即压下逆血,面上不露异色,暗道:“这口血不能喷出来,否则敌人必会判断我为力竭,士气回增。”…。 他方才那一声雄音,乃是强行催动己身仅剩的一成内力所发,如此动作,伤身是必然。 这时,楚军大阵正前方,但闻远方沙尘飞扬,喊杀声起,比之戴文飞先前策马急奔之声势大上数百倍! “杀——” 只见烟尘躁起之处,以许宁为首的八百先锋大军已然朝楚军杀来! 许宁一勇当先,施展轻功,身后跟着九江九义其他八人和探花社长李颖巉,再后边五百余九江九义帮众、探花社部属和百余江湖高手也是紧随他们之后。 楚军见又有敌人杀到。123。士气更跌,慌乱间,纷纷后退。 这时,只听一声凛然号令:“众军保持阵型后退!”——原来楚军主帅已然爬起重掌军队。 只见他头盔已脱,乱发披肩,额头鲜血流下,面目狰狞,右手掌上还插着戟刃,鲜血淋淋,顺着长戟划下。 戴文飞见楚军主帅还活着。 。暗自摇头,心道:“看来,我那一戟的力道还是不够,若是之前再多几分气力就好了......” 这时楚军兵士见自家主帅未死,士气重振,登时井然有序的重组阵型,同时一点点后退。 戴文飞自然不会让他们如愿退去,当即低身抄起地上一根长戟,驾马杀向前方楚军。 楚军主帅见戴文飞又杀上前来,同时远处敌人也是愈发迫近,当即连忙下令道:“前排竖青铜盾。镇海老仙枪戟搭上,弓箭手后退十步,弯弓搭箭!” 戴文飞挥戟又杀十几人,听得远处楚军主帅所下命令,暗道:“不好,他要用箭阵!”当下思量一瞬:“为了不让众人伤亡过大,只有冒险了......”随即,喊了一声“走”,在马背上双脚一蹬,飞身一跃,持戟横扫面前林立枪矛,踩着楚军兵士人头,飞快朝楚军主帅那边掠去! 楚军主帅见戴文飞动作,顿时大惊,当下指挥身后千余甲士上前堵着戴文飞。 一边,许宁见戴文飞孤身一人杀进敌军重围,当下大急,暗道:“这可是我九江九义的恩人啊!不能让他如此......不管了,先去帮衬他一番!”随即不顾身后之人能否跟上来,当下加快脚力,冲向敌军。。 第二十四章:局中有局 “花夜狼”统高等人见自家大哥加速,八人亦是跟着加速,探花社长李颖巉也是跟了上去。 几人轻功高绝,不过十几息便已将其余几百人甩在后头,杀入楚军阵中,这十人虽轻功好,却无戴文飞那般艺高胆大,只得在楚军大阵前边杀敌策应,但,即使是如此,也有数十人倒在他们脚下! 且说戴文飞这边一路杀伐,斩杀数十人后,已经到了楚军主帅跟前十丈处,见到前方楚军甲士纷纷上前来阻之时,身上已然生出一丝力竭之感,心道:“前前后后杀了上百人,却也未能将这楚军主帅杀死,他也算是命大......看来是杀不得他了。” 这时,楚军主帅已经指挥众军围了上来。123。士兵个个手持兵刃朝戴文飞杀去。 “杀——” 喊杀声震天,本来楚军主帅欲要指挥着弓箭手放箭,射杀群雄的八百先锋,可惜被戴文飞的一阵冲杀打乱,此时八百先锋已然冲到楚军前边,双方短兵交接,只见,江湖游勇勇猛无匹,同仇敌忾,个个武功高强,而楚军却是士气低落,面对那些江湖高手,还未来得及结阵便一触即溃! 但见两军交接,前排楚军兵士登时被杀得血肉模糊,不少人被高手巨力打飞,哀嚎遍地,死伤惨重,转眼已然有百余人丧生! 戴文飞在楚军大阵后边一面杀敌。 。一面朝先锋大军退去,只见他浑身染血,手中杀人长戟却是没有慢上一丝,登时开辟了一道腥杀血路,与众人在敌阵中渐渐会合。 此时,楚军伤亡已是达到千余人之数! 许宁连连出掌,打翻数十人,带动群雄先锋一阵推进,见到前边戴文飞临近,大喊道:“沽鲸先生!” 戴文飞闻声,当即加快杀伐,连杀十几人,凑近许宁,道:“叫众人随我来,直突敌军主帅所在之处,擒贼先擒王!”随即再向前杀去。 许宁朝后边众人大喊道:“诸位跟随沽鲸先生,擒杀敌军主帅!” 这时,有戴文飞率领的众人,推进速度猛然加快。镇海老仙片刻间,楚军伤亡已突然增加至两千! 而此时,楚军身后,深入密林数里之处,只见一身着华丽白衣,手持纸扇的公子站在枝头,他面带笑意看着密林外,楚军与戴文飞等人厮杀的方向。 他自语道:“有戴文飞在,楚军这数千军士再训练有素,也难逃败亡之局,纵使一开始便以军队人数压死他,也会伤亡惨重,如何敌对接下来的八百人?藏在后边的弓箭手不可能射自己人,只能看着敌人一点点推进,最后进入密林里......到头来还是得我们出手。” 他身后突然闪出一个一身白的蒙面人,在白衣公子身后树枝上,单膝下跪,朝白衣公子恭敬道:“秉舵主,侦查社长传来消息。” “讲。” “是。”白衣蒙面人道:“‘清雅双娇’半个多时辰前,曾到过群雄大会现场,将‘沽鲸钓客’戴文飞身边被他称作‘梅儿’的女子带走,为此青崖晓云还与戴文飞、黄虹儿、冰辛打了一场。”…。 “哦?”这话似乎引起了白衣公子的兴趣,他回身道:“讲详情说来。” “是。”随即,蒙面人便将群雄大会上的事全部说与白衣公子。 听完,白衣公子笑道:“好啊,真是天助我也!会首下令要杀死戴文飞,本来我还对戴文飞有些忌惮,现在他武功十不存一,却是省了我不少麻烦!”随即转身看回战场,吩咐到:“下去吧。” “是。” ...... 东面戴文飞浴血奋战之时,南、北,西三面兵马也跟着有所动作。 北边,宋阙山见东边有喊杀声,当即留下一千人给郝润良统领,自己带着另外三千人去支援东面。 行了方才数里。123。走到一处草木稍密的地方,突然,一支寒气逼人的晶蓝飞箭横空而来! 尚在领着三千军士前行的宋阙山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便被这一箭射爆,登时血肉炸飞,红雾蓬起,被寒气侵入更是变作血晶点点,纷纷散落! 寒箭射爆宋阙山,去势不减,朝着他身后的三千军兵闪掠而去,射中其中一人,登时轰然炸开! 只见,寒气爆发袭向四周,“咔嚓咔嚓”的将周围数十军士冻住,他们身上个个泛着寒星,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时。 。喊杀声起,只见数千江湖高手从楚军东、西、南三面草木中窜出,一凑近楚军兵士,便纷纷施出杀招,那些楚军兵士几乎个个都没来得及还手,就被杀得血肉横飞,楚军兵士本就军心大乱,士气大跌,对上江湖高手,更是一触即溃,见江湖高手们围三缺一,独独留下北面做空,楚军兵士纷纷弃甲曳兵,朝北面逃去。 楚军士兵先是看到自家将军被一箭射爆,接着见着数十个同僚突然被冻死,军心大乱,又见伏兵杀出,他们惊惧之心已然凝至极点! 一人逃,两人逃,三两下子楚军兵士几乎都做了逃兵,剩下拼死抵抗的,全部被江湖高手们杀光,一个不剩! 群雄见楚军溃逃。镇海老仙纷纷冲杀上去,穷追猛打,但闻溃逃的楚军兵士一路哀嚎惨叫,转眼就是伏尸遍地。 这楚军兵士的主帅宋阙山一死,群龙无首,无法结阵抗敌,单打独斗也不是江湖群雄的对手,再加上如今他们一心逃跑,连还击都不敢,跑又跑不过轻功高绝的群雄,众人要杀他们,他们如何不死? 此时,不远处小山包上,此地高度不高,正好可以清晰的看到楚军概况,只见一人青衣白发,面白肤皙,手持晶蓝雕花大弓,侧身跨步,做出一副刚刚射完箭的样子。 这人正是鸣凤殿副殿主,“万年邪冰”——冰辛! 在他后边,站着“凤翙君”梁益和黄虹儿,只听梁益赞道:“先前冰副殿主手下所扛的武器匣,原来是装着百年前‘蚀教魔君’命人所铸的‘梅兰冰弓’,冰副殿主也是好箭法,这‘梅兰冰弓’据我所知,先天之下能拉开它的,想是不足一手之数。”…。 冰辛闻言,冷冷转身,看向黄虹儿道:“我此来带着三支箭,一支‘轻羽箭’,两支‘载冰矢’,本来是想用来对付黄大小姐或是沽鲸先生,却不想那两位复姓青崖的女子出现,我自知纵使三箭齐加也无法伤那两人半分,只好留到现在用。” 黄虹儿闻言只是一笑,没有太在意冰辛所说的话。 冰辛转向梁益道:“凤君智计无双,如今下边杀了那么久,楚军溃势难回,败得一发不可收拾,反观我们这边,看来是只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此战轻而易举,想来也快结束了。” 梁益却是谦虚笑道:“冰副殿主谬赞了,若不是冰副殿主一箭神威,射杀敌军主帅。123。又给他们制造了如此巨大的恐慌,在下之计也难以有如此成效。” 追杀一阵,梁益见群雄离得有点远了,高声勒令道:“众人回来,穷寇莫追!” 群雄闻言纷纷停下,不再追杀楚军,退回之时却见一路上尽是伏尸,血腥万分,粗略一数,竟是多达两三千! 临了,梁益命人清点伤亡人数,而这却正如冰辛所言那般,只有几个人受了点轻伤! 如此结果,确是令人高兴,而众人还没来得及欢呼高赞。 。新的危机又来了。 不多时,只听楚军溃逃方向,一声怒喝响起:“众军听令,杀逃兵,诛敌寇!” 霎时,数十道惨叫声接连响起,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先前楚军溃逃方向,这时又见那个方向烟尘卷起,朝着群雄这边滚滚而来。 梁益急声道:“诸位快随某退!”说着,施展轻功退离。 群雄见状,也是跟着退去,或快或慢,纷纷施展着轻功,不多时,众人已经退到先前梁益等人站的那个小山包之后。 而此时,敌军也带着尘土飞扬之景而至,只见三万黑甲楚军兵士齐齐进步,“踏踏踏踏踏”的踏着气势骇人步伐。镇海老仙前排青铜盾墙犹如移动堡垒,其后枪戟森森林立,带弓控弦之士有序前行,数十高头大马战将傲然持兵御骑,整个大阵中的任何一人都带着激昂战意,汇聚起来,仿佛拉动着天上的黑云随他们而前行。 “凤翙君”梁益远远的看着这架势,道:“这折花会还真看得起我们!” 一旁,丐帮帮主傅通海问道:“这是折花会算好的?” 梁益“嗯”了一声,道:“以少量人马突击东面,我方主力再攻击北面来的援军,此乃‘围魏救赵’之计,对折花会中的算计高手来说,此浅而易见。”他又往更远处眺望,想要更仔细的观察敌军布阵情况,而就在这时,他突感大地一阵抖动,而且愈发剧烈,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轰隆隆马蹄声,如雷鸣一般! 梁益又道:“看来敌军有骑兵,据我估算,应有两千余,而且敌军所乘之马都应是千里良驹。”…。 “我怎么没听说过楚国有如此一支骑兵?南方马少,好马更是少,这般精锐之师怕是北方朝廷也未有啊!”四象迷仙宫宫主花钟闻言大惊道:“凤君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冷锋过境’许大侠之前送了一匹千里良驹给沽鲸先生,可许大侠也只是有一匹啊!”空空派掌门空不落亦是道。 梁益道:“有如此骑兵,是因为有劫月教上百年的底蕴,楚军兵权为劫月教所掌,他们岂能让自己的军队成为乌合之众?现如今,我等能给楚军造成了如此巨大的伤亡,不过是这军队易主于折花会,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用起来不心疼罢了,真正的大战现在才刚开始呢!” 几人说话间,楚军已然前行至群雄所在之处前三百步的地方。123。这时楚军主帅下令道:“止!” 令旗舞动,鼓声变调,大军停下,动作整齐划一,气势如虹。飞鹰堡主“震山川”吕猛见敌军雄威,心生忌惮,朝梁益问道:“凤君我等该如何是好?” 梁益皱着眉头,道:“敌人还有一支骑兵,只要对付好它,其他一切就好办了。” 这时,清风道场之主凝云子上前道:“凤君,我道门四派乃是此次突围的后军,但后军之职不单单是殿后那么简单,这骑兵就有我们对付吧。”他说这话,全无群雄大会上争权夺利的模样。 。倒是有几分大义凛然,为苍生谋福的道家真人气概。 梁益见凝云子如此自觉出来担着对抗骑兵,心中生疑:“这凝云子为何如此积极?”寻思间,铭道人、龙威道人和盘螭道人也上前表态愿往一抗敌骑,梁益心中虽疑,却也只能放下,吩咐道:“既然如此,这样,你们四派自己分配,到我军两侧去守着,以防敌骑到来,切记,敌人没攻过来,便不要着急着杀出去,与他们对峙便可。” 四人当下答应,随即分配好位子,凝云子和龙威道人在右,铭道人和盘螭道人在左,四人便领着自家弟子按梁益的部署到位。 梁益道:“有四派高手为我军挡住敌军骑兵。镇海老仙后顾之忧已除,现在可以准备进攻之事了。”他看向冰辛,道:“冰副殿主,待会儿有劳你再挽神弓射一箭‘载冰矢’。” 冰辛“嗯”一声,道:“可以。”随即叫人再拿一支“载冰矢”。 梁益又道:“花宫主,有劳你带四象迷仙宫一众弟子随时听我号令,届时设下奇门阵法;空掌门,有劳你带空空派弟子随时静候,听我号令;种大侠、覃大侠,请二位各带两百高手于我军左右翼以待,听我号令便杀向敌军两翼;飞大侠,你带诛恶帮帮众做我后军,与道门一起防制敌军骑兵;傅帮主、张门主、无相大师,且请你们各自带自家弟子结成本门阵法,在中军压阵;十大门所剩六门头领,请你们带自家弟子和此来剩余门派,有阵结阵,带头推进;顾大侠、花公子、米先生,请你们各领三百人待命作增援,待我令下,便分左、中、右三面出击;请‘风花雪月’四位女侠带剩余群雄随时听我号令。”…。 一连八道命令下去,有条不紊,众人纷纷领命上职,战斗阵势转眼成型,立在小山包之后,攻防兼备,没有丝毫滞怠。 而此刻,楚军亦在缓缓前进,不多时,已然到达群雄前两百余步的位置。 梁益站在小山包后看不见前方敌军,只能凭着听声音感知对方大略动作,他估算着,敌军已经距己方差不多剩两百步时,猛然喝道:“两翼出击!” 话音刚落。123。只见位于众人左右翼的种问天和覃振天,登时率领各自身后的两百高手,出击奔袭敌军两翼,他们个个轻功高俊,几百人一起飞进,竟是不比骑兵慢上多少! 楚军主帅见前方两队人成弧状分别奔袭己方两翼。 。心道:“这是他们用来试探佯攻的部队,其众军主力必在后头......但这两队人也不得不防......”当即下令道:“弓箭手上前,弯弓搭箭!” 但见楚军前排青铜盾阵敞开两千多条道来,每道两名弓箭手,一人蹲射,一人站射,他们做好动作,便只待主帅一声令下。 转眼,覃振天和种问天所带两部已至楚军阵前百余步的位置。镇海老仙楚军主帅正要一声“放”字喊出,只见小山包处当即射来一支湛蓝箭矢! 但闻箭矢破空惊响,一道蓝弧扎向楚军之中,“噗”一声,寒光冲起,寒气袭掠四方,眨眼间,数十人被冻成冰棍! 与此同时,楚军主帅也喊了一声“放”,只是那道湛蓝箭矢所激巨响太大,让楚军兵士愣是没听到主帅命令,反倒是被那道箭矢所激起的惊响引动一阵骚乱。 楚军主帅见敌方射来一支威力不凡的箭矢,引得军中骚乱不堪,又见己方军士未有按自己的命令放箭,当即大怒喝道:“我叫你们放箭,听到了吗?!”。 第二十五章:激烈战况 士兵们听到主将下令,纷纷反应过来,将要射箭,只是因为先前骚乱,原本整齐划一的动作变得稀稀拉拉,箭矢断断续续放出,这对那些机敏过人的武功高手根本造不成任何伤害。 见状,楚军主帅又连喝几声“放箭!”可惜于事无补,而这时,种、覃两人已率军杀到楚军跟前,再放箭,一点效果也没有。 楚军主帅又大喝道:“大阵闭合,弓箭手后撤,枪戟上前举刃!” 随即楚军士兵一阵动作,种、覃二人见状,当下各自出刀出剑,催动内力,挥出强劲刀剑气刃,但闻“唰唰”两声,两人前方三丈之处的青铜大盾齐齐炸裂,气刃余劲又扫过其后数人,登时便是一阵哀嚎惨叫。 下一刻,两人带队杀入楚军阵中。123。不约而同大呼:“兵分两路,左右开攻!” 随即,两队人分作四部,种、覃二人带人横向杀入中军,另外两部分别横突左右翼,转眼间,仅只四百人便在楚军大阵中横冲直撞,登时将楚军大阵前排一通乱搅,他们手下所沾人命已经不下三百! 这时,楚军主帅见前军有崩溃之势,当即让前排青铜大阵前进,随后跟着一部分枪戟军士对峙前方,以防群雄乘机袭来,再让大部分军士结阵,将那四百人的去路拦下,又大喝道:“战将出击,围杀这四百人!” 这时,只见楚军前方小山包上冲出千余高手。 。他们的领头者分别是“震山川”吕猛、化意剑门主陆毅、蜀川大旗门主钟文、太湖水云寨主恒嘉煌、山东齐家家主齐柏霖、汉江派掌门王长江,他们各自率领自家弟子,分作六队,每队后边又跟着十余个江湖门派,或结阵,或单闯,六支队伍长驱而进,转眼便已攻至楚军青铜盾阵之前,而楚军还在自家主帅指挥下,慌忙围剿着突入阵中的敌军。 这时,六大门领头见已至敌军阵前,相互默契对视一番,六人齐齐飞身一跃,各出杀招,但见雄劲掌力横进,刀剑气刃齐飞,顿时几声“轰隆”巨响,楚军大阵便被轰开六道口子,群雄如潮水般涌入,六大门首领带着众人直推向前,对着楚军兵士一阵狂杀,不片刻,便已与受围的种、覃二人所率的四百人会合。 八人相聚。镇海老仙各自眼神交汇,不约而同向前推进,在楚军阵中,一路高歌猛进,势如破竹,但闻楚军阵中,喊杀声连连,刀枪剑戟相撞声乒乒乓乓,不多时,楚军死伤人数已近千人,反观群雄这边,只有不足百人伤亡。 此刻,全权指挥大局的梁益已然站上了小山包上,远目观察着战局,片刻后沉声道:“看来战事已陷胶着。” 一旁,不解其意的空空派掌门空不落问道:“凤君,我军这不是势如破竹么?怎会有战事胶着一说?” 梁益指向前方,解释道:“你看,虽说楚军已被我军攻杀近千人,但这无关痛痒,楚军可是有三万之众,再看,那楚军先是被冰副殿主一箭引起骚乱,现在又如此快的伤亡上千人,但士气却不见如何低落,可见这支军队必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他们的伤亡人数增加愈发缓慢,他们已经是缓过神来了,再不想办法破敌,我们这投进去的千余人,能回来的也没几个了。”…。 另一边,四象迷仙宫宫主花钟问道:“不知,凤君可有破敌之策?” 梁益“嗯”了一声,朝着“风花雪月”四人道:“有劳四位女侠,带领群雄攻杀楚军,切记要稳扎稳打,不可冒进。” 只见“风花雪月”中,一举止大气,容颜俊美脱俗的青衣女子上前,正是其中大姐风霖儿,她轻声道:“凤君叮嘱,我等自然谨记。” 随即,她与三个妹妹,领着两千余江湖游勇,攻去楚军那边。 ...... 且说战事正如梁益所言那般胶着起来,双方伤亡不断加剧,楚军死伤人数已近三千,而武林高手这边,也有上两百人倒下,虽说楚军伤亡人数是群雄十余倍。123。但他们却有三万之众,相比之下,反倒是群雄渐显劣势。 战圈中,种问天挥刀杀敌,手下砍翻的楚军已不下数十人,为保存体力,他杀敌时用的多是巧劲,一招一式,没有花俏,尽量少使一分力气,但即使如此,这“扬州第一刀”的风采却也未减半分,只见,他一刀刀砍下去,绚丽花俏没有,有的只是无尽雄浑气魄,让人望而生畏,凛然以待。 又接连砍翻十余人,种问天突感敌人愈发增多,眼前净是刺枪挥剑的楚军甲士,心道:“这人越杀越多。 。我等高手都有此感,恐怕那些二三流高手所受压力更重......不成,得想办法!”这时,他看到覃振天在一旁不远处杀敌,随即一边挥刀斩敌,一边靠近覃振天那边。 覃振天这边亦是杀了数十人,见种问天靠过来,推料其是有话要说,当即一边杀敌,一边靠过种问天那边去。 杀了十几人后,两人靠到一块儿,种问天道:“眼下围上来的敌军越来越多,我们这边伤亡恐是增大不少,此等情况延续下去,我们有全军覆没之危啊!” 覃振天也能感觉到己方劣势已显,但苦于没有办法,只得苦笑道:“现在众人指挥权已交由凤君所管。镇海老仙我等只有苦战杀敌了。” 他话音刚落,群雄那边又冲来两千余人,正是“风花雪月”四位女侠所率江湖高手! 这边楚军主帅在指挥众军围杀阵中上千高手同时,又抽调一众甲士配合前排青铜盾墙,以防敌军再次攻来,见己方士卒优势愈发明显,心中却没有丝毫欣喜之感,始终严阵以待,又见敌方再出高手,当下勃然大怒,下令道:“前排弓箭手,放箭!” 这时,楚军终于射出一波有效的箭雨,只见前排士兵齐齐弯弓搭箭,随即放弦而射。 “咻......”这一波箭雨,足有三千支箭矢! 而先前“风花雪月”中,大姐风霖儿见楚军兵士纷纷挽弓搭箭,就知对方将要射箭过来,便大喝道:“散开!”群雄随即应声而动,人流铺散开来,所以这三千箭矢,也只是将百余人射死在原地,其余高手攻势不减,竟直奔向楚军大阵以前。…。 楚军主帅见对方突破箭雨,心知再射箭已然无用,下令道:“前排,陷阵式!” 应主帅之令,楚军前排军士中,持青铜大盾的军士当即按稳下盘,全身紧绷,一排大盾看过去,就如枪杆般笔直,又似万里长城般雄伟坚固,其后一排持着枪戟长件武器的军士,纷纷将兵刃搭在前边的大盾上,再后边,又有持轻盾的军士将盾牌高举头顶,盾与盾之间相互契合,但是留下了不少宽可通枪矛的孔缝,这时又有士兵将这些孔隙用枪矛堵上,枪尖矛头一致对外,宛如海胆表面,森森枪矛无算,寒芒慑人! 风霖儿见状,心下大惊,她虽未经军旅生活,却也知道不少军阵变化威力,暗道:“这等阵势若是不加小心。123。就是一流高手也会命陨当场!”当下大喝:“三位妹妹聚过来,我们用联招,其他人跟在我们身后!” 当即,“风花雪月”四女聚到一起,风霖儿双手一抖,芳袂一震,立即便是一招她的成名绝技——“风动引花”拍出;花想容右手拂袖,指捏兰花,扫出一道淡粉虹弧,一招“花落飘雪”打出;雪碧瑶双手曼妙轻挥,飞出两道雪絮弯路,却是一招“雪中望月”施出;月无双掌运胸前,随后推出一股明似皓月的光球。 。正是一招“月明清风”使出,但见,风、花、雪、月,四种情境聚显,风动花飘,花飘雪落,雪落月出,月出又带起清风,如此循环,相辅相成,勾勒出无尽韵调。 这四招齐出,气劲相互融合,威力自是成倍剧增,那面对“风花雪月”四人的楚军只觉眼前景象倏然一变,前边清风徐来,吹来片片飞花,这飞花似无力又似有力,飘飞间又带动雪絮纷落,雪落月出,清风又再次吹来,让楚军兵士竟是有那么一舜忘却了自己身在战场,不能分心,随即,便被打飞,“轰”一声,连人带盾带兵刃,朝后爆射而去,中间又连着撞飞了几十个同僚。镇海老仙只见盾牌枪戟倒了一片,头盔甲冑碎了一地,前边十几具尸体被轰得血肉横裂,自是必死,后边数十人现在是躺地不动,想是也活不成了。 打出一条缺口,“风花雪月”当即冲入阵中,转眼便将楚军兵士又打倒一片。 只是身后的群雄并未有完全听她们的话,大部分人确是跟在四女后头,可还有数百人则没有跟着冲入楚军军阵缺口,而是冲向那些枪戟森森的盾阵,只见,他们刚凑到楚军近前,插在盾阵缝隙的枪矛便倏然一动,齐齐刺向奔来的群雄,“噗噗噗噗噗”的,措不及防下,群雄纷纷中招,一瞬间,便有数十人成为枪下亡魂,有许多是被一下刺穿咽喉,死前连哀嚎都发不出来! 数十群雄倒下,却未有惊醒后来人,只见又有上百人冲上来,看到前方高手死得如此之惨状,却是不知悔改,反倒要使轻功蹬跃上盾阵,欲在上边踩着盾牌,居高临下,攻杀楚军。…。 但见一个二流高手跃上楚军高举的盾牌,手中持刀欲朝下边砍去,此时脚下盾牌突然撤开,没有防备之下,他“噗”地掉了下去,尚不及反应,便已有七八件刀枪利刃破入他的身体,他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啊”的惨叫,便不甘死去。 又一高手跃上盾阵,见前边数杆枪矛刺向自己,当即挥舞手中兵刃,将前边来犯之物齐齐斩断,正当他要冲向前去时,只见三四根长矛从他后边洞穿他的心肺脏腑,看着己身无法治愈的伤口而难以置信的他只得仰天呕红,不甘倒下。 接着又是一个高手跃上去,刚到半空,便撞上了数根长矛,不及反应就被这数根长矛钉在空中,死状凄惨! 如此类似场景一次次重复发生。123。当这几百个不听号令的人伤亡达到两百时,他们终于退却了,但他们没有朝着楚军军阵的破口处杀去,方才惨死的两百人中,有不少是他们的亲友,看着亲友死去,自是愤红了眼,誓要破去这层盾墙,杀光其中楚军兵士方才罢休! 这时,他们之中不知谁喊来一句:“既然凑近不成,咱们用内力隔空打!” 一语惊醒,这几百愤了红眼的人,隔着楚军盾墙或一丈或两丈,纷纷运动内力,当即便有数人运好掌劲,一击愤然拍出,几声轰响,却是几处楚军盾阵碎裂。 。当下便是十数人丧命! 这时,盾阵缝隙中突然射出一排利箭,前边还在催动内力的武林高手们,避之不及,便被这本来轻而易举就可躲开的箭支射中,或中头,或中肩,或中咽喉,加之他们尚在运功,被这飞来利矢打断,内力反冲之下,死伤之人竟是一次多达两百! 这下子,却是吓怕了剩余不听指挥的人,他们什么仇也不报了,掉头就跑,不多时已跑到小山包下。 只听梁益厉声一喝:“傅帮主、张门主、无相大师,率人压阵上前,诛杀鼠胆逃兵!” 这时,只听丐帮帮主傅通海笑一声,道:“无相大师,你们乃佛门中人,不好杀生,这杀戒还是有我丐帮和无极门开吧!” 无相闻言。镇海老仙回了一声“阿弥陀佛”,下一刻,小山包两侧突然各奔出一路人来,各自结阵,左边是傅通海所率丐帮组成的“打狗阵法”,只见,一个乞丐组成的人墙,飞速前进,阵中人人手持竹竿,齐齐敲打地面,“啪啪啪”的声音推进,气势不凡;右边是张诺淳所率无极门弟子组成的“缚仙阵”,两排白衣持剑弟子分别跟随在张诺淳两侧,其后又有六十四个手持不同兵刃的白衣弟子,列成八卦阵模样,霸气前行。 瞬间,两个大阵与溃逃的高手相撞,但闻竹竿敲身闷响一阵阵传来,刀剑破体噗声一道道增加,溃逃鼠辈,便已被斩杀百余人,这时,仅剩的数十逃兵纷纷停下,见着两个大阵不断逼近,又纷纷朝楚军大阵方向退去,个个露出惊恐表情,似是不敢相信梁益真会下令杀他们,而其中一人朝梁益高声喝问道:“梁益!去留与否乃是我们自己的事,你怎可下令杀我们?!”…。 梁益没有回他的话,却是近前的傅通海喝道:“鼠辈!不听号令,出尔反尔,贪生怕死,你还有何颜面活于世上,看打!”当即,又连杀数人的傅通海凑近那问话之人,一棒子敲死他,他身后的丐帮弟子和另一边的张诺淳所率一众人也开始杀向那些剩余的逃兵。 “啊,梁益你们不得好死!” “不不不,你们不能杀我,啊!” “你们杀我,我也要杀你们......啊!” ...... 如此这般。123。群雄中的逃兵尽数被杀,傅通海这边,丐帮弟子无一人受伤;张诺淳那边,无极门一众弟子衣服上,更是不沾一丝鲜血! 小山包上,梁益看着最后一个逃兵死去,冷冷道:“贪生怕死之辈,乱我军心,该杀!” 一旁,冰辛道:“逃兵处理完了,军心也稳了不少。 。该看向全局了。” 梁益“嗯”一声,道:“那是自然。”随即看向战局,只见,以种问天和覃振天为首的一众高手伤亡已达三百,后边“风花雪月”四女所率群雄,此时也是伤亡达到了三百之数,再加上不听号令的数百人和逃兵,伤亡已是到达了一千人! 所幸,楚军也有五六千人死伤,如今士气开始低迷,不少士兵已经露出胆怯之色,渐渐不敢再轻易上前杀敌。 梁益道:“顾大侠、花公子、米先生。镇海老仙且请你们发兵增援。” 顾飞、花无痕、米瀚三人齐声道:“好。”随即各自率领三百人,分别增援左、中、右三路。 梁益又下令道:“铭道人、凝云子真人,请你们上去护住他们两翼。” 铭道人和凝云子道:“自是如此。”随即带着华山黄云道观弟子和清风道场一众高手上前去。 “敌人的骑兵快被逼出来了......”梁益看着远处手忙脚乱指挥着战局的楚军主帅,笑道:“我军两翼和后边,就交给你们了。” 闻言,诸恶帮帮主飞凌天、武当真武道观观主盘螭道人、衡山紫云洞龙威道人笑道:“敌来,自是不退半步。” 梁益笑道:“多谢了。”。 第二十六章:道门显威 另一边,楚军主帅正如梁益所说那般,已经被逼得无可奈何了,指挥着军阵,看着阵中战将被那些江湖高手一个个打翻,士兵们的士气不断低落下去,主帅心中怒意,已是蓬至极点! 又见前方群雄再派来千余人,楚军主帅此刻心道:“终于等到了,这群江湖游勇不过数千人,前番几次已经放了三千多人,这回又出千人,想来后方主帅本营已是空虚......”当即喝道:“骑兵出阵分作五部,两部夹击敌人增援,另两部夹击敌人主帅,最后一部迂回至敌人后方!” 令下,楚军后头传来震动,只见五支骑兵从楚军大阵两旁疾驰而出,这些骑军兵士,个个跨着千里马,身穿铁灰甲冑,策马奔驰间,带起一片烟尘,左边三队。123。右边两队,而这五队相加,竟是达到三千之数! 见状,梁益道:“三千人?比我料想的还多几百,这骑军所驾乃是清一色千里马,那些铁灰甲冑亦是精细制作,劫月教为了创建这只军队也是下了血本呐!” 一旁,黄虹儿问道:“凤君观此军队如何?” 闻言,梁益又朝敌方骑兵仔细看过去,片刻后,正色道:“精锐,可以说是无惧死亡的精锐!” ...... 回到战局,此时骑兵已至凝云子等人两侧,这时,凝云子和铭道人大喝:“诸位道友(众弟子听令),结阵!” 只见。 。凝云子这边,清风道场一百零八高手默契配合,只一个呼吸,便摆出清风道场的“天罡地煞伏魔大阵”,众道人手持宝剑,挥洒拂尘,青、蓝、白各色道袍劈风闪跃,瞬间,一个形似两个八卦重叠的道门玄妙大阵成型,凛然以待将来之骑;铭道人这边,一众华山黄云道观弟子,拢共六十四人,以八人为一组,分站乾,坤,坎,离,震,艮,巽,兑八位,组成“道门八卦大阵”,铭道人手操拂尘,坐镇中央,独占大阵中心阴阳,只待一声令下,大阵便会转动,变化玄妙无穷! 敌骑已至,这两众道门高手首当其冲,凝云子这边,只见骑军一来,便分出六百骑直攻过来,登时尘土飞扬;铭道人这边,但闻敌骑行过,同时分出六百骑直击此处。镇海老仙眨眼黄沙漫天! 此时,中间三路增援高手先走一步,只留道门两派仅只一百七十多人,来对抗夹击而来的一千二百精锐敌骑,敌军至,两端大阵同时转动! 楚军骑兵这边,他们不但个个身着甲冑,就连胯下战马也是有银亮披甲,前排一列兵士带盾挺矛,后边皆是持盾操刀,虽是骑兵,冲锋之时却也队形有序。 下一刻,楚军骑兵与武林高手组成大阵相撞,只见,凝云子和铭道人一齐大喝,他们各自所率的大阵应声变化。 凝云子喝了一声“开生门!”他手下的“天罡地煞大阵”随阵中高手走动,两个重叠的八卦面对敌骑开出两个口子,渐而融合成一个口子,好似要将楚军骑兵引进来,以一百零几人之数布下“口袋阵”,将敌军围杀,而这支骑军的头领,却是不知阵法的厉害,反倒暗自讽笑这百余道人布下“口袋阵”的意图之狂妄,随即冲入阵中,欲对一众道人展开杀戮,可谁知,冲入阵中第一个死的人,就是这骑兵头领!…。 骑兵冲入阵中,凝云子率领一百零八道人迅速散开,诸人站位形成一个两层的大半圆,道人们纷纷抽出宝剑,前排下蹲,后排起跃,面对已然冲入口袋阵中,已然冲到面前的众多骑兵,齐齐一挥,登时一百零八道剑气犹若劲猛罡风般,迸射而出,直朝楚军骑兵而去,只见,锋利剑气突破士兵的甲冑,有的更是连穿数人,听得“噗噗”一连串声响,骑兵头领首当其冲而死,其后带甲骑兵纷纷应声落马,许多战骑也中了剑气,与士兵一般哀嚎倒地,场中一片血肉横飞之景,已是数十骑倒下! 可道士们还未停下,下蹲的道人不惜内力消耗,不断挥出剑气,后排起跃的在跳起后连挥数剑便落下。123。缓过劲儿来,随即又再次跳起,继而挥剑,如此反复下去,不过十息,一百零八道人便挥出了上千剑气! “咻咻咻......” 转眼,三百余骑兵死去,口袋阵里只剩下数十匹战马受惊乱奔,另两百余骑兵见前方战友纷纷惨死,“口袋”里血雾仍在弥漫,士气大跌,终于明白“天罡地煞大阵”的厉害,纷纷急急御马停下,吓得不敢上前! 这时,凝云子大喝:“天罡三十六,随贫道上马!”随即。 。他纵身一跃,跨上眼前奔来的惊马,手操宝剑,又喝道:“诸位道友,今日杀戒已开,不必矜持,随贫道杀贼!” 话音刚落,只见“天罡地煞大阵”中飞跃出三十五人,纷纷找着一匹战马骑上,而大阵剩下的七十二人,便组成“地煞大阵”严守原地。 凝云子见众道友上马,随即转头策马冲向敌骑,一骑当先,他身后三十五位道门高手也纷纷策马跟上。 这边剩下的两百余楚军骑兵见凝云子拆散大阵,率三十五人攻来,领头死后,骑兵裨将以为敌人大意,己方有机可乘,便大喝道:“他们拆散了大阵。镇海老仙快随我上去杀了他们!”随即,领着身后骑兵冲向迎面而来的道门高手。 一时间,双方御骑相撞,刀光剑影挥洒一片,只见三十三十五个道人在凝云子带领下,凿穿楚军骑兵阵势,仅一次冲锋,便将楚军数十人斩于马下,随后,他又带人回头再冲杀,来回冲杀不多时便将剩余敌骑杀溃,而己方一人未损,在楚军骑兵溃逃之时,已仅剩二十余骑,又被一众道人以剑气击杀,一个不留! 与此同时,铭道人这边,他率弟子所组八卦大阵面对楚军骑兵冲杀,操动阵法变化万千,竟是显出坚不可摧之象,敌骑几阵冲锋,大阵一人未损,反倒是楚军骑兵这边折了半数人马! 铭道人又率领一众弟子将大阵迂回作“口袋阵”,面对不知死活冲进阵中的敌骑,纷纷施出剑气以对,如凝云子那边一般,一人跃起,一人下蹲,不停施放,方才数十息,便将阵中骑兵杀个精光。…。 这时,见着两部骑兵相继被歼灭,楚军主帅方知自己操之过急,赶忙下令道:“骑兵回来!” 可为时已晚,只见,奔去小山包那边的三部骑兵已与梁益本阵三处防备交锋,右翼,龙威道人率恒山紫云洞一众四十八弟子,摆下“紫气东来大阵”,与楚军袭来之骑交战数十息,便将敌人尽数击杀,己方只伤了几人;左翼,盘螭道人率武当真武道观一众同是四十八弟子,摆下“阴阳磨盘大阵”,与敌骑交杀数十息,将敌人尽数斩下,己方只有几人挂彩;后头,“仁铁手”飞凌天率手下两百余诛恶帮众对抗楚军骑兵,交杀许久,楚军骑兵见自家主帅召回,便脱离战圈离去,去时折了三百余人,而诛恶帮这边也折了近两百人。 剩余这不足三百的骑兵经凝云子这边回去。123。被凝云子所率三十六骑直面攻来,楚骑领头引军迎战,仅只一个对冲,又折去百余人,楚骑无心恋战,冲锋过后,当即绕过战场,奔向楚军主帅那边。 楚军剩余骑兵来到主帅面前,楚军主帅见着三千骑兵只剩百余骑,心惊敌人战力之高同时,更是怒意剧增,转而又自责判断失误,百感交加之下竟又是下来一个糊涂命令,只见他大喝道:“全军冲锋!” ...... 且说顾飞等三路援军已达战场交锋之处,有了前车之鉴,三人率队稳扎稳打,与“风花雪月”四女所率群雄共同推进。 。在伤亡无几的情况下破去楚军青铜盾阵,援达种、覃二人那边,以种、覃二人为首的前锋此时还有近千人,几路兵马会合相加,人数竟是达到三四千之众,而楚军一方,三万军兵已有近万伤亡,先前久攻种、覃二人不下,反倒己方战将死伤得只剩一人,又遭“风花雪月”四女冲阵相逼,加之顾飞等人援军赶来,前方青铜盾墙被破,如今士气低迷更甚,军心已乱,势有累卵之危! 这时,楚军主帅又糊涂下令:“全军冲锋!”那疲惫不堪,心中交乱的楚军士兵又得遵奉帅令,将阵型打乱,冲锋向前。 这时,阵中仅剩的一员战将知道己方军士早已战意低迷,可又不得不奉帅令。镇海老仙随即,他大喝一声“杀”,冲向敌人,他身后一众楚军见有如此勇将领头,士气回升,士兵们纷纷跟着冲杀上去。 远处,小山包上,梁益等人见楚军阵型打乱,朝着己方冲锋,梁益道:“胜局定矣!”他又朝黄虹儿道:“黄大小姐,该你出手了。” 闻言,冰辛却是先想到:“他想让黄虹儿率人冲杀下去,以加快胜利?不对,黄虹儿这手下百余号高手加入战场,根本没有丝毫作用,若是她和她手下的魏继呈没有受伤,还可以用‘擒贼先擒王’之计,擒住敌军主帅,但如今还不如请我手下的雷霸攻下去,如此算来,想是那黄虹儿还留有后手,梁益出此言,看来是他早先料到黄虹儿的准备,这‘凤翙君’还真是名不虚传......”他转念又一想,心道:“如此说来,黄虹儿的准备便是为着楚军会合围而做的,她忠勇仁义山应是早就预料到了劫月教之灭、折花会之谋,果然,这黄虹儿所言‘楚军合围之事乃青崖晓云所告’不尽其实。”…。 这时,似是应证冰辛猜想,黄虹儿笑道:“果然凤君敏察过人,看来我忠勇仁义山一点儿也不出手是不行的了。”随后,她朝身后一忠勇仁义山高手道:“穿云箭。” 那高手从怀里掏出一支烟火似的东西,下边是木杆,上边插着一支箭状的筒,里边想是装了许多火药,这火药筒下有引线,他将筒尖头朝上,一拉引线,火药筒“咻”一声冲上云霄,“啪”一声炸开,响彻四野! 一直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只听“穿云箭”于云霄中炸响,下边楚军和众多武林高手不知是何缘故,当下仍是厮杀要紧,不容多想,这时,但闻楚军后方,喊杀声起,一众黑甲楚军将士竟是冲杀上来,为首者,骑高头大马,手持寒星戟,戎装批身,面目清秀,却正是先前向宋阙山请命领军一千。123。留于聚义山庄北面防堵漏网之鱼的郝润良! 看清攻来之人是楚军,冰辛冷哼道:“黄大小姐果真好算计!” 黄虹儿闻言却只莞尔一笑,不再多语。 梁益看出冰辛所言乃是讽黄虹儿在之前群雄大会之时算计了所有人,随即,出言劝道:“冰副殿主,虽说你与黄大小姐先前有隔阂,但如今我等尚在危境,还是不要将事情闹太大的好。”他言下之意,便是想让冰辛不要将黄虹儿一直在算计群雄的事情道出。 冰辛又一声冷哼,道:“我自是明理!” 梁益又道:“且看看战局吧。” ...... 且说郝润良率着一众千人楚军甲士冲向此时正与群雄激战的数万楚军。 。楚军主帅见后头兵士冲来,暗自纳闷道:“我怎的不知后头还有援兵?而且这支人马只有千人,根本不堪大用......”可他转念一想:“莫不是敌人派出的细作,盗了我军军服,以作混淆突袭之目的?”想至此,他连忙转身惊呼下令道:“后队转回,迎击后方敌人!” 可惜,他先前下令全军冲锋,此时周围士兵个个喊杀,听到他命令的却是没几个。见状,他又连喊好几声“回来,回来!”“迎击后方敌人!” “杀——” 不片刻,突如其来的兵马已经冲到楚军主帅近前,而楚军主帅却只叫来稀稀拉拉数百人,但楚军主帅反倒是自信非常。镇海老仙心道:“这群乌合之众如何比得上我的精锐之师?!”但他却是忘了观察己方军士士气,他叫来的数百人,见自家军队后方有身穿与己相同战袍的军队前来,不少人心中想到:“这不是我们的同袍吗?怎会朝我军攻来?” “莫不是我们中了埋伏?” “可是敌人安排来的细作?” “我们前后守夹,还是跑吧......” “别人一跑,我也跟着。” ...... 转眼,身穿相同战袍的两支军队如两股黑色洪流撞在一起! 楚军主帅这边,数百将士堪堪聚集,队形稀稀拉拉,士气低迷,军兵疲惫,连弓箭手都备不齐,一波箭雨都放不出来;反观郝润良这边,他已是率军等待楚军主帅带人与群雄鏖战许久,如今一举攻来,正有以逸待劳之效,加之从敌军身后冲来,攻其不备,军阵队形又是整齐划一,短兵交接瞬间,郝润良这边势如破竹,楚军主帅手下士卒一触即溃,不片刻,郝润良已率军兵威逼至楚军兵士面前!…。 “杀——杀——” 一阵阵喊杀声中,楚军将士大片大片的受创瘫倒在地,或死或残,前边围击群雄的楚军兵士久攻群雄不下,又闻后边另起杀声,回头望去,却见有不知名的军队攻来,自家主帅正指挥着数百士兵苦苦抵抗,久而显露支绌。发现己方被夹攻,楚军军心大乱,但主帅未死,仍可将他们骚乱的心系于一处。123。不少士兵心悬主帅安危,纷纷转向矛戟,朝后头来犯军队攻去,欲要保护好自家主帅。 这样一来,前边鏖战的群雄压力登时大减,见状,种、覃二人猜料是有援军赶到。 。并在攻打楚军后方,他们对视一眼,默契地一齐大呼道:“楚军败了!” 闻言,自觉敌军攻势减弱的群雄颇有所感,随即更是奋勇杀敌,而楚军这边,许多士兵不知种、覃二人所谓,见不少同袍向后跑去,却是不知身后有敌军攻至,以为同袍们是要逃亡,心中登时蹦出了一个念头:“这么多人跑了。镇海老仙我也跑吧?”但他们朝后看时,发现自家主帅仍在指挥着战斗,却是没有能够敢想敢做。 小山包上的梁益听到种、覃两人齐声之呼,旋即笑道:“覃、种两位大侠确是会审时度势。” 楚军主帅那边,他指挥着的数百军兵已然倒下三四百人,但又有士兵陆续赶来,悍不畏死的与敌军拼杀,确有源源不绝的意味,而此时,带军冲阵的郝润良见己方已经死伤百余人,而敌方又是不断有增援赶来,当下心道:“我本欲隐藏实力、身份,好好保护二小姐,不想大小姐有需,只好在此暴露实力了!”。 第二十七章:战毕一方 旋即,他大喝一声,道:“众军冲锋!”话音刚落,他纵身飞跃,离开马背,同时运动内劲,手臂蓄力,但见他手中寒星戟尖引爆寒光,随其奋然一挥,顿时,一道尖锐气浪席卷而出,白光惊起万丈间,竟是将那楚军主帅前近百士兵的头颅划飞,登时近百无头尸体脖颈迸血如泉,直冲三丈高! “噗噗噗噗噗”,近百头颅落地,喷射上空中的鲜血又如雨点般撒落地面,众人惊愕而来不及反应,正是此时,尚在凌空的郝润良又再做出惊人之举,只见他空踏两脚,以虚空为梯,飞速掠进,穿过腥雨点点,未沾一丝血滴,瞬间飚到楚军主帅近前,他旋即用手中寒星戟平直横扫而出。123。飞速划过楚军主帅脖子,“噗”一声,楚军主帅头颅飞起,颈间飙血冲天三丈,郝润良旋即又一脚蹬在楚帅的无头尸体上,踢倒尸体,借力向上一冲,左手探向那颗飞起的头颅,紧抓在握,在空高高一举,朝着下边的楚军大喝道:“楚军主帅已死,尔等还不受降?!” 这一喝,响彻战场,内力夹带怒音,回荡在众人耳畔,一军主帅之死,足以影响战场胜负,周遭人员闻声纷纷停下打斗,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郝润良尚未落地,手中拿着楚军主帅的头颅,临受万众瞩目。 。又厉声喝道:“楚军败了!” 又一声惊喝,洞穿人心,群雄看着楚军主帅头颅,知敌方主帅已死,当即反应过来,杀向楚军兵士;楚兵见得那头颅真切,认出是自家主帅,又遭郝润良震心一喝,当下士气消弭,军心崩溃,剩下的两万大军竟是有万余人作鸟兽散! 原本僵持的境况,现如今一边倒,万余楚兵溃逃,败势如山倾坠,群雄见机穷追猛打,郝润良所带来的军兵也是纷纷用兵刃朝楚军溃兵招呼,一时间,楚军死伤无算! 只是万余兵士溃逃,却还有五六千军兵负隅顽抗,他们在楚军仅剩的一员战将带领下,犹作困兽之斗。镇海老仙虽士气低迷,却也可再战一时半刻,如此久战下去,群雄必然会再添伤亡。 那员战将也是好运气,其他战将一一死去,自家主帅亦是命殒,而他却存活至现在,其间还杀了几个江湖高手,未有溃逃的数千楚兵见状,以为其勇猛,士气得以回升少许,方才聚于一处,随其苦战抗击群雄。 此时,这战将胯下的战马早已死去,率人冲杀,与江湖高手交战许久,费去不少功夫,方能斩去一个实力不高之人,才杀了堪堪十一二人,已然浑身是血,周身创伤近百。又杀一人,那战将突觉周身动作迟钝,顿时生出力竭之感,这时当面又杀来一个高手,他举兵相抗,交杀半晌,却未给对手添上一处新伤,他此刻想到:“大帅战死,现在我便是这数千楚军的主心骨,数千将士的心全都系在我一人身上,我......不能死!”随即,他大吼一声,不顾眼前高手杀招将来,对着前方一戟横扫而出,似要以命换命!…。 那江湖高手见战将不要命似的,吓得收回杀招,抽身要退,却见战将这一戟迎面划来,“噗”一声,只见长戟划破高手腹腔,鲜血飙喷,高手便被这一戟鬼使神差的杀死。 又杀一人,战将已经是愤红了眼,当即仰天长啸,随后大喝一声:“楚军随我杀......噗!”只听他“随我杀敌”一句尚未喝完,便见一支飞来长戟洞穿身体! 长戟从他背后插入,从他心口穿出,他低头看向自己胸前穿出的戟刃,戟刃上沾满自己的心头血,却仍泛寒星点点,正是——郝润良的寒星戟! 战将红眼看了看前方,忍不住喷了一口鲜血,不甘倒地。 战将死后,剩余的数千楚兵失了主心骨。123。被群雄和郝润良前后夹击,当即溃不成军,不过片刻,全军就只剩下了“逃”字,负隅顽抗的被杀,逃的不快的也被杀,转眼,楚军只有数千人逃得走,其余尽数成为战场伏尸! 大战毕,黄虹儿、冰辛、梁益等人与郝润良聚于一处,只见郝润良朝着黄虹儿拱手道:“黑衣执事长,郝润良,见过黄大小姐。” 语出,周遭众人俱惊,不由想到:“‘移山君’郝润良?!” 郝润良于“沽鲸钓客”戴文飞怒屠百鲨同年,在忠勇仁义山当代当家黄巍五十大寿宴会上。 。当众受命,得当忠勇仁义山黑衣执事长,受命当日,郝润良移动上万斤巨石,以此献礼助兴于黄巍和赴宴众人,一举成名,江湖人称其“移山君”,而风头正盛的他,却于第二年在江湖中失去消息,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忠勇仁义山二小姐黄琢玥。 如今郝润良竟应黄虹儿所召,出现于此,驰援众人,自然令人大出意料。 黄虹儿见郝润良拜己,含笑出言道:“不必多礼。”随即抬手虚引向冰辛和梁益,道:“这位是鸣凤殿冰副殿主,这位是‘凤翙君’梁益。” 郝润良当即朝这两人拱手道:“见过冰副殿主、凤君。” 黄虹儿又虚引向八门十派领头人和十大豪客。镇海老仙道:“这些是此来一起突围的武林同道。” 八门十派领头人虽说少了两路门派,但也是有十几人,再加上十大豪客,这要一一介绍到什么时候去?只需介绍两个比较重要的,其他人一句话带过便可。 郝润良刚想问好,便听丐帮帮主傅通海上前热情道:“客套话便不必多说了,只是不知‘移山君’为何在此啊?” 这时,梁益道:“傅帮主,现在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如今我等尚未脱离险境,当需讨论突围之计。”随后,他站上高出,朝群雄高声道:“诸位且听我讲。”待在场众人纷纷看向他后,他又道:“诸位,我等虽连续击溃两支楚军,但还尚未脱离险境,所以我们还要往东北走。” 此言一出,群雄显出异议,有人高声问道:“凤君,我等向东北走,那东面的沽鲸先生他们便不管了吗?”…。 “是啊是啊,还有许大侠和李先生,抛弃他们我们便是背信弃义,我们怎能做出如此事来?” “凤君,我们不能不管他们呐!” ...... 面对群雄之言,梁益道:“诸位,如此作为,乃是沽鲸先生和许大侠与我等商讨突围计划时定下的。”随后他抬手虚引黄虹儿、冰辛、吕猛、飞凌天、覃振天几人,又道:“这几位可以作证。” 群雄闻言无不惊讶,其中许多人不由道:“沽鲸先生和许大侠为何要如此做?” “如此莫不是为了作诱,以吸引敌之注意力?” “攻向东面的不止沽鲸先生和九江九义,还有一众江湖高手,难道就让他们蒙在鼓里做弃子吗?” “还有李颖巉李先生和他手下的探花社。123。难道让他们都做弃子?” ...... 这时,梁益沉声解释道:“因为,群雄大会上,我等之中有奸细,而那奸细便是李颖巉,沽鲸先生和许大侠之所以愿为弃子,不单是为了吸引楚军注意力,更是为了,将我们之中的内奸引出来!” 一语惊众人,群雄之中俱是难以置信语气:“有内奸?但怎么可能是李先生?!” “李先生是内奸,这有何凭证?” “不错,凤君言此。 。当需凭证啊!” ...... 梁益道:“诸位可知道,我在群雄大会上直言选先锋是何意?我是为了引内奸出头!突围之战,先锋乃敢死之员,李颖巉所领探花社员和一众高手等两百余人,他们个个都不怕死吗?是因为他们随先锋而去,并不是身涉险地,他们是折花会设在群雄里的内奸!‘折花’、‘探花’一字之差,诸位就没有想过两者之间的联系吗?!” 听到“折花”、“探花”两个词,群雄之中竟是有不少人突然想到:“是了,听了这么多年,怎么没想到这两个词的联系呢?这探花社难道还真是与折花会有关?” “欲折花。镇海老仙先探花,这探花社取意,莫不是为折花会探取群雄信息的?” “如此说来,据凤君所讲,这探花社极有可能是......” ...... 此时,梁益见群雄神色各异,想是自己这几番话语,已经令他们对李颖巉探花社的清白身份产生怀疑,他心道:“真相已经道出,信与不信,全看你们自己判断了。” 一旁,黄虹儿出言道:“诸位,眼下不是考虑李颖巉他们的时候,以沽鲸先生等人为弃子之计已经施行,覆水难收,这是沽鲸先生他们自己选择的道路,他们以自己做赌注,为我们吸引楚军大部和折花会的注意力,我们不可辜负他们的一番辛苦,诸位听凤君的,朝东北方进发吧!” 此时,丐帮帮主傅通海、无极门主张诺淳等八门十派领头人和十大豪客皆是一一附和。 江湖巨擘一个个表态,群雄之中有人见状高声道:“不错,听黄大小姐和凤君的!”…。 “不可让沽鲸先生等人的辛苦牺牲白费!” “我等愿向东北走!” “愿听凤君、黄大小姐之意见!” ...... 江湖高手们纷纷表态,梁益目测已是有大半人同意向东北走,他看向另一旁的冰辛,道:“不知冰副殿主意下如何?”现在只差冰辛表个态了。 冰辛见群雄在梁益和黄虹儿两人操纵之下,极快统一了意见,似是一点儿也不关他的事,心中不爽,当下冷哼道:“你们都决定好了,还征求我的意见作甚?向东北走吧!” ...... 此方战毕,另一方却是战得如火如荼。 戴文飞与许宁等人对阵楚军血战半晌。123。杀了楚军四五千,己方也战死两百。 戴文飞战斗时留出一丝心神周围情况,发现他们这边死去的人员,好巧不巧,竟全是九江九义帮众,见状,他心道:“果然不出凤君所料,李颖巉和他所率探花社以及这百余高手,都是折花会派进来的内奸!想来许大侠他们也确定李颖巉这贼子的身份了。”想至此,戴文飞一边杀敌一边靠向许宁,凑近后朝着许宁道:“许大侠,根据凤君先前预定计划,你们该走了。” 许宁道:“沽鲸先生,你乃是我九江九义的大恩人。 。我们岂能抛弃你?你与青崖晓云大战受伤,内力损耗严重,如今十不存一,我们走了,你可是会陷入必死之境啊!” 两人说话间,戴文飞突闻弓弦崩弹声,又听得“咻”的利箭破空惊响,当即甩手一戟将飞来箭矢打开,若无其事的朝着许宁道:“这是我自己选择的道路,生与死都归我自己管,你若想报恩,日后再言,如果我闯不出死局,你就在我的坟头给我烧一点纸钱吧!要报仇,你没那能耐!”随即,他又将趁着他说话时冲上来的四五个楚军士兵一戟扫飞。 他又道:“而且你现在留在这儿,只能给我拖后腿!” 许宁闻言心头一震。镇海老仙想到:“我九江九义只是累赘?”恍惚间,他手中杀敌的动作不自觉地停下,这时,只见一名楚军士兵手持长枪刺向他心口,而他却犹若未闻。 他身后,卢言先见大哥受危,急声大喝道:“大哥小心!”手上也不闲着,一棍捅去,竟直将那一枪的枪头“哐”一声铿飞,接着进身又是一棍,打死那名持枪士兵。 靠近许宁,卢言先问道:“大哥,大敌当前,你在想什么呢?!” 许宁闻声看向卢言先,道:“三弟,可敢可愿与大哥赴死?” 卢言先凛然正色道:“但求与大哥同年同月同日死!” “好!”许宁道:“你叫我们几个九义弟兄聚过来。” 卢言先闻言撂下一声“我去去就回”便跑去找九江九义其他几义,许宁则继续杀敌,不片刻,九义全员就聚集到此处。 许宁看着八个兄弟,道:“几位兄弟,可敢与我赴死?”…。 卢言先等八个人一边杀敌,一边齐声回答,答案却都是:“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许宁见弟兄们都有如此义气,心感豪情万丈,道:“好!既然如此,那沽鲸先生乃是我九江九义的大恩人,我欲随他赴死地,你们可愿随我往?” 八人当下答应,许宁确定了兄弟们的意见,便朝着戴文飞高声道:“沽鲸先生,我九江九义要跟着你。123。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戴文飞闻言,心道:“你们是傻子吗?竟要跟着我送死,我当初救你那十几个手下,可不是为了让你们来陪我送死的!”面上却是不露颜色道:“随便你们。”随即继续杀敌。 一旁。 。冷眼观看的李颖巉心道:“方才他们所说‘凤君计划’,看来我们这边是被梁益摆了一道,这许宁和戴文飞必是料到了我这边两百多人的身份,不过你们就如此天真的以为,折花会的暗棋便只有我们么?” 此时,久战而不克敌致胜,反倒伤亡惨重的楚军已经渐显崩势,已经将手上戟刃拔出。镇海老仙并处理好伤处的楚军主帅见状心道:“看来该启用树林里的伏兵了。”随即大喝道:“众军后撤!” 只见,楚军兵士一边抗敌,一边随自家主帅朝后边,密林夹着的官道里退去。 戴文飞见状,观察片刻,心道:“这楚军伤亡大半,士气跌至谷底,只是还有一军主帅在,方才抵抗如此之久,现如今全军后退,阵型已乱,我可再用一次擒取敌军主帅之法!”当即想到做到,只听他撂下一句“我再去擒一次敌军主帅”给许宁,便起跃飞身直奔前去。 许宁只来得及道一声“先生小心!”戴文飞就已远离,他自己却是暗叫一声“可恨我追先生不上!”。 第二十八章:毙除内奸 戴文飞腾起飞进,脚上踏着楚军兵士的头顶,手中长戟将前方一切阻挡之物扫飞,因楚军兵士此时已伤亡到只剩两千余人,他不片刻,就杀到楚军主帅跟前,而楚军主帅前方,只剩几十个士兵挡着。 楚军主帅见戴文飞杀来,急急大惊喝道:“拦住他,杀了他!” 士兵们虽畏惧戴文飞神勇,但军令如山,无奈之下,他们只得持着兵刃上前,一点一点挪着步子向戴文飞靠近。 但,戴文飞可不管他们如何,他要杀的是敌军主帅,凡是挡在他前面阻路的全是绊脚石,只见他手中长戟不断挥舞,好似使剑一般,戟刃所过之处无不血肉纵飞,飘红当空;中招楚军兵士无不哀嚎倒地,伏尸沙场。 眨眼间。123。楚军主帅便见自己当前就只剩下寥寥几人,隔着数丈便是掠到近里来的戴文飞,他当机立断,策马转头,置阵中两千余士兵于不顾,欲逃之夭夭! 戴文飞若是杀来,楚帅自知不逃必死,而逃却还有一线生机,活与不活只在一瞬,保命面前,一军主帅之威严面子根本算不得什么! 楚军主帅策马奔逃方过数丈,戴文飞已然杀光前路阻挡的楚兵,见着楚帅策马逃亡之态,豪声大笑道:“这回你可逃不掉了!”随即喝了一声:“着!”只见他手中长戟应声掷出,“唰”一声破空惊响。 。寒光闪过,又是“噗”一声掷中楚帅背后,戟刃自他心窝穿出,凄厉血花迸撒,他只来得及在嘴中发出一声闷哼,便被长戟余劲推得扑落下马来。 先前戴文飞奋勇冲杀之时,全部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众人的心皆是悬着的,此时戴文飞成功杀死主帅,让众人悬着的心如大石,怦然落地。 楚军兵士此时...... 军心——乱了! 士气——崩了! 大军——瞬间溃散! 只见楚军兵士四散奔逃,手中兵器都顾不上拿,许宁等一干人,纷纷趁机搏杀,转眼便是杀了三五百人! 戴文飞大喝道:“不要再追杀穷寇了,随我冲进树林!” 这时。镇海老仙李颖巉却是道:“沽鲸先生,树林中明显还有楚军士兵,敌暗我明,如此冲杀进去,怕又是有不小伤亡,何不在此等到凤君率众人前来?” 闻言戴文飞冷笑一声,心道:“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拖众人进万劫不复之地,他却是不知,凤君已率群雄朝东北方向突围了!”当下道:“想死就在这儿留下来吧!” 突兀,西面、南面同时惊起喊杀声,只见两支万人大军携风云席卷烟尘而来,军中将士个个身着黑甲,阵中一面威武飘扬大旗,上边写着的正是“楚”字,却正是楚军西、南两面的援军来了! 李颖巉见西、南两面都来了楚军援兵,可唯独北面空聊聊的,当下暗叫“不妙”,心道:“看来梁益已经率人截下了北面楚军,北面楚军那点儿人怕是会在顷刻间覆灭,虽说那面还有一支三万余人的军队,但有梁益在却是不够看呐......这么说,梁益他们是要向东北面突围了?看来戴文飞这波人是要成为弃子了!”…。 他思量间,戴文飞已率许宁等九江九义众人冲入树林,树林中的楚军士兵因主帅战死,号令不一,被戴文飞等人杀得嗷嗷叫,但见这两百余人所过之处艳血飘洒,溅上林中草木,转眼便已杀伤上百人! 李颖巉一咬牙,心道:“且跟上去,我非楚军直属部众,他们见了我可是敌我不分呐!”随即率着手下两百余人跟了上去。 李颖巉追进树林,却见一路楚军伏尸,血溅树梢枝头,他带人杀了零散十几个楚军残兵,终于追上戴文飞,出言道:“沽鲸先生,敌军已经包围过来了,为何凤君所帅群雄仍未有至?” 戴文飞闻言,仍在杀敌开路,头也不回便道:“杀出重围再说。” 李颖巉心道:“杀出重围?到那时你离死期也不远了!”当下跟着向前冲杀。 不片刻。123。众人已是杀入密林深处,前方再无阻路楚兵,又飞跑许久,闻后边的喊杀声渐而消失,戴文飞停下,道:“诸位,且停下休息休息。” 闻声,众人停下,这时,“在世卧龙”林智凑近戴文飞,问道:“沽鲸先生,我等伤亡如此惨重,为何梁益所率大军仍未来援?” “不错,之前我也有问到。”一旁不远处的李颖巉道。 戴文飞看了看李颖巉。 。又瞟了一眼其后的许宁,道:“他们已经向东北方向突围了。” 闻言,除许宁之外的人皆是一惊,那李颖巉心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这时,只见戴文飞目光一寒,将手中长戟掷向李颖巉! 李颖巉正在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对策,虽对戴文飞会突然出手攻来有所防备,但觉己身距之尚远,便是有所疏忽,而此刻逼命杀机,却是让他汗毛乍起,自知避无可避,只得急中用手上的宝剑和纸扇堪堪一挡,“当”一声,长戟一顿,接着“哐当”落地,李颖巉心中狂喜,自己竟是不费多少力气便挡下了这一戟。