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星光灿灿日月悬中》 第一章 先知(一) 桑田沧海,沧海桑田,转眼又过一千多年,自从千年前,神魔大战之后,天帝尧天便一统仙魔人三界。 可历此大战,三界便混乱不堪,急需引导一切归于正途,天帝每日相当勤勉,日以继夜,处理三界事物,拨乱反正,还三界秩序如常,清明祥和。 然自从错杀晓蓂,天帝后悔不已,若时间能倒流,一切可以重新选择,是否会有一个更好的结局呢?因常常自责,落下个心痛之疾,每每发作,痛彻心扉,诛心噬骨,药石无灵。众仙也常常担忧天帝的仙体,献药献策,往那海外仙山、蓬莱之境寻各种珍稀灵药献于天帝,然此乃心病。123。药石如何可医?天帝便常常沉浸在繁重的三界事物之中,迫使自己不再回想从前,方能缓解。 一日凌晨时分,天帝略感疲倦,闭目稍做歇息,忽觉神识异动,一会便飘然到了一处地方,天帝定神观看,此处一片空灵,烟波浩渺,灵云翻腾,脚下云水相间,却是一方水泊,竟是从未到过之地。又往远处观望,这片水泊竟无边无际,天帝灵力精深,看的极远,可看到水中有仙山仙岛无数。正想细观,忽然听到一个女子声音说:“陛下。 。大梦一场,终是醒来了吗?”只见一女子,身姿袅袅婷婷,站在云水之中,听声音十分悦耳动听,话中透着亲切,也透着无奈,却看不清面容,这声音有种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之感,却让他感到熟悉。 天帝忽感自己的心情也开始受声音的影响,心中有些隐隐作痛,恐心痛之疾发作,便忙收摄心神,强作镇定,天帝自知是在梦中,便问:“你是何人?这是什么地方?”那女子说:“我是先知,此处是灵海。”天帝心生疑念,说:“据说先知身具先天之灵,可通天地,常能与上苍对话,领上苍旨意传于三界,是离上苍最近的人。心滕玉只不过,那先知数万年前已消失无踪。”天帝顿了一下,接着说:“你说你是先知,有何凭证?”那女子说:“陛下,此处乃灵海,不属三界之地,乃圣地,只有众神使和先知才能到此,三界之中,亦只有陛下才能到此,你勿需疑惑。” 天帝观此处果然是不同,若非这女子引路,自己也到不得。便说:“此处果然不同。常听众仙言道:历代天帝都有一任先知辅助,父帝在位时,众仙却从未见过先知的面,据说他不知何故消失了,却不知当年先知为何消失无踪?今为何又出现?”那女子说:“数万年前,紫微称帝,又立辛荼为后,二人专横跋扈,残暴不仁,那辛荼更是助纣为虐,为排斥异己,残杀三界无数生灵,致使三界混乱,生灵涂炭,上苍震怒,早与其隔绝,先知随即离去。”天帝说:“也就是说,是父帝凶残无道,与上苍隔绝,那任先知才离去的?”…。 那先知叹了口气,接着说:“正是,上苍怎能容那紫微再继续任天帝之位,早已另选贤良,将其替换,自然就是陛下你了!陛下既已登位,先知迟早要来,我便寻了合适时机,今日才前来拜见。”天帝本想是否凤翥,天帝之位是自己夺来的?不想先知却说是自己,问道:“本座?”先知说:“不错,数万年前,上苍在众神使中选中陛下,陛下心地十分善良,在众神使中亦是出类拔萃,你知要做那天帝,必受大苦,可你也愿顺应天命,担此重责,奉命转生。” 天帝虽隐隐知道,自己当上天帝,或是天命所归?却并不知这其中奥秘,说:“本座前生竟是神使?上苍选中。123。命我转生,接替父帝?”先知说:“陛下忘了前尘而已,你领上苍旨意转生为紫微长子,出生于东海,虽不被紫微看重,上苍却赋予你天帝之才,你绝世聪颖,才智超群,能轻松掌控三界大局,战场之上,亦能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你有作为天帝所该具备的一切条件。陛下在血雨腥风中诞生,阴谋算计下艰难成长,受尽痛苦,忍辱负重,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取代紫微,登上天帝之位。” 先知的话,勾起了天帝的苦痛经历。 。天帝吐了口气说:“即是上苍命我转生,接替父帝,为何要让我家破人亡,受尽欺辱,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为何我不能像凤翥那般幸运?”先知叹息说:“陛下,天降大任,必受大苦。上苍要交给你重任,怎会那么容易,便如父亲的产业,太早给儿子,儿子只怕要给他败光,或会将儿子压垮。只有等陛下历尽苦劫,变得强大,有资格承受的那一天,上苍才会给你!再者,若不是你身负血仇、受尽欺辱,你怎会那么努力修行,又怎会下定决心,孤注一掷,去夺天帝之位?只怕你只愿有个安乐之地,过你的幸福美满的小日子。心滕玉那样你此生的使命如何完成?”天帝说:“天降大任,必受大苦?使命!”天帝心中有些想通透了。 先知说:“陛下,你此生的天命便是尽天帝的职责,即便你天资聪颖,也无法生下便能担此重任,还需要再具备更多的东西,若不经受这些历练,你怎会有今日的沉稳隐忍,豁达通透,坚毅睿智,只有等你经受大苦,能胜任天帝之位时,上苍便助你一步步夺下天帝至尊之位,直至今日,改朝换代,万象更新,三界清明。”天帝说:“原来我能夺位成功是上苍早已注定,怪不得竟如此顺利,一切事均被我料中,便是那场没有胜算的豪赌,也能一击而中。”先知说:“陛下,你说的不错,即便你有未料中之处,上苍也会为你弥补、挽回,一切的人、事,上苍早已为你安排好,你一转生,你身边辅助你的,与你有关的,俱已转生,只等时机一到,便助你替代紫微,成功登位。”。 第一章 先知(二) 天帝哀伤之情溢于脸上,一直认为自己当上天帝,名不正言不顺,乃谋逆之子,便苦笑一声,说:“世人都说我,弑父杀弟,谋权篡位,阴险毒辣,乃谋逆之子,即位名不正言不顺,你口中所述竟是不同?”那先知说:“陛下不必耿耿于怀,世人岂能测透人心,世人岂有公义,苍天测透一切,陛下功过上苍自有定论。陛下推翻紫微,乃是顺应天命,早已注定,辛荼恶毒,紫微残暴,上天惩罚,命绝陨身,非你亲手所杀,亦非你之过。那二殿下凤翥,死于非命,虽为陛下所害,亦是他该有此一劫,天界新旧更替乃天意,非他一力能阻,只上苍已许他复活,奈何陛下不知悔过,逆天而行,屡次加害,竟是被情所困,仇恨迷了本性走火入魔了。上苍震怒,借那晓蓂之手,夺了你大半寿元。123。后你被月魔反噬,凤翥为救你,刺入你胸膛一剑,亦是上苍让他报那一剑之仇。” 天帝本就聪明绝世,一点而透,何需先知细说,只这几句话便已通透,与这先知倒也像认识多年,愿把心中之事说于她知,便叹气说:“凤翥!”仿佛凤翥在面前一般。又说:“父帝之事,本座不悔,只凤翥的死,却是本座之过,直到现在,本座还痛悔难当,不知当日为何那般执迷不悟,一心杀死凤翥,而凤翥却以德报怨,帮我炼化月魔,救我性命,他的心胸自不是我能及!”天帝收起哀伤,接着说:“既然上苍报应,为何只取我寿元,不若让凤翥取了我性命,也好过之后这半世良心谴责之痛。” 先知似有些着急。 。说:“陛下,你身负重责怎可轻易赴死?此其一,其二,那二殿总算命不该绝,并未被你害死,亦减轻了陛下之罪责,其三,上苍怜你误入歧途,而非天性恶毒,故不忍重罚,给陛下悔过的机会,上苍知你必会回头!”天帝说:“本座的一生,已经破烂不堪,活下去还有何价值?”先知几乎流泪,说:“陛下,你为何会这么想?你犯了大错,若死了,结局一定,只能下地狱受罚,那便永无出头之日。活着你才有机会,悔改己过,重新开始,你的一生还会有转机的,二殿下也说让你好好活着,赎己之罪,陛下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要再轻言生死了!” 天帝听她为自己哀伤,便不知不觉安慰说:“你说的对,我还有好多事未做。心滕玉好多罪未赎,既然上苍给我机会,我便好好活着,弥补先前之过。”先知叹了口气:“陛下,你能这样想便好,莫要对上苍不满,一切有果必有因,可还记得你曾向上苍许下上神之誓,要抓到凶手,为晓蓂报杀父之仇?”天帝说:“记得!”先知说:“那你为何违背誓言,放过杀害晓蓂爹爹的凶手---殷兰?”天帝不答,先知接着说:“因为她是你的亲姑姑!身为天帝,却无视天条,徇情枉法,你做了此欺心之事,上苍无法饶你,必要让你应了誓言。数罪并罚,折你寿元,让你受半世锥心之痛,已是轻罚,莫要以为苍天可欺!”天帝无法面对这些过往,几乎想一走了之,然他终不是普通人,再痛苦也不逃避,也不恼羞成怒,只见他闭上眼,缓了缓,说:“本座应有此报,不会再对上苍不满。”先知说:“陛下能坦然面对,我甚佩服!如今你的债已还清,上天对你惩罚已止,命我来辅助陛下,解陛下之惑,引陛下走入正途,现陛下登位已有千年,根基已稳,人心已定,万勿于上苍再次隔绝。”…。 天帝每每被自己所犯之过折磨,无法释怀,致使心痛之疾日复加重,听了此言果然心头一松,想到债已还清,上天惩罚已止,心痛之疾也觉减轻了一些。那先知说:“陛下可知,二殿凤翥转生,原也是领了上苍旨意,亦身负使命?”天帝说:“凤翥也是领了上苍旨意转生?”先知说:“嗯,自古正邪不两立,紫微无德,当政期间,政治混乱,人心涣散,竟无力压制魔界,致使魔界壮大,蠢蠢欲动,群魔趁机时时侵扰三界生灵,一时竟能与天界相抗,若非上苍命凤翥转生,战神出世,数次征讨,那魔界不知能为祸三界到何种地步!”天帝说:“原来凤翥也是奉命转生为战神,为压制魔界!凤翥在天界之时,确是魔界再不敢轻易侵犯三界。123。父帝坐镇天庭,凤翥征讨八方,才有了三界数万年的安宁。” 先知说:“虽三界有了这短暂的安宁,却是治标未治本,魔界不敢侵犯三界,可紫微和辛荼还在为祸三界,只有等陛下替代紫微,才能标本兼治,若不是上苍在等你成长,等你强大到能担起天帝的重责,怎会让凤翥转生,又怎能容那紫微执掌天界数万年?一切终是上苍早已注定。” 天帝听她说得有道理,便想知道更多玄机,自己即位天帝千年,最大功过之处便是那场天魔大战。 。到底是对是错?便问:“一切终是注定,那场天魔大战呢?难道也是上苍注定?”先知说:“至于千年前的那场天魔大战,陛下也无需自责,并不是陛下之过,天魔大战自是早已注定。凤翥复生堕入魔道,接任魔尊,为与陛下相抗,将那四方妖魔,三界鬼怪,不论好坏均收入麾下,一时间群魔拥聚,声势浩大,然正是剿灭众魔的时机,若非因那晓蓂,陛下怎肯下定决心征讨魔界,一切终是上苍注定,那场战役,该死的死了,该生的得生,妖魔死后下地狱,天兵死后魂归上苍。天魔大战看似惨烈,实则有益三界,此战灭掉无数妖魔,陛下以忘川为界,将那魔界压于忘川之下。心滕玉使其无力再为祸三界,三界才有了现在的清明祥和。” 天帝说:“本座发动天魔大战,还是因为凤翥,凤翥本天之骄子,受众仙敬仰,却被本座逼得入了魔道,当年凤翥接任魔尊,群魔归顺,声势浩大,魔界实力大增,一时能与天界相抗,终成了本座心头大患,天魔大战本就一触即发。”先知说:“此战关键之处还在晓蓂,若非她大婚前逃脱,去魔界与二殿下相见,陛下怎会发怒,甚至发疯,不顾一切发动天魔大战,征讨魔界?陛下难道不是为了夺回晓蓂?便是她触动了这敏感的关节,造就了这场天魔大战!”天帝不知为何,心中不悦,想是不愿把错归到晓蓂身上,便说:“本座早有覆灭魔界之心,并非单为了晓蓂,也是为一统三界,完成父帝的心愿。”先知见他维护晓蓂,说:“事实如此,陛下何必维护?”天帝说:“本座一身之过,何必让她一个女子承担?”先知便伤感,说:“是,陛下说的对,是我失言。。 第二章 先知(三) 天帝说:“若本座不逼凤翥入魔,这场大战是否就不会发生?”先知说:“凤翥入了魔道,却未化身成魔,本无大碍,若不是他接任魔尊之位,魔界也不敢与陛下叫嚣,天魔大战便无法发生,二殿下虽是陛下逼迫,也是他该有此一劫,一切都在上苍命定之中,丝毫无差,非陛下可以相抗,亦非二殿下可扭转,二殿与陛下各尽其责,举足轻重,若非上苍注定,一切皆可避免,更何况这场大战?”天帝说:“此战惨烈,死伤无数,本座这些年也是耿耿于怀,即便有益三界,终是一场杀戮,一场劫数,本座并不愿看它发生。”先知说:“陛下无需耿耿于怀,你与紫微不同,紫微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为排除异己,所害多是三界中无辜之人。123。而陛下却能海纳百川,不记前嫌,唯才用人,甚至对二殿下凤翥的人也委以重任,并不赶尽杀绝,这场天魔大战,你杀的不过是一众妖魔,并未滥杀无辜,所以,陛下无需再为此次战役自责,伤了自己身体,并不是你之过,你不过是顺应天命,完成自己的使命罢了,上苍不会降罪。” 天帝松了口气,几千年也没有与人说过这么多心里话,心中背负的有多么沉重,有谁知道?今日都被她说透了,她说话竟也无所顾忌,倒不像第一次见,像是认识很久的知己一般,便说:“知道了,多谢。”先知又安慰他说:“陛下。 。你因辛荼与你有弑母灭族之仇,凤翥与你有夺妻之恨,使你因仇恨迷失自己,然你本是神使,天性良善,既使曾经迷失,总不忍下毒手,也终是未做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若换别人处在那种境地,坐上那天帝之位,只怕杀人更多,报复心更甚,罪孽更重,也无法与陛下这般。陛下能面对自己的过错,向三界苍生下罪己昭,实是让人钦佩,现你已悔过,实乃三界之福。” 天帝苦笑一声,说:“三界只怕有一位,远胜于我,凤翥正直善良,心怀坦荡,三界敬服,不若我这般心思深沉,冷血无情,若他做了天帝,定不会犯下我之过。”先知说:“陛下,你乃天选之子,上苍看中怎会有错。心滕玉你与那二殿下,一水一火,一柔一刚,一龙一凤,各有所长,二殿下性格如火,不更适合做战神吗?大杀四方,好不威风,无人可挡,万人景仰。陛下真身为龙,凤翥真身为凤,真身不分上下,修为不分仲伯,陛下却未能做那战神,可陛下性格如水、柔和沉稳,岂不更适合做天帝吗?陛下隐忍低沉,喜静淡泊,耐得寂寞,若做战神只怕不喜,心中厌烦,凤翥若做天帝,亦不是心之所向。一时过错,陛下勿要妄自菲薄。” 天帝听闻此言,亦觉有理,之前自己总嫉妒凤翥优秀,三界闻名,威望高自己许多,曾十分忌惮,现终于明白,一切皆是天命,无须争抢,亦无须忌惮,各尽其责,各安天命。便说:“想本座并不喜做这天帝,亦不喜如凤翥般杀伐四方,做那威风八面的战神,本想清净淡泊,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便是美满,然一生不幸,仅有这一点心愿也未达成,本以为当上天帝,就能主宰自己的天命,终是难逃这万年孤独的命理。”说完叹了口气。…。 先知缓缓的说:“陛下,可是又为那尧蓂花转生的晓蓂?陛下以为那尧蓂花转生是为去谈情说爱吗?此尧蓂花本也是领了上苍旨意转生,亦身负使命,与二殿和陛下俱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天帝说:“晓蓂?她竟也是身负使命? 那先知踱了两步,说:“但凡有出类拔萃的人物转生,无非两种,一种应运而生,一种应劫而生。陛下顺应天命降生,身负使命而来,自是应运而生,凤翥亦是如此。而那尧蓂花却是应劫而生,非是出自圣地,却也是从三界众生中被上苍选中,她的前身本是人间尧帝阶前的尧蓂花,花生十五瓣,瓣如冰霜,每月朔日生一瓣,至月半,积至完整,十六日起,日落一瓣。123。月末而尽。陛下前生是神使,曾去人间见过尧帝,在他阶前看到这花不凡,便多看了几眼,陛下与她只这一点缘分罢了。后她化作人身,转生花族,成了晓蓂,生得花容月貌,顾盼生晖,注定带给三界一场劫难,亦是陛下的一场劫难,那尧蓂花先爱上凤翥,又许给陛下,终是一场孽缘,一场劫数,挑起你们兄弟之争,即要了那二殿凤翥性命,亦夺了陛下半数寿元。尧蓂霜花,乃冰所化,遇水即溶,遇火则化,你们不管如何争夺,她与你和凤翥此生注定无缘。 。她若不死,你们兄弟之争不息,完成使命她便会去了!”天帝说:“我知她不过是我的一场劫数,却不知竟是上苍借她之手,来向我讨债,向凤翥讨命而来!”先知说:“亦是为了成就那场天魔大战,个中道理,陛下自去领悟吧,相信以陛下之聪颖,不日自会参得其中奥秘。”先知不愿再说晓蓂与天魔大战有关,怕天帝不高兴,便让他自己领悟。 先知接着说:“那尧蓂花若与你们有益,怎会取你们性命,还害了他爹爹东华神君的性命?你们何必如此相争?陛下与那二殿下,一个七窍玲珑,一个聪明绝世,怎竟参不透这“情爱”二字,为了那不属于你们的尧蓂花。心滕玉竟发疯成魔!爱本是上苍赐于三界生灵的宝贵之物,夫妻之间互相体贴,照顾,陪伴,无需轰轰烈烈,只求平平淡淡度一生,若超出了,变成互相伤害,强迫,互相背叛,互相折磨,便是走火入魔了,就不是爱了。她活着时,你们一个傻,一个痴,一个为她身死神灭,一个为她疯魔;她死后,你们一个为她自杀,一个为她自残。那二殿不预独活于世,陛下亦万念俱灰,一心求死,甘心被那月魔反噬,折磨自己。枉你们已修行数万年,还不如一介凡人,看得通透。”天帝不由眼眶发红,被这段往事折磨的几乎承受不住,好在他甚是能隐忍,只默默闭上了双眼,再睁开时已缓过情绪。先知心疼说:“陛下乃神使转生,吞个月魔怎会被反噬,就是吞十个八个月魔最多一时消化不得而已,最后竟甘被一个月魔折磨,一心求死,连天帝也不做了,上苍给你的使命也全然忘了,简直……荒唐。”。 第三章 先知(四) 天帝被她责备“荒唐”,知她顾忌自己颜面,不敢多说,她心中要责备的只怕不只是“荒唐”二字,便说:“晓蓂之死,乃本座之过,若非本座执念甚深,一心杀死凤翥,也不会错手杀了心中最爱,本座虽已身为天帝,权力无边,亦难逃良知谴责、上苍报应,只想一死赎己之罪。” 先知忧伤的叹了口气:“陛下,活着才会有希望,陛下被月魔反噬,若然死了,必堕入魔道,永无再生的可能,莫说赎罪了!陛下活着,就有机会赎己之罪,亦有机会再见到心中所爱啊!幸而陛下命不该绝,受过这场劫难,才有今日这般的通透豁达吧!你看那二殿下,一心求死,幸好没成,等到上苍许那尧蓂花转世为人,才与二殿下在这一世结为夫妻,那尧蓂花多了凡人之身,便可与二殿接近。123。他二人不就可以成婚了吗?这世与前世已无关,与陛下的婚约亦无牵扯了,光明正大在一起,亦无需背负夺兄长妻子之罪,岂不完满吗,若然为那所谓的走火入魔的‘爱去死,他们还会有现在的幸福吗?” 天帝心中苦痛,说:“先知所说甚有道理,活着才会有希望,才会有机会弥补己罪,才会有机会再见到心爱之人,再艰难也要活下去。”又想到晓蓂转世与凤翥成婚,一切完满,独自己身为天帝,却孤独一生,漫长岁月,唯有一片星河作伴,叹气:“往事已易,恍若大梦一场,一切重新开始,多谢先知解惑,捆绕心中多年的怨念亦可放下了。 。上苍既命我坐了天帝之位,我自当遵循天命,恪尽天帝职责,不敢怠慢!”先知说:“陛下能这样想自是甚好,现凤翥将完成他的使命,陛下却还有重责在身,陛下非常人能及,身为天帝,职责重大,三界福祉系于你一人之身,天降大任,注定陛下受大苦,远超常人,若不经这数万年孤独,噬骨之仇,万年情劫,陛下不会有今日,亦无法胜任天帝之位,便是上苍对陛下的历练吧!”天帝说:“嗯。” 天帝说:“既然先知是来辅助本座,却为何不早来相见,等到今日呢?”先知说:“千年不过一瞬之间,怎会晚呢?陛下初登天帝之位时,我来不是时机,这千年,陛下亦无需我辅助,今日前来,却是为辅助陛下,一起应对日后之危机。” 天帝皱眉说:“日后危机?”先知又说:“陛下可知。心滕玉三界还会面临一场天地浩劫,仙魔大战!”天帝说:“先知此话何意?现魔界已压制在忘川之下,那些魔力高强的魔将亦多死在那场大战,余下的魔头已不足为惧,早已无力危害三界,怎得日后天地还会有场浩劫?”先知说:“陛下虽将魔界压于忘川之下,有现在这短暂的平和,然平和之下却是暗流涌动,万魔之魔还未出世,这魔头未出世就已用魔气影响三界生灵,陛下和二殿下灵力精深,一时不察也会受其影响,更何况他人,一旦此魔头觉醒,三界将再无宁日,魔头一出,众魔听命,无一魔会再听现任魔尊的号令,到时才会真的生灵涂炭、天地浩劫。陛下,上苍命你转生,就是需你面对日后这场浩劫,上苍会助你解决这场灾难,彻底毁灭魔界,三界才能真正达到祥和安宁。”天帝说:“万魔之魔?先知可否告知详情,此魔是何出处,何时觉醒,本座到时该如何应对?先知说:“天机不可泄露,若过早让陛下得知,对陛下影响甚大。现多说无益,到时便知。”…。 天帝见那先知面容,时隐时现,似有意隐藏真容,虽看不清却总觉得熟悉,天帝说:“既然先知不愿泄露天机,本座也不强人所难,只此事重大,先知既是来辅助本座,理应真容相见,方得信任于你,请近身相见可否?”那先知一惊,反后退几步,说:“本该遵陛下之命,然时机未到,不便与陛下相见,望陛下体谅,只待时机成熟,必不再推脱。”天帝听她如此说,越发好奇,说:“如此隐藏真容,本座如何相信你?”便飞身过去,看到底是何人,那先知已知他意,说:“陛下,不可。”急用轻纱遮面,天帝便无法下手去揭她面纱,说:“你竟早有准备!引本座梦中相见,却轻纱遮面不露真容。藏头露尾,故作神秘,究竟有何目的?揭开面纱,否则本座只好得罪了。” 先知说:“陛下勿心生疑念,我有无目的陛下心不知吗?你不过想动手揭我面纱,却知此行为太过轻挑,怕有损你的声誉,可又不愿就此放过。123。便为自己找了这个借口,好正大光明行此轻薄之事,我可有说错?灵海圣地,揭女子面纱,陛下是何道理?”天帝本正派,说:“先知放心,本座无一丝轻薄之意,只你所说事关重大,若你所言属实,我各界需早作打算部署,你一句话便要我三界兴师动众,本座怎可不谨慎?涉及三界之事,本座还知得轻重,自身声誉事小,三界安危事大,你这般隐藏真容必有目的,本座不能就此放过。” 先知心想:被他拦着,便别想走脱,说:“陛下若要信任我,自是不难,我说一事,陛下自去查证便好。”天帝说:“你说。”先知说:“陛下,可记得那尧蓂花有一瓣真身,被自己损毁,陛下曾耗用无数灵力救治于她,几乎致你灵力散尽,才护下她的性命。”天帝心苦。 。说:“自是记得,她去找寻凤翥被拒,失望而归,便自残真身。”先知说:“这个尧蓂花,心痛之时便要自残真身,凡人也知:“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想她亦是个修炼数千年的女仙,做事却如三岁幼童般幼稚,即便自残真身,又可曾解决问题?不过伤的是凤翥和陛下及关心自己的人罢了,不若多用心思,去化解难题,这般荒唐,实不是修道仙家所为。”天帝说:“先知所言甚是,只这道理简单,看透的却有几人?本座又何尝不是这般荒唐。”先知说:“陛下,总得历过情劫,才得成长,或许有天回头一看,才知自己当初多么幼稚可笑,所受之苦多是无用,只徒惹烦恼罢了。” 天帝说:“先知所言自是通透,只不知提起晓蓂一瓣真身,却是何意?”先知说:“那尧蓂花一瓣真身虽毁,一缕魄魂却未死,只伤得太重,几乎与她自身魂魄分离。心滕玉直到她死时,魂魄散乱,那缕魂魄彻底与她自身分离,也降生凡间重生成了人身。”先知叹息一声,说:“此晓蓂非彼晓蓂,她欠陛下一世深情,怎能不还?