镇海老仙可他旋即发现不对,以戴文飞的能耐,这一戟的力道怎会如此的轻? 但为时已晚,只见他身后的“冷锋过境”许宁运起双爪,飞身前进,以惊雷之势朝着李颖巉背后便是抓下! “撕拉”一声,却是李颖巉背后衣服被划裂开来,露出已是血淋淋的皮肤和十道长达一尺的伤口! “啊!” 李颖巉爆出一声凄厉惨叫,然而许宁却是没有罢手的意思,但见他双手翻上,将爪式变作掌刀,一齐敲在李颖巉双肩肩井穴上! “啪”一声,李颖巉双肩受击,被这力道压的跪下,当即便是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变得憔悴凄惨,气机萎靡,想是短时间内不能动武了。 接着,许宁又抓着李颖巉的手臂,将他拉起,这下,探花社长算是被擒住了。 李颖巉看了看后边,见袭击他的人是许宁,便回头朝着戴文飞颤声问道:“沽鲸先生,你和许大侠这是何意?”…。 此时,九江九义众人见戴文飞和许宁突然出手袭击李颖巉,一时间皆是摸不清状况,而探花社员见自家社长为人所擒,则是个个亮出兵刃,那百余号江湖高手也是对这两人显出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双方皆欲围上戴文飞和许宁,但他们却被“花夜狼”统高和“八面光”卢言先所领九江九义帮众拦下,原本同心协力突围的两派人,如今却是肃然对立,这场上顿时气氛为之一凝! 林智转身向许宁问道:“大哥,这是怎么了?” “花夜狼”统高也是问:“大哥,为何要对李先生出手啊?” “我来说吧。”却见戴文飞回答,然后他又道:“我们这李先生藏的可真深呐!若不是凤君以计诱你出来。123。恐怕,你已经跟着大部众人走去东北面了,到那时,待众人散离,各奔东西,你再暗放消息,引折花众来到,将群雄逐个击破,此方为大祸!” “花夜狼”统高闻言一惊,难以置信道:“李先生真是折花会内奸?” 这时,许宁道:“先前群雄大会上,凤君邀我等进后堂议事之时,便已有向我等警示‘群雄之中有折花会细作’之意,后来当众分布先锋任务,则是为了引你们出头,如我所料不错。 。现在剑拔弩张对着我们的人,应该都是你折花会的部署吧?” 李颖巉却是含血冷笑道:“是又如何?你们可知道,从你们成为先锋开始,就已被梁益视作弃子!” 闻言,九江九义一众人俱是一惊,统高问道:“大哥,他说的可是真的?” 许宁道:“弃子谈不上,先前我问过你们‘可愿与我赴死’,你们都答应了,所以,我才带着你们进树林来,而不是将你们带去会合凤君。” 李颖巉却是道:“笑话,许宁和戴文飞将你们带入死地,你们还听他们的做什么?!” 戴文飞道:“死到临头了,就不要在妖言惑众了。镇海老仙李社长。”又向九江九义众人道:“诸位心中疑惑,戴某自是知晓,现下,就由我戴某人答疑。我与许大侠在参入凤君议事时,便已言好,诸人合力将东面楚军差不多击溃后,许大侠率九江九义去与凤君大部会合,而我便......” “便以断后为名,将我等拖住,借西、南两面楚军来援之手将我等消灭,真是好算计......可惜......”却见李颖巉厉目盯着戴文飞,话锋一转,道:“这许宁太蠢了,不依计行事,才有了如今九江九义众人的危局!” 这时,“在世卧龙”林智道:“我九江九义有这样重情重义的大哥,乃是我们之福,深陷危局也不必你这歹人细作在此胡言妄语!”说着,狠狠瞪了李颖巉一眼,高声又道:“为助我九江九义的大恩人,而深陷危局,我九江九义的人怕了吗?!” “不怕!”九江九义帮众一齐高呼。…。 “你们......”李颖巉见九江九义如此团结,当下一惊。 李颖巉的部众这边,他们见自家首领被擒,却是不敢轻举妄动,一胆识过人的高手道:“沽鲸先生、许大侠楚军转眼便会追来,不如先将我探花社长放回,我等协助,先脱离险境再说?” 戴文飞冷笑道:“杀你们只在片刻之间,何需协助?许大侠动手!” 许宁闻声,起掌朝着李颖巉的后脑便是一拍,只听“啪”一声,探花社长脑迸血浆,许宁手一松,一代儒雅探花社长的尸身,“噗”一声倒地,死的不能再死! 许宁转身,喊了一声“杀”,便杀向李颖巉余下部众,九江九义全员见状,也纷纷随许宁攻杀,戴文飞亦是抄起地上长戟,冲入战圈。 九江九义各使杀招。123。一冲入人群,便呼呼喝喝杀了二三十人,待戴文飞冲杀来,李颖巉部署更是如被镰刀割断的麦子一般,一片片倒下,只见他使长戟如剑,挥舞间似要带动风云,可才杀了一二十人,他便觉这长戟挥得不爽,心道:“长戟还是使不惯,方才对阵楚军时还算是顺手,现在却是笨重,换剑!”当即,他将手中长戟掷出,只听“噗噗”几声,血雾爆棚,便是几个折花部署被这一戟钉在后边的树上,眼看是活不成了。 戴文飞随即抢下一折花部署手中的长剑,立马使出一招“群鲨争腥”。 。只见戴文飞身形一幻,犹如化出万千分身,每一个分影都如戴文飞亲身而至,使出不同招法,爆发不同气机,瞬间,闪过近百个折花部署! “噗噗噗噗噗噗噗......” 一剑一剑,血肉翻飞,红雾爆棚,转眼间,近百折花部署成为戴文飞剑下亡魂,只留一地残骸断肢! “啊......”一个折花部署被杀。 “啊......”又一个折花部署被杀。 “啊......”又是一个折花部署被杀。 ...... 正如戴文飞所说那般,不及片刻,这些李颖巉的部众便一边倒的被戴文飞等人杀光,但见血流染尘。镇海老仙残尸遍地,恰似一片杀戮之景。 而戴文飞这边,却是未损一人! 杀完最后一人,许宁向戴文飞问道:“沽鲸先生,下一步该怎么办?” 戴文飞道:“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这时,喊杀声渐起,戴文飞心中一惊:“楚军这么快就冲上来了?!”当下低喝:“快走!”随即领着众人往森林更深处奔去。 他们却不知,此时,正有一身着华丽白衣的公子哥,立在高高的枝头,低声笑道:“自投罗网了。” ...... 是夜,丑时,戴文飞率众人深入密林,途经所见周遭树木先疏后密,而后又再慢慢稀疏,似是快要奔出密林了。 而此时,“云中铁鸟”华巧嘀咕道:“这片密林怎生得怎么大,凭我们的脚力从下午跑到现在竟是没有出的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戴文飞闻言心中闪过一道念头:“我们身在折花众设下的阵法里!”当即喝道:“停下!”…。 众人即停,许宁向戴文飞问道:“沽鲸先生,可有何异样?” 戴文飞环视一轮四周草木,道:“楚军追击,我们已经逃开了,若是要出密林,早在申时便可,如今我们兜转到丑时,想是中了折花会中阵法高手布下的迷阵了。” 许宁一惊,问道:“沽鲸先生,若真如你所言,该如何破阵?” 戴文飞道:“这阵法让我们一直在树林里兜圈子,但却没有什么杀阵陷阱。123。想来是五行一类的迷阵,而此处是密林,想来这阵法以木行作主导,密林范围巨大,阵法范围亦是随之扩大,若是不察觉,能将人困上三天三夜,如今我们察觉到阵法的存在,要破阵已是不难,但若是我们循规蹈矩的去破阵。 。怕是会完完全全陷入死地。” “沽鲸先生,此话何解?”许宁问道。 戴文飞道:“此阵作用,应是折花会为了拖延时间,以集结兵力所设,要破去,只需一个时辰,但我们已经被阵法困了三四个时辰,若是在花上一个时辰,我想,已经身入万劫不复之地了。” 话音刚落,但闻一声傲然笑语传来:“你们已经是万劫不复了!” 闻言。镇海老仙众人一惊,戴文飞眉头紧锁,而许宁却是高声喝问道:“是谁?!” “哈哈哈......”这回,声源处就是戴文飞正前上方高四丈的树梢上,随之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个身着白色华丽长衫,脚踏履云靴,手摇纸扇的年轻公子哥。 公子哥相貌自是一流,两鬓长髯垂摆至腰际,双睛明亮,神色傲然,他右手轻摇纸扇,左手捏玩自己垂至腰际的长髯,低头看着自己的秀发,笑道:“某,折花会流云舵舵主,敖蔚瀚,在此迎接诸位......”随即,他抬起头看向众人,话锋一转,道:“宾临阴曹地府!”。 第二十九章:斗智斗勇 公子哥相貌自是一流,两鬓长髯垂摆至腰际,双睛明亮,神色傲然,他右手轻摇纸扇,左手捏玩自己垂至腰际的长髯,低头看着自己的秀发,笑道:“某,折花会流云舵舵主,敖蔚瀚,在此迎接诸位......”随即,他抬起头看向众人,话锋一转,道:“宾临阴曹地府!” 戴文飞见其话语暗藏杀机,当即大叫一声“不好,众人快避!”话音刚落,只见数百道箭矢从四面八方射来! “咻咻咻咻咻......”一道道箭矢飞快至极,纵是那神弓卫的箭也比之不及! 只见,两百余个九江九义帮众避之不及,纷纷被箭矢射中,一个不落,唯有许宁等一流高手方才施展轻功堪堪避开。 在这箭矢交杀险阵中。123。戴文飞见飞来箭矢之速太快,自己恐抓之不住,随即将手中的剑一丢,机敏一跃,躲开十余道箭矢,滞留空中时,又见数道箭矢迎面射来,当即手脚并用,双脚空踏,双手空拍,推动身子如蛟龙水中旋身翔游般一扭,瞬间躲过这数支箭矢! 冷眼以观的敖蔚瀚,见状心道:“这等身法,比之我折花会首的洗云身法不相上下啊!” 这时,戴文飞怦然稳落于地,听得身后惨叫不断,转头一瞥,却见除九江九义几个之外的人。 。尽数中箭,而中箭者无论中没中到要害,尽皆倒地,竟是起身都难起,他心下暗道:“怎的回事?没有中到要害,这些江湖硬汉有如此异状?”下一刻,他又瞟见中箭者伤口泛紫,猛然心惊:“他们用毒!” 与此同时,但闻四面八方一阵阵步踏飞进、衣袂拍风声,只见四周已围上了数百个白衣蒙面人,不用多想,他们是折花会派来的! 许宁等八个没受伤的一流高手见敌人围了上来,当即将受伤的九江九义全员围在里面,严阵以待。 林智则是去观察自家手下弟兄的状况,他扶起一个弟兄,问道:“兄弟,感觉如何?可有恙?” 那位弟兄颤巍巍道:“眼前昏暗。镇海老仙好像有点儿泛紫色,手脚使不上劲儿了。” 林智又看到那位弟兄伤口上泛着紫色,不由脱口道:“箭上有毒!” 戴文飞冷冷看着前边的敖蔚瀚,道:“敖舵主,真是谨慎,想不到会为此用上这等剧毒!” “诶,会首说过,我折花会无论是谁,性命可都是很重要的,上好剧毒这等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如何抵得过我折花会人的命?毕竟,强行将你们围住并杀光,可是会伤亡很大的。”敖蔚瀚面含笑意道。 戴文飞笑道:“我的命,是你的上峰钦点的吧?” 闻言,敖蔚瀚眼睛一眯,旋即又笑道:“不错,你是我此次前来的主要目标,杀了你便可以,只要杀了你,其他人的命都不算什么。” “好,那不知敖舵主可愿再破费将解药赐下,救助我身后这些中毒者,并将九江九义全员放离。”说着,戴文飞指了指身后两百余人,又指了自己,道:“某,自当束手就擒。”…。 这时,许宁道:“不可,沽鲸先生,此刻怎能让您陷入死地!” 戴文飞朝许宁摇了摇头,又向敖蔚瀚道:“如何?为了这些次要目标而伤了许多手下的命,我想敖舵主也是不乐意见到,若是兵不血刃,而擒下某,敖舵主或许会受到上峰更大赞赏,何乐而不为呢?” 敖蔚瀚思量片刻,笑道:“沽鲸先生这可不行,若是要我们先给解药,恐中毒者解毒后,你会领着他们继续对抗我们,如此我们会伤亡更大;而若是你先束手我等被擒,我们再出解药、放人,你怕是觉得我们会出尔反尔,也是不愿答应。” 戴文飞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束手就缚和你们解毒放人不可能同时进行,敖舵主所列两种情况自是双方难以同时应允。123。但......”这时,他话锋一转,道:“还有另一种办法。” 敖蔚瀚眉头一挑,道:“什么办法?” 戴文飞道:“可让许大侠等人先出了你们的包围,某自封一臂,你们再送出解药救治九江九义帮众,待他们全部离开后,某再自封一臂,受擒于你们,如何?某自封双臂以后,少了双臂帮衬,光凭着双脚施展,敖舵主以为我可如此逃出去?” 许宁忙道:“沽鲸先生,不可......” 他话未说完。 。戴文飞便瞪了他一眼,道:“若是你们先走了,我一个人闯阵,也没有现在这般顾忌了!” “这......”许宁一时语塞。 这时,敖蔚瀚却是在心中做着计较:“这戴文飞本就已是受创之躯,自封一臂,更是实力大降,就算最后他出尔反尔,不将另一臂封去,我们这边也可免去不少伤亡,如今就怕九江九义出了包围后又回来救戴文飞......”当下道:“如此我倒是信得过沽鲸先生,但,不知许大侠这边,可愿达成协议?” 许宁刚想回答“不允”,却见一边的林智搭上自己肩膀,轻轻摇头,道:“我们不可再麻烦沽鲸先生了。” 许宁一咬牙。镇海老仙道:“愿遵此议!” 敖蔚瀚豪爽道:“好!下边让出一条道来!” 话音刚落,他底下的折花众迅速散开,留出一条可以通过十几人的道儿来。 戴文飞道:“许大侠,你们且先走吧。” 许宁领着另外八义朝戴文飞躬身拱手道:“沽鲸先生大恩,九江九义没齿难忘!今生难还,来世定当相报!”说罢,也不拖沓,带着人离开包围。 见许宁已经走远,敖蔚瀚道:“沽鲸先生,该到你实现承诺了!” 闻言,戴文飞右手一动,将要点上封住左肢的穴道,这时,敖蔚瀚突然叫停,道:“沽鲸先生,你且按我所述点穴,毕竟你自己封穴的效果如何,我们也不知道,如此做我们才放心!” “好。”戴文飞道。 随即,敖蔚瀚道:“沽鲸先生,且跟上我说话的速度,要开始了。”顿了顿,又道:“右肩肩井穴......”…。 闻言,戴文飞瞬间心道:“右肩?肩井穴?第一个就是死穴?”他想着,手下也不慢,听得敖蔚瀚不用脑一般飞快道出穴位,手里点穴速度也似疾风掠影,只闻“啪啪啪啪啪”数十声响,便是点了数十次穴! 当听敖蔚瀚说完最后一个穴位,戴文飞的手也完成最后一次闪跃,最后一声“啪”的闷响,戴文飞突觉右手全肢感触尽失,就如这只右手没有存在一般! 戴文飞点完穴,便知晓了这点穴法如何破解,心道:“这等点穴之法,却是有些门道,但,要破去也简单。”随即,他运动内力,暗自冲击穴道,以求尽快回复战力。 而敖蔚瀚见戴文飞如此听话将穴道点了,中间没有任何作假。123。当下心中暗喜:“戴文飞这只手算是废了,我的点穴方法想要自己解开,至少需要三炷香的时间,纵使解开了,臂膀也是会周转滞怠,就如没有武功的人,他使剑的右手如废去一般,战力自然是大减......”当下道:“沽鲸先生,可要进行下一项?” 戴文飞当即应下,敖蔚瀚便从怀中拿出一个塞着红布的小瓷瓶来,倒出一粒米粒大小的黑色小药丸,道:“这是一个人的解药,你可以让人先试一试。”随即将这粒药丸扔向戴文飞。 戴文飞左手准准的一接。 。细观片刻,便就近给一个九江九义帮众服下。 似是药到病除,那人当即面有光彩,不再萎靡,可以起身了。 戴文飞见状,心道:“这等毒、这等解药,真是奇了!”接着,朝敖蔚瀚说道:“此议程可以开始。” 随即,如先前计划一般,中毒者一个个服了解药,恢复行动能力,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他们临走前,纷纷对戴文飞行以大礼,眼神中的感激之意,无法掩盖,而戴文飞也一一点头回礼。 一炷香后,走了百余人,剩下的全都走不了了,因为他们已死,这些人先前不是被箭矢射中要害,就是还没来得及服解药便已毒发身亡。镇海老仙而这毒药也真是奇,救治以后恢复快,不救治毒发也快。 这时敖蔚瀚见戴文飞还在看着那些九江九义帮众的尸体,便道:“沽鲸先生,我这边已经履行了约定,该到你付诸行动了,那些未来得及救治的人,我们也无能为力。” 戴文飞道:“我只是看看还有没有可以救下的人,看来没有。”说完,他左手闪动,按敖蔚瀚先前所说穴位封点起来,这点穴法他听一遍就记住了,如今封点起自己的手臂,可谓是得心应手。 “啪啪啪啪啪”,最后一个穴位点完,敖蔚瀚看着,眼神中佩服之色显露:“这戴文飞果真讲信用,自己给自己封点穴位,竟是也没有掺假,他这双臂会自己全部封住,我压根儿没想到,如今他却是做到了,凭此,他可谓真英雄也!”当即道:“沽鲸先生,好胆色,先生如此讲信,某也自当回报,为表某诚心佩服,某亲手押先生,送至上峰处发落,其间不会让先生受一点迫害!”…。 亲手,亲自手把手的拷起戴文飞押送,足以见敖蔚瀚之诚! 戴文飞闻言一笑,道:“敖舵主来吧。” 敖蔚瀚一跃下树,竟直走到戴文飞身前一拜,道:“先生,得罪了。”然后右手探向戴文飞左肩。 突兀,只见戴文飞在敖蔚瀚即将碰到自己左肩之际,右手一动,飞迅无匹,反手抓向敖蔚瀚右手腕,同时左肩一撤,右脚勾踢敖蔚瀚左脚,竟是全无手臂穴道被封之模样! 敖蔚瀚对此突发状况毫无防备,但也是能反应及时,心中惊疑戴文飞如何能动用右手瞬间,伸出的右手也反手抓向戴文飞手腕,右脚一跨,扎稳马步,见戴文飞左手未动,便趁机用左手一拳打出。123。直击向戴文飞小腹! 这边戴文飞也是应机变招,只见他右勾腿在未击中敖蔚瀚左腿前,改作向前一踏,挺身带动左脚,起膝顶向敖蔚瀚胯下,右手避开敖蔚瀚一抓,顺势抓向敖蔚瀚攻来的左拳手腕,当下,便抓着了敖蔚瀚的左手! 却见敖蔚瀚见戴文飞左膝撞向自己下阴,来不及顾上被戴文飞擒住的左手,当即右手向下一拍,“啪”一声,挡住戴文飞这一膝撞,同时双足一蹬,想要借力跃开戴文飞擒捉范围。 但。 。戴文飞却是不能让他如愿,但见戴文飞右手一扯,便将双脚刚想离地的敖蔚瀚拉按下来,同时用自己的额头朝着敖蔚瀚的鼻子一撞,“噗”的,敖蔚瀚鼻子一红,下一刻便流出血来,登时便是头晕眼花,可戴文飞得势不饶人,不顾自己额头也是撞红了,摆身用自己左肩撞向敖蔚瀚心口! “噗!” 敖蔚瀚仰天呕红,而戴文飞仍是没有停下,在撞完这一击后,又双腿一蹬,将敖蔚瀚的左手向下一拉,一跃而起,以自己的左肩膀子撞向敖蔚瀚下巴,“啪”一声,敖蔚瀚脑袋后仰,只觉自己气冲头顶,昏沉的脑袋只闻嗡嗡作响。镇海老仙昏花的视线突感一片灰亮,短时间内,只怕已是没有任何战力了。 感觉打击程度差不多了,戴文飞一错身,抓着敖蔚瀚的左手以控关节之法,在毫无损伤的情况下,凹到敖蔚瀚自己身后,同时,又一脚踢到敖蔚瀚左腿弯曲凹处,“噗”一声,膝盖撞地,就这样,原本姿态傲然的敖蔚瀚便被人这样制着,控着,单膝下跪。 戴文飞此时却是客气道:“敖舵主,得罪了!” 两声“得罪”,却是两个不同的人,在两种不同的情况下说出,得罪之语道出后,情况也是截然不同,敖蔚瀚道了声“得罪”,却没有擒得下戴文飞,反而被戴文飞擒住,还回了一声“得罪”,可谓是风水轮流转,而世事无常啊! 一众敖蔚瀚部署见自家舵主被擒,当即围向戴文飞去,想要将敖蔚瀚救下,却闻戴文飞一声“停下来,否则我将他打死!”便立即停下脚步,未敢再上前一步。…。 这些白衣人话不多,围着戴文飞不让,丝毫不言语,而戴文飞也是抓着敖蔚瀚不放,两边就这么僵持了将近一炷香时间。 前边一炷香时间里,戴文飞赶忙将封住左臂的穴道一一冲开,待左臂灵动得以恢复大半后,戴文飞就着己身情况心道:“敖蔚瀚这点穴法要解起来还算容易,但解开后却是有不少后遗症难以消除,不然以我原本的身手,敖蔚瀚根本反应不过来......”随即又暗中运动内力到左手一阵,发现周转灵敏之况,只有先前三分之二。123。想来右手的情况与此差不多,便又心道:“凭着这般状态,要冲出数百高手的包围圈,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有敖蔚瀚就够了。” 此时,敖蔚瀚咳了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自觉眼前景象明亮不少,混沌的意识也恢复许多,他转头看了看戴文飞,道:“沽鲸先生,我敬你守信,却不想你会瞒过我的眼睛作假。” 戴文飞道:“不是我作假。 。而是我冲破了你的点穴手法。” 敖蔚瀚一瞪眼,道:“不可能!我这点穴手法至少三炷香时间才能解开,你封点完右臂的穴道再到你擒住我,不过才一炷香时间,怎么可能解开?就算解开了,你的手臂也必定会如不会武功的人一般周转不灵,怎会有如此速度擒下我?!” 戴文飞淡然笑道:“确实,用三炷香时间解穴,便会如你所说那般。镇海老仙手臂难以动武,但我却是只用了一炷香的时间!别人做不到的事,不代表着我做不到!”他顿了顿,又道:“说实话,你的点穴方法也是厉害,如今我的双手可以动武,但也是周转滞怠,不似点穴前灵动,否则刚才那两招,你连反应都反应不过来!” 敖蔚瀚低哼笑道:“情况如何,你自己的身体如何,只有你自己知道,而今,我不过是你的手下败将,你说这些干什么?” 戴文飞道:“你的武功也不错,刚才那几下,足以媲拟八大门的领头人,何必屈居于折花会?难道你喜欢头顶上压着不知多少个爷爷吗?” 敖蔚瀚道:“且不谈忠义,就论武功,你以为你的武功很厉害?世间少有确实是,但就算是十个你也不会打得过我折花会首!”。 第三十章:再陷杀局 闻言,戴文飞冷然一哼,抓着敖蔚瀚的手突然发力,捏得敖蔚瀚不自觉闷哼一声,戴文飞道:“我纵横中原如此久,众人视我如仇寇,而你折花会想是也会看我作眼中钉,你折花会首如此厉害,怎的不来杀我?!” 敖蔚瀚撇头到一边,冷哼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这时,戴文飞看向前方阻路的白衣人,厉声道:“让开,否则我让你们舵主去见阎王!”说着,一手拉着敖蔚瀚站起,一手盖在敖蔚瀚后脑之上,装作一副将要打杀他的样子。 只见,前方白衣人当即让出一条道儿来,道儿的两边,白衣人相距远远的,似是要戴文飞放心走。 戴文飞见状一怔。123。看向敖蔚瀚,笑道:“想不到竟会如此顺利,不知是因你的属下敬爱你这舵主,还是因你死了他们要遭连坐之责,不过这样也好!”说罢,拉扯着敖蔚瀚,朝那敞开来的道儿走去。 剑拔弩张的肃然气氛中,戴文飞推着敖蔚瀚走出包围圈,戴文飞道:“你的人怎么都不说话?” 敖蔚瀚冷哼道:“话多的人都死了,就像你一样!” 戴文飞却是淡然道:“那我就恭候你的杀招了。”说罢,点了敖蔚瀚胸口一处穴位,令他难以提起内劲,一脚踢开他。 。然后施展轻功飞奔而去,三两息便不见踪影。 这边敖蔚瀚“噗”一声扑地,他手下部署见状,赶忙上来扶起他,他被扶起后,含着血道:“快,追上去!” 但见那数百白衣蒙面人听令追击,朝着戴文飞奔离方向而去。 敖蔚瀚被搀扶着,看向数百人离开方向,他悠悠道:“戴文飞,是我大意了,这回让你跑掉,下回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你不会以为我这回就带了几百人吧?后边的杀阵还有更多!” ...... 且说许宁几人遵照协定,远离折花会包围圈已然有五里地,几人停下来。 许宁道:“我们在这儿等着。镇海老仙待兄弟们到齐了,便杀回去,把沽鲸先生救回来。” 林智见状,思量片刻,向许宁问道:“大哥,我见你今日有些意气用事,这是为何?” 许宁闻言,见兄弟八人皆是有林智那般的疑问表情,便道:“今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我们应该助沽鲸先生一把,与他结下善缘,日后对我们九江九义有极大帮助。” 统高问道:“如何帮助?跟着这个在江湖上仇敌无数的戴文飞?大哥,就算要我九江九义依附某一方势力或是某一个人,也是要选对啊!” 许宁道:“二弟,切莫无礼!” “三惊”陆宇觉道:“大哥那沽鲸钓客又不在,二哥说几句也没什么嘛!” 许宁道:“沽鲸先生的后边站着什么人,你们知道吗?!‘千面神君’风莫悠!百年前名盖天下的七君之一!” 陆宇觉反驳道:“大哥!天下七君又如何?那也只是百年前......”…。 “六哥,你与其他几个兄弟或许不知道,但我和大哥却是细细了解过。”却见陆宇觉话未说完,林智便道:“‘千面神君’风莫悠,他从百余年前便以心计闻名于天下,再此方面,能与之并肩的,唯有‘魔君’魏舍常,而今魔君枭首,心计方面,恐再无人与之相匹。 “‘千面神君’不喜欢动手杀人,但他却喜欢不动手便置人于万劫不复之地,故而每每他现身于江湖,皆是‘某某势力遭千面神君算计而灭’、‘某某高手为千面神君设计杀死’,如今又以放传人出来闯荡的方式重现江湖,只怕又是一场惊天算计,我想大哥今日显出意气用事模样的原因便是如此。” 听完林智所说,除许宁外的几个人皆是眉头紧锁。123。见状,许宁道:“兄弟们,眼下不是讨论这些的时候,且先待我九江九义弟兄帮众尽数到齐,救下沽鲸先生再说。” 闻言,几人觉得许宁所说有理,便静心等待手下帮众们来到。 一炷香过去,九人左等右等也不见一个弟兄帮众来,皆是心中生出焦躁之感。 这时,林智突然道:“不好,弟兄们有危险!” 许宁问道:“七弟,怎的回事?” 林智急声道:“偌大一片林子,却能设下五行迷阵,折花众怎么可能只有几百个人埋伏着?他们肯定还在林子里设下了无数杀阵陷阱。 。兄弟们应沽鲸先生和敖蔚瀚所定协议,必是落单行动,一旦遇到折花众埋伏......危矣!危矣!” 许宁一皱眉,道:“那我们一路走来怎么没见有埋伏杀出来?” 林智急切道:“大哥,当是敖蔚瀚下令过,让那些埋伏的折花众有把握再出击,我等九人皆是超一流高手,他们自是不敢出来向我们打杀。” 许宁猛然道:“那快走,回去救兄弟们!”说罢,当即领着几个兄弟要往回走。 没走几步,许宁突感汗毛乍起,当即闪身退去,同时大喝道:“兄弟们快闪!” 这一声喝出同时。镇海老仙只见数十道气劲,或气刃,或掌力,或拳劲,或指功,当着许宁的面掠来,飞迅威猛难当! 许宁推开,却是闪过了逼命危杀,只见这些气劲中有十几道打落在许宁先前站位,登时一片轰响,尘土漫天! 那剩下几十道未打落地面的气劲,却是朝着许宁身后的几个弟兄轰去,而几个弟兄身手不凡,加之许宁高声提醒,自是避了开,数十道气劲“轰轰轰轰轰”空落击地! 许宁几人定下身子未稳,却闻如刚才那般威势密集气劲,自四面八方袭来,顿时周遭劲风呼啸声不断,似要将许宁几人打成筛子! “轰轰轰轰轰......” 许宁几人在天坠陨石般狂暴杀阵中不断闪避,虽能急身闪过雄浑霸道的掌力和拳劲,但却难以闪过迅猛迸射的指功和气刃,几人时不时便被指功穿肩,气刃划肤,转眼个个都是衣襟破烂,伤痕累累,好不狼狈!…。 “轰轰轰轰轰......” 十息过去,气劲轰击突然停下,许宁等几个遍体鳞伤的人这才得以有喘息之机,但他们却是不敢大意,小心警惕这四周境况。 只见,暗夜密林中,四周皆是杀机匿藏,杀手遍及四处,月光未及之地,似有寒光迅跃,此起彼伏。 这时,面上被划过两道血痕的许宁沉声道:“兄弟们要小心!” 几人皆是回了一声“嗯”作应答。 突兀,似是周遭杀手自觉消耗过大,改换战术,当即冲上来十几黑衣蒙面人,各持兵刃,自展杀招,围杀九义。 却见许宁这边,见到面前有两人各单掌拍来,他翻掌便是一接,“噗”一声,两人后翻退去,遁入黑暗之中。123。他们遁入之处,又杀出两个持剑黑衣蒙面人攻向许宁。 许宁方才与那两人对上两掌时心道:“这些是一流高手,不知此处还有多少人,且先打退他们,稳住自家阵脚再说。”故而打退他们后没有追杀上去,如今又有两人杀来,正是印证了他的谨慎,见两人持剑,剑出凌厉,又是心惊:“又是一流高手!” 这两个后来者朝着许宁便是一刺,许宁侧身一闪,一错身,便闪到两人后边,背对着这两人,双掌背向,朝着他们俩一拍! 那两个持剑人似是早有预料。 。回身横剑一挡,“啪”一声,这两掌却是未给他们造成伤害,反倒让他们借力朝着另一面的卢言先划退而去。 许宁自觉那两掌已将敌人打退至兄弟们的包围圈中,便立即回身,想要冲去击毙这两人,这时,却闻身后有感寒芒刺背,心知后边又有人攻来,当下侧身一躲,但见一剑自他腹前三寸划过,同时,另一剑自他背后三寸划过,好不惊险! 闪过这一剑,许宁与那两个攻杀而来的人错身而过,转身两爪,如风如电,将要抓到那两人身上,而这时,两人突然一左一右闪开,旋身各朝许宁飞快刺出一剑,劲猛霸道! 许宁两爪扑空,见两人刺剑而来,当即双手一抬。镇海老仙翻手一抓,“锵锵”两声,便将霸道刺来的剑抓在手中,顿时僵持在一起。 这时,许宁突然看见先前被他打退的两个持剑人,竟朝对面的卢言先攻去,那卢言先刚巧打退敌人,正要追去,背后正好留给了那两个人,危险至极! 许宁见状,大喝一声:“三弟小心!”当即手中加大内力催送,“砰砰”两声,捏碎手中紧抓着的剑刃,震得这两持剑人后退,随后许宁又冲向卢言先那边,双掌拍出,欲要在那两人攻到卢言先那处前,拿下两人性命。 卢言先那边,他先前面对的是两个持轻刀蒙面人,一招面,那两人便旋身朝他连着斜劈五刀,分左右开攻,风也似,一刀快过一刀,卢言先举棍左右招架,“乒乒乓乓”间,察觉两人挥出五刀后攻势将尽,在两人挥出第六刀同时,形体右转,错身到两刀间隙之中,挥棍横扫向面前的一人,那人似早有察觉,借挥出第六刀之势,右转一隔,“当”一声便被击退三步。…。 卢言先打退一人,再顺势用棍尾捅向身后那人,“当”又一声,只见那人正巧劈来的一刀,便被这一棍打中,而那人也被一击击退。 打退这一人,面前被先打退的人又攻了上来,卢言先见状眼神一凛,抽回棍身,在攻来之人将近自己身前一步位置时,挥棍自下而上一扫,使出他拿手的一招“半月冲霄”,“乓”一声,打飞攻来之人手中的刀,顺带将之击退,下一刻,卢言先又转身一棍横扫到后面,此时他身后那人正巧攻来,“啪”一声,将那人打退! 交战失利,两人似乎不愿与卢言先多纠缠,翻身退入黑影中。 卢言先见状心道:“这两人乃是一流高手,杀了他们对敌人有大打击。123。不若乘胜追击!”当即便想跟上去追杀。 但他却不想,若是跟了上去,随黑衣人冲入黑影中,便是落到了敌暗我明之地,不明个中情况如何,他还能有方才打退那两人的气势吗? 这时,只闻许宁一声大喝:“三弟小心!”卢言先惊醒停步,又感身后似有寒芒刺背而来,当即飞快回身,一棍横扫而出,“当当”两声,却是正巧破去了身后来敌的偷袭。 随即,卢言先又再扫一棍,气势威猛,而那被这威猛气势锁定的两人。 。却只剩下了招架之功,全无还手之能,被这一棍打退,正巧撞上许宁攻来的两掌! 眨眼间,许宁和两个持剑的人便临到一块儿,许宁拍出的双掌,刚要击中两人,那两人便早有预料一般,翻个后空筋斗,当下闪开,跃到许宁身后,尚未落地,便朝许宁齐齐挥剑。 唰! 两柄剑一同下落,眨眼间便要至许宁双肩,许宁自觉身后两人动作,当下凛然不惧,回身双手一横扫,一推,寒冷劲道轰然震出,赫然便是他的成名绝技——冷锋过境! 寒冷强劲猛击向两人,两人挥剑虽有居高临下之优,却也难当此强力劲道。镇海老仙“乓啷啷”,两人的剑碎去,两人也是受击喋血,翻身退向黑影之中。 许宁见此状,心中却是生疑:“我的绝招可不是能轻易挡下的,若是我先前对敌冰辛谨慎些,用出此招,他想要当下这招也得费去不少功夫,能接下此招者,至少实力与我相当,如今这两人虽有一流本事,也不该有力接我这招而不死啊?”心疑间,攻势却没有慢下,当即朝着那两人攻杀而去。 这时,只见那两人退向的黑影中,两支三爪链钩突出黑影,朝着许宁双肩飞抓而去,眨眼便至! 见又有利器攻至,许宁不得不放下自己追杀着的两人,双手抓向飞来链钩,但见出手瞬间,就已将两钩紧紧抓住,许宁再双手一扯,两条拴钩铁链便被牢牢绷直,链钩的主人却是难再动它们半分! 可这样一来,许宁的追杀却是顿停下,而受击退去的两人便趁着这一顿,逃入黑影之中。…。 许宁见状,勃然大怒一喝:“暗处鼠辈出来!”随即双手奋力一拉,竟是将两条拴钩铁链飞快从黑影之中拉出,转眼便见两个黑衣蒙面人被拉出来,正是那两条链钩的主人! 将两人形体拉出后,许宁双手一震,内力输出,那拴着钩子的链条便如波浪起伏般抖向两个黑衣人,“嘭”一声,只见那两条铁链在黑衣人所握之处轰然炸开! 下一刻,两条炸开的铁链分做四段。123。其中两段“咣啷啷”摔落在地,另两条的爪钩端操握在许宁手里,断裂那端为气劲所震,飞荡空中,这时许宁飞身进步,双手一动,将两条铁链当作鞭子使,齐齐抽摔向两个黑衣人! 那俩黑衣人受了许宁的内力冲击。 。只怕此时已是遭了暗伤,自是无法抗衡许宁这两鞭链条打来,当即飞快退身避去,却是超出了许宁手中铁链鞭长。 “咚”一声,双链打空,齐齐摔抽向地面,但这还未完,只见双链敲地瞬间,链条断裂端前边齐齐震起沙尘,原是许宁在链条中注入了内力,依铁链传导至此,这时落地,却是引得两道内力齐齐轰向两个黑衣人! 下一刻。镇海老仙气劲已掠至黑衣人身前,轰然烟尘乍起,气劲带动烟尘迅速将两个黑衣人笼罩在内,烟尘中,只闻“噗噗”两声,却是那两个黑衣人受击喋血,可转瞬,便见两个黑衣人飞快退出烟尘,随即退入黑影中。 见状,许宁眉头一挑,心道:“这样都不死?!”随后便见黑影之中,又掠出两个黑衣人,他们手上各持着一双短戟,飞也似朝自己攻来,许宁又心道:“又是两个一流高手?!”当下则是双手纳劲,沉心对敌,方才用了两招气势、威力皆是不凡的招式,对于他这种内力未至臻化的人来说消耗不小,如今却是不敢再乱出这等招式了。。 第三十一章:钓客杀威 且看林智这边,他见暗处敌人发了一轮内力气劲之后便冲杀上来,当下却是暗告自己谨慎,静观其变,而面对杀向自己的两个持剑黑衣人,打定主意以纠缠对付,呼呼喝喝与那两人打了十余招,过招间,分心用余光瞟掠周围情况,发现战圈之中的黑衣人不断是如何境况,皆是保持在二九之数,己方兄弟明明有能随手杀之,可不断打出猛招,却未收取一人性命,就如先前卢言先和许宁的境况一般,这时,林智暗忖:“黑影中不知有多少一流高手,必须设计突围才是!”随即向许宁大喝:“大哥不可久战,当须寻机突围!” 许宁闻言,心中却是想:“我九江九义帮众还未回来。123。我等还未去救沽鲸先生,怎能就这般逃走?!”当下大喝:“不可突围,我九江九义帮众还未回来,不可突围!” 林智闻言,心中暗叹一声:“大哥这般刚愎自用,迟早是会吃大亏的!” 与此同时,在密林奔逃的戴文飞却是停了下来。 只见,眼前一路死尸,有的依插在歪脖子树枝上,有的磕死在大石边,有的身首分离,死无全尸。周遭草木血迹斑斑,路上残肢七横八竖,却是暗夜杀戮中,前般方才庆幸逃出升天的人。 。转眼便成断肢残骸,惨惨惨! 眼看着前边血路惨景,戴文飞双眼寒了,心也冷了,冰寒的心促使他激动自言自语道:“敖蔚瀚呐敖蔚瀚,还是你技高一筹啊!我不惜以身犯险救下的人,转眼又被你所设陷阱杀光,你给我的打击还真是大啊!真不知,这条路上还有多少埋伏要致我于死地......”随即,他话锋一转,道:“可你的埋伏再多,也抓不住我!”说罢,他凛然看向前方,明知前方再有数步便是杀阵重重,也毅然不惧的向前走去! 一步一步踏入杀阵,正经过第一具尸体档口,戴文飞便突感杀机临身,下一刻,便闻两柄剑朝自己刺来。镇海老仙一左一右,以剑身寒光耀人眼眸,以先声夺人的气魄震人心扉,剑鸣嘹厉,只朝戴文飞索命而来! “唰唰”两声,索命双剑逼至戴文飞双肩之时,戴文飞的眼睛却是闭了下来,对这索命的双剑不管分毫,任由其刺向自己,心似有赴死之念,要静待厉鬼前来勾魂一般。 下一刻,只见两柄剑已然逼至戴文飞的两边脖颈,而他却是在此时瞬间动身,但见他飞快向前进踏一步,恰好躲过两剑夹击,而那双剑的主人见戴文飞闪开,惊愕间却是不及变换招式,他们手中的剑去势不减,竟直刺向对方胸口,但闻“噗噗”两声,那两人持剑刺入彼此胸口,刺破彼此心脏,瞬间,伤口鲜血涌出,两人也是口吐鲜血,就这样用剑插着彼此心脏,一齐倒地身亡! 两人身死,戴文飞没有任何动容,继续向前走着,一步一步,走到了第二具死尸所在处,而就在此时,又闻杀机临身!…。 只见,戴文飞上方突然落下两人,一人在戴文飞身前,一人在戴文飞身后,都持着剑,尚未落地,便齐齐挥剑劈向戴文飞,前者劈戴文飞右肩,后者劈左肩,却见寒光自前后一道儿下来,攻招转眼便到了! 两人埋伏在此,戴文飞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做声,此时突来杀机看似惊险,实则......有何惧哉?! 但见戴文飞身一侧,生生挤进两剑劈下来时,相隔不足半尺的距离之间,随即双手五指并至一块儿,若鸟喙,左手朝前,右手朝后,倒勾啄向持剑两人的手腕内侧! “啪啪”两声,两个持剑人手腕受击,疼得闷哼,手中的剑也被震得脱去,这时,戴文飞招式一变,手中的啄变作抓,将落下的两柄剑的剑柄抓着。123。双手持剑,旋身一转,手中双剑也随身而舞,下一刻注入内力,只见一圈圈剑气生来,却是一招“卷天碧浪”挥扫而出! “噗噗噗噗噗......” 剑气罡风似若龙卷,一瞬间数十道剑气,朝着周围不及避去的两人激划而去,刚迸射出来便已划破了两人身体,下一刻,那两人身上便多出了数十道口子,道道都有三寸深,登时衣襟破烂,血肉翻飞! “嘭”一声,两人胸腹突然炸开,原来,是戴文飞打入他们身体的一道道剑气不断积加。 。如今炸开,血雾爆棚,却是让戴文飞染了一身血! 这时,戴文飞收招,不顾面上、衣袖上沾染的鲜血,向前走去,而这两人却是慢慢倒下地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继续向前走,一步一步,戴文飞到了第三具尸体旁,但却是没有一个杀手杀来,紧接着,戴文飞走过第四具尸体、第五具尸体......直到第十具尸体时,杀机现了! 只见,四面八方,徒然冲出二三十个黑衣人,有人用双掌,有人用剑,有人用刀,有人用匕首,参差掠进,飞步如风,围着戴文飞,誓要将戴文飞击毙于围杀之中! 戴文飞见状,喃喃道:“前边见我杀了四人,怕三三两两的来弄不死我。镇海老仙现在又二三十人一起上来了?但还不够看!”当下眼神一凛,左手一甩,反手握剑,朝着前方猛然掷出! 唰! 寒光一闪,犹若流星赶月,瞬间,中着一使双掌腾空飞进而来的黑衣人,黑衣人受这一剑之力倒飞,“噗”一声,摔落在地,落地瞬间受创咳出一口逆血,双脚蹬地挣扎两下,便没了气息,鲜血流淌一地。 同僚身死,却未让剩余的黑衣人止步退却,只见戴文飞周围,瞬间便围上了七人,一人持刀朝戴文飞迎面劈下,四人持剑分别刺向戴文飞双肩和他后边两处琵琶骨,再有两人矮身旋进,扫起一片沙尘,持匕首划向戴文飞下盘! 这下子,却是将戴文飞的路数尽数封了去! 戴文飞轻声道:“你们都该死......”随即纵身一跃,右手一动,一剑刺向前边挥刀下来的人,下一刻,“噗”一声,却是在那人心口上刺出一个窟窿,紧接着戴文飞闪身而过。…。 “噗”又一声,持刀那人伤口涌血,倒地身亡。 戴文飞闪身跃开,剩余围杀他的六人的攻招却是落空了,而下一刻,他们又朝着攻杀去! 这时,除开身后六人,戴文飞上空、两旁、面前又拢共杀来六人,首当以对的乃是前边攻来三个持剑人,他们一齐出手,剑势迅猛,誓要将戴文飞斩于剑下! 反观戴文飞浑然不惧,凛凛一哼,朝着攻向自己上中下三路的三柄剑,挥剑一甩,“乓乓乓”三声,只见那三柄剑登时断裂,剑尖那端被抛向空中,随即戴文飞又旋身再挥一剑,“唰”一声,寒剑再一甩,寒光闪过,当面那三人喉间便各自多了一条血痕! 下一刻,戴文飞手中的剑又一甩。123。将凌空的三块断剑打向左、右、上三个方向,但见寒光飞迅,戴文飞左、右、上三个方向各传来一声“噗”,却是三块断剑分别射入三个黑衣人心口,鲜血狂飙。 再下一刻,戴文飞回身一剑横扫而出,剑气迸射,宛若惊涛拍岸! 哗! 一道剑气激出滔天巨浪声响,气吞万里,滚滚杀向那五人,而那五人之中,领头者首当其冲,只得惊呼一声“不好”,便被巨浪般的剑气扫过,被作腰斩,趴在地上哀嚎不止! 剑气划过一人,去势不减。 。后头那四人却是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喊出,便被这道剑气腰斩,同样匍匐哀嚎! 挥出这一剑,戴文飞周围的所有人都停止冲向他,小心谨慎,不敢靠的他太近,这时,戴文飞周围的几具尸体尽数倒地,“噗噗”几声,却是吓得周围折花众杀手不自觉退了一步,生怕下一刻戴文飞又杀上来。 戴文飞见状,嘴角微扬道:“还有人么?一齐上来吧!” 几个黑衣人相顾几下,一人道:“既然他想死,就把所有人都叫下来!” “对,看他是不是三头六臂,我们这么多人都杀不死。” “弟兄们,快下来!” 话音刚落。镇海老仙只见周围树梢上阴影中,数十个黑衣人悄然落下,一落地,便快步为上戴文飞,各持兵刃,刃锋所向皆是他。 戴文飞笑道:“都下来了吗?既然都下来了,省的我一个个上树上去找了!” 一个黑衣人闻言怒喝:“狂妄!” 这时,戴文飞喝道:“狂妄?可是我有这资本呐!”随即,他一动身,一动手,剑势随身变,瞬间幻化万千残影,气机、招式、身法各不相同,却同是一人所发,同是归宗“杀鲸霸剑”,正是一招“群鲨争腥”威然飞迅使出! 但见,黑衣人们尚未反应得过来,便是戴文飞万千残影穿梭于他们身影间,剑身寒光闪烁,千回百转,随戴文飞之身而动,似是超过声音之速,下一刻已来到黑衣人包围之外! 唰唰唰唰唰...... 剑刃划过衣衫的声音、剑气穿入肉体的声音方至,几十个黑衣人早已遍体鳞伤,每一个人身上血痕多达数十条!…。 噗噗噗噗噗...... 只听一声声血雾爆棚声,原来是戴文飞打入一众黑衣人体内的剑气不断积加,如今却是一个个肉体承受不住后接连炸开,霎时血雾弥漫,而那血雾里,人群中,不断有人哀嚎惨叫,一个个扑倒地面,命归九泉! 戴文飞收剑正身,喃喃道:“这‘群鲨争腥’以我现在的状态使出来,对高手而言,只是虚招,至于你们?虚招也可杀!”随即,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而此处,只留满地断肢残骸,斑斑血迹,前番他杀你,此番我杀他,混迹江湖,此事难免! 戴文飞没走几步,突然一顿,“噗”一声,一口逆血不自觉喷了出来,他捂着腹。123。缓了缓神,自语道:“看来我真是伤得不轻,才杀这么几个人,就得吐血。”随即,他又道:“后边的人该要追上来了,此处不可久留。”当下不顾伤痛,向前奔去。 戴文飞离去不多时,便见数百号黑衣蒙面人来到此处,见得满地残尸,俱皆一惊,这戴文飞真是打不死的不成? 只见一人道:“大家莫慌,我们有数百人,他先前靠要挟舵主方才逃脱,说明他忌惮于我们的人数,而前边不远便是‘九宫阵势’,他走不远,我们现在追上去,防止他绕别的路跑了!” “对。 。快追上去!” “走!” 当即,众人收起对戴文飞的惊惧,朝他遁逃方向追赶而去。 ...... 现下转到许宁等人那边,他们九人于黑衣人阵中鏖战许久,竟是未杀得一敌,而己方反而消耗巨大,虽未显支绌之像,但九人力竭之感已是油然而生。 一处,一边杀敌,一边冷静分析局势的林智此时心道:“再战下去,只怕连突围都没法儿突了!”当即向许宁大呼道:“大哥快撤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许宁闻言,心中纠结片刻,终于心一横,道:“兄弟们。镇海老仙突围!”当下一喝,内力震出,震开与之纠缠的两人,又高呼道:“兄弟们随我来!”随后朝着东向的黑影中奔去,同时起运双掌,以防敌人偷袭。 激战中的几人闻声,立即跟上许宁,将一路阻拦的黑衣人打退,势不可当。 转眼,许宁已冲入黑影之中,一进来,就见十几道攻势朝他迎面杀来,或刀或剑,或钩或戟,若是细数,会发现这些攻击有十五之数,随之而来的便是劲风呼啸,却是许宁反应及时,举掌以对,“噼噼啪啪”将十几道攻势化解,连带将数人连续击退。 下一刻,又是十五道攻势袭来,这回许宁也是举掌以对,但不知是许宁大战许久,一鼓作气,再而衰之因,还是这第二波十五道的攻势劲力加强,愣是将许宁弄得一步也前进不了! 再下一刻,又是一波十五道的攻势,这回许宁再双掌以对,但却是“嘭”一声,许宁应声飞退出黑影,倒退四五步方止!…。 许宁身后,八个还未跟着冲入黑影弟兄见状皆是一惊,自许宁入黑影再到现在被打退出来,历时不足两息,如今退出黑影后四五步方止,他们心中不约而同地出现一个声音:“是何阵法,就连大哥都突围不出去?” 而许宁退出黑影后,却是不甘突围失败,随即又冲入黑影中,可转眼两息过,他又被打退出来,此时,便见两个黑衣人冲上来拦着他。123。这使得许宁等人的前进之势为之一阻,后边黑衣人又围上来,统高、林智等人不得不回身以抗。 交手数招,与许宁纠缠的两人便被他打退,此时林智凑上来问道:“大哥,这阵法有何玄机。 。竟是连你也破不开去?” 许宁又将那两个不依不饶再冲上来的黑衣人打退,朝林智回答道:“我冲进黑影里,便遭攻击,一波十余道,而且一波比一波强,方才第三波我便不是对手,这才退出来,七弟,你可有办法破阵?” 林智苦笑道:“大哥,你太高看小弟了,若是前边我们趁气力尚足。镇海老仙我想也可放手一搏,可现在却......” 许宁当即叹息一声,道:“是我害了大家啊!” 林智道:“大哥,别这么想,先前我们不是已经说好随你赴死了吗?何出此言?” 这时,一边对敌的统高朝着许宁道:“大哥,七弟说的不错,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另一边,打退一人的华巧接话道。 “贫贱不相弃,富贵不相忘!”剩余五义一边对敌一边齐声道。 闻言,许宁心感而涕泪,道:“如是今日我们逃不出去,葬身于此,来世一定要再做兄弟!”。 第三十二章:再救累赘 此时,就在许宁感动涕泪档口,戴文飞已经到了折花众所布九宫阵势之外。 映衬着月光,戴文飞一看前方树木紧密排列,遮得后边一片黑,当即停下奔跃的脚步,谨慎观察一番。 不过片刻,戴文飞便从中察觉出一缕九宫阵势的蛛丝马迹,暗道:“‘九宫阵’?本来只听说这是忠勇仁义山的守山大阵之一,却不想这折花会也能布下此阵......” 忠勇仁义山守山大阵乃是“天下七君”之一,“忠义神君”黄邦宁所创,按一字、两仪、三才、四象、五行、六芒、七星、八卦、九宫,共归作九部,分,可作以一敌百;合,能当千军万马,百年来,九部大阵随忠勇仁义山屹立于世,却是没有一人能闯到九阵归一的“玄黄大阵”! “这阵法未启之时。123。可作隐匿陷阱,如今却暴露出来,说明阵中有人遭围杀......是了,先前那几十个折花众杀手可是没胆子、也没能耐杀的了九江九义,这阵中受困者便是许宁他们......至于这九宫阵的破解方法嘛,需得从内部......”戴文飞思量片刻,突然灵光一闪,心道:“不对,这不是九宫阵势,这是......”随即,他闭上双眼,静心感受阵中息动,似乎听到了大阵内部,有九人犹作困兽之斗般抗击着不断攻来,而又杀之不死的黑衣人,下一刻。 。戴文飞突然睁眼,道:“这是‘九九八十一洛书河图大阵’!” 随即,他又心下暗忖:“九宫阵势虽是‘洛书河图大阵’的本源,但破解之法却是不尽相同,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如是我体力复全,也可以力破法,但如今......”又思量片刻,戴文飞心下决定道:“闯阵!虽说两种大阵解法不尽相同,但也都可以从内到外破去,九江九义这几个累赘不得不救啊!” 当即,戴文飞持剑纵身一跃,杀入黑影中。 ...... 洛书河图大阵内,许宁等九人此时已是疲惫不堪,但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始终全心尽力对敌,而折花众却是借着阵法之妙,慢慢将几人逼退至大阵中央。 此时。镇海老仙突闻一面黑影之中,几声“乒乒乓乓”的刀剑撞击之音,几声“噼噼啪啪”的拳掌对撞之响,随即便是“啊”的几声凄厉惨叫,下一刻,却是闯进阵来的戴文飞杀出黑影,奔向许宁等人,与他们会合。 许宁见戴文飞前来,兴奋大呼:“沽鲸先生!” 戴文飞此时已然凑到许宁近前,道:“我已经杀了几人,将阵法破坏了部分,话不多说,随我破阵!” 许宁道:“兄弟们,随沽鲸先生走!” 九人当即一边退敌,一边跟着戴文飞,戴文飞却是将他们领向东面跑。 戴文飞等人要跑,围困他们的折花众自是不愿,只见一群人立马出来挡住他们,细数之下,却是有二九之数。 戴文飞见状,心道:“破阵,需在那黑影之内,与眼前这些人交战无益。”当下朝许宁急声道:“许大侠,你们待会儿注意看清楚密林黑影中的情况,看清里边部署,不要管眼前这十八人,就随我冲进去!”…。 许宁闻言,不知戴文飞所想,当下却是应答道:“好!”有朝身后弟兄道:“兄弟们,按沽鲸先生说的去做!”随即转头回去。 戴文飞大喝一声“看好了!”在距离十八黑衣人不足一丈之处,激动身体里的内力,剑一甩,寒光映月,他又大喝道:“月明潮生!”但见剑身随戴文飞的手横扫而出,映月寒光变作耀月之辉,直撒向前,其光耀程度,直逼得人要瞎眼,直照得黑暗密林显露原型! “啊!”的叫声不断,却是被照到眼瞎的黑衣人们所发出,黑暗密林为光耀所照,影子俱是消失无踪,显露出其中三排九列共二十七黑衣人,或拿剑,或持刀,或攥暗器,或立拳掌,俱皆严阵以待! 许宁等人乃是在戴文飞身后。123。而此招乃是朝前放,自是对他们没什么影响,而他们却是俱皆乘机一看被照亮的黑影中境况,当下,许宁心道:“先前困的我们寸步难移的便是这般情况?” 戴文飞见此状,当下却是心道:“‘九宫三连阵’?只是不知这是‘洛书九宫’还是‘河图九宫’?” 下一刻,戴文飞以招法所发剑光逝去,密林之中的情况又被黑影盖去,这却是让他注意到近前被他一招闪瞎狗眼的十八人,喝道:“趁他病。 。要他命,将这十八人先杀了!”当即,他飞步掠进,飞迅出招,“唰唰唰”寒光闪跃,却是利剑划过五人脖颈,鲜血飙喷,瞬间,那五人倒地毙命,随后他又向黑影飞掠。 许宁等人闻声,当即出招,也是一个转眼,便将面前的十几个黑衣人杀尽,随即又跟着戴文飞向前掠进。 临着放倒十八个黑衣人不足两息,戴文飞一干人等已至东面黑影近前。 此时,戴文飞喝一声:“随我来!”下一刻冲入密林黑影,便闻十五道攻势临身,他当即启招挥剑,立刻便当下了十五道攻势,“乒乒乓乓”间,又向前冲了两三步,这时。镇海老仙又闻十五道攻势袭来! 于此同时,许宁等几人也冲进黑影,映照着先前看到的敌人分布情况,加之听声辨位,当即,九人平分作三部,攻向敌方黑衣人三处九人方阵。 “乒乒乓乓”又过一个转眼,双方交杀在一起,戴文飞接下十五道攻击之时,许宁也领着卢言先和华巧来助阵,这使得戴文飞所面压力为之一轻,而另外两部分在统高、林智这两队攻击下,也是难全阵法之功,登时,双方竟是陷入僵局! “叮当乒乓”刀光剑影闪烁不断,转眼又是两息时间过去,九宫阵势里的其他部分黑衣人已经朝这边飞快围了上来,若是让他们围上来,此时戴文飞等人身在黑影中,敌暗我明,却是陷入更危之境地! 战机临逝,在转瞬之间,戴文飞见敌人阵势已经被己方搅乱的差不多了,却是把握住胜机,大喝一声道:“众人后退,我来开路!”随即,倏然使出“群鲨争腥”!…。 但见,剑锋所向,寒光开路,血雾爆棚,生机屠戮! 戴文飞出招瞬间,许宁等人已然退离开来,己方之人已经撤去,却是可以放开手来打,只见,戴文飞手中的剑光一闪,身形一动,似无数身影掠过那二十七个黑衣人,寒光剑气流转,宛若瞬息千招,剑刃似乎同时划出数十道伤口在那二十七人中的每一个身上,那二十七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被划破喉咙身死,下一刻,戴文飞出招完毕,立于一众黑衣人身后,背对众人,却是瞬间,那一众黑衣人突然一个个身上血雾爆棚! “噗噗噗噗......” 黑衣人一个个身体爆棚血雾,随后相继倒下,戴文飞没有看回去,沉声道:“折花众大部要来了。123。快随我走!”说罢,纵身掠走,三两步便没影了。 后边许宁等人见状也是跟上,身形亦是极快,而那些黑衣人却是刚刚掠到此处,奈何轻功不济,捉不见人影,只得吃尘。 ...... 一个时辰后,不断奔走的戴文飞等人已经临近大路,周遭树木自然而然的愈发稀疏,皎洁月光拂照,地上叶影斑驳。 这时,戴文飞突然身形一顿,面色突然涨红,后边许宁见状,叫弟兄们停下,许宁自己上前附近戴文飞道:“沽鲸先生怎么了?” 突兀。 。“噗”一声,戴文飞忍不住一口鲜血喷到地上,身形踉跄往前倒。 许宁见状,却是眼疾手快,扶着戴文飞,心急道:“沽鲸先生,你受伤了!” 闻言,众人也是关心戴文飞伤势上前。 戴文飞咳嗽一声,推开许宁,沉声喝道:“如不是你们这些累赘,我会受伤?” 许宁等人闻言皆是面色惭愧。 戴文飞又道:“现在暂时脱离险境了,你们别跟着我了,你们去九江,那是你们的地盘,我一个人走就行了。” 许宁道:“沽鲸先生,那您要去哪啊?” 戴文飞走开几步。镇海老仙道:“我往庐山那边去,如果我这次还能活下去,你们要来找我的话就去庐山吧。” 许宁道:“沽鲸先生,你的伤如此重,此去独行可是有九死一生之危啊!我们得跟着你才是,而且先生去庐山,我兄弟几人去九江,两地相隔不远,我们可以同路。” 许宁言出,他的八个弟兄尽皆附和,戴文飞见状,喝道:“叫你们这些累赘滚,你们没听见吗?!” “沽鲸先生......” 戴文飞又是一喝,打断许宁说话,道:“你们以为我受了伤,就不可能逃走了吗?!告诉你们,即使是我现在这副身子,也可以杀光你们,你们再不走,就休怪我无情了!”当即持剑一横,对着许宁等人,眼神蹦出凌厉杀意。 “可......”许宁话未说完,戴文飞便是一喝:“滚!” 林智这时上前劝道:“大哥,沽鲸先生去意已决,我们走吧。”…。 许宁叹息一声,朝戴文飞拱手道:“沽鲸先生,多多保重。”随即带着几个弟兄朝西北面而去。 他们没走几步,戴文飞便左手一动,似是手里拉着什么东西,微微一扯,却见许宁等人头顶上数丈高处,似是有什么近乎透明的小东西被这一扯顿住了,它们像是有翅膀,被勒住了却不断挣扎着,想要向前飞,而却又被戴文飞再一拽,终究受不住力道,落向戴文飞手里。 戴文飞的动作之细微,几乎没有旁人察觉到,但这只是几乎,只见,走在最后头的林智突然转头看了戴文飞一眼,正巧看到戴文飞拽着几只近乎透明的小东西,然后林智朝着戴文飞张口不发声说道:“多谢了。” 戴文飞见状。123。却是回以会心一笑。 随即,九人渐渐远出戴文飞的视线,此时,他抬起左手一看,却见手中握着的,却是九只扑通扑通挣扎着的透明蝴蝶。 戴文飞看着掌中蝴蝶,喃喃道:“‘化云追风蝶’,没想到那敖蔚瀚从一开始就在我们身上放了这东西,敖蔚瀚,这算是你技高一筹了......”随后,他又抬头看向自己头顶上方,却见数丈高处,竟是若隐若现的飞舞着一只透明的蝴蝶,又喃喃道:“我头上也有一只,也足够吸引折花会的人去庐山了,至于这些......”他又看向左手掌中的蝴蝶。 。道:“不必存在了!” 内力一震,蝴蝶粉碎而死,戴文飞便朝东北方向走去。 ...... 此时,密林中,敖蔚瀚处。 伤势恢复完全的敖蔚瀚突然咦皱眉,喃喃道:“十只‘追风蝶’死了九只?是其中有九个人死了吗......”顿了顿,他又笑道:“希望死的人之中没有戴文飞,不然,可就没意思了。” ...... 另一处,许宁等人那边。 许宁突然停下,道:“兄弟们,我们就这么走了,可是不义之举?” 五义“云中铁鸟”华巧道:“大哥,那沽鲸先生都下了逐客令了。镇海老仙我们还死皮赖脸的跟过去干什么?” “三惊”陆宇觉附和道:“是啊,大哥,何必在管他?” 许宁道:“他可是一再相助于我们啊!怎可就这般不管?” 林智道:“大哥,我们不能再回去拖累沽鲸先生了。” 陆宇觉道:“七弟,我们回去是帮他,何来拖累一说?” 林智道:“若不是为了我们,沽鲸先生早就突出重围了,何须我等相助?大家可知道,我刚才走在最后头,看到了什么?” “什么?”许宁问道。 林智道:“沽鲸先生手里拽着几只透明的蝴蝶!” 闻言,几人中却是统高最先反应过来:“透明蝴蝶?折花会的‘化云追风蝶’?沽鲸先生的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干嘛?” “这是他从我们头顶上揪下来的,他如此做正是要救我们呐!”林智神情激动道。 “什么?!”闻言几人俱是一惊。…。 林智又道:“这‘化云追风蝶’乃是折花会为了追杀人命而研制启用的,这东西飞在咱们头顶上,若是不留意根本察觉不到,纵使我们将那蝴蝶毁掉了,其残留气息也会伴随我们三个月之久,我们能在折花会连续三个月追杀之下而不死吗?沽鲸先生正是为了救我们,才对我们恶语相向,他已经将我们头顶上的‘追风蝶’摘去。123。把我们赶走,若是我们再追回去,便会是拖累他,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许宁闻言语塞:“这......” 