今生与陛下有缘,此缘分乃上苍注定,定与陛下分不开了,陛下去凡间寻到她,便知我所说非虚。“天帝听完,不由脸色大变,心痛之疾已然发作,对晓蓂,难道自己不是早已放下,心中淡然?为何旧事重提便如此痛苦,想要拒绝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先知说:“陛下与她有缘,到凡间自会相见。”天帝痛得难以自制,皱眉头,说:“我早已不会再爱了!” 先知看他痛苦,亦是不忍,说:“陛下伤痛,我怎不知?一片深情,终是所托非人,付错了人,情伤自是难愈,却非无药可医,只等那对的人出现,一切迎刃而解。”说着拿出一件东西,接着说:“此物赠于陛下,助陛下认出那人,凡间若见到她,便会发亮。”掷了过来。天帝接过一看,乃极温润洁白的一件宝玉,发着柔和的光亮,一闪一闪。先知向天帝施礼道别,天帝心痛难忍,顾不得拦她,心想:可恶,引得本座心疾发作,你却好脱身。天帝醒了过来,手里果真还拿着那块宝玉,却已不再发光。。 第五章 夺位 忽有仙娥慌张进来报说:“陛下,不好了,殷兰仙子……自戕了!”天帝一惊,便镇定下来,叹了口气,说:“知道了,下去吧!”便想起了自己永不愿回想起的那场谋反。 紫微和辛荼在灵霄殿处置四海水族,尧天闻讯急忙来求请,有天将进来灵霄殿,报说:”陛下,天后,四海余孽数目八万万众,藏匿在洞庭湖,太湖,青海,松江,等几百条江河之中,现已将这些水域全数封闭,四海余孽尽数落网,请陛下和天后发落。“紫微说:“知道了,下去吧!”天将说:“是。”辛荼说:”陛下,当年四海水族三万万众,抗旨不尊,意图谋反,被我天庭出兵剿灭。不想,这些余孽数目众多,分散逃匿各水域后。123。反而暗暗修养生息,增兵买马,数万年竟扩增至八万万众,现兵强马壮,反更胜从前数倍。在我们眼皮底下,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发展壮大,当真不简单!陛下,若这些余孽再起来谋反,必成我天庭大患!“ 尧天急跪下说:”父帝,四海水族世代效忠我天族,从无异心,当年他们不过是一时糊涂......“尧天忍着心痛说:“再者,那罪魁祸首早已伏诛,他的过错与水族子民无关,余下众水族不过是无家可归,散落各水域栖身罢了,绝不会起来谋反,父帝宽厚仁德,放他们一条生路吧!”紫微说:“尧天。 。东海水族是你的母族,他们过犯滔天,罪不容赦,没有牵连到你,已是父帝宽厚了,你还要替这些余孽说情,当真是不知进退,还不退下?“尧天苦求说:“父帝,四海已被我天庭剿灭,余众散落各地,早已不成气候,这数万年虽生养众多,可大都是些普通人,对我天庭根本够不成威胁,他们无家可归,不过想有个栖身之地,能够生活下去罢了!他们所求不过如此,绝不会谋反的,孩儿向你保证,只要父帝高抬贵手,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绝不会谋反,父帝,孩儿求你了......“紫微怒说:“退下!“尧天忍泪说:“父帝......“ 辛荼说:“尧天。心滕玉四海水族这么多年,增兵买马,暗暗壮大势力,你敢说他们没有异心吗,你又做何保证?东海水族是你的母族,你对他们所作所为当真不知吗?还是你也参与其中?这些年,你与四海走的甚近,常利用仙职之便,为他们提供方便,以为本座和你父帝不知吗?“尧天说:“母神,我水族绝无谋反之心,从来没有去增兵买马,扩张势力,我也根本不会什么参与其中!四海水族也是我天庭的子民,这么多年,我对他们略有关照,稍加安抚,也是为父帝分忧,一是让三界众生看到我天庭的宽厚大度,二是让四海水族知道,我天庭海纳百川,父帝,母神宽厚仁德,天庭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他们便会心存感激,对稳定四海有益。再者,四海水族是我母族,看他们这些年因当年之事受到牵连,被贬与人为奴,常衣不蔽体,食不裹腹,我怎能安心,自要帮他们度过难关,让他们能够生活下去。与公与私,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母神不要歪曲我的用意!”…。 辛荼说:“尧天,任你巧舌如簧,也难推脱罪责,你看那是何人?带上来!”天兵说:“是。”便押了一个女子上来,扔到了尧天身边,正是天帝的娘亲殷青。尧天看她身上血迹斑斑,似受了伤,急忙扶她,说:“娘,娘,你怎么了?”便流泪,叫了声:“父帝!”紫微扭过头不理。辛荼笑说:“尧天,你娘对谋反之事,已供认不讳,她就是主谋!你还如何辩驳?”尧天不敢相信,说:“娘?”殷青说:“不错,我就是主谋!”紫微面色一变,辛荼说:“陛下,主谋已认罪,该如何处置?”紫微站起身向辛荼使了眼色,转身走了!尧天急叫他:“父帝,父帝……”看他走过身边,便拉着他衣角,说:“父帝,你救救我娘,救救我娘……”紫微挣开他的手走出了灵霄殿!殷青彻底绝望。123。说:“辛荼,所有的罪名我都承担,不要连累我水族和尧天!”辛荼说:“殷青,谋反之罪,不是你能一力承担的,四海水族逃不了干系,至于尧天……”殷青急说:“与尧天无关,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辛荼冷笑不答。 尧天站起身说:“母神,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娘?”辛荼说:“只要你认罪,你娘自然无事!”尧天忍泪,说:“好,我认罪!”殷青急说:“尧天不要。”尧天看着娘亲说:“所有罪过,都是我一身之过,与我娘无关,我愿一力承担!”辛荼暗喜,说:“将殷青带下去。”殷青声嘶力竭的喊:“尧天,不要。 。不要……辛荼,你不得好死!”便被带了下了。 辛荼摆手让人送上罪状书,尧天目无表情说:“母神,我四海水族还请你高抬贵手,从轻发落!”辛荼说:“好!”尧天便按上了血手印。辛荼说:“主谋尧天已认罪,传令,行刑!” 一晃过了几年…… 凤翥去找天后辛荼,行礼,说:“母神。”辛荼笑说:“我儿,何事这般前来?”凤翥欲言又止,说:“母神……”辛荼说:“凤翥,到底何事,说出来,母神定帮你做主。”凤翥心一横,说:“我想娶晓蓂为妻。”辛荼一惊,斥责他说:“你胡说什么,她是你大哥的未婚妻子。”凤翥气说:“晓蓂喜欢的是我,若不是母神从中作梗,父帝怎会将她赐婚于我大哥!”辛荼怒说:“住口。心滕玉母神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吗?那花族和东华神君,向来与我天族不睦,你父帝这么多年早有心除之而后快,若不是那个先知……从中作梗,数万年前天庭就接掌花族了!”凤翥说:“母神,你和父帝怎么能这么做?难道就因为他们是大伯的亲信吗?”辛荼说:“他们不识时务,一心效忠先太子,若不除了他们,你父帝的天帝之位如何坐得稳!凤翥,给你大哥赐婚,不过是为了安抚花族,听母神一言,那晓蓂配不上你的,你该娶得是朱雀公主,这样便能巩固我们家族势力,为你日后登天帝之位铺路……”凤翥说:“我不喜欢那朱雀公主,也不想做天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我不需要母神这么不择手段的替我打算!你们这样倒行逆施,不怕遭天遣吗?难道还想拉上我?”辛荼怒打了他一巴掌,说:“孽子!若不是我和你父帝,哪有你的今天!”凤翥气说:“母神,晓蓂已经是我的人了,她不能嫁给我大哥……”辛荼气说:“畜牲,滚出去!”凤翥气得甩袖而走。…。 这时,殷兰上前行礼,说:“天后,看来二殿下被那晓蓂仙子迷住了,非要与你作对不可!”辛荼气说:“那个贱人,居然敢勾引本座的凤翥!”忍下气说:“东华神君的事办得怎么样了?”殷兰说:“已照天后旨意办妥。”辛荼说:“你过来!”殷兰谨慎的走了过去,辛荼低声说:“给本座杀了他!”殷兰说:“这?东华神君灵力精深,我只怕杀不了他!”辛荼说:“本座传你三昧真火,你便可制住他!”殷兰说:“东华神君若死了,众仙只怕会误会到天后身上!”辛荼说:“东华就算不死在三昧真火之下,他们也会猜到是本座,本座干脆就让他们误会!”殷兰说:“可是……”辛荼说:“放心,他们查不到本座头上,也绝对想不到是你。东华一死,这六界就再没有人能与本座为敌,众仙就算有疑,又能如何?”便阴笑。辛荼看她犹豫,便又说:“本座知你所想。123。只要你真心帮本座,事成之后,本座便赦免你万千水族,让它们不再被人奴役,重回四海,再封你为四海之主,统领水族至万代。”殷兰说:“那尧天……”辛荼说:“只要他不与凤翥争位,乖乖听本座的话,好好做他的月阳神,本座不会动他。”殷兰忙说:“他被三昧真火烧毁了龙珠,即便伤好,也是个废人了,天后不用担心,我会看着他的!”辛荼说:“嗯!”辛荼过来拉着她的手说:“殷兰,你不用称我天后,无人之时,便还像从前一样,叫我嫂嫂便好!”殷兰浑身哆嗦,忙说:“不敢,天后现在已登天位,尊卑有别,殷兰怎敢放肆?”便唯唯诺诺退下了。 殷兰去找尧天,尧天这些年一直想尽办法疗伤,可毫无用处。 。见殷兰进来,忙挣扎起身,说:“姑姑,我娘亲呢?”殷兰冷冷的说:“死了!”尧天只觉心痛得血往上冲,几乎背过气去,殷兰说:“你也不想活了吗?”便帮他治伤。 尧天缓过来,无助的抱着她,哭说:“姑姑,我们该怎么办?”殷兰说:“你先养好伤再说!”尧天放开她,说:“我的伤好不了了,让我死了吧!”殷兰说:“早知你这般没用,要死要活,当年,我何必冒死把你从剐龙台上救下,干脆让你被三昧真火烧个形神俱灭算了!”尧天无言以对,便流泪。殷兰说:“你死了容易,我们四海万千受冤的水族怎么办,你要看着他们世世代代与人为奴吗?”尧天说:“姑姑,我娘亲和你的娘亲都出身水族,我水族与天族有极深的渊源,我是他的儿子,你是他的妹妹,父帝为何容不下我们?”殷兰说:“因为你父帝与先太子争位之时。心滕玉我们水族支持的是先太子,也就是你大伯。所以,你父帝在位一日,我水族就永无翻身之日!”尧天振作起来,说:“我定会救他们!”殷兰说:“尧天,听姑姑的话,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们为天后办事,她答应我,会放过我们万千水族,让我们重回四海,她答应我会放过你。”尧天说:“姑姑,你不要傻了,她不会放过四海水族的,更不会放过我!”殷兰说:“不会的,尧天,她总不会把所有人都杀了,她也需要培植自己的势力,只要我们再不与她作对,听她的话,她就会放过我们!”尧天说:“要我们万千水族做天后的爪牙,为虎作伥?”尧天转过脸,冷冷的问:“姑姑,你告诉我,我娘亲是怎么死的?”殷兰神色慌张了一下,说:“你娘亲是自戕!”尧天说:“我娘亲为何要自戕?”殷兰说:“她是为了你!你娘亲死前,把自己的龙珠藏了起来,让我交给你,你有了它,便可治好内伤。”便取出那红珠交给尧天。又说:“把你的龙珠剜出来,换上你娘亲的!一定不要让人知道你的伤好了!”尧天拿着红珠,伤痛欲绝,各种仇恨涌上心头。…。 殷兰却变成凤翥的模样,去杀了东华神君,偷偷嫁祸给了凤翥,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凤翥。她为凤翥埋下这条祸根,等着旁人去发掘! 凤翥去找晓蓂,说:“不要嫁给我大哥,你爱的是我,不是他!”晓蓂说:“我爹爹死了,我花族也势单力孤,这三界还有谁会为我做主,只有尧天。”凤翥说:“晓蓂,我会帮你的!”晓蓂说:“哦?你会帮我报杀父之仇吗?”凤翥无言以对,说:“晓蓂,别逼我!”晓蓂忍泪转过身,说:“我不会逼你的,二殿下,请回吧!”尧天走了过来,看了凤翥一眼,说:“蓂儿,怎么了?”晓蓂说:“没事!”凤翥失魂落魄的走了! 尧天对她说:“蓂儿,不想天后会同意你我成婚,我真是太幸运了,上苍总算待我不薄!蓂儿,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晓蓂说:“只要你帮我报了杀父之仇。123。我就嫁给你!”尧天说:“好,我向上苍许下上神之誓,定帮你报这杀父之仇!”晓蓂说:“你可知,杀我父亲的是谁?”尧天说:“谁?”晓蓂说:“天后!”尧天转过身,说:“你爹爹出事那晚,天后未出紫微宫,杀他的只怕另有其人!”晓蓂恨说:“凤翥!”尧天见晓蓂被仇恨冲昏头脑,却没有为凤翥辩解,他要利用她缠住凤翥,让他没时间调兵。晓蓂说:“尧天,你真的会帮我报杀父之仇吗?”尧天说:“真的。” 今日,注定是不安宁的一日,成败在此一举。尧天不知等了多久,才等到这次良机。 。半年前,魔界大举进攻,要与天庭平分天下。凤翥便奉命去了阵前,现已大败魔兵准备搬师回天庭。尧天得报后,说:“凤翥,你果然不负众望。”接着,天帝紫微下旨,命凤翥原地休整,不得回天庭,不想他干扰自己大哥的婚礼。尧天知道,一切都在按着自己的计划前行,天庭只剩三方天兵,这三方天兵都已是自己的人马,父帝和天后,这时该是已喝下了自己精心准备的“酒”,凤翥现在定是已得到自己和晓蓂成婚的消息,是晓蓂让明真送给他的消息,他们一直“瞒”着自己,互通消息,可父帝却不准他班师回天庭,他现在定心急如焚,不顾一切要回宫。 果然,一天将来报,说:“大殿下,二殿下已离开军营,只带了自己的亲兵回天庭了!”尧天说:“传令重昊。心滕玉阻他后路,绝不能让他返回军营调兵!”天将说:“是。”便退下了。又对另一天将说:“传令重华,盯好魔界,以防魔兵趁机反攻。”天将说:“是。”便退下了。尧天说:“凤翥,你若不来灵霄殿,我便放你一马,你若来了,便是你命该如此,不要怪我。” 殷兰走出来说:“尧天,重昊只怕拦不住他。”尧天说:“顾此失彼,他若回军营调兵,便来不及回天庭阻止这场大婚,还有,他的父帝、母神都陷在灵霄殿中,我倒要看看,他会如何抉择?”殷兰说:“他若选择天帝之位,不顾他的父帝、母神、和他心爱的女人,返回军营调兵呢?”尧天说:“等他杀出重昊的包围,返回军营,天庭大局已定,他如何扭转乾坤?”殷兰说:“若他不顾一切,以勤王的名义谋反呢?”尧天淡淡的说:“那我便与他在这南天门口决一死战,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殷兰叹气说:“你为何这么着急,我们并没有万全的准备?”尧天说:“赌一下运气吧,我已经等不了了!”…。 灵霄殿,大殿下的大婚,天庭一片喜气盈盈,众仙相互招呼入座,来庆贺这场天庭之喜。尧天在殿门口,看到晓蓂穿着婚服,在众仙娥的簇拥下走了过来,目无表情,尧天一阵心苦。这时,有天将低声报说:“大殿下,二殿下来了。”尧天心说:好弟弟,你果然回来了!便冷冷的说:“放他进来。”天将退下。尧天见晓蓂已走到跟前,便牵着她的手进去了。 太白金星主婚,说:“大婚开始。一拜苍穹大地……”二殿下冲了进来,说:“等一下。”紫微怒说:“凤翥,你来干什么?”凤翥急说:“父帝,母神,尧天在灵霄殿外伏下重兵,他要趁今日大婚谋反!”众仙不由开始惊慌,凤翥便将晓蓂拉到自己身后,从尧天身边退开。接着便听到灵霄殿外。123。撕杀声震天,不多时,大队天兵涌入了殿内,紫微惊怒,说:“尧天……”想站起身,发现中了毒,已站不起了,说:“怎么会这样,是那杯晨曦酒酿?尧天,你个逆子……”辛荼急说:“陛下……”发现也中了毒,气说:“我并没有喝什么晨曦酒酿……”忽然想到,怒说:“殷兰,你竟敢背叛我?”殷兰还是怕她,谨慎的从她身边退开,说:“天后,你说什么?我怎么会背叛你?” 凤翥急说:“父帝,母神。”想要过去,却被尧天拦住,正在交手,忽听晓蓂大叫:“凤翥!”凤翥分神一回头,便被尧天打成重伤。 。凤翥口吐鲜血,回头看晓蓂并没有事,才知她是故意大叫,让自己分神,不敢置信,说:“晓蓂,你……”尧天说:“凤翥,你一路过关斩将,杀了我多少水族兵将……”忍着心痛接着说:“才到得这灵霄宝殿,现在,你还有力气胜我吗?”辛荼惊说:“你竟然早就恢复了灵力?”尧天走到天帝天后座前,说:“不错。”南佑帝君挡在前面,说:“尧天,你想怎么样?他是你父帝!”尧天说:“我没有这样的父帝!”推开他,说:“把南佑帝君带下去!”天将说:“是。”便将南佑押了下去,南佑大叫:“尧天,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尧天……尧天……”尧天对紫微说:“天道昭彰,终有报应,父帝,当年。心滕玉你弑父杀兄,夺下了天帝之位,可想到会有今日?”辛荼气说:“尧天,你这个逆子!”尧天说:“天后,我是逆子?你杀我娘亲,屠戮我母族三万万众,还敢说我是逆子?哼!”又对紫微说:“父帝,我四海水族,世代效忠天族,从未生过外心,因不愿随你反叛,便被视为眼中钉,遭到灭族之祸,你和天后执掌天界数万年,为坐稳天位,排斥异己,陷害忠良,残杀了三界多少无辜,为三界带下多少祸患,你们还有脸再坐这天帝天后之位吗?”紫微气说:“你……大胆。”太上老君上前,说:“天帝,天后,你们的暴行三界皆知,早已是天怒人怨,四海难平,你们残暴不仁,无德无行,再难胜任天位,当即刻退位,另择贤良!”太白金星说:“不错,天帝天后残暴不仁,无德无行,根本不配身居尊位,大殿下真龙之身,德才兼备,是天帝不二之选,我等众仙,愿拥大殿下登天帝之位。”紫微气说:“你们……”众仙相互看了一下,说:“我等愿拥大殿下登天帝之位。”…。 余下众仙都面面相觑,他们在紫微和辛荼的暴政之下,早已变得明哲保身,唯唯诺诺,竟然无一人敢参言。紫微见大势已去,说:“尧天,放过你母神和凤翥。”尧天拔出剑指着辛荼,说:“她不是我的母神!”凤翥急说:“哥,放过我母神吧!”尧天说:“她若当日放过我娘,今日我定放她!”便提着剑走向辛荼,辛荼冷笑说:“杀你娘的是你的亲姑姑殷兰!”尧天震惊。123。说:“你胡说。”殷兰惊慌说:“尧天,你不要被她挑拔,快杀了她。”尧天便举起手中的剑,凤翥凝聚全力去攻他背后,尧天头也不回,凤翥便被众天将合力刺杀。尧天听到凤翥惨叫,手一抖,便垂下了剑,终是没有杀了辛荼。 辛荼发疯似的冲到凤翥身边。 。哭着叫:“凤翥,凤翥,我的儿啊……”哭声撕心裂肺,众仙都不忍看,有仙家上前,说:“大殿下,二殿下罪不致死,为何要杀他......”尧天不答,晓蓂呆呆的说:“他杀了我爹爹,他杀了我爹爹......”辛荼怒说:“贱人,杀你爹爹的是我,与凤翥无关!凤翥。心滕玉凤翥......”事情到了这种地步,那些仙家也无可奈何,便无奈退下了。凤翥用劲最后之力,说:“大哥,晓蓂,放过我母神……”便死了!晓蓂看到凤翥死了,便昏了过去。尧天看到,叫了声姑姑,殷兰便过去将晓蓂扶起,送回了宫。 尧天闭上眼睛缓了缓,看到紫微泪流满面,尧天淡淡的说:“父帝,你向三界苍生下罪己诏,写下退位昭书,我就放过你。”紫微恨说:“尧天,你杀了凤翥,父帝不会原谅你,定让你背上这弑父杀弟的千古骂名!”只见金光一闪,紫微已自绝于尧天面前! 想到这里,尧天心痛之疾发作,痛的难以自制……。 第六章 凡间相遇(一) 这里似乎是凡间的一个小茶馆,倒也干净别致,众人都在听一人说书,只听此人说:“话说先天帝紫微生有二位殿下,均是出类拔萃,万中无一的人物,长相亦是出众,大殿极俊美,温润如玉,冠绝三界,二殿偏生得更为艳丽,风神俊朗,似比那大殿还俊美一分。二位殿下偏又得天独厚,大殿真龙之身,二殿真身为凤,此诚是一出生就羡煞旁人,注定俱是顶尖的人物,灵力修为自是不同凡响,大殿修研先天帝的水系仙术,尊月阳神,二殿专攻先天后的火系仙术,尊日阳神,均为水火二派顶级宗师,修为不分伯仲。只这性格品性却是天差地别,大殿生性淡泊,喜一人独处,二殿……”这茶馆挺宽大,只见来的都是一些三教九流的普通人,中间有一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听得甚有兴致,时不时的两眼放光。123。拍手大笑,只见他穿着粗布衣服,蓬头垢面,脸和手被晒黑得像个球一样,却也眼目黑白分明,甚是可爱。只有两人与众不同,坐在最东边的一女子极其美貌,烈焰红唇,满脸戾气,只觉是不敢惹的那号人物。而最西边却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的翩翩白衣少年,身姿挺拔,一尘不染,那出尘脱俗的气质,仿佛坠落凡间的精灵,一双美目清彻见底、勾魂摄魄,但凡看一眼哪个女子,都会被他的眼醉死。只见他拿起茶杯喝茶,一杯茶让他喝得如此好看,薄薄的粉色唇抿了一口茶水,温润了他的唇,越发好看的让人发疯,不由的想到这杯凡茶被他喝了,实在是三生有幸。 忽听那女子一拍桌子。 。怒声喝道:“那天帝阴险歹毒,卑鄙无耻,怎能与我们魔尊凤翥相提并论。”只觉一股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在坐人人恐惧,无一人敢接言,只有那白衣少年不为所动,仿佛没听到一般。这时,忽见那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站起身来,说:“姐姐此话差矣,天帝登位后,三界澄明,万相更新,一派祥和,三界气相与前自是不同,皆因天帝有德,三界受益,如何这般妄议天帝?”女子冷笑一声,只看向白衣少年,说:“天帝若不是机谋算计,阴险毒辣,弑父杀弟,谋权篡位,又怎能坐得天帝之位?”小男孩说:“先天帝失德,残暴不仁,众生早已与其离心离德,三界皆有怨恨,自当推翻暴政,另选贤良。那大殿下真龙之身,北辰星命格,乃天选之子,即位名正言顺,何来谋权篡位?至于弑父杀弟。心滕玉先天帝乃自裁,诚是他命该如此,并非天帝所杀。还有那二殿下,他与天帝,前有先天后杀母灭族之仇,后有夺妻之恨,再有天界新旧更替,乃天意,势在必行,他逆天而行,一力阻挡,上苍不允,终有此劫,诚是天意不可违,汝之奈何!”众人纷纷点头,真是人不可貌相,这十三四岁的小孩一是胆量大,二则见地不凡。那女子一时无话可说,只说了一句:“你……”便大发怒气,一时茶馆飞沙走石,狂风大作,只见刚才那些喝茶听书的人一个个变了模样,俱是面目丑陋,张牙舞爪的魔鬼,那女子亦变了模样,头戴金冠,正是现任魔界霸主,整个茶馆也变得影影幢幢,阴晦不明,不似人间。只有那白衣少年没有变化,还似先前那般只顾品茶,仿佛没看见周边发生了何事一样,只周身笼罩淡淡的白光,那白光虽然柔和却似不惧那飞沙走石,小男孩十分害怕,就退到那团白光之中,只见那男子一挥袖,茶馆的风沙立时便停了,那女子却似受一重击,不由后退几步,白衣少年抓住小男孩的手,一转身便消失了。…。 却说白衣少年抓了小男孩的手离了那地,来到一处山谷流水处,小男孩挣脱跑到河边,喝了几口水,边说:“吓死我了。”又对白衣少年说:“多谢大哥哥救我。”白衣少年微微一笑,道:“无需谢我,我倒要多谢你了。”小男孩说:“奇怪,你为何反要谢我?”那白衣少年笑而不答,问:“你方才在茶馆说那一番话,是何人所教?”小男孩说:“无人教授,只日日去听,心下就这么认为。”白衣少年心想,这番见地倒不似他这个年龄能说出的,这小孩应是有些过人之处。