林智劝道:“大哥,走吧!” 许宁犹豫一会儿。 。终是道:“走!” ...... 于此同时,戴文飞在赶去庐山的路上飞奔着,心中却是想:“这群累赘,我已经将‘追风蝶’拔去了,能不能逃的了,就看你们自己的了......”随后,他看了看自己头顶上的‘化云追风蝶’。镇海老仙突兀,他自感体内一股逆气想要向上涌,即刻便是踉跄一下,停顿身子,一口鲜血“噗”一声,喷到地上。 戴文飞缓缓神,擦干嘴角的血,喘着气,喃喃道:“这回可是玩儿脱了,不知道,庐山里师父留下的部署能不能助我脱险......”此时他又突然感觉自己丹田内气中有恙,又自语道:“先找个地方疗伤。”随即,他捂着腹部,走到路边一颗树下,盘坐调息。 ...... 三刻钟后,戴文飞起身,喃喃道:“折花众快追来了,也该走了。”随即动身离去。 ......。 第三十三章:又陷杀网 五日后,赣江东岸。 但见一代辉煌瑰丽之楼雄然屹立于此,正是三百余年前所建,至今风华依旧的——滕王阁! 只见赣江之滨,滕王阁赫然而立,聚天地之灵气,吸日月之精华,临水倒映,云影相容,配之盎然春意,巧然成趣。 这滕王阁本为唐高祖李渊为皇子滕王李元婴而命人修建,原本是滕王李元婴观舞、饮酒享乐之所,却数十年后,因一才子,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一篇《滕王阁序》而名传于世,后又有无算文人墨客来此作赋,兴来诗酒,兴尽而归,终著此文气盎然之滕王阁! 如此文人墨客时常往来的滕王阁,如今,却是江湖武人满天飞,只见,滕王阁下,无数百姓在此聚集看热闹。123。又有不少官兵来此维持秩序,而滕王阁上,一灰衣身影手持利剑,与数十白衣蒙面人缠斗间,不断往滕王阁顶层攀跃,但闻刀剑之光影倏然闪跃,器刃相撞声响彻四野,灰衣人已将十几个白衣蒙面人撂倒道楼阁之下,飞也似地站上滕王阁屋顶。 此时,不断有白衣蒙面人跟着上了屋顶,“唰唰唰”间,已是有数十人围了上来,而围圈中,灰衣人飘然立于滕王阁屋顶西侧最高处,傲视四方! 但见,那灰衣人双鬓长髯随风飘飘,头发不梳髻,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赫然正是沽鲸钓客——戴文飞! 五日前戴文飞逃离密林中折花会的追杀后。 。在山林野地之中蛰伏、奔走数日,连续绕走数百里,生生从楚国逃到吴国!纵使折花会有“化云追风蝶”作追踪,也难以找到戴文飞行进路线,如此,再不过两日时间,便可到达庐山。 奈何戴文飞自幼便养成爱干净的好习惯,躲在山里中,以打猎、摘果、拾野菜为生,藏匿方过了一日,便觉自身脏污,山里边虽有泉水河流洗澡,但却是换不了衣服,而厌恶脏污的他撑了五天之后便走出山林。 走出山林,却是直接到了洪州,方才找了一间客栈洗澡换衣服,吃了些酒菜果腹,拢共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折花会杀手便找上门来了。 此时的戴文飞实力非全胜时期。镇海老仙几日奔逃躲藏下,几乎没有休息时间,在客栈中遭逢数量无算的高手确实难敌,一阵打斗间撂杀数十个人,然后乘机杀出一个缺口,逃出客栈,奔逃间,路上不断有高手三三两两袭杀于他,却是将他拟定逃向庐山的计划打乱,逼着他不得不往滕王阁这边跑,如此,便有了刚才的那一幕。 此时身在重围中,站在滕王阁最高处,看到楼底下指指点点的人群和陆陆续续赶来的折花会白衣人,戴文飞心道:“几日前,连番大战使我内力几乎耗尽,这几天奔逃一点儿也没恢复,如若不然,这点儿人怎么留得下我?不过这几天我杀的人也真够多,可是我这几年浪迹江湖的近十倍啊!一路走来皆是鲜血铺张,这意味着什么呢?难道......我要死了吗......”随即,他便不再想这些,凝神观察周遭折花会部署,又是心道:“折花会也真是厉害,手竟然伸的这么长,竟是敢如现在这般光天化日之下聚众来杀我,这折花会,某倒是佩服。”…。 屋顶上的白衣人越聚越多,已然达到三十人,屋顶下的楼层也是有不少脚步声,可想而知,整个滕王阁怕是有数百折花众,这回戴文飞可算是插翅难逃了! 这时,只见一身着绣云儒服,脚踩布靴,手摇竹画纸扇的俊公子踏着飞逸步伐,上到滕王阁最高层屋顶上来,飘然立在东侧正吻之上,正面对上戴文飞。 戴文飞见着他,发现此人竟与探花社社长李颖巉长得七分相似,心道:“看来,他是在折花会里请缨出战的,他此来想是持着报仇之念,李颖巉应是他的兄弟一类的亲友。” 此时,周遭几十个白衣人见俊公子前来,向他顶礼齐声道:“参见舵主!” 戴文飞见状,笑道:“怎的又来一个新舵主?敖蔚瀚呢?你们也是厉害。123。竟如此之快便找上了我,我是该赞,还是该恨呢?” 那俊公子轻摇纸扇,笑道:“敖蔚瀚乃是流云舵舵主,而在下却是落花舵舵主,沽鲸先生怎来‘新’字一说?只要沽鲸先生身上还残留有一丝‘追风蝶’的气息,纵使您蓬头垢面藏尽天下隐秘之处,我折花会也可以将你找出来,此是赞是恨,全凭沽鲸先生您自己定夺。另外......”随后他关上纸扇,朝戴文飞顶礼道:“落花舵舵主李梓岚,见过沽鲸先生,在下此来,一是为执行会中任务,二是为了替家兄报仇。” 那李梓岚说话间。 。言语吐气轻柔,举止彬彬有礼,神态温润,加之他一副好卖相,却是和他死去的哥哥李颖巉有着相近的气质。 戴文飞闻言,心道:“兄长?姓李?看来他是李颖巉的弟弟,现在来找我报仇了......”当下却是笑道:“呵呵,前边是‘流云’,现在是‘落花’,你折花会还真是风骚无比啊!” 李梓岚却是笑道:“沽鲸先生谬赞了,我折花会青冥、流云、落花、血雨、黑河、苍茫六大天罡部分舵,先生可要记好是哪路人要了你的命,待您到了九泉之下森罗殿,可要跟阎王说清楚。” 戴文飞又笑:“杀兄仇人在前,你却总是乱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某是该说你悠闲,还是该说你蠢呢?” 李梓岚笑脸一凝。镇海老仙心道:“这戴文飞虽名冠天下,但如今却是已因为连番大战而不得修养,负伤累累,此正是我杀了他报仇的好时机!”厉声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活腻了,那就祭奠我大哥去!”说罢动手,但见手中纸扇一甩,登时甩出两只半尺长的飞针,长驱直射戴文飞心口! 戴文飞眼见两道寒芒逼来,心知暗器袭来,立即摆身一躲,闪过这招后,刚刚正回身,便见前方李梓岚已闪身一招纸扇劈面打来,当即使剑一招还了上去! “啪啪啪”声响传来,两人一招过,又腾空连续快速对上几招,李梓岚忽打戴文飞左肩,忽敲戴文飞右臂,时而又直劈戴文飞胸口,却被戴文飞一一化解,当两人腾空急招对攻刚巧落地之时,戴文飞却是已经摸清了李梓岚路数,心道:“此人出招飘逸,但多是虚招,可又在虚招间藏有不少暗手,随其攻杀节奏而为,必是久战不利,而冒然进招又会为其暗手所害,折花会的人还真是难缠!”…。 转瞬便过数十招,李梓岚出招飘逸迅猛,近乎是闪身幻化无数个身影围着戴文飞打,但却是难以奈何戴文飞半分,见戴文飞数十招下来却是越战越稳,李梓岚不由心道:“这戴文飞还真是厉害,疲惫负伤之躯,竟还可与我战上数十招而不显劣势......不行,如此久战下去无果,退开再说!” 当即,李梓岚便抽身退去,站回东面正吻之上,看着戴文飞心道:“戴文飞,怕是单我一人对付不了,但可以肯定,他的实力,已经十不存一了......” 下一刻,李梓岚冷哼下令道:“上!”语罢,但见周遭白衣人一齐冲向戴文飞,个个都使出杀招,要置戴文飞于死地! 戴文飞见着数十人围杀上来。123。冷笑道:“怎的?以为我就这般任你们杀了?李梓岚,我此时内力十不存一,但,不代表我的实力也是十不存一!”说罢,他身形纵跃,飞快迅于疾风! 见状,李梓岚心中一惊,心道:“刚才戴文飞没有用尽实力?!”当下刚喊出一声“不好”,便已是来不及了! 只见戴文飞身子一闪,登时残影万千,却是使出一招无人可挡的“群鲨争腥”! 噗噗噗噗噗...... 瞬间,周遭血雾弥漫,正是数十个白衣人遭戴文飞万千招法、剑气杀伤殆尽。 。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身赴黄泉! 下一刻,只见戴文飞的万千身影划归一处,直直朝着李梓岚一剑刺去,登时,寒光慑人,天日无辉! 戴文飞的剑已临至身前,李梓岚刚巧反应过来,堪堪侧歪着身子一躲,险之又险地躲过这一剑,而尚来不及退至安全位置,伺机反攻,便见戴文飞手中利剑锋刃一转,横划向他的脑袋! 李梓岚矮身低头,从戴文飞这一剑下绕到另一面躲去,当即脚一蹬,抽身退离。 戴文飞招不中敌,见对方退开,却是没有跟上去追杀,只是淡淡的看着对方,而那退离开来的李梓岚站直身子后。镇海老仙却是惊魂未定地看着戴文飞。 这时,料峭微风吹来,将戴文飞身后血雾轻拂开来,却见血雾渐散,在阁下众人的惊呼声中,那几十个浑身衣襟破烂,遍体鳞伤的白衣人一个个缓缓倒下,还有不少人滚下屋顶砸在楼阁之下。 看着戴文飞一瞬间将自己几十个属下杀光,李梓岚惊怒间却是蹦出了几个字:“你......扮猪吃老虎!” 戴文飞闻言,嘴角一咧,道:“早就发现你们了,还不快出来?再不出来,你们的同僚就快被我杀了!” 李梓岚闻言惊愕,心道:“他知道周围还有暗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时,只听两道笑声爽朗传来,但见戴文飞两旁分别冲出一道身影。这两道身影是自屋顶底下一层钻上来,弄得瓦砾飞屑随尘乱飚,轰然乍响声中,那钻出来的两道身影同使长剑,一齐劈向戴文飞!…。 这两劈却不是五日前,密林中的那些乌合之众可比,但见这两剑下来,精耀寒芒在尘雾闪烁,其迅于疾风之速,实非寻常一流高手可以做到! 却见,戴文飞处变不惊,朝着两边方向各出一剑,原本是发出“叮当”响声的剑刃交击却震出轰然巨响,但闻瓦砾、尘雾等飞屑被震散,却是袭击而来的两人受击退去! 烟尘散去,阁下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激得惊呼不断,其中却是有不少少年为戴文飞此时此刻所显现出来的高绝武功,以及常人难以企及的胆气所折服,眼中的崇拜之情已难掩盖! 却见戴文飞两旁,左边一个持剑,留着小胡子,身着华丽白衣的高手,看他样貌,可称面如冠玉,仪表不凡;右边也是一个持剑的高手,也是身着华丽白衣,面白无须,相貌堂堂。 只听那面白无须的高手笑道:“沽鲸先生真是厉害。123。我等两人本以为自己藏匿得够好了,可却还是被你给发现。” 又听留着小胡子的高手接话道:“不错,重伤之躯仍然游刃有余,我等礼敬。” 听着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李梓岚却是意识到了些什么,当下道:“沽鲸先生好算计!从刚开始在客栈时你便以弱示于我等,令我等轻敌,你虽被我们相逼,不得不上滕王阁,却也有置身死地而后生之意,你做出被几十个人追杀得无路可逃的假象,引我独自出手,再以先声慑人之势将我杀咯,毁去我方一个战力,如此你的优势便大增。 。可惜......” 这时,留着小胡子的高手接话道:“可惜,你已是力不从心了。” 面白无须的高手又道:“方才我二人一齐向你偷袭,而你虽有防备,却只是堪堪将我二人击退,这便意味着,只要我们三人一起出手,你便难以招架了。” 戴文飞闻言笑道:“好,分析得好!前边李舵主出来,是先礼后兵,而你二人此番偷袭却是先兵后礼,不知为何?” 小胡子高手笑道:“非是先兵后礼,是沽鲸先生叫我们出来,我们才出现的,再说沽鲸先生早知我等,又何来偷袭之说?” 面白无须高手笑着接话道:“李舵主前番是先礼后兵,我二人此番也是,我二人的攻击正是对沽鲸先生的‘先声夺人’之礼。” 戴文飞又笑道:“说得好!二位一帮一衬。镇海老仙却也是将这先礼后兵之理说通了,只是不知......二位可否一通姓名?” 只见小胡子高手拱手笑道:“在下青冥舵舵主,皇甫鸣。” 面白无须高手亦是拱手道:“在下苍茫舵舵主,冼凌津。” 戴文飞笑道:“这是,你们三个要一起上咯?” 李梓岚、皇甫鸣、冼凌津三人齐声笑道:“那是自然!” 语罢,这便算是打了招呼了,但见三人一齐杀向戴文飞! 皇甫鸣和冼凌津二人离得近,率先和戴文飞交上了手,只闻两柄宝剑寒光闪跃,一左一右,便临近戴文飞双肩,戴文飞手一动,剑一甩,似随性玩水划浪,便将两人的剑荡开,尚不及回击打退两人,就见前方李梓岚一扇子朝门面打来,戴文飞又一挥剑,带动迅猛寒光,将这一扇攻势荡开,又不及击退前方来敌,两边的高手便再次以不同的招式攻来,荡开他们的攻击,前方高手又攻来,如此周而复始,却是将戴文飞缠得久守难攻。…。 全力施为下,戴文飞却只能和三人斗得个难解难分,几十招过去,滕王阁下围观群众只觉阁楼上的几人出招比风快,他们所使的剑寒光耀眼,胜过天日,众人应接不暇间,却是发出不少惊呼声。 然而久守必失,戴文飞自知如此缠斗下去,必是以自己败亡为收场,心下暗自计较对策:“此三人任何一个都比‘冷锋过境’要强。123。如此下去,再不做相应对策,败亡就是必然了......我的杀鲸霸剑里的好招式消耗太大,使出来也未能尽全功......”此时,他犹豫间。 。突觉自身身体有恙,丹田有气逆之感,本是一口逆血要喷出来,却是被他生生压回去。 又过半晌,便是三人交手将近两百招,这一刻,戴文飞久守必失之患应果——他的身体撑不住了! 此时,戴文飞突感血气一滞,手上动作为之一顿,而围攻他的三人也是趁机一齐出手。 皇甫鸣、冼凌津使剑一齐从上往下劈向戴文飞。镇海老仙“当”一声,却是戴文飞举剑挡下了两人交加而来的攻势,紧接着“嘭”一声,戴文飞脚下瓦片寸寸碎裂,下一刻,只见前边李梓岚冲上前来合扇朝着戴文飞门面一戳! 戴文飞见状,探出左手一抓,“啪”一下,却是将这一招给抓住了,但,他的左手也因此被震伤,但见虎口处裂出血丝! 戴文飞闷哼一声,虽已鼓足内劲,但以如此身躯与三个毫发无伤的高手角力,却也是不舒服,不多时,戴文飞便一口鲜血喷出!。 第三十四章:闯出死局 “噗!” 戴文飞口吐鲜血,沾在自己的左手上,李梓岚等三人见状,当即加大力度,只见,两旁,皇甫鸣和冼凌津两人的剑不断往下,朝着戴文飞的脑袋上压去;前边,李梓岚手中的纸扇也不断朝前边迫去,离戴文飞胸口越来越近! 戴文飞感受着双手两处传来的力道一点点加大,却是想到从前,他师父说过的一句话。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随即,他含血狰狞笑道:“人总有一死,我是人,不例外,但......我不会死在你们手上!” 三人见状,心下一惊:“戴文飞这是要狗急跳墙,临死反扑?!” 下一刻。123。只闻戴文飞冷哼一声,所剩无几的内力轰然一震! “嘭”一声,三人被气劲震开,气血沸腾,却犹严阵以待,防着戴文飞攻杀上来。 但是,戴文飞却没有如他们所想那般杀上来,此时的戴文飞亦是气血沸腾,嘴角鲜血渗出,确有几分强弩之末的意味。 李梓岚三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番,心下按定主意,下一刻,一齐狠厉攻杀上前! 只见,左边,皇甫鸣一招“青冥行路吟”使出,但闻一声近似黄鹂叫声的清亮剑鸣,又有淡淡青光剑气闪过。 。却是迅猛剑招强压而下;右边,冼凌津一招“厄苍茫茫”使出,但闻“唰”一声空凌声响,再有苍色浑然的剑气划出,又是一式迅猛剑招压下;正前方,李梓岚一手纸扇猛然敲下,却是一招“枝头花落不留情”,劲风呼啸,眨眼便至! 三人出招,神形相异,却又相互铺衬,好似泰山封顶乍然下落,压向戴文飞! 戴文飞眼神一寒,心道:“这回怕是要挡不住了......”当下双手握柄,横剑一举,“当”一声,却是挡下皇甫鸣劈来的一剑,又“当”一声,却是顶住了冼凌津加上来的一剑,下一刻,“嘭”一声,却是戴文飞再也没能继续挡下李梓岚劈下来的一扇。镇海老仙只见,一扇子打下瞬间,“嘭”响同时,屋顶上,戴文飞所站之处却是再也撑不住几人力道相持所积加的重势,瓦片轰然粉碎,乍然间,竟是戴文飞从屋顶上被打进滕王阁顶层屋内! “嘭”一声,戴文飞下落间,撞断房梁! “噗”一声,戴文飞下落间,受伤喋血! 喊“杀”一声,却是戴文飞下落间,屋内的白衣折花众举着兵刃朝他身上招呼! 戴文飞被三人压下房顶,当即面色涨红,血气不畅,一口逆气涌上心头,登时头昏眼花,而在他撞断横梁那一刻,却是让他撞醒了,淤血咳出,登时气顺,突感下落间寒芒向背,当机立断,空中翻身,挥手甩出十几剑! “噗噗噗噗噗......” 剑气夺命,鲜血迸射,死敌伏尸,尘砾乍扬! 下一刻,戴文飞落地,单膝下跪,撑剑不倒,与此同时,却闻三道衣襟翻飞声齐响,只见屋顶上的三个高手飞身下来。…。 片刻后,烟尘散去,却见李梓岚三人严阵围着此时单膝下跪,倚剑孤立的戴文飞,只见戴文飞污尘满身,眼神坚毅的他,不屈桀骜之意浑然尽显! 待下一瞬,李梓岚三人不约而同一齐攻来,戴文飞起身迎战,“噼噼啪啪乒乒乓乓”连战四五十招,却见戴文飞剑、手、脚并用,踏步如飞,穿梭梁柱之间,李梓岚三人同样起身追战,须臾间,却闻屋内墙上、梁柱上、桌椅上,尽是他们战斗行迹,呼呼喝喝间,气劲气刃横飞,激烈万分! 只是戴文飞虽勇,但身躯已乏,内力已空,与四人交杀战至百招时,被李梓岚一扇子戳中胸口,喋血飞退。 “噗”一声,戴文飞受击喋血飞退。123。撞到一根柱子下,又受这一冲,再次“噗”一声喋血,但,他却没有放下他手中的剑。 此时,周遭白衣折花众这群小喽啰围上来,手持兵刃对着戴文飞。 戴文飞已经受创难起,但折花众却是不敢大意,抓兔子时,还怕兔子生急咬人,而此地坐着的却是比猛虎还生猛万分的高手,纵使猛兽落单,纵使困兽伤疲,犹怕他再斗起来,此时此刻的戴文飞犹不可小觑! 以皇甫鸣为首的三人走上戴文飞近前。 。皇甫鸣道:“沽鲸先生果然名不虚传,我等虽趁你伤疲围攻,却也要费了如此多力气才能将你困战至此,我三人佩服!” 戴文飞讥笑道:“你们三个,每一个都达到了八大门首领的程度,竟甘心在折花会下效力,这折花会究竟是有多大的魅力啊?” 皇甫鸣笑道:“沽鲸先生此状、此讽确有刺几分荆轲刺秦王未成之貌。” 正如他所言,此时的戴文飞倚柱持剑,簸坐于地,几分悲凉之意生出,但闻戴文飞含血笑道:“荆轲刺秦,而我却是要逃难,如何比得他?你们又何必在此与我交谈废话?直接来杀了我便是。” 皇甫鸣又笑道:“我折花会派系不同。镇海老仙为人处事之法也便不同,天罡部六舵重情、重义、更重英雄!” “英雄?”戴文飞的好奇心似乎被勾起了,身子向前倾了几分,道:“这么说,你们敬我是英雄?” “正是。”皇甫鸣答道。 戴文飞哈哈大笑,靠回柱子,道:“这怎的敢当?你们太抬举我了,我戴文飞不过是一个被人追杀的丧家之犬而已!” 皇甫鸣不言,此时后边的李梓岚却是道:“好了,聊了这么多,我们也该办正事了。” 戴文飞笑道:“不错!聊了这几句也够了,李梓岚,你大哥虽不是我亲手所杀,但我也与你有杀兄之仇,我现在就坐在这儿让你来杀,让你来报仇,你可敢近前来杀我?” 李梓岚看了皇甫鸣一眼,却见皇甫鸣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上前,李梓岚旋即看向戴文飞道:“有何不敢?”当即走上前去。…。 李梓岚方才踏近戴文飞身前一步之内,却见戴文飞眼神突然一凛,拍地起身掠进,举剑飞快刺向李梓岚! 李梓岚见戴文飞奋起,心道“不出所料”,早有预料之下提起扇子一挡,同时一脚踢向戴文飞! 下一刻,“啪”一声,戴文飞的剑被李梓岚一扇子轻松挡下,李梓岚暗笑,可他哪知,再下一刻,戴文飞的举动竟是全然出乎他的一料,原本,他以为戴文飞会继续使剑招攻击他,却见此时的戴文飞居然弃剑撞上来! 只见,戴文飞左手一把抓住了李梓岚的腿,李梓岚见状,单腿蹬起身子,要一脚踢向戴文飞,却见戴文飞身子抱着李梓岚的腿,直冲撞向前,李梓岚这一脚。123。只是大腿踢到了戴文飞的肩头,对戴文飞造不成大碍。 “噗”一声,两人身体相撞,李梓岚手中的扇子不知觉“啪”一声落地,而他本人,也被撞的倒退一步,此时戴文飞松开手,却是让李梓岚踉踉跄跄方才站稳,下一刻,却见戴文飞挺身探手抓向李梓岚衣领,李梓岚避之不及便被抓住,转瞬,便是戴文飞一拳打来! “噗!”却是戴文飞这一拳打在李梓岚腹部,巨大力道打得李梓岚咳了一声,让他心中不由闪过一个念头:“这戴文飞的内力已如枯灯油尽。 。怎生的如此大的力道?!” 似是戴文飞心知李梓岚所想,应声答道:“若没有这般力道,我如何屠戮凶鲨?我如何创出‘杀鲸霸剑’?我如何在内力将尽之时与你们三人厮杀如此之久?”说话间,却是将李梓岚重重打在地上,拳头压在他的腹部。 “放开他!”“放开他!”只闻两声厉喝同时响起,却是皇甫鸣和冼凌津持剑指向戴文飞,随后,又是一阵短暂细碎步伐,那折花会的小喽啰们又持兵刃围了上来。 方才戴文飞暴起一击时,皇甫鸣和冼凌津早有预料,而见到戴文飞弃剑抱住李梓岚的腿时。镇海老仙两人却是大吃一惊,刚想出言提醒,便见戴文飞已经如此时一般,将李梓岚擒下,只得举兵对峙,不敢出手,害怕伤到李梓岚。 皇甫鸣心道:“这李梓岚也太不小心了,不然也不会让我们置于如此被动的境地......”当下道:“沽鲸先生,早前听说,你在我折花天罡部,流云舵主敖蔚瀚所设重围下将他自己生擒,以他作要挟,自己脱了险,还救下九江九义,原本我还不信,现在你却当着我的面,将我同僚制下,我对你生擒敖蔚瀚一事,却是没有什么怀疑了。” “怀不怀疑不重要,现在,我有离开的资本了!”戴文飞笑道。 可下一刻,却见李梓岚喝一声:“你当我就任你如此摆布了吗?” 戴文飞闻言一惊,便觉背后被击中,身子踉跄一下向前,手上对李梓岚的控制也随之一松。 只见,李梓岚趁机抓开戴文飞的手,尽力退开,滚到一边去。…。 戴文飞立直身子,朝李梓岚冷声道:“小看你了!” 原来,先前戴文飞受击,是李梓岚所为,戴文飞直面用拳头将李梓岚按在地上,却是忘记两人此时的形位,李梓岚一蹬地,便可借反激劲道踢中戴文飞的背后,而戴文飞如今的伤疲身躯实是难挡,被这一踢,便是松开了对李梓岚的控制。 李梓岚起身笑道:“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诡计!”随即,一起脚,将地上的一块碎瓦踢向戴文飞! 这一下子,出招虽也是飞快,但却好像是李梓岚的发泄一般,向戴文飞发泄,这死到临头的人竟还将自己弄的如此狼狈! “啪”一声,戴文飞将这块本就碎烂的瓦片拍得更碎,随即道:“既然怕出洋相。123。那就谨慎一点,现下由你们的部下围着,你们三个人像刚才一样一起上来和我打,如何?” 李梓岚冷笑:“你这是找死!” 皇甫鸣道:“沽鲸先生,那便得罪了!”当即,手一动,一剑刺向戴文飞! 戴文飞见状,朝左边一闪,却是闪过了,但见面前又是寒芒闪眼,是冼凌津一剑接着皇甫鸣逼命而来! 这一剑,封住了戴文飞朝左的去路,逼得他只能后退,方才堪堪闪过这一剑。 这时,戴文飞又见自己右边的李梓岚一拳打来。 。却是不由笑道:“等的就是你这招!”当即,正对着李梓岚的拳头打出右拳。 闻言,皇甫鸣似是想到了什么,惊呼道:“不好,他要跑!”手上也不慢,手一动,连同着冼凌津一起向戴文飞进招! “嘭”一声,戴文飞借李梓岚这一拳的力道飞退而去,退离间,身子一旋,却是正好从皇甫鸣和冼凌津所出招式缝隙中穿过,须臾间,便已到达折花众白衣喽啰那边。 这时,前边两个小喽啰见戴文飞冲到自己面前来,挥起手中的刀剑便砍,却见戴文飞双掌拍空,身子又一旋,竟是从这刀剑间隙中一闪而过,随即,他又双掌拍出,“噗”一声,将这两人拍飞。镇海老仙这两人却是如人偶般倒退而去,又如巨石般撞倒身后同僚,转眼,戴文飞前路便空。 此时,戴文飞向前的力道已尽,落地同时,见前路无阻,当即飞冲上去,下一瞬,便到这滕王阁精美的墙壁前,一掌轰出! “嘭”一声,墙砖碎裂出一个可以通人的大洞,先前,守着这道墙另一面的两个折花会白衣喽啰,被戴文飞这一掌巨力和碎石烂砖打飞,撞断栅栏,“啊”的惨叫着落到后边的赣江水里去,原来,戴文飞是要破墙打穿一条可以逃到赣江水里的通路! 打开此路,戴文飞心道:“折花众都被我吸引上楼阁来了,这赣江水里,想是没有什么防备,正好逃出升天!” 可惜,真如他心想那般简单么? 此时,戴文飞突感后头劲风呼呼,心惊同时,亦知身后有人攻来,本想快些出逃,却不得不转身回击,但见他转身一掌,尚未打出一半,便见偷袭而来的李梓岚已经一掌打在戴文飞身上!…。 “噗”一声,戴文飞口吐鲜血,惊疑心道:“我受了如此重伤,连反应也变得迟钝了吗......”随即,他忍着痛,不顾伤重,借着李梓岚一掌巨力,转身退到楼阁边断开的栅栏处,一跃跳下赣江水里。 李梓岚见戴文飞跳下楼去,急忙追到楼阁边,皇甫鸣和冼凌津二人也追了出来,此时戴文飞已经“噗”一声落到赣江水里,两下子便无踪迹。 皇甫鸣当即下令道:“吩咐部众。123。沿赣江两岸巡察,上游下游都不要放过!” 他背后,一众白衣人领命称“是”,随即各个快步离散办事。 皇甫鸣叹道:“这戴文飞还真是命硬,受如此重伤还逃的出去。” 李梓岚冷哼道:“他走前受我一掌,现在五脏六腑都有移位。 。走不了多远!” 冼凌津却是责怪两人:“别在这儿说这些没用的了,若不是你二人麻痹大意,戴文飞怎么可能逃的了,下回有任务,我自己执行就够了!”随即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皇甫鸣与李梓岚对视一眼,道:“这回确实你我都大意了......”说话间,皇甫鸣却是回忆起先前,戴文飞从他和冼凌津合力一招的缝隙间闪过那一瞬。镇海老仙无论他如何努力回想,也弄不清当时戴文飞是怎样闪开的,印象之中唯有灰影闪过,随即,他喃喃道:“戴文飞这等身法还真是厉害,我与冼凌津二人的合攻都轻易躲去......”回过神来:“快些安排追击吧。” 李梓岚“嗯”一声,随后两人离去。 此时,他们却是不知,滕王阁楼下,有一乞丐少年看着戴文飞落水处,自语道:“大侠落难,我要去救他。”随后,他看看原本站着折花众高手的阁楼,又喃喃道:“这些围攻大侠的一定是坏人,他们一定会再找大侠麻烦的,我得快点才行。” 然后,乞丐少年跑到赣江沿岸的小树林里躲了进去。。 第三十五章:小小救星 半个时辰后,自滕王阁沿赣江向下游数里处,西岸一处小树林里,少年乞丐朝江面不断张望寻觅着,嘴里念叨着:“不会啊,平时从那阁上掉下来的东西现在都会漂到这里啊,怎么还找不到大侠呢?”越张望,越念叨,小乞丐心里越是着急,嘴里又不断念叨着:“在哪儿呢?在哪儿呢?在不快点儿,那群大坏蛋就要找到这儿了......” 小乞丐一边走着,一边不断注意着江面的情况,心里时常冒出不好的预感:“要是大侠沉下水底了怎么办......不会的,大侠身手这么好,一定不会的!” “要是那群大坏蛋先找到了大侠怎么办?他们会杀了大侠的......不会。123。大侠武功这么高,一定会打跑他们的!” “要是水里有水鬼怪兽将大侠拖走了怎么办......不会的,大侠这么厉害,那些鬼怪一定会害怕,不敢来对付大侠的!” “要是......” ...... 小乞丐每次心里冒出不好的念头,都会第一时间掐掉,继而坚定心中信念,毅然决然,不找到心中认定的那个大侠绝不停下!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这大侠戴文飞的身影却是让他找着了! 只见赣江江面中心。 。一个灰衣身影漂在水中,随波而流,小乞丐见状,认得那便是戴文飞,当即想兴奋大叫,却又在下一刻捂着嘴巴,小心翼翼看看周围,确定没有折花会的白衣人后,立马跳下江水里去! 这二月的江水可还没暖呐!这小乞丐看着也就不过十一二岁,长期颠沛流离的生活已经让他因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服不蔽体,使得已经显出皮包骨身材的他更是凄惨可怜。可如今,想要救人的,也正是这般凄惨可怜的小乞丐! “扑通”一声,水花四溅,便见小乞丐已经在河里奋力游向此时漂浮着的戴文飞。 此处是赣江中游,水流渐增,小乞丐在水里游着。镇海老仙江水中的寒气不断侵入小乞丐身体,江水之寒似可凝冰,在如此冰寒的江水里奋力游着,这小乞丐究竟有多大毅力?! 似是上天眷顾,这小乞丐的身体没有被冻僵,不到半柱香时间,就游到了江水中央戴文飞处,在碰到戴文飞时,小乞丐回头瞥了一眼,这回却是他目力好,见到西岸上,竟是有两个白衣身影沿着岸边慢慢走近,东张西望,似是在寻觅着什么——折花会的白衣人已经寻来这里了! 小乞丐大惊,急忙推拉着戴文飞的身体向江水东岸游去,可因为还带着一个人,纵使小乞丐使出吃奶的劲儿,这回半柱香的时间里,小乞丐也只将戴文飞拖了先前他自己游到水中央距离的一半,离江水东岸还有整条江面宽的四分之一路程,此时,时间已经不再等待他了。 只见那两个折花白衣人越走越近,他们之中一个目力好的指着江面上的两人,向一旁的同伙问道:“那里边漂在水上的是不是戴文飞?”…。 “好像是。”同伙答道。 “你叫人来,我先追上去。”随即,那人便跳到水里,奋力向前游去,冰寒的江水冷得他咋舌发抖,但即使这样,他游水的速度也比此时的小乞丐拖着一个人快了不止一倍! 此时,他的同伙也在后边叫道:“戴文飞在这儿!” 前边拖着戴文飞的小乞丐听到后边折花会的人大叫,自知被发现了,惊恐间更是奋力地往前游,不多时,便将戴文飞拖到江水东岸,而同时,那个折花会白衣人也游到了江水中段。 小乞丐将戴文飞拖上岸后,见自己与戴文飞两人浑身湿漉漉的,也顾不得那么多,而他将戴文飞拖上来已经用光了力气,此时又见折花会白衣人不断近前来。123。逃又逃不了,惊恐焦急间,只得尽力推摇着戴文飞,希望心目中的大侠能够快点儿醒过来,打败坏蛋。 小乞丐一边摇着戴文飞,时不时还拍几下他的脸,嘴里一边焦急念叨着:“大侠,大侠,快起来啊,坏人来了,快起来打败他......” 片刻后,那折花会白衣人已经临近江水东岸边了,江水西岸边也集结了几十个白衣折花众,一个个跳到水里,朝东岸游去。 而就在这时,戴文飞被这小乞丐推摇着,也是悠悠转醒了。 。睁开双眼的他,便见一个面黄肌瘦,浑身湿漉漉的小乞丐在推摇着自己,那小乞丐口里还兴奋说着:“大侠,大侠,你终于醒了!” 下一刻,戴文飞便觉浑身又冷又湿又痛,脑袋晕恍恍的,随即,用手缓缓撑着自己起身。 这戴文飞也真是好运,掉到如此冰寒的江水里半个时辰竟没有冻坏身体,而且还有人相救,看他转醒如此即使,想来他在江里也是没有喝多少水,命大是不用说的了。 戴文飞捂着脑袋,向小乞丐问道:“你是谁?这是哪儿?”下一刻,不待小乞丐回答,他便看见对岸前方一众折花会白衣人不断跳下水去。镇海老仙朝这边游过来,而近前也有一个不知死活的白衣人,当即,戴文飞大怒,从地上抄起一个石头,起身大喝一声“着”,便将石头砸向那近前当头第一个游过来的白衣人! 戴文飞如此动作,却是说明他没有失忆,还记着方才自己被追杀。 “噗”一声,石头正中那白衣人的脑袋,白衣人尚还来不及发出惨叫声便一命呜呼,脑袋沉到水下,江水面上,血花扑散开,转眼又被江流冲尽。 砸死一人,戴文飞还想在动手,却是力不从心,浑身疲乏,脑袋晕乎乎的,尽力撑着,才使身子不倒,心道:“我如今这般状态,对岸这几十个人便可要我性命,若是再等到折花会那几个舵主赶来,我更是必死无疑,此地不宜久留。”他转而看向一旁的小乞丐,又心道:“看来是他救了我,若是我逃了,留他在这儿,折花会的人见抓不着我,一定会杀他泄愤。”旋即道:“小兄弟,愿意跟我走么?”…。 小乞丐方才还是焦急着戴文飞不醒来,现在突然的,便见戴文飞大发神威砸死一个坏人,心下欢喜不已,而戴文飞这回又叫他“小兄弟”,这却是让他犹感受宠若惊,嘴里不断重复着:“大侠叫我小兄弟,大侠叫我小兄弟......”看似是着了魔。 戴文飞见状,笑着重复一声刚才的问题:“小兄弟,愿意跟我走么?” 闻言,小乞丐这才反应过来,激动点头道:“愿意愿意,大侠叫我,我肯定愿意,大侠,你不知道,你在那滕什么阁上一个人打几十个人特别帅,‘唰’一下子就把几十个人打败了,太厉害了......” “好了,你说的那个是我在滕王阁上的时候,等下子不管你有什么话。123。到我们脱离危险以后再说,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戴文飞见小乞丐滔滔不绝的,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说完,当即打断他。 小乞丐满口答应道:“好,我什么都听大侠的。”可下一瞬,他又心生疑惑,将先前的应答抛到脑后,问道:“大侠,你不是很厉害吗?之前你不是一下子就打死了几十个人,现在对岸的几十个人有什么危险的呢?” 戴文飞见小乞丐这个样子,叹息一声:“讲好的不说话呢?” 小乞丐闻言立马用脏脏的双手捂着嘴巴。 。惶恐的摇摇头,表示不再乱讲话,此时的他,可是生怕戴文飞将他丢下! 戴文飞好笑的看着他,下一刻又看了看对岸的折花白衣众,随即转身,一手抱起小乞丐,夹在腋下,顾不得两人身上的湿冷脏污,撑着疲痛身体飞奔起来。 此时戴文飞的内力已经告罄,但他仅凭脚步跑起来的样子也是不慢,三两下子,却是眼看着没影了。 江水西岸的折花众们先前见戴文飞醒来就打死一人,原本嚣张的气焰登时下去了,就连江里游水的那十几个人也不由得动作慢了下去,生怕冲到对岸太快,被戴文飞一下子打死,这般就死得太不值了。镇海老仙可如今见戴文飞刚打死了一人,便匆匆离开,折花众中不少人想到:“戴文飞为何这般就逃了?” “莫不是他力竭了,怕了我们了?” “是了,他被三位舵主打伤,又泡了半个时辰的冷水,如此状态下,不怕我们才怪!” 当即,便有人大喝:“戴文飞他怕了,他跑了,快追!” 下一刻,便见众人纷纷跳下水,朝对岸游过去,不少人上岸后便不再等待身后同僚,自己追上去,想要亲手擒杀戴文飞,获得这一件大功! 戴文飞这边,他带着小乞丐飞奔一刻钟时间,便逃到了大路上,又跑半个时辰,纵使戴文飞轻功再如何高绝,此时内力耗空,他也不过只是有强于常人的体魄罢了,没有一口内劲支撑着,现下这般折腾,自是力竭停下了。 气喘吁吁的戴文飞放下小乞丐,道:“跑了这么久,这下安全了,你有什么话现在说吧,说快点,一会儿我还要跑。”…。 小乞丐看着戴文飞,见他气喘不止,面色苍白,再加上身上湿漉漉的,狼狈不已,完全没有滕王阁上的风发意气,不由心生担忧,道:“大侠,您......怎么了?” 戴文飞看了看小乞丐,再看了看自己,对着自己身上湿漉漉的情况皱了皱眉头,道:“如你所见,我十分狼狈......”他突然一顿,问道:“你知道狼狈是什么意思吧?” 小乞丐点点头:“以前听说评书的师傅说过。” “偷听的吧?”戴文飞笑问。 小乞丐脸红“嗯”了一下,小声道:“我讨饭来的钱只够把肚子填个半饱,没钱了,我只能偷听了。” “讨饭?乞丐?”戴文飞闻言。123。这会儿却是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小乞丐,心道:“这小乞丐衣衫褴褛,身上脏乱如斯,如此喜净的我竟然抱着他跑了这么久?”但他却没有深入研究下去,道:“言归正传,如你所见,我现在被折花会的人追着打,以我现在的状态,最多可以对付十五六人......”说着,看见小乞丐面露疑色,便问道:“怎么,不知道‘折花会’是什么吗?就是先前追......” “知道知道,就是先前追杀大侠您的那些......”小乞丐一不注意,出言打断了戴文飞讲话。 。可及时发现这是极为不礼貌的,便立即双手捂上自己的嘴,旋即又缓缓放下手,小声道:“大侠,我不是故意要打断您讲话的。” “无妨。”戴文飞笑道:“那你先前面上露出的疑惑的表情又是怎么回事?” 如戴文飞所言,那小乞丐原本却是想着“折花会是什么”,可他又联想起先前追杀戴文飞的人,便想到“折花会就是先前追杀大侠的那些坏蛋”,到他面露疑色时,却是想着:“大侠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当下便是将这个问题说了出来。 “边走边说吧。”戴文飞领着小乞丐沿着大路,一边走着一边解释自己的情况,约莫一炷香时间过去。镇海老仙该说的还没有说完,戴文飞便自觉体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刚要将小乞丐再度抱起跑路,却是突然想到:“说了这么久还没有问这个小乞丐的名字是什么呢......”当即便问:“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小乞丐闻言,又是着了魔般:“大侠叫我小兄弟,大侠叫我小兄弟......” 戴文飞见状,笑着拍了一下小乞丐,他这才反应过来,道:“回大侠的话,我......没有名字。” 戴文飞一皱眉:“没有名字?” 小乞丐惨笑道:“大侠你应该知道吧?没爹没娘没朋友的乞丐却有名字,是多大的福分,就算是自己起的也好,可是我,听了这么多评书,也想不到一个好名字,不像大侠这般,在滕王阁顶上一下子就威风的把几十个坏人全部打倒了,虽然我不知道大侠的名字,但我想大侠的名字在别人的耳朵里应该是......如雷贯耳的。”…。 “哟,你听了这么多年评书,也不是白费的嘛。”戴文飞夸了小乞丐,夸得小乞丐脸红挠头。 “不过,”戴文飞又道:“所谓如雷贯耳,也只是凶名,你不用再一口一个大侠的叫我了,你叫我‘先生’便好,从群雄大会开始,我每天都会杀人,几天下来,我已经斩了上千条人命!” 小乞丐闻言,却是一惊,他何曾想,自己心目中的大侠竟会这般杀戮,可他转念一想:“大侠杀得一定都是坏人!”便道:“大侠不必自己怪自己,大侠您杀的人一定都是坏人!” “我杀过的也有好人。123。我以前......”戴文飞摇摇头,道出自己以前滥杀的事,在小乞丐惊讶的眼神中又继续道:“就如你刚才所说,我在滕王阁上威风,可接下来呢?我被从屋顶打下去,不得不破墙逃走,跳到赣江水里,才支持了两下子,就晕了过去,如果不是你救了我......”说到这儿,戴文飞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骨瘦如柴。 。面黄肌瘦的小乞丐竟然能将自己从赣江水中拉上来! 戴文飞当着小乞丐的面,瞅着太阳辨了辨东西南北,心道:“刚才我醒来的那片河岸是赣江的东岸,而这个小乞丐多半是从西岸游过来的,两岸的宽度足有四十丈,常人游上一回还好说,可现在却是二月的江水,寒冷程度差不多可以结冰,这常人都恐怕游不得,更何况是这般畸瘦的小乞丐,更何况还要把我拖上岸......这小乞丐的身体想是有些奇异的地方......”当即道:“小兄弟。镇海老仙伸出手来。” “啊?哦!”小乞丐闻言,却是有些不知所措,但下一刻便是将手伸了出来,他心想着:“大侠不会害我的。” 随即,戴文飞便伸手探上了小乞丐的脉搏,片刻过后,面上露出惊异之色,心道:“想不到这小乞丐竟是二十四奇脉中天生脉,只是不知他是天生六脉中的哪一脉......从他不惧寒水的情况来看,应当是天生寒脉或者炎脉。” 二十四奇脉乃是戴文飞之师,“千面神君”风莫悠所著《二十四奇脉》一书中罗列出的二十四种练武奇脉,应其特点,分作四类:天生六脉,命理六脉,后天六脉,气运六脉。此二十四脉可相互叠加,相互作用,使得好可让修武事半功倍,使得不好便可让武道寸步不前,故而二十四脉令人称奇。。 第三十六章:徒儿文韬 二十四奇脉中寒脉、炎脉属于天生六脉之二,两者有一个共同特点,便是不惧严寒、酷热。寒脉修炼阴寒属性功法,事半功倍;而炎脉修炼炎阳属性功法,同样事半功倍。此前便有例子,冰辛是天生寒脉,故而他修炼“坚冰心法”事半功倍,方才三四十岁,便已有傲视群雄的武功。 而方才,戴文飞发觉小乞丐救自己时,乃是入江而不惧冰寒之水,又一番摸脉探查,最终断定,这小乞丐确是有寒脉或是炎脉之资。 戴文飞心道:“这般好苗子,不可让他因为做乞丐而毁了一生!”当即放下小乞丐的手,正色道:“小友,你可愿做我弟子?”这回他却是没有喊“小兄弟”。123。怕小乞丐又着了魔似的自言自语。 小乞丐闻言一怔,却是难以置信道:“大......先生要收我做弟子?” “嗯,愿意吗?”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小乞丐喜不自胜,当即便学着评书里那般,向戴文飞行五体投地之大礼,但他刚刚半跪下来,就被戴文飞止住了,只见戴文飞扶着他的手,道:“此等大礼,岂能在逃亡之中行?且先安顿下来再行拜师之礼也不迟。” “是,弟子......领命。”小乞丐被戴文飞扶起身子。 。却是向回礼说一句“弟子某某某领命”,但却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名字,只得尴尬说声“领命”。 戴文飞见状,便知小乞丐顾虑,便道:“你现在还没有名字,不如我给你起一个吧?” “嗯。”小乞丐高兴点头。 “可愿随我姓?” “嗯。”小乞丐点头。 “为师叫戴文飞,就给你起名‘文韬’,有文韬,自然有武略,文韬武略足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徒儿,你叫戴文韬可好?” “嗯!”戴文韬虽不知“文韬武略”为何意,却依然点头道:“师父从今天起。镇海老仙我便叫戴文韬!” “好,我们该走了。”随即,戴文飞抱起戴文韬,将他夹在腋下,匆匆离去。 ...... 与此同时,戴文飞师徒所走的这条路的尽头,却见一座热闹小镇在这儿,虽无长沙城繁华,却也是有几千的人口。 只见,围着小镇离地不足五丈高的南面城楼屋顶上,竟是出现五个白衣人来,那五人竟如凭空而显,无声无息,足见此五人武功之高,必是江湖中的超一流高手! 五人遥看城外远方,沿着路望去尽头,只听其中一个身材高挑,长须垂胸的俊朗男子道:“前方传讯来,戴文飞已经中了李梓岚一招‘落印花掌’,必是重伤,天罡部的人要求我们在这座城里设伏,劫杀戴文飞!” 只见一头发无束,生得剑眉星目的俏面汉子讥讽道:“天罡部出动全体三千成员,据说为捕此人而伤亡过百,竟也只是将之击成重伤,他们真是废物!”…。 又见,一长须细目,神情自得的轻装汉子道:“不错,那天罡部就如废物,说什么敬重英雄?不过是任务失败的托词罢了!” 只见一面白无须,相貌堂堂的高手道:“说归说,将戴文飞劫杀也是势在必行的。” 最后一个,留着小胡子的高手道:“李梓岚的‘落印花掌’却是霸道,中招后非药石不可愈,戴文飞到了此地后,想是会直奔城中药铺,我们可直接在城中几处药铺设下埋伏,等他自投罗网。” 身材高挑的高手问道:“何不直接在城门口设伏?” 留着小胡子的高手道:“城门口设伏,若是人少,便是留不住他;若是人多,却是目标太大,那戴文飞先觉有危,只怕会绕道而行,逃之夭夭。”又道:“诸位。123。城中药铺正好有五家,正好对应我们五人,不如我们各带人手,分头埋伏,一方发现戴文飞踪迹,其他几方便一齐赶来,我想......诸位面对这一身负重伤之人,纵使不能擒杀,也能让之在各方来援之前不能逃走吧?” 头发无束的汉子道:“有何不可?” 那身材高挑的高手和劲装汉子接连点头,道:“同意。” 面白无须的高手道:“既如此,便分配好位置吧,我去城南的药铺。” 劲装汉子道:“我去城东。” 高挑汉子道:“我去城北。” 头发无束的高手道:“我去城西。” 最后。 。留着小胡子的高手道:“那我便去城中了。”又道:“既然都分配好,各位可以分头去布置了。”随即,便见他的身影突然“唰”一下不见影了。 剩下四人见状,相互对视一眼,便一齐施展轻功离开,同是“唰”的,不见踪影。 不用多想,这几人皆是折花会舵主级别的高手,听他们的语气,应当是隶属折花会地煞部。 地煞部共分九舵,与天罡部并驾齐驱,想来此五人应是地煞部九个舵主中的五个,观其五人身手,实力必是不可小觑! ...... 半个时辰后。镇海老仙戴文飞师徒处。 戴文飞已经拢共跑了一个时辰,他本以为自己还犹有余力,可以继续奔跑,就在这个档口,他奔跑的身形突然一顿,一口鲜血猛的喷出来,瞬间气色萎靡。 而他腋下夹着的戴文韬见状大惊,担心道:“师父你怎么了?”随即挣开戴文飞的手,自己落下地去,转身扶着戴文飞走到路旁小树下倚着休息。 戴文韬又问道:“师父,你怎么了?” 戴文飞回答道:“我先前中了李梓岚一掌,依照我现在的身体情况来看,那应该是‘落印花掌’,这种掌法劲猛霸道,一般来说中招者非专门药石不可痊愈。为师现在中了这掌法,落印花掌力滞留体内,所以才逼得出这口淤血,但身体已经受创极为严重了......” 戴文韬焦急道:“那师父,我们快去找药材吧,我记得沿着这条路过去,有个镇子,里头有好几个药铺,我扶您,给您带路,为您抓药。”…。 戴文飞闻言摇摇头,道:“徒儿,为师知你一片孝心,但我们进了那镇子后不可贸然去找药铺。” “为什么?”戴文韬不解道。 “镇子里的药铺,必有折花会的埋伏,我们直奔城中药铺,不过自投罗网罢了。”戴文飞道。 “那......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戴文飞又道:“既然他们会预判我们会第一时间到城里的药铺去,我们便不可称他们意,我们直接去城里的客栈。” “客栈?” “不错。”戴文飞解释道:“理由有二,其一,客栈乃是人多眼杂的地方,一般情况下藏身其中容易暴露,敌人预判我们的动向,对此等地方必是会有所疏忽,这样一来。123。我们反而不容易被发现。”顿了顿,又道:“其二,客栈是人多眼杂的地方,同样,也是消息灵通的地方,我们可以在那儿了解比较新的江湖动态。”下一刻,戴文飞认真看向戴文韬,语重心长道:“徒儿,今后你也要试着自己分析情况,以判断自己未来在江湖中行动方向。” 戴文韬认真点头“嗯”一声。 戴文飞笑道:“其实我们要去客栈还有一个理由。” “嗯?” 戴文飞笑道:“为师有点儿小洁癖,如今这般行头,为师要换换了。”又道:“你不再是乞丐了。 。也该换换了。” 戴文韬脸红点点头。 此时,戴文飞站起身来,戴文韬问道:“师父,要继续走了吗?” “不,还没有。”却见戴文飞右手一探,一拉,只见一条细细的丝线随他的手跟着一动,下一刻,便见丝线的另一头,一只近乎透明的蝴蝶扑哧扑哧挣扎着,被收到戴文飞手里。 “这只蝴蝶好奇怪啊,怎么是透明的?”戴文韬好奇道。 “这是‘化云追风蝶’,因为它,折花会的人才将为师的行踪锁得死死的,若不是为师的脚力够快,恐怕为师已经葬身荒野了。” 戴文韬问道:“师父。镇海老仙何不早早便毁了它?” 戴文飞解释道:“先前和为师同路的有九个人......”随即,戴文飞便将先前有关九江九义和化云追风蝶的一些事宜悉数说与戴文韬:“......为师为了救他们,拔去他们头顶上的追风蝶,待他们远离之后便毁去,只留为师头上这一只,如今也是时候将这只也毁去了。” “徒儿,”戴文飞看着手中追风蝶,道:“这追风蝶被毁去以后,它余留的气息会附在周围人的身上三个月之久,折花会的人凭此气息亦可追踪,为师现在要将它毁了,你可要避一避?”随后,看向戴文韬。 戴文韬一愣,不知师父所言何意,却见戴文飞又道:“你如果没有沾染追风蝶气息,折花会的人就难以去寻你,接下来若是为师逃不掉了,你可以自行离去。” “离开师父做什么?徒儿当然是要跟着师父啦,师父快将这蝴蝶毁去吧!”戴文韬天真笑道。…。 见着刚刚收到的徒弟便如此对己不离不弃,戴文飞心头一震:“文韬这番话是童言无忌,还是趋利而附,亦或者是......真的有情有义?”当下叫“好”一声,随即手一紧,戴文飞便将手中追风蝶捏死。 这时,戴文韬“咦”一声,问道:“师父,这追风蝶被毁去不是有气息会附在我们身上吗?怎么我没感觉?” 戴文飞笑道:“气息无声无形,你没有高深的感知方式,如何感觉?” 戴文韬尴尬挠挠头,又道:“师父,我们现在就进城吗?” “不。”戴文飞淡笑摇头道:“我们还要多做一重准备。” “嗯?” “为师会易容术,先前没想得起来用,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 傍晚,小镇,南城门口,斜阳慵懒铺地金黄,行人来往急急忙忙。 但见连通着城门口的大路上,望去到尽头,一对身影缓缓向城门口走来,待他们凑近了来,却看正是一对乞丐爷孙。 大乞丐面容垂老。123。长须垂胸,眼神冷若死灰,身子看似壮实些,但走路时一手要撑着拐杖,一手要小乞丐扶着,似要行将就木。而一旁扶着老乞丐的小乞丐则是面黄肌瘦,骨细如柴,怕是常年吃不得饱饭。 一老一小两个乞丐便如此走近城门,他二人便是戴文飞和戴文韬师徒。 只见,两人已经缓缓进到城门里,而周遭人群中暗藏的折花会探子却是没有发觉戴文飞的身份,两人便如此轻轻松松地进了城。 过城门口检查时,戴文飞却是细细观察打量了一下周围折花会的人,心道:“化云追风蝶我已毁去,但身上还是残留有气息存在,只要有相应方法探知我身上的气息,我一靠近,他们应该会立刻知道,可如今这些人却是恍若未闻,看来,前边天罡部的情报,此城里的部署却是不知,折花会内部也非一块铁板啊!” 思量间。 。两人也是到了城里的大街上,戴文飞便又发现,沿路有不少折花会的暗哨,他们正注视着城门的情况,想从其中找到自己的身影。 戴文飞和戴文韬一步三缓,在众多折花会探子的眼皮底下晃了半天,愣是没被他们发现,不多时,两人便已是从折花会的探查范围离开,来到一家生意不怎么好的“义安客栈”门前。 戴文飞和戴文韬一起进了去。 两人进了客栈,不待戴文飞招呼,便有小斯上来,对着两人一口一个“臭乞丐”的叫骂着,他不是来招待客人的,而是来赶人的,戴文飞两人身上邋邋遢遢的,一看就是乞丐,怎能留他们下来污了其他客人的眼,搅了其他客人的清净,若是回头客就因为这般没了,该如何? 但戴文飞却是没应小斯的喝骂而走,反是从袖子里摊手移出一锭银子来。那小斯见钱眼开,立马改口叫“两位客官”,恭恭敬敬点头献笑,请两人找地方落座后,便要离开,说要去给两人准备饭菜和房间。 戴文飞叫住他。镇海老仙道:“澡堂在哪儿?我们爷孙俩要洗洗澡,换身衣裳。” 随即,小斯便将戴文飞两人带去澡堂,却见此处已经备好热水了,整间屋子里蒸汽腾腾的。 戴文飞一进澡堂,便解开衣服,一步跨进大池热水里,畅快坐下,舒舒服服地笑了几声,回头看向正是拘谨不敢向前的戴文韬,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便道:“徒儿,解了衣服便来洗澡吧,都是男儿,有什么扭捏的?”随即,便去将戴文韬的衣服也脱了,将他“扑通”地拉下水。 戴文飞笑道:“好好洗,洗完换衣裳,去吃饭!” 戴文韬却是没动,看着样子似是心中有疑惑,此时定下来刚想问戴文飞,道:“师父......” 这时,却闻房间外小斯砰砰敲门道:“客官,小的来送衣服了。” 戴文韬立马警觉闭口,而戴文飞却是道:“进来吧。” 小斯开门进来,戴文飞指着澡池子一边,道:“放那儿吧。”小斯放下衣服,转身关门便走。 戴文韬见小斯走了,便道:“师父,我们这般行吗?” “徒儿,你多虑了。”戴文飞笑道:“这折花会在一天之内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为何?”。 第三十七章:因时而教 “为何”戴文韬问道。 “这是折花会内部自己的问题。”戴文飞答道:“折花会内部勾心斗角,有情报却没能在短时间内相互通知。我们身上有化云追风蝶的气息,本该一进城便会被折花会的人知晓,可如今呢不但没有人来对付我们,反而是让我俩大摇大摆的进了客栈,舒舒服服的在这儿洗澡,这便说明了一切。 “再加上,折花会在分配任务时,有着明确的区域负责,先前李梓岚等天罡部一干人所负责的区域,便是滕王阁那边,而这里,为师所料不错的话,便是那折花会内,与天罡部并驾齐驱的地煞部,天罡部的人想要伸手到地煞部的管辖范围内做事,必须要向上峰请命,再等上峰的命令下达,如此一来一回便有一天的间隔时间。123。这段时间里我们是安全的。” “可是师父,一旦那群坏人反应过来,我们不就逃不了了吗” 戴文飞又答道:“所以,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休整,明天为师教你易容,然后我们便走。”见徒儿还要说些什么,他又道:“好了,洗澡吧,待会儿为师再给你答疑解惑。” 半个时辰后,两人换好衣服出来,皆是披头散发的,只见戴文飞身穿着素白衣服,面上的假胡子也装模作样的修成了美髯,浑身气息内敛深邃,老先生的形象分毫不差。 戴文飞束好头发。 。转头看向戴文韬,却见那瘦弱的身影穿上一套淡蓝衣裳后,显出寻常少年难有的坚毅,头发没有梳起来,遮着脸,有几分与他师父相似的放荡不羁。 戴文飞上下打量几眼,赞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我徒果真不凡,真麒麟儿也” 这却是夸得戴文韬尴尬脸红。 “走”戴文飞拉着戴文韬便朝大堂走去:“吃饭去” 不一会儿,师徒俩便在客栈大堂里吃上了。饭桌上,牛肉、好酒、五香花生江湖汉子爱吃的菜,能点的全给点上了,却见戴文韬尽力压制着自己,却又狼吞虎咽的吃着,而戴文飞却是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戴文韬吃,自己时不时抓几口牛肉、花生随酒下肚。镇海老仙心里暗自计较着,下一步如何应对折花会。 戴文飞心道:“我从长沙跑到这儿,用去五六天时间,大战连连,休息甚少,现在的身体也经不起几次大点儿的战斗了”此时,他看向客栈外,却见外头,有几个人总是徘徊在此,观察着客栈里的情况:“方才与徒儿所言甚为轻松,好似根本没什么事,但我二人的行迹早已被折花会的探子所怀疑,如今只要露出一点与沽鲸钓客这个身份相符的迹象,我二人之危便至矣现在,唯有不露声色,修养片刻后,趁折花会天罡部的手还没伸到这儿来便离开” “至于这孩子嘛”戴文飞看向戴文韬,心道:“起先收他为徒,确是爱才之心所致,如今却也阴差阳错,为我的身份做了掩饰,弄出了一个爷孙俩的假象,所以我们现在才能如此安生的在这儿吃东西既然说收他为徒,那便不能成空话,不能因为身在逃亡中,便什么也不教他,但如何教开始,却也是个问题”…。 就在戴文飞思量着如何对戴文韬施教同时,另一旁,戴文飞两人隔桌处,却是渐起江湖人的话题。 只见一个看着有众人焦点气质的闲汉正和同桌的一个汉子谈论着:“我跟你说啊,五日前,我可是,亲眼目睹了一场大战啊” 同桌汉子却是被他的话语吸引到了,追问道:“大战什么大战” 闲汉哼哼自得道:“五日前,长沙城东南。” “什么,长沙城那可是楚国国都,谁敢在那儿地方撒野” “对,楚国带甲十数万,一国之都怕是有个七八万军兵,何人敢在此撒野” “别卖关子,快说” 却见周遭七八个江湖汉子被这闲汉吸引到了,纷纷凑近来。123。想要听个新鲜事儿,那此时尚在狼吞虎咽着的戴文韬也是好奇心起,慢慢停下了吃食的动作,戴文飞也是装出一副好奇江湖人的样子,听着那闲汉讲话。 那闲汉见着已经有将近十人为他所吸引,便摸摸喉咙,扯扯衣领,咳了两声,装作清清嗓子的模样,意为:“有些口干,要我继续说,便来点茶酒。” 众人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闲汉的意图,众人想听故事的心都被他勾了起来,但却没有人给那闲汉酒水喝,全都按耐着自己,希望别人主动,而自己不费力气便可听到故事。 那闲汉演了两下子。 。见到半晌没人送上茶酒,便想撂下一句:“今日身体不适,下回再讲,诸位告辞”,而就在此时,戴文飞却是拿起身旁一大碗,装了酒,便往那闲汉送过去,嘴里说道:“众人都想着听故事,老朽怎能闲看着诸位扫兴这般,老朽请兄弟你吃这碗酒,快快说故事吧。”说完同时,这碗酒便送到闲汉手上,闲汉接酒后喝了一大口,爽快道:“好酒”随即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起五日前,从群雄大会开始的一连串精彩江湖盛事。 “那日,正当忠勇仁义山小轰天魏继呈魏执事宣布武林盟主开选档口,便是鸣凤殿副殿主万年邪冰冰辛领着辣手雷公雷霸一干人等闯进聚义山庄来,双方一言不合。镇海老仙就起了冲突,先是魏执事和雷霸率先交手,场上噼噼啪啪来回数十招,招招刚猛霸道” 闲汉说话间,戴文飞已缓缓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听着闲汉所讲内容,心中暗自评价道:“这人所讲虽与实情有所出入,但大致发展方向却是没有错” 这时,戴文韬却早已是停下先前的狼吞虎咽,心飞举动感到不解,忍不住问道:“师父,为什么要给那闲汉酒吃” “为了听故事。”戴文飞解释道:“众人都想听故事,但却没有一人上去给那闲汉酒吃,只想着别人送酒,自己得听故事,想着无所付出便有回报,这不劳而获的甜头,在没有太大危害的前提下,大多数人都不会拒绝,但是,当真到了必须要某些人站出来做些什么的时候,若是再没有人站出来,那便是危局了,像现在,为师不将酒给那闲汉,众人便听不得故事,若是徒儿你在以后和一群人陷入险地,此时却是无人出面带头渡险关,那便不是如今这般听不得到故事这么简单了。”…。 “师父。”戴文韬问道:“这种时候,便是有人不得不站出来扛起局面咯” 戴文飞点头“嗯”一声,道:“不错,就如先前,为师主动毁掉九江九义头上的追风蝶一样,如若不然,他们九个就会和为师一样被逼上滕王阁,为师拼了性命才堪堪逃走,而他们没有为师这般本事,能在滕王阁那场杀局之下逃离吗” “嗯”戴文韬陷入沉思,戴文飞转而去细听那闲汉讲故事,但却还是注意着戴文韬的情况。 此时,闲汉已是讲到戴文飞大战冰辛之事,只听他满口飞沫道:“却见当时,沽鲸先生和这冰辛一交手便是使出杀招,沽鲸先生腾跃飞天,出招宛若大鹏展翅;冰辛在地面上。123。也毫不示弱,左右手各聚冰火,登时冰火两重昏天黑地。两人极招相撞,当真是风云俱惊,在场众人尽皆色变” “这时,两个女子横空出世,一个叫青崖晓云,另一个唤作青崖晓川,那青崖晓云一出手便将戴文飞打退,随后又单挑败去沽鲸、冰辛、黄大小姐三名高手,临走还将沽鲸先生身边的那女子带去” “只见冰副殿主弯弓搭箭,一箭便把楚军领将射爆作血雾,哪知利箭去势不减,最后射到一名楚军兵士身上。 。猛的炸开,立马便死了几十人啊” 闲汉越说越是眉飞色舞,兴高采烈至极更是手舞足蹈,其所讲的内容却是将戴文韬吸引到了,遂见戴文韬沉思停顿,专注听着闲汉说故事。 片刻后,那闲汉讲到“凤君一声令下杀光数百不服军令的逃兵”时却是引得戴文韬再次低头沉思,蚊声自语道:“两军阵前,大战档口,原本只是不服号令的人成了逃兵,这会非常影响士气,如果没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的话,江湖群雄一方一定会战败,兵败如山倒,所以,这便是对江湖群雄一方的危局,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一些人来做些什么才行。镇海老仙凤翙君梁益下令杀逃兵,这虽然残忍,但这时正是某些人站出来做些什么,领导大局,带着众人走向胜利但是,关键因素就是这里么”此时,戴文韬的思绪陷入迷茫僵局。 而正当此时,只听闲汉的故事讲到:“正当战事胶着至极档口,黄大小姐命人发出穿云箭,只见楚军后头烟尘滚滚,却是移山君郝润良带着一千多号身着楚军兵甲之军从天而至” 不顾众人惊叹,闲汉再接再厉讲到:“移山君待众军于楚军之后牵制半晌不见效果,便从战马上跃起,飞身向前,见前方楚军甲士拦路,便一戟扫断百十来个头颅,又一戟指向楚军主帅,说时迟那时快,这边百十来个脑袋刚刚落到地上,在那边移山君已经将楚军主帅头颅撩起,凌空大喝一声:楚军主帅已死,尔等还不受降”说完,闲汉也是露出神往之色,赞道:“当真威风”更不用说此时周围聚集而来多大十数达的听者了…。 随即,闲汉又继而往下说去,一直说到:“却是楚军最后一名将领负隅顽抗,被移山君一戟掷杀,终是大战结果如尘埃落定” 此言一处却是让戴文韬迷茫的思绪瞬间理清,便见戴文韬细语道:“江湖群雄胜利,起关键作用的不是凤翙君梁益诛杀逃兵,而是移山君郝润良及时赶到,杀了楚军首脑所致,正是移山君及时赶到,做出来些什么,江湖群雄方才胜利” 戴文韬的思路,正如戴文飞先前所言那般,关键时刻必须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无论是谁,是什么人,多少人,无论目的为何,都要有人站出来,做些什么。 “但胜利却不只是关键因素作用的结果,还要有各个方面的事态被掌控着。123。将推动大局的因素导向对己方有利的一面,步步为营,这般,胜利方会倾向己方,而这时候,便需要有大局观之人,以超常之才统筹全局,计算全局,方才能决胜不殆。”正当戴文韬把思绪理清之时,戴文飞又出言加以引导,将戴文韬的思路引向新的方向。 戴文韬闻言,眉头一皱,摇摇头,表示听不懂。 戴文飞旋即一笑,解释道:“你看,就拿凤翙君指挥大战全程情况做例子。”顿了顿,又道:“起初,鸣凤殿副殿主万年邪冰冰辛一箭射杀楚军领头将帅。 。此为先声夺人,杀去敌首同时,更是震慑群敌,随后便是凤翙君梁益纸扇一挥,数千江湖高手掩杀而去,数千楚军一触即溃,江湖高手伤亡无几便先胜一局” “此来第二回,数以万计之楚军突如其来,群雄先前虽胜,士气高涨,但却也是暴露了己方的大略实力,同时,经一战过后,虽然是大胜利,但也是阵型不稳,纵使江湖群雄武功个个高强,在打大仗的时候也是要讲阵型的,反观刚赶来的楚军,虽是远道而来,但气力却是没有损耗多少,严阵有序,又将己方的逃兵杀光以稳定军心、提高士气,双方一战,先不言其他,就这么些情况综合在一起,必是群雄高手败亡,余生者百不存一;而楚军这边则是伤亡惨重。镇海老仙略胜一筹。可略胜一筹虽是惨胜,那也是胜啊这等时刻便就是关键时刻而就在这关键时刻,凤翙君命众人隐于山包之后,如此,隐去虚实,方才得以重整旗鼓”接下来,戴文飞将方才从闲汉那儿听来的,那场群雄勠力同心的大战一一分析给戴文韬听,从楚军结阵,到凤君派命;从不服令者作逃兵,到凤君下令杀逃兵。楚骑扬尘出、道门阵迎敌、楚帅怒麾兵、四女闯敌阵一桩桩一件件,尽是分析得透彻之致,直至最后说完:“移山君出现,震慑群敌,两次以盖世武功,击毙敌首,方才有此胜局” 听完,戴文韬皱着眉,点点头,又摇摇头。戴文飞如此长篇大论的解释“凤翙君”梁益所指挥的那一战,对于戴文韬这方才十二岁的小孩自太过深奥,他虽听懂大致内容,但却是不甚理解,可以明白其中六成道理。而因为剩下四成不明,所以无法将整件事情总结概述,但这总结概述的苗头,却是在他心中慢慢形成。…。 这时,戴文飞又道:“纵观整场战事,胜利之因固然有很多,但却都相补相成,没有一样可以完完全全决定此战胜利,就如道门四阵,虽说他们能近乎毫发无伤的折去楚军骑兵主力,但,若是将他们独自放在楚军兵锋面前,让道门众人独自对抗数万楚军,他们就算是所列四阵威力相互叠加致最强姿态,也如螳臂当车,难逃败亡”戴文飞又举一例:“再如,移山君郝润良最后连杀楚军一帅一将,但若是他早早就出来,杀去这一帅一将。123。此时楚军仍剩下数十个将领,那数万楚军近乎无伤,他们能被移山君威风所慑,立马变作逃兵吗” “不会。”戴文韬摇头答道。 戴文飞又道:“确实。楚军主帅已死但仍有数十武将各领部曲可作散兵游勇,虽然乱序,但此时死了主帅,却是会让楚军同仇敌忾。 。对群雄的打击更大,如此下去,群雄伤亡更甚加剧。”他看着戴文韬,问道:“懂了吗” 戴文韬点头回答道:“懂了。” “那这场大战的胜利,追根溯因,究竟是什么” “是凤翙君合理安排战术,统筹全局才让群雄胜利了,就像师父说的那样。” “他竟然直接举一反三了”戴文飞闻言一惊,随即问道:“这是你自己想到的” 戴文韬点头“嗯”一声。 戴文飞看着他。镇海老仙缓缓点头,道:“不错,这场大战从开始遭遇到最后胜利,几乎尽在凤翙君的掌握之中,群雄的动作几乎都在凤翙君的预料之内,最后的关键移山君率军杀出,也是在凤君算计之内。” 此时,戴文韬却是“嗯”一声,表示疑惑。 戴文飞道:“移山君的来到,看上去是黄虹儿大小姐命人招来,实则是凤君早知黄大小姐的暗手,将黄大小姐手下的移山君计算在内,方才布设了全局,不然黄大小姐为何早不叫人,晚不叫人,偏偏在大战至胶着之时才放穿云箭想想这个,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 ~ 。 第三十八章:内视疗伤 戴文韬又思考片刻,道:“师父,我明白了,我在听评书的时候听到过,这叫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因为那场大战所以凤翙君才站出来领导众人,也因为凤翙君站出来领导众人,这场大战,方才胜利,如果没有凤翙君站出来,这场大战,群雄必是败了” 闻言,戴文飞却是摇摇头,戴文韬见状,疑惑道:“师父,我说的不对吗” 戴文飞道:“不完全对,这样,吃完东西,我们回房间再谈。” 戴文韬“嗯”一声,继续狼吞虎咽桌上食物,此时客栈外,疑心甚重的折花探子仍在盯着戴文飞师徒二人,戴文飞说“回房再讲”,实是为了掩人耳目,他所要再讲的内容。123。与当日群雄大会关联甚大,若是让折花会的人听着了,必是会暗自推测他便是戴文飞,从而回去招大队高手前来擒捉,对戴文飞二人来说,不利当下。 且说闲汉讲完故事,听故事的闲客也散了,便见戴文飞在这边长篇大论地教导着戴文韬,听着内容,渐而受到吸引,兴趣使然,就凑过去,戴文飞与戴文韬是相对而坐的,闲汉便落座到两人之间的位置,朝客栈门外而坐,此时,戴文飞也正好对戴文韬说“回房再讲”。 闲汉落座。 。便向戴文飞谢道:“方才多谢老丈递酒,才使后生不至于尴尬。”顿了顿,又笑道:“某见老丈在此教徒,心生好奇,特来一观顺便道谢。” 戴文飞道:“道谢之事好说,不过老朽教徒,又与阁下有何关联” 闲汉呵呵笑道:“老丈教徒之法乃应时而为,借后生所讲的故事,循循而诱,后生觉得颇为新颖,特来与老丈交流一番。” 戴文飞又起新一话题,道:“你所讲的故事,恐怕不尽其实吧” 闲汉又是笑道:“作为讲故事的人,为了将故事说得更精彩,略微改动也是情有可原的。”他又贴近戴文飞。镇海老仙低声道:“故事自我口出,入听众之耳,天知地知我知,现在我又言与你,你不言,听众便认为我所说是真,实事如何,又与我何干又有谁知我所言非真” 他低声讲的话,却是让戴文韬听着了,却是童无忌言,放下嘴中牛肉,站起叫道:“我知道你不该撒谎,应说实话。我听评书里讲着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这么说假话会误导别人的” 闲汉闻言慌忙朝戴文韬竖指“嘘”一声,低声道:“噤声我虽撒了谎,却是以此来客栈里讨些饭菜酒水,客店家也乐得我来讲故事吸引客人,你若戳破,我不得在这儿混了,那店家生意也会淡去” “徒儿坐下。”戴文飞道:“虽说讲谎是不对,但人在江湖,有时候不得不讲些小谎。而且,徒儿,你刚才说在评书里听到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却不一定是对的,有时候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 戴文韬闻言,顿时陷入沉思。 戴文飞见状,看看桌上还剩些许酒肉,便问戴文韬:“徒儿可吃饱了” 戴文韬沉思中,只是“嗯”一声回答。 戴文飞便以此为借口,道:“老朽同徒弟已经吃饱,且先回房休息,告辞了。” 闲汉见戴文飞带着戴文韬起身便走,当即笑道:“两位既然已经吃饱喝足,那桌上剩下的酒菜也不宜浪费,不如”那闲汉却是想要吃戴文飞他们留下的剩菜。 戴文飞看了那闲汉一眼,道:“可以。”旋即带着戴文韬回房间。 而那闲汉闻言却是大喜,当即不顾周遭的鄙夷眼神,就着这桌酒菜,狼吞虎咽起来。123。一边吃,还一边含糊说到:“待在这儿李娘扥义安镇,有事就找偶肚活活我陆华鸿。” 除了那闲汉自报的名字,戴文飞都听清楚了,但他却是不以为意,淡然一笑,带着戴文韬离开,只留不顾众人鄙夷眼神的闲汉陆华鸿在客栈大堂中狼吞虎咽地吃着。 戴文飞师徒回到客房里,关上门,戴文韬便立即问道:“师父什么时候向你说得那样耳听不一定为虚,眼见不一定为实呢” 戴文飞答道:“自古以来,皇帝都有自己亲手掌握的暗探,皇帝通过他们来了解天下情况。 。这时候,那些暗探可能会传达错误的消息给皇帝听,但也会传达真实的消息回来,所以那皇帝耳听不一定为虚。再如方才那闲汉所讲的故事,虽然有掺假,但却是真的比假的多,为师作为亲事参与人,自然可以明辨出真伪。” “那眼见不一定为实呢”戴文韬又问道。 戴文飞道:“这我不回答,以后你会亲身体验到的。” 戴文韬遗憾地“嗯”了一声,转而又问道:“师父,先前我说如果没有凤翙君,群雄便会战败,您说不完全对,这又要怎么讲呢” 戴文飞道:“没有亲历情事,便不知实况为何。为师参加了那场群雄大会。镇海老仙自然是了解了当时一部分人的能耐,所以才跟你说你的判断不完全对。”顿了顿,又道:“那个时候,仍有几人的统筹能力,不在凤翙君之下。” “是谁啊” 戴文飞道:“忠勇仁义山大小姐黄虹儿、鸣凤殿副殿主冰辛、九江九义的七义林智,整个群雄大会他们三人的谋略在为师看来,绝不在凤翙君之下,那林智跟着为师去了另一处战场,所以,凤翙君的队伍里,还有冰辛和黄虹儿可以统筹全局,纵使凤翙君不出面,那两人也会出来领导众人。”顿了顿,又问道:“徒儿,你可明白为师的用意” “知道。师父是想通过这些事例,让我明白,凡事都要好好思考,不可大意,不能只看片面的,而要使眼光放的更全面,更细致”戴文韬欣然答道。 戴文飞点头:“孺子可教也”又道:“你且先休息休息,明天起床,为师教你易容术,明天中午再走。”…。 “嗯。” 是夜,子时,弯月皎皎,明光苍蓝。 戴文飞自眠中醒来,看到身旁新收的徒儿安详睡着,消瘦的面容带着笑意。戴文飞心道:“这孩子,恐怕很少可以这般安稳睡觉,如今遇到我,却是睡得这么踏实,可想而知,这孩子是何等信任我” 心中感叹后,戴文飞转过身去,背对着戴文韬,盘膝而坐,开始运功疗伤。 只见他坐着,右手飞快使动,连点身前十几个穴道,随即双手背靠在两个膝盖上,双手五指微曲,手心向天,连同胸口、双脚脚心,摆出五心向天的样子,深呼吸,沉气一纳,同时一闭眼 登时,戴文飞脑中出现己身各处情况,却见手脚四肢有寒气暗流。123。想是泡在赣江水里长达一个时辰所致,但并无大碍;转向五脏六腑,却见脏腑如四肢般有寒气暗流,但不止如此,只见脏腑各处,尽皆有损,都渗出血来,那渗出来的血,里头夹杂着丝丝缕缕的异种真气,阻碍着自己伤势的恢复,想来是滕王阁上李梓岚打的那一掌所致,到丹田处,原本盘在那里的最后一点真气已经用来维持身体各项机能的正常运转,以及对抗脏腑各处渗出鲜血里的异种真气,如今一丝不剩,空聊聊的,现在想要调一丝都是难上加难;脖颈以上,只是寒气入侵,此时却是让戴文飞脑袋昏涨。 。稍稍注意些便不会有大碍。 戴文飞此时正是进入了内视之境。入此境界,可遍观体内情况,依境界之感悟层次可分三层,第一层可将体内特殊功法之奇效看清;第二层可将体内脏腑、骨骼、血肉等看清;第三层可将浑身每一处,如毛孔万分之一细小之物洞悉得清清楚楚。寻常人若无悟性,又无奇法或是外物相助,必不能入此境,而如今,戴文飞此时的内视境界必是进入第二层境界无疑,又可将体内寒气和异种真气感知清楚,如此便隐隐有达到第三层的趋势,足见其悟性之高,非寻常高手所能及 戴文飞心里自嘲道:“一看吓一跳啊我的身体竟然遭成这样了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镇海老仙先疗伤吧。”旋即,睁眼,一口浊气呼出,转而再深吸清新气息,沉气一纳,这一口气便在戴文飞体内开始流转,转运无名功法,运使这股气走遍全身,代替己身所修炼出来的真气维持身体机能正常运转,如此一丝真气得以空闲出来。 戴文飞心道:“这股外来气息可以在我体内停留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便要渡出来,看看这一个时辰里,这一点点真气可以做什么”旋即,他将体内这一丝可以调动的真气一分为二,一者游走脏腑,逼压异种真气到丹田一处;一者流经全身,运转大周天,以此来再生些许真气,顺带温润经脉,驱寒疗伤。 却见戴文飞内视之境下,脏腑中的异种真气被一丝丝逼至丹田;周身寒气被逼到百会穴,排出体外;经脉修复,淤血清除;以大周天之数游遍全身的那一丝真气渐而增多,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化,但见真气由丝成缕,进而成团成股,运行完一个大周天,渐而流向丹田。…。 却见,一个时辰未至,脏腑之中的异种真气尽数被逼至丹田;周身寒气尽驱;经脉修复,淤血尽清;分作两向的真气愈发壮大,最终汇至丹田。 戴文飞此刻心下笑道:“李梓岚的落印花掌对常人来说非药石不可愈,但对我来说仅需片刻即可”随即,他又悉心转运内力,将丹田中的异种真气挤作一团,心下又道:“这股内力却是可以出其不意用作奇招。” 转而,一个时辰便至,戴文飞睁眼,退出内视之境,随即一口浊气吐出,突感浑身酸痛,他低声自嘲道:“这个疗伤方法就如憋了一个时辰的气,虽说伤势治愈大半,但却是有不少副作用。是药三分毒,疗伤方法的副作用也是应了此理。”随即,他又闭眼吐纳,感知体内情况。123。却见丹田里的真气多半用来镇压那团异种真气,便心道:“如今伤势已愈近半,当须多恢复些真气,如此逢战方有御敌之力现下里庐山还有一日的路程,到了庐山便是安全的了”当下再次闭眼,悉心吐纳。 一旁,戴文韬却是睡得香沉,这一夜,师徒二人似乎便如此安稳度过了。 而此时,义安镇外,向南三十里,一处荒林里,却见一众白衣人聚于此地,而白衣人之中,却是有三个人集在中心,想来便是白衣人的首领。 凑近了看,却正是折花会天罡部落花舵主李梓岚、苍茫舵主冼凌津、流云舵主敖蔚瀚三人。 可见。 。此地尽是折花会天罡部之人 这三人此时模样,像是在等着些什么。不片刻,却闻一阵风来,却是一人到了,那人留着小胡子,正是折花会天罡部青冥舵主皇甫鸣。 李梓岚道:“上边同意了吗” 皇甫鸣道:“同意了,信物在这儿。”随即亮出一块银白花边令牌,上边写着“勾陈”二字。 另三人见了,俱是一惊,敖蔚瀚惊讶道:“勾陈帝君令要杀这戴文飞竟可以领到如此高级的令牌,这戴文飞的分量究竟是有多重” 折花会自上而下分为会首、两位副会首、四位元老、八位护法、十六位天罡地煞部舵主、三十二位大小分舵舵主。镇海老仙以下便是无数折花众人。又另设太上元老,虽无实权却位比副会首,纵使会首也得让上他们几分。其会中等级层层森严,不可僭越,但却也是会有以下令上的例子,只因折花会中有五大令牌,其权力大小自上而下分别为勾陈帝君令、浩云折花令、至尊金刚令、法外禁令以及群人令。群人令,可令会中分舵主以下众人,会中仅有十枚,见令不从者,诛;法外禁令,此令有五枚,持令人权力可比天罡地煞部舵主,可游离于会规之外办事,但不可僭越护法及其以上地位之人,违者,诛;至尊金刚令,此令仅只三枚,副会首以下见此令者,必须尊令行事,违者,诛;浩云折花令,此令只一枚,出,则前者三令当避,会首以下须尽皆听令,违者,诛;勾陈帝君令,令出,四令避,全会自上而下,从会首到折花众人须尽皆听从持令者一切调遣,违者,诛,但此令,从折花会建会立法开始就没有出现过,众人只听过,却未曾见过。…。 如今,只为一身负重伤,对折花会几乎构不成威胁的“沽鲸钓客”戴文飞,帝君令出,这戴文飞究竟是有何分量 “我折花会头上可是还压着某些大家伙的,这枚分量堪比山重的令牌,纵使会首都发不得,却是由那些大家伙发下来的,他们如此看重戴文飞,想是这沽鲸先生对他们有什么威胁吧。”苍茫舵主冼凌津道。 先前皇甫鸣和李梓岚因为托大而使戴文飞得以逃走,冼凌津不满而去,还说不与皇甫、李二人合作。123。可如今在此却正是因为皇甫鸣搬出折花会内五大令中,权力最巨的勾陈帝君令,冼凌津不得不来。 “看来,我们不能再轻视戴文飞了。”流云舵主敖蔚瀚道。 “不错,此次必须把可以动用的力量都使用上。”青冥舵主皇甫鸣道。 “再讨论这些也没什么用。 。还是快些去设下埋伏吧。”落花舵主李梓岚道。 皇甫鸣道:“嗯,动身。” 随即,四大天罡部舵主领着上百号折花众,个个施展轻功,竟直前往义安镇。 但见一路飞影连窜,不多时便行至义安镇外十里亭处,众人当即停下。 皇甫鸣道:“现在此等待地煞部的主事者来。虽说我们有勾陈帝君令在身。镇海老仙但若是不及时摆出来,天罡地煞部的人起了冲突,恐任务有失。” 另外三位舵主答应,众人便在此静待折花地煞部来人。 约莫一刻钟过去,却见义安镇方向,十几道白影浴着仓蓝月光,施展轻功飞奔来,转眼便到十里亭处。 那十几人到了近里来,却见领头人留着小胡子,正是白日站在城头那五个高手之一。 皇甫鸣见来人,拱手道:“原来是地煞部飞羽舵陈浩盛陈舵主。” 却见陈浩盛冷声道:“这是我地煞部行事地盘,你天罡部的人来这儿干什么” 皇甫鸣也不搭话,当即亮出勾陈帝君令。 ) ~ 。 淡淡的感言 突如其来的,就要上架了呢......。 无题 皇甫鸣也不搭话,当即亮出勾陈帝君令。 陈浩盛见令,登时瞳孔一缩,低声问道:“你们来这儿是要执行什么任务”他说话间,却是心道:“勾陈帝君令从未出现过,一旦出现,就连会首都得俯首听令,这由我折花会头上的大家伙所发放的令牌干系重大,他们必是不敢造假,只是不知我们这儿有什么大事,竟是要用到这块令牌” 皇甫鸣持牌下令道:“地煞部成员听令:启动义安镇可以调动的所有力量,配合天罡部擒杀戴文飞” “什么”陈浩盛闻言一惊,心道:“竟只为戴文飞一人如此大动干戈” “嗯可有何异议” 陈浩盛立刻低头躬身拱手道:“无异议。” “去通知其他地煞部的人准备吧。123。戴文飞现在已经被化云追风蝶标记好了,就在这义安镇内。”皇甫鸣道。 “原来这戴文飞已经到了”陈浩盛心中惊讶,当下道:“消息刻不容缓,我这便去。”转身向属下道:“带皇甫舵主他们进义安镇,然后通知各处暗哨,到南门集合。”随即便施展轻功,飞身“嗖”一声就走,眨眼消失无踪。 地煞部剩下的十几人中,领头者朝皇甫鸣等人恭敬道:“各位大人,请随我等来。”随即施展轻功,朝义安镇方向去。 众人尽皆施展轻功跟上。 一个多时辰后。 。五更天至,明亮月光早被行云遮去,但天色反而是更亮些,辰星寥寥,晨霭濛濛。 此时,义安客栈,戴文飞师徒屋内,盘坐疗伤的戴文飞突感客栈上下及周遭数十步内异动频繁,却是猛然一睁眼,自语道:“想不到,折花会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看来,他们会内消息指令的传达效率还挺快,这义安客栈包括周围几条街想来已经围了不下数百人吧”随即便闭眼,沉气静心,仿若这等劫杀如家常便饭一般,盘腿端坐而临危不乱。 戴文飞心道:“一夜疗伤,身体伤患已愈八成,内力也恢复了一成。镇海老仙已经可以对付两三个折花会天罡地煞部舵主了。”片刻后,见身旁戴文韬转醒,戴文飞便问道:“徒儿,睡得可安稳” 戴文韬醒来时迷迷糊糊的,听到师父的问话后便注意到戴文飞正盘坐在床边,心中惊讶,又不知师父何故发问,便只能照实“嗯”一声作应答。 此时,戴文飞突感房间外有五道细隐气息,心道:“这五个来人怕是折花会天罡地煞部舵主级别的高手。”便道:“徒儿,我们是没有时间洗漱了。” “为什么” 戴文飞道:“为师估算错了折花会来临的时间,现在,我们准备要有大战要打了本来我还想在早上叫你易容术的,看来要食言了” 戴文韬立即道:“师父不用自责。” 戴文飞睁开眼,呵呵笑道:“好徒儿啊” 此时,房间外却是一道爽朗声音传来:“沽鲸先生果然不凡,临危却犹谈笑自若,佩服”…。 戴文韬闻言一惊,焦急朝戴文飞叫道:“师父” 戴文飞耳一动,却是认出来房外说话之人,是青冥舵主皇甫鸣。当下道:“皇甫舵主,既然要杀在下,带人冲杀进来便是,何必又如此彬彬有礼提示呢” 此时,房间外皇甫鸣的声音又传来:“既然如此,那我等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话音刚落,便闻房间之内有五处突兀轰然炸响 却见第一处在戴文飞左前方的房门那儿;第二处在他右前方的墙壁上;第三处在他上方屋顶;第四处在他的床后边;第五处在他正前方墙壁。霎时间,周遭:瓦砾烟尘激扬,碎砖木屑横飞;便闻几声雷鸣般喝,五强攻招转眼便至。123。戴文飞登时只生死一线 戴文飞喝道:“你们五人攻来,我岂能等死”当下右手抱起戴文韬,见后方攻来之人最近,转身起左手便朝后边那人打出一掌,但见这一掌横空,威势蔚然不凡,却是戴文飞早已积蓄好内力,当下一掌打出,气贯山海 却见那后边来人是个留着小胡子的高手,正巧也是用掌。只见他一掌打来,如扫风云,破开墙壁在尘砾烟飞中亮出一道白光,而戴文飞那威势不凡的一掌也是迎上 便见,两掌对接。 。“轰”一声,气劲相激,猛然扫荡四方 戴文飞右手护着戴文韬,只是浑身一震。而那小胡子高手却是不自觉被一下子打退出房间外,登时心惊不已:“这戴文飞真的是受伤吗怎的还这么强” “逸马绝尘”小胡子高手心惊,戴文飞同样心惊:“折花会的天罡地煞部舵主果然名不虚传,个个都是顶尖高手,这人用的是风云玉垒掌法,想来是折花地煞部潜蛟舵主,天罡地煞部齐力,只怕这回我要脱困是更难了。” 刚打退一人,戴文飞心惊却不及细思,便见头顶来人却是一拳打下来,但见那人挥拳间,浑然刚猛,宛若怒海折岳 戴文飞身感拳劲气势。镇海老仙登时认出了攻来的拳法,心道:“摧山折岳掌这是折花内事天阙舵主”心惊间,却也来得及移步挪动身子,但见他夹着戴文韬身子往右侧进了一步,闪去了这一拳,同时撑手逆时针转回身子,一照面,却见是个披头散发,剑眉星目的俏面汉子,当下不管三七二十一,右脚起脚蹬踢向那汉子,但见,蹬腿如风,威猛万分,那俏面汉子根本不及闪躲,只得抬起左手一挡,瞬间,戴文飞这一脚便踢到汉子左臂上 “噗”一声,俏面汉子抵之不住,侧翻退去一丈,同时,汉子心惊感叹道:“好生大的力道” 却见俏面汉子退开,戴文飞当面又迎来三人:一人持剑,两人持扇,正是皇甫鸣、李梓岚、敖蔚瀚三人 但见皇甫鸣居中,李梓岚在左,敖蔚瀚在右。三人齐来,却是皇甫鸣剑长,一剑率先刺到,只闻剑身泛青,飞来如风,清鸣带杀…。 戴文飞这边,他身往右侧,左手五指一并,啄向皇甫鸣手中剑格,却听“铿”一声,其剑应声荡开 下一刻,不及戴文飞再打一招,便见敖蔚瀚同李梓岚从皇甫鸣两侧杀来 戴文飞起身一跃,一脚踩向皇甫鸣胸口,却是皇甫鸣及时左手打出一掌,防住了这一着,但也被这一脚踩退。却见下一刻,敖、李两人的扇子已从两旁击来,而此时,戴文飞早已有对策,只见他凌空旋身,右脚踢向左,打在李梓岚扇子上;左脚踩向右,击在敖蔚瀚的扇子上,但闻“啪啪”两声,戴文飞已是借力飞退,自前边小胡子高手所打出来的墙洞之中遁去 那戴文飞飞影出墙,来到客栈院内,一落稳地上,便见不胜数的白衣人围杀上来 戴文飞当机立断。123。低身扫腿绊倒一圈人,随即起身来,抡脚踢起几件兵器飞向四周,登时“噗噗噗”洞穿十几人身体 下一刻,又见先前的小胡子高手当面出招攻来,手影若云,身形似风,呼呼间,已到戴文飞身前 戴文飞左手一探,化作爪式,一只手当这小胡子两只手攻击,“噼噼啪啪”快攻两三招,随即便是对轰一掌,但闻“噗”一声,那小胡子又是被击退。 击退此人,戴文飞便觉身后徒来寒芒劲风。 。心道:“皇甫鸣那三人又攻来了”随即一转身,一照面,不管皇甫鸣他们使得是什么招,当即左手横着一划,再一推,一道无形气浪赫然撞向那三人,却正是戴文飞自创“惊涛骇浪三十六式”的“气分天海” 皇甫鸣见状,惊呼一声:“快退”随即后翻退开。 敖蔚瀚同李梓岚两人闻声,也是迅速朝两旁退开,却见下一刻 嘭 这招“气分天海”所过之处,登时烟尘碎砾杨卷一片 戴文飞接连打退折花众人的一次次进攻,却还是不敢大意,心道:“我这看似占了上风,但却是因为周遭都是折花会的人,这五个舵主级别的高手不愿伤了自己人。镇海老仙施展不开手脚所致,若是他们调整好战术,恐怕我就不会有现在这么轻松了。” 下一刻,却见戴文飞前方尘砾猛然被吹开,但见劲风呼呼,正是先前披头散发的俏面汉子一拳打来 这一拳,似挟卷沧海龙吟,拳风之下,其威势犹如山峦面对之也要崩摧,正是如此一拳,打向戴文飞 戴文飞眼神一凛,左步跨向前,沉声一纳,轰出一拳,登时,气定乾坤 咚 气劲相激袭掠四方,四周尘砾尽皆飚扬,滚滚荡开,却教众人无法视清中心对拳两人的状况 下一刻,却见一人倒飞出烟尘,撞到身后墙洞里,须臾间,众人便瞟见,倒飞的人正是那俏面汉子 当即,众人俱惊 原来,方才两人强招相攻,一声轰响,那俏面汉子便已是面色涨红,戴文飞见状,身体一震,又再加力,登时便将那俏面汉子打飞出去。…。 不顾众人惊愕,戴文飞一跃,挟着戴文韬飞出烟尘,落到屋顶上,放下戴文韬在身边,将自己脸上的伪装一把接开,俯看下去,傲视群人 此时,戴文韬早就因戴文飞先前大战而晕头转向,一定下来便想作呕,但他却是见戴文飞威风不凡的站在前面,心道:“不可给师父丢脸”当即下咽欲呕之物,红着脸,正襟危立。 而下边,皇甫鸣惊愕看向戴文飞,心下暗忖:“这戴文飞的伤势便已恢复到如此地步了吗若是他恢复到全盛时期,恐怕在义安镇的天罡地煞部九位舵主齐上也不是他的对手不对,如若是他伤势痊愈,我们五人早已伏尸在地,而他也不必在占尽上风的情况下跃到房顶上。123。他必是伤势未愈,怀疑我们还伏有暗手,所以才如此谨慎,跃上房顶来开阔视野,防备暗箭”当下朝戴文飞赞道:“沽鲸先生果然厉害,如此情况下竟还可以与我五人战上二十几招不落下风,反倒伤了我折花会十几人” 戴文飞却是笑而不答。 皇甫鸣见状,以为不将他们放在眼里,殊不知戴文飞此时已然受伤甚重 戴文飞先前与那俏面汉子对拳时,本是势均力敌之像,只因戴文飞有恐他人偷袭,方才奋力打退敌手。 。只是这一加力,却是也让自己刚好了八成的伤更重了,现今笑而不语,不过是故作姿态,表面看上去风轻云淡,实则嘴中已是咽了好几口逆涌上来的鲜血到肚子里。 戴文飞连续咽下七八口鲜血,感受身体现状,确定不再有逆血涌上喉咙,心中苦笑:“伤还没好,我的身体当真是脆弱啊”片刻后,自觉口中血腥味淡去,便朝皇甫鸣笑道:“皇甫舵主,既然新来了几位朋友,何不给戴某人介绍一下” 此时,那俏面汉子也从破墙洞中爬出来,皇甫鸣见状,便先一手虚引向俏面汉子,道:“这位是” “不必皇甫舵主多言。镇海老仙某自己来说:我乃折花会地煞部天阙舵主卢儒霄”却是那俏面汉子高声打断皇甫鸣说话。 “我也不必皇甫舵主介绍了,我是折花会地煞部潜蛟舵主周烨宁”却是小胡子高手高声出言。 戴文飞见两人不欲让皇甫鸣介绍,心道:“看来折花会的天罡地煞部之间有极深的矛盾啊” 那卢儒霄朝戴文飞沉声道:“沽鲸先生果然名不虚传,负伤之下激战连连,又是一拳将我击退,某确实佩服,只不过”但见他话锋一转:“刚才沽鲸先生与我对拳之时猛然发力,现下怕是伤势更重,你不把那几口逆涌上来的血吐掉,应该不好受吧”这一语,却是将戴文飞现如今的身体情况给众人道得个清楚明白。 戴文飞闻言,心道:“我和这卢儒霄对了一拳,如果说除自己以外谁更了解自己,恐怕就是自己的对手了。”当下承认:“不错,看来我是瞒不过你了。”…。 卢儒霄问道:“沽鲸先生何必急着承认你就不怕我等知你受伤,群起而攻上去” 戴文飞反问道:“难道我说我没有受伤你们便不会围攻上来了吗”又道:“我若是不承认,反倒显得自己胆气小了。” 卢儒霄道:“佩服” 下一刻,但见皇甫鸣等五位舵主的身影便飞跃上周围高处。123。移动身子围着戴文飞,与戴文飞所在处持平而视,此时戴文飞已经明言承认自己伤势,这五人如何不乘机围攻 却是余下的数百折花众不敢上屋顶,方才戴文飞在五大舵主围攻之下。 。仍能杀得他们十几人,至今历历在目,他们又如何敢跟上去送死,妨碍五位舵主施展手脚当下正是望上而不敢上 戴文飞环视周遭,地上折花众不必理,却见义安客栈的四合院里,正对面大树上攀着天阙舵主卢儒霄;左有潜蛟舵主周烨宁,右有青冥舵主皇甫鸣;后边则是流云舵主敖蔚瀚同落花舵主李梓岚两人。 现在却是五大高手。镇海老仙围战“沽鲸钓客” 此时,皇甫鸣却是见着戴文飞身边硬气红着脸的小孩子,兴来问道:“沽鲸先生,如此几天的亡命天涯竟还带了个小童,不觉得累赘么” 戴文韬闻言,知道皇甫鸣所讲之人是他,便是因此心生没落:“他说我是累赘,拖累了师父是了,如果不是为了护住我,师父就不会分心,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受更重的伤了”心想着,便看向一旁拦手护着自己的戴文飞。 ) ~ 。 第四十章:苦战不休 正当戴文韬看向戴文飞时,戴文飞却是道:“这小童乃是我徒弟,我落尽赣江水里昏迷之时亦是他所救,既有救命之恩,我又将他收为徒弟,怎能相弃被你们追上乃是我判断失误所致,如何又来我被徒儿累赘到一说”说着怕戴文韬生有自责之心,便摸了摸戴文韬的头。 戴文韬见状,心道:“师父他不想我生起自责的心。” 潜蛟舵主周烨宁听着戴文飞言辞,“哦”一声,道:“你这小童,竟能在戴文飞负伤逃亡途中,被他看上,不顾受累之险带在身边收为徒弟,想来是有使前途不可限量的资质。” “诸位,既然要杀戴某,便动手吧,不必在此谈这些扯淡之事。”戴文飞道。123。他心中想着:“这五人如此平淡的与我交谈,一是为了消除我的警惕之心,二是为了观察我身上的伤势如何。一旦拖久了,我的伤状显露出来,他们几个必然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天阙舵主卢儒霄道:“看来,沽鲸先生你是心求速死了”当即腿一蹬树,借力飞身向前,一拳如万钧巨磊,猛然打向戴文飞胸口 眼见着卢儒霄攻来,戴文飞却是听到两处劲风呼啸声响,一处是眼前的卢儒霄,另一处却是在自己的后头 只见戴文飞身后李梓岚抓准机会。 。一翻手,纸扇甩打开来,手指一捏紧,手中纸扇宛若钢刀般锋利,一甩,但见不胜数地泛粉劲刃突兀扫出,却是一招“飞花落叶伤人意”攻向戴文飞后脑 戴文飞感觉有两人同时攻来,将自己夹在中间,心中冷笑:“声东击西双管齐下可笑” 下一刻,却见李梓岚的劲刃将近,而卢儒霄这一拳已是到了难以收招的地步,戴文飞登时一抄手拦起戴文韬,瞬间起身高飞,飘然翻飞向后退去 而卢、李二人的招法却是轰然相触,但见卢儒霄这一拳拳风与李梓岚劲刃相冲,“噗”一声响后同时消弭 此时。镇海老仙抱着戴文韬尚在空飞,却闻又一道劲风呼响,却是左侧的潜蛟舵主周烨宁动了 但见周烨宁一掌,横贯风云,宛若拍出蛟龙腾海,一招“蛟起风云”掌劲隔空飘飘打向戴文飞 戴文飞见状,方想借这一掌之力飞退开去,又闻脚底下又有敌招攻来,却是敖蔚瀚甩扇一挥,气劲飞扫,宛若流云飘飞,转眼便至。若是戴文飞接了周烨宁这一掌,必是会被敖蔚瀚这一招打中,到时确实可以退开,只是会中去敖蔚瀚这招,敖蔚瀚这招式虽如流云,但却是让戴文飞暗暗心惊:“这招中了,我非死既重伤,到时只能任人宰割了不行这两人的招式我必须都闪开” 当即,却见戴文飞单手拍空,揽着戴文韬于空中翻身一转,却是徒然横挪一步距离,登时闪去了周烨宁和敖蔚瀚的两招 不待两人落下,却见皇甫鸣仗剑在手,一跃而起,一剑青光抄向戴文飞…。 戴文飞瞥见他,一掌绷硬,蓄力一击,由上而下拍向皇甫鸣那一剑 “砰”一声响,却是剑掌铿击的声音,下一刻,皇甫鸣回到屋顶原位,而戴文飞也是落到屋顶上。 一落地,戴文飞环视周围五人,却见李梓岚、敖蔚瀚、周烨宁如皇甫鸣那般回归原处,而卢儒霄却是站到戴文飞前边屋顶边沿上。 戴文飞心道:“这五个折花会舵主使的不是阵法,他们只是一种默契配合罢了,但却是逼得我进退不得啊” 此时折花会这五位舵主围着戴文飞,若是五人一起攻上去,看上去是逼得戴文飞难以防住所有招式,但五个人都动了,却也让他对周遭无所顾忌。123。凭他的身手三两下子就可以冲出重围;若是一人一人轮着上,虽是有车轮战之优,但一个不保险便会有人在与戴文飞对战时受伤,生力军损失,反而会对己方有大大的不利;而如今,一次冲上去两三人正好,在以最大程度保证己方不会有损失的情况下,牵制住戴文飞,留手伺机而动的那几人又让戴文飞心有顾忌。就如一柄飞刀,不放出来,藏着掖着,让敌人惧怕,不知这柄飞刀会何时飞出来,会不会取了自己的性命;可一旦这柄飞刀放了出来。 。敌人反倒没有这么害怕了,飞刀飞来,躲开便是。 戴文飞较量着敌我状况,心道:“长此下去,我必然耗力巨甚,遭敌擒杀矣但也不是没有逃出去的机会。”他放下戴文韬,对他道:“看为师如何破敌” 当即,却见戴文飞右手食指、中指并直,以手代剑,下一刻,身体倏然一闪,幻化万千,正是他向来无往不利的一招“群鲨争腥” 但见万千身影分袭向折花会五位舵主 五位舵主见状,却无惊惧之色,当下默契配合,一齐朝左围着戴文飞绕圈,戴文飞的万千身影未至,他们视之如无物;而戴文飞的万千攻招到了。镇海老仙他们行走的身姿也都尽皆一动,施招相抗 下一刻,万千道身影到了,那招式不同,却都是“杀鲸霸剑”;那形貌万千,却都是“沽鲸钓客”。万千强招,让人目不暇接,防不胜防。出招一刻,霸气万分 招至,五大舵主浑然不惧,行步绕圈间,回招相抗戴文飞所来无数劲招,但见皇甫鸣挥剑,劈、刺、挽、撩青气浩荡;敖蔚瀚挥甩纸扇宛若抚送流云;李梓岚划扇舞动恰似拈花拂叶;周烨宁掌挥似捏风云;卢儒霄拳出若摧山岳。那五人行走不断,出招较之戴文飞不快,却是在奇妙而又简易的绕进步法辅助下,毫发无伤,戴文飞一向无往不利的一招“群鲨争腥”,如今,却是讨不得好 但见说迟战快,仅只一息,双方宛若交锋万次,交手万招,须臾之间,双方身形即离,戴文飞站回五人中间,折花会五舵主各归原位。…。 戴文飞落回原位,面色涨红而凝重,气息紊乱不堪。他右手上犹是并着剑指,与刚才不同的是,那只手在不断颤抖。 反观折花会五大舵主,却是不见一个身上带伤挂彩。方才是戴文飞居高临下,风轻云淡地傲视众人,现在轮到他们风轻云淡地看着戴文飞了。 戴文韬见状,担心不已,朝戴文飞道:“师父,你没事吧” 终于,戴文飞忍耐不住,突兀呕红,身体不支,单膝跪下来。他一只手撑着膝盖,含血道:“看来一招鲜,吃遍天的情况是不可能长久存在的,在你们折花会面前用了这么多次群鲨争腥这招,你们也应该想到破解办法了。” 李梓岚道:“早在你将我大哥杀死时。123。你便使用这招屠戮他的属下,之后又用此招破去九九八十一洛书河图大阵,滕王阁上,又用这招杀我数十部下。事不过三,你能一次两次凭此招逞威,但却不该在我面前使用这第三次 “看你这招法,我便瞧见暗含五行变化,再加上先前亲眼见到你使出这招的幸存者描述,我更确信了心中所想。方才我们五人接下你的群鲨争腥时,便是踏着反五行步法,看来成效极大。 “你使这招若是气力不继,必会反伤自己,这也是我之前观察到的。你现在用了此招。 。负伤更重,恐怕也再接不下我五人二十招了吧也不枉我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研究这反五行步法,今日我便擒了你,把你削成人棍,为我大哥报仇” 敖蔚瀚道:“沽鲸先生,你可曾想过你纵横江湖,会有这么一天” 戴文飞含血沉沉笑道:“今天算是我大意了,江湖人本就立于刀剑锋上,游走生死之间,哪怕你登临最为巅峰的瞬间,也有可能在这一瞬间命陨如鸿毛,何需再预想未来之事”刚说完,他便猛然咳起来,他现在伤了身体根本,每咳一声,伤就加重一丝。若是他现在休息静养片刻,便可舒缓气息,从而止住伤势恶化。镇海老仙可现下,在这五人围杀的危机档口,如何有时间给他静养 一旁的戴文韬近来扶着戴文飞,满面是泪,泣声道:“师父,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就可以自己逃开了” 戴文韬哭着,一边的周烨宁却是道:“真是师徒情深,刚收的徒弟就对你如此有情有义,戴文飞,你可死而无憾了” 戴文飞突然狠狠地看向周烨宁,道:“既然要我死,你敢来杀我吗” 周烨宁闻言,一时语塞,戴文飞接着道:“你是不敢吧我病虎余威在,你们五人在此将我围而不杀,不正是怕我暴起伤人,带走你们五人中的一个做垫背吗这些话你们不说,我来替你们说” 折花会五位舵主闻言,皇甫鸣、卢儒霄、敖蔚瀚尽皆面露惭愧之色;李梓岚直勾勾盯着戴文飞,不理会其所说的话;而周烨宁则是指着戴文飞,想回骂反驳,却只能蹦出一个“你”字来。…。 戴文飞不顾五位舵主如何,转头看向身边尚在哭泣自责的戴文韬,厉喝道:“哭什么为师这一生不信仰天、不信仰神、不信仰佛,只信自己,为师人生的终点,也要自己决定,你这小小孩儿,如何拖累得了我擦泪,且看我给你来一场痛痛快快的大战,然后带你离开” 戴文韬闻声,停下自责,却止不住抽泣。 皇甫鸣道:“确实,你可以来一场痛痛快快的战,但你逃不了,战完以后便是痛痛快快的死。沽鲸先生,准备好受死了吗” 戴文飞沉沉笑道:“你们以为我会死那就让你们看看会不会”当即,左手揽过戴文韬,右手一掌朝脚底下屋顶猛然拍去 皇甫鸣等人见状,暗叫“不好”,来不及做什么动作,便见这一掌已然拍下 却见一掌。123。轰动天地,似乎整个义安城都为之一震,气劲如海啸般震颤八方,周遭数百折花众首当其冲,受猛烈劲风吹面,众人好似见到戴文飞这一掌激起千万丈惊涛,直冲霄际 却是戴文飞“惊涛骇浪三十六式”一招“海叩天关” 下一刻,“轰隆”一声,却见戴文飞脚下的屋子受他这劲猛一掌,猛然一震,瞬间坍塌粉碎 皇甫鸣感受到异动,便大喊一声“出手”,余下四人便立马随他一同攻向戴文飞 却见,正在坍塌作粉砾的房屋之上。 。五人各施杀招齐攻戴文飞 “海叩天关”与“群鲨争腥”一般,皆是耗损气力的猛招,如若气力不继,便会反伤自身,戴文飞打出这一掌,当即就咳出来两口血,而脚下房屋坍塌之刻,他人身尚在空中,手揽戴文韬借力不得,一时间,竟是前后去路全数被封杀 却是戴文飞早有预料,在折花会五大舵主攻招尚未打来之时,乎使一记“千斤坠”,腋下夹着戴文韬,身体下落速度猛然一增 下一刻,戴文飞便倏一下子,躲开五人攻击,尚未落地,却见李梓岚报仇心切,蹬了一下遗留空中的一枚碎砖,不顾皇甫鸣呼唤“不可”,身体猛然向下冲去,手中扇子一甩,便见几道泛粉气劲打向戴文飞 戴文飞见状。镇海老仙冷哼一声,右手食指、中指并做剑指,随手一甩,便是几道剑气对了上去,瞬间,两股劲招“噗”一声消弭于无形 李梓岚见自己以扇子所发气劲奈何不得戴文飞,心道:“戴文飞,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在不用药石的情况下,将我的落印花掌的功效解去的,但现在你身上的伤还是这么重,我看你如何接下我苦练多年的这一招”当即弃扇使掌,居高临下,右手伸出一探,大喝一声:“锦秀繁花坠河山”却见,一掌打出,万花缤纷零落,随劲风卷尘,聚飘红开道,但见一条粉红花瓣飘飞的路径,直指戴文飞 戴文飞此时已经落地,见李梓岚又起劲招,低声道:“当真是不依不饶啊”心下道:“存在丹田之内的那股异种真气可以使用了,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当即,扎稳马步,右手迎向李梓岚打来劲招,同时引动丹田之内的异种真气,导向右手掌,这股经戴文飞丹田高度挤压的异种真气,轰然打出,一道无形气劲竟直对上李梓岚引以为傲的一招…。 霎时,两股本属同源的力量轰然对撞,在空中激起一阵无形气浪,乍然将周围的粉尘碎屑冲飞开去,下一刻,却是戴文飞打出的异种真气穿过李梓岚所放飘红路径,便听“咻”一声,打在李梓岚胸口上 李梓岚受到重创,登时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同时嘴里失声叫道:“这是我的落印花掌力”随即,“噗”一声落到地上,昏死过去。 回过这边来,但见戴文飞使用体内异种真气打穿飘红路径同时,他的身体也猛然一震,却是李梓岚这一招“锦秀繁花坠河山”被打穿后的余劲击在戴文飞身上。123。随即便让他猛然咳出一口血来,登时又添新伤 下一刻,戴文飞低沉一喝:“走”便揽着戴文韬,朝李梓岚被打伤后,所空缺出来的口子猛冲过去 “哪里走” 戴文飞闻声回顾,却是潜蛟舵主周烨宁飞身一掌,追打下来 戴文飞心道:“不可以再接下这一掌了。”当即。 。脚下忽踩玄异步法,借力一踏,登时朝右边旋身挪移两步 戴文飞此时的伤愈发加重,已经无力再护着身边的戴文韬了,如若接下这一掌,纵使戴文飞无事,戴文韬也会被这一掌伤到,甚至是命丧黄泉 “噗”一声,但见戴文飞刚移开,便见周烨宁这一掌打在其原先站处,登时,大地一震,烟尘躁动,若是刚才戴文飞师徒受了这一掌,必是两命呜呼 躲过这一掌,戴文飞师徒却是没有立刻脱离危险境地。镇海老仙却闻“咻”一声,戴文飞突感汗毛乍起,将脑袋往左边一侧,却见一道泛着淡淡青气的凌厉剑气从他耳边擦过,正巧打在他的脚前 这一道剑气,却是皇甫鸣打出来的,戴文飞从死关逃回来,心中大怒,有心还手,却不得不继续向前奔去,唯有逃出去了,才有机会报仇 这家义安客栈很大,独自占了一个坊的地儿。而戴文飞所在的房间却是离客栈外的街道很近,只需翻上一道墙便可以逃出客栈到大街上,但见他将周烨宁和和皇甫鸣的杀招躲过去后,便已甩了那几个折花会舵主好几丈远,顺手打翻几个面前挡路的折花众,飞身一跃,便越过这道院墙,来到大街上。 戴文飞飞身出客栈,当街便见上百号折花会白衣人拦住去路 ) ~ 。 第四十一章:救星拦路 此时天将破晓,宵禁已过,但街上行人却是大多未出。戴文飞刚刚落到客栈院外墙根边,便见上百折花众当街拦路,前有这百人作凶相阻;后有折花四大舵主眈眈而视,正是前有狼,后有虎,戴文飞登时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戴文飞心道:“看来,我是逃不了了,如若是我伤再轻上这么一点,这百人如何拦得住我的去路”正当他心中自嘲时,突感周身汗毛乍起,却是后方杀机临身。既自知此处是危险之地,他又如何会再待当即揽着戴文韬,飞身冲向前边街道中心。 前边阻路的折花众敢拦着戴文飞,却不敢与之厮杀。戴文飞之凶名几近冠世,这些小喽啰中又有谁有胆子上前纵使现在戴文飞身受重伤,还带着个小娃子做累赘。123。但猛虎虽病却犹是猛虎,余威犹在,这群小喽啰谁敢上前一捋虎须却是众喽啰见着戴文飞冲向街道中心,纷纷退散开来,避之如避瘟,围着戴文飞形成一个大半圈,拦住他前边和左右两面的去路。 正当,戴文飞冲到大街中心之时,他后边的客栈院墙,轰然粉碎 随即,戴文飞回看过去,但见烟尘碎粒散去,却是天阙舵主卢儒霄对着戴文飞做出一拳轰出的姿势,显然,刚才那面墙粉碎的原因,是他卢儒霄这一拳所致 随后,卢儒霄收拳,便见皇甫鸣、敖蔚瀚、周烨宁缓缓跟上来。 。与卢儒霄站作一排,皇甫鸣吩咐几个折花会人将李梓岚带去疗伤后,便向戴文飞道:“沽鲸先生,束手就擒吧。你这困兽之斗,将李梓岚打作重伤昏迷便已是极限了。” 戴文飞冷笑道:“有能耐,你们便打死我” 这时,却闻一声爽朗笑语传来:“老先生,某的大恩未报,你怎能死某不是说了吗:在这义安镇有何事情皆可叫我帮忙。现在老先生你便是需要我帮忙,如何不叫我” “是谁” 闻声,折花会四大舵主却没发现发声之人是谁、在何处,知晓来者不凡,当即摆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立马摆出架势,比之先前对付戴文飞时更甚小心 “我” 下一刻。镇海老仙四大舵主便见对街屋顶上,一人应声出现,那人身穿棕色长袖布衣,脚下穿着老旧布鞋,头上束发黯淡无光,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一副痞气,身上衣物每一件都可以称得上是老旧不堪。浓眉大眼,笑脸红润,正是昨日,戴文飞预之解围的闲汉陆华鸿 刚出现在屋顶,他便一跃落到戴文飞与折花会四大舵主中间,转身看向戴文飞,瞧见戴文飞此时模样,便笑道:“原来老先生这么年轻啊不知,我现在是该叫你什么好呢今日我来,便是要挟恩相报。” 戴文飞瞧见来人是昨日的闲汉,心道:“原来是他他竟有如此武功,昨日我没察觉到,看来是因为我身上有伤的缘故想不到昨日结下的善缘今天就用上了,只是,他为何不早点来,非要等我受伤更重至如此方才出手相助”至此也不多想,答道:“在下沽鲸钓客戴文飞,看着我这名字随你怎么叫。”…。 陆华鸿笑道:“好,我便叫你沽鲸先生吧”随即转身看向折花会四大舵主,道:“这四人我替你拦着,你便从这些小喽啰的重围里杀出去吧。” 闻言,卢儒霄喝一声:“狂妄”当即,一拳打出,气劲直贯陆华鸿,宛若怒涛卷天,直扫千军,正是一招“怒涛霜雪”打出 “我狂妄也是因为有狂妄的资本”陆华鸿猛然一喝,随即一掌,牵动风云 但见这一掌打出,陆华鸿周身登时黑气冲天,凝出一只幻隐幻现的一丈大小蜈蚣,随掌出气劲,直冲折花会四大舵主 登时,两招相撞,撞击中心似是有奇异鸣叫传出,下一刻便见黑色大蜈蚣冲破卢儒霄打出的劲招,竟直撞向折花会四大舵主 卢儒霄见状。123。大叫道:“出手”随即,急招一拳,打向冲击而来的蜈蚣,虽在仓促之下蓄不得什么力,但这一拳,却也是威力不凡 刚才卢儒霄打出的那一招“怒涛霜雪”只是试探性的攻击,皇甫鸣等人也没想到陆华鸿会回敬来威力这般大的一招,登时是又惊又怒,想出口骂人,当下却见劲招打来,不得已先仓促出招回击。 但见四大舵主全数出招,掌劲、拳劲、剑气、纸扇气刃,四招气劲一齐猛攻向大蜈蚣,这四招虽蓄力不多,却也可将蜈蚣斩杀于当下 只见这五招气劲瞬间相撞。 。那蜈蚣似是吼出一声悲鸣,身体瞬间破散消弭,四强猛招气劲也随之解散开去,只留劲招相撞中心周围,一股黑气弥漫 却见那黑气如云如雾缓缓下沉,一触到地上,却是地面青石如油脂融化般被寸寸腐蚀 顿时,空气中弥漫一股莫名臭气,片刻间,陆华鸿与折花会四大舵主之间竟出现一个方圆一丈大小的碎泥黑臭坑圈,深有数寸,其中碎石、淤泥、黑色莫名粘稠物混杂在一起,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折花会四大舵主见状,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失声叫道:“万毒淬心掌” 戴文飞道:“原来,兄台是毒医邪君陆过的后人” 天下七君之一“毒医邪君”陆过。镇海老仙当年纵横江湖,凭的不只是一部“万毒无相生灭诀”,还有“万毒淬心掌”、“无相神行”、“生灭法典”三门绝学。“万毒淬心掌”是拳掌毒功;“无相神行”是全身皆用的武功技法,内含轻功、剑法、刀法、拳法等等;“生灭法典”则是从未有人在江湖上使用过,也没有人知道那是怎样的武功,“邪君”陆过只言他会这门绝学,却从不细谈,他本人也从来没有在他人面前使用过,于是众人只知其名。 据“邪君”陆过当众所言,这三门绝学皆是他从“万毒无相生灭诀”中引申出来的武功。七十年前,他将这三门绝学分别传给三名子弟,便隐遁江湖,不在世人面前出现。如此,“毒医邪君”陆过也就留下了三位传人,这三位传人倒也争气,在陆过隐遁二十年后竟将三个传人生生发展为三脉传人,人称毒医三脉。三脉子弟相加,几近可与劫月教、折花会一争高下。而那三脉传人中,有一脉却是姓“陆”,据传,乃是“毒医邪君”陆过亲子传下。…。 回到当前,陆华鸿背对戴文飞笑道:“兄台二字却显见外了,你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为何还要叫兄台” 戴文飞道:“我不知道兄台的名字。” “额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了吗”陆华鸿转过身去。 戴文飞讪讪笑道:“昨日你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讲得不清不楚的,我没听懂。” “好吧,我叫陆华鸿。” 戴文飞笑道:“华鸿兄,救命大恩,某肝脑涂地,必当相报” “好了,走吧走吧”陆华鸿转回身去,朝戴文飞摆摆手,道:“你别怪我等你重伤才出来,我是个走街串巷讲故事的闲汉,不一定非得在一个客栈里呆着,我能知道你有麻烦,是因为你轰塌一间屋子的那一掌,刚赶到这儿,便见你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华鸿兄予我已是救命大恩。123。我如何来得挑三拣四华鸿兄,告辞,某走矣”说完,戴文飞也不拖泥带水,挟着戴文韬便往北跑,迎面的折花众想冲上去拦下他,却闻皇甫鸣一喝:“让开,放他走” 闻言,众人一愣,随即,折花众尽皆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给戴文飞退让开一条道来。 戴文飞见状,一笑,便跑出包围圈,不片刻便跑出街尾没影了。而此时另一旁,与折花会四大舵主冷冷对峙的陆华鸿也是露出笑意,道:“如此明目张胆的将你们折花会里指名道姓要擒杀的对象放走,皇甫舵主倒是好魄力” 皇甫鸣道:“我四人被你拖住,让我折花会那一百多部众去围杀戴文飞必是会造成不小伤亡,虽说也可将戴文飞擒住。 。但与其让这些部众去无谓的送死,不如稳定布局,以最小的损失换取最大的利益。你不会以为今日来抓戴文飞、实力上得了台面的就只有我们五个吧” 陆华鸿笑道:“确实,你们在义安镇里的部署可谓是天罗地网,而且,还做了不少暗手用来防备我这类横空而出的变数。” 周烨宁怒道:“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出手救人” 陆华鸿道:“原因有两个,其一,正如我方才所说,为了报恩,身为江湖人,纵使是一杯水的恩情也要舍命相报,更不要提一顿饱饭了” 周烨宁闻言,刚想骂陆华鸿一声“没事找事”,却见皇甫鸣亮出“勾陈帝君令”拦下他,周某敢怒却不敢驳,只得退下。 皇甫鸣朝陆华鸿点头道:“你继续讲。” 折花会天罡部重情重义重英雄。镇海老仙陆华鸿那般豪情壮义之言,却是给身为天罡部舵主的皇甫鸣和敖蔚瀚对他生出微微一丝好感。 陆华鸿接着道:“其二,我是要对戴文飞之师千面神君风莫悠示好。” “示好”皇甫鸣道:“你对神君示好,就不怕与我折花会交恶吗” 闻言,陆华鸿大喝一声“笑话”随即便在折花会众人的包围圈中来回踱步,侃侃而谈:“众所周知,当今天下,以李唐当朝为基,南有七国称臣,西有吐蕃大理,北有契丹,如今新灭蜀国,南七国只剩六国,兵锋威震海内;而中原武林,则是以鸣凤、折花、劫月、忠勇仁义四大势力为顶,劫月教新灭,只存三足鼎立之势;其下,便是以八门十派这等一流门派为首的所谓江湖正道以及南沙三十六岛、南蜀七十二洞为首的所谓武林邪派。武林格局,划分得几乎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以北为正,南为邪。鸣凤殿是为维护朝廷利益,折花会本也没什么明目张胆颠覆天下的举动,只有那些正道、邪派在小打小闹,真正纠缠不休的则是忠勇仁义山和折花会。…。 “然而,这些只是表面的,真正强大的家伙全都韬光养晦,隐匿起来了,现如今江湖人所谓的腥风血雨在那些大家伙看来不过是小儿把戏,这些大家伙一旦真正动手,恐怕现如今能叫得出名字的势力都会被牵扯进他们的算计中李唐、南六国、契丹、大理、吐蕃,这些势力全部都得刷新 “你这折花会又如何比得上那些大家伙而神君风莫悠正是这些大家伙之一,与他结好,得罪你折花会又何妨” 皇甫鸣冷笑道:“现在戴文飞逃不逃的掉还两说,如果他逃不掉,你以为仅凭你只救了戴文飞这一回,便可让风莫悠罩住你吗” 陆华鸿笑道:“我已出手。123。示好的诚意已经足够了,神君一定会将我毒医三脉视作归附势力。若是戴文飞在我出手相助之后还是逃不了,那神君也会将他视为弃子,根本影响不了我毒医三脉的归附。” 一旁,卢儒霄大笑道:“说来说去,你毒医三脉不过是丧家犬,急着找靠山罢了五十年前,毒医三脉触怒逍遥仙君潘逍遥,原本,因邪君所托之故,仙君将你们三脉视若己出,可你毒医三脉的王姓一脉王仙芝却在黄巢起义之时,将濮州一带的道门灭去,仙君一怒,不再管你们。 