说:“你的看法倒与众不同。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纵然二殿命中该有此劫,天帝也难辞其咎,他若心地良善,也可保下自己亲弟弟一命,他的父帝也不会死。123。别人说他心地歹毒,弑父杀弟,没有说错,你日后也莫要再替他说话了!”小男孩说:“二殿和先天帝之死是天命所定,天帝便是想救也无能为力,不过,哥哥说的对,天帝难辞其咎,我不会再替他说话!”白衣少年说:“嗯。” 白衣少年又问:“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去到那个茶馆?”小男孩说:“我叫招弟,家住云梦山,有次我去找吃的,爬过了一道山洞,见对面有光,便去看看,发现是一处茶馆,里面有人说书,说得全是没听过的天界之事,甚是好听,便日日去听。谁知今日碰到那个姐姐。 。把那个地方竟变得那么可怕,那些人也变了。哥哥,那究竟是什么地方?”白衣少年说:“那并不是普通茶馆,乃妖魔幻化之地,万不可再去,想是它们没有害人之心,不然你早就被它们所伤。”这招弟害怕的拍拍心口,说:“好险、好险,我真是命大,上天保佑、上天保佑。” 招弟又问:“哥哥似不是凡人,并不怕妖魔,哥哥从哪来?为什么会去那妖魔之地呢?”白衣少年说:“我是来凡间寻一位……一位朋友,走到云梦山看到你这个人类孩儿,一步步走入妖魔幻化之地,恐有危险,就跟去看看。”招弟:“噢,哥哥原来是跟着我去的,幸好今日有你在。心滕玉才救我一命。” 白衣少年忽然说:“你等一下。”只见他挥手灭了两团黑气。小男孩说:“那是什么?”白衣少年说:“这是魔气,一直跟着你,想是你常去那茶馆,被它盯上了。”小男孩就害怕,白衣少年说:“没事,哥哥会保护你。”小男孩说:“嗯。 白衣少年说:“此处距云梦山已千里之遥,我送你回家吧!”就拉起小男孩的手,小男孩挣脱他的手,说:“你可以不拉我的手吗?”白衣少年一怔,说:“怎么了?”招弟说:“其实我是女子,穿着男装罢了!”白衣少年看她眉眼果真与男子不同,便说:“我拉着你的衣袖好吗?”招弟:“好。”俩人便往前走,招弟说:“哥哥莫不是神仙?哥哥你叫什么名字?”白衣少年回答说:“尧天。”原来此白衣少年竟是那下凡寻找尧蓂花转世的天帝陛下。招弟:“你的名字真好听,我以后叫你尧天哥哥吧,怎得这名字这么熟悉,似在哪听过……”两人走着走着就消失了。。 第七章 凡间相遇(二) 转眼来到另一处山谷,此处甚是贫瘠,招弟说:“尧天哥哥,我到家了。”尧天说:“嗯。”招弟说:“多谢你送我回家,我回去了。”尧天说:“好。”招弟依依不舍看了他一眼,说:“哥哥还有事在身,我们就此别过吧!”尧天说:“嗯。”招弟便向前走,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便拐回来问:“尧天哥哥,你为何不走?”尧天说:“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招弟说:“哥哥不用去找自己的朋友吗?”尧天说:“不着急。”招弟说:“请你去做客原无不可,只无父母在家,就我一人,不甚方便。”白衣少年看这云梦山方圆百里没有人烟,只她一人在此。123。太过危险,便笑说:“救命之恩,不该报答吗?不请我去坐坐,怎还将我拒之门外?”招弟说:“哥哥此话差矣,难道你救人是为了图人日后报答吗?”白衣少年说:“不是。”招弟说:“救人本是正义之事,是人该做的,怎可算成交易?上苍自会为哥哥的义行记上一笔,哥哥日后必有善报。”白衣少年说:“纵然我无需报答,你也该存感激之心,莫要觉得心安理得。”招弟说:“我甚是感激哥哥,日后若有机缘,也会报答你的。 。只现在我住在山洞里,里面昏暗无光,不甚方便,再者,家里也实在没有东西招待你,只能心中默默感激。” 白衣少年一皱眉说:“为何住在山洞,你父母呢?”招弟说:“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死了,后来我爹便带我来到这云梦山,此处十分贫瘠,山高路险,人迹罕至,我爹说此处安全,到我十二岁那年,我爹得急病也去世了,爹爹死前嘱咐我,莫要出这山去,外面兵荒马乱,十分危险,我就日日呆在这山中,从未出去过。前年房子塌了,我见这里有一山洞正好遮风挡雨,就搬到了此处。”尧天说:“你没有别的亲人了吗?”招弟说:“有一个远房大伯。心滕玉帮我安葬了爹爹,就再未来过。”尧天听她说得十分轻松,实则命苦,怪不得她穿着男装,想是用她爹爹的衣服改制的,便说:“哥哥也与你一般,无父无母,一个人生活也可以过的很好啊!哥哥会帮你的,带我去看看。”招弟说:“多谢哥哥愿意帮我,只男女有别,怎好这般请你过去?”尧天笑说:“哥哥不是普通男子,哥哥是神仙,招弟不用在意。”招弟大大高兴:”哥哥真是神仙,我就知道。” 招弟便带他过去山洞,指给他看,尧天见她在山洞附近种了很多青菜,麦田也一畦一畦,还有几棵果树,小小年纪也能自力更生。初春时节,山间唯迎春花盛放,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那山洞周围被她收拾的干干净净,地下用鹅卵石铺了条路通向洞中,不然雨天会十分泥泞,不下雨时也会尘土乱飞,一看这家,便知她平日很勤快。…。 尧天和她一起进了山洞,观那山洞倒也干净。招弟请尧天坐下,又拿出几颗核桃,一些干枣请他吃,尧天说:“你一个人住在这里不怕吗?”招弟说:“不怕,我爹爹说,有上苍看着我,什么也不用怕,这么多年,从没有毒蛇猛兽敢近我的身。”尧天说:“你怎么知道上苍在看着你,你可见过他?”招弟说:“我未见过他,我害怕时,便跟他说话,他就会回应我!”尧天笑说:“他要怎样回应你,他那么大得无限,你却如此渺小!”招弟说:“他会启示我,借着一些人,一些事,一些东西。”尧天说:“你倒胆子大!哥哥给你件宝物防身可好?”便从手上取下东海灵珠递给她。 招弟见是一串宝珠,发出盈盈的蓝光,看着十分不凡。尧天说:“有了它。123。你就无惧妖魔,也不用怕任何毒蛇猛兽。”招弟说:“哥哥收回吧,你我非亲非故,萍水相逢,我不能收的。”尧天笑说:“没关系,哥哥的宝物多得数不胜数,给你一件无防,拿着吧!”招弟说:“我不能收,我爹爹说,不能随意拿人的东西,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这一生缺什么少什么,上苍自然会给,何必向他人索要,一丝一毫都不能贪恋别人的,只拿自己该得的。”尧天说:“你的爹爹倒有见识,好吧!”便收了回去。尧天看了看山洞,心疼说:“可上苍什么都没给你!”招弟说:“上苍给我一片山谷,还不够我吃用吗?外面天灾人祸、兵荒马乱。 。有此安身之地已是不错,日后他还会给我所需一切。”尧天说:“你倒看得开,哥哥也不如你!”招弟便笑了。天帝说:“你爹爹还说了什么?”招弟说:“我爹爹还说,不能收了男子的礼物,就跟人家走,或跟人成了露水夫妻,身为女子,不可太过随便,那样太轻贱。更不能收坏人送的礼物,莫要以为他给你东西,就是喜爱你,也许他是为了诱骗你。”尧天说:“还有呢?”招弟说:“没了,说完他就死了!”尧天知她说这话是无心,也不在意,只叹息说:“可怜天下父母心!” 一会,招弟说:“今日从那山洞爬过去,弄得满身尘土,我去河边洗漱一下,尧天哥哥稍等片刻。”尧天说:“去吧。”招弟便找了隐敝之处去洗了。心滕玉说是条河,却已快干涸。尧天挥手变出茶具,为自己泡杯茶喝,一边等招弟洗完回来,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件宝玉,正是那先知所赠,现正发着光芒,一闪一闪。原来尧天已知:这招弟虽黑成球却与晓蓂极为相似,正是转世的一片尧蓂花,尧天忽然心情十分复杂,一边盼着找到,一边盼着不要找到,自己到底还爱不爱她了,自己亦不清楚。 尧天想了很多以前的事,自己如何痛彻的爱着晓蓂,为她付出那么大代价,却得不到一丝回应,自己又是如何利用她,使她受尽伤害,又是如何不择手段的拆散她和凤翥,如何费尽心机的想把她捆在身边,可终是徒劳一场空,现在她居然又一次来到自己面前,自己反而害怕了,到底该当如何呢?想着想着心痛之疾已发作,这无法用语言描述的苦痛,长年折磨自己,今日偏想让这病痛狠狠的折磨,好让能看清自己的本心。尧天被心痛折磨得额头冒汗,手也微微发抖,不由捂住胸口。…。 招弟已洗完进来,见状慌了手脚,忙扶住他说:“尧天哥哥,你怎么了?”尧天见她与晓蓂一般模样,忍不住抱住了她,而她再也没有推开他,尧天感到说不出的安慰,幸福,心痛之疾亦不知不觉得到缓解。 招弟慌乱了一下,终是不忍推开他,过了许久,尧天放开招弟,只听招弟说:“尧天哥哥可好了?”尧天说:“好了。”招弟说:“你可觉得饿了?”尧天说:“是有些饿了。”招弟说:“我去做些东西给你吃可好?”尧天说:“嗯。” 只见她麻溜的生火熬粥。123。不一会就热气腾腾,那湿漉漉的头发也慢慢干了,尧天看着她小小的身影竟似做梦一般,似乎只要看着她就心满意足了。只见她端了两碗粥过来,尧天喝着凡间的这碗粥竟觉比天上的还要美味。招弟说:“可还饿吗?”尧天说:“好了。”招弟说:“我明天就去找更多的东西吃。 。这片山我甚是熟悉,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尧天说:“嗯。” 招弟细看了他的面容,觉得甚是熟悉,说:“尧天哥哥,我们可是从前见过?”尧天说:“为什么这么问?”招弟说:“我觉得你甚是熟悉,十分亲切,却不记得何时见过!”尧天说:“想是前世有缘!” 招弟一笑就去理她那毛毛糙糙的一头乱发。心滕玉可头发打结乱成一团,招弟没那耐性,就找把剪刀想一剪了之。尧天拦住她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随意剪掉的。”说完便起身帮她梳理。招弟问:“‘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是什么意思?”尧天想到自己小时候被陷害,上剐龙台之苦,心中一痛说:“意思说你全人都是从父母所生,不可随意伤害自己,恐父母伤心担忧,便是儿女之过。”尧天天帝极是温柔,又极有耐心,一会便把那一团“乱麻”给捋顺了,随手一扎亦是好看。这招弟穿男装时看着矮小,大概十三四岁,但是个女孩,实则已十六七岁了。。 第八章 订婚 招弟说:“尧天哥哥,我有件事想问你?”尧天说:“什么事?”招弟说:“人都说‘男女授受不亲,你刚才抱我了。”尧天内疚说:“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招弟说:“哥哥是无意的,我怎能怪你!”尧天说:“谢谢你!”招弟说:“我们凡间,若是做了这种事,是要负责的,你们神仙自不用如此!”尧天说:“神仙也是要负责的。”招弟一怔,说:“神仙可以成婚吗?”尧天说:“可以。”招弟心里喜爱他,忙说:“那我们……”实在不好意思说下去,尧天心领神会,温柔一笑,仿佛春天般温暖,说:“对。”招弟开心,便问他:“尧天哥哥,你家中可有娘子?”尧天说:“没有。”招弟说:“那你可有订亲?”尧天说:“也没有。”招弟说:“那你除了我。123。可有对其他女子这般?”尧天想了想,说:“该是没有!”招弟便松了口气,心想:若你对其他女子也这样,我只好让你走了。招弟说:“那你真愿与我成婚吗?”尧天说:“真的。”招弟说:“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呢?”尧天说:“招弟认为呢?”招弟说:“我们凡间十六七岁便可成婚,我看着年少,实则过了今年便十八了。”尧天说:“你知道成婚是什么意思吗?”招弟点点头。 。又摇摇头。尧天说:“还是太小,我们先订婚可好?”招弟高兴,说:“好。”尧天说:“我们订婚之前,哥哥也有件事要问你。”招弟说:“什么事?”尧天说:“你见到我之前,可有见过另一个男子?他身材高大,长相俊美,与我眉宇间有些相似。”招弟说:“从未见过。”天帝心想:看来此生是我先碰到你。便说:“那好,明日我们便订婚吧!”招弟说:“嗯。”又问:“哥哥方才说的那个男子是谁?”天帝说:“一个故人,或许他也会来找你!”招弟说:“我认识他吗?他为何会来找我?”天帝说:“对。心滕玉他不认识你,怎会来找你?”便笑了。天帝心想:蓂儿,也许你心中有一些是喜欢我的,不然也不会留了一魄来找我! 这尧天天帝千年来做事一向严谨,今日竟这般草率定下自己的婚事,招弟也没想到自己今日出了趟远门,竟遇到了自己此生的美貌夫君,只觉得喜欢极了她这未来夫君,夫君对她甚好,甚是温柔,甚是耐心,天下这般好的,只夫君一人吧。只要他对自己一笑,自己便觉心都化了,他一皱眉,自己便心疼极了,只要能让他开心,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天帝连夜召仙官查到招弟那个远房大伯的住处,第二日便准备了名贵礼物亲自拜访,那大伯自是高兴的合不拢嘴,天帝一早便签好了婚书,招弟刚刚睡醒,天帝已一切办妥。这也是我们天帝的可爱之处,做事滴水不漏,一切就这么按步就班,循规守礼。不过,让我们这些旁观者真真着急。…。 天帝便起身出洞,去观看这荒山,心知:此处不该如此贫瘠,定是有妖魔作祟。哪知不过离开一会,就有条小蛇溜进洞去,天帝回去正好看见它朝招弟身上咬了一口,那蛇并非凡蛇,见天帝进来扭头溜了,招弟吓得大叫,出了一头冷汗,天帝无暇理会那条蛇,急忙去看招弟的伤势,说:“咬到了哪里?我看看。”招弟惊魂未定,摇摇头说:“它咬到了这个。”说着从衣服里掏出一些很好看的石头,说:“前日在河里捡的,忘了取出。”天帝这才放心,又用丝帕细心的为她擦去头上的汗水。天帝无比心疼,想着转世的晓蓂并非凡人,现已开始与仙魔界接触,日后自会更频繁,有更多灵物找上来,而她却无一丝灵力护体,便又把自己自小配带的东海灵珠取赠于她,带在了她手上。天帝说:“夫君的东西,可以收了吗?”招弟点点头,便开心的收下了。那东海灵珠天帝长年配带,从未离身,浸入自身甚多的灵力。123。一般妖魔自近不了她的身,就算碰到灵力高深的妖魔也足可自保。天帝告诉她此物来历用途,嘱咐她一定收好。招弟看着手上带的这串宝物,甚是好看,散发着盈盈的蓝光,这是未来夫君送给她的珍贵礼物,亦是第一件,招弟如心肝宝贝般的收好。天帝诚然是天上地下第一号的温柔细致体贴深情的美男子,招弟若真能得此一人心,实是万年修来的福气。 招弟邀天帝去河边钓鱼,中午要做鱼吃,她平日还能静下心,今日却着急,怎么也钓不到,天帝便起身去寻那妖蛇,咱家尧天美天帝若是不当天帝,做侦探也是极好的,不一会便寻着那妖魔的踪迹,只见是个低等妖灵,真身却是个庞然大物,是重昊的同类,原来它来了山这边,招弟的房子塌了。 。才避开它,它本也不敢随意侵扰人类,今日感受到一些天帝的仙气,十分不爽,便来偷看,却撞见了招弟,蛇与女子因上苍咒诅,世代为仇,故忍不住上前咬了招弟一口,却不想运气不好,一露头就撞上了天帝。现见着至尊真龙天帝,自是不能仰视,只见它俯首帖耳,连连讨饶,天帝便命它退回魔界,不得再犯人间,否则下次见到定斩不饶。那妖兽得了性命,急忙退去。此山叫云梦山,原来也是极美的,自从这妖魔来到此地,便多年无雨,越发贫瘠了,此魔一走,不日天降甘霖。 招弟本在用心钓鱼,无暇他顾,现眼看响午,不见天帝回来,忙到处喊他:“尧天哥哥,尧天哥哥……”却不见回答,又爬到高处观望,也不见人影,便开始着急,天帝转眼已去了山那边,她如何找得到。 天帝回到那山洞,见招弟正在等自己,手里紧紧握着东海灵珠。心滕玉见他进来便流泪,说:“尧天哥哥,你去了哪里?我好怕你再也不回来了!”天帝忙说:“我只是无事,便去四处看看,我现在不是回来了吗?”招弟点点头,说:“我十二岁那年,爹爹死了,我那个大伯给我留了一些粮食就走了,从此再未出现过,我好怕你也与他一样!”天帝说:“招弟无需担心,哥哥绝不会抛下你一走了之!”招弟说:“嗯。”天帝便帮她擦干眼泪,又握着她的手,柔声说:“招弟,你父母双亡,孤身一人在此,实在不易,我自是不容你再在此处受苦,你我既已定婚,便无需怕人非议,可去我家安身,你可愿意?”招弟身世可怜,父母早亡,看天帝温柔的握着她的手,小心呵护,一股浓浓的深情传来,直刺入心,只觉心融化成一片水,任意翻腾,又传到四肢百骸,顿觉整个人都要被那一抹温柔所化尽了,只愿他就这样握住自己天荒地老,永不分离。招弟说:“可是,我不敢出去,我爹爹说外面危险,尧天哥哥,你不能常来这里陪我吗?”天帝将她搂在怀里,说:“跟哥哥走吧,哥哥会保护你,不用害怕!”招弟便点点头,只觉泪水夺眶而出,如珍珠般的滚下来。。 第九章 天宫贺喜 招弟听天帝那带着磁力般好听的声音说:“到了,可以睁开眼了。”招弟睁开眼一看,顿时觉眼前一亮,只见到处是奇花异卉、瑞草仙芝,空中祥云环绕,霞光艳艳,仙鹤空中飞舞,仙鹿林下休憩。竟是个仙气飘飘的好去处,又见那亭台楼阁若隐若现,似幻似真,不似人间。招弟说:“尧天哥哥,这是何地?这就是神仙住的地方吗?”天帝微笑,说:“嗯。” 不一会见有众仙前来相迎,只见一个个衣诀飘飘,仙气萦绕,纷纷向天帝施礼,天帝亦摆手命众仙起身,众仙见招弟竟与花神晓蓂长得一般无二,只道天帝在人间寻得一容貌相似之人,却并不知她乃水神的一缕魂魄转世。众仙已知他们订婚之事。123。便纷纷祝贺天帝终于迎回天后,心中不免为天帝一片痴心打动,感激上苍怜悯天帝陛下。天帝亦不禁感慨,属于自己的幸福唾手可得,这般容易,不属于自己的拼了半条性命,亦无法得着一分,就算自己身为天帝亦无法改变天命。招弟才知自己未来夫君竟是天帝,原以为只是个普通神仙而己,怎的这几日像坐风火轮一般? 天帝将招弟安置在帝尧宫中,自己却去那离此最近的云阙宫居住。有众仙娥前来侍奉。 。招弟见她们一个个美丽非常,仙气萦绕,身上仙衣飘飘,都屏声静气,侍立两旁。有手里提着宫灯,有手里捧着仙花,有端着壶美酒,还有端着各种叫不上名的仙果,美食,不一会摆了满满一桌。招弟便吃了个大饱。只觉得十分美味,当真不是人间之物,又吃那仙果,也十分甘美。见招弟吃完,仙娥们便将席撤了下去,奉上香茶,招弟喝了一口,香味扑鼻,又喝了两杯,便开始到处观看这帝尧宫。 只见宫中十分干净整洁,处处白纱白帐,真是仙宫,只非常大,显得空荡。 又去宫院观看,看那宫墙极高。心滕玉白墙绿瓦,园中还有极大一片水泊,青砖铺地,到处干干净净,一丝不苟,后院还有极大一片空地,这宫殿当真是大,也极好。 不一会,仙娥们又进来了,手里托着各种衣物,各种配饰,珠钗,玉佩之类,还有香膏仙露,要侍候她沐浴更衣。先让招弟挑选仙衣,招弟看那衣物都很好看,随手指了一件,便随她们去了后园,只见那宫殿里有一天然仙池,雾气缭绕,有温泉水流入池中,池水中还洒满一层仙花瓣。 招弟不好意思,请仙娥们出去,自己脱衣去洗浴,这仙泉温水当真舒服,在凡间自己常去河中洗凉水澡,极快便洗完出来,哪有这般温暖之水,便闭目养神,慢慢享受,泡了好久都不愿出来。 洗完出来,发现皮肤润滑了不少,仙娥们说常用这仙池水洗澡,能面如桃花,肤若凝脂。又让她穿上仙衣,众仙娥精心为她梳妆打扮了一番,也变得美丽了。…。 天帝迎回天后的消息,一时传遍三界,致使三界沸腾,三界仙山仙洞、仙岛的神仙们纷纷带宝物上界,恭贺天帝陛下得偿所愿,天帝天后将要喜结连理,乃天界大喜,三界同庆。礼物自是源源不断的进了帝尧宫,本来冷冷清清的天宫一时被这天赐之喜变得热闹非常,为庆贺天帝天后订婚,众仙官仙娥更时费心装饰天宫,接待众仙朝拜,天界景象亦焕然一新。 招弟看众仙送的礼物,有各种宝珠,香花,宝烛,各种复杂的仙器,还有美玉,翠环,珍珠,仙衣,都闪闪发光,还有美酒,仙果,金丹,灵药,异宝,灵根,仙兽……还有送给天帝的,天帝没空看,都赐给了招弟,招弟看傻了眼,什么都没见过。123。也不懂有什么妙用,也数不清有多少件,三界的天仙地仙不知有多少,送的奇珍异宝自是无数,好在帝尧宫够大,众仙娥让她过目后,便造册分类,为她存好,招弟一夕之间成了大财主一般。 那仙乐宫、仙舞宫的众仙官更是卖力,咱这尧天天帝平常忙于繁重的三界事物,无闲睱听乐观舞,天帝喜静,对这歌舞亦不感兴趣,只喜喝茶下棋,因此千年从未召他们献艺,这干仙官委实担心,长此以往会不会被下岗,都在筹谋后路,恨不得仙乐宫改成围棋馆。 。仙舞宫变成茶艺馆。今日天界总算有了喜事,这才有了用舞之地,一个个摩拳擦掌,拿出最好的技艺为天界添喜。一时熙熙攘攘,热闹了月余。 天界的仙果,四时不断,长在后宫中根本没人稀罕,可高兴坏了招弟,云梦山十分贫瘠,几乎不长什么水果,偶尔能摘几枚野枣,几颗山楂就不错了,味道也差。招弟便时时去吃帝尧宫后园吃仙果,有时连饭都省了,还制成了各种果酱,赠于众仙娥仙官,仙官仙娥大都没吃过,一尝觉得也十分美味。不多时,天宫人都知道未来天后这一喜好了,有什么好果子,便给她送来,帝尧宫便有成堆成堆的仙果,好在这些仙果不会坏。心滕玉便存着慢慢吃,仙娥们又给她造册一一登记存好。 这天界的水土、仙果自是养人,不多久招弟那晒得黑成球的皮肤就变得白晰光滑,那毛糙糙的稻草一样的头发亦变得顺滑了些,自是变好看了不少。 天界的仙娥仙官对这位凡人天后甚感兴趣,她的举手投足都能成为头版头条的大新闻,对她难免品头论足一番,都说这凡人天后虽长得与花神晓蓂一模一样,但实则差距甚大,那晓蓂仙子玉肌雪貌、仙气飘飘,乃三界第一美人,可这凡人天后甚是普通,连天宫众仙娥都比不过,只能排倒数第一,众人纷纷替天帝感到不值,天宫第一美天帝怎能娶个倒数第一的天后,不久这话就传到招弟耳中,委实心中不爽,心想:“我也很可爱嘛!”越照镜子越觉得比天帝是差好多,嫉妒天帝比仙女还要好看的盛世美颜,不由的愤愤不平,生起闷气,又担心天帝哪天喜欢上别的美貌仙娥可如何是好?。 第十章 东海灵珠找不到了 天帝日里万机,却每日都会抽空来看望,担心她不适应天界生活,吃穿用度都亲自过问,可招弟适应能力极强,这天上的仙官仙娥平时在天帝身边个个都是谨言慎行、不苟言笑,没多时被招弟带跑偏了,一个个与她打得火热,招弟也没什么心计,也没什么天后架子,年龄尚小,众仙娥也是十分喜欢,天帝亦对她甚是用心,其实不用担心她哪不适应。 今日,天帝看她生着闷气,委实纳闷,便问原因,原来是对自己容貌不满,担心天帝喜欢上他人,天帝拉起她的手,温柔的说:“任这三界有万千颜色,眼中只招弟一人而已,只愿就这样平平淡淡牵手,安然共度此生,等你大一点我们就成婚,可好?”招弟听天帝这样说心里立时感到安心。123。这话从他口中说出竟十分不同,让人感到百般信任、万般深情,比那千种海誓山盟还要动听,招弟看着款款深情的天帝,心里感激上苍了八百遍,流着泪对着天帝猛点头。天帝便把她搂在怀里,招弟感到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幸福过。