。任由你们自生自灭。你们那时在江湖上风光无限,实是因为仙君在暗中为你们震慑宵小;仙君不管你们,你们就只能如现在这般在江湖上连一点名号都没有,只能如毒虫,隐匿阴暗之处 “而现在呢你们又想依附神君,重振名望,可以这么说,你们毒医三脉,每一脉,都是三姓家奴哈哈哈” 卢儒霄越说,陆华鸿的脸色越阴沉,怒然喝断卢儒霄笑声,冷声道:“本来,只想拦下你们四人对峙即可,现如今,你们却是逼得我不得不与你们动手啊” 卢儒霄不顾陆华鸿威胁,又笑道:“动手你想动手你的武功。镇海老仙必是毒医三脉中最强,你这般的人,在毒医三脉又能有多少不过一二人罢了就凭你这一两人,如何与我折花会斗你可信就凭你今日相助戴文飞,明天,那苟延残喘的毒医三脉就会灰飞烟灭” 陆华鸿厉喝一声:“纵使我毒医三脉灰飞烟灭,你也看不到那一天了”当即,飞身一跃,一掌打向卢儒霄。但见他这一掌,掌身周围环绕着若有若无的黑气,丝丝缕缕,虽无开山碎石之力,虽无气吞风云之劲,却犹让人感觉,这一掌绝对可以做到灭杀生灵,因为有毒 卢儒霄却是没注意到对手的掌中有毒,见敌攻来,当即冷哼一声,刚想打出一拳应敌,却见皇甫鸣拦过来,道:“他掌中有毒,你们且先退下,我和敖蔚瀚用武器先上,你和周烨宁伺机而动,注意不要与对手有肢体接触” 随后,便见皇甫鸣使剑、敖蔚瀚使扇,一左一右;一若清风,一若流云,攻向陆华鸿…。 陆华鸿见有两人挡关拦路,当即便弃了卢儒霄,再出一掌,与此二人极招相对 下一刻,三人劲招相撞,但闻“乓”“噗”两声,便见空气中如水波粼粼,荡出一圈劲猛气浪,发出“嗡嗡”鸣响 却见陆华鸿右手抓着皇甫鸣的剑,左手抓着敖蔚瀚的扇,森然笑道:“知道我掌中有毒,便已兵器相攻,以免肢体接触只是,你们的兵器受得了吗” 皇甫、敖二人不答。123。只是动手抽回武器,再动新招打向陆华鸿。下一刻,但见一青一白,一上一下,打向陆华鸿 与此同时,却见卢、周两人早已绕到陆华鸿背后,隔空打出两招。但见拳掌气劲势威无匹。 。所过路径顿时撩起两道青石碎砾,直扫陆华鸿,如若陆华鸿中了这两招,不死也重伤 却是陆华鸿早已知道卢、周二人的小动作,当下闪开皇甫鸣、敖蔚瀚劲招同时,猛然一喝,周身立刻迸发莽莽黑气,侵袭四方 折花四大舵主见状大惊,离得近的皇甫、敖二人立即再起劲招。镇海老仙以强烈劲风吹散黑气,同时慌忙抽身而退;尚在陆华鸿身后的卢、周二人却是黑气进攻的重点对象,须臾间,便见黑气打破两人隔空打出的劲招,去势不减,朝这两人袭来,两人大惊,飞身抽退同时在继续打出猛招气劲,与黑气相抗 下一刻,便见折花四大舵主所发劲招与黑气对撞,轰然间,劲风掠扫四方,黑气被四道气劲压回陆华鸿周围三丈之内,劲猛威势无处可泄,唯有“哗”的朝天涌上去,而折花四大舵主,也是退开到安全距离外。 先前将戴文飞逼得无路可逃的几大高手,如今却是奈何不得陆华鸿半分 ) ~ 。 第四十二章:宝马有灵 四大舵主退开,转眼诸人强招劲道已逝,黑气缓缓下沉,显出陆华鸿的身影,黑气又慢慢飘滑到四大舵主脚前,附到地面上,便闻“哧哧”声响 却见,以陆华鸿为中心,除他脚下净土之外,周围方圆三丈地上尽数下渗三寸,化为焦土。淤泥、青石碎砾、黑色不明粘稠物布杂,看着不单触目惊心,还有恶心 正当周遭折花众惊愕看着战局说不出话时,皇甫鸣拿起自己的剑看了一看,却是剑身通体发黑,色状就如那个三丈焦土中的黑色不明粘稠物,下一刻,风一吹,剑如泥块般断裂,“啪”一声掉落地上 另一边,敖蔚瀚也将受黑气侵毁的扇子丢到地上,惊诧看着陆华鸿。 此时,折花会的部众、高手拢共上百号人。123。将陆华鸿包围,可这上百号人的表情,却如陆华鸿一人将他们上百人反包围一般,凝重而又惊诧 见着这种情况,皇甫鸣沉声道:“折花部众,贡献兵刃给我们四人抗敌我倒要看看,我们这儿的上百把刀剑兵刃,能不能砍死你” 陆华鸿笑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转到戴文飞这边,却说他在陆华鸿相助之下,挟着戴文韬逃出那上百号人的包围之后,一路向北奔去,可他刚到北门前不远处,便停了下来。 原因是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 但见白影飞闪。 。“嗖嗖嗖”的便有二三十号折花白衣人当街将他围住,街道两旁屋顶上,又拢共站出七八人,城门方向,却是缓缓走来一人。 却见来人身着白色华服,面白无须,相貌堂堂,可以说是戴文飞的熟人,昨日见过,正是苍茫舵主冼凌津 冼凌津道:“沽鲸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戴文飞笑道:“我宁可我俩不见面。” 冼凌津走进包围圈,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道:“那可由不得你了,沽鲸先生” 戴文飞见状,心道:“敌人已将全部去路堵着,想要避战也是不行了”随即,又看看自己左边挟着的戴文韬,见他已是满脸通红。镇海老仙想来是受高手围攻之余劲波及所致,便又暗忖道:“文韬已经支持不住了,必须要速战速决”当即,右手起掌开杀,飞身向前,使出“惊涛骇浪三十六式”的一招“惊涛拍岸”打向冼凌津胸口 冼凌津眼一凛,手一动,身一侧,一招“一剑燎空”自下而上撩起一道白芒,对上戴文飞这一掌 刹那间,掌与剑之间的距离便只剩下一尺,只带两者相击的那一刻便可揭晓胜负 此时,却是戴文飞早已算计好了,他现下身负重伤,又挟着戴文韬,有什么资本与冼凌津硬拼剑、掌相撞之下唯有戴文飞的掌输硬拼既造成如此显而易见的结果,戴文飞又如何会傻愣愣攻上去当下唯有以奇致胜 下一瞬,当剑、掌尚有三寸距离时,戴文飞估摸着冼凌津这击已经到了难以变招的时候,当即鼓动内力,使动玄妙身法,在距地面如此低的情况下,横空朝左边挪移三寸,登时,戴文飞整个人,挟着戴文韬,都躲到了冼凌津这一击的伤害范围之外…。 戴文飞这一连串看似简单,实则惊险无比,慢上一点,还未完全闪开就会被冼凌津一剑击中;快上一点,冼凌津还能及时变招,只消剑刃锋一转还是可以击飞。无论是快一点还是慢一点,稍有不慎,戴文飞的手都会像被斧头竖劈而开的木柴一样,裂作两半 不及眨眼,电光火石之间,戴文飞与冼凌津已是擦肩而过。戴文飞一掌打空,可犹去势不减,再出两掌,打翻前边拦路的折花众,已然冲出包围圈去;冼凌津一剑刺空,回身要再杀时,却见戴文飞已经奔出包围圈好几步,当即便大喝一声:“哪里走”挺剑飞身杀去 两人一番追逐,周遭折花众尽皆追不上来,但见一灰一白起步如风,三两下子,来到城门口处 终是戴文飞轻功更高一筹。123。虽是身负重伤,身负累赘,却也借率先跑动的优势,凭着一双腿,将自己与冼凌津之间的距离渐渐拉开,照这样下去,出城不过数里,便可将冼凌津甩掉 可正当此时,戴文飞踏出城门一刻,当空从城楼上落下四人,拦住去路 四人一下来,便举着刀剑朝戴文飞砍去,但见四人挥舞兵器间颇有章法,刚猛有度,短短两三招之间,却是将戴文飞缠住了 戴文飞见状,心道:“这四人都是一流高手”不及戴文飞多想。 。后边冼凌津已然赶到,一剑刺向戴文飞 戴文飞见四面去路尽数被封,当即腾空一跃,在城门外跳得三丈高 下一刻,戴文飞刚想施展身法挪移出包围圈时,却见冼凌津大喝一声:“休走”便见他腾起一跃,一剑刺向戴文飞 戴文飞的伤已经逐渐加重,反应也变得越来越慢了,冼凌津这一刺只得堪堪躲开,却见他又一掌打了过来,这下当真是避无可避了 戴文飞心一横,翻掌一接,只闻“噗”一声,戴文飞仰天呕红,随即便压下剧痛伤势,借力飞退开去 戴文飞一落地,便向城门的反方向狂奔,心道:“亏得冼凌津掌法不如剑法厉害。镇海老仙否则这一掌下来,我师徒二人就要命丧黄泉了” 冼凌津落地,见戴文飞跑远,当即喝一声:“追”便领着四个一流高手追杀戴文飞 如此,一方追,一方逃,追逐之战不片刻便已过了数里距离,沿着小路,来到一处林子里。 戴文飞刚才硬接冼凌津一掌,如今伤上加伤,奔行速度大大降低,到了这片林子里,双方距离已不过一丈,只消一道气劲,便可打飞,让他停下来。 这时,冼凌津一翻手,便是两道剑气击向戴文飞 戴文飞感到身后突兀升起杀机,赶忙一闪,擦着右肩闪过第一道剑气,却是闪不过第二道剑气,却见这第二道剑气划过戴文飞右脚踝,鲜血飘洒 戴文飞一个踉跄,跌落在地,向前滚了一丈多远,翻滚时,戴文飞犹尽力护着戴文韬,却是难以周全,戴文韬瘦弱的身体也随这一滚跌跌撞撞,磕出了一点伤。…。 当戴文飞带着戴文韬缓缓站起时,却见两人满身黄土,衣物破烂,戴文飞的身上更是有斑斑血迹,狼狈至极矣 冼凌津几人见戴文飞已经再无逃跑的可能了,放缓速度,慢慢走上前来,冼凌津道:“沽鲸先生,束手就擒吧” 戴文飞淡然一笑,闭上眼,沉默不语,这,代表拒绝。 一旁,戴文韬也学着师父,闭上眼睛。 一代高手,“沽鲸钓客”戴文飞真要丧命于此吗 却是冼凌津走上前,举剑,要为戴文飞师徒了结性命 这时,正当冼凌津手中剑高举之时,突闻马鸣萧萧,一匹追风宝马猛然从戴文飞右侧路边的灌木丛中飞冲出来,冲向冼凌津。123。一近身,便高抬前腿,双腿猛踢向冼凌津门面 宝马冲出,却是让众人惊愕,愣了片刻,而这片刻时间,却也足够给宝马冲到冼凌津跟前。冼凌津见其用双腿蹬踢向自己,也不及多想这匹马是如何藏匿在灌木丛中的,就怒喝一声:“畜生放肆”便横剑一挡,但闻“哐哐”两声,冼凌津竟是被这匹宝马的巨力给震退一丈之远 戴文飞见得这匹宝马大发雄威,觉着这匹马眼熟,下一刻便想起来,这竟是先前聚义山庄外那场突围战时,九江九义之首“冷风过境”许宁送给他的那匹千里良驹 这匹千里良驹竟是没有在那场突围大战中死去。 。反而还寻着戴文飞踪迹跟了数百里,当真是宝马有灵,世间之奇也 宝马出现的瞬间,戴文飞便知道逃生的机会到来了,当即喝一声:“上马”抱着戴文韬跨到宝马上去,喊道:“驾”双腿使力一夹,便见宝马载着戴文飞狂奔而逃 宝马已跑出去好几步远,冼凌津五人才反应过来,冼凌津怒喝一声:“追” 一个时辰后,义安镇,义安客栈后墙外。 上百折花众战战兢兢地围在街道上,包围圈中,一片方圆五丈大小焦土,其中淤泥、青石碎砾、黑色不明粘稠物混杂起来。镇海老仙甚是恶心 焦土圈外,折花会四大舵主:皇甫鸣、敖蔚瀚、周烨宁、卢儒霄,围着焦土圈内,站着唯一净土的陆华鸿冷冷对峙 周遭,除了焦土圈里的怪东西,还有一坨坨通体乌黑,状如胶漆的不明物,细数下来,足有一两百坨 这一坨坨东西原本都是折花众手中的兵刃,如今却似这般,让人捡都不敢捡 此处,寻常百姓避之不及,早就没有普通人在附近了,折花会四大舵主看着陆华鸿,脸上满是忌惮的神色,周遭折花众皆是一脸惊恐。 一个时辰前,皇甫鸣下令让折花众贡献兵器,供折花会四大舵主对抗陆华鸿的黑色毒气,可早在一刻钟前,折花众们的兵器早就消耗光了,却也奈何不得陆华鸿半分 不敢上前以肉身亲试黑色毒气威力,又不想尴尬撤退,皇甫鸣便令众人就在这儿围着陆华鸿,冷冷对峙,可这一对峙便是一刻钟时间。…。 陆华鸿哈哈笑道:“离戴文飞逃走这都一个时辰过去了,怎么你们的部署还没有将戴文飞擒回来吗是他逃掉了还是说你的部署贪功,自个儿将戴文飞杀了,回去领赏去了” 皇甫鸣脸色愈发阴沉,属下贪功自己去领赏是不可能的,他手握“勾陈帝君令”是这次行动的最高指挥,没人敢违抗“勾陈令牌”,如此下来只有一种可能。 皇甫鸣心道:“看来,冼凌津那边出变故了,戴文飞逃了”随即,阴沉着脸色,下令道:“放他走”此时再将陆华鸿留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看着折花会四大舵主不作为,余下折花众在皇甫鸣身后战战兢兢地让出一条道来,陆华鸿仰天大笑,恍若无事般走出焦土圈,走出包围圈,离去 皇甫鸣冷冷下令道:“召集义安县,以及周边所有可以调动的力量,往北边追杀戴文飞”顿了顿,又下了第二道命令:“飞鸽传书:令我折花会在吴国里的所有部署,但凡见到身上带着化云追风蝶气息的人,格杀勿论” 回到戴文飞这边。123。且说他受那匹千里良驹所救,甩开冼凌津之后,便驾着宝马,朝庐山奔去,颠簸一个时辰后,重伤在身的戴文飞却是在马上睡着了,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中,黑色与白色被一条斜线分割,黑色靠上边,白色靠下边,戴文飞站在白色区域,看向黑色区域,只见黑色区域里隐约可见一道轮廓似马的影子,正对过来。 隐约可见的影子却也让戴文飞认出来,这就是方才将他救走的那匹千里良驹,只听宝马影子突然朝戴文飞口吐人言道:“你很疑惑,我为什会不辞数百里来救你,是吗” “是的。”戴文飞回答。 宝马道:“我原本是许宁的马,却被他送给你,你在那天一骑冲阵,我以为在这样的行为之下,你我多半会双双丧命,纵使你没有死,我也会倒在战场上。但那场大战已是箭在弦上。 。我只能随着你一起冲锋。 “原以为,我的命便已经到了终点,可接下来的战斗场面,却是让我吃惊,大发神威的你还没有冲到敌人的军阵里,就已了结了上百人的性命,之后冲进敌阵,更杀得群人无不胆寒那时,我便知道你是世间少有的强者,更下定决心终生为你坐骑,纵是死也无悔 “后来,你以响彻云霄的声音召唤部下、震慑敌人,却也在这时顾及到我,为我捂上耳朵。如果当时你没有捂上我的耳朵,恐怕,我便当场被你震死了,这,是你对我的仁慈。” 戴文飞笑道:“如此细节,你竟也能注意得到。” 宝马接着道:“细节还有一处,在你最后离开我的马背时,你拍了一下我,喊了一声走。当时战斗愈发惨烈,你知道,如果我还待在战场中心,必然难逃一死,你不希望我死,希望我能听懂你所说的话,所以对我说了一声走,是希望我能离开。”随即,只见宝马身子步出黑色区域。镇海老仙进入白色区域,走到戴文飞近前,低下它高高的马头,道:“您的英勇无畏,给了我荣耀;您的细心仁慈,给了我继续活着的机会;您的悉心提示,使我最后得以追随你的步伐。吾主,请允许我,为你坐骑。” 戴文飞摸着宝马的头,讪讪笑道:“可我现在是一个丧家之犬啊” 宝马道:“吾主,您纵使丧家,也是狼王,也是神虎,犬类岂能相比” 戴文飞闻言,哈哈大笑,道:“好虎落平阳余威在,头狼离群亦是王我戴文飞岂是犬鼠之辈可比”顿了顿,认真看向宝马,道:“今日,我便是汝主,赐汝名号遮天愿你飞蹄遮天” 遮天得主赐名,兴奋昂首,人立而起,蹬踢前腿,萧萧马鸣将它的激动传达到黑白分明的世界里的每一个角落 随即,整个梦中世界化作白光而散,意识瞬间从梦里回到现实 戴文飞睁开眼,便觉骏马迅猛飞奔,冷风吹面。见身前戴文韬在这般颠簸之下,也可安稳睡着,戴文飞淡然一笑。 随即,戴文飞便回想起梦里的情景,看着胯下载着自己师徒二人,一丝不苟朝庐山方向奔去的遮天,淡淡一笑,低声道:“宝马有灵遮天有灵。” ) ~ 。 第四十四章:伤悲脱险 下午,风起云涌,若泉喷而至,积云厚厚,遮天蔽日,阴霾欲雨,隐有一丝不详征兆。 风云下,义安镇通往庐山的道路上,路旁树叶沙沙,凝华寒霜随风飞洒,风霜中,一骑绝尘赛风云 却见这一骑上边载着两人,一大一小,正是戴文飞师徒 戴文飞护着徒儿戴文韬,驾马狂奔,看着远天风起云蔽日,心生不详之感:“如今快要到庐山了,将要脱险,何来不详不过还是要小心谨慎些”随后又转忧为喜,心道:“这遮天的脚力却也是飞快,原本义安镇离庐山还有一整天的路程,想不到有了它,现在才下午就准备到了,遮天,不愧为千里良驹” 此时。123。戴文飞师徒离庐山只剩几十里地儿。不多时,戴文飞眺望远处,却见那云雾缭绕若仙境,皑皑白头雪未消的巍然匡庐,已在目前 戴文飞欣喜,心道:“到了庐山,过了石门涧,便安全了”随即,朝胯下遮天道:“遮天,快到了,拜托了” 遮天闻言会意,加速疾驰,不过一刻钟后,却见前方一高峰矗立,似巨舰昂首,戴文飞心喜:“铁船峰到了,再过石门涧,便是安全之处” 离铁船峰越来越近。 。戴文飞驾着遮天,就近找了条山路便进到林中。一进林子里,却见地上乱石甚多,遮天的行进速度为之一减。 这时,四周杀气突兀弥漫而来,戴文飞察觉,心道:“看来,庐山这附近的折花会杀手,全聚过来了,我的伤还没好,如果没有遮天,这些人足够将我留下来了”他又转念一想:“哼,仓促之下聚集的人,连杀气都不能掩盖好,更别提布阵围杀了,竟直冲过去便是”当即,双腿一夹马肚子,便见遮天不顾周遭杀手之围、乱石作险,飞蹄扬尘,如戴文飞所想,直冲向前去 戴文飞得遮天为坐骑不过数个时辰,遮天奉戴文飞为主也不过数个时辰。镇海老仙两者相识相知不足一日,而今戴文飞驾着遮天却如使着自己的身体一般,不知该说戴文飞骑术之高超,还是这主与仆之间的心性沟通已至如斯境界 宝马载着两人,速度却是丝毫不慢,三两下便冲到拦路的几人跟前,一照面,便见那几人正如戴文飞所想,是白衣折花众 几人见到戴文飞冲来,便立马使兵器攻过去。戴文飞见状,先行头一避,闪过迎面打来的两道锁链飞锤,下一刻,身子一低,避过猛然劈来的一刀,同时,一手抓起那个使刀攻向他的白衣人,丢向前去,正中前方拦路的剩下几个人,登时,前路畅通无阻,戴文飞驾马快速跑出包围圈 见戴文飞逃走,后边不知哪个折花众喝了一声:“放暗器”却见流星镖、飞针、破功针、金钱镖等等如雨点般飞射向戴文飞,那些暗器上,一个个皆是色暗无光,必是全都淬上了毒…。 戴文飞心知敌人歹毒,却是无可奈何,只得低下身子,尽力护着戴文韬,这一刻,大名鼎鼎的“沽鲸钓客”却只能听天由命 “咻咻咻咻咻” 在如此密集的暗器毒雨之飞突然听到五声锋刃破肉的“噗”声,同时感觉到身上有四处地方被暗器击中,一处在右手臂上,三处在背上,忍痛间感觉到这般状况,戴文飞却是大惊:“怎的有五声响,我却只有四处受伤,莫不是有一下子,砸在徒儿身上”这时,遮天突然嘶叫起来,戴文飞回头看去,却是遮天的马屁股上中了一柄飞刀 遮天吃痛,更是加快奔跑速度,戴文飞见状,心疼道:“遮天,你不必如此” 大敌当前。123。又敌之不过,逃命岂能慢上半分却是遮天不顾痛楚,依旧猛奔,片刻间,便已逃到折花众暗器射程范围之外,又过片刻,已经将敌人甩在后头。 戴文飞看着周遭不断往后飞去的乱石草木,心道:“再往前点儿,就可以到小石门了,过了那儿,就差不多安全了” 小石门乃是庐山石门涧最窄处,底下人要侧身才能过得去,上边也是不宽,遮天一个纵跃便可跳得,确是过石门涧的好去处。 遮天不辞辛劳、不惧痛苦,随着戴文飞的指示奔向小石门。戴文飞本想着到了小石门便可逃之夭夭。 。可惜事与愿违,却是折花众早已算到戴文飞行动的方向,那戴文飞师徒还没到小石门,便见二十几个折花白衣人挡关拦路 戴文飞见到有人阻挡,勒马停下,心道:“若是追兵没那么快来,这二十几人我还是可以解决掉的,只是现在嘛另寻他途”当即拨转马头,寻着另一条可以度过石门涧的路。 一路奔,一路逃,戴文飞驾马辗转数地,却因折花会预算好的围追堵截,竟无一处地方可以渡过石门涧,欲从涧下过,却是下涧路被封;想从涧上过,却是可去处尽被堵;无可奈何只得寻桥渡,每到去处惟剩寥寥寒铁链,随风荡荡。 最终。镇海老仙戴文飞被逼到石门涧一两侧对崖宽达十丈处,他拔出自己和遮天身上的带毒暗器,止了血,萧瑟立马于边崖上,他看着身前那十丈宽的深涧,心道:“如果我没有受伤的话,这等距离我还是可以飞跨得过去的,可现在嘛呵呵,看来在这埋伏我的折花众恐怕有数百人吧好大的手笔,而且指挥他们的人也是不凡,竟能将我逼到如此境地。”他又看看周遭景色,却见对面蓊郁茂林荟萃,其间有许多庐山之外少见的植物,戴文飞却是一一认得:“石楠、野桐、马褂木”再细细看看整个石门涧,却是深涧两侧,峰岩隔涧箕立,结成危楼险阙;峪谷之间,高崖悬流成瀑,深谷积水成湖。再隔着小石门那边看过去,峡谷更加险仄,山峦如剑插天尺,争雄竞秀;再往更远处看过去,却见童子崖与戴文飞之前见到过的铁船峰从涧底矗箕直上,漓立咫尺,奇峰簇拥,迭峰屏立。目中所见,尽是削壁千仞之峰峦,上接霄汉,下临绝涧…。 观到此,戴文飞忍不住赞道:“奇峰奇石奇境界,惊耳惊目惊心魂,纵神工鬼斧,亦难劈此景。为师虽来数次,依旧觉得这地方看不厌,徒儿,我们这回恐怕是逃不了了,你可要好好记得这番奇景美景” 戴文韬“嗯”一声,可又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师父,你不是说,我们到了庐山就安全了吗” 戴文飞叹道:“准确的说,要到庐山,并且过了石门涧才算是安全的,如今过不了,只能等着折花众围上来,由为师和他们拼命了。” 这时,戴文飞身后山林里,却闻一阵骚动,却是折花众愈发近前来了。 戴文飞笑道:“在景色如此奇美的地方与人厮杀致死。123。不失悲壮豪气” 遮天闻声,萧萧悲鸣,戴文飞俯身摸了摸马脖子,道:“抱歉了,遮天,你且先离去吧,帮我带着徒儿文韬,绕过那些折花会的人,去石门涧的另一边,找到梁上君子的部署,然后,你就可以去找新主人了。”他又看向戴文韬,道:“徒儿,为师收你为徒也就一两日,逃亡之中,没有什么机会教你东西,这儿有”说着,他刚想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便见遮天掉头朝身后林子里跑去。 戴文飞见状,赶紧护着戴文韬不让他掉下马来。 。同时,对遮天叫着“停下”,一连叫了好几声,却见遮天跑了十余丈,到了树林前边方才停下,随后转身背对树林,这时,围上来的折花众离此不过十余丈的距离了。 那些折花众一见到戴文飞,便有为首者大叫“放暗器”“莫要走了戴文飞”,这时,折花众的前进速度加快,手里有暗器的,全都放开了朝戴文飞砸,誓要把戴文飞砸死。 下一刻,遮天不顾身后折花众所放暗器,载着戴文飞师徒,猛冲向前去,朝那宽可达十丈的深涧冲过去,戴文飞见状,惊呼道:“遮天,你要干什么”刚喊出这句话,他便知道遮天要干什么了。 这里深涧的宽度有十丈。镇海老仙遮天载着戴文飞师徒在崖边一跃,能达到五丈便是顶天了,但这也是给了戴文飞一线生机,遮天这一跃,能跳个四五丈远,剩下的五六丈距离却是在戴文飞的能力范围之内。戴文飞现在的伤躯无法跳跃十丈远,可若是借着遮天这一跃,缩短距离,他只需跳上个五六丈便可活命。 这样一来,戴文飞只需拉上戴文韬,他师徒二人便可活命了,只是,遮天会摔下去,摔到石门涧之底。此处崖高百丈有余,遮天摔下去,必成齑粉 如此一匹千里良驹,竟会为相识方才数日的主人而跳崖换生,这是忠心护主还是舍命还恩 遮天一奔,风驰电掣,纵使身后折花众放的一枚枚暗器也追之不及,而这一次冲跃,却是它生命中最后一次急速狂奔,舍生忘死的拼命急奔。转眼,戴文飞刚想勒住缰绳,便见遮天已经冲到崖边,猛然一跃,宛如龙飞九天…。 霎时,原本阴沉的乌云倏然现出一道惊鸿霹雳,天轰作响,电闪雷鸣,仿若为遮天这飞龙般的姿态当陪作衬。下一刻,风云涌动,春雨滂沱而下 春雨下来,打到众人身上。戴文飞惊呼:“遮天”这时,遮天这一跳,已经到最高处,与崖头的竖直距离,竟是有近三丈高,而这一跃,按照勾股定理算下来竟是有七八丈之远,剩下的便只有两丈余距离,如此距离下,让戴文飞借着遮天这一跳的冲劲儿跳到对面崖头,对他来说确是绰绰有余了 下一刻,遮天这一跳,已经达到了极限距离,而戴文飞在这一瞬,却是心思万转:“遮天舍命救我,我这等落魄的主人值得它这么做吗它为什么会如此不顾性命救我。123。就因为我是它主人,还是报达它先前所谓的恩情可笑的是,古往今来,有多少人连这匹马都不如遮天,你大可不必如此,先前你只需保护好文韬就行了,何必为我舍命我,不可辜负遮天的牺牲”随即,他抱起戴文韬,双脚一蹬,踩到马背上,再一蹬,飞跃三丈,跳到对崖上去,放下戴文韬,回头一看,却见遮天已是无力回天,随春雷雨滴一同落到深涧下面去 戴文飞无力相救遮天,只得竭嘶底里大呼:“遮天”此时,便见遮天摔落深涧里横生的雾气当中。 。不见踪影。下一刻,只闻“砰”一声,重物落地之响,回荡在幽幽深涧 戴文飞仿若泄了气,不顾雨滴打身,趴在崖边,看着崖下遮天踪影消失的地方,一旁,戴文韬也是立于雨中无声流泪。 如此一匹好马,如此一个忠仆,如此一个肝胆相照的朋友,才刚认识几天就这么没了,这如何不让人伤心 “遮天,你所做,确是让我和文韬脱险了,可这番脱险,却也是会给人带来无尽伤悲、心愧呐”戴文飞恍恍心道:“我是为周围人带来灾祸的白虎星吗”他看向戴文韬,又想:“我会害了这孩子吗” 正当戴文飞失魂落魄不及片刻。镇海老仙折花众已经冲到崖边,见戴文飞已经冲到了对崖,就如煮熟的鸭子飞了,为首者不由大怒,喝道:“放暗器,射他” 一时间,飞蝗石、金钱镖、流星镖等等带毒的暗器,似不要钱一般砸出去,横穿落雨深涧,朝戴文飞激射而去 戴文飞早已从伤悲之中复原过来,见敌人发放暗器,便转身带着戴文韬逃去,心道:“折花会,你们死定了” 折花众见戴文飞逃走,为首之人道:“这暗器已经没有用了,叫人从别的地方追上去” 此时,戴文飞师徒已经跑进了对崖的林子里,戴文飞安慰徒儿道:“我们现在往北走,上了龙首崖,咱们就安全了。” 两人一路走,雨也一路下,雨越下越大,他们的行进速度也愈发加快,现如今,折花众虽被他们甩开去,但也是会赶上来的所以他们慢不得。…。 戴文韬开始是被戴文飞抱着跑的,但却是担心戴文飞抱着自己会影响伤势,便主动要求师父将自己放下来,他要自己跑。 戴文飞虽将戴文韬放下让他自己跑,却还是亲手拉着徒儿以防他走丢。 两人跑了许久,雨没停,龙首崖也没到。戴文韬突然问道:“师父,为什么折花会的人没有在这边安排人堵着我们呢在我们跳过山崖之前,他们可是将我们逼得走投无路呢” 戴文飞解释道:“这是因为,庐山有你师祖,也就是为师师父的部署,你师祖已经将庐山一带的武林势力整合分化好了,并且会每年都安排一队代理人来掌管这里的事物。师祖他规定:任何庐山本地以外的势力或人,未经代理人的同意。123。不可在庐山开宗立派、设置机关埋伏、操办规模过大的军武活动,违者诛 “在师祖安排下,庐山各门派必须每天组织弟子门人,在指定区域巡山两至三次,如有违抗师祖命令的,尽皆上报,如果解决得了便着手处理,如果解决不了就将异常情况监视好,等待代理人过来处理。有时候,代理人也会亲自巡山。 “而折花会忌惮的就是这些师祖派来庐山的代理人。他们会有三到十人,实力一般有折花会天罡地煞部舵主的水平。 “师祖将石门涧设为界线。 。没过石门涧的地方便算是候客区域,一般不会管,一旦过了石门涧就算作是庐山地界,折花会若是过这边来设下埋伏,一经发现,将遭到庐山地界的势力群起而攻,到时非但没有起到埋伏的效果,还会被人围歼攻杀,得不偿失。” 戴文韬道:“师父,我明白了。”又问道:“您之前说的梁上君子又是怎么回事呢” 戴文飞道:“这是你师祖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创建的势力。”随即,便开始解释:“梁上君子是你师祖在五十年前创建的一个探听天下消息的地下势力,它的手能伸到海外东瀛,而绝大部分世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这个势力分有几个部众:窃钩者、窃国者、欺世者、盗天者以及采花盗。梁上君子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总据点。镇海老仙若是说有,那就只能说你师祖在的地方就是梁上君子的总舵。而师祖在庐山的代理人便是欺世者成员,只是庐山地界的门派势力不知道罢了,他们只知道他们的顶头上是手眼通天的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 “梁上君子这几个部门中,窃钩者通过各种明抢暗偷的手段来笼络消息以及一些势在必得的器具、财物;欺世者负责管理梁上君子麾下的势力,与非我梁上君子的势力斡旋交涉,同时暗地里发展梁上君子力量;盗天者则要潜入世间各大势力卧底、当细作,为我梁上君子的发展提供方向保障;至于采花盗,他们的工作并不都是字面上的意思,你现在还小,不便告诉你;最后,是窃国者,他们要做的事是什么,为师也不怎么清楚。” 戴文飞解释完,看着戴文韬:“这便是为师所在的门派,你也要加入,准备好了吗” ) ~ 。 第四十四章:仙景仙姿 戴文飞给戴文韬讲述完梁上君子的情况后,两人又跑了许久,终于来到龙首崖前,此时雨已经停了。 戴文飞和戴文韬抬头望去,却见,一崖白头拔地千尺,下临绝壑,孤悬空中宛如苍龙昂首,飞舞天外;崖下,带雪虬松扎根石隙,宛如龙须,细风吹佛恰似龙须飘飞,威风凛凛。 这,便是龙首崖 戴文飞对戴文韬道:“徒儿,若是再要从别的地方上去,就得往回走,我们必定会和折花会的人撞上,现如今为师要从这龙首崖攀上去,你敢跟为师来么” 戴文韬点头“嗯”一声。 “好”随即,便见戴文飞不顾两人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右手一把揽起戴文韬。123。喊了一声“走”,便一跃三丈,朝这龙首崖绝壁攀上去 戴文飞带人攀岩,虽有伤在身,可动作却也是键稳灵活,三两下子,便见他已揽着戴文韬向上攀了几十丈,已经攀到了岩壁带雪的部分 戴文韬被戴文飞夹着,时不时往下看一看那高得瘆人的景象,道:“师父,这儿好高啊” 戴文飞笑道:“怕什么为师虽然有伤,却也不是这小小的攀岩就可以弄垮身体的,看好啰,为师带你爬上顶上去,到时候,你便知道什么叫宛若仙境的美景”随即。 。他加快速度,身姿比灵猴还快上几分,不多时,便将戴文韬带上龙首崖顶。 “庐山这一带春迟、夏短、秋早、冬长,现在这个时候会有点儿冷。”戴文飞上崖后,放下戴文韬道。 戴文韬被戴文飞放下,站在龙首崖边雪地上,回看奇景,却见大雾袭来,深涧峡谷中,随雷雨新停而云雾升腾,戴文韬自觉站在龙首崖上,真如立于龙首傲游在茫茫云海之中;往下,朝石涧峡谷俯瞰过去,却见霓虹横卧似悬桥,其下奇石累累,万般景致,姿态万千。 戴文飞站在戴文韬身后,一同观赏着天地造化钟会的美景。镇海老仙现如今上了龙首崖便算安全了,他将先前折花会的追杀全都抛至脑后,观景片刻,对戴文韬道:“站在这龙首崖上,有如腾云驾雾,云游太空;也似乘龙探海,嬉戏波涛。到时候,浓雾散去,晴空艳阳,满目青翠,远处峡谷、河流、田野、农庄尽皆清晰可辩。” 戴文韬转身,朝戴文飞道:“师父我们走吧,您身上有伤。” 戴文飞笑道:“我身上有伤这点儿伤有什么大碍”刚说完,他便大咳起来,咳了两下之后,便猛地吐了一口血在雪地上,那口血暗红带黑,有白雪衬着,甚为触目惊心 戴文飞吐了一口血,便觉头晕目眩,不支单膝跪下来,戴文韬见状,赶忙上去扶着他。 “身上的伤倒是没什么,关键是那几着淬毒的暗器”戴文飞苦笑道:“为师刚说完没事就吐血了,可真是尴尬啊。” 戴文韬摇头:“没有,师父你不尴尬。”…。 戴文飞道:“上了龙首崖,欺世者的成员就会感觉到我们,应该快来了吧。” “来是来了,可我不是欺世者成员。”戴文飞话音刚落,却闻一声轻语温婉而至。 戴文飞闻声,心中一惊:“这是她” 戴文飞回头看去,却见一道清丽仙影缓缓走来,那人脚着素白布鞋,一身花边亮白广袖长衫,外批白绫绸;乌发披散下来,长至双膝;头束银丝华胜,一枚水滴状玉石垂在额间;容貌恬美,气质淡雅,不必故作姿态,便已楚楚动人。 貌美仙女看着戴文飞,缓缓走来,神情淡漠,却带着几分笑意,道:“师兄,这回我们见面,你又是身负重伤的样子。” “身负重伤却能活命,比死了好。”戴文飞道。 女子看向戴文韬。123。轻声问道:“师兄,这孩子是谁,你在外面的私生子” 戴文飞道:“这是我昨天收的徒儿,戴文韬。” 女子道:“都和你一个姓了,还不是你儿子” “我是师父的徒弟,我的名字是师父昨天给我取的。”戴文韬赶忙解释。 戴文飞对徒儿道:“这是我师妹,你师叔廖诗婷。” “师” “诶,别叫师叔,我是女子,怎能称作叔叫我师姑好了。”却见戴文韬刚想朝廖诗婷叫声“师叔好”,却是廖诗婷叫断他。 。让他改口。 “师姑好。”戴文韬道。 廖诗婷满意道:“嗯,这才对嘛。”又朝戴文飞道:“师兄,你的伤该治了,要我扶你去治伤吗” “不必了,我自己走去就好。”戴文飞缓缓撑起身子,道:“先前有折花会的人来追杀我们,你负责对付那些宵小就行了。” “哦”廖诗婷一边凑近戴文飞,一边轻声说道:“往时,你受伤来找我,不管后边追兵有多少,都会借着受伤为由,凑近我,占我便宜,经常动手动脚、装晕、往我身上靠,然后再以受伤为护盾,让我不敢轻易下重手打你,而现在”她话锋一转,似笑非笑轻语:“你却将我支开,怎么了转性了”她说到最后,已经凑到戴文飞面前。镇海老仙轻吐兰气,吹在戴文飞脸上。 戴文飞脸一红,干咳一声,看向戴文韬,低声道:“有孩子在这儿看着呢。” 廖诗婷“嚯嚯”轻笑,看向戴文韬,道:“好,走吧。” 这时,却闻龙首崖下一声大叫:“戴文飞在上面,别让他跑了” 折花众已经追到了龙首崖下,见着戴文飞在崖上,为首者便大叫通知众人。 戴文韬闻言,惊慌看向崖下,这边廖诗婷轻声安慰道:“放心,龙首崖有百丈高,就凭那些货色是上不来的。如果他们要绕路上来,自然会有人替我们料理,实在不行,我亲自出手也可以。” 戴文飞突然问道:“这回的代理人不会就只有你一个吧” “没错,就我一个。”廖诗婷轻声答道:“师兄不会是看不起我吧虽说师妹我不能和全盛情况下的你走上十招,但对付几个折花会天罡地煞部舵主还是绰绰有余的,纵使在折花会里我也算是护法一级的人物。”…。 “如果我没猜错,这回你带了自己的朋友来吧而且你的朋友能耐应该不差,否则师父不可能放心让你一个人来庐山的。”戴文飞道。 “嗯,”廖诗婷轻声答道:“一个忠勇仁义山的朋友。” 戴文飞道:“那可得给我引荐引荐。”说完,他咳了咳,又道:“我们走吧。” “跟我来。”廖诗婷便带两人离开龙首崖。 路上,廖诗婷在前边引路,戴文韬在后边搀扶着戴文飞慢慢走,戴文飞朝廖诗婷问道:“你说若是折花会的人绕路上山来,会有人为我们当着,那你所说的人可是庐山本土的六个势力之一他们会自愿牺牲弟子为我们拦住折花众” 廖诗婷一边走一边轻声答道:“首先。123。你闯荡江湖的这几年里,庐山这里的势力已经刷新过一次,变成了五个;其次,庐山这里的势力必须遵照师父设下的规矩出手拦着折花会,否则他们会被师父连根拔起;最后,师哥,你太小看自家人了,虽说庐山这儿势力不是师父起手培养起来的,但能够收到师父麾下又岂是泛泛之辈” “看来我不经常在家里,却反而是更孤陋寡闻了。”戴文飞自嘲,又道:“至于庐山势力的刷新,又是怎么个情况。” 廖诗婷道:“原来的秀峰寺、顶峰寺、大林寺、五老峰观不变。 。锦绣谷和九叠谷在征得上一任代理人同意的情况下展开火并,最后锦绣谷吞并九叠谷。” 戴文飞“嗯”一声。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喊杀声,戴文飞心想:“应当是庐山本土势力在阻挡折花众。”当下朝廖诗婷问道:“这是天池山上的顶峰寺派出的弟子吧” 廖诗婷看向他,道:“亏你还记得。”转过头,又道:“不用管他们,如果有人杀到我们面前了,那些多半是顶峰寺也挡不了的敌人。现在你只管跟我去康王谷的谷帘泉那儿,那地方最适合你疗伤了。” 三人又缓缓走了半个时辰,戴文飞受伤中毒,中途还要廖诗婷给他输真气,根本走不快。镇海老仙现如今抄近道也只是行了一半的路。 三人原本想安安稳稳的走下去,但远处的喊杀声却是越来越近,想来,是顶峰寺拦不住折花众。 这时,只听“嗖嗖”的声音,便闻周遭数十个身影穿林打叶而来,将戴文飞三人团团围住 廖诗婷环顾一圈那几十人,却见他们尽皆穿着白衣,身上或多或少有些血污狼藉,便轻声道:“看来,顶峰寺的人拦他们也是尽心尽力了。” 戴文飞看着廖诗婷,笑道:“这些人,就看你的了。” “嗯,”廖诗婷轻笑着看向那几十个白衣人,道:“你们还是退开吧,因为完不成任务而受罚,总比白白送死好。” 却见周遭折花众二话不说,当即举兵攻向戴文飞三人 见状,戴文飞却是淡淡一笑,戴文韬则不清楚廖诗婷武功底细,又加上师父受伤不能动武,以为折花众的兵刃会砍杀在自己身上,当即被吓得闭眼。…。 下一刻,就在折花众的兵刃将要砍杀上三人身上时,廖诗婷动了,但见乌丝飘飞,衣衫绫绸随风蹁跹,玉手一动,花边广袖舞动间,她已围着戴文飞师徒,在他们与折花众之间转上一圈,留下一圈清丽残影,宛若神女天衣无缝 瞬间,她又回到原处,但见她回到原处的那一刹那,便闻十几道“砰砰”声响,却是离戴文飞师徒最近的十几人已然被打飞 随即,便见那十几个被打飞的又撞上后边往戴文飞三人赶冲来的折花众,只听“噗噗噗”的,转眼间,原本气势汹汹冲杀上来的几十个白衣人还未来得及吱上一两声,便已然全数昏死过去 戴文韬闭着眼,在廖诗婷出手时便觉清风拂过。123。下一刻就听到一连串劲猛的声响,随后感觉那几十个白衣人没有在杀上来,当下缓缓睁开眼,惊讶环顾四周,却见那几十个白衣人已经躺下,便朝廖诗婷问道:“这些人都被师姑打死啦” 廖诗婷回头,轻笑着看向戴文韬,道:“放心,他们不会死”随后转身,接着道:“大概吧。” 戴文韬闻言一愣,却见廖诗婷已经向前走去了。 戴文飞笑道:“现在这时候,对敌人不必如此上心,走吧。” 戴文韬便搀扶着戴文飞跟着廖诗婷朝康王谷走去。 不多时。 。远处喊杀声停,廖诗婷道:“看来,是其他四处的人手来支援顶峰寺了,否则,那边应该要再打上一会儿。” 戴文飞“嗯”一声,道:“他们的办事效率也挺快的。” 半个时辰后,三人已经进了康王谷,到了谷帘泉之前,此时天色已然完全暗下来,再过片刻,怕是星星月亮都要出来了。 却见眼前,一道悬注数十丈,犹如天降一匹琼布,瀑流飞涌,激水起雾 廖诗婷看向戴文飞师徒,轻声道:“此处因瀑布起雾,灵随雾生,最适疗伤,但不要进到水里面。镇海老仙这儿的水品质上好,是用来喝的,不能用来泡澡。”说着,盯向戴文飞,道:“师兄,你的洁癖师妹可以体谅,但也是要忍住的,这儿的水所产生的灵气足以供你祛毒疗伤,想要洗澡,师妹带你去别的地方。” 戴文飞闻言,尴尬一笑。 廖诗婷又转向戴文韬,伸手摸摸他的头,轻笑道:“小文文,师姑看你这一路上也是吃了不少苦,你先去那边的石桌旁等一下,待会儿师姑亲手给你煮东西调理身子。”说着,指了指瀑布源头边岸上的一处石桌,接着又指向一条石阶,又道:“从这儿走上去便可以到了。” 戴文飞闻言,尴尬的笑脸一抽,心道:“这便是对待大人和小孩的不同态度吗”见到戴文韬看向自己,知道徒儿是在征求自己的意见,便道:“你先去吧,我自己走去瀑布底下疗伤就可以了。” “那师父,我先走了师父要快点把伤养好,来教我武功。”戴文韬道。…。 戴文飞“嗯”一声,戴文韬便走了。目送着徒儿远去,戴文飞朝廖诗婷问道:“师妹,你把文韬支开,是想有什么事和我单独说吧” 廖诗婷轻轻“嗯”一声,道:“师父准备要来庐山了。” “嗯就这件事”戴文飞疑惑道:“有什么奇怪的”可他转念一想,道:“你这么为难的说,不会是你来庐山是瞒着师父的吧不过没有师父给的钨铁令,可是换不了庐山的代理人的。” “嗯。123。”廖诗婷道:“原本,我是奉师父的命,将一封信送到九江这儿来的,手里正好有一块钨铁令牌,可以把庐山原来的代理人支开。” “信”戴文飞问道:“送到九江给什么人” 廖诗婷道:“出没在九江的毒医三脉残脉,三天前我就将信送到了。” “什么”戴文飞闻言一惊。 。心道:“我今天早上被毒医三脉的陆华鸿所救三天前,师妹曾替师父传信给毒医三脉看来,今早陆华鸿出手相救多半是师父那封信替我招呼好的,至于陆华鸿所说报我一顿饭的恩情,想来是他想将对我的救命恩情弄得更纯粹一些,想告诉我,他救人不是为家族利益,不是为完成他人命令,只为一次快意恩仇” 廖诗婷见戴文飞露出惊讶表情。镇海老仙转而又是沉思,便问道:“怎么了吗” 戴文飞便将从昨晚到今早与毒医三脉的陆华鸿有关的事宜,悉数说与廖诗婷听,她听完,却是玉手轻捂着嘴,与戴文飞先前一般流露出惊讶,道:“师父真是神机妙算呐看来我这回偷偷来庐山的小动作是瞒不了他了。” 戴文飞问道:“你来庐山是为什么” 廖诗婷道:“我在送完信以后,从朋友口中得知,我哥哥在这儿附近出现过。”说着,低下头,半阖着眼,目光流彩闪烁,轻声道:“我好久没见哥哥了,所以冒领庐山新代理人的身份,想用庐山这一带的消息网,找到哥哥的下落。” ) ~ 。 第四十五章:大污水母 什么找你哥哥廖虹”戴文飞闻言,却是一惊,转而叹道:“你知道为什么师父不给你和你哥哥廖不凡接触这么多吗” 廖诗婷轻轻“嗯”一声,道:“知道,哥哥他喜欢我。” 廖虹,字不凡。长居蜀川阿宇山,其为人向来刚正不阿,常与邪派抗争,在江湖中素有侠名,故人称“阿宇西侠”。 戴文飞低头叹道:“江湖人怕也是想不到,向来刚正不阿的阿宇西侠竟是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不过”转而又抬头看向廖诗婷,笑道:“有你这么个无论什么时候,对谁都轻声细语的温柔小妹,如何不让人喜欢” 廖诗婷闻言,脸一红,低头细声道:“又是面不改色的说骚话” 戴文飞闻言。123。不免失笑,心道:“傻师妹啊,你我皆是有高强武功在身,早就能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你这般将声音压得跟蚊子似的以为别人听不到,可真是自欺欺人呐” 廖诗婷突然发觉戴文飞在笑,脸色更红,发问道:“你笑什么” 戴文飞将笑意压下去,道:“没什么。” 廖诗婷气鼓鼓地闭上眼,心道:“还是跟以前一样,借着受伤作盾牌,让我不敢轻易出手打他,然后占我便宜,只是以往是动手动脚。 。这回是动嘴皮子,总算好一点儿可为什么这回我比以往更生气” 此时的廖诗婷自觉听了戴文飞刚才那一句话后,心跳加速起来,而她却将这个情况归结为,她这回被戴文飞出言调戏比以往被他动手动脚更为生气。 片刻后,廖诗婷平复心情,轻声道:“你先去疗伤吧,耽搁那么久了,我也该去找你徒儿了,这里我安排了朋友守着,她的实力不在我之下,你放心便好。” 戴文飞“嗯”一声,便转身缓缓走去谷帘泉边。 廖诗婷抿着嘴,看着戴文飞一步步缓缓远去,神情莫名,看到戴文飞最后盘坐到谷帘泉边上开始疗伤。镇海老仙就转身朝通向瀑布顶上,岸边那处石桌的石阶走去,就在她刚踩到石阶上时,突然飘来一道女鬼般的轻声:“看来,你不单和你哥哥有些奇奇怪怪的关系,而且还和你这师兄纠缠暧昧不清啊” 廖诗婷闻言打了个寒颤,随即舒缓轻呼一口气,轻轻叱道:“要是和你多待久一点儿,我恐怕会被你吓死。”这时,她突感双肩一重。 只见一个身着全黑长衫衣裙的女子从背后扑到廖诗婷身上,一双姣好玉手揽到她胸前,那女子活泼俊美的面容带着粲然笑意,“嘿嘿”一笑,便将脸贴向廖诗婷面颊,亲昵无比,可见两人乃是闺中密友。 廖诗婷“诶呀”一声,想要挣开黑衣女子,却是黑衣女子在她耳边吹气,弄得她发笑不止。 这般作弄嬉闹片刻后,黑衣女子玩腻了,松开廖诗婷。廖诗婷轻轻叱道:“每次都这么弄,让人知道了我会很没面子的。”…。 黑衣女子笑道:“这儿附近又没人,有什么可怕的” 廖诗婷娇哼一声:“不理你了。”随即循着石阶走上去。 黑衣女子笑道:“你师哥就由我看着咯” 廖诗婷“嗯”一声,停下回身:“注意别让他跳进水里,这样会弄脏水的。” 黑衣女子可爱的眨一眨右眼,嬉笑回应道:“保证让他乖乖呆着疗伤” 随即,廖诗婷转身,道:“看你的咯。”又低声自语道:“该去看看小文文了,小孩子最好玩了”然后快步走去。 而黑衣女子则是朝着另一边戴文飞疗伤的方向走去,静悄悄地,无声无息,看来,她就是廖诗婷所承认的,能耐不在她之下的朋友。 却见。123。黑衣女子靠近到戴文飞十步之外,却是正好不在戴文飞静心疗伤时的察觉范围之内。 不知何时,黑衣女子手边多了几样作画工具,画笔、宣纸、辅助板、各色颜料、墨水等等,却见黑衣女子眼冒精光,盯着戴文飞迅速作画,心中兴奋难以压抑:“果然,武功高强的男子身材都特别好,现如今戴文飞以这般姿态疗伤,正好给我作画现在这个作画机会难得,得多画几张说来这戴文飞的相貌也是一流,到时候再找几个长得帅的画上一画。 。让他们嘿嘿,这肯定很养眼听说折花会的高层多是长相帅气,下回找他们画” 此时的戴文飞尚在瀑布旁,借此地浓郁的灵气相助,运功疗伤。因为戴文飞现在所使用的疗伤祛毒之法,与先前在义安镇客栈里使的疗伤法相同,疗伤期间犹如憋气,疗伤多久,憋气多久,身体必会燥热,再加上要祛毒,如此下来需要排去的热量更甚,若是穿着衣服,热量积加,恐怕会影响心神,使得走岔气的情况出现,伤上加伤。 所以,戴文飞此时是将上半身的衣服全部脱去了,显露他习武多年练就的矫健身材,但见肌肉匀称,不留一丝余赘 但在黑衣女子眼飞此刻已不是只身一人疗伤。镇海老仙而是有好几个面容俊朗,身材姣好的男子围在他身边亲昵抚摸、肌肤相亲,再加上戴文飞疗伤时散发出来的热气以及周围浓密的水雾,交织出一幅旖旎风光无限的美妙画面。 而黑衣女子想象中的画面,便随她那蹁跹舞动的画笔,栩栩如生的跃动在纸上,其中细节勾勒,当真是妙不可言 旖旎心自有,腐女看人基 黑衣女子作画越来越快,看着戴文飞越脑补,面色越红,此时静静疗伤的戴文飞尚不知自己被人偷窥作画,他只是感觉周身不快,心生一股恶寒之感。 一个时辰过去,黑衣女子还在画,她的纸,好似换不完;她的墨,好似挥之不竭;她的灵感,好似无穷无尽,只要戴文飞在那儿,她便能继续画 此时,戴文飞已经在恶寒、燥热、不快三种交织的恼人感觉烦扰下,将身上的毒悉数排清,剩下只需一两个时辰调息疗养好便可。…。 但此时,戴文飞却是再也受不住身上燥热与脏污,睁眼起身,想着:“疗伤等会儿再说,先洗个澡”便要朝水里跳。 这时,却见黑衣女子红着脸,喘着粗气,站起来对戴文飞叫道:“嘿别在那儿洗澡啊,会脏的” 戴文飞闻言一愣,看到那黑衣女子,心道:“想来,她便是师妹的朋友吧”随即,他有注意到那黑衣女子红着脸,手里还拿着一张画,又想:“她脸红什么难道是因为我脱了上半身的衣服如果那样可就得抱歉了。”随即,他又眯着眼看向黑衣女子手中的画,看清楚内容后猛然一惊:“她在用我做参照作这种画” 黑衣女子察觉到戴文飞在盯着自己手里的画纸看。123。便将画纸朝身后一藏,“嘿嘿”一笑,却不知戴文飞依旧可以凭着此时暗淡的月光,看到她身旁的一大叠半人高画纸,黑衣女子作为,显然欲盖弥彰,根本藏不住 戴文飞僵着的冷脸挤了挤,从嘴里挤出两句话来:“你是师妹的朋友吧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女子“嘿嘿”笑道:“忠勇仁义山黑衣执事长副手,水月灵曦,如若你想,可以叫我水母。” “水母”戴文飞道。 “欸”水月灵曦嬉笑答道。 戴文飞嘴一抽。 。心道:“这是玩儿辈分游戏吗”当下便不再管她,转身想要再朝水里跳去。 水月灵曦见状,大叫道:“喂都说了,那水不是给你洗澡的”说着,飞身跃过十步,一把抓着戴文飞的手,又道:“你师妹叫我看着你,不让你偷偷跳下去洗澡,如果我没有完成任务,我会被她骂的,到时候她就不跟我好了。” 戴文飞笑道:“就她那个性子如何会骂你就算是骂你那也是温声细语的,恐怕你享受都来不及呢。” 水月灵曦闻言,心想:“他怎么知道咧难道说他也喜欢被小婷婷骂嗯,肯定是这样的,他猜到我的心思肯定是以己度人。”她如此想法。镇海老仙也不知是谁以己度人。 当下,她却是反驳道:“说什么呢我会是这样的人吗”随即手上一使力,将戴文飞扯到离水远点儿的地方,放开他,道:“现在你就是好好疗伤,想洗澡就先要你的伤调养好” “我可不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疗伤了。”戴文飞指了指水月灵曦在一个时辰内,画出的那叠半人高的断袖图,道:“我虽自认相貌一流,但却不喜欢被人画成那样,否则别人会认为我有” “断袖分桃之情、魏王龙阳之好这不是很好吗”水月灵曦兴奋道:“再说,如果你在这儿洗澡反而更会激发我作画的灵感,你确定要洗吗” “这”戴文飞竟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尴尬半晌,道:“那你可以叫师妹换别人看着我吗你在这儿我实在没有办法静心疗伤。” “这样啊”水月灵曦思量片刻,精明双眸机灵一转,笑道:“我有一个办法”…。 “你直接去叫我师妹找别人来不就行了吗”戴文飞道。 水月灵曦反驳道:“不成,我要是去找她了,你趁机偷偷跳进水里怎么办而且你现在虽然受了重伤,但除了我和你师妹,也没人压得住你,找其他人来怎么能放心” 戴文飞无奈道:“那你该怎么办” “用我的那个办法”水月灵曦便将她所想道出:“你依旧疗伤不变,但会有我助你调息,这样你就不必担心我继续给你画画了。” 戴文飞眉头一挑,问道:“你助我调息,是要在我背后” “对呀。”水月灵曦回答,此时,她心中却是想:“助你调息,不在你背后怎么碰到你的背要为某样东西画出一幅画,光靠看还不行。123。还得用摸的,不摸你背上那硬邦邦的肌肉,怎么画得好”当下又道:“我那叠画弄了一个时辰了,我要留着,你不能收走毁去” 戴文飞闻言,心道:“当务之急,是要好好疗伤啊”只得无奈应答:“好吧。” 如此,戴文飞盘膝坐下,准备运功疗伤,而水月灵曦则是坐到戴文飞身后,双手一触戴文飞光滑健壮的背,当即便将戴文飞身后露肉的地方摸了个遍,惹得戴文飞心生恶寒无尽,道:“能好好办事吗” “可以。”水月灵曦将四处乱摸的手移回戴文飞背心。 戴文飞平复心神。 。道:“开始了。”随即,他与水月灵曦同时引动内力,一人调息,一人相助,霎时,周遭灵气随两人运功吸纳,引入戴文飞体内 一个时辰后,戴文飞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只有花上十来天的时间好好调养回复即可,于是他便停止调息,而后边的水月灵曦也停下引动灵气,只是她的手还是舍不得离开戴文飞的背。 戴文飞赶忙起身,不与水月灵曦的手相触,沉声道:“适可而止” 水月灵曦依依不舍地起身,然后嘿嘿一笑。 戴文飞捡起衣服,不顾脏污穿上,这时,廖诗婷来了,从石阶那儿缓缓走来。 廖诗婷道:“师兄。镇海老仙小文文吃了东西以后就有些犯困,我帮他洗了个澡之后就让他去睡了。” “小文文帮他洗澡”戴文飞闻言嘴一抽,随即一拍脑袋,喃喃道:“好吧好吧,怎样都行了。” 水月灵曦闻言,却是眼睛发亮,跑过廖诗婷那边去,急切问道:“帮洗澡这种事怎么不叫上我呢” “因为你还要帮我看着师兄啊。”廖诗婷轻声道。 “遗憾哎,我的画”水月灵曦来不及遗憾多久,便见自己那叠有半人高的画,竟是如被天女散花之后,撒落满地,她赶忙施展轻功去捡,这可是她花了一个多时辰偷偷画出来的,如此辛苦,不容有失 “夜里风大,你也不小心点。”廖诗婷轻笑问道:“你刚才干嘛去了” 却见水月灵曦施展轻功闪出刷刷飞影间,已然捡起了数十张画,听到廖诗婷所言,叫道:“还是好朋友嘛净在那儿说风凉话。”…。 戴文飞道:“她刚才在助我调息疗伤。” 廖诗婷看向戴文飞,似笑非笑低语道:“她有没有非礼你” 戴文飞脸一红,干咳一声,廖诗婷见状,轻笑道:“看来是有咯” 戴文飞不敢回答,当即转移话题:“你和这忠勇仁义山的黑衣执事长副手水母水月灵曦是怎么认识的” “因画结缘。”廖诗婷道。 “画”戴文飞问道:“师妹,可否将前因后果说来。” 见师兄有求。123。廖诗婷便轻语婉转,将她与水月灵曦相识之趣事娓娓道来:“在五年前,师兄你还没有出去闯荡江湖的时候,我曾出去参加过一场画家盛会。当时,你几乎完全沉心于修创杀鲸霸剑,对其他事充耳不闻,却是不知我那一去所闯出来的江湖趣事。 “师兄。 。你知道师父见我年幼便爱作画,就开始抽时间手把手的培养我,用平常水墨作画、用西域油墨作画还有师父所创的用铅作画。常年修、练,师父说师妹作画已经可以傲视群雄,但想要达到返璞归真,还需要多吸收一些他人的技法和心得,所以,我听到这场画家盛会的消息,便欣然参加。 “这场盛会,在杭州举行,我本以为那场盛会会和我想象中的那般大,但因时逢梁晋相争。镇海老仙兵荒马乱,杭州那场盛会也只是有几名外地画家和几十名本地知名画家在场,他们的作画能力,在师妹看来,几乎每一个都可以说是稀疏平常。 “但,那只是几乎,在那群鹅卵石中,师妹发现了一枚金镶玉,就是她。”说着,廖诗婷一手指向正在急急忙忙捡画纸的水月灵曦,接着道:“那时,我当场以水墨画了一幅碧夏溪水清,全场赞叹,然后,她便说还缺些什么,便在我的画里添上几个清眉俊目、身材姣好的男子在水里” 戴文飞本想好好做一个听众,听讲故事,但听到这儿,便不由得嘴一抽,接话道:“摔跤” 廖诗婷闻言连忙点头,道:“对,就是摔跤。” ) ~ 。 第四十六章:风云变动 戴文飞道:“后边的,或许我都懂了......是不是你气不过,好好儿的画就被她弄成这样了,所以就起了争执,最后跟她打了一架,然后‘不打不相识’,成了好朋友?” “师哥,那是你们男人的做法。”廖诗婷看了他一眼,道:“和你说的一样,最开始我确实气不过,但争执到最后,我们打赌,找了一面白墙,圈定长宽一丈的范围内一同作画,我画一笔,她画一笔,不论是用铅笔、墨笔还是油画笔,就像下围棋一样,看看最后这张画所展现出来的内容和意境究竟偏向哪一边。” 戴文飞问道:“你输了?” “嗯,我输了,输得非常彻底。”廖诗婷轻声道:“那张一丈长宽的画。123。最后,不论是内容还是意境都偏向她那种......那种......” 戴文飞接话道:“腐。” “对,那种腐的模样。”廖诗婷道:“输了以后,赌注便是:我要将我自学画以来画的所有图画,以及以后画的所有画,只要能找到,不论如何都要给她,而且不论她拿到画以后,对画做了什么都不可以有怨,并且将那些经过她手的画好好保留,不准丢!” “你的画......可想而知。” “嗯。”廖诗婷道:“我那些画。 。是分有不同阶段水平的,她照着不同画的水平,把女的画成男的,只有一个男人便再添上一个,没有人的就添上几个男的,总之,不管是什么画,都被她弄成了摔跤!” “同情。”戴文飞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了,他顿了顿,又道:“你们便因这个成了朋友?” 廖诗婷“嗯”一声回答。 “孽缘。”戴文飞道。 此时,两人口中所说的那个人还在漫天捡着自己的画。 ...... 次日,早晨,鄱阳湖东岸浮梁镇。 镇内福来客栈前,一老一少,一男一女。老头子头发灰白,身着灰袍。镇海老仙肩披蓑衣,后背蓑帽,手里拿着灰色细竹竿,整个人恰似江边渔翁;少女则是碧玉年华,面容精致姣好,身着紫色碎花裙,头束玉钗,乌发披散至腰际,钟灵秀敏,活力四射。 此二人正是风莫悠、风蕙惠师徒。 昨日,二人来到此处客栈住下,风莫悠掐指一算,发现徒儿戴文飞已然脱险,身在庐山,便将此消息告诉风慧惠。风慧惠闻之欣喜,吵着闹着要去庐山看师兄,而风莫悠在算到戴文飞脱险同时还算到了其他事,需要他去处理,便只能让风慧惠一人自行前去庐山。 如今临行,风莫悠叮嘱道:“记着我跟你说的,找到你师兄以后,就和他一起去杭州,在四十天内,必须去到钱塘江畔等人。” “嗯,嗯。”风慧惠快快点头答应,看她样子已经是迫不及待要去找师哥了。 “哦,对了。”风莫悠刚想转身,便又想起了什么,道:“你师姐也在庐山,顺便叫她一起回杭州。”…。 “嗯,我走了,老爹再见。”刚说完,风慧惠也不拖泥带水,转眼就到十步开外了。 “年轻人,活力四射啊!”风莫悠喃喃自叹,转身去办自己的事。 ...... 与此同时,义安镇东树林里。 但见数百折花众面朝东西,南北列队,森然聚在这里,中间留了一处足够两个戴文飞这般高手打斗的空地,显然这儿是折花会的一场大集会。 却见,空地中站了两排人,东侧乃是折花天罡部舵主,却是皇甫鸣、冼凌津、敖蔚瀚、李梓岚依次排下;西侧则是折花地煞部舵主,却是卢儒霄、周烨宁。 这时,却见又有三人匆匆赶来,排在周烨宁后边,第一个来人,身材高挑,留有长须。123。面容俊朗;第二来人,面白无须,相貌堂堂;第三来人,长须细目。 这后来的三人,分别是折花会地煞部地峭舵主嵇昂礼、飞羽舵主陈浩盛、海宫舵主御晖。 下一刻,第四人来了,那人一身衣袍襟绸艳红如血,脚下亦是血红纹云靴,头束六支血红透亮的玉钗,散发及腰,飘然而现,飘然而来,飘然落到众人北面主位上,转身过来才见这一身妖艳的人竟是男子。但见来人面白无须,秋波眉,丹凤眼,红唇若血,虽是男子,却犹胜女子娇艳,媚气浑然。 但见两旁天罡地煞部舵主、折花众齐身同声朝那血红妖媚的男子拱手行礼道:“参见血莲护法。” 没错。 。此人便是折花八大护法之血莲护法,江湖人称“艳血衣”的倪彤霞! “免礼。” 随一声清脆霸气的话语,众人平身。 倪彤霞看向皇甫鸣,道:“戴文飞可有拿到?或者说取到他的人头?” 皇甫鸣单膝下跪道:“属下无能,办事不利,如今戴文飞已经逃到了庐山,此处已是千面神君的地盘,其中高手不知几凡,卧虎藏龙,属下未敢率人轻进。” 倪彤霞淡然道:“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皇甫鸣随即将他参与追捕戴文飞的经过尽数说出。镇海老仙从滕王阁到义安镇,从再次追上到陆华鸿出手,凡他所知,分毫不差。 皇甫鸣最后道:“若属下所料不错,那陆华鸿定是有我折花会护法级别的实力。” “嗯~~”倪彤霞缓缓道:“确实,听你描述,此人有与我过招的实力,有这等人物拦路,你的失误也在情理之中了。”说完,他一伸手,又道:“将勾陈帝君令交来吧。” “是。”皇甫鸣便将这枚掌握着整个折花会生杀大权,包括会首也在内的令牌递给了倪彤霞。 倪彤霞接到令牌,高高一举,道:“折花所属,听令!” “在!”众人回应。 倪彤霞道:“先灭毒医三脉,待大军来到,再攻庐山!” ...... 下午,千里之外,洛阳城。 一处隐蔽小宅的隐蔽密室里,却见一个身着黑底锦纹华丽衣袍,眉若剑、目含星,面白肤皙,留着三缕灰白胡须的老帅哥背着手立在那儿。…。 他后边,突然闪出一个白衣人影,单膝下跪,朝老帅哥恭敬道:“禀会首,灵梅护法已经成功策反贝州大军,如今已将都将杨仁晸杀死,并胁迫副将赵在礼任命他为马步军都指挥使,称叛军为魏州军,随即火烧贝州,大军已经开往魏州。” “不错,这皇甫晖也算大才,竟然在短短几天之内策反全军,不简单。” 老帅哥转身,看向白衣人,却见这老帅哥正是折花会会首许云浩! 许云浩道:“将事情经过告诉我。” “是。”白衣人应答一声,随即便将这场策反细节缓缓转述给许云浩,道:“五日前,灵梅护法鼓动屯居贝州的魏州军士反叛,率领乱兵将都将杨仁晸劫持。123。逼迫其一同起事,杨仁晸不从,为乱兵所杀,后又推选一个小校做首领,小校不从,亦杀之。护法便提着两颗脑袋去见裨将赵在礼,赵在礼听闻发生兵变,欲爬墙而走,被护法抓回,以两个头颅示之,赵在礼知势不可抗,便答应做乱军首领,叛军遂在夜间火烧贝州,赵在礼自为留守,任灵梅护法为马步军都指挥使。如此,魏州已下。” “嗯~~”许云浩满意,又问道:“追捕戴文飞的事情进行的如何了?” “回禀会首。 。因毒医三脉的陆华鸿插手,已被戴文飞逃到庐山,青冥舵主不敢冒进,将人手囤积在庐山西南百里外的义安镇,现如今血莲护法倪彤霞已前往接管。” “嗯~~毒医三脉,陆华鸿......”许云浩意味深长道:“如此情况下失手也是情有可原的。”又问道:“在对付以忠勇仁义山为首,八门十派、十大豪客为羽翼的所谓正道势力的人马情况如何?” “回禀会首,那所谓正道在楚国境内,死伤便已达两千人,在楚国主持伏杀的六位护法因忌惮正道中有冰、黄、郝三大高手,不敢冒进,出了楚国国境,正道便化整为零,反倒让我们多杀了千把人。” “损失呢?”许云浩问道。 “此次参战的十余万楚兵伤亡超过三万。镇海老仙士气低迷,楚王马殷趁机博猛,欲要夺回政权,虽未成功,却也让楚国军士伤亡超过五万,会内弟子有近五百伤亡,多是戴文飞所为;另追捕戴文飞期间,我们种在八门十派中的暗棋——李颖巉已被戴文飞拔除,随着九江九义所散布消息,探花社已在八门十派中除名。” “嗯~~”许云浩沉思良久,道:“命令尚在追杀武林正道的六名护法,将他们的本部人手集中起来,前往协助血莲,围杀九江、庐山一带的毒医三脉、九江九义等能为戴文飞助力的一干势力,将它们拔除以后,围攻庐山,擒杀戴文飞。再令参与围杀忠勇仁义山等人的五位地煞部舵主及十六位大小分舵主,抓紧清剿正道势力。” “是。”白衣人道:“会首,另有一事,围攻庐山计划那边,希望请援一位元老。”…。 许云浩,道:“会中元老、太上元老以及两位副会首与我另有要事,我会派会内隐藏的元老级别高手前去支援。”又道:“下去吧。” “是。”随即,白衣人“唰”一声消失。 下一刻,却见一黑衣人如先前那名离去的白衣人一般出现在许云浩身前,单膝下跪,道:“禀会首,百战堂、灵翾谷两方高手已经到齐。” “很好!百战堂主和灵翾谷主呢?”许云浩道。 “他们二人尚未到来,只言会首你发出信号,他们便不会怠慢。”黑衣人道。 “嗯?”许云浩道:“他们的架子还真大......待会儿,我去会会他们。”随即沉默片刻,对黑衣人道:“能将承载实况的信纸直接取来给我看吗?” “不可。123。殿主闭关前有令,此类信息乃机密之事,只可口述传达,不能直接呈与会首一阅,实乃抱歉。”黑衣人恭敬道。 “嗯。”许云浩闻言,一挥袖,道:“你先下去吧。”随即,黑衣人“唰”一下离开。 片刻后,许云浩怒然一哼,先天真气猛然一震,惊动空气,回荡在密室之内,随即,他愤然自语道:“吾为折花会之主,却连会内的消息信件都无法掌握在手中,勾陈鸿,你的手太长了......折花会虽为你所创,但现在却是该独立了......” 许云浩凝望黑暗虚空。 。眼中所透露出来的反叛之心显然由来已久,如今勾陈鸿受伤闭关,却正是老狼野心再难压抑! 许云浩内心高呼:“勾陈鸿,我迟早会摆脱你,折花会迟早是我的天下!” ...... 是夜,酉戌之交,武当山,天柱峰。 但见擎天一柱拔空峭立,雄屹于众峰之中,既似春笋平地而拔起,又如宝剑直插云霄。残月不圆,下边的天柱峰从远处看去,却如擎天宝柱将孤月顶起,直入云霄之中,真当是天柱擎孤月,千仞锁云雷! 峰顶,风冷雪飘,满地皑皑,一处草庐坐落,庐上结雪,凛冽风中。草庐前。镇海老仙一身着淡青衣衫,雪白绸边,乌发披散而下的清丽身影,面朝草庐,跪在此处。 却见那人相貌,面如花耀肤凝脂,秋水幽眸嫦娥眉,正是日前与戴文飞私定终身的苏叶梅。 此时的她,身着单薄衣服,青丝披肩遮脸,花容月貌如现在峰顶的风雪般清冷,雪已积加没到跪下的双膝之上,她犹是任着风吹雪落。 一个时辰过去了,时至戌末,如今衣发沾满雪,青丝随风撩,苏叶梅俏面仍如古井,清冷无波。 这时,一道苍老沉厚的声音从前方草庐里传来:“徒儿,你自从几日前回来,疗好伤,便天天来,也不说理由,就没日没夜的跪,你身体刚好,如今因为你这般胡乱弄,已经晕过去三次了,为师并不责怪你弄出了和戴文飞的那档子事儿,此事揭过,回去吧。” “徒儿在此不分日夜的跪,为的就只是一件事,师父早已心知肚明,为何避而不谈?”苏叶梅抬头,轻声开口道。…。 显然,草庐之内的人便是苏叶梅的师父,天下七君之一“逍遥仙君”潘逍遥。 “同意你和戴文飞草草一日便定下的情人承诺?”潘逍遥在屋内反问,又道:“你信不信?你如今为他苦苦下跪,哀求于我,而他戴文飞却是在千里之外与其他女子欢好。你觉得这样值得吗?” “或许不值得,但这不是还有希望么?” “希望?为师自从答应了将后人女子嫁与魏舍常后人之后。123。你便没有嫁给其他不相干男子的希望了!”潘逍遥喝道。 “师父,我从小便被你教导要坚信自己的选择,如今你却是要亲手毁去徒儿自己选择的道路吗?” “多说无益。 。你的亲事,我已经张罗好了,那人不会在意你的身体是否为完璧,回去练功吧,在你成亲之前,便不要再下武当山了。” 苏叶梅闻言,沉默半晌,随后惨然笑道:“师父,我已经有身孕了。” “什么?!”但闻苍老惊呼一声。镇海老仙仙气飘然,身白胜雪的老者便已开门冲出草庐,扫过一路的飘雪,右手一探,将苏叶梅左手抓起,轻按把脉。 “师父,这几天胎儿虽未成形,但这血脉相连的感觉却是让徒儿欣喜万分......师父,你说我还适合嫁给别人吗?”语落,苏叶梅的笑却是从惨然变作有恃无恐。 潘逍遥把着脉,感受到苏叶梅体内的微弱胎息,眉头紧锁,心道:“看来这徒儿说的是真的了......”随即,他又看了苏叶梅一眼,不动声色的怒放心花:“好家伙,魏舍常你这徒儿戴文飞还真能干啊!” 。 第四十七章:先天相会 不探不知道,一探吓一跳。寻常妇人成婚后恐怕半年才会查出喜脉,而这苏叶梅和戴文飞仅此一次,她腹中便有了胎儿,这对于寻常百姓确是天大的喜事,但,对于苏叶梅和戴文飞,这还是喜事吗? 潘逍遥心中惊讶,却犹面不改色,道:“你以为有了孩子就可以躲过婚约?” 苏叶梅一愣,问道:“难道师父要我打掉孩子?”旋即心中一惊:“为了让我履行婚约便要将我的孩子打掉?师傅也真是心狠,打胎对孕妇的身体伤害是很大的,纵使现在尚未成型......” 潘逍遥松开苏叶梅的手,笑道:“我怎么可能让我的徒儿打胎?” “那师父......”苏叶梅闻言。123。面露喜色。 谁知,潘逍遥却是接着说道:“魏舍常的后人,不能拒绝你嫁过去,哪怕你怀着孩子。我与魏舍常约定,我俩各自的后人若是没有血缘关系,男女必然结亲,双方不可因任何事情反悔,除非约定好结亲的一方死亡。可以这么说,哪怕你风流成性,给你未来的夫君顶上了草原般大的绿帽子,无论你是美是丑,他也必须娶你;哪怕你未来的夫君如何好色、如何废柴,纵使家中妻妾成群,身有残疾丑貌,你也必须嫁过去。我与魏舍常的约定算是强制性的联姻,我想。 。魏舍常的后人是不会拒绝你嫁过去的。”他心想:“肯定不会拒绝,你要嫁的,可就是你朝思暮想的戴文飞啊!” 苏叶梅听着潘逍遥的话,俏脸满是不可置信:“师父,你说的不是真的!” 潘逍遥面露惋惜,道:“这都是真的,说来也怪可惜的,为师收的一直都是女徒,总是要嫁给魏舍常的后人,却没有魏舍常的后人嫁过来给我徒弟......”当下心道:“我的徒儿虽然都是女的,但我还有忠勇仁义山那一脉的子孙,魏舍常的后人倒是嫁到了那儿不少。” 苏叶梅沉默,眼神灰暗,片刻后,用不带一丝色彩的言语,说道:“师父,如果我死了呢?” “戴文飞会跟着你一起死。”潘逍遥理所当然道:“如果他心里还有你。镇海老仙他在听到你的死讯后就会自杀;如果他心里没有你,就由为师和你的师姐们动手。” 闻言,苏叶梅眼神灰冷,低下头,心道:“师父的武功太高,若是我死,师父要杀飞哥,或许飞哥的师父风莫悠会拦着,但若是双方所领导的势力因此结仇开战,那后果便是不堪设想!我和飞哥都会成为罪人,所以,我不能死......” 这时,潘逍遥道:“虽说成婚的日子遥遥无期,但约定已成,联姻已定,你还是好好的等着嫁给魏舍常的后人吧。”说着,转身走回草庐去。 听到“成婚日子遥遥无期”,苏叶梅却是眼睛一亮,心道:“对,成婚的日子还没有定下,我还有希望......”转而,她的心又是冷下来,扪心自问:“可我又能做什么?我不能死,飞哥不能死,可我又能做什么?飞哥,我该怎么办......”…。 可怜心中牵挂之人远在天边,胸口因思念而起的心绞,比身外刺骨之寒更疼! ...... 与此同时,洛阳城南外三十里处,一家富农庄园。 一进院内,便见一身着黑底锦纹华丽衣袍,鬓发灰白的身影双手背后,面对着正堂,站在正堂前边。 晚风料峭,吹动那人的衣发,今夜,此地必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 片刻后,倏然,一道缓柔而清脆的声音传来:“劳许会首久后,诺某倒是晚来了。” 伴声而来,却见一个翩翩公子手持青色纸扇,身穿绿锦衣裳,脚下墨绿锦靴,踩踏虚空,飞身飘到黑衣人右后边。 但见来人。123。一字眉,柳叶眼,面色清白如玉,俊朗妙俏;双鬓高挽,束到后边,不梳发髻,风流倜傥。 这时,却听一道闷声震来:“早不早,晚不晚都一样!” 却闻一声沉稳霸气,傲气凌云的高手飞身前来,落到黑衣人左后边,正对前边的绿衣公子。 但见这第二来人,身材精瘦,穿着橙红劲装,脚踏赤蟒靴,披头散发。他精瘦的面容与他的身材完美匹配,棱角分明,仿若刀削,冷峻、冷酷、冷傲! 此时,黑衣人回身,正是那个眉若剑、目含星。 。面白肤皙,胡须黑白的老帅哥——折花会首许云浩。 剩下两人也不必多想,绿色华衣公子哥是灵翾谷主诺无悔,橙衣傲气瘦子是百战堂主玉焚天,三人此时各自相距两步,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 如今,雪心殿的三大高手,江湖中三大势力之主,汇在这处富农庄园,究竟会升起怎样波澜? 许云浩冷声道:“两位都来了,我也不绕来绕去,只问,你们为何怠慢殿主的命令,本该下午便到洛阳,为何现在才出现?!” “下午便到?这来洛阳究竟是殿主之命还是你许云浩的意思?殿主只是让你安排协助百战堂和灵翾谷入世。镇海老仙可没有说让我们两个势力全部都听你的!”玉焚天冷笑。 诺无悔手摇纸扇,温润笑道:“诶,焚天兄快人快语,许会首切莫见怪。我二人势力之中皆有不少事物要处理,殿主下令,突然要我们召集人手入世,却是一时手忙脚乱,为了在稳定内部的情况下,又能尽量不怠慢任务,只有先派遣手下前来,自己处理内部事物,待安排妥当再前来,我想许会首乃折花会一会之主,想必会理解我二人的。” 许云浩闻得玉焚天言语,刚想骂回去,却见诺无悔出言相劝,颇有息事宁人之意,随即,他冷哼一声,道:“诺谷主,想不到你年纪轻轻便喜欢做和事老,你刚才说我乃折花会的一会之主,但是,这个折花会却是没有完全的掌握在我手中啊!” “哦,不掌握在你手中,又掌握在谁手......”诺无悔刚刚出言反问,话未说完,旋即便脸色低沉,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折花会掌握在谁手中?许云浩?不,是勾陈鸿。不单折花会掌握在他手中,就连诺无悔的灵翾谷,玉焚天的百战堂都是掌握在他勾陈鸿手中。 那刚才许云浩的话是什么意思?他的语气明显含有不满,不满作为折花会之会首,而折花会却未能全然在其掌握之中;不满堂堂偌大折花会,却要由会外之人插手主导会中隐秘;不满勾陈鸿高高在上,操弄着他许云浩的折花会。一句话,虽未说“反”字,而许云浩心中反意已是在诺、玉二人面前昭然若揭! 玉焚天收起先前的冷笑,双眼眯起来,心道:“许云浩话里有反意,乃是叛徒......”随即,他又瞟了一眼旁边的诺无悔,却见诺无悔将先前的阴沉换做笑脸,不由心下一惊:“此人可能也有反意。123。若是他和许云浩联手,我必不能敌!当下只有假露反意,徐徐图之......” 再说诺无悔刚刚面色阴沉的说出那句话,便想到:“许云浩话中反意昭然,而我与玉焚天交往不密,不知他是否对殿主有反意,若是我露出对殿主效忠,而他二人皆是叛徒,联手攻我,我必败矣!当下只有假露反意,徐徐图之......” 当下,诺无悔露出笑容,谁知,这一笑容却是被玉焚天的一瞟捕捉到,惹得玉焚天也是心生不安,亦是想假露反意。 原来,许云浩早已料到两人性格。 。在查知这两人的交集不多时,便在今日按照两人的性格制定下这般险妙绝伦的计策,将两个对勾陈鸿忠心耿耿的人来上一个“口头策反”。这计策的险,是险在要策反两个忠心不二的人,稍有不慎,便会给两人联手攻来;而此计之妙,是妙在他许云浩把握好了人心,将话语控制在了一个尺寸精妙的程度,不会惊得玉焚天或是诺无悔直接破口大骂“反贼”,从而似有惊却无险。 许云浩看着眼前两人态度,心道:“看来,此计成了,但接下来,还要铺一层迷离的网......”当下回答诺无悔先前的问题,道:“能有什么意思,我折花会在河北这边的情况较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是在江南。镇海老仙那边的十几个舵主、几百名会众整合起来的力量,却是没有能将殿主的任务好好儿完成,连一个重伤的戴文飞也没能杀死,这情况,不正是我没能完全掌握在手的吗?” 许云浩话甫落,玉焚天便冷笑问道:“当真只是如此?莫不是你对某个自己对付不了的人不满,却因畏惧我二人告密而不敢说来听?”说话间,他却是想:“前番反意昭然,现如今又遮遮掩掩,混淆视听,那诺无悔刚才那坏笑模样,必是有反意无疑,如今许云浩说这番胡话,必是想试探我内心想法是忠是反,但我怎可让他如愿?先让他认为我心中有反意......” 诺无悔闻言,将手掌扇子“啪”一下收起来,笑道:“虽说许会首之言有些保守,但玉堂主未免也太明目张胆了吧?”他说话间,亦是心中冷笑:“玉焚天所指之人,乃是殿主勾陈,他也是反意昭然,此刻已经与许云浩这个反贼连成一气,如今唯有将计就计,假意融入他二人的造反气氛当中......”…。 许云浩一笑,道:“二位不必担心,今晚我已借口此地我们三人可能会切磋一番,将手下的人支开,我等的事情尽可放开了谈。”此时,他心中亦是暗嘲眼前两人:“可笑,这两人从未有入世争斗,只是一心领手下的人修炼武功,却生出如此多疑的心思,被我这几句虚实莫测的话语一引,自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许云浩这般想着,他虽算好人心性情,暗嘲他人自作聪明,只是不知谁最后会机关算尽,误了卿卿性命。 “诶,我等要谋反,不能不小心谨慎,虽说现如今此地除我等三个,皆四下无人,却也是不能大意。”诺无悔当下道:“前些天,殿主勾陈为潘逍遥打伤,闭关疗养,恐怕没有一些时日不能出关。如今,雪心殿坐镇的,只有殿主勾陈的外孙。123。少殿主营慧宸以及着手对抗‘熊林’曾城的郭文轩,罗叔平父子尚在关外,管不到中原的事,我们三人想要谋反,必须趁着如今这的档口加紧运作,除去营慧宸、郭文轩、罗叔平父子这几人,并在殿主勾陈出关前去对付殿主,我等才有胜算。” “不错,殿主太强了,纵使我们三人加在一起,恐怕也只能和他打上个平手,想要赢他,唯有等他受伤的这段期间......”玉焚天附和道。 不知不觉间,玉、诺两人已经将自己完完全全的带入了反臣的角色,玉焚天少了先前的傲气。 。诺无悔少了几分温润,他们的话语间,尽是昭然反意。 一边的许云浩看着两人言语神态,心中暗嘲:“忠心不二?说到底还是贪生而不敢死忠到底,否则也不会中我这‘口头反叛’之计了。”当下道:“依两位所言,恐怕我们还要动用属下高手或是向其他人求援?” 诺无悔摇头道:“动用属下实乃下策,若是如此,可能会引发一场大火并,我方纵使胜了,也会给蚀月教或是潘逍遥所代表的道门坐收渔利的机会。” “那么向其他人或其他势力求援呢?”玉焚天问道。 “这,或许可以考虑一番。”诺无悔道。 许云浩笑道:“事实上,我还有一个想法。” “哦?”诺无悔问道:“不知许会首有何高见?” “我们可以再策反雪心殿中几个主事的人。”许云浩笑道。 “嗯。镇海老仙此计可行。”玉焚天点头道。 “或可一试。”诺无悔亦是点头。 而他二人心中却是不约而同想到:“不可让此奸计得逞!” “嗯。”许云浩低头沉思片刻,转而道:“谋反大计可先暂时告一段落,让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事关此次殿主勾陈发下的任务,纵使我们要反,可也是要韬光养晦,遮掩锋芒的,这次的任务还是要好好完成。” 诺无悔问道:“具体何事?” 许云浩道:“第一,给大唐来个改朝换代,将李存勖给杀了,拥立李嗣源为君,架空他的兵权。”顿了顿,又道:“如今,蚀月教已经将南方各国的兵权掌握在手里,我折花会虽掌握了楚国兵权,但若是发生兵乱,仅凭一个小国的兵力难以抵挡,夺取大唐兵权,便是要早做准备。”…。 诺无悔沉思片刻,道:“为何要选李嗣源?我们虽不出世,可近来也是了解到此人在大唐军队中具有极高的威望,此人恐怕日后不好掌控啊!” 许云浩道:“这我自有办法,现如今,只需你二人在李存勖下旨,命李嗣源前去魏州平叛时,与我一同......” 片刻后,两人听完许云浩的计策,诺无悔大赞道:“许会首此计甚妙!当真神人也!” 玉焚天亦是赞道:“确是妙计,逼人上位,此时就如同直接将黄袍披在那李嗣源的身上。123。当真是妙计!”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许云浩呵呵笑道。 下一会儿,诺无悔又问道:“有第一便有第二,接下来是什么?” “第二个?殿主给我的第二个任务便是有些云里雾里的了。”许云浩道:“李嗣源乃是先天高手,逼他上位,有我们三人便可。 。而我却是还叫你们带来了不少先天实力上下的高手前来。” “不错,这回我带了手下两个先天高手,九个武功内力臻化随时可以一晋先天的高手。”诺无悔道。 “我也带了三个先天、十个武功内力臻化的来。”玉焚天道。 “我也叫了两个先天的副会首、六个武功内力臻化的会中元老人物。”许云浩道。 “一共七个先天,二十五个临近先天,这已经可以组成‘七杀五行困龙阵’。镇海老仙第二个任务究竟是什么?”诺无悔问道。 许云浩回答道:“殿主说,‘千面神君’风莫悠想要让自己的徒儿戴文飞做皇帝,所以要找寻未来可以一统天下、登临九五之人,将之杀死,逼出身上龙气,贯入戴文飞体内。 “那人本是一年后方才出生,可却被风莫悠以‘微占之术’引动天机,将那人生辰硬生生拉到今年,还有月旬,那人的生辰便到了,殿主让我们尽力保护好那个孩子,否则若是让风莫悠得逞,那么他的梁上君子将会占尽天时,使得我们被动,如果再坏上一步,让风莫悠的徒弟得了天下,那我们将要对付的是一整个泱泱大国,到时,我们便不像对付小小楚国那般轻松,而是万劫不复!” 。 第四十八章:先天过招 “这殿主发下的任务可真是玄之又玄呐”诺无悔闻言,却是与许云浩心有同感,当下道:“确实,如许会首所说,这确实有些云里雾里的。” 玉焚天却是道:“我倒觉得殿主勾陈所说或许有七八分可信。” 诺、许两人闻言,皆是面上露出惊讶,许云浩问道:“不知玉堂主有何高见” 玉焚天道:“两位皆知,当今世上,唯殿主勾陈与神君风莫悠会微占之术,微占之术的能为,二位想必也是知道的,我想殿主勾陈不会无的放矢,恐怕是他以微占之术发现了风莫悠的动作,所以,才会发下这个任务。” 闻言,诺、许二人不由同时回想起二十年前那一次,勾陈鸿远坐天山。123。便预言千里之外,“白金刀士”博傲与前劫月教主异支华在太湖的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将战况从头至尾,历时长短以及刹那间的变招概况,尽数道个清楚明白,就连博傲一道劈分太湖水也被其言中。 而勾陈鸿说,他能知道这些,都是因为他所会的三成“微占之术”。 想到这里,诺、许两人都不由陷入沉思,玉焚天亦是若有所思,片刻后,许云浩心道:“微占之术会上三成便有如此能为,我若有机会,必当夺之”转而,他又想:“眼下将事情说到这种情况。 。再谈无益,反而会使诺无悔和玉焚天因言语而熟络起来,一旦让他们知道彼此的反叛之心都是作假,那对我必是大危,不如当下以切磋为名,试探此二人的深浅,为将来对付他们做好针对性的准备。”当下打破沉默,道:“二位,如今再想深究,已然无益。我曾以今日我等会在此有一场切磋为借口,叫手下远离此地,不如我们现如今便来切磋一番,如何” 闻言,玉焚天那脸上若有所思的沉稳变作兴奋,眼中战意已然掩盖不住:“切磋甚好,我等皆是晋入先天境界多年,难有敌手,今晚借着这个机会切磋,甚好甚好” 随即,便见两人一同看向诺无悔,就等他表态同意了。 却见诺无悔似笑非笑的将扇子往手上一拍。镇海老仙道:“在下自三十二岁那年晋入先天,如今三年有余,正愁灵翾谷里难有敌手,如今许会首盛情相邀,唯有恭敬从命。”当下竖起扇子朝许云浩行了一个作揖为礼。 但见,诺无悔收礼正身,当场三人立即陷入沉默,气氛肃然一变 晚风微寒,吹动这一进院子里的草木沙沙作响;尘土轻扬,扫动地板青砖;冷寂月光洒下一地苍蓝,仿若为将来的三位先天高手难得而不惊世的一战当陪作衬,仿若为战前的冷肃作一些气氛上的点缀。 骤然,默然间,暗夜一战,猛然开启 下一刻,刹那间,三人身影倏然移动,但见许云浩飘然欺身向玉焚天而去,身若游云,缥缈漠幻。移身间,手一招,猛然起掌,劲提一口先天真气,震动虚空,华丽黑色纹锦衣袂翩跹同时,许云浩的白手犹如在黑暗夜空中探云,招引明月…。 玉焚天看到许云浩率先朝自己打来,便心道:“当我好欺负吗”当下不甘示弱,冷峻的脸肃然一片,横眉一凛,左步朝许云浩一踏,左手绷紧拳头,猛然朝许云浩右手内腕一挥,气势横贯山河,直扫风云,迎向许云浩,竟是要以强悍劲力,从旁震开这一掌 “啪”一声,却是两腕相撞,许云浩这一掌被玉焚天这一拳刚到方向偏离,掌力打在玉焚天身后地面上,轰然便是青砖碎裂,尘土飞扬,一道一丈宽、一尺深的大坑乍然出现 却见玉焚天沉声一喝,鼓动与许云浩僵持着的拳头,打向许云浩胸口 许云浩早有预料,身一侧,右手转回一拨,以巧劲将玉焚天的拳头带向当面攻来的诺无悔 却见诺无悔右手的扇子敲向许云浩。123。左手化掌拍向玉焚天,浩然先天气劲爆发,挽带灵光,青芒闪烁,照耀暗夜 玉焚天瞥见诺无悔攻来,被许云浩拨走的左拳迎上诺无悔扇子的这一敲,顺势再出右拳迎上诺无悔这一掌 “啪啪”两声,双拳与扇、掌对撞,水纹气劲瞬间朝两侧荡开 “噗”一声,波纹直扫一侧,青砖尽裂,石砾飞扬;“砰”一声,另一道波纹直冲向许云浩,他翻手一掌,挡下余劲。旋即,许云浩再起双掌,朝眼前两人打去 而尚在与彼此相拼内力的诺无悔和玉焚天却是默契十足。 。不约而同的腾出一边手,当上许云浩攻来两掌 却见三人劲招几近相撞,许云浩突然变招,双手一转,袖袂舞动,招式千变万化之间,矫然揉然变换自如,翩若游龙 随即,诺、玉两人应急变招,倏见诺无悔右手纸扇张收巧运自如,拍、点、戳、敲、挡,将许云浩的攻势尽数化解;玉焚天左手拳掌变换刚猛有力,捶、挽、拨、劈、拍,将来犯之招防得滴水不漏 “噼噼啪啪”一连串急响,三大先天高手扎稳马步,彼此不肯退半分,诺无悔与玉焚天以先天真气注力拳掌,猛然对顶;另一边。镇海老仙三大高手的四只手相互见招拆招,倏然已过数十招,而时间,仅只过去一息,仅只过去一刹那 一息过,三位高手之间的僵持将告结束,但见,诺无悔、玉焚天找准机会,猛然一施力,同时再与许云浩对上一掌,轰然间,三人抽身,各退一步 三大高手分开,只是这一战仍意犹未尽,但见三人脚一点地,下一刻,又打到一块儿 乍然间,诺无悔一扇子朝许云浩门面敲下,许云浩右旋身子侧开一闪,却见诺无悔那一扇又横扫而来,当下低身再闪过。 这时,玉焚天右手一拳,猛然砸向诺无悔。诺无悔见状,横起扇子一挡,却见玉焚天左手,从下边一拳打来,当即起左掌一挡。 “啪”一声,诺无悔退开一步,却见许云浩探云一手,拍向玉焚天。玉焚天见状,左拳扫开这一掌,右拳直朝许云浩打去,却见许云浩左旋身子一闪,闪过这一拳同时,竟正好站到玉焚天和诺无悔之间。…。 这许云浩竟是在此时犯了失误,站在玉焚天和诺无悔之间,登时,陷入左右夹攻的危险境地 诺无悔和玉焚天见状,同样心道:“这许云浩是想一个人对付我们两个人吗那就给他试试看吧” 当即,便见诺、玉两人同时攻向许云浩 诺无悔在许云浩右边,一扇子横划过去,许云浩右手自下而上一拍,将诺无悔这一招打得向上乜,再一低头躲开;另一边,却见许云浩刚对付完诺无悔的一招,便见玉焚天一拳挥来,刚风凛凛,虎虎生威,许云浩只得竖起左腕微微一挡。 “啪”一声,玉焚天将许云浩的左腕隔开,这一拳只受一滞,便继续朝许云浩打去,这时,右边的诺无悔也收起扇子一招劈下来 许云浩见状。123。眼一凛,脚一蹬,玄玄退步,翩若轻云,正巧躲开两人的攻招 两人杀招落空,又默契转身,同时攻向许云浩 玉焚天见许云浩起脚轻盈,身法神妙,便在出拳攻打许云浩门面同时,起脚出扫许云浩下三路;诺无悔纸扇挥扫如飞,扇与拳掌同出之时,不忘以下盘重点关照许云浩下三路。 许云浩飞使“探云手”,身动“洗云身法”,臻化武功发挥得淋漓尽致,且打且退,方退上两步,便挺身冲向玉、诺二人攻招之间的空隙。 。穿梭在玉、诺二人的空档之间,待那两人反应起招相攻同时,已然头避当面扇劈,肩闪疾迅肘撞,手拨绿袖飘掌,掌压劲猛膝顶,身形飘然间,身上黑衣锦纹闪作云花 瞬间,许云浩抽身开去,只留诺、玉二人本要打在他身上的劲招相冲,急招对拆,使得诺、玉二人不得不打在一起。 “啪啪啪啪”两人当即便过上四五招,诺无悔手脚、纸扇并用,招出飘然,攻防有度;玉焚天拳肘掌脚连出,招无守势,以攻当守。 下一瞬,倏见许云浩再入战局。这边玉焚天刚刚一拳击退诺无悔,便要面对许云浩一掌打来;那处许云浩方才巧劲引开玉焚天。镇海老仙又见那边诺无悔一扇敲下;诺无悔适才一扇逼得许云浩避退,便要迎来玉焚天刚猛一肘;玉焚天恰好一招压下诺无悔身形,转目又见许云浩云手缠来。五步见方,目之所及,战影纷乱 登时,三大高手在战圈里周而复始,你来我往。身形若迅光疾影,掠风逝尘;气劲若洪荒戾流,惊天欲崩。战意昂然的三大高手,战得难止,难休 时随光逝,云随风飘,月明月暗间,时至子丑之交。月下富农庄园里的三道身影,已然战了将近两个时辰 饶是如此,其人仍力有未逮,战意盎然不减,倏见下一刻,三人恰好飞空三丈对上一掌,轰然间,各退两步,稳落那五步见方的战圈之内 只见,这处富农庄园的一进院内,常景已然毁尽,折木飘叶,砖砾尘土,遍地尽是,唯有老旧院墙和三大高手脚下这片五步见方的战圈完好如初,此仍是三大高手注意收力的结果,否则,战场损毁范围,仍要再扩大一倍…。 战斗稍停,三人彼此相离两步站立,形成一个等边三角形,气机仍如战前,衣袂不染尘,只是,三人尽皆双眼冷峻,横眉凛然。 却见,许云浩开口:“二位,我等切磋多时,不宜再战,当下不如各自再出一招,当作收尾,来日再找机会战个痛快,如何” 三人久战两个时辰,虽战意未尽,他们却也知战得太久了,当下再各自出一招作收尾,正为好事。诺无悔和玉焚天当下答应。 许云浩道:“那便开始吧。” 话甫落,却见下一刻,三人同出劲招: 许云浩大喝一声:“飘红探云开天光”身随声动,沛浩先天真气轰然引动。123。但见这道黑衣身影翩若惊鸿出招,矫若游龙轰劲。那气劲宛若飘红飞,又如惊天雷,轰霆出击,照得黑夜漫天霞光。他人道,落红纵有情,只能化泥护春花;我却言,飞花岂无力,犹可拨云见天光 玉焚天一语惊雷:“战燎千里无名冢”拳出若耀日当空,掌拍如金戈铁马。沛然一震先天真气,似刀剑齐鸣;提膝落脚踢踏之间,仿若血染黄沙、折戟伏尸的战场上万马奔腾。当真如临烽火连天,燎尽江山千里火;尸横阔野,莫名悲冢万骨枯。一招轰下,英雄骨枯。 。千里遍地无名冢 诺无悔柔音甫落:“皎皎灵光山河妙”纸扇开,虚空繁灵随风动;飘掌扬,三千青华随气引。鼓足先天真气,袖袂随之一震;身形飞飘如风,步踏玄妙非凡。犹是切磋,仍凛然以对;犹是最后一招,横眉冷眼,俨然对待。身体飞进间,繁灵青光皎皎,山川河海之图凌然而显,一招,尽显山河壮妙 但见,飘红有力见天光;战燎英骨莫名冢;山河图妙灵光皎。三招相撞,三招象征寓意非凡,三个出招的人也是无匹非凡,而就在三招相撞在一起的同时,却是 纵如蝼蚁,犹抗天命;身死骨枯,犹然要战;醉美山河。镇海老仙以身融道。激响轰然间,却是三种截然不同的武道真意蔚然而现,激荡虚空,似要直接浩空耀月 下一刻,尘土飞扬震荡而开,袭向四周,三大高手亦是退回原处。 却见,院内,除三位高手所立方圆一尺之处,再无完好一物。而那三大高手所站立的地方,均高出平地数寸,宛如三座齐平高峰,三大高手犹如站在山巅之上,凛冽风中 这时,许云浩朝玉焚天拱手,道:“玉堂主的百战拳罡劲猛无比,威力非凡,一招战燎千里无名冢更有气吞山河之势,许某佩服。” 玉焚天朝诺无悔拱手,道:“梦灵山河式招出飘飘,攻防有度,非是凡品” 诺无悔朝许云浩拱手,道:“探云手出招玄妙,洗云身法玄机令人难以捉摸,如此,许会首可称宗师之名。” 切磋完毕,三大高手相互称赞,登时气氛由冷肃变作融洽,豪气冲云霄。…。 诺无悔道:“二位,今日我等三人相聚已久,当是散了的时候了,告辞。” 玉焚天亦是道:“告辞。” 许云浩一声“请”,目送两人离开,心下暗暗计较:“此二人武功与我只在伯仲之间,单独对上一人,恐怕要打上三天三夜才能分出胜负,而且要分胜负,必见生死;若是我独自对上这两人,正面交锋只能打个上千招,若是再算上洗云身法最多能撑小半个时辰。此二人对勾陈鸿尚有忠心,我必除之” 随即。123。他足下一点,身子飘飞退到正堂里,他又心道:“算算时间,收拾此处善后的人也应该到了” 这时,却见许云浩身后突然窜出数十折花白衣人,尽皆朝许云浩单膝下跪,齐声道:“属下参见会首。” “将此处收拾好,时间只限天亮前。”许云浩吩咐下命令。 。随即,不顾一众看着高手切磋场地暗暗心惊的白衣人,自顾自走到二进院子里。 这时,许云浩又暗忖:“此二人疑心甚重,回去不久,怕是会私下彼此交流,将二人除去的计划要尽快实施。” 次日,魏州叛乱急报送入洛阳,皇帝李存勖于朝堂上听闻魏州兵变,叛军已然拥立赵在礼为首领攻入邺都。龙颜大怒,要兴兵平叛,正当选大将出征时,却闻刘皇后劝说派元行钦前去即可。镇海老仙李存勖便命爱将武宁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元行钦领军征讨。 时至三月,元行钦大军久攻叛军不下,同时,沧州、邢洲又相继发生叛乱,出兵攻打元行钦,在三方夹击之下,元行钦不得已率军往南退,并上报朝廷,请求增援。李存勖遂下旨,命蕃汉内外马步军总管李嗣源领皇帝亲兵从马直,前去魏州与元行钦会合,联手平叛。 李嗣源领得圣旨,却未即刻出征,却是去到平日他暗会鸣凤殿副殿主冰辛的密室里。 李嗣源副手而立,静等冰辛到来。 不多时,一道石门移动声响,却见冰辛从密道中走出,朝着李嗣源单膝下跪,道:“参见将军。” ) ~ 。 第四十九章:魏州平叛 李嗣源命冰辛起身,随即问道:“此去长沙,情况如何” 冰辛随即将几日前群雄大会以来的经历恭敬说与李嗣源听:“待到我等与新并军来的移山君郝润良,出了楚国边境后,众人便各自分散,这时,折花会却是出来将江湖门派各个击破,我鸣凤殿与忠勇仁义山没有多少伤亡,但八派十门却是损失惨重,江湖游勇也是被杀得十不存一。”顿了顿,又道:“不知为何,折花会原本威势迅猛的追杀,如今却是停了下来,只留天罡地煞部级别的舵主做些星散的围追,属下猜测,可能是折花会又有了什么新目标。” 李嗣源沉吟片刻,便道:“据你所言,以及近日来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123。我想折花会的新目标也应该明确许多。”顿了顿,道:“在群雄大会上,沽鲸钓客戴文飞袒露自己是千面神君风莫悠的弟子,而折花会却属飞镜奇君勾陈鸿。千面神君,飞镜奇君皆是位列百年前的天下七君,双方素来不和,而那戴文飞的作为,却是惹得折花会的人对他下手,以此算计风莫悠。 “那风莫悠手下的势力也是不小,折花会要杀风莫悠之徒,等于是要与风莫悠这一派的人全面开战,不抽调人手预备怎么能行” 李嗣源将情况分析完。 。冰辛立刻称赞:“大人神机妙算,属下万万不及” 李嗣源道:“这些只是粗浅的分析,也是你必修的功课。” 冰辛点头称是,接着李嗣源又道:“刚才那些只算是江湖仇杀,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是可以肯定折花会所图甚大” 冰辛问道:“大人说的可是魏州、沧州、邢州叛乱之事” “不错。”李嗣源看了冰辛一眼,道:“沧州、邢州叛乱只是应魏州兵变之势而在魏州,而魏州兵变,据线报所言,其主导人不是当时的首领赵在礼,而是赵在礼当上首领后被认命为马步军都指挥使的皇甫晖。” “皇甫晖”冰辛闻言。镇海老仙眉头一皱,随即惊呼:“他是折花会八大护法之一,几年前属下呈上的折花会内部权力分析表中,里面就有八大护法之一灵梅护法复姓皇甫” 李嗣源叹息一声,道:“那张表我也看了,我所想如你一般,看来,折花会的动作是要来个改朝换代了。” 冰辛一惊,旋即疑惑道:“这折花会不过是一江湖势力,纵使他们有能耐将楚国武穆王马殷架空,可对上我大唐,不过是蜉蝣撼树,掀出几个地方的小风浪便已是极限了,我观大人面露愁怏,不知为何。” “蜉蝣撼树”李嗣源反问一声,又道:“大唐看似壮硕,实则内芯已枯,这等蜉蝣也可将枯树弄断呐折花会的探子近乎无孔不入,大唐这颗枯树已然被这些蜉蝣般的探子渗了进去,当今圣上沉迷犬马声色,爱豪奢,不知维持军兵之损耗甚巨,疴税猛于虎,如此下去,气数将近矣”…。 冰辛道:“大人何惧小小折花会,依大人之能,此去魏州平叛必是所向披靡,无坚不克,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敌人,到时凯旋而归,必然可位极人臣” 李嗣源自嘲一声:“位极人臣我领兵出征多次,长胜不败,已然功高震主,凯旋归来,我也活不长了。”又道:“再说,我此去平叛就一定能功成前番元行钦奉诏讨贼,不日便败回。以元行钦能耐,纵使讨贼不利,也不至于败的如此之快,可见,折花会之能耐足以将大唐颠覆。折花会擅长无孔不入的探查消息机密,面对他们,如同将己之元行钦会败,纵使是我亲自领兵前去,恐怕也会是九死一生。” 冰辛问道:“那,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李嗣源又看了冰辛一眼。123。道:“方才我见你面有异色,可是你与青崖晓云那一斗所受的伤,还未痊愈” 冰辛道:“属下这点儿小伤,却是劳大人费心了。” 李嗣源道:“你最好尽快晋入先天,这大唐快要变天了。” 冰辛低头称是,道:“属下必然尽快完成大人叮嘱。” “虽说要快,但是也要稳,不可因贪心冒进而走火入魔。”李嗣源道:“好了,陛下命我即日出征。 。不能久留,我也该走了。” 冰辛拱手恭敬道:“属下恭送大人。” 随即,李嗣源离去,冰辛也从密道中离开。 当日下午,三军祭旗誓罢,十万大军随蕃汉内外马步军总管李嗣源浩浩开出洛阳,直向魏州进发。 是夜,行进数十里的十万大军停下,安营驻扎,李嗣源与众将于军中议事。 议罢,众将各归营帐休息,李嗣源心中烦乱,夜不能寐,穿着单衣,游逛与军营之中。 散步多时,寂静的军营里传来些许闲言碎语,李嗣源闻声皱眉,心道:“我曾在军中立下严规,兵士不可在夜中私议过甚。镇海老仙平素无人敢犯,今日怎的有许多人敢如此”随即寻声过去,却是听清了兵士们所议论之事。 “我已经在军中呆了三年了,也不知道,我那老婆孩子在家如何了” “你不是还有个兄弟照顾着嘛,在这儿瞎操心有什么用” “我那兄弟体弱多病,如何干得了多少农活儿,几年前为了给父母下葬,向刘大财主家借了不少钱,现在利滚利,恐怕家里的田也得被财主家赚了去。” “唉,我家也好不到哪儿去,父亲年老,母亲多病,没有兄弟,我现在连个媳妇儿都没讨到。” “希望这次平叛之后,就能回家。” 听了片刻,李嗣源暗叹一声,没有前去治那几个军士的私议之罪,却往另一处散步而去。 不多时,走过好几个军帐,皆有稀碎私语声,内容多是思归想家念亲人。每一次,李嗣源都是听过便罢,不予追究。…。 游逛一圈,李嗣源回到自己帐中,来回踱步,心道:“前些日子,我才将军饷讨回,稳固军心,现如今军士们又归心甚切,此战难胜” 第二日,大军开拔。数日后,兵至邺都,李嗣源命人在邺都外二十里下寨。 大军下好营寨当日,午时方过,叛军开出邺都,反倒率先出击,兵向李嗣源大寨。 此时,李嗣源正与众将议事。 没过多久,忽然,一人赶入帐中,单膝下跪道:“报前方探马来报,邺都叛军分兵出城,向我军杀来。” 李嗣源问道:“敌兵多少” “有五万余人。” “行进速度如何” “小跑渐进。123。估摸还有半个时辰来到。” 李嗣源沉吟片刻,心道:“叛军远道而来,不必迎上他们,他们要战,便正好借邺都离此的二十里路削一削他们的锐气。”随即,下令道:“众将听令。” 两边一干将领齐声拱手道:“末将在。” “点兵,列阵寨前。” 半个时辰后,唐军寨前,前军列下一字长蛇阵,刀盾手在前,长抢手居中,弓弩手压后;左右军以骑兵为主,弓箭手作辅;中军由李嗣源在一干将领及亲兵簇拥下,威然坐镇,帅旗高立。 。随风猎猎作舞。但见满目尽是铁甲森森,寒锋耀目,众军凛然以待将来叛军。 不多时,李嗣源远目所及之处,风尘飞扬,但见五万余叛军组成的方阵,随风尘浩浩荡荡踏来,血红大旗猎猎,上书“马步军都指挥使皇甫”。 待叛军行至唐军前,忽然停下,倏然变阵,四周立下青铜大盾,寒枪锋芒朝外,内部快速变动一阵,转眼间又停下阵势,肃然冷对前方唐军。 坐镇中军的李嗣源见状心道:“本以为魏州叛军是因折花会之助方能成功反叛,如今看来,这支叛军的领头人不可小觑,这等阵势变幻竟一时让我也摸不得深浅”随即,他又仔细观察叛军四周。镇海老仙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心想:“若是没有折花会,我倒是可以亲率左右军骑兵强行破阵,如今却是得顾忌折花会会出现什么高手来拦我。” 此时,一旁裨将,李嗣源的女婿石敬塘问道:“大帅,我等当如何破敌” 李嗣源道:“敌军主将所施阵法让我也一时看不得深浅,能在短短不过旬日时间里,将一支叛军带练得如此有素,操军之人必是不凡。” 石敬塘惊道:“大帅随先帝及陛下征伐数十年,身经百战而负绩少有,就连您也看不出敌军虚实” 李嗣源道:“虚实可观出一二,但却不能轻动。” 闻言,众将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连大帅都要如此甚重应对的敌手,今日竟在这叛军之中出现了 这时,却见叛军大阵又一变,前方盾阵开出一道口子,一将驱马出到阵前,高声呼道:“我乃魏州军马步军都指挥使皇甫晖,请大帅李嗣源来阵前一叙”…。 来人正如其言,乃是魏州军马步军都指挥使皇甫晖,而他还有一个叱咤风云的身份,便是折花会八大护法之一的灵梅护法。若是凑近了看,那人却是和折花天罡部青冥舵主皇甫鸣有几分相似。 “邀我一叙且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李嗣源闻言心想,随即对身后众将道:“我欲与之一谈,你们且在这儿等着,届时若有异状,便按预定计划,挥军杀过去,不必管我。” 众将闻言,方想出言相劝,却见李嗣源又道:“我意已决,不必再言。”随即下令众军让出一条道来,自个儿驾马出阵。 随即,两军阵前,双方主帅凑到中间,皇甫晖立马拱手,率先道:“久闻李将军大名。123。无名小卒今日得见,不胜欣喜。” 李嗣源冷笑道:“你也知自己是无名小卒既是无名小卒,如何斗胆造反如今我平叛大军已至,尔等还不快快投降” 皇甫晖笑道:“将军,你可知道不单我是无名小卒,我身后这五万余人也是无名小卒”这时,他的声音开始变大,足可传到唐军营寨的另一边:“无名小卒能看到什么不过吃饱穿暖,娶妻生子,养家糊口,养父母、享天伦,最后颐养天年,安乐而死。 “我们这些无名小卒。 。正是为了这小小愿望,才愿应陛下所征,前去打仗,为的就是守护一个安乐的家;为的就是尽快打完仗,回去看看那个让自己牵肠挂肚,日日思念的家。 “如今战事结束,我们这些无名小卒想要回家的心,就像飞箭一样,可为何行至贝州,却要停在这儿我们打完仗了,我们踏上了回家的路,为什么要停在这儿我们为什么反,我们为什么叛乱,我们为什么要将自己手中的武器对向我们自己的国家、对向昔日的袍泽因为我们要回家” 却见皇甫晖最后一句话呼完,他身后的叛军齐齐跺脚,以枪尾杵地,异口同声打呼:“回家。镇海老仙回家,回家”五万人齐呼,声震青霄,响彻行云。 但闻呼声阵阵,传响笼罩周围方圆十里的所有人,一声声撞击在唐军兵士的心里,他们之中,也有许多人与叛军一样,思乡心切,有家难回。那两军将士却正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短短时间,共鸣已生 唐军将士中,已有不少人开始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李嗣源当下急忙回头一瞥,看到将士们的情况,心下大惊:“想不到这皇甫晖居然打着这个主意,竟以归家为题,欲让我军心涣散若真让他得逞,将士哗然,我军必败”当下猛然一喝:“反贼,休再蛊惑人心,要战便战”随即,他又回看大呼:“众军出击” 唐军阵中,石敬塘见李嗣源回顾大呼,当即下令众军按原计划攻击,但闻令旗招展,冲锋号起,唐前军听令冲锋,左右军骑兵绕敌两翼而攻,弓弩手齐齐仰面向天放箭,中军凛然变阵,一时间,烽火点燃…。 皇甫晖见状大惊:“想不到李嗣源在军中威望如此之高,军心如此动摇的情况下,众将士竟也会如此毫不犹豫的执行他的命令,这支从马直乃是李存勖亲兵,我军皆为府兵,如何能胜”不及他多想,便见前方李嗣源飞身离马,一掌拍来,登时,先天真气推动的风劲猛然吹上脸庞 皇甫晖霎时大惊,心知先天高手之强,以他的实力难以抵挡,当下蹬马抽身退去,但是,李嗣源这一掌却是更快一些,风驰电掣间,已然临近皇甫晖门面 皇甫晖见状。123。有心想躲,却是身在空中,避无可避,当下咬牙,心一横,翻掌一接 “砰”一声,虚空震荡,皇甫晖被李嗣源打飞,落到叛军之中,被叛军接着,李嗣源也是翻身退回自己马上,大喝一声:“杀” 这时,唐军箭雨已至,落到叛军之中的皇甫晖忍着重伤,大呼:“众军举盾” 叛军齐刷刷举起盾牌。 。只是他们的盾牌只是些较小的圆盾,箭雨随被“叮叮叮”防住大半,却也有不少从空隙之中射进来,给叛军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 一声声惨叫里,叛军士气遭到冲击,此时,李嗣源却是没有放弃叛军士气大跌的机会,双脚一夹马肚子,飞驰而进,掠进间,一连拍出数十掌 轰轰轰 以先天真气为基打出的一连串掌力势不可挡。镇海老仙随李嗣源冲进,瞬间打飞前方数百兵士 登时,兵戈折断,碎甲飚溅。兵士为巨力轰飞上天;扬尘与飘血混作一块。士兵肉身相撞,伏尸一地,叛军士气一落千丈 李嗣源高吼猛进之时,唐军也在分左中右三路掠进,此刻,却见叛军之中,一刀盾小卒猛然将手中刀掷向李嗣源 霎时,疾风掠电,白光一闪,单刀已至李嗣源面前 李嗣源大惊,在马上后躺一避,却见刀刃擦过自己鼻尖,自己方才堪堪躲开这一下子。 险象环生之后,李嗣源刚松开一口气,却突觉“唰”一声,面上一抔鲜血洒来,座下战马耷拉垮下去,自身身体也随之下落,“噗”的摔了一下。 ) ~ 。 第五十章:首战堪捷 李嗣源闪过去一刀,刚松开一口气,却突觉“唰”一声,面上一抔鲜血洒来,座下战马耷拉垮下去,自身身体也随之下落,“噗”的摔了一下。 原来,却是那名叛军小卒又将手中的盾牌掷出,削去李嗣源座下战马的脑袋,鲜血飘飞间,连人带马垮摔下地来 李嗣源翻起身子,凛然看向前方叛军,心下暗惊:“这是哪儿来的高手,凭刚才那两下子,他要杀我已是绰绰有余,为何只是将我打落下马” 这时,后方众将见李嗣源落马,登时大惊,恐李嗣源有失,急催士兵们冲锋。 士兵们先前见李嗣源大发神威,士气大增,为敌军诱导而生的归家念亲之心被压制下去,如今又见,李嗣源落马。123。众兵士心中只想着,杀退敌人,救回大帅,一个个怒发冲冠,喊着震天杀声,冲锋向前 反观叛军这边,见到敌将大发神威,己方伤亡不断,士兵们的心已然沉至谷底,对面的敌人又是不顾一切的冲杀过来,叛军士兵已然胆寒,纵使见到李嗣源落马,也不敢趁着机会上前。 此时,那个将李嗣源弄落下马的叛军小卒却是低声喃喃:“反贼就是反贼,心态如此容易崩坏,如何敌得过朝廷大军难怪朝廷每次平叛都如此顺利看来,我得出手了,不然,今天这一败,五万叛军恐怕十不存一。” 当即。 。叛军小卒飞身跃出军阵之中,一掌拍向李嗣源 这一掌,飞快亦不能形容,转眼已至李嗣源门面,小卒光影般的一招在李嗣源瞳孔之中极速缩小,难以避退 仓促间,李嗣源只得翻掌一接 “砰”一声,两掌对接,气劲呼啸,沉沙飞扬,直扫方圆二十丈 小卒身后的叛军士兵,被强招对撞的余波震飞数十人,人与人相互击撞,头磕到盾,背撞上刀,登时便昏过去上百人 正当叛军愕然间,那小卒再出劲招,一拳一脚,一掌一肘,刚猛非凡,仅他一人似乎打出千军万马,烽火河山 李嗣源起招相应。镇海老仙仓促间,打不出什么威势,只得被动防御,见招拆招。 两人虽是一攻一防,却也是一瞬打上十余招,震得余波荡荡,席卷狂沙开来,周遭二十丈,生者,不敢进 李嗣源后方冲锋着的唐军,见到自家主帅正与叛军高手过招,自知不可靠近,便绕开两人战圈范围,朝叛军杀去 叛军这边,见己方有高手可当敌将,士气回升,望见唐军杀来,便奋勇迎了上去。 这时,却是唐军左右军骑兵先前军步兵一步,杀到叛军两侧阵前,登时短兵交接声响,喊杀更震云霄,唐军的两道骑兵洪流已穿插进叛军阵中,撞飞挡道者,收割拦路命,一左一右相对冲杀,欲要将叛军阵势切作三块 不片刻,唐军前锋已攻到叛军阵前,霎时,两军相冲,刹那间,便已有数人被撞飞,铠甲碎裂,兵戈断折,碎落一地。如此壮烈却似沧海一滴水,倒下的人、碎落一地的兵甲,转眼遭人践踏,微不足道。…。 杀声惨烈,兵甲铿锵声中,双方士兵勇猛杀敌;两支唐军骑兵在叛军里横冲直撞;战场中央,留出一块十丈方圆的空地给两大先天高手交手过招。 不多时,战场上死伤的人数已达千人,战场中央的两人也斗了数百招,现如今,两人的战斗,李嗣源已经处在下风,一招一式都是在被动防御。本来两人交手方过数招之时,李嗣源便已经被杀得险象环生,只是每当要分出胜负的那一刹那,叛军小卒又会慢上一分,让李嗣源得以躲闪,数百招下来,叛军小卒已经手下留情数十次,面对敌人如此态度,李嗣源却是大为惊疑。 李嗣源心道:“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要存心羞辱我,还是有其他目的以他的本事。123。足可将我杀死,再将我军帅旗夺下,挥军冲杀,叛军则必胜如今,他却是将我缠着,也不动杀手,如此再拖上一时半刻,纵有这等高手为将,叛军也会败势难回,他,究竟为何如此做”当即朝叛军小卒发声问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拖住我” 说话间,两人又过十几招,这回,小卒却是减缓攻势,轻笑回答李嗣源的问题:“我是谁你可以自己猜猜看。至于我为何拖住你是因为你还不可以死,我们需要你。” “需要我你们”李嗣源出掌间,又在思量。 。下一刻便惊呼:“你也是折花会的人” “不,折花会首与我同级。”玉焚天接下这一掌,笑着道。 “砰”一声,烟尘再起,余波横扫,两人退开。 李嗣源心道:“他与折花会首乃是同级关系”随即他便想起这小卒方才便好似打出千军万马的模样,惊呼道:“你是百战堂主玉焚天” 却见玉焚天摘下叛军头盔,露出他那冷傲的脸,笑道:“不错,正是我。想不到我雪心殿内部情况会被李将军了解的如此清楚。” 李嗣源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凭你的本事,只需十几招便可以杀了我,为何又跟我拖了数百招之久” 玉焚天笑道:“你这么问。镇海老仙是急于求死吗可现在还不是你能死的时候” “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这时,却闻唐军后方大营之中,传来“叮叮叮”的金钟鸣响。 唐军士兵闻声,纷纷后退,那些深入敌阵的骑兵也是调转马头退去。 李嗣源见状,回头一看,嘴里喃喃道:“是谁下令鸣金收兵的”他忽然想到什么,猛的看回玉焚天那边,喝道:“你在我军安插了细作”却见,眼前已无玉焚天身影。 这时,却听叛军阵中传来一声“收兵。”叛军士兵尽皆松了一口气,兵马便如潮水般退去。 李嗣源看着双方兵马退却,愤然一哼,大叫道:“荒唐荒唐” 能不荒唐吗本来占着上风的一方却是先一步鸣金收兵;本来自己与敌人单挑被压着打,可敌人却是如猫戏耗子般跟他杂耍了半天。这,确真荒唐…。 看了一眼仓皇远去的敌军,再看了一眼满地伏尸,李嗣源又愤然一哼,返回大营去。 一进大营,李嗣源便下令,让士兵前去打扫战场,还叫众将聚起来议事。 大帐中,众将聚集完毕,李嗣源环顾一圈,冷声道:“方才是谁下令鸣金收兵的” 只见众将末位,一清眉俊目,仪表不凡的年轻将领出列,拱手道:“是末将下令。” 李嗣源喝道:“明明大好优势,可以将敌军打得元气大伤,让来日攻城的时候少损几分兵力,你为何要下令收兵” 那名将领不卑不亢道:“属下望见大帅在阵前落马,恐您有失,便叫人鸣金收兵。” “黄口小儿,你知不知兵法叛军尚有反击之力,我方冒然收兵,敌人若趁此机会再攻过来。123。我军岂不转胜为败”李嗣源怒喝。 那将领道:“将军神威,叛军早已被吓得胆寒,哪敢再攻来如今不正是叛军见我军收兵,便收兵退” 却见那将领话未说完,李嗣源便怒喝一声打断他,道:“来人,将他拖下去,斩首示众” 随即,两名军士进到帐里来,一左一右将那名年轻将领抓着,便要拉出帐去斩首。 却见,众将纷纷站出来,劝道:“大帅息怒,此事当需三思啊” “大帅,胜兵却斩将,于军不利啊” “还请大帅三思” 这时。 。年轻将领也是挣扎着自辩道:“大帅有何理由斩我如不说来,我虽死不服” 李嗣源冷眼看着一切,心道:“此人与军中将领的关系竟如此之好,竟让众人都为之求情,不简单之前我军鸣金收兵之时,敌军将领也是下令收兵退去,如此巧合,若说我军之中没有敌人细作,我当真不信,以眼前这小将的能耐看来,他必是折花会在我军之中安插的细作这样一来,我非杀他不可”当即喝道:“叛军奸细,合该万死今天,我便将理由道给你听,让你死个心服明白” 闻言,在场众人却是一愣,抓着年轻小将的军士也是停下拉扯的动作。 李嗣源对着年轻小将,道:“你说叛军已经被杀得胆寒,那为何早不逃晚不逃。镇海老仙偏偏在我军鸣金收兵之时才有序退去” 年轻小将道:“敌军随被震慑,但敌军的首领尚在,帅旗未倒,还可有指挥军队的能力,我军虽退,可敌首却知强行杀过来不会有太大好处,故而领兵撤退。” 闻言,众将却是附和道:“不错,我军中军以及左右军部分人马尚未出击,所以敌军首领不可能贸然进攻。” “将军亦在战前说过,敌军首领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领军之才让您也是忌惮,我想敌军首领对我强他弱的形势还是看得出来的。” “不错,二位将军所言甚是。” “不错,不错。” 李嗣源看着众将不断对年轻将领的解释理由点头,心下一沉:“此人分析独到,众将附和也是情理之中,细想起来,他下令鸣金收兵也不是没有正当理由难道是我错了,他并不是细作且再试他一试”接着又道:“好,这算你勉强过关,但你必须将下令鸣金收兵的理由给我说清楚,说辞若是恐我有失才如此,难以让人信服”…。 年轻将领却是沉声道:“末将的理由还是恐将军有失,方才下令鸣金。” “嗯”李嗣源眉头一皱。 年轻将领继续道:“末将远在大营瞭望台上,但却是将大帅的情况看得真切,大帅与敌将交战数百招,却是落在下风,敌将有意手下留情,所以大帅您才能堪堪支撑着战下去,可一旦拖到敌将不耐烦了,痛下杀手,大帅必然性命不保。”说着,当即拱手下跪,低头道:“大帅,三军不能没有您呐” 言出,众将具惊,方才那场大战,我军主帅竟已是到了九死一生的境地 众人惊愕间,李嗣源叫原本抓着年轻将领的两名军士退下去。 “这算是默认了吗”众将见李嗣源没有表态,都不由心道。 李嗣源看着此时拱手低头跪在地上的年轻将领,沉默片刻,旋即眼神一凛,一掌拍向年轻将领 一掌之迅,仿若光影电掣。123。众将皆未反应过来,唯独年轻将领起身飘退,自知速度不如李嗣源,逃不开,便出掌迎了上去 “砰”一声,李嗣源打出的这一掌威力不大,年轻将领仓促之间也还蓄不得什么力道,两掌相击,只是荡开一阵堪堪吹开营帐帘布的劲风,下一刻,便见年轻将领飞退到营帐之外,李嗣源如影随形,飞身贴近,两手化爪,攻出帐外 但见营帐外,李嗣源两爪朝年轻将领双肩迅猛抓下,年轻将领双手如盘古顶天般横举过头顶,“啪”一声,一左一右隔住李嗣源手腕,这时,两人却是齐齐踏落到地上。 下一瞬,正当落地之刻,李嗣源将双爪翻到年轻将领双手之下,顺势朝年轻将领当胸抓来 年轻将领却是反应及时,双手压下。 。穿到李嗣源两爪之间,猛然一拨,分开两边。不成想,下一刻,李嗣源竟是收爪变式,当下拳打脚踢,疾烈如火,飞快打出一招“百烈虫鸣” 年轻将领见李嗣源飞打劲招,势猛无匹,当下也是倏快出招,掌纳风云,沛然鼓劲,玄妙出招,招影幻化间,将李嗣源打来拳脚一一挡下 “噼噼啪啪”一连串急响,李嗣源电光火石出手,步步紧逼;年轻将领凛然出招应对,且打且退。 却见刹那间,李嗣源有攻无守,年轻将领有退无进,攻守不替换的情况下,两人手脚相击十余次。 