天帝说:“我不要你多么美貌,只要你在我身边,别再离开!”招弟说:“尧天哥哥,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天帝说:“嗯!” 没过几天,又有新闻传到招弟耳中,说你看陛下的名字叫“尧天”,太平盛世的意思,据说是先天帝亲口取的,陛下出生时正值三界战乱,先天帝便为陛下取了这名字。 。果然,从那以后便三界太平,陛下任天帝后,三界更是一片清明祥和。而这未来凡人天后名字甚是俗气,叫什么招弟……这闲言碎语入了招弟的心了,越想越觉得果真俗气,自己爹爹想要个男孩,就给她取名招弟,实在太过随便,便一心想要改名。 给天帝商量,天帝说:“招弟高兴便好。”任她瞎折腾。这招弟本就不认得几个字,如何能取个好名字,又查字典又翻书,想破脑袋拟了几个:仙芝、玉花……之类的,觉得都不错,比“招弟”这个名字强多了,想着天帝文才出众,便拿着拟好的名字让天帝帮忙挑选,饶是天帝“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次也绷不住了,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心想以后生孩子让招弟取名是万万不能了。 只见天帝说:“我来帮招弟取名可好?”招弟偏不知自己取的名有多俗气。心滕玉居然说:“尧天哥哥你事物繁忙,就不麻烦你了,只需从我拟的这几个名中挑一个便好。”心想为了起名这几天头都大了,尧天哥公事多,怎好让他如此费神。却不知天帝文才不错,起名毫不费力,怎会跟她这个不通文墨的人一般头大。 天帝心想:未来天后若叫什么仙芝、玉花大大的不妙。便说:“不好,不好。”展开宣纸写下“招弟”,想着起什么名字好。 招弟却说:“尧天哥哥你写错了。”便拿起毛笔歪歪扭扭写下自己的名字,看着她那龟爬般的书法,直觉得糟蹋了天帝这上好的仙澄湖宣纸,只见写下的是“招帝”,原来招弟凡人的爹爹也不认得几个字,只把这错字教给了招弟,她便依样画葫芦学了过来。天帝若有所思,觉得这名字甚妙,竟是招天帝的意思,莫非冥冥中天注定?便说:“你这名字不改也罢,甚是吉利。”…。 没过多久,众仙官仙娥便都知未来天后名讳是“招帝”,纷纷表示这是天上地下最灵的一个名字了,众仙娥十分羡慕,幻想着把名字都改成“什么招什么帝”,即使招不来天帝,招个别的什么也行。招帝便不再闹着改名了。 天帝送招帝的东海灵珠,招帝甚是宝贝,天天拿出来看呀、亲呀的,有一天,忽然杞人忧天起来,怕万一被贼偷了怎生是好,便未雨绸缪,要找个隐秘之处藏好,就在后花园找地方埋,谁知埋得果真隐秘,时间一长,连自己都找不到了,这下可慌了神了,偌大的后园从何处找起呀? 话说天帝迎回天后,众仙祝贺,那重昊君听说怎能不来凑这个热闹。123。又听说未来天后长得与晓蓂一般无二,更感兴趣,便上天界看热闹。他对帝尧宫熟门熟路,不一会便到宫中,只见招帝正坐那“冥想”东海灵珠的线索,果真与晓蓂一模一样,便上去招惹,道:“美人,你坐在那可是在等心上人吗?” 招帝看此人吊二郎当、举止轻浮,甚是恼怒,心想这天界怎会有这等人,便喝斥他:“你是何人,怎这般无礼?” 重昊本不是真的轻浮,见她恼了,便不再如此说话,想这人与晓蓂虽似。 。性格却是不同,便说:仙子恕罪,小神重昊,久仰仙子大名,特来拜见,唐突佳人实在该死、该死。” 招帝心想,这人说话甚是讨厌,尽早打发走,招帝说:“你拜也拜了,见也见了,没事还不快走?否则,我告诉陛下,必然降罪于你。”重昊说:“仙子,我好意前来拜见,你怎这般对待?这可是天界待客之道?”招帝说:“好意前来拜见?我看你是不怀好意!你可知我是谁?”重昊说:“自然知道!”招帝说:“既然知道,便该尊重,如何这般轻浮对我调笑?既来拜见,便该守礼,如何不通报便闯入宫门?竟还敢责怪我天界待客之道?不降罪于你。心滕玉已是宽容了,还不退下!”重昊说:“招帝姑娘,冒犯了,这就退下!”便退了出去。重昊本来看她长得与晓蓂一模一样,甚是亲切,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只得出来。招帝去问守门仙官,说:“方才那人是谁?为何不通报就放了进来?”守门仙官说:“那是重昊君,重昊君是东海少主,陛下的义弟,在天宫向来畅行无阻,无需通报。”招帝说:“便是天帝的叔父,也会通报,为何独他例外?”仙官说:“陛下常盼他上天,他也不来,偶然来一次,陛下自是高兴,便允下他,天宫各处可随意出入,不必通报,过南天门,连腰牌也不用出示,天将都认得他。” 却说重昊被招帝赶了出来,便去了天帝的叔父南佑帝君的府邸。南佑帝君迎上来说:“重昊君,稀客、稀客呀,几百年没见,怎得今日驾临我这府邸了?莫不是看中了哪个女子,让我帮你牵红线?”…。 重昊大大咧咧往那一坐,说:“帝君,听说你日日去欺负月老,将他的红线抢了不少,要替他去为凡人牵红线?”南佑说:“那月老真是老糊涂了,乱点鸳鸯,将那凡间男女的情缘搞得一团糟糕,我便替他些时日,让他看看,我当月老,也比他强!让他有所反思。重昊君,你的姻缘就包我身上,若看中哪个仙子,我便帮你促成!”重昊忙拒绝说:“我要是看中哪个女子,自然不会让她跑了。123。怎需劳烦你南佑帝君?只听说天帝迎回天后,众仙朝贺,我便来凑个热闹,刚去见了尧天那未来天后,果真与晓蓂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这性子却不同,十分冰冷,这不,把我撵出来了。” 南佑帝君说:“不会啊。 。那女娃可爱得紧,十分有趣,是不是你惹到她了?” 俩人正说着话,只见一仙娥来请,说招帝姑娘请南佑帝君过去。南佑帝君便让重昊在这等候片刻,他去去就来。 原来招帝丢了天帝送的东海灵珠,乱了方寸,又不敢告诉天帝,便找南佑帝君想办法,南佑帝君说:“此事好办,东海灵珠是东海的宝物,重昊君曾用过。心滕玉现下他正在府上作客,请他来想想办法。” 招帝听“重昊”两字熟悉,却想不起来了,南佑帝君便命人请了重昊过来。招帝一看居然是此人,甚是不满,然有求于人,只得请他帮忙。 重昊说:“天帝居然把东海灵珠赠于你了?看来我们尧天这回又完了,怎得不知吃一堑长一智呢?”重昊用灵力一探,便知那宝器藏在何处,只是不说,想捉弄招帝一番,便说:“我已探得,就在这一处。”用手画了一个范围,接着说:“只是具体在哪却不得知,还需仙子自己去挖。”招帝对这重昊感激涕零,印象也大为改观,再三谢过,觉得这重昊并不甚讨厌,却不知他已偷偷取走。。 第十一章 赏尧蓂花 招帝沿着重昊划的范围挖土,挖遍了也没找到,便扩大范围,挖了半个月,翻了大片的地,也没找到。天帝每每来见招帝,众仙娥都说在后园挖土,还不让别人帮忙,天帝问她也是不说,刚开始以为她是有了什么新奇的兴趣,后来觉得一定有事,深知招帝没什么毅力,做一件事坚持不了几天就放弃了。 天帝来到后园,见她都快哭了,便问:“招帝,出了何事?”招帝这几天已经快崩溃了,听他这样问,“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真是哭的肝肠寸断,天帝忙扶她回屋里坐下,又命人打水,亲自帮她把脏脏的脸和手洗干净,天帝心疼的不得了,柔声的哄了好久,说:“不管发生何事。123。本座都帮你做主,别哭了!”招帝便把东海灵珠如何埋在花园,如何找南佑帝君重昊帮忙,如何挖了半个月土还找不到,一五一十的叙述一遍。天帝到后园用灵力一探发现没有东海灵珠的灵气,便猜想与重昊有关。 不一会仙娥报说重昊拜见,天帝说:“让他进来。”重昊今日想来看看这凡人土挖的怎么样了,然后偷偷把人鱼泪再放回去,让她无意中找到,神不知鬼不觉,想想就甚是有趣,却不想天帝也在。心想天帝精明的很,怕是瞒不住他,想溜却来不及了。 。只得硬着头皮过来,说:“天帝也在啊?”招帝凄凄惨惨的哭诉,说:“重昊君,你来的正好,你给我画的那个范围我已经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天帝说:“怕是又被贼偷了吧,此贼甚是可恶,竟敢屡次来天庭盗宝,当真以为不能把他怎么样吗?”天帝看着他问:“重昊,你说此贼抓到,该如何处置?”重昊尴尬一笑说:“此贼怎敢屡次来天界偷盗,想是跟招帝姑娘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现在就去帮招帝姑娘寻回。”天帝哼了一声。不一会重昊就装模作样的把东海灵珠找回来了。招帝却什么也不知,从此以后把重昊当救命恩人一般。 招帝在天宫快快乐乐生活了几年。心滕玉天帝便要她正式修仙,招帝初时还感兴趣,慢慢便厌倦了日日的灵力修习,只每日东游西逛,观各方美景,甚是惬意,因她不会驾云,天帝便把星辰兽送给她当坐骑。星辰兽周身雪白,夜间周身闪亮,跑起来快如流星,招帝十分喜欢那星辰兽,心想:骑它逃命,谁也追不上。害怕它孤单,常撵它出去,要它找个母星辰兽再回来,这星辰兽十分稀有,如何找得到,可把它委屈坏了,好想重新回到温柔善良、善解兽意的天帝身边。只天帝有了心上人就把它送人,老被送来送去。招帝就这么无忧无虑,不知又过了多少年。 一日,天帝邀她去夜赏尧蓂花,众仙娥都知天帝陛下的那段往事,天帝深爱花神晓蓂,心心念念与花神一起夜赏尧蓂花,可花神却只爱凤翥二殿下,任天帝陛下百般深情,终是无法得尝所愿,甚是可悲、可叹。今听闻陛下要与招帝姑娘夜赏尧蓂花,均替他高兴,为招帝盛装打扮,美得像个仙子一般。…。 招帝却不知这其中缘故,一如往常,想到要与天帝哥哥夜赏尧蓂花,激动的坐立不安,吃不下睡不着,生怕错过时辰,觉得这等待太漫长,便早早到了,抓耳挠腮等了一会,见天帝穿着便装踏云而来,只见他周身仙气萦绕,仿佛笼罩一层白白的柔光,他那白衣亦像在发光一样,总是这么淡淡的带着一丝忧伤、孤单。 只见他冲招帝温柔一笑,嘴角微挑,说:“可等得久了?”招帝说:“不多久。尧天哥哥,等你千年,我也愿意,只要你来。”天帝看着招帝一时恍惚了,分不清时光是在现在,还是千年以前,总觉得人没变,一切事都没变,他还不是天帝,而是那个孤独的月阳神君,忽然一个小精灵出现了,照亮了孤独的夜空。123。也照亮了他的心,天帝看招帝这些年长大了些,与晓蓂简直已一模一样,说:“你今日真美。”招帝开心的笑了说:“真的吗?”天帝说:“嗯。”招帝心想今日不枉我在那儿被众仙娥摆弄半天,第一个夸她美的竟是天帝?天帝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开心的一笑。招帝看他笑得好看的发了疯,心想你再笑下去,我得怎么活呀! 天帝请她喝百花酿,一边静静的等尧蓂花开放,招帝就给他讲以前在人间的事,人间很苦,但也有很开心的时候。天帝听她叽叽喳喳的讲一些有趣的事,十分可爱。 。跟晓蓂一模一样,天帝的心慢慢化开了,不像之前每日都揪成一团,反复的折磨他。 招帝又拉他去赏尧蓂花,说:“天帝哥哥,这尧蓂花虽美,却有缺欠,到了这天上便水土不服,常年不开,多年才生一瓣,等它生十五瓣才成花苞,还缩卷花叶,只这更深露重时才会盛放,看一眼需等几百年,等得人好不心焦。好不容易等到它开,却第二日便开始衰败,下次要再看一眼,还得等几百年!”天帝说:“只因它这般,才更觉着珍贵。”招帝说:“我性子急,它再珍贵,我也等不得它了,宁可去赏别的花,天帝哥哥,我们走吧,去看其他的仙花异草,或者去看星河吧!”天帝柔声劝说:“招帝再陪我等一会吧。心滕玉了了我这桩心愿,日后便不会这般了,你让我陪你看什么,便都依你。”招帝觉出他哀伤,近乎哀求,觉得你是天帝,为何卑微到骨子里,不看这花又如何?有那么好看吗?便想给他砸了,惹我天帝哥哥伤心,再好看我也不看,却心疼不已,说:“好,天帝哥哥想看,我怎有不陪的道理,便陪你到天亮,不信得它不开。”天帝笑了,又饮了一杯。 过了好长时间,那尧蓂花终于开了,招帝啧啧称赞,说:“尧蓂花,尧蓂花,你终于开了,果然美丽。”又对天帝说:“天帝哥哥,你快看,这尧蓂花如白玉一般,还香气迷人,当真好看。”天帝说:“嗯。”觉得自己的心也开了。天帝柔声说:“蓂儿,谢谢你。”说完后悔坏了,偷看招帝脸色,天帝甚是谨慎,这么多年从未叫错过招帝的名字,今日情到深处,许是喝多了酒,竟叫错了名字,看她神色无异,这才放心。招帝说:“好美啊!它若能四季常开不败就好了!”。 第十二章 朱云赤霞 赏完尧蓂花,夜已深了,俩人意犹未尽,天帝又邀她去星河散步,招帝自是奉陪到底,跟天帝在一起别说赏花散步了,就是去出苦力也去。俩人在星辉中行走,天帝忽然来了兴致,看夜已深沉、四下无人,说:“星辰兽不在身边,我背着你飞,你可害怕?”招帝说:“不怕。”天帝背她竟现出真身飞上天空。招帝倒真的不怕,只觉得十分美妙,也羡慕天帝的仙体,可以在天上飞,而她是凡体,出行必须骑着星辰兽,或有仙人拉她才行。 这一幕正好被南佑帝君看见了,心下恨恨:“这凡人,甚是不知轻重,竟把我天帝侄儿当马骑,这尧天亦是可恨,平时看着一本正经,做事滴水不露,今竟这般荒唐,看我不给你们点教训。”一使灵力把招帝推了下来。招帝一个倒栽葱下来,以为自己没命了。123。忽然被天帝一伸手抱住,不由吓得瑟瑟发抖,腿都软了。天帝便急忙把她送回了宫,众仙娥见天帝从天而降,都来参拜,天帝命她们下去,亲自送招帝回房歇息,他心知“乐极生悲”,定是被人看到不满,才出手警告,只恐惹众仙非议。 众仙娥看天帝和招帝姑娘去赏尧蓂花,这么晚才回来,一回来便抱着进了房,纷纷猜测俩人是否要成就好事,一个个琉璃心碎了一地。只见天帝百般安慰受到惊吓的招帝,直到她睡着,竟走了。 第二天,招帝回想起咋夜听天帝喊了一声“蓂儿”,她虽心思单纯,却并不傻,况且这些年年龄渐长,对天帝亦越发上心,只是反应慢了半拍。 。昨日正在兴头,没在意,今日思及,甚觉难受,便向那仙官仙娥百般打听,东拼西凑,真相弄明了七七八八,原来全天宫都知天帝之所以喜欢她,皆因她长得像那晓蓂,只她自己不知。 招帝心里不高兴,就去找星辰兽,星辰兽老跟天帝说话,不论它说什么,天帝都听得懂,可自己却从来听不懂它要告诉自己什么,只急得星辰兽原地打转。招帝拍拍它肚子说:“星辰兽,你跟着天帝哥哥最久,他的事,你是不是都知道?”星辰兽呜了一声,看它神情,似是说:那是当然。招帝说:“那你告诉我,他可是喜欢我的?”星辰兽似乎看她可怜,对着她呜了半天,又急得转圈,招弟凝神一听,竟领会了它的兽语,它说,招帝说:“小龙仙君,我喜欢你。”天帝感动说:“我也喜欢你。”招帝说:“小龙仙君。心滕玉我们以后永永远远在一起好吗?”天帝流泪点头说:“嗯!” 招帝心中忽然有些闷,说:“星辰兽,你怎么那么笨?那个人并不是我。”便凄凄的趴在那哭了好久,自己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只觉得伤心难过,仿佛一下间什么都没有了,天帝的深情亦不是给自己的,想到这里心就揪成一团,只想哭。恨天帝骗自己,他明明说过从未对其他女子这般,原来他以前订过亲,定是把自己当成了那晓蓂仙子。又想到天帝对那晓蓂一片深情,晓蓂却视而不见,反而背着天帝去偷看别的男人,而天帝竟忍痛只当不知,心下十分恼恨这晓蓂。忽又想到若不是她狠心拒绝天帝,哪能轮到自己与天帝订婚,不由要感谢那晓蓂七八百遍,下次见到她,恨不得把自己帝尧宫的宝贝都送给她。又不由得好奇:是否这晓蓂定力甚深,灵力高强,竟顶得住天帝万般深情,换作自己,天帝一笑自己便乖乖投降了。又想可能那二殿下比天帝哥哥更好,不然晓蓂傻了吗?不要天帝而选那二殿下?不由对二殿甚是好奇。…。 正在思虑万千,天帝来看她,只见她双目哭肿的像个桃一样,见自己来看她,也没有像以前每次那样高兴,只是闷闷不乐。天帝心疼坏了,问道:“招帝为何生气,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招帝只是不理,天帝唉声叹气,温柔的握住她的手,哄了许久,招帝忍不住问:“天帝哥哥对我这般好,可是因为我长得像那花神晓蓂?”天帝方知是因这事,心下感动,知她心里有自己,才会如此计较,便把她搂在怀里,安慰说:“招帝何须生气?我亦是喜欢你的。”招帝自是不知他话里的意思。123。暗下决心,怎得让未来夫君忘了那晓蓂,只喜欢自己。 过了两日,天帝又邀招帝去夜赏尧蓂花,招帝又早早到了,仙娥还在为他们细心准备美酒美食,又将宝珠拿出照亮宫院,仙娥见她来了,便过来行礼。招帝见那尧蓂花发着光,已经开放了,便问:“仙娥姐姐,尧蓂花本该深夜开放,怎这些花株此时已盛放了呢?”仙娥说:“陛下上次与姑娘赏完尧蓂花便开心。 。将这些尧蓂花用灵力浇灌,所以白日也能盛放,能保持常开不败。”招帝心中不悦,觉得天帝怎可浪费灵力,在这种无聊的事上。 夜色一暗,天帝来了,招帝便上前拉他坐下,为他倒满一杯百花酿,天帝饮了,开心不已,心满意足。招帝拉他去赏尧蓂花,说:“天帝哥哥,灵力来之不易,怎可用来浇花,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天帝说:“在我看来。心滕玉却是值得的!怎可让招帝次次等得心焦?”招帝说:“我愿陪你等的,不可再如此了,天帝哥哥,你答应我,好吗?”天帝说:“好。” 招帝说:“天帝哥哥,我送你一种花可好?”天帝说:“什么花?”招帝便拿出花种给他看,说:“我托仙娥去花族寻到的珍惜花种,名唤朱云赤霞,开红色花朵,灿若云霞,花大如盘,它胜于其它花的,便在于它四季常开不败,但初时不会开花,只长花枝花叶,往深土里长出庞大根系,过得些年才会盛放。”天帝说:“招帝送的,自是不错。”招帝说:“天帝哥哥喜欢,我便为你种下,只等过些年它开花之时,我再陪你赏花,好吗?”天帝说:“好。”招帝便开心,将这些花种,种在了后园,时时精心照料。。 第十三章 提升自己 想到那晓蓂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如何比得过她,不行,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下去了,得努力提升自己。要学会各种技艺,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针织女工,灵力仙术都要学,便找那众仙官仙娥认做老师,每日课程安排的满满的,天帝见她忽然转了性,亦是高兴,抽空教她读书识字,指点她下棋,亦教她一些简单的修为法门,还有修身养性的口诀,想她真身是尧蓂花,自是修天帝的水系仙术合适。 忙忙碌碌学了一段时间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把那众多课程都停了,众仙只好送她一些仙家书籍让她自学,这些书凡人一辈子也求不到一本,招帝却不知宝贵。只天帝教她,为了能和他常相见,便勉强坚持。 一日忽然想到,天帝送自己很多东西,自己却什么也没送过他,便想绣个荷包送他,招帝想一出是一出。123。说干便干,绣了半个月,十个手指都快戳成筛子了,总算完成,里面装上香花,郑重其事的赠于天帝,天帝看那荷包甚丑,还绣个不知什么白色小兽,又不忍扫她的兴,便发挥自己天才头脑推理:想是我送她星辰兽,她心下高兴,便也绣个星辰兽送我。便说:“招帝有心了,绣这星辰兽荷包给我,我甚喜欢。”便挂自己身上。招帝心想:“我绣的不是一条白龙吗?”便嗔恼说:“尧天哥哥,我绣的这是龙。”天帝暗笑说:“原来招帝绣的是条白龙啊,怪我没看仔细。”招帝心想,要不是上次天帝现出真身带她天上飞时,还没看清就一头栽了下来,也不会绣成这样,只不怨自己绣工甚差。 招帝心想。 。提升自己怕是不容易了,学这琴棋书画、针织女工太费劲,不若找重昊和南佑帝君想想办法,那重昊甚会保养自己的俊脸,南佑帝君掌管姻缘,不若请教他俩一番。便请二仙进宫。 重昊和南佑帝君正在闲聊,南佑帝君说:“凤翥和晓蓂总算圆满,现在还诞下了一子一女,在那人间过的逍遥自在,无须担心,只这尧天和招帝,俩榆木疙瘩,不开窍,到现在毫无进展,让老夫甚是发愁,甚是忧心啊。”重昊说:“尧天那厮聪明绝世,偏在这追女子上一窍不通,每次讨好招帝,只会邀她赏尧蓂花,如何会有进展呀!”南佑帝君恨恨的说:“他只会这一招吗?他竟然为了讨好那凡人……哼!罢了、罢了,不如我俩出山,促成他们可好?”重昊:“尧天那厮我可不敢再招惹,况且他油盐不进。能有什么办法?”南佑帝君说:“我有办法。心滕玉咱们从招帝下手,只要招帝开窍,尧天还不乖乖就范。”俩人奸笑,仿佛马上一场好戏要开锣。 正好招帝有请,这俩仙欣然赴请,听招帝寻问之事甚合心意,便问:“你们现下进展如何?“招帝开心说:“进展甚快。”南佑帝君说:“快到何种程度?”招帝说:“我们日日相见,一日不见便如隔三秋,亲密无间,好得像一个人。”南佑帝君瞪大那八卦眼,说:“哦?上次尧天去你房中,深夜才走,你老实交待,你们可是已经共赴巫山?”招帝说:“巫山?却是哪里?凡间还是天上?我这些年倒是常常出游,却从未到过什么巫山,天帝哥哥事物繁重,少有闲暇,自未曾一同去过。”重昊说:“是问你们可曾行那云雨之事?”招帝说:“云雨之事?行云布雨吗?我一介凡人,怎会这些?天帝哥哥倒是会,可也用不着他亲自过问,众仙家各司其职,自有人管。”重昊便叹气摇头,南佑帝君说:“是问你们是否红绡帐暖!”招帝说:“那倒没有,天帝哥哥喜白色,云阙宫、帝尧宫全是白纱白帐,哪来什么红绡帐?”…。 两人对牛弹琴了半天,重昊问:“是问,你们可是已经……已经“灵修”?招帝总算听懂了,说:“哦,时常灵修,稍微懈怠一些,天帝哥哥便不高兴。”重昊和那南佑帝君说:“当真?”一脸不敢置信,重昊心想:尧天何时竟如此开窍,莫不是以前老是假正经?果真如旁人说的是个伪君子?咦,浑身鸡皮疙瘩。南佑帝君心想:“尧天怎会如此?莫不是这凡人有什么勾引人的秘法,竟迷住了天帝?”只听招帝说:“是呀,时常静坐几个时辰,我现在已有点灵力了,就是那修身养性的口诀甚是难背。” 重昊一翻白眼,说:“不是这个灵修,是……哎呀,算了。”心想这尧天教什么修身养性。123。不怕招帝悟出点什么,去学那斗姆元君出家?到时你哭都来不及。 对南佑帝君说:“还是你问吧,真是榆木疙瘩。”南佑帝君说:“是问你俩亲密到何种程度了?比方:他可曾亲你?”招帝想了想说:“那倒没有。”南佑帝君说:“那你们这几百年时常一处都干点什么?不会就光顾赏尧蓂花了吧?”招帝脸红说:“当然还有拉手,尧天哥哥还抱我了呢!”重昊说:“这算什么亲密,我也可以抱你。”招帝说:“你给我一边去。” 南佑帝君说:“我不信。 。尧天等你成长等了这么多年,又邀你去看了尧蓂花,那晚,我亲眼看到他从你房中出来,深夜才走,若说你们没做什么,我绝不相信。”招帝说:“我们要做什么?