这时,年轻将领心道:“如此下去,久守必失,我当退”当即,便在李嗣源下一次踢腿之时,双手抵上,双足起跳,借力跃空退开,“啪”一声,腿掌相击,年轻将领便已飘然退至空中,下一刻,却是 “刚才那些拳脚,只是百烈,现在这一着才是虫鸣” 却见。镇海老仙李嗣源双腿一蹬,身形迅捷无比,飞速追上年轻将领,掠至他面前,双手抱拳高举,蓄力一发 看着李嗣源高举双拳的影子遮到自己面前,年轻将领不及心惊,只得堪堪下意识举起双手一挡。 “嘭”一声,李嗣源双拳猛然落在年轻将领双手之上,下一刻,便见年轻将领倏快落地,又是“嘭”一声,烟尘乍起,惊响营寨 闻声,周遭士兵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快步赶来,议事营帐里的众将也是走出帐来查看情况。 却见,片刻之间,便已有数百人聚了过来,看着眼前烟尘,议论纷纷。 “这事怎么回事啊” “吾不知。” “这位兄弟,方才你在营寨之前执守,这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名将领在先前大战中,擅自鸣金收兵,大帅怀疑他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后来大帅叫我们进去拿他,可最后又叫我们出来,我们刚出来一会儿,就见两个人打出来了。” “原来如此。” “若真是有细作,那必须将他杀了” ) ~ 。 第五十一章:风波不平 片刻,烟尘缓缓淡了去,士兵们惊愕看到,烟尘中之人竟是自家大帅和一名年轻将领,联合先前执守议事营帐的军士所言,士兵们推测出,那名年轻将领可能就是执守军士口中所说的细作。 这时,却见一名士兵惊呼:“这不是轩诩将军吗” 接着便有人道:“想不到他竟然是细作。” “谁能想到呢他可是两年前就已经来到从马直了。” 此时,李嗣源凛然站立,前边躺在地上的轩诩面色苍白,却见他双手护腕碎裂开来,指掌颤抖,想必是先前李嗣源那猛烈一击所致。 李嗣源身后,众将见得此间状况,皆是不由的咽了咽口水,站在最前边的石敬塘开口:“大帅” 李嗣源突然喝道:“众军都杵在这儿干什么看戏吗” 闻声。123。士兵们不由的打了个寒颤,下一刻,便见他们尽皆惶惶离开,只留先前便在此执守议事营帐的几名军士苟不敢言笑。 众将闻言,亦是噤声,只待李嗣源发话。 李嗣源看着轩诩,心道:“此人在出兵前不显山不露水,我也不怎么注意到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在将领中有这般人缘,现如今,正好以细作为题。 。让士兵们对他有所怀疑,如此,便可让士卒警惕他,他就算真是细作,想要行为逆举,也会受到不小的阻力嗯,再试他一试,看看他反应如何,若是愿意受罚,便是有服错之意,可不必当他是细作;若是他不愿受罚,出言反驳,那便是贪恋他现在这个可以收集军机的位子,如此他确是细作无疑,当速杀之”随即道:“你可知罪” 此时,轩诩已然爬起身子,听到李嗣源问话,便立即单膝下跪,拱手道:“末将知罪,不当擅自鸣金收兵。” 众将见状,皆是不由的心道:“这算不算是屈打成招” 李嗣源又道:“今日,为惩你擅自鸣金。镇海老仙便降你作仓曹参军,日后若我发现你有不诡之举,我便将你砍作齑粉,你可服气” 闻言,轩诩忽然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仓曹参军为何虽说有个“参军”之衔,但说白了就是个管仓库的,有人来拿粮食、兵器,便记录记录,清点东西让人拿去,别人将东西还来了,也作记录,一来一去,几乎可以说得上是闲职,可这让一个胸怀抱负的年轻人如何甘心 李嗣源身后石敬塘却是上前劝道:“大帅,轩诩将军虽有嫌疑,但也是大才,不可如此作践人才” 这时,却见轩诩重重低头,道:“末将愿受罚” 李嗣源见状,心道:“嗯,这才是正常的态度,若是什么不甘也没有便领罚,反而还会激起别人的疑心。”当下笑着点头,道:“年轻人,还是打磨一下才好。”随即转身,叫众将回帐中继续议事。 帐前,只留轩诩一人独自单膝跪地。…。 夜里,议事营帐中,李嗣源用完晚饭,刚想再去研究研究接下来的平叛计划,这时,却闻一阵疾步脚声,一名军士跑进营帐里来,单膝跪地,拱手禀道:“报,元行钦将军已然回兵,明日便可到邺都城西面。” “嗯。”李嗣源道:“你且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传报兵退出帐外。 李嗣源思量着方才新来的信息,看向面前一桌沙土堆积成的地图。地图中心乃是一个城池般的模具,上边插着一支黑旗,表示如今被叛军所占的邺都,邺都西方有几个红旗,表示李嗣源所帅的从马直大军;邺都东面和北面则有三三两两几支白旗,以表示沧州和邢州支援来的叛军。 李嗣源从地图外拿来几支红旗。123。放在邺都南面,表示元行钦支援而来的大军。 李嗣源又看着地图思量片刻,却闻帐外又一阵急快的脚步声传来,却见一军士进到帐来,单膝下跪,拱手道:“禀大帅,探马来报,邺都东面的叛军已开进城里。” 李嗣源闻言,心道:“东面叛军进城若是北面的叛军也一样进城,那可就是叛军自寻死路了,他们怎会行如此荒唐之举”当即却是吩咐军士下去,又传令道:“来人。 。叫众将前来议事。” 不一会儿,却见众将齐聚一堂,李嗣源环顾一圈,道:“最新两个消息,一,元行钦已率军来到邺都北面;二,邺都东面的叛军已撤入邺都城中。”又道:“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众将闻言尽皆低头思量,片刻后,却见裨将石敬塘率先道:“大帅,末将认为,若是邺都东面叛军撤入城里,北面叛军恐怕也会撤入城里。” 这时,帐外突然进来一名军士,单膝下跪道:“报,前方探马来报,邺都北面叛军已悉数撤入城中。” 随即,李嗣源便叫军士下去,然后对石敬塘道:“你的推断得到证实了。”又道:“原本。镇海老仙我军初临邺都,城外驻扎着两支叛军,与城池里的叛军互为掎角之势,相互支援,这使得我军若是冒然出击便有可能会被三军围杀,现如今,元行钦大军来到,叛军更应坚持按兵不动才对,却反而悉数退入城中,以为死守,如此自取灭亡之计以先前叛军首脑之才如何会使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唐自建国以来,冗军不裁,军费消耗甚为巨大,此次平叛,李嗣源本与众将商议,欲以速战速决,避免陷入旷日久站,空耗钱粮。可来到邺都后,探马回报的消息却是叛军分布已成掎角之势,不能强攻,而刚扎好营寨,城中叛军又是先一步打来,如此,却是拖缓了平叛的进度。 而在得知叛军之中有高人之后,李嗣源的顾虑越来越多,行动也愈发谨慎,不敢轻进。现如今,有高人领导的叛军竟行将军队全数撤入城中如此昏招,这却是让李嗣源的谨慎之心更是凝到了极点。…。 李嗣源心腹知己安重诲道:“叛军战力,不如我军强盛,就算有掎角之势可相互支援,胜算也是会在我军,敌将应是料到这一点,所以才将城外两支大军撤入城中。” 武宁节度使霍彦威点头,道:“不错,叛军三方军力相加,也有十余万兵力,若只守城,也可与我军及元行钦将军所率数万大军僵持许久,从而将此战拖成旷日久战,于我军不利。” 李嗣源的养子李从珂道:“可三支叛军加起来,可是有三名统帅啊,号令不一,恐怕他们十余万人马未能尽全功。” 李嗣源这时道:“魏州叛军在邺都是为主,而邢、沧两州叛军在此是为客,此二客首领不知兵法,贸然进城,反客为主必不可能,可若是主人不想让客人与己并驾齐驱。123。那么邢、沧两军兵权,十有**也得归入魏州叛军统帅麾下,这样一来,敌军号令多半也会统一了。”可他心中却是想:“魏州、沧州、邢州,三处叛乱多半都是折花会所为,军权为其所掌,三方军队都进驻到邺都城中岂会有号令不一” 石敬塘道:“大帅所言及是。” 随即,众将点头同意。 李嗣源又道:“现如今概况已知,我军当需速战速决,各位可有计策” 众将闻言,尽皆默然,良久,无一人献计。 这时,帐外又有军士进来,禀道:“大帅,元将军命人来传信。” 李嗣源道:“叫他进来。” 随即。 。军士出去,信使进来,单膝下跪道:“李将军,我军大帅希望您能在后天我军扎好营寨后一同攻城。” 李嗣源闻言,沉默片刻,随即叫信使回去,对众将道:“看来,我们不得不强行攻城了。”当即下令道:“众将听令,各回己营整装以备。” 众将称是,石敬塘问道:“大帅,必须要这么早准备吗” 李嗣源道:“现如今敌军意图不明,早做准备可防不时之需。”随即,他便叫众将回去准备,只剩他独自一人继续研究战事。 子时将过,唐军大营深处,军用辎重存放处。 两道漆黑身影正于其中会面。镇海老仙两人中一身材精瘦的黑影道:“李嗣源下一步想做什么” 另一人道:“先前有消息传来,元行钦大军已至邺都城西。元行钦传信约李嗣源率大军在后日一同发兵攻城。”这道声音却是有几分年轻。 精瘦身影沉吟片刻,道:“看来你在唐军之中的动作要加快了。” “嗯。”年轻声音道:“今日我探听到你们将城北和城东的两路军队都撤入城中了,可有此事” “嗯,确实。” “为何要行这等险事此时元行钦已经来到,你们又将大军尽数撤入城中,唐军再无顾虑,他们可是会将你们围起来打的啊” “对于这个叛军的实际指挥权在你父亲手中,你父亲本是算好李嗣源的过度谨慎之心,想以疑兵之计拖慢李嗣源的进攻,好给你按计划慢慢的策反众军。”精瘦身影道:“可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元行钦竟会约李嗣源后日便攻城,现如今,压在你身上的任务要加大了。”…。 那道年轻的声音却是带着笑意,道:“我设计让李嗣源将我贬为仓曹参军,就是为了离开他的眼皮子底下,以更好的完成计划。现如今任务加重,但却是有压力才会有动力,我有何惧哉而且,这元行钦来得也算是巧,我正当上仓曹参军,他便邀李嗣源一同攻城,如此一来,来往于军需器械存放库之中的军士必然猛增,如此更适合我以仓曹参军的身份行事。” 精瘦身影却是笑道:“许云浩有你这般的儿子却是他的幸事。” 年轻声音笑笑,随后道:“时辰不早了,我也该回自己营帐了。” “嗯。”精瘦身影传来一声应答,随即,两人同时消失在黑暗之中。 第二日上午,唐军阵营中,众将分头组织着军士们做战前准备,军士们接到上头将军的命令,一波一波的去军需库领取器械,军营之中,却是来来往往忙了起来。 但,众将士忙碌,却也有忙里偷闲的时候,闲了下来,便找机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谈天说地聊家常。 “昨天你们听叛军主将说了吗他们之所以会反。123。是为了回家。” “呵呵,他们的声音都穿到了营寨另一头了,怎么还能不知道” “我们和他们一样啊” “确实,我们很多人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家了。” 这时,军士们皆是一阵低迷。 “大家也别灰心,上回咱们的军饷被拖欠,是大帅为我们讨回来的,说不定我们打完这场仗了,大帅可以劝皇上让我们回家。” “嗯,说的对,大帅向来战无不胜,一定会带领我们平叛成功,到时皇上欣喜多半会放我们回家。” “你们有命回去吗”一旁,现在正做着仓曹参军的轩诩缓步走来。 将士们见状,纷纷露出愤然之色,站在前边的一人道:“你这叛军细作,休得在此胡言” 轩诩道:“我是细作与否还没能证实。 。但明天要攻城的消息却已经是证实了,古往今来,要强攻打破一座城池所付诸的代价,你们难道不知道吗你们确定能每个人都回得家去吗” 闻言众将士语塞,轩诩见他们不说话,便自个儿离去做事了。 看着轩诩走开,片刻后,一名将士道:“他说的也是对的” 随即,众将士叹息,他们重燃的归家希望似是转瞬落空,明日攻城,也不知死在城头上,躺在血泊中的会是自己还是身旁的袍泽。 这时,却是有人冒出来,道:“要是皇上也能像大帅这般就好了,魏州也不会兵变,我们也不用来平叛,这样咱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要是大帅坐上皇帝就好了” 一传十,百传千,在这儿谈论过“李嗣源为皇”内容的军士们,将这叛逆的言论带回各自军营,说与同营之人听,慢慢的,士兵们不断生出拥立李嗣源为皇的念想。镇海老仙谈论言语,几近众口一调。 李嗣源带兵甚亲,在军中素有威名,将士们无不信他,这拥立他为皇的念想能如此快的传播,却也是在情理之中。 时至下午,流言蜚语却是传到李嗣源的女婿石敬塘耳中。他在巡视营寨时,见到士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不知在谈论着什么,想到自己岳父曾下的“士卒不可私议过甚”之令,当即便想上去喝斥那些士卒。 可走进了看,却是听到他们的言论是这般: “你确定吗,今晚有人聚集我们” “那是当然,那人发出话来,今晚让咱们聚集起来,拥立大帅称帝,只要成功,咱们就能回家,就能有好日子过了” “那真是太好了,算我一个” 石敬塘方听到前两句话,便已汗毛皆立,心中惊道:“这群士卒是要反叛,陷我岳父于不义啊”随即,他连这群大逆不道的士卒也没去管,便扭头朝李嗣源的大帐走去,心道:“拥立新帝这等大逆不道的想法必不是普通士卒弄出来的,一定是有人在后边搅风搅雨,必须速去岳父那儿通知” 他方走片刻,便闻一道轻语自他身后传来:“石将军这是要去哪儿啊” ) ~ 。 第五十三章:黄袍加身 李嗣源见状,一皱眉,心道:“这老兵,是想干什么” 这时,又有许多士兵像老兵那样,朝李嗣源躬身垂首,单膝下跪,他们齐声道:“恳请大帅赦免这十余万叛军滥杀无辜之罪” 李嗣源闻言,对众将士的请愿更是摸不清头脑,心道:“他们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折花会的人出手了可这请愿有什么用嗯,这个档口情势所迫,且先答应他们吧。”随即道:“好,我便答应你们。”可他又道:“就算我赦免他们此罪又如何他们仍是犯上作乱的叛军。” 这时,却闻一声轻语飘来:“只需大帅称帝,到那时,邺都城里叛军归顺,他们便不是犯上作乱的叛军了,接下来。123。我们这二十余万人,便可浩浩荡荡的回家了。”原来,却是轩诩从将士人群里走了出来。 “是你”李嗣源望见轩诩登时惊呼。 走到前边空地,轩诩突然单膝下跪,高声道:“请大帅正君、除佞、匡天下,登基称帝” 李嗣源见到轩诩出现,骇然心道:“此人挑在这个档口出现,必是折花会的细作无疑,这场哗变,恐怕也是因他暗中动作所致先前我将他贬作仓曹参军却是正中他下怀,以便他离开我的眼皮子底下不行。 。不能让他如愿”当即便要揭穿轩诩身份,喝道:“众将士” 这时,李嗣源突感两股骇人威压降临自身,将他压得如坠深窟,背寒如冰,心惊间,他剩下想要说出的话语全部都被压回肚子里。 李嗣源心道:“不好,有高手混到了军营里,而且他们都不弱于先前的玉焚天” 下一刻,却见众人都看向李嗣源,方才他叫了一句“众将士”便停下,众人不知其所谓,却是看向他,静静等着大帅下令。 其他人不知怎么回事,但是轩诩和被策反的石敬塘等四人却是明白了有高手以强大的气势威压镇住了李嗣源 轩诩作为计划主要的执行者。镇海老仙自是明白前因后果,而石敬塘等四人却是与李嗣源一般受到了暗处高手的威压临身,冷汗直冒,四人不约而同想到:“折花会果然有可以制服大帅的高手”当即,却是下定决心,却见四人同时朝李嗣源单膝下跪道:“请大帅正君、除佞、匡天下,登基称帝” 李嗣源一惊,回看四人,惊愕道:“连你们也” 见到李嗣源手下的四位得力亲将同时下跪,不少将士们以为李嗣源同意称帝,毕竟,自古以来,权臣废帝登基总是三辞不就,故作姿态以表谦恭,如今李嗣源这说不出话来的模样,与前人颇为相似。 于是乎,将士们接二连三的跪下,一个两个,转眼之间,议事帐前的士卒们已经跪下了一大半,而李嗣源身后那些尚未下跪的将领,见眼前此状,虽心中迟疑摇摆着:是跪还是不跪,是叛还是尽忠却也为大势所迫,朝李嗣源跪下去。…。 众人下跪,却还有小半部分的人没有跪下,这些没跪下的人却是心中想到:“我虽想回家,但却也知以忠事君,此来却是不可随众人拥立他人称君” “李大帅虽贵为帅,却也不可僭越称帝反叛” “我当献微薄之力,杀身以成仁,去杀了李嗣源,以鉴我之忠心” “杀了他” 粗汉子们敢想敢做,却见几百个士兵大呼“诛杀逆贼”,便从人群中冲出,拔出随身刀剑,朝李嗣源招呼过去 李嗣源这边,他看到自己最信任的女婿和义子都被人策反以后,心思茫然,一身先天高手的实力却未有注意到身后人群之中杀来的士兵。 却见。123。离得近的十几个士兵率先冲到李嗣源身后,而李嗣源却是没有回身迎敌的动作,如此,这十几人则是由轩诩代劳剪去 只见轩诩飞身而起,飞迅掠进,一连打出十几掌,“噗噗噗”一连串闷响后,那十几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声,便瘫倒在地,个个口迸鲜血,转眼便没了声息。 一旁,石敬瑭、安重诲等一众将领起身大呼“保护大帅”,随即冲上来将李嗣源围着,谨防随时可能突杀上来的暴乱士卒。 还在人群中的数百个士兵见前面这十几人惨死。 。知道贸然冲去打杀李嗣源只是徒劳无功,便不再冲向前去,转而朝着身边那些朝李嗣源单膝下跪表露忠心的同袍们砍杀去 这几百人嘴里高喊着“逆贼当死”之类的言语,不顾往昔情分,残忍开杀,他们周围的人毫无防备之下,短短不足十个呼吸时间,便有近千将士惨死当场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原本跪于地上的众将士见状,连忙起身,一部分匆匆避开这些亡命徒,另一部分则是抽出兵刃与那些不顾情分的死忠分子展开厮杀。只是,双方军服一样,不是往日便有交集的人,几乎不认识彼此。镇海老仙在兵刃交击、怒喝惨叫声中,场面愈发混乱,士卒们杀红了眼,同袍血染红了衣,一场哗变中,忠与叛之间的冲突逐渐向营啸转变 眼见着场面将要控制不住了,而李嗣源却仍是毫无动作,轩诩心道:“现如今,必须控制住场面,否则情况转变成营啸可就麻烦了”随即鼓动内力,朝李嗣源等人大喊道:“大帅,众位将军,快快下令诛杀乱兵,否则就变成营啸了” 却闻内力夹带声音,在李嗣源等人耳旁一震 此时的李嗣源正于茫然之中,对周遭厮杀声却是浑然不顾,耳旁被这么一震,猛然惊醒,回身看到众将士正在不分你我的厮杀着,心中大骇:“这这是要向营啸转变呐若是邺都城中的叛军趁火打劫该怎么般得快快稳住情势”随即,疾声下令道:“众将士退开一圈” 闻言,尚未参加厮杀的人纷纷远离厮杀圈子,远远的将其中杀红了眼的人围作一圈。…。 此时,厮杀圈中还有近千人,而地面上,则是横满死尸,估摸着有近两千 李嗣源见状,心中一痛,心想:“大好将士啊竟就这般刀剑相向,为同袍杀死”随即对尚在混战中的,数百人大喝道:“众人停下刀兵” 闻言,战圈中的众人战斗停歇,却是谁都没有放下兵刃,毕竟不知彼此之间谁会突然暴起伤人,有所提防也是应该。 李嗣源厉声道:“都是同袍,你们为何如此无情” 一名士卒叫道:“不忠不义,耻与之为伍” “耻那与本帅为伍呢”李嗣源沉声问道。 “亦然”那名士卒面不改色答道。 “好”李嗣源怒喝一声。123。对着圈中近千人道:“你们这些人里,可还有与他一般的” 却见,那近千人中,不断有人叫道:“我” “某一样” “某也一样” 却闻如此叫声此起彼伏,千人之中,竟还有两百余人与第一名士卒一般 “愣头青一群忠到不可救药的愣头青啊”李嗣源看着眼前这些一个个高声叫嚣的平头卒,看着这一副副宁折不弯的忠骨,面上佯作大怒,心中却是苦涩惋惜,心中不禁苦叫:“我好好的兵,我好好的兵啊本来只要你们低头认一声错。 。此事便可揭过,我可以叫众人只当你们是在混乱中奋起反抗,失手错杀了同袍,那些提起刀来蓄意砍杀同袍的残忍之徒便与你们扯不上关系,你们为何自己跳出来承认呐”旋即,他压下心中所想,下令道:“耻与我为伍之人留在原地,其余人退出来” 语罢,却见七百余人自中心人群中走出来,退到外圈去,中心近千人只留两百出头在其中。若是有心人留心细数一番,便会发现,方才千人里说过话的人一个也没走,全都留在了这儿 李嗣源心生不舍,想到:“都是敢说敢做,敢作敢当的大好男儿啊”随即,看着该走的人都退开,李嗣源便对着圈中的两百人高声道:“尔等惨杀同袍。镇海老仙罪不可赦,快放下刀兵就戮,免得受皮肉之苦。” 现如今,李嗣源前边这两百余人大势已去,仅凭两百余人如何敌得过十万大军李嗣源的提议确实是为他们着想。 可是,那两百人却没有一个放下手中武器,他们你看我我看你,最后有一人站出来代表其他士卒,道:“大帅,我等不愿死在自家斩首刀下,愿在明日攻城之时做第一批冲向邺都之人。” 一旁的轩诩闻言,心中冷笑:“攻城不需要了,明日,李嗣源便可兵不血刃的进到城里”随后,高声道:“尔等叛卒,连随我军上战场当必死卒的资格也没有”这时,他又转向李嗣源,朝他拱手道:“大帅,这些叛卒既然想死于战,那便遂了他们的心愿,末将愿代劳杀了他们,恳请大帅准许” 闻言,李嗣源怒然看向轩诩,而旁边的石敬瑭等数名将领却是凑上来劝道:“大帅,留着这两百人也是会扰乱军心的。”…。 “不如杀了他们好。” “由轩将军代劳正适合。” 李嗣源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最为信任的几个人,见到他们只是凑上来说话,却是不敢正眼看自己,旋即,一股薄凉之感油然而生,再看向前边的那两百余人,却见他们一个个默然,显然是心底里接受了轩诩的提议,对他们来说,或许死在冲锋的道路上也是一种奢望吧 李嗣源心叹:“果真是铁骨铮铮的好汉”他又看向四周一圈士卒,发现他们虽镇定无声,却是表情不一,有的眼含敬佩,有的面露羞愧,有的气贯头顶,有的咬紧牙关看着士卒们百态,李嗣源心中暗暗点头:“知廉耻,这些兵还有救折花会,你们将会为惹了这些你们眼中如蝼蚁一般的平头卒而后悔的”随后。123。对轩诩淡然道:“准了” 轩诩拱手道:“轩诩领命”随后,便走向那圈中的两百人。 看着轩诩一步步走近,那两百余个士卒心知自己再无生机,他们纷纷举起刀兵,准备领死。 却见这时,一名士卒突然高声道:“大帅,来世我愿再做你的兵” “我也一样”又一名士卒喊道。 “可恨今生,来世愿意再逢大帅”又一名士卒喊道。 “某也一样” 一声一声。 。打破寂夜,响彻唐营。今夜月不明,暗空微冷,激昂热血却是充满全营将士周身,不少愤慨士卒登时泪下当场,就连方才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心情不外露的李嗣源也是不由色变,喃喃道:“你们,你们” 随即,便是英雄泪落,划过须髯。 轩诩看着前方那两百个不怕死的士卒,也是心生佩服:“忠臣死士莫过如此,这恶人便由我当吧”旋即,起掌开杀,一掌拍下,当头第一人不及思绪反应,便已命归九泉 于是,接二连三,一连数十人如第一人般,不及反应便被轩诩一掌拍死,杀戮间,轩诩心道:“酆都之门。镇海老仙我为你们开,我会以最快速度杀死你们,让你们两百人在黄泉路上有些同伴,不至于孤独。” 连续死去几十人,终于有士卒反应过来,挥刀大喊,砍向轩诩,只是他们只来得及大喊,刀来得及挥出,但却没能挥下,便被轩诩打死。不多时,总共两百余人,已被轩诩屠尽。 “噗”一声,轩诩打死最后一人,身上滴血不沾,他回身朝李嗣源单膝下跪,恭敬道:“大帅,请登基称帝” 李嗣源见状一愣,心道:“又来了吗” 这时,周遭一众将领也是朝李嗣源单膝下跪,恭敬道:“请大帅登基称帝” 士卒们见状,亦是接二连三单膝下跪,朝李嗣源恭敬道:“请大帅登基称帝” 李嗣源举目望去,却见将士们一排排跪下,状若波涛;他们身上的铠甲摩擦声,蔚然震撼;异口同声的一句“请大帅登基称帝”涌来,气势震天。…。 十万人俯首跪称臣,只为拥一人登至尊 李嗣源看着眼前令人不禁升起万丈豪情的景象,喃喃道:“黄袍加身这真的好吗”随即,他又看向天际,心道:“李天下,不是我硬要称帝,而是你的臣子、你的军民要拥本帅称帝,是天要让本帅称帝,那么本帅不,朕便领受天命了” 翌日。123。邺都城里的叛军首领赵在礼率军出城,将李嗣源十万大军领入城中。 同光四年三月,李嗣源平叛大军抵达邺都,驻扎于城西,与驻于城南的元行钦大军定下攻城日期。而李嗣源麾下从马直却在攻城前夜哗变。 。劫持李嗣源,声称要与邺都叛军合势,拥其称帝河北,当晚,反叛将士与仍旧愚忠唐皇李存勖的将士们展开火并,死伤数千人。第二日赵在礼率将校出城迎拜,将李嗣源迎入邺都,拥其称帝。 自此。镇海老仙李嗣源挥下二十余万将士,已成气候。 邺都城南的元行钦大军知晓消息,兵退卫州。 随后,李嗣源采纳女婿石敬瑭的建议,决定攻取汴州,谋求自立。贝州刺史房知温、北京右厢马军都指挥使安申通、平卢节度使符习皆拥戴李嗣源,率部前来会合。李嗣源兵力大增。 同光四年三月二十一日,子时。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却见邺都城外五十里,一灰衣老者正缓步走向邺都去。 ) ~ 。 第五十四章:魔威滔天 料峭微风,冰冷夜色,满路阒黑。 一位老者,灰衣老者,独自一人,缓步走在通往邺都的小路上,他离邺都还有五十里。 行了多时,老者方才行进数里,来到一处草木稀少的空处,却见老者高声道:“此处不正是埋伏杀阵的好地方吗怎的还不摆出阵势来杀了老朽” “哈哈哈哈哈老家伙,你找死啊” 老者话音刚落,却闻树林里传出一句狂然笑语,这声笑语自四面八方而来,让人辨不清发声人所在位置。 旋即,却见两人自老者一左一右出现,接着便是七个人围着外围。 左边,却见男子冷面,黑衣如夜,目中战意激昂;右边,却见公子笑颜,青衣纸扇,眼神带着玩味。 外圈七人。123。第一人头戴银冕,满身暗红装扮,横眉入鬓,威严凛然;第二人红衣白发,面容垂老,身长八尺高,须发六尺长;第三人面白如纸,衣装如银,俊貌非凡;第四人黄面青衣,身负双剑;第五人披头散发,衣装暗蓝,手托黑锏,满面邪气凛然;第六人身着白衣,背竖玉剑,高髻冲天,面白如玉;最后一人,手持黑长镰钩刀,一身黑衣,杀意满身。 却见七人出,灰衣老者周遭气息登时随之一凝,似要虚空成冰 灰衣老者笑道:“玉焚天,诺无悔,你们这回可是一共聚集了九个先天高手啊还不快给我介绍介绍。 。这都来的谁啊” 那老者左右来人,正事玉焚天和诺无悔,而外圈七人,却是七位先天高手 头戴银冕者道:“不必劳烦堂主和谷主了,某乃灵翾谷御山河” 毛长六尺者道:“灵翾谷,枯木澜汀。” 银装俊貌者道:“折花会副会首,独孤九筠。” 身负双剑者道:“百战堂武部,柳泱澈。” 手托黑锏者道:“百战堂副手,霍千古。” 背竖玉剑者道:“折花会副会首,师非阙。” 手持镰刀者道:“百战堂刑部,离山勾魂。” 七大先天高手逐一介绍完。镇海老仙诺无悔便笑道:“风莫悠老先生,我们这阵仗你可还满意” 灰衣老者正是“千面神君”风莫悠 “诶”风莫悠道:“据我所知,你们雪心殿这一回调集来的高手可不止这么几个啊不是还有二十五个将近先天的高手来与你们组成七杀五行困龙阵的么怎的不叫他们出来” 御山河冷哼道:“不必他们来,我们这九人的九灵山河变就可将你困死在这里” “嚯嚯”风莫悠却是一笑。 诺无悔道:“神君,七杀五行困龙阵虽有困龙二字,但却是在战场上对付百万人敌使用的,若是在此林间布下却是地窄而周转不开,虽威力有余也不免显得大材小用了。”顿了顿,又笑道:“至于这九灵山河变却是连我雪心殿主对上都未必能全身而退。神君你与我雪心殿主只在伯仲之间,此阵一开,你也难以退去,不如且在此与我们等待,等到未来天下共主被送走后,我们再放你离开,我等也是不想与神君动干戈。”…。 闻言,风莫悠却是心神一动,问道:“你们这阵法可以困住勾陈鸿” “不错”枯木澜汀神色得意道:“此阵乃我雪心殿副殿主营慧宸所创,三年前殿主亲身试阵,三天三夜不得脱去,今朝我等功力皆有提升,再开阵势便可取你性命” “哈哈哈哈哈”风莫悠大笑。 玉焚天一皱眉,道:“你笑什么” “我笑你们自不量力”风莫悠笑道:“三年来,你们的功力增长,你们那勾陈殿主的功力便不会增长吗你们可以自信你们功力增长的速度可以比得过你们勾陈殿主现如今,这般阵势却已经困不住他了,你们都说我与他在伯仲之间,这阵势困不住他,又岂能锁得住我可笑可笑” 玉焚天冷哼:“锁不锁得住也还得我们说了算起阵” 话音刚落。123。便见九人同时动起身子来,但见玉焚天、诺无悔率先攻至,两人自知风莫悠厉害,一出手便是杀招 玉焚天大喝:“拳镇八方千丈火” 诺无悔一呼:“青冥苍山入洛书” 但见,沛然先天气一发,虚空凝赤拳,光耀八方,宛若沉夜生昊阳;公子手中扇一甩,暗夜起灵光,碧绿葱葱,恰似洛书展晶芒 面对两强劲招猛然压下,风莫悠却是面露笑意。 。道:“当头一棒,便只有这般能耐吗”当下一提劲儿,左手出掌,顶朝猛拳;右手出爪,锁向轻扇。出手迅于雷,强威压霹雳。神君风采,时隔百年,重现江湖 但闻“轰”一声,惊蛰四野;气一震,草木催折;尘一起,气概惊天。三大高手便僵持在风劲中央,纹丝不动 风莫悠同时接下两人劲招,却是没有人感到讶异,若是风莫悠接不下两人的攻招,那便只能说神君老了,老得令人惋惜 风莫悠冷哼一声,震开二人,随即,便见三口宝剑、一柄黑锏分三面杀来 风莫悠怡然不惧,一闪身,便避开当面劈来的迅猛黑锏。镇海老仙再踢一脚,便把飞来玉剑震得偏向,将师非阙这一剑带乜到另一个方向去。随即又双手一出,便把柳泱澈当面劈下的双剑抓着,这时,却见数千道发丝般尖细的先天气劲朝风莫悠门面激射而来 原来是那枯木澜汀以那六尺银发为形,迸出万千先天气丝 面对此,风莫悠仅只摆摆脑袋,便将这等险招躲过,这时,却是先前被风莫悠闪过的那柄霍千古的黑锏转向再来,攻向风莫悠下路 黑锏飞划,如黑光掠空,风莫悠早有预料,却是一抬脚,踩向黑锏 下一瞬,脚压黑锏,那迅猛黑锏竟就这么被一脚止住去路 一瞬间,上边,柳泱澈的双剑被风莫悠双手锁着;下边,霍千古的一锏被老神君一脚压着,两人皆是使劲抽拉推顶,竟是纹丝不动 风莫悠笑道:“你们俩就这点儿本事吗” 下一瞬,却见御山河、独孤九筠联袂攻向风莫悠身后…。 风莫悠一哼,震飞面前两人,转身一记横鞭腿,打退两个偷袭者,却又闻下盘生风,原是那离山勾魂横镰旋刮而来 风莫悠一起身,轻足点在镰刀身横面上,霎时,却又见四道猛击卷杀而来 枯木澜汀使动长发,麾之若臂,万千银丝,丝丝勾魂;霍千古黑锏敲下,狠勇如闷雷掠空;柳泱澈双剑交杀,清光掠影,划破黑夜;师非阙玉剑横空,宛若青冥迸光 此时,风莫悠尚轻足点在夺命镰钩横面上,见四高手杀来,巧旋自身,信然出手,疾风掠影间,奔雷轰鸣间,却见他双手当兵使,刹那将四大高手杀招尽数接下 刹那过,二十余道猛招尽数被风莫悠接下,而下边手操镰钩的离山勾魂也是奋然起招。123。抽出镰钩,拦腰刮向风莫悠 风莫悠奋然一喝,震退四人,同时在脚底迸出真气,冲天而起,闪过离山勾魂夺命镰钩同时,腾空再升一丈 下一瞬,风莫悠腾空当中,却见玉焚天、诺无悔一左一右逼命而来,呼呼风过,疾招相加,拳风扇影交杀下,当中的神君出手相抵,登时招影连绵如壁,而神君却犹然从容 七八招过后,却见神君一前一后再添御山河、独孤九筠两人。 四强交逼十余招后。 。神君当中,犹是怡然从容。又过数招,围着风莫悠的四人突然撤去,下边枯木、千古、泱澈、非阙、离山五人又是迎了上来 风莫悠尚未落地,当空便接下五人强招,神君虽是从容应对,却也不胜其烦,当下猛然一喝,震退五人 “喝”一声,响彻四野,先天真气震荡开来,玉焚天、诺无悔、御山河、独孤九筠四人亦随前边五人退去。 登时,胶着战局分开,但见四野草木尽折,坚石俱碎,影响周遭近百丈地带 而这般惨烈大战,却是仅只十人引发;这般惊人打斗,却是百招仅过一息 九人围着风莫悠,此局看似双方平分秋色。镇海老仙实则是那风莫悠技高一筹,这一阵子,九人对眼前这老神君皆是忌惮不已。 双方当场对峙,九人却是私下以“真气渡声”之法暗自交谈着。 御山河道:“同是先天,我等的差距为何这般大” 离山勾魂道:“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岂是常人可比” 枯木澜汀问道:“他先前说我等实力的长进跟不上殿主,可是真的” “眼下看来,却是真的了。”柳泱澈道:“我们的实力跟不上殿主,这阵法恐怕也是难以困住殿主,既然困不住殿主,我们又如何困住与殿主尚在伯仲之间的神君” 几人尚在讨论着,而玉焚天和诺无悔两人却是暗自相对传音。 玉焚天问诺无悔道:“方才,风莫悠那般闪身速度可是用了什么身法吗怎的比许云浩的洗云身法还快” “没有任何身法,只凭单纯的速度。”诺无悔答道。…。 “若真如此,一旦他使出身法,恐怕我们这九灵山河变也是锁不住他。”玉焚天道。 诺无悔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此时,他的语气略显无奈。 却见九人相互暗地交流片刻后,风莫悠却是笑道:“你们用真气渡声当我听不到么” 闻言,众人一惊,旋即,玉焚天却是笑道:“你听到又如何这可有何用处”随即又大呼:“再攻过去” 闻声,九人齐齐一动,玉、诺、御、独孤四人在前先攻,但见火劲青光、红掌银浪,带着翻海惊风;柳、枯木、离山、霍、师五人在后压上,却闻双锋劲丝黑镰、黑锏玉剑,生起摧山骇势 九人出手。123。疾招飞快似疾风骤雨;强劲刚猛得足摧天地,却见神君周身杀风吹来,劲招将临身 风莫悠见杀机临身,犹是怡然笑道:“小玉,小诺,我听你们先前念了两句诗,惹得老朽也是兴起,老朽来念一首柳宗元的江雪如何” 随即,当着四人围杀上来,风莫悠念道:“千山鸟飞绝”当下,一鼓体内先天真元,自周身迸气,登时,森森死意,布满方圆百丈 围杀神君的九人先前见那风莫悠自顾自的要念诗,心中不以为意,如今那轩然死气涌来。 。竟似黄泉路在前、酆都开道,寒意临身,九人方知惊骇 玉焚天与诺无悔先知异状危险,一齐大呼:“快退”同时抽身慌忙退去。 而御山河与独孤九筠撤离却是慢上一步,随死气而来,可置他们于死地的力量也是开始向他们逼命 但闻神君一声“绝”字落下,周身迸发出一道道疾迅劲刃,于黑夜中划过万千细纹,撒向四方。那每一道劲刃之中,都夹带着一丝先天真元,虽只是一丝,却足以破去先天高手的护体真气;虽只是一丝,亦足以将先天高手送入酆都 “噗噗噗噗噗” 却见这万千劲刃之快,让御山河与独孤九筠来不及躲闪或是出招相抗。镇海老仙两人便已被射的千疮百孔,死的不能再死了 “噗噗”两声,御山河与独孤九筠的残尸摔在地上,而风莫悠这招“千山鸟飞绝”的万千劲刃却还未完全放开来,但见黑夜当空,无数道无形无影的劲道仍朝剩下的七人激射而去 但见七人狂退,却是不像御山河、独孤九筠那般倒霉,七人退却间,仍能来得及招架。 这边,玉焚天见数之不清的劲道射来,当下便急忙闪躲,须臾间,连续躲过上千道气劲,可却也是乱了步伐,不查之间,便见一道气劲当胸射来,已然避之不及 玉焚天极力侧身闪躲同时,却是鼓起真气,伸右手过去招架。 却是“噗”一声,那道劲刃竟已是穿破玉焚天那只鼓足真气为盾的右手腕 血花随劲道激飞间,便朝玉焚天身体上射来,致使玉焚天心中大骇:“这小小气刃怎会如此强劲”…。 所幸,那气刃只是“噗”一声射穿了玉焚天的左肩,尚未伤及要害。 那玉焚天身上挂了彩,却是来不及处理伤口,一边躲闪气刃,一边大呼提醒一众同僚:“这些气刃太过厉害,不可硬挡,须多闪躲” 另六人闻声,都知道了神君这一招的厉害,闪躲间,更是谨慎三分。 片刻间。123。劲刃飞尽,玉焚天等七人身上无不挂彩,却见玉焚天伤了右手左肩;诺无悔伤了左臂;枯木澜汀被削去几万根头发,还刮伤了脸;另外四人有兵刃相持守护。 。却是只擦伤了几块皮。 现下,那七人趁着劲刃飞尽空档,稍歇不足一息,却闻那风莫悠又念了下一句诗:“万径人踪灭” 却听得“灭”字声刚落,神君便踏前一步,但闻寒气自他脚下窜涌开来,轻者浮空而掠。镇海老仙重者触地便化霜。直叫方圆百丈,要霜冰铺路,登时便已寒彻天地 只见满地狼藉上,冰路飞速蔓延,残石断木一触寒气便成雕冰,玉焚天和诺无悔见状,比之面对那万千气刃更是大骇三分,只得匆匆抽身急退,同时大呼:“再退” 另五人早见险状,不待玉、诺二人提醒,便已做出了反应。 那师非阙、枯木澜汀、柳泱澈三人早就被神君吓破了胆,当下抽身急退去,而离山勾魂与霍千古却是不信邪,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寒气,仍要举兵刃一抗。 ) ~ 。 第五十五章:肥剑义士 那师非阙、枯木澜汀、柳泱澈三人早就被神君吓破了胆,当下抽身急退去,而离山勾魂与霍千古却是不信邪,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寒气,仍要举兵刃一抗。 那霍千古猛然大喝:“一锏纵千古捶断亿万山” 离山勾魂同是大喝:“森罗殿十王点判” 但闻黑锏敲下,如亿万道黑光降落,似可分江断山河;黑镰刮来,如黑森罗飞临此间,似十阎王挥笔临 两道强招猛招,直朝迎面而来的寒气而去 “哗”一声,寒气与两强招同时对撞,气劲相激,竟是衍生满天雪花,生生将强招劲力包囊吞噬,瞬间罢了,雪花又是朝两大高手飞涌过去 但闻劲风呼啸。123。飞雪掠过,两大高手被冰雪包裹在内,他们周身护体的先天真气被迅速侵蚀,发出“滋滋”声,瞬间,冰雪散尽,只留两具栩栩如生的人形冰雕,分立在风莫悠两旁 百丈外,剩下那五人见状,尽皆倒吸一口凉气,他们皆知道,凭他们剩下的这五人,已经不能再战风莫悠了,如今,他们逃不逃的掉还成问题 玉焚天大喝一声:“分头走” 当即,五人便朝五个方向极尽自己最快速度,逃离当场。这时,这招“万径人踪灭”的余劲已消,却见神君口中再念一句:“孤舟蓑笠翁” “翁”字声刚落。 。但闻一圈圈无形音浪席卷开来,直朝那五人狂涌而去 那五人奔走方才不足十丈,无形音浪已涌至他们耳畔,刹那间,便是一阵阵似要轰烂天地的音爆声在五人耳边不断回响 “嗡嗡嗡嗡嗡嗡” 瞬间,五人同时捂着双耳厥倒在地,口中惨叫不止 “快停下,快停下,啊啊啊啊我要聋了,快停下”枯木澜汀惨叫道。 “啊啊啊啊,快停下,快停下”师非阙弃剑惨叫道。 “快停下,快停下”柳泱澈亦是弃剑惨叫。 任凭他们三人惨叫。镇海老仙这让人撕心裂肺的嗡鸣亦是震个不停,它不止让人头痛欲裂、耳洞欲穿,还震动着五人体内的气血,五人翻滚惨叫间,亦是觉得五脏六腑沸腾不止,只是他们脑袋上的痛感更震心神,是故只将注意集中再脑袋那。 渐渐地,嗡鸣声的频率开始缓慢下来,逐渐与五人心脏跳动的频率重叠。然而,这不是他们受过了这招,反是这嗡鸣声频率下降乃他们催命符 却闻嗡鸣声与心率同频,五人如同被撞钟木不断撞击,五人只觉心口传来“咚,咚,咚”的闷响,不多时五人已经七窍流血,再过片刻,其中枯木澜汀、师非阙、柳泱澈已丧命当场 却见战场上,再添三具新尸 这三人死后,嗡鸣声才停下,玉焚天和诺无悔才得以喘息,缓缓站起。此刻的他们,头上七窍流血,浑身颤颤巍巍,脑中只觉嗡鸣声依旧,眼前景象俱是重影叠叠。头晕目眩之下,两人连步子都迈不开一下…。 此刻,风莫悠又再念一句:“独钓寒江雪”当下,飞冲向玉焚天,右手朝玉焚天脖颈一探,同时,左手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杆鱼竿,一抖,那不知长为几何的鱼线便飞抛向另一头百丈开外的诺无悔,瞬间,那巧若灵龙的鱼线头便紧紧缠上诺无悔的脖颈,随即,左手操着鱼竿的神君便是一扯,将诺无悔拉到自己身边来 说时迟那时快,光影电掣间,风莫悠已经右手飞如电抓着玉焚天脖颈高高举起;左手操鱼竿缠着诺无悔脖颈扯到身下,转眼间,九大先天高手只余两条残命在此 玉、诺二人被风莫悠禽来,忍受着身上传来的屈辱苦楚,心中不可置信,想着:“这风莫悠不是和我雪心殿主只在伯仲之间吗为何有这等能耐纵使殿主也不可能如此快速破阵杀人。123。这儿到底那般算漏了” “你们受我音功,却不吭一声,可见都是好汉子”风莫悠笑道:“你们可是心中疑惑我风莫悠为何会有如此实力我不该与你们殿主只在伯仲之间吗” 受制的两人闻言,却是一惊。 风莫悠接着道:“你们殿主没有告诉你们,千面神君与蚀教魔君乃是同一人吗还是说有人暗中把消息给按下了” 两人闻言,更甚大惊,诺无悔心道:“魔君便是神君这等消息那许云浩可没有同我们说,他莫不是要借魔君之手消除异己、杀了我们” 玉焚天心道:“一步错。 。步步错,我们估算错了敌人的实力,也没有将许云浩的反叛计算在内许云浩,你不得好死” 风莫悠,不,应该说是魏舍常笑道:“看来,你们已经了然自己会失败的原因了,你们也可以去做对明白鬼了”当即,便要杀了两人。 这时,一道响若洪钟,沉若闷雷的声音传来:“玩弄他人情感,当杀” 随之而来,便是一面近四尺宽、近九尺长,黑若夜色的玄铁重剑自百丈开外,瞬间突进,朝魏舍常背后重重劈下 那一剑,血腥戾气滔天,破空声如钟鸣,宛若天降神剑,霎时惊蛰四野 魏舍常眉头一挑。镇海老仙道:“同侪在此,也敢用这等狠招,不怕杀伤他们吗”当即,便见他也是要动作闪躲。 就在魏舍常刚想动腿的那一刹那,他忽地预感到,自己接下来的闪躲竟是横移不得一寸,跳高不得一尺,压迫之感随身后斩下的黑剑,自四面八方而来,似要将他碾作肉酱 这一瞬,危机之感遍布魔君全身,而魔君却只是喃喃自语道:“寸地尺天式子”随即便是一笑,手中动作亦是不慢,抛开手中制着的玉焚天瞬间,立马双手抱圆,如揽日月,自旋回身,同时心念一动,沛然先天真气当即调起,震得灰衣袖袍满天飞,当下魔君双掌却是迎向黑剑 “轰”一声,魔君双掌所操动先天真气团与势大力沉的黑剑相撞,霎时间,沙尘扬走,地震坍崩,周遭碎石残木更作齑粉,方圆百丈,生者难存,先前死去的七大高手,为劲风罡掠擦尸身,如遭千刀万剐。那两个只留残命的高手,却是为强招劲风吹飞开去,滚到数十丈开外的地方,生死不知。…。 却见方圆百丈比之之前,更是狼狈三分 再看回战场中的两人,那魏舍常虽稳占百年天下第一之位,可如今终究是一个一百六十余岁的老人家,在黑剑强势猛攻下,却是硬扛不得久。 却见魔君左手一抖,右手一拖,拍的劲猛黑剑偏向,同时,他又朝左边侧身开来,却正巧闪过了黑剑 谁知那黑剑原来势大力沉,可尚未击到地上,便徒然转横,疾猛划向魔君 魔君见那黑剑又当面横斩而来,当即再一次双手抱圆揽日月,鼓动体内先天真气、真元,朝黑剑顶过去 又是“轰”一声,那惊天动地的余波再次扫向四野,而魔君却是没有再退,竟是与黑剑僵在了那儿 魏舍常趁着这次与敌人僵持的片刻。123。定睛看了来人一眼,却见那人一身黑甲,灰白短发齐肩,左手乃是一只暗色精钢义手,想来却是左手断了;右眼那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疤斜插而过,想来却是右眼瞎了。一脸愤然,正怒视着魔君。 如此高手,如此样貌,其身份也是呼之欲出巅峰四奇之一“肥剑义士”葛惊天 魏舍常笑道:“你这剑招却是威猛,再加上寸地尺天的式子,却也能将我打的一时狼狈但是,却也是只需三两下子,我便能看穿你的招式”话甫落。 。却见他双手猛然一推,先天气、元随之加大输出,瞬间,便闻“噗”一声,但见尘土扬天,肥剑猛然被震退 须臾之间,高下已分 葛惊天滑退数丈,方才稳住脚步,撑着一丈高的身子,双手举着剑,正对着魔君,道:“倘若你没有突然催动猛招来诛杀那七人,恐怕我这寸地尺天的式子根本压不住你的先天真元”随即他沉笑道:“刚才那能连杀七人的三招怕也是消耗不少吧” 魏舍常闻言,不动声色,不予回答,而心中却是想到:“这小子算是好眼力,我的先天真元只是修炼出了一丝,没有办法强化太多已经老朽的身体,连使几个过猛杀招后气力不济的情况也是可能发生。镇海老仙这小子竟能在刚刚到来时只看当场情况便可发现端倪,果断出手,能于称上巅峰四奇之一也是名副其实。” 葛惊天见魔君不答话,便又沉笑道:“怎么大名鼎鼎、威震天下百余年的魔君前辈怎的不回某这后起之秀的话莫不是看不起我这残废身躯” 魏舍常笑道:“小子,你很厉害嘛以不全之躯与先天中的高手相拼,竟获得四奇之一,当真是不错” 魏舍常今年岁数离三甲子只差十余年,而葛惊天才堪堪年逾古稀,魔君叫肥剑“小子”,肥剑面对魔君自称“后起之秀”,却是符合其实。 葛惊天笑道:“蒙魔君高赞了”话音刚落,便见他手持黑剑,猛然挥下,剑罡随着这一挥迅猛向前,劲风在所过之处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道深如沟壑的划痕,随即,无尽风压、威压自四面八方朝魔君绞杀过去,正是“寸地尺天”式子浑然在现竟直叫魔君不得闪躲…。 魏舍常感受着自四周挤来的强烈压迫感,暗自喃喃:“离了这般远,这小子使的寸地尺天式子还有如此威力,他倒是奇才” 杀招瞬间就至,魏舍常却不再是像先前那般单以先天气、元对敌,而是向前一踏,右手握紧,一拳打出 却见这只枯老的手,此时紧握,竟似天外陨石,擦破虚空,一拳,气浪如冲天飞龙,朝那黑剑剑罡砰然撞去 “轰”一声,再是惊天响声,尘浪随余劲扫向四野,震荡虚空 尘飞土扬间,但见魔君倏然身形一动,脚步如风,身形如鬼如影,千回百转,变化万千,朝葛惊天攻去 葛惊天瞳孔一缩,失声呼道:“鬼影迷踪步”随即。123。他便反应过来,挥动大剑,劲风呼啸间,竟似在周围建起一座黑色堡垒,几近与黑夜融为一体 霎时间,疾风掠鬼影,魔君的万千身子已经贴上了葛惊天挥出的“黑色堡垒”,高手快攻乍然开始 却见,那“黑色堡垒”周围,皆是那魔君的灰衣身影,那肥剑挥出的道道劲风、剑罡却是碰不到魔君分毫,魔君只以拳脚对上肥剑的黑剑,只闻一时间“乒乒乓乓”声响,竟是与刀剑撞击的铿锵之声无异 战场上。 。方圆百丈之内,除那“乒乒乓乓”交击声响,更有剑罡、劲风扫地的一连串轰鸣声响彻行云,惊动夜空,似是要百里之外的人都闻得 对招间,魏舍常却是心里对肥剑暗赞:“好家伙,如这等劲风剑罡,一般的先天高手都近不得身,常人挨着了必作齑粉” 十息过,千招尽,魏舍常却是抽身退去,那万般身影瞬间归一,飘到肥剑对面数丈开外。 葛惊天也是停止挥剑,只是他的呼吸急促,显然是刚才的疾招相对给他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葛惊天的状态,魏舍常全都看在眼里,他心中暗暗叹息:“可惜了。镇海老仙没到先天,便少了先天高手的优势,内息周天循环不畅,对上与他实力相当的先天高手,恐怕撑不了两个时辰。” 那边,葛惊天抬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却见那只精钢义手手腕处已经歪了,原来,方才两人快攻交手千招,葛惊天的黑剑终究是没能快过魏舍常,被魏舍常冲破那“黑色堡垒”的屏障后,葛惊天只得用他那只精钢义手防御还击,这精钢义手也终究没有黑剑的那般硬度,与魔君强招对撞近百次,弯折了,也是在情理之中。 葛惊天转头朝魔君笑道:“前辈,你不老嘛竟能将我的手给打折了。” 魏舍常也是笑道:“小伙子也是厉害,你那柄大铁块也是挥得生猛”他顿了顿,又道:“小伙子,我看你也是个可怜人,你也不必为雪心殿卖命了,以你的天赋,回去练练或许还能进阶先天,到时可以活到两百岁,不像现在你这样,恐怕活到八十都难。”…。 “进阶先天不再为雪心殿卖命”葛惊天反笑道:“我的身体残缺,想要进阶已经难如登天,除非我的左手还能再长出来。” “如果我说可以呢”魏舍常道。 “可以” “不错”魏舍常正色道:“老朽的不死神功,以及毒医邪君陆过的万毒无相生灭诀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那起死回生的功效如何解释不过还魂、肉身复原而已,既然能肉身复原。123。那么断肢重生也是不无可能,得到了这两个功法,以你的能耐,再参照这两样东西,必定能悟出断肢重生的方法,左手长回来后便可进阶先天,增寿至两百。”顿了顿,又道:“怎么样,现在这两个功法就在我的手里,只要你不再为雪心殿卖命,我便将它们给你。 。如何” “这两个功法都在你手上”葛惊天惊呼,随即,又想到先前魏舍常使出了“鬼影迷踪步”,便问道:“那东方南风的鬼影迷踪步你又是怎的会的” 魏舍常笑道:“这个不难回答,因为东方南风是我调教出来的徒弟,徒弟会的东西,我这个授业之师自然也会。还有那个与他同归于尽的天火真君赤晓烽也是我的徒弟。” “什么”葛惊天一惊。镇海老仙道:“那他们同归于尽之事” 魏舍常道:“也是我暗中安排的,我分别传了他们一冰一火两种功法,这两种功法可以相互吞噬,从而达到新的巅峰,前些日子那个半吊子群雄大会上,鸣凤殿的冰辛便是融合了一冰一火,成了冰火两重天,要知道,在群雄大会一个月前,他可是连在沽鲸钓客戴文飞手下都撑不到数十招,可群雄大会那日他与戴文飞相斗却已经势均力敌了。而东方南风和赤晓烽争斗的节点,便是想要彼此吞噬功体,以此直接晋入先天。” “那两人如果活到现在,恐怕我也不是对手”葛惊天低头喃喃道。 ) ~ 。 第五十六章:义字当头 “若是东方南风活到现在,恐怕我也不是对手......”葛惊天低头喃喃,突然又抬头看向魏舍常,道:“常言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那师父待徒弟,亦当如子,而你却叫自己的两个弟子相杀,虎毒不食子啊,魏舍常,你比虎还毒!” 魏舍常道:“他们不算是我的弟子,只算是我的棋子,他们两人的那场大战中,谁死了,谁就是弃子,而他们两个同归于尽,那么就只能舍弃他们两人。的确,他们两人就算是没有吞噬对方的功力,四十年过去,也比现在的你强,但,如果你的身体复原,晋入先天,那可就不一定了,纵使他们其中一人达到了冰火两重天的地步,也未必能打得过四肢完好、晋入先天的你。如何。123。可愿接受我的提议,不再为折花会效力?” 诱惑,极大的诱惑,对于一个未必能活得过八十岁,然而毕生大仇也未能报却的人来说,可以延寿到两百岁,更是天大的诱惑!只需这肥剑义士一点头或回答一声,他便可以得到更多的时间,去报他的大仇,完他的心愿,只需他答应不再为雪心殿卖命,便可得到百年前两大名震天下的高手的不死秘籍,背叛与忠义,他当如何选择?! “不再为折花会效力?”葛惊天又是低头喃喃道。 。此时他脑中闪过是他的一生,自幼学剑,闯荡江湖......义结金兰,新婚娶妻......兄弟背叛,全家惨死......苦练武功而大仇却不得报......一桩桩一件件,一场场一幕幕,飞快如光,却又清晰如新,那被兄弟背叛的愤怒、全家惨死的痛苦、有大仇而报不得的无奈,各种心情揉杂在一起,在心中滋生发芽,让他更要晋入先天,更想要活下去,更想要获得时间可以去报仇......最终,他猛然抬头,道:“前辈抱歉了,某不能答应你,自始至终某都只是在报罗老板的恩情,某向来恩怨分明,义字当头,命,某也可以不要!” “哦?”魏舍常笑道:“罗老板?平安客栈老板罗叔平?” “不错!”葛惊天斩钉截铁。 魏舍常笑道:“好!我没有想过你会答应。镇海老仙倘若你答应,便不是‘肥剑义士’了!” 葛惊天笑道:“魔君过誉了!”随即,又举剑指向魔君,道:“魔君若是要战,某还可以再打!” “不必了。”魏舍常笑道:“算算时间,我的目的也该达到了。” “你的目的?”葛惊天思量片刻,惊道:“你已派人将未来天下共主夺走了?!” “什么?!”又有两人惊呼。 却是玉焚天和诺无悔自战圈中的两人停战开始,便已醒来,隔着百丈远听得葛惊天的话,大惊失色。 魏舍常笑着点头。 葛惊天道:“好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随即,又看向那七具先天高手的尸体,道:“雪心殿这回可是损失惨重啊!”…。 玉焚天、诺无悔两人同时愕然,心中皆不由想到:“难道我雪心殿的七个先天高手都白死了?” 魏舍常道:“若我所料不错,雪心殿里当是有人想要反勾陈鸿,故意不讲魔君、神君乃是同一人的消息与这几个来伏击我的高手听,再将确定的行动时日故意说得晚上一两天,让你晚到来不及支援,此人意在铲除勾陈鸿羽翼,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他又看到葛惊天低头思量着什么,便道:“我想,你今日来迟一步应该不是偶然吧?” 葛惊天抬头,道:“确实,通知我消息的人告诉我,行动日期是在两日后。” 闻言,玉焚天、诺无悔两人更甚大惊,心中不由同时想到一人——许云浩! 玉焚天心道:“前些日子。123。许云浩便已对我和诺无悔吐露反心,想不到他竟动作得这般快!” 诺无悔心道:“许云浩这局算计惊天,若是肥剑再来晚个一时半刻,我和玉焚天便已命丧黄泉了......咦?为何许云浩要将玉焚天一起算计进来,莫不是玉焚天没有反意,并且被许云浩看出来了,所以才要玉焚天死......那天许云浩向我和玉焚天吐露反意,看来那玉焚天却是不知我的心思,所以才表面上随了许云浩......嗯,这般,一切就说得通了。” 此时。 。那葛惊天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魏舍常问道:“你如何敢肯定你的人已经将未来天下共主给夺走了?” “分析。”魏舍常道:“你们雪心殿今晚聚集的高手里,有二十五人没有达到先天的,加起来,可能连一个先天高手都拦不住,他们的战力,我算他可以缠住一个先天高手,而守着天下共主的还有许云浩和你们新策反的李嗣源,许云浩的能耐,足以抵上三个先天高手,如此算来,只消五个先天高手,便可牵制住你们的高端战力,而我再派一人策应,一人夺婴,总共七人,绰绰有余。” 葛惊天叹一声:“好算计!”又问道:“你为何与我们说了这么多东西?” 魏舍常笑道:“我本是要拖这你们仨在这儿的。镇海老仙如今便谈些闲话,打发时间。” “闲话?”葛惊天一愣,心道:“将自己的计划以及所掌握的高手力量全部都吐给我们了,这还算是闲话?!” 魏舍常又笑道:“我说的东西如今已成过去,此为历史,你们无法改变了。” 葛惊天沉默片刻,又问:“为何要拖着我们,直接杀了我们三个,不正是一了百了吗?我相信,魔君还是有将我们三人的命全部夺去的气力的。” 闻言,玉焚天、诺无悔两人一惊,同时戒备非常,以防魏舍常突然杀来,虽然他们撑不了几息便会被杀。 “为了要让你们雪心殿不至于输得太快。” 闻言,玉、诺、葛三人皆是一愣。 魏舍常又道:“你们雪心殿在勾陈鸿的带领下,对我来说是非常好对付的,万一灭了你们,我得面对更强的势力怎的办?”…。 三人闻言,却是无言以对,这魏舍常确有说出这般话的资本! 魏舍常道:“事情了却,我也该走了,三个小伙子,告辞了。”随即,他便无声无影的消失于原地。 留下三人站在这一片狼藉之上相互对视。 三人走近,葛惊天道:“方才为了救你们二人,只得以余劲将你二人吹开,出此下策,还望二位见谅。” 诺无悔道:“葛前辈不必道歉,若不是前辈,我二人已命丧黄泉了。” 玉焚天亦是道:“大恩不言谢,还望葛前辈不必自责。” 葛惊天转开话题,道:“此回损失惨重,皆因折花会首许云浩所致。” 玉焚天怒道:“我必将他抽筋扒皮,碎尸万段!”他此时身上满是伤痕。123。却犹恶狠狠放话,可见他对许云浩之恨,已如滔天火势。 诺无悔道:“经此一役,以那许云浩的心思来看,恐怕还会留着几手准备来对付我们没有被魔君杀死的情况。” 葛惊天点头道:“确实要从长计议。” ...... 再说魏舍常这边,他瞬息间离开,一刻钟后往南走了数十里,这才慢下脚步,缓缓前行。 挪步间,魔君低头思量:“看如今雪心殿的形势,多半是他们之中有人想要坐上殿主的位子,因而反叛。 。想要借助我的手,杀除异己,再趁着勾陈鸿被逍遥打伤,正值疗伤期间,纠集力量一举杀了勾陈鸿上位......看现场来人情况,只有折花会首许云浩和李嗣源未至,那许云浩多半就是那个想反叛之人,想来那勾陈鸿手底下可是压着一个枭雄啊......哈哈,勾陈鸿啊,勾陈鸿,以微占之术对拼,我恐怕比不得你,因为你只掌握术法三成,却总能与掌握术法大半的我斗得个旗鼓相当,但是,若论御下、把握人心以及更宏观的布局眼光,你,便比不得我了!