那晚他甚是哀伤,坐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问一句,答一句,直到我顶不住睡着了,他还不说话,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重昊说:“怎会如此?莫不是你说什么话惹到他了?”招帝说:“没有,我都是想办法让他高兴,怎会惹他,每次赏完尧蓂花他都这般模样,我恨不得给他砸了。”重昊说:“那尧天怎么回事?既然赏完尧蓂花不悦,何不去赏别的,美人在怀,还有空哀伤?”招帝听他说话轻浮。心滕玉便不悦,心想:怎么你说话这般轻浮,仿佛把我说成妓女,尧天哥哥成了轻薄之徒一般,又不好发作,便心中厌烦重昊。南佑帝君说:“我知道,我这个可怜的侄儿啊,只怕一世也过不去这个坎了!” 重昊和招帝问他何意,他也不说,俩人只得作罢,只南佑帝君知道,尧蓂花开时,便是晓蓂失身凤翥之时,天帝便这样一动不动,在宫中坐到了天明。南佑帝君心想:尧天一直如此,岂不耽误了招帝,俩个都订婚几百年了,他还没有成婚的打算,这般拖拖拉拉,何时能为天家开枝散叶? 南佑帝君便摇头叹气道:“看来,这俩谈情说爱还不得法门。你是不是想天帝更喜欢你?”招帝认真说:“自然是。”南佑帝君说:“你尽快把他变成你的人,到时生米做成熟饭,他便一心想着你,再不会想别人。”说着拿出几本书送她。招帝一看,却是什么天界秘录、情之大全等等。。 第十四章 扑倒天帝 招帝又问:“那晓蓂仙子当真十分美貌吗?”重昊说:“自然是。”南佑帝君说:“当然美貌。招帝说:“会不会是你们言过其实?”重昊说:“天界第一美人怎会差?数千年无出其右者,招帝,你的容貌在凡间便数得第一,到她面前,也难及她的十分之一。” 招帝说:“我不信,世上哪有这般美貌的女子,定是你夸大了。”南佑帝君说:“不曾夸大,你看尧天,世上可有他那般俊美的男子?”招帝说:“她定比不得我天帝哥哥。”重昊说:“你不信?我拿给你看。”只见他掏出一本图册,拿给招帝看,第一页便是晓蓂,招帝接过细看。123。那晓蓂仙子仙气飘飘,栩栩如生,与自己一般模样,却比自己美貌多了,又翻开第二名,第三名都不如晓蓂,后面的仙子也十分美貌,却都不如晓蓂,美得那么极致,招帝说:“重昊,你可是将她美化了?”重昊说:“这画笔还描绘不出她的风姿,不但未曾美化,还有些许减了几分。”招帝说:“重昊,你一向说话不正经,我不信。”南佑帝君说:“我看看?”看过后说:“重昊并未说谎,真人比这画册还要美上几分。” 招帝才有些信了。 。不免哀伤,不好意思的问重昊,说:“重昊,我能排你书上第几位?”重昊说:“你呀!最多排到一千二百二十七位。”招帝便不高兴,说:“你书上一共几人?”重昊说:“一共百位。”招帝便恼怒,说:“一共百位,如何给我排到一千二百二十七位?”重昊说:“我如何能画那么多仙子到我的图册上?剩余的只能排到心里。”招帝便好了点,不死心说:“你心里有多少位?”重昊说:“我一共见过……”便搬指头算,说:“加上你共一千二百二十七位。”南佑帝君便噗嗤笑了,招帝不由气得眼眶都红了。心滕玉差点想把他赶出去。重昊忙劝说:“好了,好了,我有办法。”招帝说:“什么办法?”重昊说:“我在这画册最后加一页,让你排到一百零一位如何?”招帝便好了,说:“嗯。”重昊说:“那你要如何谢我?”招帝说:“我送你一件宝物。”南佑帝君说:“我呢?”招帝说:“我为何要送你?”南佑帝君说:“你不送我,我便给你说出去,未来天后竟送礼行贿,弄虚作假……”招帝忙说:“好了,好了,我也送你。”心想,弄虚作假,总比日后让人知道,未来天后容貌倒数第一好。便又被这俩仙捉弄了。 招帝中了重昊的计策,心想自己容貌倒数第一,莫要日后天帝哥哥移情别恋,还是尽快把他变成自己的人,他便对自己一心一意,再不会想旁人。招帝等他们走后便开始研读南佑帝君送的书,好像读懂了一些,终于明白南佑帝君和重昊说的“灵修”是什么意思。…。 天帝又来看望招帝,免不了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招帝却看着天帝极美的唇发呆,心想,此时不亲更待何时?扑上便亲,哪知用力过猛,生生撞破了天帝的唇,天帝只道她感动得要向自己献吻,竟未躲开,一时撞得生疼,招帝自是也撞得不轻。 天帝皱眉问:“招帝今日这般为何?”招帝丢人丢大了,扭脸便跑,留下怔怔的天帝,天帝莫名其妙挨了一下,不知她闹得哪一出。 第二天,天界传遍了,据说天帝的唇---肿了,天帝唇肿了,也没法躲着不出,毕竟公事太多,有仙家问:“陛下,你这是……”天帝尴尬说:“不小心,撞到了。”此仙家心想:陛下灵力精深,又甚是谨慎,千年也从未这般,今怎会无故撞到?背后众仙娥议论纷纷,有仙娥说:“许是吃饭不小心。123。咬到了?”有说:“不像吃饭咬到,怎得也不会咬到外面。”又听说未来天后这两日闭门不出,唇---也肿了,便都心领神会了。众仙娥纷纷表示:天帝在她们心中的完美形象已经垮塌,原来天帝竟是这样的天帝? 招帝一击不中,却越战越勇,被那书勾得神魂颠倒,一心想与天帝“灵修”,把他变成自己的人,过得几日,“唇肿了”这事件缓了下了,众仙娥也不再议论纷纷。 一日,天帝又来帝尧宫看她,招帝还未睡下,只见天帝缓步进来,握着她的手说了会儿话,便要离去,招帝却拉着不让走,天帝便抱着她又坐了一会。 。招帝却学那书上偷偷脱天帝的衣服,天帝甚是不喜,捉住她的手,沉声说:“招帝,你做什么?”招帝看他不高兴,竟老老实实的说想和他“灵修”。天帝说:“什么“灵修”,这话何人所教?重昊?哼!”天帝想起重昊以前曾戏弄晓蓂,说要教她“灵修”,直恨得咬牙切齿。招帝看他面露怒气,便身不由己的交待了事情经过,天帝正色说:“以后莫要再乱用灵修二字,我不喜欢,灵修是仙家修习灵力,从天地汲取能力转入自身修为,是神圣之事,岂能亵渎?莫要再学这些歪门邪道,甚是轻浮;也莫再看那乱七八糟的邪书,恐移了性情,便不好了。这三点你可答应我?”招帝想着是被重昊和南佑帝君捉弄了,便说:“我知道了。”心里恨恨。心滕玉后悔交了这两个损友,不但没让天帝更喜欢自己,反而适得其反,竟厌恶自己了。 招帝说:“天帝哥哥,我是不是长得不好看?”天帝说:“招帝长得很美,为何这么问?”招帝说:“重昊有一本六界美人图册,我只能排到他的一千二百二十七位,我问他册上一共几人,他说只有百位,我问只有百位如何将我排到一千二百二十七位,他说他的图册如何能画下那么多人,剩余的只能排到心里,我又问他心中共有几位,他说一共见过一千二百二十七位,我是最后一位。”便哽咽。天帝不由恼恨重昊,说:“天界的仙娥都很美,如何能排出一二三来,是重昊在胡闹,莫要被他捉弄。”招帝说:“那晓蓂仙子呢?她可排得第一?”天帝不由更恼恨,说:“这种荒唐事只有重昊能干得出来,轻浮的议论她们的容貌身姿,还要为她们排名列次,当这些仙子是凡间的妓女,争选花魁吗?”招帝便不敢说话,也不敢让重昊将自己画那图册上,懊悔白给了他们两个宝物。…。 天帝问:“他们还给你说了什么?”招帝说:“他们还说什么有没有和你共赴巫山,什么行云雨之事,天帝哥哥,却是什么意思?”天帝微怒说:“不可再提这些话,身为女子,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招帝忙说:“知道了。”心中恼怒重昊和南佑帝君,还以为他们说话莫测高深。123。原来都是些污言秽语,怪不得听不懂。 天帝知她在凡间时无父母教导,又被那两个不正经的给错误引导。 。少不了又担起这教导的责任,告诉她只能大婚之后,拜过苍穹大地,方可行那夫妻之事等等。 天帝强装镇定回去了,遂把那什么天家秘录此类邪书均列为禁书,命全天宫查抄焚毁,重点查抄南佑帝君的府邸,南佑帝君觉出不妙。心滕玉偷偷把那些珍藏本托重昊藏到东海。不料天帝知他有这一手,又怕那重昊带坏重华,来个釜底抽薪,命东海龙鱼族自行查抄上缴,重点查抄那本美人图,天帝本是东湖少主,他一发令,众人十分卖力,把那东海里的书但凡沾点边的,均抄了个干净。众仙家看天宫忙忙碌碌,问抄什么,答:“抄书。”个个面面相觑,不知这等小事天帝为何亲自过问。 天帝列为禁书,其他各界也不敢明目张胆传阅,一旦发现,也自禁毁,从此,此类邪书在六界绝迹,只魔界才有。。 第十五章 找她理论(一) 重昊去找南佑帝君说:“我现在是无家可归呀!这不来你这叨扰几天。”南佑帝君:“你堂堂天帝的义弟,东海的少主,怎会无家可归?” 重昊:“躲几天清静,还不是我们的重华少主,只越大却越与尧天相像,一本正经,甚是无趣,本来是个黑蛟,偏生喜欢穿白衣,有一次,我夜里出恭,忽然看见他穿着白衣站在那儿,还以为是尧天那厮来找我晦气,吓得我差点出到裤子里,可怜我呀,上得天来被尧天教训,到东海被重华吓唬,不胜其扰,想想这三界之中竟无一人可倾诉,只有帝君你这还可。” 南佑帝君笑说:“我这府邸,尧天倒是不来,你自可安心住下。123。不过,这三界谁不知,你一向最能令别人头疼,就连尧天也对你无可奈何,这重华少主居然能让你头疼,诚是一物降一物,甚妙甚妙。” 重昊说:“可不吗?这家伙小时候甚是可爱,又聪明绝顶,与我呆在东海千年,偏不与我亲厚,竟十分仰慕尧天,对他的话言听计从。上次尧天那厮下令抄书,我不在龙宫,弄我个措手不及,重华便把全东海但凡沾点边的书全抄了上缴尧天,你放我那的珍藏本也没保住,就连我亲手画的三界美人图也给我抄了。 。可怜我那绝版画册,只此一本,多年心血,付之一炬。我只要一教训他,他就搬出尧天,说什么:义兄患有心痛之疾,莫要再气他,说什么我不务正业,荒废东海事物,有负义兄所托……在他眼中,我俨然就是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而今他又得他那义兄尧天亲自指点,现下灵力修为甚是高强,已然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说完连连摇头。 南佑帝君说:“说起此事,甚是恼火。那冷血白龙抄了我的府邸,我珍藏几千年的什么宝录、秘闻均被他收了去焚毁,定是招帝走露了风声。”俩人便商量去找招帝理论。 到那帝尧宫门口,看门的仙官不放他俩进去。心滕玉说是天帝的旨意,天后禁足期间,外人不得看望。这俩仙不肯罢休,在门口吵吵嚷嚷,这俩是天帝至亲,一个是天帝叔父,一个是天帝义弟,仙官也不得罪他们,都当听不见,只不放他俩进去。这俩仙只得从后门溜进。 只见招帝被天帝罚禁足自省,越自省越恼重昊和南佑帝君,偏那俩仙也正恼招帝,正好找上门来。招帝见他们气不打一处来,便说:“你们二人,来得正好,怎得如此害我?” 南佑帝君说:“你怎得恩将仇报,难道不是你请我们给你帮忙出主意,如何让你的未来夫君更喜欢你?” 招帝说:“你俩出的什么馊主意,害我出丑,害我天帝哥哥生气,亦害得我被禁足自省,实在可恨。” 南佑帝君说:“怎能反咬一口,不是你害我们吗?若不是你告知尧天,怎得他发狠抄了我们府邸和东海的书,那可都是我几千年的珍藏版呀!你……”…。 招帝说:“天帝哥哥说了,此等邪书,移人性情,就是贞洁烈妇看了,亦能被勾引成荡妇**,坏了多少男子女子的名节,实是该烧该禁。” 南佑帝君气得:“你,你……,怎得与晓蓂长相一样,性子却差了许多。” 重昊说:“就算南佑帝君的是邪书,我的三界美人图鉴却是我多年心血,亲手所绘,不过是我对美人的欣赏,可也算邪书?为何要抄?你夫君未免欺人太甚。” 招帝说:“不过是你对美人的欣赏?哼,对女子品头论足,轻浮议论她们的容貌身姿,还要为她们排名列次,当她们是凡间妓女,争选花魁吗?如此不尊重女子,如此轻浮放荡、荒诞无礼的事,只有重昊你能做的出。” 重昊说:“你……这话谁教你的?” 招帝说:“自然是我家天帝哥哥。123。不然我差点上了你的当,被你引诱,还想让你将我也画到你的邪书之上,到时,我被人品头论足,挑剔议论,岂不要丢尽了脸?” 南佑帝君说:“你果然什么话都给尧天说。” 招帝说:“我不问他,岂不被你们害了?” 重昊说:”好了,好了,不要吵了,招帝,我只问你,天帝为何不单抄南佑的府邸,为何还连带抄了东海?” 招帝说:“这个我却不知。” 重昊说:“若不是你透露了什么消息,尧天怎会如此,你只说尧天都给你说了什么?” 招帝说:“天帝哥哥让我记住三点:不看那邪书。 。恐移了性情。不学那书上的邪门歪道,他不喜欢。还有不准提灵修二字,说灵修是仙家从天地汲取能力,转入自身,是神圣之事,不能亵渎。” 南佑帝君说:“原来如此,重昊,自是该怪你。”招帝奇道:“南佑帝君,这却是为何?”南佑帝君说:“自是重昊触到了那冷血白龙的逆鳞。”招帝更奇,刨根问底,说:“南佑帝君,你快说清楚。”重昊笑说:“原来是因为那件事。” 南佑帝君笑说:“重昊当年也喜欢捉弄晓蓂,见她甚笨,不知男子口中的“灵修”是什么意思,便开玩笑说可以教她,不过是句玩笑,想是惹恼了尧天,那白龙记恨到今日。” 招帝听完,怒火中烧,听那重昊竟这般过分,羞辱自己的天帝哥哥。心滕玉简直比羞辱自己更无法忍受,恨恨的说:“重昊,原来你不是一次了,你竟敢调戏未来嫂嫂,羞辱天帝?天帝哥哥为何没打死你?” 重昊和南佑帝君便笑不出来了,愣了,不知她忽然正而八经拿出未来嫂嫂的威严做什么。 招帝正色说:“今日,我若不责怪你们,他日你们还不定做出什么祸事,为天帝惹出什么事端。你们两个,一个是天帝哥哥的叔父,又身居帝君之位,本该德高望重,正气凛然,却威信扫地,为老不尊;一个是他的义弟,又是东海之主,本该光明磊落,堂堂正正,却荒诞不稽,轻浮浪薄,你们乃天家近亲,位高权重,又修为数万年,当为众仙表率,为天帝分忧,可没想到,你们行为却如此荒唐,言语竟这般轻浮,下流,处处让天帝哥哥没脸,天帝哥哥却拿你们没办法,今你们又戏弄于我,天帝哥哥只是抄了你们那邪书,你们竟不服,不知悔过,还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当真是不知进退,以后在我面前,再不可如此,否则,别怪我这帝尧宫不欢迎你们。”。 第十六章 找她理论(二) 这俩仙平常吊二郎当,没个正形,那南佑帝君虽是叔父,外貌却如十五六岁的孩童一般,招帝倒只没把他当长辈,况且招帝心思单纯,心直口快,想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得罪人。 这俩仙位高权重,从没人敢当面这么教训,就连天帝也不放在眼里,今日竟被一个凡人教训了,甚恼,甚丢脸,又听她说的有道理,一时无法回答。南佑帝君气得说:“你,你敢教训老夫……”重昊说:“你说我下流,你,你……”招帝说:“对,身为男子,怎可满口污言秽语?成何体统?下流。”南佑帝君气得说:“你,你敢辱骂老夫……”重昊说:“我们说的多么隐晦文雅,你说下流……”招帝说:“你给我一边去。” 南佑帝君说:“你给老夫道歉。”招帝说:“我没错。123。你为老不尊,斯文扫地,为何要我道歉?”重昊说:“你……”招帝却对着重昊说:“你更过份,惹草拈花,浮浪不经,该你认错。”俩人一起指着她说:“你……”招帝指着他们说:“你,你,你们两个臭味相投,朋比为奸,坑害了我,我现在没脸见人,马上向我道歉。” 重昊了解招帝,知她刚烈,便打断南佑帝君,说:“好了,好了,我们有错,有错。 。请未来嫂嫂恕罪,日后在你面前,再不如此。”南佑帝君气说:“尧天不知尊敬老夫这个叔父,你也对我没大没小,怪不得他和你这凡人订婚,你们当真般配。只可惜了我的书啊……”重昊维护招帝,说:“南佑帝君,不怪招帝,她又懂得许多?自是该怪那冷血白龙,都是他教的,这厮阴险狡诈,手狠心黑,是他下令禁书,又非招帝。“招帝更恼了,说:“怎得如此妄议天帝哥哥,天帝哥哥所做有何不妥,诚是你二人之过,不怕我天帝哥哥治你们的罪吗?”心想天帝为何有这俩倒霉的亲戚,当真让人忍无可忍。 重昊说:“一口一个天帝哥哥,我便不怕他治我的罪。心滕玉虽然尧天是三界至尊,众仙魔都要怕他,可我却知有一位神仙,天帝却也惧怕几分,这神仙是我的朋友,若天帝治我罪,我就跑去他的仙山,天帝也无可奈何。” 南佑帝君说:“哼,甚是,甚是,这三界上下,只这位,天帝却是怕的,只要他给天帝说句话,天帝必定听从,他所托之事,天帝也必定办到。” 招帝奇道:“还有天帝怕的人,莫不是,这仙人灵力十分高强,连天帝都无法相抗?” 重昊一挑眉,说:“非也,只因天帝欠他人情,欠得太多了点。还有,就是因为那位神仙比你那三界第一美的夫君还要俊美,天帝当时追美人,可是输给他了,因此十分害怕见到此仙。” 招帝已知他说的是那二殿下凤翥和晓蓂。便十分好奇比天帝还要美的二殿得美成什么样?和天帝追美人,居然赢了天帝?为何天帝反怕这人?又好奇那与自己相像的晓蓂到底什么样?…。 这三人一个样,生完气一会就忘了,便开始争论比较天帝和凤翥,谁的美貌更胜一筹。 重昊只为招帝别和南佑帝君闹的太僵,搬出凤翥,却不知引起招帝极大好奇心,而这一番好奇心,又为以后引来一场风波。 南佑帝君却和重昊商量,说:“都怪尧天,怎得向他讨回这口气。”重昊说:“我有办法,尧天不是假正经吗?看我如何拆穿他!” 一日,招帝正在帝尧宫无聊,忽天帝飘然而至,招帝便高兴上前问他:“天帝哥哥,今日为何不走正宫门,便这般进来了?”天帝说:“哦,习惯了。”招帝说:“习惯了?天帝哥哥何时有这习惯,竟喜从后宫门溜入?”天帝说:“招帝无需在意,本座一向人前一套,人后一套。123。私下常喜这般偷溜宫门。”招帝说:“哦。”便想去拉他。天帝说:“站那说便好,拉拉扯扯,成何体统?”招帝说:“天帝哥哥今日好怪呀,我们一向如此。”天帝说:“原来一向如此,果然是假正经。”招帝说:“天帝哥哥,你说什么?”天帝说:“没什么,不是告诉你了吗?本座一向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招帝说:“可现在并没有人啊?”天帝说:“无人甚好,本座来是告诉你,上次被你亲了一下,本座念念不忘,只被撞得生疼,下次献吻定要轻些。记住了吗?”招帝傻傻的点点头。 。天帝说:“记住便好,本座走了。”天帝说完走了,招帝便脸红。心想:天帝哥哥是何意?是让我下次见面亲他吗?定是如此。 一会见天帝进来,招帝说:“天帝哥哥怎么又来了,可是有什么忘了交待?”天帝说:“怎么,你不愿我来看你?“招帝说:“自是愿意。”心想:他又回来,定是想让我献吻,却不好开口。又看着天帝的唇发呆,便被引诱,把心一横,亲了上去,一会便大脑空白。只见天帝轻轻推开她说:“这次罚你禁足自省并未起效吗?还想再罚?”招帝说:“天帝哥哥果真喜人前一套,人后一套。你方才还说:上次我献吻,你念念不忘,只撞得生疼,下次定要轻些,不是暗示我吗?怎又要罚我?”天帝脸红。心滕玉说:“我何时说过这话?重昊?刚才有谁来过?”招帝说:“还有谁来?不是天帝哥哥来了两次吗?” 天帝恼恨,猜那重昊变化成了自己的模样,前来捣乱,问:“第一次我来,你可有这般?”招帝说:“未曾,你走了,我才想起。”天帝松了口气,说:“第一次来那个不是我,是重昊变化,捉弄你的。”招帝一想,果真那人与天帝不同,说:“可恶的重昊,这般捉弄我,确是为何?哼,定是被我斥责,心中不服,前来报复。”天帝恨说:“重昊胆大妄为,这次定不能饶他。”招帝说:“天帝哥哥,算了吧,他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只需得防他下次再这般故计重施,捉弄于我,可有何方法?”天帝想了一下,说:“重昊真身为蛇,要害在七寸之处,下次你告诉他,若发现他再变化成我的模样,定用东海灵珠打他要害,他便怕了,你附耳过来。”天帝低声告诉招帝重昊的要害之处,嘱咐她莫告诉别人。。 第十七章 偷看凤翥 过了几日,重昊又变化成天帝的模样,大摇大摆去了帝尧宫,见到招帝说:“招帝,上次本座给你说的话,可曾领悟?”招帝说:“何话?”重昊说:“冥顽不灵,本座说:‘上次你献吻,本座念念不忘……”招帝说:“哦,只撞得生疼,下次定要轻些?“重昊说:“没错。”招帝说:“重昊,你好大的胆子,果然又故计重施,变化成天帝的模样,前来报复,你若再敢这般,我便用东海灵珠打你七寸要害之处。” 重昊果然害怕,现了真容,说:“不可如此玩笑,若打中我要害,不死也得重伤。”招帝说:“你怕了便好,若再敢这般胡为。123。定要打你。”重昊说:“好,好,再不如此,那冷血白龙当真手毒心黑,竟将我的弱点告知了你这凡人?招帝,万万要为我保守秘密。”招帝说:“你只不再这般捣乱,定帮你保守秘密。”重昊说:“你是怎么辨认出我的?”招帝说:“你只一进来,我已辨认出,却不会告诉你,若你知晓,必然防备,到时我岂不是会认你不出?便又会被你捉弄。”招帝虽然灵力不高,重昊也怕她,若被一个凡人女子时时盯住要害,防备被偷袭,岂不是大大的不妙?况且她还有天帝的东海灵珠。而且招帝不知为何。 。一眼便能辨出真假。 话说招帝想去偷看那二殿下,是否真如他们说的,比天帝还要美上一分,想看看与天帝争美人居然争赢了的是何人物,众仙娥都知道了她的想法,却没人敢跟她说二殿下的仙山在何处。招帝只好请南佑帝君和重昊领路,这两仙只是不允,说怕被她再出卖给天帝,到时俩人就吃不了兜着走了。招帝说:“天帝有什么好怕的?十分温柔,待人谦和,甚是宽厚,从不以天帝之位压人,亦甚少发怒……”俩仙道:“那是你没见过他发疯。”“他若发起疯来。心滕玉三界不知有多少仙魔要遭殃。” 招帝赌咒起誓,保证不告诉天帝,这二仙只是不允。招帝又保证只偷看一眼,看这凤翥是否真如他们所说,又说定是没有比天帝还美的人,又送这俩仙宝贵礼物,这俩仙看在礼物的份上,便同意带她去看,但只偷看一眼便回,莫要让尧天知道,惹出事端。三人便偷偷下了凡界。 话说天帝今日来看招帝,众仙娥却不知她去了哪里,天帝等了一会,还不见回来,众仙娥面面相觑,到处找不到人,又说星辰兽也不在,其中一仙娥禀告天帝说:“招帝姑娘这几日时时想去看……看二殿下容貌,莫非真的偷偷下界了?”天帝听到此话,十分惊怒,只有他自己知道招帝原是晓蓂一魄转生,若然见了凤翥,会不会勾起从前的记忆?想到这便心灰意冷,一阵惧怕。又担心她与晓蓂碰面不知会发生何事,想到这竟忽然钻心的痛,冷汗也出来了。…。 再说招帝骑了星辰兽,与重昊和南佑帝君一起去那人间,看人间十分繁华便四处游玩,不顾俩仙催促。慢悠悠到了凤翥和晓蓂的仙山,三人也不拜见,只偷偷潜入,正撞着二殿坐在园中,三人藏在一旁偷看,招帝看那二殿穿着十分华美,果真俊美非常,眉宇间与天帝有些相似,只是天帝十分清淡雅致,而这二殿长得跟妖孽一般,十分艳丽无双,竟似真比天帝还要俊上一分,只这一脸冷酷无情,一身肃杀之气,甚是怕人,仿佛他一瞪眼就能杀人一般,招帝心想怪不得天帝哥哥也要怕他,这二殿下我一刻也不敢跟他一处,还是我家天帝哥哥甚好,不知那晓蓂仙子为何敢嫁于他,想是胆子甚大,亦或灵力甚高?又想那晓蓂甚是缺心眼,放着好好的温柔善良美天帝不选,怎选这魔头般的二殿?便连连摇头。 正津津有味在那对比,不防那二殿已知道,怒吼一声:”何方宵小,藏头露尾。123。鬼鬼祟祟,给我出来。”招帝只觉一股大力牵引,身不由己一头栽出,只听南佑帝君急说:“凤翥,不要。”只见那二殿瞪着她吼了一声:“晓蓂,你搞什么鬼?”招帝看着他吓破了胆,“啊”了一声,拔腿就跑,却不想一把被他抓住,招帝张口便咬那二殿的手,只觉得像咬到石头上,牙差点硌掉,看着那人越来越怒的脸,只好大喊救命。这时天帝忽然出现挡开了凤翥,说:“凤翥,你认错人了。”招帝只觉身子一轻被松开了,天帝对她说:“招帝,过来。”招帝见了大救星,乖乖的跑过去,藏在天帝身后。只听天帝说:“凤翥,她并不是晓蓂,不过是长得像罢了,却是个凡人。”那凤翥看招帝虽与晓蓂一模一样,却无半分仙气,竟还从背后抱着天帝。 。便生气,但他还不太分得清,只听他叫了一声:“晓蓂,出来。”那晓蓂正在屋里吃东西,忽然听他夫君叫她,声音还带着怒气,吓得连忙自省这几天有无犯下什么错,发现没犯什么错,为何如此怕他,便气乎乎的出来。只见天帝居然来了,这三人一千多年来第一次相见,心里的复杂可想而知。 重昊心想:“惨了,惨了,这两尊神仙莫要打起来,我可拦不住。这可是凡间,莫要出事。”南佑帝君忙说:“今日此处都是至亲,都是至亲,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重昊说:“正是,正是。”只招帝是个局外人,不受影响,天帝哥哥一来她便不那么怕了,观那晓蓂果真仙气飘飘,果真甚是美丽。招帝心想:这二殿下艳丽无双,晓蓂却清丽可人,天帝哥哥是清淡雅致,若论样貌,晓蓂倒似与天帝哥哥甚为般配。 晓蓂看天帝与千年前并无多大变化。心滕玉还是个翩翩少年,身后还带着一名与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子,不由感慨万千,小龙仙君终是真心喜欢自己,只可惜自己心里只有凤翥,曾伤他颇深,不由一阵内疚。凤翥亦心里叹息,自己这唯一的兄长,对晓蓂亦是用情至深,虽说他曾对自己赶尽杀绝,屡次加害,然自己和晓蓂之事,总是有点对他不住,想他一生孤独,今遇得此女,也算完满。天帝看到此二人,鹣鲽情深,神仙眷侣一般,心里亦是感慨,终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想到之前自己执念甚深,害死晓蓂,若非上苍使晓蓂重生,自己这一生该如何在良心谴责中度过。三人之间的纠葛一时云淡风清。 只听那凤翥叹气说:“果真这世上有如此相像之人,这位莫不就是兄长那位凡人天后?”天帝说:“正是。凤翥,晓蓂,看到你们如此幸福……甚好。”那晓蓂笑笑不说话,凤翥说:“看到兄长也找到自己的幸福,凤翥亦是替你开心。”天帝微微一笑说:“诚是天意不可违,属你的夺不走,属我的迟早会来,上苍眷顾罢了。”二殿笑笑没有说话。天帝说:“我们便不打扰了,这就告辞。”南佑帝君和重昊便也告辞离去。。 第十八章 招帝求原谅 天帝这次的怒气可想而知,把招帝带回宫后便不再答理她。招帝自从上天便从未与天帝分离过,天帝几乎日日来看望。这次却半月未来,招帝想他想得心都疼了,知道自己不该任性而为,惹天帝生气,悔的肠子也青了,若天下有卖后悔药的,便去吃他十筐,立志下次就是再有比天帝好看十倍的人,也不去看一眼。 便日日在门口巴望见他一面,好求他原谅自己,然而只是等不到那熟悉的身影。招帝便去他上朝的路上等,只见他身后跟了一群仙官、仙娥,天帝连看她一眼都没有径自走了。招帝又等到他一人时,上去拉着他的衣袖可怜巴巴的说:“天帝哥哥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好吗?”天帝冷冷的挣开她的手走了,只留招帝呆呆的立在原地。 天帝这几日在灵霄殿处理各方事物,招帝便在殿外等他、盼他,等得心焦,等得心慌,等得不吃不喝,只求他能见她一面,求他原谅自己。有时在这仙路上等得累了,便在这路边睡一会,醒来继续等,天帝这几日气还未消,知她一直在灵霄殿外等候,竟常常分心失神,众仙从未见他这样,盼他快与未来天后和好如初。 招帝只要想到,若天帝哥哥再也不理她了,就会发慌,心乱如麻,就会心痛,以前得到天帝哥哥百般怜爱觉得甚是容易,只要自己一哭一闹,天帝哥哥便立马百般安慰,万般无奈,千般体贴。如今却不管自己怎么努力天帝哥哥也不看她一眼了,招帝怕的要死,怔怔愣愣了几天竟然病倒了。 招帝病得迷迷糊糊,忽然感到有些凉凉的,有人在给她用灵力医治,便睁开沉重的眼皮,一看正是天帝坐在床边,招帝急忙抓住他的衣角,叫道:“天帝哥哥……” 天帝见她醒了,起身便走,招帝一急,便不小心从床上滚下来,叫他:“小龙仙君。”天帝一怔,便站住了,招帝忙拉住他衣角哭求:“尧天哥哥我错了,你原谅我吧,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可以,求你别不理我了……” 招帝哭的撕心裂肺,天帝再是狠下心肠,也无法走开一步。天帝低身扶她起来,问她:“你可知错在哪里?”招帝忙说:“我知道,我不该任性,私自下界。”天帝说:“不是。”招帝说:“我不该……不该在人间贪玩。”天帝说:“不是。”招帝说:“我不该去偷看那比天帝哥哥还美的二殿下。”天帝又气得站起身,招帝拉着只是不松手,大哭说:“天帝哥哥,你告诉我错在哪里,定然全听你的,绝不再犯。” 天帝恨恨的捉住她的肩说道:“你不该背着自己的夫君去见别的男人,你若再去见凤翥,就永远别回来见我,明白吗?”招帝说:“我明白了,日后绝不再背着夫君去见别的男人,绝不再见二殿下凤翥,我什么都答应你。”招帝哭道:“夫君,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求你别不理我了。” 天帝看她哭得可怜,终是心疼、不忍,还是把她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叹气说:“你知道吗,当我得知你竟又去见凤翥时,我的心有多痛吗?有多气吗?可我如何忍心打你、骂你、罚你,只有不见你罢了。”招帝心想:我不就去了一次么,怎么是“又去”。也不敢辨解,只哭泣道:“对不起,原谅我吧,天帝哥哥……”天帝便恢复原先的百般温柔体贴,哄招帝不哭,说:“招帝答应就好,此事已经过去,我不生你气了,莫要再哭,伤了身体。”招帝不知死活,不知轻重,问道:“天帝哥哥果真怕那二殿下吗?”天帝抱着她长长叹了口气,说:“自然是怕的,且怕的紧。”招帝听他亲口承认,方才相信,原来天帝也有惧怕之人。又问:“你为何怕他?”天帝不答,只抱紧她,心说:怕他抢走我所有的东西! 招帝登仙界这么多年从未得过病,这次却病得突然,天帝让仙医查,却查不出原因,想着她是凡体,得病也正常,好在也不是什么大病,也没在意。 话说重昊和南佑帝君,俩仙知道了因招帝偷看凤翥之事,惹怒了尧天,这俩仙滑得很,都溜出去躲起来,不让天帝找到。听说天帝与未来天后已经和好了,这才现身。 重昊又偷溜去帝尧宫看望招帝,招帝吓得连连让他离去,说:“快走,快走,倘若让我天帝哥哥知道我背着他见别的男人,如何得了?”重昊说:“尧天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把你调教的这般听话?不过你放心,尧天那厮忌惮的不过只是凤翥罢了。”招帝说:“不行,不行,我可不冒这个险,万一他再不理我了,怎生是好?”重昊说:“他若果真不理你了甚好,你便与我私奔,保证气死那厮,让他后悔得求你回去。” 招帝听他说出这般轻浮的话,竟脸不红心不跳,当真脸皮厚,心下恼怒说:“你怎得说出此等妄言,我与天帝哥哥早已订婚,便是你未来嫂嫂,你竟如此轻薄于我,置你义兄于何地,置天帝颜面于何地?赶紧走,莫要再来。” 重昊心知她与晓蓂不同,况且晓蓂丝毫不爱尧天,而招帝心思里全是尧天,自是为那义兄高兴。说:“招帝,你如此心心念念我那义兄,我自是高兴,是我的不是,日后再不会如此。”从此果真只邀了南佑帝君,才会同来。 一天,这俩仙来找招帝闲聊,免不了揄谑她一番,说:“想以前晓蓂把尧天克的死死的,尧天百般讨好,晓蓂理都不理,只把尧天虐得生不如死,遍体鳞伤,甚是为我等出气,可你呢,被尧天吃得死死,对他言听计从,我们因着你反倒受了不少尧天的闲气,连累得我俩现在也甚怕他,你真是甚没出息。”招帝说:“我自是不如那晓蓂仙子,她是东华神君之女,灵力高强,容貌绝世,而我只是个普通丫头,一介凡人,想我这天帝哥哥,什么都比我强,什么都懂,做什么都对,而我却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懂,还屡屡犯错,自是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自是得听他的话。”重昊说:“说得也是,你比晓蓂自是差些。”招帝悲伤说:“只怕就连喜欢,也是我喜欢他多一些,他喜欢我少一些,或许他并不喜欢我,只是喜欢我长得像晓蓂罢了。”便哽咽。这俩仙连连摇头,说:“这个可不一定,不一定。” 第十九章 历千年一劫 南佑帝君又说:“你比晓蓂差些,尧天比我家凤翥差些,你们也算登对。”招帝急说:“我自是比晓蓂差些,我家天帝哥哥却不比你家凤翥差。”南佑帝君说:“瞧你急的,我家尧天真有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招帝说:“那当然,好得不得了,三界之中,又有谁能与他相较?”重昊说:“你喜欢他才认为他好罢了,三界之中不知有多少人恨他!”招帝说:“不管多少人恨他,我也喜欢他,发疯一样喜欢他。”俩仙便嘲笑她没羞,说话这般大胆露骨,招帝被他俩愚弄的脸红如赤霞,直想钻地缝里去。 这俩仙又嫌她到现在还拿不下那冷血白龙,委实没用。闲聊了一会,俩仙便告辞离去。 话说天帝又来看她,招帝想起重昊的话,说天帝十分爱那晓蓂,竟送她了自己的龙珠,可行云布雨,唤动真龙,只对着龙珠默念唤龙咒,天帝即知,自会现身相见,可晓蓂跟他决裂,退了回来。招帝羡慕得紧,赶紧开口向天帝讨要,天帝说:“自是可以给你,不过,既讨了去,就不能再还回。”招帝满口答应。心想:给了我,我还会还回去吗,你问我要我也不还,该后悔的是你吧?不由暗笑。只见天帝拿出那龙珠,十分好看,艳艳发光,洁白如玉,还散发出沁人心魄的香气,跟天帝身上清香之气果然一样,天帝又交待说:“我现在是天帝,公事繁重,不比以前做月阳神时悠闲自在,莫要无事便使唤龙咒,只等有大事时,或有危急情况时再唤我,自会现身相见。况且今在天庭日日相见,委实用不着。” 招帝日日把玩那龙珠,时时拿出观赏,有一次偷亲,觉得和亲天帝是一样的,却不想被天帝撞个正着,甚是丢脸,要不是天帝交待不能随便唤他,忍不住便想试试那唤龙咒,时时把天帝唤出来,定甚是好玩,现只能强忍着这种冲动。 招帝本是凡人,凡人修仙自是不易,虽说她在这天宫,不乏进食各种珍稀仙家至宝,实是无须像普通修仙者般,担心无宝贝辅助修行,普通修仙者,但凡有机遇得到一件至宝,自是极幸,而招帝修仙,天帝帮她找的俱不是普通仙草灵根,都是宫中珍藏,万年难遇的稀世灵宝,助她修为,招帝每日像吃萝卜白菜般,论筐吃,对她修行帮助之大,可想而知。 普通修仙者,不得法门,失败者大多,走火入魔的甚多,稍微不小心,还会堕入魔道。偶有成功,修成小小散仙,地仙,亦是十分难得,也多是有机遇,得神仙指点,一生无任何差错,才可成功,倘若做一件恶事,便遭天谴,功亏一篑。招帝却得天独厚,赖天帝亲自指点,天帝自是不同于普通神仙,教她的俱是最高天家仙法,招帝自是丝毫不用担心不得成功。 招帝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别人若有她这般际遇,修为自是已十分了得,偏这人自身十分懒散,对这修仙十分不上心,对天帝教的防御攻击的仙术更不喜欢,纵是她这天帝师傅甚是用心,也无可奈何,天帝时时督促,招帝千年间才小有收获。 但凡修仙,必经三灾九难,每千年均有一劫,天降天雷击之,再过千年,天降更大天雷击之,次次增大,直至三灾九难结束。这天雷不同与雷公电母之普通天雷,乃上苍所降。顶过了天劫,修为进深,顶不过,伤身陨命的也不少。 眼看招帝千年一劫快到,天帝怎能不急,偏是招帝没心没肺,毫不在意。天帝无法,便令她闭门谢客,专心修习,不完成每日的修行课程,不准出去东游西荡,不准出这帝尧宫大门。招帝不敢不听,只得抓紧修习,日日不敢懈怠,然诚是临时抱佛脚,修为非是一蹴而就的事。 眼看天劫在即,招帝修为尚浅,天帝只好渡她了八百年的灵力,天帝甚是掌握分寸,早帮她算过灵力,渡她八百年绰绰有余,助她安然渡过此劫,招帝说:“为何不多渡我几千年灵力,省得我这般费劲修持,实是难以坚持。”天帝叹息说:“我是天帝,身系三界安危,怎可不知分寸,无故渡你灵力,损自身修为,倘若强敌来犯,如何应对,若然出差,如何对得起三界众生?上苍托付重责,坐上这天帝之位,又怎敢随心所欲,因私误公。只有小心维护,日日精进修为,数万年来,修习亦不敢有半分懈怠,方才保得胜算,天界安定。况且这修仙无捷径可走,我身为天帝亦需日日勤勉,点点滴滴,汇少成多,招帝勿要生这懒惰之心。” 招帝知道自己实是贪婪,懒惰,亦不知分寸,胡乱向天帝要灵力,天帝身负重责,一旦开战,亦需身先士卒,天帝若败于强敌,天界亦会战败,到时可如何收拾局面,自己实在不该如此懒惰,这千年不好好修行,让天帝无奈,只得渡自己灵力,损及自身,便说:“天帝哥哥,都怪我任性无知,害你渡灵力给我,日后自当认真修行,不再懒散。”天帝说:“招帝能这样,我心甚慰。” 转眼到了渡劫之日,未来天后渡劫,岂是小事?天宫众仙官仙娥忙忙碌碌,费心准备,众天兵天将也如临大敌,护卫住帝尧宫,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为未来天后护法。天帝亦是心焦,坐立不安,招帝一向不让人省心,不知能否顺顺利利渡劫。 重昊和南佑帝君也来探望,指点她一些历天劫时的法门,纵是天帝和众仙面面俱到,为她思虑甚周全,然还需她亲自历劫,成败在她自身。普通人哪有这般福气,招帝在凡间实是受了大苦,总算上苍垂怜,有了这般通天际遇。 帝尧宫这时早已关门闭户,众仙官仙娥纷纷退出宫外等候,天帝也亲自在宫门口等候,只余招帝一人坐在宫中,因她是第一次历劫,自是十分紧张,她便后悔修仙了,实在不想被雷劈。本该站到院中,她却不敢出房门,只见不一会,火光冲天,天雷滚滚从天而降,撞开门劈中了她,招帝被击中全身,忙运起自身灵力相抗,不一会便失去知觉。 第二十章 “危机”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招帝醒来,看见天帝守候在身边,握着她的手说:“招帝醒了?可觉得哪里难受?告诉我。”招帝动了动全身,未发现异常,便说:“并无难受之处。天帝哥哥,我可是历劫成功了?”天帝说:“是,招帝历劫成功了,现已无碍。”招帝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听他软语温存,心里感动的要哭,觉得天下不会有像他一样的男子了。 又想到星辰兽说出天帝和晓蓂的那个事,招帝心痛不已,心想纵然他只把自己当成晓蓂又如何?能得到他的爱,他的深情,已是自己今世的天大福气,已是上苍特别的恩赐,已经够多了,何需计较别的?自己要用这一生回报他、关心他、陪伴他、爱他。只要能抚平他的伤,他的痛,自己做什么都愿意。 他既当自己是晓蓂,便让他得尝所愿,招帝对他说:“小龙仙君,我喜欢你,我们以后永永远远在一起,好吗?”天帝果然感动流泪,说:“我不是在做梦吗?”招帝说:“不是做梦,你若不信,我便咬你的手一下,看是否会疼?”天帝便紧紧把她抱在怀里。 从此以后,招帝常常唤天帝小龙仙君,只要一喊,天帝再生气也会立即消怒,对她软语温言,百般柔情。招帝便做晓蓂做的越发开心习惯,想到自己能代替晓蓂享受天帝的爱怜,也是极好的。 历劫过后,众仙将天帝天后大婚也被提上日程,只等合适时机、三界诸事停当,便订下大婚日期,天帝却似并不着急成婚。 招帝来到天上便水土不服,长得比凡人缓慢,历劫之后,才成长了不少,发现自己灵力日益精进,只因这万事开头难,千年之间,天帝对她修仙之事颇为上心,根基还算扎得较好,以后自然可稳步前行。人亦聪明了很多,以前懵懵懂懂,现下都逐渐通透,这不通透还好点,一通透反而变得复杂了。许是真的长大了,见了天帝,便称呼“陛下”,不再哥哥、哥哥的叫了,天帝倒不喜她称自己为陛下,招帝便私下还叫哥哥。 喜欢天帝的仙子仙娥很多,偷看天帝的也很多,招帝早已习惯了,并不甚计较,心里还沾沾自喜。可历劫之后,人变聪明了,对身边的人、事也能观察入微,便发现有一位叫明真的仙子与众不同,天帝对她亦是不同,只要她所求之事,无论多难天帝亦尽心帮她办到,从不把她当外人对待,她跪天帝时,天帝时时伸手相扶,从不要她跪自己。那明真对天帝的事尽心更甚,从不懈怠半分,日日用她那深情美目盯着天帝,但凡看见自己与天帝一处时,她便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看得自己扎心难受,好像自己竟与天帝在偷情一般。这让招帝很是不爽,忍无可忍。 自是又诸多打听,只听众仙娥都说:“明真仙子是陛下的红颜知己,陛下对她很是不同,二人交情匪浅,陛下还是月阳神时,这位仙子便已服侍左右。”又说:“这位仙子甚是美貌,又善良温柔,聪明绝顶,对待仙娥亦是极好,比凡人天后自是强了甚多,况且与陛下的情谊甚深,陛下自是有心纳为天妃。” 这些仙官仙娥们,有支持凡人天后的,有看好明真仙子的,每个恨不得来场压宝赌局,看谁胜谁负,唯恐天下不乱。 招帝便十分难受,若陛下果真纳她为天妃,自己该如何自处,不由痛苦难忍,心生绝望,只觉得自己这几日从天堂掉落地狱一般,夫君若要变心,自己如何活得下去? 她并不知明真与天帝之间的情谊是怎样,便莽撞去找这位仙子,说:“仙子怎可一直盯着别人的夫君看,甚是无礼。”明真仙子说:“招帝姑娘误会了,我对陛下并无任何奢望,招帝姑娘无需担心,只盼着你与陛下好生一起,长长久久,结为夫妻,陛下开心便好,明真别无所求,只求能在陛下身边端茶倒水、照顾服侍。招帝姑娘你能答应我吗?”招帝说:“别的都可答应你,只这件事不行,陛下身边岂缺端茶倒水,照顾服侍之人?此等事怎需仙子来做?要做也该是我这个未婚妻子,仙子还是回你的洞府仙居,好生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便罢,仙子以为如何?” 明真心知,以前晓蓂仙上在时,并不爱天帝,自己还可小心奢望,如今这位凡人天后,对天帝十分上心,只怕以后连偷看陛下的资格也没有了,罢、罢、罢,陛下几千年为情所困,所受之苦,我均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今陛下得尝千年所愿,我怎会不替他开心,替他着想,如何能碍着他们,挡着他们?便说:“招帝姑娘放心,我府中公事也甚多,本无暇兼顾照顾陛下之事,今看招帝姑娘对陛下如此上心,我便放心了,这便向陛下请辞。”招帝心下感动,拉着她手说:“多谢仙子,仙子既答应我此事,我便安心了,日后但凡需我办任何事,我便都尽力帮你办到。”明真心想:我求不过只这一事罢了。 明真便去见天帝,纵是肝肠寸断,也无可奈何,明真跪下便拜,可却说不出口,只好强忍泪水,说:“陛下……”便欲言又止,天帝见她这样,忙扶她起来,说:“明真,何事这般?”明真说:“陛下,明真特来向你请辞,近日公事繁重无暇兼顾服侍陛下,陛下也已找到招帝姑娘,自有她照顾,看招帝姑娘对陛下甚是上心,我也是时候可以安心离开了。”天帝知道明真心意,几千年来全因她陪在身边,为自己分忧,日子才好过了不少,而她做事甚有分寸,从未做过不知进退之事,哪怕是在自己一无所有时,她也寸步不离,所有人都放弃自己时,只有她从未离弃,实可以说与自己有恩,她对自己的情谊自己又怎会不知,若没人逼迫,她怎会请辞?而这天宫能逼她的还有谁?自是那胡闹的招帝。 自己已习惯她的陪伴,虽与明真名誉上是主仆,实则自己早已不当她是仆人,她像自己亲人一般,跟重昊、重华一样重要,自己断也不会让她受到一丝委屈。便说:“明真,本座说过,你的去留任你自己选择,本座绝不会逼你,别人也不能逼你,哪怕是本座的天后也不行。你明白吗?”明真说:“多谢陛下,可是……”天帝打断她说:“这事你不用管了,本座自会处理。你下去吧!”明真只好退下,说:“是。” 第二十一章 离家出走 天帝去帝尧宫见招帝,少不了要责备一番,说:“明真之事,你别再插手,我答应过:她的去留,任她自己选择,她曾在我身边任职几千年,一直小心事奉,为我分忧,从无错处,我亦不把她当成外人,我不能逼她离开,你也不能逼她,明白吗?”招帝说:“果真陛下待她不同,她在你身边几千年,我在你身边才一千年,自是比我跟你的情谊大。”天帝说:“我跟她的情谊与你不同,你……你是我未来的天后,而她就像我的亲人、妹妹一般,与重昊、重华是一样的,我自是要对她照顾一些,亦不能让她受半分委曲。” 招帝说:“陛下当她是亲人,她便没把陛下当亲人,只每日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竟是直扎我的心,刺我的眼,我有多难受,陛下可知?今只不过让她远离陛下,勿要在我面前时时盯着我的夫君罢了,我有何过,现在陛下为了她竟然来责备我?”天帝叹气说:”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知吗,何需如此?”招帝说:“陛下对我好我知道,别的事都依你,只这件事,我便不依。”天帝说:“你莫要任性胡来,罢了,今后不准你再去找明真!”天帝跟她说不通,便撂下句话走了,这件事天帝是不会让步的,而招帝亦是绝不会让步的,天帝和未来天后便杠上了。 招帝越想越难受,自己并未做错什么,可以说理直气壮,天帝哥哥竟为了那明真这般对我,这么多年,他可曾对我说过重话,今竟斥责我不准再找明真,当真对她情谊不浅。我又算什么,难道日后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你们眉目传情?以后如何在这天宫呆下去。这心里翻腾难受的呀,一口气堵的发慌,便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思前想后,决定离开天宫透透气。便给天帝留书,用那半瓶水的文才,龟爬般的书法,给天帝写了封哀怨婉转,深宫怨妇般的书信。什么自己父母双亡,得天帝垂怜,百般疼爱,曾幸福至极,自己本一无所有,身无长物,唯有天帝,现在这唯一的安慰也失去了,心碎难忍,夫君移情别恋,日日与他人眉目传情,深情款款,叫她日日看见,心如油煎,心成死灰,而天帝再也不似从前般体贴入微,不顾她这个未婚妻子如何心痛,对她视而不见,失去夫君疼爱,这偌大天宫竟无容身之处,漫长岁月,何等煎熬,只有离开这伤心之地,他日在外身死神灭,便是随了陛下心愿,亦不再碍陛下的眼,等等。