所以,你才会被逍遥打伤,所以你的属下许云浩才想犯上作乱,所以,你永远不可能赢得了我!” 想到这儿,魔君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魏舍常抬头看向天空皓月。镇海老仙喃喃道:“人也该来了。”随即,手一招,灰衣翻动,将身子全然包进去,下一刻,灰衣收去,却见此时的魔君已是一身蓑衣,头戴斗笠。 魏舍常将头上的斗笠压下,使得他人看不清自己的面貌,随后,便静静等在这儿。 不片刻,却见来人了,一共七个,尽皆穿林拂叶踏风而来,落到魏舍常跟前。 却见来人,为首者老面长须,面色和善,身体福态,穿着一身锦红编花装扮,怀中抱着一个刚出生,尚在襁褓中安睡的婴儿;其后一人,半阖目,黑眼圈,披头散发,满脸胡渣,看着三十余岁,身着一套墨绿色装扮;左边一人,贼眉插鬓,鼠眼通灵,八字胡似要翘上天,穿着一身黑衣;右边一人,面白无须,双眼灵动,一身白衣;右边第二人头顶精光,三面生发,形作地中生海,面老无须,一身土色短袍;最后边站着两个老道,须发尽皆花白,手挽拂尘,左边的紫冠紫衣,右边的黄冠黄衣。…。 来者七人,尽皆朝魏舍常行礼,恭声道:“见过盗魁。” 魏舍常“嗯”一声作应答。 那福态老者上前,将手中婴儿递给魏舍常道:“盗魁,此便是您要的未来天下共主。” 魏舍常接过,不做声色,只是低头看着那襁褓中的婴儿,无声息的眼一闭,一睁,一双黑眸子变作金瞳,对那婴儿一扫,在他眼中,却见婴儿周身金气环绕,光耀夜空,似有金丝连上天去。 魏舍常一点头,撤去金瞳,变幻回黑眸,道:“不错,我已用‘气运金瞳’探查过了,确是无疑。”微微抬头,又道:“你们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 那为首的福态老者却是道:“我等承蒙盗魁数十年厚恩。123。此一事,实属分内,不敢承盗魁之谢。”另外六人也是附和。 魏舍常笑道:“你们劳苦功高,不必多言。”随即,又看向怀中婴儿,心道:“这丝气运当早些取去,以免夜长梦多。”却见魔君想到便做,右手捧着孩童,左手五指成爪,一开金瞳,见着婴孩满身金气,便一把抓去,五指一纳,一抽,便是婴孩满身金气被吸拔而出,被魏舍常左手抓成一个足将手掌填满的金团。 那婴孩被夺去了浑身金气。 。他身上连着天的金丝也瞬间断去,如此,这未来天下共主的气运便被魔君抽走了。 哪知魔君却未知足,抓着金团的左手再一抽,将婴孩身上一不知为何的东西抽出,金团瞬间大了一层,同时,那原本安睡着,呼吸悠长的婴孩瞬间没了生息! 魔君面前那七人看在眼里,却是大为震惊,心中不由想到:“自家盗魁为何要杀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若是传出去,那他人岂不是会将我梁上君子之盗魁视作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君?!” 原来,这七人乃是梁上君子高端战力,只知自家盗魁乃是天下七君之一的“千面神君”风莫悠。镇海老仙不知神君与那魔君乃是同一人。 那福态老者问道:“盗魁,这孩子虽被您拔去气运,可也曾是天选之人,资质想来也是非凡,将他培养好,未来也是个前途无量的高手,盗魁何故杀了他?” 杀一婴孩,魏舍常不改颜色,道:“我夺了他的气运,留他一命,天必知晓,便会再寻一人另做打算,而我杀了这婴孩,夺了他的气息护住气运,便可欺天!” 闻言,七人倒吸一口凉气,后边那个紫装老道感叹:“我二人虽称‘欺天者’之首,可却也比不得盗魁。” 黄装老道笑叹:“确是如此啊!” 七人同时对魏舍常称赞道:“盗魁奇能惊天!” “不必说这些了。”魏舍常将婴孩抛到地上,道:“你们回去以后将这一段消息放出去:魔君未死,如今复出。” 七人闻言,登时一惊,旋即,便应下他们盗魁的命令。…。 ...... 另一头,邺都城内。 却见帅府之中一片狼藉,残垣断壁周遭都是,强劲凹坑随处可见,地面上,如蛛网般的裂痕交纵连结,方圆百丈,满天扬尘才堪堪落定,看样子此地必是有不少高手同一时间交战过。 许云浩正站在一处破败房子前,突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他身后,单膝下跪,正要说话。却见许云浩先开口:“可是魔君没有杀死所有人?” “是。” “活得了几个?” 黑衣人道:“葛惊天、玉焚天、诺无悔。” “嗯。123。意料之中。”许云浩转身,近到黑衣人身旁,朝他低声道:“你先去找葛惊天,对他说:想要知道李菲星的下落。 。便替我杀了玉焚天和诺无悔,并反出雪心殿,不与他人道出今日之事。” 当晚,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巅峰四奇之一,“肥剑义士”葛惊天将百战堂主玉焚天同灵翾谷主诺无悔杀死在邺都,扬长而去,不知所踪。 ...... 九江,九江九义总舵,却见往日严气森森的大院,此刻已是火光冲天,喊杀声不断。鲜血染白墙。镇海老仙残尸随处见,血流可漂橹,刀剑兵戈落了满地,两百来号人已经伏尸多时。 一进院子已经被来人控制住,二进院子里有些零散厮杀,只剩最内院子还有几十号人把守着,但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攻杀此处的乃是折花会,他们一众白衣人由地煞部地峭舵主嵇昂礼、飞羽舵主陈浩盛、海宫舵主御晖、天阙舵主卢儒霄、潜蛟舵主周烨宁五人共同率领,奉命将九江九义总舵剿灭,并接管九江九义麾下产业、行当。 如今,他们的进度已经到了此处,这几日,他们已将九江九义的其他分舵控制住,各处行当收管麾下,只差总舵这块硬骨头没有啃下来。 。 第五十七章:残脉相汇 不多时,喊杀声停,打斗结束,五舵主命人扫清战场,清点伤亡。 片刻后,五个舵主站在九江九义最后被攻下的内堂里,一个白衣人进来汇报情况:“我方此回带来六百四十五人,五百四十五人围着外边防止九江九义帮众逃去,杀了五十二个逃跑者,我方外围人员有六人被许宁那几个高手打杀。” 卢儒霄问道:“打入宅院内的呢?” “有二十人受轻伤,一人重伤,两人残,六人死,共计三十人伤亡。” “歼敌呢?” “此战共杀三百五十二人,其中一百四十人乃老弱病残,另俘获病残者三十五人。” “嗯。”卢儒霄点头。 周烨宁道:“这九江九义的总舵确是他们其他分舵不能相比。123。围剿此处的伤亡人数竟是其他所有分舵的总和。”他顿了顿,问道:“九江九义呢?” 来报之人回道:“先前已经逃出去了,不过都是受了重伤,已有一百人追了出去。” 卢儒霄乃是此次行动的主导人,见此间事情差不多了结了,便道:“如今九江九义已经为我们连根拔起,是时候去和几位护法汇合了,不过却要一人在这儿留守,打理九江九义留下的行当,你们谁愿意留下?” 周烨宁道:“我留下。” “好。”卢儒霄道:“由周烨宁带两百人留下。 。其余人皆随我去与护法们汇合,你们可有何异议?” 陈浩盛道:“只有一百人去追九江九义,恐怕不能斩草除根,我愿带二十人再追过去,力求杀尽他们。” 卢儒霄同意,陈浩盛便出门领了二十人追杀九江九义而去。 接下来,卢儒霄见没有人再提异议,便与地峭舵主嵇昂礼、海宫舵主御晖,领着待命的三百余人去和倪彤霞等七大折花护法汇合。 ...... 再说许宁等九个高手带着数十号兄弟突围,方才杀出重围不及片刻,便见身边弟兄就只剩下他们彼此九个身手超一流的,那九江九义十数年基业今夜俱毁! 原本。镇海老仙在知道折花会即将要针对己方之后,许宁便叫自己的八个弟兄两人一组兵分四路,分别率领一些人马去镇守四个较为重要的分舵,许宁自己亲自坐守总舵,许宁说:“折花会以天下为敌,黩武穷兵,必然不可能在每一处都动用足够有压倒整个局势的军力,如此我们只需坚持守势,便可等到忠勇仁义山黄大小姐振臂一呼,再行反击。”七义林智却极力劝阻,请求许宁改令兵分两路,一路坐守总舵,一路游走,驰援四方,林智说:“折花会虽对抗天下,却也有轻重缓急之分,沽鲸先生在庐山,乃是他们主要目标之一,我等在九江,离那庐山不远,在折花会需要重兵攻打庐山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急欲拔除,会分重兵来攻打,我等只有谨慎小心,不可大意,兵分两路迎敌,进可攻退可走,同时将各处资产隐藏起来,以减小损失或是若我等敌不过折花会,可待来日凭此迅速东山再起。”许宁不悦,未听林智谏言,一意孤行,兵分四路。…。 而事情发展,却如林智所言,折花会出动五个地煞部舵主,先兵分四路,三路一人,一路两人,带着人马,先将那四个分舵剿灭,同时把九江九义这九个超一流高手中的八人全部打成重伤,五大地煞部舵主随即齐聚九江九义总舵围攻。 在九江九义总舵的最后那战,许宁也被五个舵主联手打成重伤,无奈之下,许宁只得带着几十人突围,只有他们九个超一流的高手成功逃了出来。 那九江九义十数年打下的基业,却在与折花会开战十数日后——毁于一旦! 他们杀出重围后,辨认好了方向,朝庐山奔走,因为他们知道,“沽鲸钓客”戴文飞会在那儿,那儿是武林传奇。123。天下七君之一,“千面神君”风莫悠的地盘! 可是如今,他们早已身负重伤,被身后折花众穷追不舍,摆脱不得。 黑夜里,皎月下,此刻已是丑时到了,许宁等九人朝着庐山方向奔逃,不多时,便已穿过不少林子,只是后边的百来号折花众穷追,不得安生。 许宁时不时回头看上一两眼,却见那些追来的折花众尽皆默然,眼神沉着,好似那些干活时只单干活、不讲废话的老勤工。 说来,这折花会与其他势力确是不一样。 。其他势力若是行追杀之事,那些小喽啰保不齐会在后边喊那些“别跑”“停下”“站住”之类没有意义的话,而折花众却是不然,他们不会乱喊什么,只会默默地尽力完成自己的任务,像现在追杀九江九义,他们就只会无言的追杀下去。 这是会首许云浩下的令,据说,最开始是雪心殿主勾陈鸿提出来的...... 现如今,许宁心生苦涩:“若是我听了七弟的话,或许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局面了......” 这时,林智一边疾跑,一边对许宁道:“大哥,现如今有追兵在后,若是前边再有敌人拦路,我们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了。镇海老仙我们应当适当往东走,以免进了折花众的口袋阵。” 许宁思量一瞬,便道:“好,往东走!” ...... 与此同时,在东边,也有一路人正朝庐山奔走,拢共有三四十人,多是些青年男女,为首者,乃是先前于义安镇救助戴文飞的闲汉陆华鸿。 他们乃是毒医三脉最后的幸存者。 先前,陆华鸿相救戴文飞之后,毒医三脉便被折花会盯上了,数日时间,折花会调集三名护法、上千折花众,分三路袭击毒医三脉的陆、王、杨三家,只花了不过十天时间,便将三家花费数十年建立并引以为傲的毒脉机关打破,随即杨家尽灭,只剩陆、王两家拉着些在武学或是毒功上天赋极佳的年轻人逃了出来。 现如今的他们,乃是从族中密道逃出来的,更有陆、王两家老一辈的高手吸引着折花会的注意力,为他们一行人的逃遁争取时间。…。 陆华鸿领着众人逃了数十里地,突然停下脚步,向身后众人招手让他们停下,随后自个儿看着前路。 此处乃是一片荒山老林,树林森郁,遮天盖月,正是兵家设埋伏的好地点! 忽的,却闻杀风袭来,一道道白衣人影自四面八方冒出来,身子穿林打叶,数之不尽的伏兵已经围向陆华鸿一众人! 陆华鸿猛然大喝:“随我来,我来开路,众人不要停下脚步!”随即,飞也似冲向前去,掌运毒功,一连拍飞数个挡路之人,势不可挡! 他身后众人,也是个个运用起拿手毒功,跟着前方开路的陆华鸿突围。 数十年前,毒医三脉弟子皆用的是骇世毒功。123。毒至,人死。现如今,三脉虽然衰败,却也是虎病有余威,现下这个情形,三四十个善用毒功高手齐聚出手,那些中了毒功的白衣人无不出现异状,一时间,竟是数十人尽皆口吐黑血而死! 然而,却是还有不少白衣人趁着暗林不怕死地围杀上来,只闻树林间人影窜动不断,黑夜里双方交杀不止! 陆华鸿前边开路,却犹顾忌后方同脉亲人,不敢速度太快,当下掌劈脚踢、拳打肘撞撂飞十余人,更是巧运毒功再杀十余人。 。可前路仍是有不知数目几何的敌人攻杀上来。 陆华鸿心道:“这处少说伏下了数百人,折花会对我毒医三脉还真是上心呐......当下不是感叹这个的时候,先尽快往前突!”随即,立马抢下前边攻杀来那人的兵刃,踢翻那人,当下运起毒功,以刀兵为介,挥招横斩! 陆华鸿抢来的是一柄剑,招出瞬间,便见一股比暗夜更黑三分的宏然剑气袭掠前方,剑气有毒,夹带劲风,划过树木,便见众多树木皆是泛起一圈黑层,随即断开,滑着被斩出来的树墩,重重摔倒在地上,却见那树木断裂的切口处,竟如脏澡黑泥,令人恶心作呕! 同样。镇海老仙黑色毒剑气拦腰划过一个个白衣人,没有血肉飙飞,只有一个个都带着黑泥,如方才那些树木一般,下身不动,上身滑下去,落倒在地上。随即,下半身被劲风刮倒在地。 陆华鸿这一击,足有数十人丧生! 感知前方情况,陆华鸿暗暗点头,这招耗费了他一成内力,看来颇有成效。陆华鸿大呼:“随我来!”便一马当先向前冲去,他身后众人也是明白情况,跟着冲向前去。 前边被陆华鸿一下子杀了数十人,白衣折花众已再聚不成全面包围,再也拦不住毒医三脉这一众人的突围。 而那陆华鸿带着人杀了一些零星拦路者,不多时便冲出暗林,逃出生天。 说来也是巧,九江九义几人同毒医三脉一众幸存者所走的路子却是通向同一个岔路口,看来这志在逃生,路向庐山的两路人,终将会因“志同道合”而相遇。…。 不多时,双方已经一同行到了那个岔路口,当面见人,两路人便是同时停下。因为谨慎小心,作为领头人的许宁和陆华鸿刚见面就向对方大呼:“什么人??”若不是怕会打错人,这两人恐怕是会先动起手来。 此时,两路人都已将身后追兵甩的远了些,如此,方才有心停住。 那九江九义首义许宁道:“我乃九江九义首义‘冷锋过境’许宁。”随即比划了一下身后八个弟兄,道:“这是我另外八个弟兄。” 陆华鸿回道:“我们乃是毒医三脉陆、王两脉,我是他们的领头人,陆氏一脉陆华鸿。” 许宁闻言,心道:“毒医三脉?莫不是数十年前销声匿迹的毒医三脉?前些日子听闻消息说。123。一个叫陆华鸿的闲汉曾救助过沽鲸先生,他说自己乃是毒医三脉之人,而如今这个人也叫陆华鸿......看他们这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可以信他们一信。”随即道:“我九江九义总舵为折花会所灭,现如今需逃避折花会追杀,去庐山找沽鲸先生救助,你们又所谓何事?” 陆华鸿道:“如你们一般,我毒医三脉也被折花会灭了去,只剩现在这些人,同样被追杀,如今也是去投奔庐山的沽鲸先生。” 许宁提议:“既然如此,我们两路人何不并做一块儿?一同去庐山,路途上也好有个照应。” 陆华鸿当下便答:“可以。” 随即。 。两路人便并到一块儿,同去庐山。 众人一路快速前进,那九江九义的七义林智却是暗自靠近许宁,低声问道:“大哥,且不说他们一行人是否乃真的毒医三脉余众,就算真是,可贸然与他们同行,恐怕会被他们暗害。” 许宁低声道:“你多虑了,若他们真会害我等,刚才当面便可出手,我们九人都是身负重伤,我观那一众人的实力,只需那陆华鸿一人便可打翻我等。就算不并行,难道我们还要自己降慢速度?虎要扑人,可是先抓跑得慢的那个,我们落在后头,折花会就会先抓我们。” 林智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镇海老仙方才他们没有暗害我们的意思,难道待会儿就没有?他们同意与我们同行,乃是算好若是遇到危险,将我们当做弃子的打算,我们......” 林智话未说完,便见许宁狠狠瞪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声道:“莫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林智见状,还想再讲些什么,许宁却是开口:“若还是之前那些,你便不必说了。” ...... 毒医三脉这一行人中,有一女子,乃是王氏一脉的人,名叫霖雪,她生的花容月貌,心思灵巧,比陆华鸿小了近十岁,却看上了陆华鸿这糟蹋模样的闲汉,三脉之中尽皆知晓,唯独陆华鸿这粗汉不觉。 王霖雪瞥见林智凑近许宁低声说了些什么,虽然听不见内容,却也觉着他们鬼祟,便也凑近陆华鸿,低声道:“陆哥,我看这九江九义行为不轨,不如等到待会儿一欲折花会的人,便将他们抛下,省的再生事端。”…。 陆华鸿道:“此事不可,我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况且,若是我们一遇到危险便抛下他们,恐怕沽鲸先生知道了,会心生鄙夷,从而不待见我们。” 王霖雪又道:“可他们个个身负重伤,对我们怕也是累赘,不如......” 陆华鸿却打断她,道:“你不必再说!” 王霖雪闻言,虽心中不忿,却也只得闭口。 陆华鸿看了看许宁那边,心道:“这九江九义虽个个有超一流的本事,可如今个个受伤。123。恐怕实力会大打折扣,而我们这边的人多用的是毒功,恐怕会伤到他们......”随即,便靠近许宁那边。 许宁见状问道:“陆兄何事?” 陆华鸿道:“许帮主,我等这边多用的是毒功,若是有战事开启,或许会有毒气发出,我恐误伤你等,特来一告。” 许宁笑道:“多谢陆兄提醒。 。我等会小心的。” ...... 另一头,庐山龙首崖上,戴文飞仰天望月许久,随后低头长长一叹。 他在叹什么?叹不得安生。前些日子来,他赤身疗伤时被水月灵曦偷窥画画,伤才刚好,小师妹风惠慧便来了,将师父的口信带来,便整天缠着自己问东问西,硬要自己详细地讲出来到庐山前被追杀的那段经历。 想到这儿,戴文飞便喃喃自语:“小师妹和以往一样。镇海老仙喜欢揭我的短呐......” 而这只是开始,当他带着徒儿戴文韬见到风惠慧时,便让戴文韬叫了她一声“师姑好”,谁知那长不大似得小师妹竟在戴文韬问好之后突然用手劈了少年的脑袋一下,她说:“叫我‘师姑’干什么?不好听,叫我‘师叔’,这才霸气。” 可怜戴文韬那回被这么一敲,都疼的快哭出来了。 接下来,戴文韬每天都会偷偷哭,戴文飞知道了,便问他缘故,每次徒儿都会这么说:“呜呜呜~师叔欺负我~”戴文飞却是头都大了,好好一个品格坚韧的好娃子便这般被弄得整天哭哭啼啼的...... 然而,这还不完...... 。 第五十八章:战前定计 然而,这还不完,不知何时,小师妹风惠慧便染上了睡觉梦游的习惯,而且动作特别大,什么梦里骑马、跑步的模样都在现实里弄了出来。据廖诗婷所说,每次她与小师妹睡在一起时,都要趁小师妹睡着并且还没开始梦游,用绫绸将她束住,这般才能睡得安稳。 而在庐山住着的这几天,戴文飞却是亲身感受到了小师妹梦游的可怕,明明是在自己屋子里睡着,却是在睡梦中无声无息的来到戴文飞的房门前,将他的房门打开,走进去,翻身骑在当时正调息打坐的戴文飞脖子上,险些弄得他走岔了气。 戴文飞心道:“师妹的轻功确是举世无双,脚步就连梦游的时候都这般轻。123。便是当时连我都没有发现她来到......” 戴文飞差点走岔气的事情过后第二天,廖诗婷将小师妹轻声细语的斥责一番后,便来向戴文飞解释他闯荡江湖这几年里小师妹的情况。原来,是戴文飞刚刚闯荡江湖不久,风惠慧便惹上了梦游的习惯,与此同时,她在修习轻功身法上的天赋也完完全全的展现出来,师父教她的轻功身法,只演示了一遍,她便牢牢记住,一使出来,便是达到了小成的地步,风莫悠当时便大笑惊叹道:“惠慧的轻功身法就算只是自学。 。也能在不出十年的时间里超过为师!” 随即,风莫悠便制定了一系列适合风惠慧的修武方法,给她准备了无数秘籍,如此,在短短数年的时间里,风惠慧的轻功便已达到如斯境界,虽说还未触及风莫悠的层次,但眼下,戴文飞和廖诗婷就只论轻功,必然比不过风惠慧。 想到这儿,戴文飞淡然一笑,仰观明月,不再去回忆近日让他难堪的糗事。 许久,戴文飞那淡淡的笑褪下去了,看着那惹人相思情生的一轮弯月,他缓缓低下了头,嘴里念叨一声:“梅儿......” 他相思了。看月亮,总是能让人变得多愁善感起来。镇海老仙眼下的戴文飞却是想起了苏叶梅,日前那回不一样邂逅,让他们俩相知相识,更有肌肤之亲,如缔结血契一般,两人之间的关系从刚一见面的相敬如宾,飞快发展成了一对立下山盟海誓的爱侣,如今想来,戴文飞都觉得这是做梦一般,好似那次邂逅就只在昨天,三十岁都没有成婚的他确实是当世异类,但他却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捡的了师父那老光棍的特质。 戴文飞笑着喃喃:“师父一百多岁了都没有老婆,恐怕他那般的情况传染到了我身上,若不是梅儿出现,恐怕我会和师父一样吧......可是现在却不同了,有了梅儿,我的情况就会像师父说的那般‘成功脱单’,以后,不会像师父那般成为他口中所说的‘老处男’......” “背地里嘀咕师父,这可是个不敬尊长的苗头啊。” 这时,戴文飞身后,廖诗婷却是轻声细语,缓步走来。…。 戴文飞没有回答,只是转身问道:“可是有什么大事?” 廖诗婷轻笑道:“没有大事,师妹我便不能来找你么?” “能,当然能,只不过,一般情况下你现在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所以我感觉奇怪,才这般问。” “确实,有正事。”廖诗婷道:“梁上君子那边最新线报,毒医三脉和九江九义已经被灭了,两方幸存者总共几十人,他们正逃向庐山这边来。” 上边刚提及的两大势力今晚被灭,如今不过几个时辰便有线报送到,可见梁上君子的情报能力已然通神! 戴文飞点头道:“嗯,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折花会此回调动了大半中下层高手对付两个一流江湖势力。123。若是这般都灭不了他们,那折花会也就该早早败亡了。” 廖诗婷问道:“师兄为何不去救他们?他们先前可是搭救过你的性命啊。” “我的武功或许可以独步先天之下,可我却不是一个思绪完美,运筹帷幄,便可决胜千里的战略大师。”戴文飞看向廖诗婷缓缓道:“我坐镇庐山,他们折花会便不敢轻易攻来,可我若是一动身去找折花会打杀,他们便会想出计策绕开我来攻打庐山,你和小师妹能挡得住吗?” “担心我们?”廖诗婷轻笑道:“我和小师妹可没有这般弱。 。再说还有庐山这里的几个本土势力帮衬呢。” “可我不敢让你们冒险。”戴文飞真切说道:“你、小师妹、我徒儿戴文韬,都是我的家人,我不愿让你们受到一点儿伤害。” 廖诗婷闻言,心道:“家人么......师兄还真是为人着想......” 戴文飞不知师妹心里想的是什么,却是继续道:“折花会覆灭了这两个势力,接下来一定会朝庐山攻来。师妹,你且去安排一下,另外,明日再将折花会八个护法和那十六个天罡地煞部舵主的详细资料捎到我房里。” 廖诗婷“嗯”一声离开。镇海老仙下去准备那诸项事宜。 师妹离开后,戴文飞再是转身望明月,望月相思。 ...... 翌日,九江九义和毒医三脉两路人合并后却是幸运,一路上并无遇到折花会人马阻拦,辰时便上了庐山。 梁上君子的线人探到消息,便送往廖诗婷那边,她又转告戴文飞。 于是,戴文飞便带着两个师妹以及庐山本土五个势力的主事人前去锦绣谷迎接他们。 巳时,却见锦绣谷内杂英百千种,灿烂如炽;千岩竞秀,万壑回萦;断崖天成,石林挺秀,峭壁峰壑如雄狮长啸,如猛虎跃涧,似捷猿攀登,似仙翁盘坐,栩栩如生。一道儿来景色如锦绣画卷,令人陶醉。 戴文飞带着两个师妹,连同庐山顶峰寺、秀峰寺、大林寺、锦绣谷以及五老峰观的五名主事人已经在此恭候半个时辰了。 而九江九义和毒医三脉那两路人也已经到了。…。 领头的陆华鸿和许宁来到戴文飞近前,双双拱手,道:“见过沽鲸先生。” 戴文飞却是进步虚托还礼,道:“二位皆于我有大恩,是某有失远迎才对,如何当的起这般大礼?快快起来。” 那两人正身,许宁先道:“沽鲸先生,我等落魄之人逃难至此,还望您莫要嫌弃。” 戴文飞道:“何来嫌弃之说?我戴文飞绝不是那忘恩负义之人!”寒暄这两句过后,他便引着两人,来到廖诗婷、风惠慧等人面前,向双方介绍引荐。 接着又介绍了九江九义剩下八人和毒医三脉的王氏一脉主事人王霖雪。 随后,便由锦绣谷主檀轩引路,领着众人进锦绣谷摆宴,为来客接风洗尘。 如今战火已经向庐山蔓延。123。摆宴不宜盛大,只过了半个时辰,众人吃饱喝足。那庐山本土的五个势力受廖诗婷所命,前去庐山各处加强防守,以待折花会,有备无患。 戴文飞再叫廖诗婷和风惠慧带毒医三脉和九江九义一众人前去疗伤,独留陆华鸿下来议事。 戴文飞将陆华鸿带到自己住处的一间厢房内,拿出一打纸,递给陆华鸿,道:“这是折花会此次派来攻打庐山的高层主要战力人员。” 陆华鸿接过来,却见当面第一张画着一张人像。那画像上的是个女子般容貌。 。秋波眉,丹凤眼,唇红若血,媚艳非常。下方附着一段字:“折花会血莲护法‘艳血衣’倪彤霞,男,身修‘非天非人非阴非阳大法’,曾一针封杀劫月教河北总舵舵主刘牧阳......” 翻开下一张,却见又是画像配字。那画像上,乃是一个白面无须的君子模样,双唇灰暗,眼神冷峻,乌眉横挑,长发尽皆扎成一条条小辫子,束到后边,尊贵、沉稳、霸气。“折花会霸神护法‘蝗神魔’轶焱,男,身修‘傲神颂’、‘三灾绝剑’、‘荡神拳’,有操控蝗虫咬人之异法,曾与少林五位首座一战,两百招败敌......操控铺天盖地之蝗潮将一劫月教分舵血洗......” 再下一张。镇海老仙同是画像配字。画像上,那人面白无须,容貌凝肃,双眼炯烁,披头散发,冷肃却潇洒。“折花会惋仙护法‘书剑客’宸枫,男,身修‘天龙吼’、‘墨客剑法’曾以一吼,震死劫月教掌星护法无名,剑挑劫月教摘星护法魏全勇、探星护法解嵩兴,两百招内斩杀二人......” 接下来四张,皆是折花会护法级别的人物,分别是优昙护法吴天、钰凡护法廉释鉴、葬冥护法闻泰、绘命护法梁万彧,这四人很少露面,出手极少,所修武功不明,战绩没有前三人那般辉煌,甚至若没有折花会护法这个头衔,便能说是名不见经传。 数尽护法,只剩折花会此来的天罡地煞部舵主共九人,分别是天罡部青冥舵主皇甫鸣、苍茫舵主冼凌津、落花舵主李梓岚、流云舵主敖蔚瀚,地煞部天阙舵主卢儒霄、地峭舵主嵇昂礼、潜蛟舵主周烨宁、飞羽舵主陈浩盛、海宫舵主御晖。…。 这叠纸的最后一页,乃是此次折花会发动兵力的大致情况,总数竟达两千人! 看完资料,陆华鸿呼出一口气,道:“折花会这会动的手笔还真大啊!” 戴文飞道:“确实,此次折花会动用出中下层的大半力量,有要一举打下庐山的势头,若是将这批人留下,那么折花会必然元气大伤,他们妄图挑尽中原武林的想法必然落空。” 陆华鸿思量片刻,问道:“沽鲸先生有此言,可是有一举拿下折花众的想法?” “当然。”戴文飞道:“庐山有玄奇地脉,正是布阵歼击折花众的好地方。不知华鸿兄可愿相助?” 陆华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道:“沽鲸先生是想用我毒医三脉的毒功?” “不错。”戴文飞道:“庐山一带多雾。123。若是华鸿兄你领三脉之人布下可与庐山水雾混淆的毒烟,必能发挥大用。” “我毒医只剩陆、王两脉了。”陆华鸿道。 梁上君子递上来的线报没有说到毒医杨氏一脉已灭,戴文飞确实不知这个消息,如今无意说错话,只得致歉道:“抱歉,某却是不知......” “沽鲸先生还是谈正事吧,这些都该过去了。”陆华鸿挥手止住戴文飞道歉,又道:“不知,沽鲸先生那些折花会护法的情报是如何得来?” 戴文飞答道:“梁上君子。 。是我师尊‘千面神君’麾下势力。” 陆华鸿点头,随即拱手振奋道:“沽鲸先生的吩咐,我毒医脉必当竭尽全力完成,更何况折花会与我等有灭族之仇,如此绝佳的报仇机会,我毒医脉必不辞让!” 戴文飞笑着“嗯”一声,又道:“如今有华鸿兄相助,我等此次歼击折花众的把握便增了一层,接下来,便是此回的大局部署了。” 随即,他拿出一张地图,铺开在厢房内的桌子上,叫陆华鸿一同来观。 此图画的乃是庐山全境,其中标着铁船峰、石门涧、龙首崖等十来处险要。镇海老仙五老峰观、大林寺等庐山五路本土势力所占的数十个据点,又标了汉阳峰等几个可以纵观庐山全貌的高低,并以红笔勾画大小路径,绿笔涂层表明各处树林疏密情况......凡战之所需,图中俱全,而全图对庐山地势的分析细腻程度,却是一般地图拍马也不及。 陆华鸿细看许久,道:“此图已将庐山的天时地利尽皆算了进去,只差庐山众人的‘人和’补上甚至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只是这庐山草木众多,若折花会的人使用火攻,当如何是好?” 戴文飞道:“庐山多水网,雾气浓重,大火烧出的烟硝多半会惹得天上下雨,只要我等多加注意,这火攻之势,便不成威胁。”他顿了顿,又道:“再有,庐山一带除了在这地图上标好的地点里的人手,还有上百个我梁上君子的高手隐匿于山林之间,他们会在折花会攻来之时打扮成猎户,对折花大部进行各种小型突击骚扰,以疲惫敌人。”…。 等戴文飞说完,陆华鸿突然问道:“我方共有多少人?” 戴文飞道:“大林寺九十一人,顶峰寺八十五人,秀峰寺一百二十三人,五老峰观八十九人,锦绣谷三百五十一人,我汉阳峰的一些高手再加上梁上君子那上百号人,便有一百六十余人,再加上新来到的诸位,便有九百余人。” 陆华鸿苦笑道:“先前某没有向沽鲸先生问及我方力量,如今问出来知晓了,却是不得不叹一声沽鲸先生的胃口大。” 戴文飞呵呵笑道:“事在人为。”陆华鸿也是跟着笑,道:“对,事在人为。”旋即。123。又道:“不知到时候高层战力部署当如何?” 戴文飞思量片刻,道:“鉴于先前九江九义覆灭原因,此次战役,某打算先将梁上君子的上百号分离出来,在庐山之内作为我方眼线,必要时出手骚扰折花众。 “再将华鸿兄的毒医两脉以及九江九义独立出来。华鸿兄,你可派八名用毒精深的弟子出来,同九江九义中,除林智以外的八义高手,埋伏在这八处进入庐山的必经之路上。 。毒医子弟负责布下毒阵,而八义高手负责他们的安危。”说着,他指了指地图里,庐山地界边上的八处红线,又道:“某会在他们之前安排一些梁上君子所扮成的猎户,以探查消息,在发现折花会有护法级别的高手后,及时提醒他们撤离。” 陆华鸿点头,道:“如此却算是一举多得的周到。” 戴文飞又道:“接下来便是庐山内部,虽然鉴于九江九义覆灭的原因,我们要将力量集中,但是,庐山之内的这数十个险要、据点却是不得不守。镇海老仙如此只能在每出据点派数人守着,险要派十数人守着,大林寺、锦绣谷等庐山五个本土势力的根基也要十数人守着,如此算下来,我方剩下的人手便只有三四百人。” 陆华鸿一皱眉:“这可和沽鲸先生集中力量的初衷相驳啊。” “华鸿兄且听我说完。”戴文飞道:“你看我方军力分散,实则将他们聚合起来却是不难。” 说完,他指了指地图上标识的汉阳峰。 陆华鸿顺着看过去,却见地图上,那数十个险要、据点、宗门根基,竟是围绕着汉阳峰,如星罗棋布,每个点都设置的非常巧妙,每一个据点里的人手只需要听到号令,便可以最快速度赶往汉阳峰,看那些红线所标注的道路情况来看,如此聚合力量真是如戴文飞说的那般不难,而且速度还非常快! 。 第五十九章:筹运既定 这,却是陆华鸿之前没有注意到的。 戴文飞继续道:“这数十个可以阻挡折花会脚步的地方既然设下了,那便要将它们的作用发挥到最大。”他突然对陆华鸿拱手道:“还请华鸿兄再多劳一番。” 陆华鸿见戴文飞如此突然拱手,破有几分礼贤下士的模样,那粗汉却是一惊,慌忙扶起戴文飞,道:“使不得使不得,如此怎可称多劳?先生尽管吩咐就是。” 戴文飞正身,道:“还请华鸿兄不辞辛劳,率领毒医众人以最快的时间在这数十个据点、险要、宗门根基布下毒阵,让这每一处都能将折花会堵上一时三刻。” “此事就交由我等毒医即可。”陆华鸿拍胸保证,旋即,他又思量片刻,道:“先生仿用的可是三国陆逊火烧刘备七十万大军的连环计?” “不错。”戴文飞带笑道:“那陆逊算的是刘备大军难抗暑气。123。我算的却是折花会的人心!”他比划着地图,对陆华鸿道:“折花会进来庐山以后,若是分兵进攻锦绣谷等几处宗门根基,那么这些大小险要、据点,足以将他们的攻击进程拖慢一两个月,到时我等便可麾主力各个击破!自古以来,兵贵神速,他们不会想不到,如此分兵作为便是自取灭亡!” 陆华鸿问道:“先生何敢如此断定这些据点可以支持这般久?” 戴文飞道:“合兵力强。 。分兵力散,力散则攻击进展必慢,此为其一。” 陆华鸿点头,戴文飞又接着道:“前边说过,我庐山占着地利,他折花会没有我们熟悉庐山,必然处在被动一方,而我们却可以利用好主动优势,及时增援各方,从而再减缓折花会的攻击进程,此为其二。综上两点,拖慢折花会行动一两个月的时间不成问题。” 自古以来,兵贵神速,这是必然之理,至于以寡敌众、以弱敌强则需用奇谋致胜,适当利用天时地利人和,在大局劣势的情况下制造出局部优势,制造胜机。不是每支军队都如项羽的八千子弟兵般勇猛,也不是每支军队都如陈庆之的白袍军般强悍,所以。镇海老仙在面对无法正面击败的强敌时,将强敌的力量分散,致使己方可以将对方逐个击破,如此胜算才大。 陆华鸿一叹:“沽鲸先生深谋远虑,我这粗汉不及!”又问道:“那么,按照先生所说若是折花会不会分兵,又当如何行事?” 戴文飞道:“折花会若是不分兵,若要进攻便有两种情况:一是先将庐山五大本土势力的宗门根基拔除,二是欲击敌先擒王,而直奔我汉阳峰来;若是要撤退,那折花会必是会防备我们在他们的退路上布下埋伏、毒阵,定然择路绕退,但却也会经过出入庐山的必经之路。” 陆华鸿又问道:“先生又将如何对策?” 戴文飞道:“若是折花会先向那些宗门根基进发,我们只需派小部分人骚扰游击,如此既可消耗折花会的人马,又可拖慢折花会的攻击进程,只消数日,折花会的主事人必然知道利害,要么转而攻来汉阳峰,要么直接撤退,如此一来,折花会只有主攻汉阳峰和撤退两条路子。…。 “若是他们要直攻汉阳峰,我们便提前调集主力镇守,与此同时,再发出消息,让其他险要据点里守着的人火速将折花会包围,借助地利,将折花会围而歼之! “若是折花会选择撤退,便由华鸿兄率毒医追杀,其余人由我带领,抄近路追上去,待华鸿兄将折花会众人打得人心惶惶,草木皆兵之时,我们再一齐杀出,必要将那折花会来人的九成留下!” 陆华鸿听完,心中再次回顾全盘布局,他竟是找不出一处错漏,当即赞道:“沽鲸先生此等布局,当真是天衣无缝!” “呵呵呵,世上没有什么天衣无缝的布局,只是有看破布局能耐的人少而已。”戴文飞朝陆华鸿拱手,笑道:“此局细节成败,关键在‘毒’,此事还需仰赖华鸿兄等毒医子弟。” 陆华鸿拱手还礼,自谦道:“不敢不敢,我等必然尽力而为!”又问道:“不知沽鲸先生让谁做此战主帅?” 戴文飞闻言。123。思量片刻,道:“我心中确实有一个人选。” ...... 夜里,戴文飞来到九江九义的修养居所。 庐山终归是梁上君子这个深藏不漏的庞然大物麾下一个地盘,其中底蕴确实不少,那汉阳峰内便存有许多灵丹妙药。下午刚将那些药材拿出来给九江九义治伤,到了晚上,几人的伤势不管多重都恢复了七七八八,他们每个人的战力也至少回复了九成。 戴文飞来到这儿时,九江九义里除了许宁以外,其余八人都在捉对切磋,熟悉一下刚刚恢复过来的身体。 戴文飞刚进院子,众人皆未发现,他却是先朝站在一侧廊口的许宁走去,笑道:“许大侠同兄弟们可还住的舒服,若是有何不便之处,尽管提出来,某作为主家。 。自当照办。” 这时,许宁才发现戴文飞,赶忙朝他迎了过去,一拱手,恭敬道:“沽鲸先生,我等兄弟叨扰,却是不敢嫌这儿嫌那儿,有先生给我们一处落脚之地,我等兄弟已是感激万分。”然后又朝着那几个正在切磋的兄弟招呼道:“兄弟们,却别再比试,沽鲸先生到了。” 闻言,几人停手,朝戴文飞和许宁这边走来,统高带着弟兄们朝戴文飞拱手谢道:“多谢沽鲸先生收留。” 戴文飞连忙虚托还礼,止住他们,道:“使不得使不得,几位只需继续切磋便是,何必劳烦几位行如此大礼?” 统高坚持道:“礼不可废。”随即,带着七个弟弟把这一礼行完,才正身看向戴文飞。 一旁许宁道:“沽鲸先生既然来此,可否请您为我们兄弟几个指教一番?” 戴文飞自谦道:“指教不敢当,只是与诸位谈一谈武学经验而已。”随即。镇海老仙他便就着刚才那八人的切磋比斗,指点出其中不足:“统兄的刀法确实迅猛非凡,我观方才的切磋之中却是有些机变不足,若是对上章法灵巧,剑走偏锋的招式,恐有力不从心的情况......卢兄棍法刚猛,却又有变化万千之妙,招法大成,几臻化境,可须知天下兵刃虽说是一寸长一寸强,却也是一寸短一寸险,卢兄双手使棍同时,也要注意脚上功夫,以防敌人近身......申兄以轻功、暗器为立身之基,乃是刺客之道,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之类的也是不必多说,那轻功步法预判也要弄得准确,倘若刚才你与卢兄切磋时兵刃交击之后将步法在使得更为多变些,那八卦方位踏步的变幻,足以让你掌握主动......华兄和陆兄的缺陷乃是同一处,你们都是用的横练掌法,刚猛有余,却是变化不足......林小弟乃是用的羽扇,用这等武器对内功、手劲儿的需求甚大,长久一战,其消耗必然要比别人大,所以在满足内功和手劲儿的需求后,也要算好出招时机,力求不出则已,出则稳占先机......第振小弟和邴小弟用的都是拳掌,走的路子皆不是刚猛,注意在出招时留有余力,如此可立于不败之地......”…。 听到戴文飞所言,那八人尽皆是若有所思,转而面露喜色,显然,刚才戴文飞的那番话让他们受益良多,八人即刻朝戴文飞拱手谢道:“多谢沽鲸先生。” 戴文飞摆手道:“不必多礼。” 一旁,许宁道:“沽鲸先生指点了我这几个弟兄,让他们受益良多,某也想与沽鲸先生切磋切磋,不知沽鲸先生可愿指教?” 戴文飞道:“还是那句话,指教不敢当,不过许兄若是愿意,你我二人切磋一番也是可以。” 许宁抬手虚引道:“那便请了。” 戴文飞亦是抬手虚引还礼,道:“请。” 随即,两人来到院子中央,其他人退开,留出一处数十步宽阔的空地。123。如此地方,才足够两个超一流的高手切磋交手。 圈中的两人相隔一步对立而站,对面拱手作礼,礼毕,戴文飞先道:“许兄先出手吧。” 许宁明知戴文飞这是在让他,却也知自己的能耐远不如戴文飞,当下也是不含糊,说上一声“先生小心了”,话甫落,便出手。 但见他左脚快步一踏,右脚快步一踏,催动内力,一拳打出,瞬间,气如寒风凛冽,劲如冷锋压境,这一招便如他的诨号“冷锋过境”一般,强势难当! 看着当面而来一击。 。戴文飞出掌拨拳化劲,当即便将许宁这威势迅猛一拳的力道卸去,而这还不完,却见戴文飞再出另一掌打向许宁肋下,而这微微一掌威猛竟如惊涛骇浪,赫然正是那久违多时,戴文飞自创的“惊涛骇浪三十六式”! 这么一掌虽刁,许宁那双招子却也捉着了间隙,当下动起另一掌接上去,欲要趁机借力退开。 下一刻,两掌对接,却不闻砰然声响,那许宁方要发力退开,突感异状,心惊同时,又觉他与戴文飞对接的那一掌看似贴上,实则中间留着一道颇为怪异的空隙,欲抽拉不开,欲进前不了,不由心中惊疑大呼:“这是怎的回事?!” 正当许宁惊疑那刻。镇海老仙戴文飞起脚绊翻许宁,趁齐身体失衡一刻,双手一动,几近臻至化形写意;内劲一引,宛若动起漩涡骇浪,那许宁便如滚筒一般被托着飞旋起来! 原来,戴文飞这招乃是“惊涛骇浪三十六式”的一招“取水生风”,若是不能及时看出其中玄机厉害,便会如许宁那般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那许宁被戴文飞托起,横空如滚筒般被戴文飞操弄着自旋一息时间,只得堪堪阻着戴文飞打出来的丝丝缕缕气劲,甚感憋屈,却也同时发现破去此招,脱离囧境的办法。 却见他在下一刻,猛然一喝,内力轰爆,欲要震散将他弄得狼狈不堪的一股股劲道,而就在这时,竟是变数突生! 那戴文飞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凛然一喝,四面八方徒然涌来无数气流,其律动同许宁飞旋的速度完全一致,瞬间便将许宁轰爆而出的强劲力量消弭于无形!…。 许宁一惊:“这般都被沽鲸先生算到了?!”随即,他又新出一招,在翻滚中找准机会,一把抓上了戴文飞的左手腕,另一空着的手瞬间蓄力,欲要将自己扯向戴文飞,然后一掌打过去! 原本,许宁算好戴文飞受他这一扯,必然是以力相抗,脚下不会移动半分,而他许宁便可趁势过去,逼得戴文飞后退,然后从戴文飞这招“取水生风”脱身。 然而,许宁心中的计划赶不上现实的变化,戴文飞被他这么一拉,竟就这么被扯了过来,如此,却是大为出乎许宁意料。 却见戴文飞被扯过去同时,低身闪到许宁下边,朝上一掌,宛若碧龙出海,轰然打向许宁! 许宁见状大骇,赶忙将蓄好力的那一掌抵了上去。 “砰”一声,两掌对接,气浪浑浑荡开。许宁如愿得以抽身,只是他这般却失了先机,趁他在空中翻滚飞退之时,戴文飞翻掌启式,预备招法,只待许宁落地便攻过去。123。大有一招定胜负的势头! 在空中几经翻转,许宁方才堪堪落地,连退几步还未站稳脚跟,便见戴文飞当面就打过来! 但见戴文飞蹬飞向前,朝着许宁面门便是一掌,一掌气劲犹如巨浪滔天,势头好似铺天盖地! 许宁赶忙偏头一闪,堪堪躲过,他只觉疾风过耳,却不闻身后有任何爆炸声响,惊疑之间,心道:“如此猛烈的一道掌劲为何打到后边没听得到一丝声响?!难道这等力量,沽鲸先生已是收放自如了?!” 却正如他所想,戴文飞这“惊涛骇浪三十六式”已经修臻圆满,这一招“叠浪奔山”也是使得出神入化,早就能够信手拈来,收放自如了。 不待许宁喘得一息,戴文飞又来一掌,然后一掌接着一掌,一连十几掌。 。势如巨浪连绵不绝,道道惊涛拍岸,正如招名“叠浪”,汹涌霸道,层层扑来,不容人片刻喘息! 那许宁被逼得退步连连,脑袋左偏右闪,身子东避西藏,全无还手之力,惊险万分,狼狈不已。 许宁如此模样,却还是戴文飞放水才有的,戴文飞这十几掌收放自如,连绵不绝,只需先头一掌便可将许宁击败。原本,这一连串攻势中有好几道掌力已经是许宁难以避过去的,可每当这种时候,戴文飞便会选择放慢速度,使得许宁能够避开,这般许宁才得以狼狈的撑下十几掌。 十几掌打过,戴文飞趁着自己最后一掌打出还未收回,猛的向下一扳,伸脚一绊,便将许宁撂到空中翻了一圈,摔到地上。 双方交手所出不过十数招,许宁——败! 戴文飞转身,将许宁拉起,拱手道:“承让了。” 许宁赶忙扶起戴文飞道:“岂敢岂敢。镇海老仙该说‘承让’应该是我才对,若不是先生让我,恐怕我数招之内便会被先生拿下。” 戴文飞笑道:“许兄言重了。” 许宁问道:“不知先前,先生那将我托到半空中的一招叫什么?” 戴文飞道:“取水生风。” “可是只使了半招?” “确实。”戴文飞回话。原来,那招“取水生风”乃是将人拖上半空旋转之后,趁其难以防备,再一掌打向敌人面门,便可立马断去敌人生机,只是,现如今乃是切磋,不能对许宁使出那后半招。 许宁听了戴文飞的话,不由汗颜,叹道:“原来,先生在这个时候便已经让我了......”旋即又猛醒拍脑袋,道:“哎呀哎呀,却是我的过失,先生来到,我竟不管您的来意,就直接叫先生指点我的弟兄、同我切磋,却是失了礼数。” 戴文飞笑道:“不妨不妨,现在说也是可以。” “如此便劳烦先生这边说话。”许宁伸手虚引戴文飞向着旁侧的回廊,然后又转回对几个兄弟道:“你们受了先生指教,快多多练习改进,来日对上折花会也是更有能耐多杀几个敌人。” 。 第六十章:折花定计 许宁便与戴文飞走向那边回廊去后,一旁看着的林智却是心中想到:“希望大哥能听得进去我的话,不管沽鲸先生提出什么求助或者要求,都要索些报酬来。” ...... 许宁和戴文飞一同进到回廊,一边走着,一边交谈起来。 戴文飞道:“我之来意,乃是与折花会一战之事。”随即,他便将与陆华鸿商谈好的计划全然告诉许宁,最后又道:“我希望此战由你七弟‘在世卧龙’林智主导。” 许宁听完戴文飞的计划,却是停下脚步,喟然一叹:“沽鲸先生,此局天衣无缝,先生真当是神人!” 戴文飞也是停下,道:“许兄过誉了。” 许宁又道:“我那些义弟确实可以担任探守要道一职。123。不过七弟担任此战主导一事关乎重大,先生择人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可却也要与七弟商量一番。我现在便将他请来如何?” 戴文飞道:“这是自然,我在这儿等着便是。” 随即,许宁便去叫林智过来。 片刻后,许宁同林智一起来到,路上,许宁已经将事情与林智解释清楚,来到这儿许宁先道一声“先生久等了”,随即步入正题:“先生,我已将事情大致情况与七弟说清楚了,他答应当这主帅。” 戴文飞笑道:“好。 。这般我便将此战细则讲与你们听。” ...... 半个时辰后,戴文飞离开,许宁和林智留在回廊里,林智问道:“大哥,我们就这般答应沽鲸先生,恐怕不妥吧?” 许宁一皱眉,显然是对林智之言有些不满,道:“我等受沽鲸先生收留,如今他更给我们报仇的机会,更让你指挥此战全局,还有什么可以要求的,这般答应又有何不妥?” 林智道:“大哥,沽鲸先生制定的这般计划,将你与弟兄们分散开来探守八处庐山进路之口,虽说只要见到折花大部便可离开,可终究是危险。” 许宁道:“我等与折花会的仇怨可报。镇海老仙这点儿危险又算什么?我想其他兄弟也会同意的。” 林智又道:“那先前为何大哥不问沽鲸先生要些资源,给我九江九义东山再起?我想只是一些的话,沽鲸先生是不会吝啬的。” 许宁闻言一怒,道:“七弟,受人之恩未报,便先要利益,这可是大大不义!” 林智却是劝道:“大哥,关键时刻,舍生取义之事,我等不可能吝惜性命,他人施于我们的恩义,我们也要报答,可我们若是不寻些资源东山再起,难道就这般一直寄人篱下吗?再说......” 许宁怒喝:“休再多言!”随即,便去将事情通知九江九义的其他几人。 看着许宁离开,林智深深叹息:“唉,大哥......我不是说沽鲸先生会害我们,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这边,戴文飞回到自己的房里,一进门便立马瘫靠在门柱边,坐到地板上。…。 这时,他却也注意到廖诗婷已经坐在自己房里的书桌旁,她靠着桌子,玉手托腮,眉目轻阖,显然是等候多时了。 知道戴文飞回来,廖诗婷睁开眸子,轻笑道:“师兄可是很累?” 戴文飞直起身子坐着,苦笑道:“确实啊!累的很,累到不进屋直接见你都不知道你在这儿,虽说要跟陆华鸿、许宁他们谈的事情都提前想好了,可是如今这般斡旋各方却是比我先前被折花会亡命追杀还累。” 廖诗婷笑道:“师兄之前只知道拿剑与人交杀,现如今可知道家大业大的辛苦了?” “这般还不知道,师妹可当我是傻了?”戴文飞说完,又靠回柱子上。 “先前师兄只知挑战别人。123。毁人名声,经过这些日子,师兄可该收敛些了。” “哈哈,确实确实。” 廖诗婷另起话题:“明日我会放下命令,让庐山这一带的所有力量都听林智使唤,不过,师兄可得担保他的能耐足以支持大局啊。” 戴文飞笑道:“放心,我看人的眼光也不会差多少,就算出了大事,师父那边也由我顶着,现如今你是‘代理人’,只需要将一些权力下放,把事情留给专业的人去做就行了。” 作为梁上君子盗魁,“千面神君”风莫悠的弟子,戴文飞来到庐山。 。却也没有得掌握实权,庐山这一带梁上君子属下的所有势力,尽皆是听从“代理人”廖诗婷的号令,戴文飞想要传达某些命令,都要通过廖诗婷才能执行。 纵使戴文飞是盗魁的弟子,风莫悠定下的规矩也没有因为他而改变,他在梁上君子中不会因为身份、地位以及在江湖上的名声而获得太大权力,凭着这身份、地位、名声他只能得到一些应有的尊重和待遇,仅此而已。 ...... 与此同时,庐山以南三十里外的牛镇中,此来进攻庐山的折花众正于一处府邸里商议攻略详程。 此时,府邸的正堂中,先前戴文飞那份资料里的折花七位护法尽皆在此。镇海老仙还兼有皇甫鸣、冼凌津、敖蔚瀚、李梓岚这四位折花天罡部舵主一旁作咨事之职。 中央一幅宽大羊皮地图摆好,上边标注着庐山这一带的大致情况,却是不及戴文飞给陆华鸿看的那幅精细。 占在主位的,乃是手握“勾陈帝君令”的血莲护法“艳血衣”倪彤霞,左手边排下去依次是惋仙护法“书剑客”宸枫、优昙护法吴天、葬冥护法闻泰、流云舵主敖蔚翰、落花舵主李梓岚;右手边排下去依次是霸神护法“蝗神魔”轶焱、钰凡护法廉释鉴、绘命护法梁万彧、青冥舵主皇甫鸣、苍茫舵主冼凌津。 还有卢儒霄等五个地煞部舵主不在。 先前,卢儒霄等五个地煞部舵主前去剿灭九江九义同时,霸神护法轶焱、绘命护法梁万彧、优昙护法吴天三个也是带着人手前去剿灭毒医三脉,如今却是三个护法将事情处理妥当后,自个儿三个先一步回来汇报情况,脚力比那几个地煞部舵主快上一些。…。 众人商议不及半刻钟时间,却是外边卢儒霄领着嵇昂礼、陈浩盛、御晖拢共四人回来,只留周烨宁在九江九义总舵那边处理事物。 几人进到正堂来,便是朝倪彤霞拱手行礼。 倪彤霞问道:“情况如何了?” 领头的卢儒霄便将剿灭九江九义这一役的始末道来,最终却也说及九江九义那九人突围逃跑却未能追上一事。 倪彤霞怒斥道:“剿灭九江九义这一战,你们偏偏放过了敌人首脑,如此便是纵虎归山,来日他们若是东山再起,你们这次剿杀便是白做了!” 卢儒霄等人当即谢罪道:“是属下无能!” 倪彤霞见状,却是闭眼将怒气压下,随即挥手道:“罢了,你们这次纵虎归山只算小过。123。等接下来攻打庐山,你们再寻功补过,现在过来议事吧。” 几人称是,便走到大地图两边站好。 此时,他们心中却是不由回想起那周烨宁主动留在九江九义一事,都想到:“这周烨宁却真是鬼灵精,怕是早就料到了一起回来会被呵斥,所以才主动留在那儿的!” 这时,却又有传信人跑进正堂来,行礼朗声道:“毒医三脉余孽共三四十人,在陆氏一脉陆华鸿的带领下朝庐山奔走,途中杀伤我折花会百余人,现已同九江九义并做一块儿进到庐山了!” 众人闻言。 。却是脸色一沉,倪彤霞却是挥手叫那人下去,环顾众人一圈,道:“这两路人进入庐山却是给戴文飞平添助力啊!我们的进攻计划可是得改改了。” 霸神护法轶焱朝倪彤霞抱歉道:“却是我疏忽了......” 倪彤霞却是挥手让他停下,道:“如今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该讨论讨论新的计划了。” 闻言,众人尽皆沉思,片刻后,惋仙护法宸枫道:“先前我等拟定的计划是兵分八路,不让戴文飞等人逃走,如今他们实力大增,我们分兵必败,恐怕分兵之计得改为聚力直捣黄龙了。”其言下之意,便是只一路进军庐山,直奔汉阳峰。 绘命护法梁万彧道:“先前的分兵之计本就不是什么好计策。镇海老仙我们攻打庐山乃是处在客场,若是戴文飞将兵力聚集起来将我们逐个击破,此次围剿便是败了。而现如今毒医三脉余孽进了庐山,若是我们合兵一处,恐怕也是军队周转不灵,目标大,反被毒医三脉的毒功弄得损失惨重。” 霸神护法轶焱道:“你莫不是怕了?” 梁万彧冷笑:“我怕?也不知你招出来的蝗虫进了庐山会不会因为雾气太大而反咬到自己!” “反咬?”轶焱也是冷笑:“你可敢赌一赌?” “有何不敢?!” “够了!” 却是倪彤霞一声喝止两人,他手里掌握着“勾陈帝君令”,当堂权势最大,梁万彧和轶焱却也是不得不闭嘴。 倪彤霞道:“内斗只会造成内耗,这你们应该很清楚,不管你们两个私底下有什么恩怨,全都给我在私底下解决,现在我们是在执行会内事物,绝不可以因你们俩的私怨生出事端!”…。 凡是势力集合就免不了内斗,势力之中的利益分配、权力分配以及私人恩怨,往往就是内斗的原因。而今梁万彧同轶焱便是因为私人恩怨起的争端,梁万彧在折花会中爱管闲事,轶焱性情高傲,两人曾经一起去执行任务,而就因为这次任务,两人才结了怨。轶焱行事霸道高调,与人谈判往往将别人向死里逼,常常空口无凭便许下诺言,虽然他言而有信,却也是在那次任务之中坏了事。 两人同去执行任务之时,正值梁晋争锋,他们的任务是奉折花会首许云浩之命,前去洛阳传递消息给梁皇帝朱温,言折花会要同他做笔交易。当时两人直面朱温,谈话间却是轶焱的霸道行事惹得朱温不快,朱温没有表态,事情便因此搁置下来。事情没谈完。123。两人便没得走,却是留在洛阳中做客。哪知这回轮到梁万彧的脾气坏事儿了,常常当着众人的面对朝政指指点点,他的最终话传到了朱温的耳朵里,惹得朱温不快,更加对二人不予理会。如此时日拖了半月,两人任务未完成,却是等到了朱友珪弑父篡位,一时间洛阳动荡,两人自知任务再难完成,便回到折花会中请罪受罚。 那回任务失败的原因,两人都占有,可两人却是彼此怪罪,认为任务失败都怨对方。两人梁子结下了,平时便是常常拌嘴,如今却是闹到了这来。 梁、轶闻言。 。自知抗不过倪彤霞,只是闭目凝神,不发一语。 倪彤霞见状,道:“好了,话归正题。”他指了指地图,道:“现如今有毒医余孽加入庐山,不管是合兵一处还是如先前那般兵分八路,都是有害无利,若是要将庐山包围,用那步步蚕食之法将庐山一点一点灭去,又恐陷入旷日久战,而且上边给我们的期限是二十日内覆灭庐山,擒杀戴文飞,如此却又是拖不得。” 钰凡护法廉释鉴道:“若是启用围堵庐山八处通路的那两万余人杀进庐山探路,情况可是会好点儿?”言下之意,便是要他所说的那两万余人作为弃子、以身犯险,为他们探出庐山的部署。 先前戴文飞同陆华鸿估算的折花会兵力。镇海老仙只是那些可以施展些许轻功、刀剑拳掌法的不入流高手,他们的个人实力比一般士卒要强上许多,可以一个人对付十几个一般平头卒。折花会此次动来的这般高手人数足有两千余,明面上由折花会七大护法统领,九位天罡地煞部舵主辅助,若是庐山内的人没有相应的准备,足可轻松将他们灭去。 而廉释鉴所说的两万余人乃是折花会发展的最底层成员,他们多是没有什么武功在身,只是些临时应召入会的青壮年罢了,他们生逢乱世,饥寒落魄早已是常态,折花会给他们钱财、粮食、衣物,他们便替折花会做点儿充人数、撑场面的活儿,大部分时候,他们都是不会替折花会拼命的,不过若是有人攻杀或是冲击到他们,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也是会反击,如此正好当作拦路的。而今折花会招他们安排在出入庐山的八条通路上,便是为了不让庐山之内的人逃出去。…。 而廉释鉴所言却是表明,在他看来这临时招来的两万余条人命,却是没有自家折花会的两千余人的性命珍贵。 闻言,众人尽皆沉默,都在暗自思量着这般做法的利弊以及如何行动,显然他们与廉释鉴所想的一样,那临时找来的两万余人在他们心中的分量,可没有自家栽培的两千多个高手重。 良久,优昙护法吴天道:“这恐怕不能行。123。那些愣头青不会因为这一点点儿钱粮衣物就心甘情愿替我们拼命。” 廉释鉴冷笑道:“那便给他们加报酬,加到他们肯心甘情愿为我们卖命!” 闻言,众人又是沉默思量着。 。给那些临时招来的人增添报酬,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卖命,纵使此计能成,可他折花会此回会有足够的资源吗?自然是没有。可以打动两万人的资源整个折花会的确可以拿得出手,可就凭他们七个护法就能动用吗?哪怕是倪彤霞凭着“勾陈帝君令”可以挪动,这般大量的资源,那也要从各处抽调,一来二去,日子便长了。镇海老仙可时间却是不等人呐! 众人思量许久,惋仙护法宸枫道:“不如我们先向他们许下承诺,鼓动他们拼命,言明事后再给资源,待到此战过后,他们的人数必然损失过半,我们所要付出的资源也是会少的多。” 宸枫所言,无外乎空手套白狼,给那些临时招来的人许诺,让他们替己方卖命,事后自然是要给报酬,毕竟人无信不立,折花会还是要在江湖上立足的,不可轻易失信。但是此战过后,又有几人可以活下来去领折花会承诺的报酬,便是另一回事,钱财要有命才能领,有命才能花,死掉的人,只能用别人烧给他的冥币。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