便牵着天帝赠她的星辰兽,收拾些行李离家出走了。 天帝正自心烦,忽有仙娥来报,说找不到招帝姑娘了,天帝忙去帝尧宫,只见到这封书信,看到她离家出走,居然一肚子歪理,把她说得如深宫弃妇一般,把自己说成无情陈世美一般,直气得七窍生烟,下令天兵把天后抓回来问罪。 招帝正自无去处,众天兵已赶到,传天帝旨意:抓天后回去问罪。招帝心想:抓她问罪,问什么罪?莫不是天帝要向她讨回赠于的星辰兽、东海灵珠,还有龙珠?断无可能!便抛出东海灵珠,击退天兵,骑着星辰兽逃走了,那星辰兽甚是迅急,一会便没影了。每每被天兵围住,她便用东海灵珠逃脱。众天兵向天帝回报:天后持着陛下的东海灵珠,甚是厉害,天兵无法靠近,又可乘星辰兽逃跑,追之不上,亦不敢强留,恐伤了天后仙体。天帝便恼,谁让自己送她诸多宝物,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遂亲自带天兵下界捉拿。 话说招帝逃脱了众天兵的围堵,漫无目的的东游西逛,竟发现三界虽大,自己却无处可去,忽想起这三界只有一人是天帝也怕的,便是那二殿凤翥,可天帝早已说过绝不准她再见凤翥,否则便不能再见天帝。招帝有心偏要去见,报复天帝与那明真朝夕相处,竟比与自己每日呆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可又断然不敢,若自己真这样做,惹怒了天帝,天帝决绝,若再不与自己相见,岂不白白把自己的美夫君拱手让给那明真? 转念一想,便自作聪明,天帝只说不让见凤翥,又没说不让见晓蓂,不若去投靠晓蓂,想自己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她定然会帮自己。便坐着星辰兽奔晓蓂仙山而去。 招帝小心躲避二殿,见着了晓蓂仙子,说了个中缘由,又说自己被天帝追杀,无路可走,三界之中,天帝只怕二殿一人,希望晓蓂仙子收留。 晓蓂说:”三界之中,谁都可收留,唯你不行,你若在此,我那夫君反倒要怕他了。快走,快走,勿要任性,惹出事端,只管回天宫向天帝认错,此事便了。”便把她送回,快到天宫门口时,晓蓂说:“我不能往前送了,你自回去,切不可胡为。” 招帝站在天门口徘徊,十分想回到宫中与天帝相见,可又不愿回去。正在此时,有一妖魔现身,只见它阴森森的说:”仙子为何孤身在此?”招帝呆呆也不看它的说:”天帝追杀,该当如何?”那妖魔说:“若天帝追杀,何人能得脱?自是三界无所藏身,只能引颈受戮罢了。”招帝说:“如此说来,我便无处可躲了!”那魔说:“我知三界之中,还有一处可躲开天帝。”招帝说:“可是那二殿的仙山?别人可去,我却去不得。”那魔说:“除了那二殿的仙山,还有一处。”招帝这才看它一眼,只见它十分丑陋,满身黑气,便问:“哪里?”那魔说:“魔界。”招帝皱眉说:“魔界?”那魔说:“正是。三界皆知,千年前那场天魔大战后,天帝便以忘川为界,立志有生之年不再踏入魔界,果这千年从未踏入一步。若想躲开天帝,仙子怕只有入魔界了。”招帝说:“魔界定是十分可怕,我可不敢去。”那魔说:“这些年,我魔界也很不错,虽不如天界,倒也什么都有,仙子可去一游,我正好无事,便护送你前去,无需害怕有危险。” 第二十二章 入魔界(一) 这妖魔不知什么目的,诓骗招帝入那魔界,招帝为避开天帝,竟真随它去了魔界。不一会,到了一处非常巨大的衙门口,陆陆续续的人群都往那里去。招帝说:”这是哪里?”妖魔说:“这里是阴司,又叫幽冥界,是掌管凡人生死的地方。”招帝说:“这里就是幽冥界,果真有这地方,这里归魔界管吗?”妖魔说:“这里怎会属魔界管,那不是人间大乱了吗?这里属天界管辖。”妖魔又说:“这幽冥界下面便是魔界,我们只有想办法过了这幽冥界,才得到魔界。”招帝说:“如何可过这幽冥界?天界的地方,只要我一走进去,天帝便会知道。”妖魔说:“这里层层设卡,想过十分不易。我们需化成幽魂的模样才能混进去,你的坐骑太显眼,也得化化装。” 招帝便让星辰兽去泥里打个滚,那星辰兽不情愿的去泥里滚了一圈,出来还是一尘不染,它本是仙兽,如何会沾泥,那妖魔便使个妖法,帮它变身成土狗,星辰兽十分不满,也没人理它,那妖魔又帮招帝隐去气息。准备停当,便混进了城门。 招帝说:“这里为何这么大?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妖魔说:“这里原本没这么大,是天帝命这里大肆扩建,才有今日这般规模。”招帝问:“天帝为何要扩建这里?”妖魔说:“这数万年间,魔界曾陆续逃走三万六千的妖魔,有的进入凡间,成了各种山精树怪,迷惑凡人,专吃人魂魄,吸食人血;有的转世为人,成为强盗、流氓,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吃人剥皮,无恶不作,有的成为皇帝、宰相,残酷盘剥,压榨子民的血汗,发动战乱,至凡间生灵涂炭,凡间活活变成了人间地狱。仙魔大战后,天帝便重建阴司,将这幽冥界设了十殿阎王,便是那: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平等王、泰山王、都市王、卞城王、转轮王。其他将、臣,首席判官无数。又招了无数的牛头马面,勾魂使者,黑白无常,命他们尽快将那些转世为人的妖魔抓回,索他们的命,阴司每日马不停蹄,照天帝旨意,让这些人有的被毒死,有的被烧死,暗杀,病死,吊死,怎么死的都有,抓回到阴司后,查明罪恶,一个个扔下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天帝又派天兵抓回那些人间做妖的魔头,俱投进地狱,从此魔界无妖魔敢再随意出入人间,危害三界,大多妖魔已被抓回,人间才得慢慢休养生息。” 招帝知道天帝每日殚精竭虑,日以继夜的处理三界事物,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亦没有轻松过一天,每日还抽空去陪自己,为自己的各种小事操心,而自己只是让他照顾,从未替他分忧,他的心该有多累呀,他的心痛之疾可有再犯?自己是不是做的太不对了?不由有些担心天帝的身体,亦有些后悔,呆呆的说:“天帝自是极好的。”妖魔说:“天帝自是有手段,他还在这里设有重兵,用来压制魔界,多年苦心经营,阴司才有今日这般景象。” 招帝和那妖魔随着人群走过了长长的黄泉路,招帝叹了口气,说:“不知我的凡人父母去了哪里?”妖魔说:“仙子与你那凡人父母本无什么关系,不过借他们生出你的肉体而已,他们早已入了轮回,去了他们该去的地方。”招帝眼睛一红说:“我怎会不知,已过千年,他们早已几经轮回了。”妖魔说:“我们无需去那阎王殿,只偷偷下魔界便好,俩人便偷偷从人群退出。 走了大概一天,只见到了一处地方,却有重兵把守,那妖魔说:“过了这里,便是魔界了。”招帝说:“有重兵把守,如何可过?”妖魔说:“你有天帝的星辰兽和东海灵珠,便可过去。”便把星辰兽恢复了原样。招帝说:“那我的行踪天帝不知道了吗?”那魔说:“等天帝赶到,你早已入了魔界。”招帝便取出东海灵珠,说天帝派她去魔界公干,那些天兵有认得是天帝贴身之物,即便不认得东海灵珠,也认得天帝的星辰兽,便赶紧放她通行。正要进去,来了一天将说:“等一下,既是陛下派你去魔界公干,方才为何要化成幽魂的模样?还有,这个同行的怎会是个妖魔?”招帝不擅长说谎,方才按那魔教的话还可背下来,忽然被追问,便答对不出,吞吞吐吐的说:“它……那个……我们……”那天将便更起疑,一挥手,众兵便将那魔和招帝阻住。 那魔见被识破,便想带着招帝硬闯,被天兵团团围团,忽然它用剑架在招帝肩上说:“天后在我手上,看谁敢动?”天将说:“天后?”招帝拿出东海灵珠,说:“正是,我有天帝的东海灵珠和星辰兽,可证明身份,你们莫要过来。”天兵不敢擅动,他们便过去了关卡。 过了那关卡便是忘川,那魔又把星辰兽化成土狗,从忘川进入了魔界,只见整个魔界处处都可见一种血红色的火焰印记,是魔界标志,招帝看着心里有些反感抗拒,便问:“你们魔界处处悬挂这种火焰印记,可有什么出处?”那魔头:“那便是魔鬼的印记,出自我们魔主。”招帝说:“你们魔主?就是你们魔尊吗?”那魔说:“不是,魔尊不过是魔界现在的首领,魔主却是真正的众魔之主,魔界之根。”招帝说:“那岂不比魔尊还可怕?”那魔说:“据说,我们魔主魔力无边,手段通天,还嗜血成性,残忍无比,比魔尊可怕万倍。”招帝不由发抖说:“它还能厉害过天帝吗?”那魔说:“自然。”招帝说:“那它在哪?”那魔说:“魔主已十数万年未现身了。”招帝说:“为何?”那魔说:“被上苍遣神使给镇住了。”招帝才稍安。 招帝见路上全是十分丑陋的妖魔,个个面目可憎,吓死活人,俱是十分冷血,没丝毫人性。有与极妖艳的女妖当众行淫的;又有一魔扛起一女妖便去到一处角落,往那一摔便扒了她的衣服,那女妖笑得极淫荡;还有一魔抓着一女妖的头发,疼得她哇哇大叫,那魔反而更兴奋了;还有的女女抱一起,男男抱一起,看着像两条没毛的狗,还有一女妖舌头伸得老长,像毒蛇吐信一般…… 第二十三章 入魔界(二) 招帝恶心不敢看,这些妖魔竟没一丝廉耻,说:“它们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那妖魔说:“只有你想不到的事,没有它们做不出的事!”招帝说:“都是些淫鬼,这就是你说的不错吗?”吓得招帝只想逃跑,那妖魔却说:“这里毕竟是魔界,怎会没有魔鬼?已经来了,既来之,则安之。现在走了,岂非功亏一篑?往前走就会好了!”招帝便往前走,一路上听到无数妖魔在辱骂天帝,有的说:天帝十分丑陋,满头白发,遍身白鳞,比地狱里最丑的妖魔还要丑。招帝忍不住说:“据说天帝容貌冠绝三界,十分俊美,谁人不知,怎得你这妖魔胡说八道?”那妖魔说:“莫要被他外表所迷,那是你没见过天帝的真身,天帝真身十分丑陋可怕。啧啧啧,那满身白鳞,那白发,那血红的眼……”这妖魔说的信誓旦旦,像是自己亲眼见过一样。招帝说:“天帝真身明明十分好看,好看得无可比拟,而且还香气四溢。”那妖魔嘲笑她:“这小妖娘,甚是狂妄,说得信誓旦旦,跟她见过一样。”招帝说:“我便见过。”那妖魔说:“谁不知道,天帝几千年来从未显过真身。”众魔便都取笑她。有的说:天帝是个嗜血狂魔,凶残毒邪,吃魔不吐骨头,见着妖魔便生吞活剥。”招帝说:“你说天帝是嗜血狂魔,你这妖魔倒是好人了?”那妖魔邪笑说:“小妖娘别不相信,想当年,月魔魔力无边,便是被他吃了,你这小妖娘,还不够他填牙缝的。”众魔便吓得瑟瑟发抖,有的诅咒天帝下地狱,有的盼有一天魔兵杀出魔界,杀光三界生灵,活捉天帝,生吃了他,个个恨得天帝咬牙切齿,又怕得瑟瑟发抖。招帝心想:这些倒不是淫鬼,却是些凶残的恶魔,这些妖魔若闯入三界,可怎生是好?幸好被天帝镇于此处。便后悔进魔界了,若这些魔头知道自己是天帝的未婚妻子,还不把她生吞活剥了?此地不可久留! 那魔却催促她往前走,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得一个黑洞洞的地方,四下无魔,那魔便诓她进去,招帝观此处阴森恐怖,隐隐似乎还能听到地底冤魂的叫声,浑身不舒服,忽然心底有声音说:“离珠,不要进去,不要进去。”招帝便不管那魔如何催促都不进去。它本以为招帝好骗,只需在天帝找到她之前,诓她入了魔窟,便完成使命,却不料招帝不知为何有了防备,死活不进,只见那魔一路上彬彬有礼,现在却变了脸,恨不得把她推进去,招帝大惊,便抛出东海灵珠,击退那魔,想要逃脱,星辰兽也现出真身想驮她逃跑,不想那妖魔却唤出一众妖魔,死死困住星辰兽,招帝大叫:“星辰兽,快跑。”星辰兽虽迅急灵活,左跳右闪,终是不能抛下自己的主人,一会便被众魔抓住,只见它奋力想要挣脱却无可奈何,只得阵阵哀鸣,招帝失了星辰兽如何脱得了身。 话说天帝追到魔界入口,众兵说:有人拿着陛下的东海灵珠想混入魔界,被天兵识破,那同行的竟挟持她,让我等放行,被挟持之人自称天后,有东海灵珠和星辰兽为证,我等不敢擅动,只好放他们过去。”天帝知是招帝,问:“同行是什么人?”天兵说:“同行的是一个幻化成幽魂的妖魔。”天帝说:“他们去了多久?”天兵说:“大概半柱香的功夫,刚上报了天庭,陛下就到了。” 天帝想:招帝与魔界素来无任何交集,那妖魔为何要带她入魔界,莫非知道自己入不了魔界,为什么目的挟持她来此?魔界凶险之地,陷入里面凶多吉少,恨不得马上飞过忘川,抓回招帝,可是自己几千年前说过再不踏入魔界,怎可食言,只进退两难,愤恨不已,便命天将潜入魔界去寻,又命天兵去召重昊前来。 重昊正和南佑帝君下棋,忽龙女来报,说天帝遣使来了,重昊忙请使者进来,使者进来行礼,说:“重昊君,陛下有旨,命你速速去忘川口见驾,不得有误。”重昊说:“发生了何事?”使者说:“天后被妖魔挟持入了魔界!”重昊送走了使者,南佑帝君便出来了,重昊说:“尧天那厮召我。”南佑帝君说:“尧天从未召过你,这次定是着急了!”重昊说:“他若是请我,还可推托不去,他召我却无法抗旨不遵,我去看看。”转眼到了忘川边界,只见天帝叹气说:“招帝陷入魔界,本座去不得,你去救她出来吧!”重昊说:“天帝可是求我帮忙?”天帝十分勉强、咬牙切齿的说:“是,本座求你。”重昊说:“可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才会去。”天帝说:“好,救回招帝,本座自会答应你。”重昊说:“一言为定,待我日后想到,便去向你讨。”重昊转眼便不见人了。天帝知重昊灵力高强,又灵活机变,他去应可救出招帝,然还是忧心伤神,总不如自己亲自去。 那十殿阎王,听说天帝带兵到了忘川,纷纷前来参拜,天帝便命他们调兵过来,一时忘川河畔大军压境。天帝命天兵传令妖魔:“天帝陛下要见你们魔尊,快去通报。”不一会那魔尊伽罗便到,厉声说:“天帝今日忽然陈兵忘川,所为何事?”天帝道:“本座无意挑起战端,今日只为救回天后,你手下有妖魔逃出,挟持天后入了魔界,本座特来向魔尊要人,交出天后,诛杀此魔头,本座便罢。”伽罗道:“我魔界何曾挟持过你那天后,天帝陛下一向阴险毒辣,诡计多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次是否又是你兴兵犯界的借口?” 天帝知这伽罗与众魔不同,只因凤翥之事十分忌恨自己,故而每每出言不逊,天帝从不答理,然今日之事断无法善罢干休。天帝说:“本座再说一遍,今不欲与你为难,亦无意挑起战端,只为救回天后。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请出天后,交出那挟持天后的魔头,本座没有耐心等太久。”伽罗恼他说:“天帝每次挑起战端,均以天后为借口,当真可笑,如此儿戏,怎配做得天帝?” 第二十四章 入魔界(三) 众殿阎王、天兵早已看不惯她一直辱及天帝,听她这样说,纷纷请命,灭了小小魔界。天帝却说:“无防。”又对那魔尊说:“今日莫说劫持的是天后,就是三界任何一人,本座也不会坐视不理,有或没有,魔尊一查便知。”伽罗冷笑说:“陛下当年弑父杀弟,谋权篡位,利用天后发动天魔大战,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三界之中,谁不知天帝冷血无情,今何必说的这般冠冕堂皇,大义凛然?”众仙听她屡次辱及天帝,纷纷看不下去了,只听阎罗秦广王说:“你这魔尊,好不知进退,天帝乃三界至尊,众仙之首,岂容你小小魔尊屡次出言讥讽,你手下妖魔犯事,你这魔尊亦有管束不严之罪,若非天帝宽厚,不欲与你一介女流计较,怎容你在此出言不逊,妄议天帝?” 伽罗冷笑说:“哦?出言不逊?妄议天帝?天帝当年所作所为,手段心机,众所周知,何来妄议?”泰山王说:“魔尊说话有失偏颇,乃以偏盖全,对陛下不公。天帝功过自有上苍评断,你小小魔尊,有何资格评说?天帝若发令,我天兵长驱直入,弹指之间定叫你魔界血流成河,片甲不留。奉劝魔尊莫要逞口舌之利,任性胡为,给你魔界徒增灾祸,尽快查出那挟持天后的魔头,请出天后,方是上策。”伽罗怒说:“你……”天帝说:“魔尊,今日之事,与从前无关,你不要在此纠缠不休,当顾全大局,尽快交还本座的天后,只要天后无碍,本座不再深究。” 只见身边一鹰眼魔头说:“尊上,今天帝忽然到此,必有缘故,许是真有魔背着尊上,做下此等忤逆之事也未可知,若果有此事,天后在魔界有失,天帝绝不会善罢干休。”另一魔头说:“不错,天帝今日带兵前来,只怕是要告诉我们,若天后有失,他便要违背两千年前的诺言,与我魔界开战。两千多年前仙魔大战,凤翥尊上拼死力战,晓蓂仙子也为平息此战惨死,才将天帝阻在忘川,天帝立志有生之年,永不踏入魔界一步,仙魔界才有了这几千年安宁,今日之事若不谨慎应对,两界难免又起战端啊!”鹰眼魔说:“那场仙魔大战,我魔界损兵折将,伤亡惨重,魔力高强的将领多已战死,若天帝此时兴兵来犯,如何可挡,请尊上还是尽快派人寻查,找到天后,方是上策。”伽罗看不惯尧天,在她心中能坐天帝之位的只能是凤翥,便出言挖苦,给他难堪,但她亦不是糊涂不顾大局之人,说:“你们带人去看看。”那俩魔领命,说:“是。”便下去追查。 话说招帝被那魔困住,无法脱身,那些妖魔因她有东海灵珠护体,一时也动她不得。那魔头便说:“不如我们今日就先吃了这星辰兽。”另一魔说:“对,先吃了天帝的仙兽,再吃了天帝的天后,甚妙,甚妙。”那魔头说:“不错,据说吃了天后,可魔力大增。”又一魔说:“天后貌美如花,吃了太可惜,不如我们先享受一番,说不定能将天帝气死。”便邪笑。 招帝果真神色大变,心神一受扰,几乎无法运起东海灵珠,便趁它们说话,偷偷默念那唤龙咒,却不见天帝来相救。活该招帝倒霉,第一次使唤龙咒却在魔界,天帝立志永不踏入之地。天帝在忘川感应到招帝使了唤龙咒,便知她必遇到了凶险,一时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去她身边救她,只觉进退两难,天魔大战时也没这般犹豫,勉强等了一会,便等不了了,只见他隔着忘川,向众魔挥出一剑,顿时地动山摇,天崩地裂,众魔胆寒,天帝恨说:“罢了,今日,本座便违了所立之言,也要救回天后。”两军纷纷拔剑相向,这魔界与阴司天兵几千年来,时有摩擦,早已互相恨之入骨,眼看大战一触即发。 正值此危急时刻,只见重昊已到,说:“陛下,已寻到天后。”天帝见招帝无事,才安下心来。招帝逃脱性命,见到天帝,十分难过,红着眼眶,叫了声:“陛下。”那陛下也不理她。只见重昊抓住一个妖魔说:“陛下,这魔便是挟持天后的魔头手下,那魔头逃脱了。”重昊办事甚是周全,还留了一活口。秦广王说:“魔尊,你管束不严,纵容属下行恶,现还有何话说?”魔尊理亏,便审问那魔:“说,你是何人手下?谁指使你挟持天后,是何目的?”那魔连连告饶说:“魔尊饶命,我原是尊者朱瞳手下,是他逼我的,其他事我一概不知,请魔尊饶我性命,饶我性命。”伽罗便不顾那魔求饶,出手灭了它。伽罗说:“天帝,本尊定会查出真相,抓出罪魁祸首,给天庭一个交待。”天帝说:“收兵。”这场战事总算因天后迎回,得以避免。 原来,招帝正无法可施时,只见一小魔头来报说:“尊者,遭了,那吃魔的天帝已到,现陈兵忘川,魔尊正与他对峙。”众魔都怕,说:“若此时杀了天后,天帝必不会罢休。”忽见重昊吊而郎当的出现说:“正是,正是,谁不知天帝凶残嗜血,吃魔不吐骨头,他现在已几千年没吃过魔,正牙痒痒呢,你们几个还不够他塞牙缝,若让他抓到,保证嚼得你们骨头渣都不剩,趁早放了天后,还得活命。”招帝见了重昊,便大叫:“重昊君。”众魔头纷纷去攻击重昊,被重昊一一击毙。那为首的便逃了。招帝问重昊:“陛下现在是否很气?”重昊说:“你说呢?”招帝说:“你是他义弟,可知他生气会怎样?”重昊说:“你是他的未婚妻子,难道不知他生气会怎样吗?”招帝说:“我很少见他生气。”重昊吓她说:“唉!后果严重,看他想怎么收拾你了,说不定真将你吞了。”招帝不相信他说的,不知怎得也吓得腿软。 招帝随着重昊回到天帝跟前,看他脸色不好,便无颜面对,心想今日闯下此祸不小,天帝不知要怎么收拾她?勉强笑说:“陛下,你事务繁忙,我便先回了。”脑袋缺根弦的她竟还想故技重施逃跑,被天帝收了她的东海灵珠,召回了星辰兽,遂懊恼不已,悔断了肝肠,只好老老实实的回宫。 第二十五章 回宫之后 天帝回宫后,便昭告三界,缉拿魔头朱瞳归案。招帝回到帝尧宫后,没了星辰兽自是哪也去不得了,看天帝满脸怒气来了,知道他来收拾自己,招帝便说:“小龙仙君,你不会生我的气,对吗?”天帝便哼了一声,也不忍责备她,便又叹气,问:“可伤到哪里?”招帝说:“没有受伤。”天帝说:“那魔头有没有对你怎样?”招帝说:“没有。”天帝说:“不可再相信魔鬼之言,它们是没有一丝人性的。”招帝说:“我去了趟魔界,才知魔鬼有多可怕,日后再不会被它们骗了。”天帝说:“嗯。”坐下安慰了她一番,忍着气走了,招帝才松了口气。招帝日日担心天帝会如何对她,吃不下睡不安,偷偷摸摸,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做人了好几天。 天帝生了几日闷气,竟不敢再对她有任何斥责,恐又伤了她的琉璃心,再一次离家出走,便照常每日去看她,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可怜我们尧天天帝,碰到个不讲道理的凡人招帝,只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谁让自己喜欢她。 招帝以前每次见到天帝,都欢喜的不得了,现在每次见他便如上堂过刑一般,心里七上八下,便谨言慎行,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一步路也不敢多走,一个礼数也不敢落下,老老实实送走天帝,才能松一口气。对那明真之事,自是提也不敢再提。 南佑帝君和重昊又来拜见,招帝自是要谢重昊救命之恩,重昊说:“无需谢我,自是你那未来夫君答应了我好处,我才去的。”招帝说:“他答应你什么好处?”重昊说:“他答应我任提一个条件,我还没想好,尧天答应得倒爽快,欺压了我这么多年,这下落我的手里,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我得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招帝急了,说:“重昊君,莫要捉弄他,你有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重昊说:“欠我的是尧天,又不是你,放心,我又不会要他性命,不如向他索要几万年灵力,从此以后,我便天下无敌,让他以后都无法胜我,我便可时时欺负他,岂不美哉。”南佑帝君说:”甚好,甚好,没了灵力,看那尧天如何趾高气扬做他的天帝。”招帝急得快哭了,说:“我求求你们,陛下怎可没了灵力,重昊君,你救的是我,欠你的是我,我把我的灵力都给你,好不好?”重昊皱眉说:“你的灵力还是算了吧。”招帝说:“那,那我把帝尧宫的宝物都给你,你提多少条件我都答应,好不好?”重昊说:“让我想想,是未来天后的条件值钱,还是天帝的条件值钱?”假意衡量再三,说:“自是天帝的条件值钱。” 所谓关心则乱,招帝急忙跪下求他,拉着他的衣袖说:“重昊君,不要,我求你了……”重昊玩笑开过了,便说:“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你起来吧。”拉招帝起来。便说:“未来天后的条件自也是不错的,不吃亏,不吃亏。”招帝说:“重昊君,你说话算话,现下陛下不欠你了,只我欠你了。”重昊说:“好,从此尧天不欠我了,只你欠我。”招帝方才长舒一口气,说:“叔父,你可也听到了。”重昊说:“你别高兴的太早,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日后我想到什么条件,你便得答应,否则,我向天帝去讨。”招帝擦了擦汗说:“我定是答应,莫要去找天帝。”招帝心想:这件事告诉我们,以后别随便跟魔鬼谈条件,今日只是重昊,已这般难缠。南佑帝君不忍重昊一直捉弄这傻傻的凡人,便说:“好了,好了,这件事我给你作证人。重昊,莫再捉弄她了。” 从此招帝便被这重昊拿得死死的,气势上顿时矮了半截,亦不敢像之前那么理直气壮的跟他说话,万一他一生气,提什么古怪条件,怎生是好? 重昊心想:尧天欺压我,我便欺压他的天后,果是一报还一报,甚是解气,再说,捉弄这凡人,当真有趣,心下亦平衡了。 南佑帝君自是对她和天帝的事甚为上心,总担心夜长梦多,便说:“你和尧天现下关系进展如何了?他可是还在责怪你离家出走?”招帝说:“从未责怪,现在关系还行,陛下日日前来看望,从不说一句重话,只是连手都不拉了,我们越发相敬如宾。”南佑帝君:“怎得毫无进展,反而倒退?急死老夫,急杀老夫,尧天便是这般没出息,不如我那凤翥。”重昊说:“唉,帝君,我们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重昊转对招帝说:“招帝,我奉劝你一句,莫要煮熟的鸭子给飞了。赶快想法子修复你们之间的关系吧。”招帝说:“修复?如何修复?”重昊说:“甜言蜜语、软磨硬缠、撒娇献媚,泪眼婆娑,那尧天看到还不心疼?实在不行,一哭二闹三上吊,哭天喊地,跪下求情,苦肉计、美人计,三十六计,那天帝还不投降?”南佑帝君说:“你教她的也许对你有用,对那冷血白龙不见得有效。我教你一招制敌。”招帝说:“何招?”南佑帝君说:“那纯情尧天只怕一招,生米做成熟饭,把他变成你的人,他就再也不会喜欢旁人了,心下只有你一人。”招帝说:“你们又出的什么馊主意,上次害我还不够惨吗?差点又上你们的当,陛下说了,莫要学那邪门歪道,甚是轻浮,他不喜欢。你们两个,自己还未谈情说爱,怎会帮别人出主意?”俩仙便摇头,心想:若不是你长得像晓蓂,尧天只怕不会看你一眼,还不知多努力一些! 重昊说:“我还真有个主意!”招帝说:“什么主意?”重昊说:“招帝,你可知,为何在尧天心中,你比不得晓蓂?”招帝说:“这还用说,我哪哪都比不得晓蓂!”重昊说:“你不过不如晓蓂美貌罢了,其实你长得不差,只鼻梁略高了些,若稍做改变,便与晓蓂所差无几了!” 南佑帝君知道重昊又要捉弄招帝,便附和说:“不错,不错,细看你与晓蓂略有区别,只这鼻梁稍高了些!”招帝一照镜子竟真觉得有些高了,便中了他们的诡计,说:“那有何法,样貌是上苍所赐,难道还能改变吗?”便叹气。重昊说:“你碰到我,便是运气,我正好有办法。”招帝说:“什么办法?”重昊说:“你是凡人,可知凡间有一种变脸术,可使容貌变美,我为你削骨变脸,保证让你变得貌美如花。”招帝说:“你要在我脸上动刀?不行,我才不要。”重昊说:“那好吧,既然你怕,就一辈子别想得到尧天的心,帝君,我们走吧!”南佑帝君说:“好。” 第二十六章 变脸术 招帝急说:“等一下,重昊,你真的能把我变得更美貌?”重昊说:“那是当然。”南佑帝君说:“你看重昊变化的尧天就知了,重昊的变脸技艺,堪比凡间的华佗,不过华佗号称神医,重昊号称神术。”招帝说:“华佗我知道,重昊真那么厉害吗?重昊,你莫要一失手,把我整成丑八怪?”重昊说:“你放心,我若没有把握,怎敢胡乱在你脸上动刀,再说,我是神仙,比华佗也要厉害百倍。”招帝就被他们说动了,说:“好吧,我再信你一次,想来你们也不会害我。”重昊说:“我们当然是真心帮你,不过,虽是帮你,请我施术,也得给些好处。”招帝说:“重昊,你们东海最近是收成不好吗?怎得你常常来向我讨些好处?好歹我也是你未来嫂嫂,你就不能不收好处,帮我一次吗?”重昊说:“因为你是天后,好处极多,便要向你讨些。”招帝说:“好吧,你若真能把我变美,便要金山,我也给你。”重昊说:“我不要金山,把尧天给你的宝物送我几件吧!”招帝说:“除下东海灵珠和龙珠,你随便挑。”南佑帝君说:“还有我!”招帝说:“叔父,我为什么要给你?”南佑帝君说:“你不给我,我就给你说出去,堂堂天后,弄虚作假……”招帝说:“好了,好了,我也给你。”招帝便让仙娥帮她准备,仙娥劝她,她也不听,一仙娥忙偷偷去报天帝知道。 重昊将招帝迷昏,南佑帝君说:“重昊,你又准备怎么捉弄她?”重昊说:“我要捉弄的是尧天,当把他吓死才罢。”俩仙便笑。重昊又说:“这些年,不曾探过这凡人的元灵,我甚是好奇。”南佑帝君说:“不过一介凡人,难道还有真身吗?”重昊说:“她与众不同,当有真身,只不知是仙是魔?”南佑帝君说:“她哪里与众不同?又哪里有做妖魔的‘潜质'?尧天不是说了嘛,她只是个普通人!”重昊说:“哦?那妖魔为何要抓她去魔界?”南佑帝君说不出,便说:“你要探她真身,直接探便是,何必要这般骗她?”重昊说:“需得防她醒着时隐藏真身,你我便探不出了!”南佑帝君说:“她灵力低微,哪有隐藏真身的本事?你我这般捉弄她,等她醒了,岂不恨死我们?”重昊笑说:“没有好办法,只好得罪她了!”便走上前,说:“一探便知。”便伸手去探了,说:“果真只是个凡人!” 天帝正在灵霄宝殿与众仙议事,仙娥无法觐见,只好让仙官报说:“招帝姑娘出事了!”天帝慌忙下来,问仙娥:“招帝出了何事?”仙娥说:“招帝姑娘不满自己的容貌,让重昊君为她削骨变脸,我等苦劝无果,只好来报陛下。”天帝气得眼冒金星,撇下众仙,一闪身去了帝尧宫,正撞上重昊和南佑帝君,两仙一晃身想溜,被天帝挥手抓了回来,天帝怒说:“重昊!”重昊说:“你来得倒快,不过还是晚了!”便向天帝抛出东海灵珠,天帝挥手接下,重昊和南佑帝君已经跑了。 天帝进得宫中,见招帝躺在床上昏迷,天帝一看她的脸,果真吓了一跳,便将她弄醒,招帝说:“天帝哥哥,重昊呢?”忽然想到正在做变脸术,忙遮住脸去照镜子,只见镜中的脸没有变美,反而变丑了,与之前大不相同,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不由绝望,眼泪奔涌而出,慌不择路要跑,天帝说:“站住。”被天帝拽了回来,招帝忙捂着脸说:“陛下,我不是我,我是个仙娥,不小心进错了宫,这就退下。”便抽泣。天帝叹了口气,向她一挥手,柔声说:“你又被重昊捉弄了,去照镜子看看。”招帝去看,发现已恢复原来样貌,便扑过来抱着天帝大哭,说:“天帝哥哥,该死的重昊骗我!”天帝抱着她安慰,说:“好了,别哭了,重昊并没有给你变脸。”招帝才慢慢好了。 招帝哽咽说:“天帝哥哥,你为人正直,怎会有这两个倒霉亲戚?几乎将我捉弄死了!”天帝说:“他们两个玩世不恭,却不是坏人,我也常常被他们捉弄。”招帝说:“他们两个胆大包天,竟连天帝都敢捉弄。”天帝说:“若不是你不听众仙娥劝告,又怎会上他们的当?”招帝说:“我对自己容貌不满,重昊说能把我变得更好看,我才会上他们的当。” 天帝说:“容貌是上苍所赐,或美或丑,必有玄机,动不得一分,招帝虽容貌稍逊一筹,却是天后之相,如何敢让别人擅动?”招帝说:“我是天后之相吗?”天帝说:“嗯。”招帝便开心,拿着镜子左看右照,越发对自己容貌满意了,说:“真不错,我再不羡慕晓蓂了!”天帝说:“各人有各人的面相,各人有各人的命数,为何不顺应天命,妄想改变呢?一旦改变,必有后患。”招帝说:“天帝哥哥,改变了会有什么后患?”天帝说:“因人而异,他们自己最清楚后果。”招帝说:“难道会连命数也改了吗?”天帝说:“改了面相,命数也改不了,只会有严重后果,损及自身。” 天帝又说:“再者,为何要顶个假脸给别人看,自欺还是要欺人?魔鬼的伎俩罢了!”招帝诧异说:“天帝哥哥,把人变得美貌些不是好事吗?为何你说是魔鬼伎俩?”天帝说:“看事莫看表象,容易被表象所迷,表象下掩盖的才是真相,动过此术的人,容颜怪异,称之为变脸怪物,让人无法直视。”招帝说:“啊?仙人也会成变脸怪物吗?”天帝说:“仙人当不会,仙人不是凡体,用不着削骨动刀,不过却是逆天而行,也与凡人一样,会有后患。”招帝说:“噢。” 天帝说:“变脸术,你听这个名字便知出处,可是来自上苍?还是来自天庭?是出自那魔界,不过是魔鬼愚弄凡人的把戏,不想这股邪风竟能刮至三界各个角落!” 招帝说:“重昊怎会这些?”天帝说:“重昊幼时修了邪术,才会如此!”招帝说:“重昊也是东海之主,怎会去修邪术?”天帝叹气说:“跟哥哥的娘亲有关,招帝不要再问了。”招帝说:“嗯。”她十分乖巧,知道只要提到天帝的娘亲,天帝就不高兴。招帝说:“天帝哥哥,重昊和叔父这般捉弄我,就这么饶了他们吗?”天帝叹气说:“哥哥不忍苛责他们,招帝也就此作罢吧!”招帝说:“好吧!”心想:天帝哥哥对重昊不忍苛责,想是因自己的娘亲,南佑帝君又是自己的叔父,只好多忍让些,还好不过是些恶作剧,便一阵后怕,又看着自己的原装脸十分幸福。 第二十七章 大婚之前(一) 招帝听仙娥们说,明真仙子毅然决然向陛下请辞,陛下已经允了。招帝听说自是心中欢喜,转念一想甚是过意不去,天帝心里亦是不甚开心,总是有几千年的情谊在里面。 招帝也不愿明真孤孤单单一个人,便要学南佑帝君,为明真觅一门好亲事,她把那天界众仙众将底细摸了个遍。只招帝按自己的喜好、眼光衡量,以天帝为模板为明真筛选夫君,这个嫌不够温柔,那个嫌不够体贴,这个不够耐心,那个略为粗犷,这个不够深情,那个不够美貌……,找遍天界也找不到与天帝一样的才俊,总不能把哪个仙家变脸成天帝吧!天帝的亲弟弟凤翥倒极好,可偏已成婚,招帝便把眼光盯上了重昊和重华,好歹是天帝的义弟,又想重昊虽极俊美,但性子却差,吊二郎当,不可靠,唯重华甚好,简直就是陛下的翻版,温柔细致、极其俊逸,白衣飘飘,深情款款,“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简直就是大殿月阳神重新出世,虽明真大他几千岁,可对神仙来说,大几万岁也不算什么。 南佑帝君找上门来,说:“听说招帝姑娘在为明真仙子牵红绳,可是想越俎代庖?这等好事,怎不找我南佑帝君帮忙?”招帝说:“叔父现在掌管凡人姻缘,怎也掺和仙人情缘?此事不劳你费心,我已为明真觅得上佳人选。”南佑帝君说:“果真,是何人?”招帝说:“天帝的义弟,东海的少主,重华。”南佑帝君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重昊。若是那位重华少主便甚好,甚妙,这事我来为他们安排,可好?”招帝正自发愁如何安排他们相识,听南佑帝君如此说便欣然同意。 不久,南佑帝君便向天帝提议:自从陛下即位天帝,“月阳神”此仙位便一直空缺,可让重华仙君暂代,也好历练历练,重华仙君在陛下身边任职千年,行事一向稳妥,当是任月阳神的不二之选。天帝准了,重华便与明真仙子常因公事见面。 招帝心想:明真若能和重华成婚甚好,诚是肥水不留外人田。便心里拜托了重华七八百遍:重华你争点气吧,拜托了,发挥你的特长,多对着明真笑几次便成。 话说招帝从魔界回来,常常夜里做恶梦被吓醒,常听到一个极恐怖的声音说:“先知,先知,我要你的血,我要你的先天之灵。”吓醒以后便不敢再睡了,看着空荡荡的帝尧宫越发感觉孤独、可怕,以前并不会害怕,自从梦里听见这个声音,便老幻想有妖魔会从某个角落跳出来,便想去找天帝,可是现在太晚了,天帝会不会认为自己轻浮?天帝会不会正在忙着处理事物?天帝会不会已经歇息?天帝会不会还在恼自己?星辰兽不在身边,要去那最近的云阙宫也要走极远的路程,这天宫实在太大了。便常常钻在被窝里,抖抖索索到天明。 星辰兽又呜呜鸣叫,给天帝说招帝在魔界发生的事,招帝被妖魔逼着进那个地方,招帝拒不进入,天帝生疑:为何那妖魔要逼着招帝进那个地方,那里到底有什么?又听那妖魔对她说下流话,恨不得立马灭了魔界,一把火烧个干净。便派天将去查,天将回报:那地是魔界禁地,十分凶险,连妖魔都不敢入,无意中进入的皆有来无回,我等也不敢擅入,只先回陛下定夺。天帝恐与万魔之魔有关,说:“不知虚实,不可擅入,恐有损伤,告知阴司盯好此地,若有异动,及时来报。”天将说:“是。”便退下了。 有仙娥报天帝,说最近招帝姑娘似睡不安稳,常常梦中惊醒。天帝便来看望,说:“招帝可是夜里做恶梦了?”招帝说:“自从魔界回来,便常常做恶梦,常常被吓醒,醒来以后便更觉害怕,怕那妖魔从哪里窜出来。”天帝说:“招帝无需害怕,这里是天庭,守备森严,处处有天兵天将把守,妖魔是不敢来的。”招帝行礼,说:“是,多谢陛下宽慰,陛下无需担忧,我自会照顾好自己。”天帝抱住她柔声安慰,说:“招帝,在我面前,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你还像以前一样说话便好。”招帝说:“我任性妄为,犯下大错,陛下未罚我,我已心难安,日后必当谨言慎行,断不敢再如此。”天帝叹息道:“你能以往鉴来、引以为戒这是好事,我已不再生气,莫要以为我会罚你,亦无需这般防备。”招帝被戳中心事,又听他说不生气了,心才放下。 招帝又说:“陛下,为何答应重昊一个条件,却不提前问清,若他日后向你提个十分难办的请求,可如何是好?”天帝说:“当日你陷入魔界,恐有危难,却不容我多想,再者,重昊是我义弟,再怎么提条件也不会害我,最多被他捉弄一番罢了,我自有分寸。”招帝想着天帝说的对,重昊又能对自己提什么不利的条件,最多被他捉弄罢了,便放下心。 天帝便去帝尧宫陪她,命仙官把每日需要处理的,所有三界奏章都搬到帝尧宫,招帝在房里睡着后,他便在厅外批奏章,天帝把东海灵珠还她了,招帝有天帝陪伴,又有东海灵珠,自是心安,便不怎么做恶梦了。 一次夜里,忽然醒来,便想去看看天帝在干什么,便光着脚去那前厅,只见天帝用手支头,睡着了,许是这几日甚是疲倦,招帝看他白玉雕刻般的容颜和极美的唇,是那么的俊美绝伦,如今他呼吸均匀,竟睡得这般迷人,招帝看得痴了,走上前去想吻他一下,却又不敢,天帝忽然睁开他的美目看着招帝,招帝便傻了,天帝柔声问道:“可是又做恶梦了?”招帝摇摇头。天帝说:“可是觉着害怕?”招帝又摇摇头。只见天帝站起身,轻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我在这里,莫要害怕,去睡吧!”招帝便像接到命令一般,乖乖去睡了。 第二十八章 大婚之前(二) 招帝被天帝吻了一下后,便着了魔了,越发睡不着觉,心里甜丝丝的,心花怒放,辗转反侧,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吻到她脸颊的那一刻,麻麻的,自己脑袋便一片空白,心都要化了。好不容易挨到快天亮,见天帝已经走了,便差人去请南佑帝君和重昊,就说有要事相商。 不一会俩仙便睡眼朦胧,打着哈欠来了,纷纷责备招帝扰人好梦,倘若没有重大事件,便要她赔梦。招帝激动的指着自己的脸说:“昨晚他亲我了。”俩仙目无表情,说:“还有呢?”招帝说:“没了。”俩仙便恼,说:“快点赔梦。”招帝急说:“他第一次亲我!”重昊说:“这算什么亲密,我也可以亲你。”招帝说:“你给我哪凉快哪呆着去。” 南佑帝君说:“你二位能不能再慢点?一千年了,才进展到这个程度?到底要磨磨蹭蹭到何时?你看凤翥和晓蓂,早已经诞下一子一女。你俩早已订婚,何需这般矜持?老夫牵了这么多年的红线,在三界之中,我就没见过你们这般累人的。”招帝说:“陛下说了,只可等大婚之后,拜过苍穹大地,方才明正言顺,今虽已订婚,亦当守礼。”南佑帝君说:“既然如此,你们便敢紧大婚吧!”招帝说:“只怕陛下无意。”南佑帝君说:“招帝,尧天明明喜欢你,为何你们订婚千年,他还没有成婚的打算?”招帝说:“也许他对那位晓蓂仙子还念念不忘吧!”重昊说:“不对,尧天亲了你,必是有意了,说不定他已经想通,只还得旁人加把劲,推波助澜一番。”招帝说:“重昊,你又说得什么话?推波助澜?你怎么不说火上浇油?”南佑帝君说:“重昊虽用语不当,却有道理,想是你已打动了尧天,他下定决心要与你成婚了,只还需老夫出马,促成此事!” 过了几日,南佑帝君便去给天帝说:“尧天,你和招帝早有婚约,你们俩现在亦情深意笃,她呢,年龄也不小了,一切到了水到渠成的时候,你们该成婚了。“ 南佑帝君走后,天帝便想起了和晓蓂的那场大婚。尧天进来,温柔的说:“晓蓂,大婚的礼服,你不满意吗?若不喜欢,我让仙娥给你重制?”见晓蓂坐在那里,并不起身迎接,只冷冷的说:“凤翥并不是杀我爹爹的凶手,对吗?”尧天心一慌,没有回答。晓蓂又追问说:“杀我爹爹的是你姑姑殷兰,对吗?”尧天又没回答。晓蓂忍泪说:“你从来就没想为我报杀父之仇,对吗?”晓蓂说:“你早就知道了,对吗?”尧天握住她的肩说:“晓蓂,不是的,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晓蓂甩开他的手,说:“你早就知道,凤翥不是杀我爹爹的凶手,却不告诉我,而是利用我与他书信往来,使他分心,不知防备,又诱他入了重兵围困的灵霄殿,杀了他?”晓蓂指着他,说:“你利用我,杀了我最爱的人,还骗我说,帮我报了杀父之仇,让我感恩戴德的嫁给你?”晓蓂发疯的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这么骗我……”尧天忍泪抱住她,说:“对不起,晓蓂,对不起……”晓蓂怒推开他,说:“你走开,既然你不帮我报仇,我也不用再遵守诺言嫁给你!”便将他的龙珠拿出来,扔给他,冷冷的走了!尧天变了脸色,怒说:“站住!”晓蓂冷哼一声,根本不理睬他,继续往外走。被尧天挥手抓了回来,摔在座上。晓蓂站起身,怒说:“你干什么,放我走!”尧天恨说:“谁帮你解了绝情丹?重昊!”晓蓂说:“是你让我吃了绝情丹,为什么?”尧天恨说:“这要问你自己!”晓蓂哭得心都要呕出来了,说:“我宁可死,也不要吃什么绝情丹!你放我走,你马上放我走!”尧天冷冷的说:“晓蓂,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怎么可能放你走!我为什么要杀凤翥,我为什么要让你吃绝情丹,你以为,你们干了什么好事,我不知道吗?”晓蓂脸色变了,尧天说:“凤翥,我不会放过他的!”原来,那魔尊真身也是凤凰,他用妖法摄走了凤翥的七魂六魄,想将凤翥吞噬后魔力大增,却不想反被凤翥吞了他的元神,用三昧真火炼化,借他身体重塑真身复活,成了新的魔尊。晓蓂急说:“你要干什么?尧天,你已经杀他一次了,他是你的亲弟弟,你放他一条生路吧!”尧天冷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将晓蓂关在了房中,任她一遍遍在身后哀求。 明真急来报说:“陛下,晓蓂仙子偷偷逃了出去,想是去了魔界寻二殿下,却受了极重的内伤,被救回来后便昏迷不醒……”天帝急忙去看她,仙医说:“陛下,晓蓂仙子不知为何,损坏了自己的真身,只怕是不行了……”天帝急忙渡了晓蓂无数灵力,助她护住真身。仙医说:“陛下,没用的,从今日起,她的真身便会日落一瓣,十五日便落尽了!”天帝心痛说:“知道了,你们都下去吧!”仙医说:“是。” 天帝温柔的想抚她的脸,却发现了什么,便握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扭到一边,看到她脖子下的咬痕,天帝缩回手,又掏出巾擦了擦手指,将巾丢在地上,再不碰她一下。想是那二殿占有了她,又将她抛弃,她才会自残真身。天帝不由恨凤翥入骨,也不打算再救晓蓂。 天帝想到这些过往,心痛的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久才缓过来。 天帝大婚,乃三界盛事,自是众仙津津乐道,一时传遍三界,可想而知,三界沸腾,天上天下齐庆贺,众仙娥仙官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说天界几千年都没有什么喜事了,天帝性子冰冷,喜静淡泊,整个天界的气氛一直十分冷清,今托招帝姑娘之福,自从陛下订婚以后,便心情大好,陛下开心,天界气氛也好多了,今天帝天后终于要大婚了,实是天赐之喜,可喜可贺。 天帝曾两次大婚,都是伤心的结果,第一次,天帝还只是月阳神,婚礼没成便被二殿打断,天帝发动政变,婚礼场变成了战场,惊心动魄,血溅千里。 第二次大婚,天后却在大婚前逃走,去魔界找二殿下旭凤,天帝领百万天兵征讨魔界,亦未追回天后,最终天后惨死,终是空欢喜一场,可悲可叹! 今陛下第三次大婚,众仙纷纷祝祷,希望莫再起波澜,天帝能顺顺当当得到自己的幸福。 天帝婚礼自是十分繁琐,半年前就开始准备了,与前两次不婚不同,第一次,只是大殿下的婚礼,规格还是稍简单一些,第二次虽是天帝规格,因晓蓂仙子终于答应天帝的求婚,天帝欣喜万分,定婚日期紧张,只有一个月,一切准备都来不急,故省去很多步骤。而这第三次大婚却是时间充裕,众仙官仙娥亦十分卖力,一是因天帝终于可以心圆意满,得到幸福。二是因天界已几千年没有什么喜事了,今却是最大喜事,自是十分隆重。 这半年中,天宫众仙忙碌碌,连招帝亦是每日在学各种礼仪,仙娥说,礼仪一步都不能错。还要量体裁衣,不知多少套,还有各种配饰,头饰,不停的在她身上试呀,比呀的,真是不胜其烦。 只重昊一人甚是清闲,他不是天宫的人,无职务在身,真是无官一身轻。正好南佑帝君得空,便邀她去看望准新娘招帝,招帝见到他们很高兴,说:“你们来的正好,我也可趁机休息一下,近日我实在太忙碌了,每日都要学习礼仪,十分难过。”南佑帝君说:“你的大事,自是不能偷懒,还是要学的。”重昊说:“未来天后,体态仪表,俱要过关,就你的形态,不练怎行?” 三人便坐下闲聊。南佑帝君说:“总算大婚在即,马上修成正果,恭喜恭喜。”招帝满脸飞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重昊说:“对,恭喜恭喜。不过,尧天向你求婚,你也该矜持一些,怎答应得这般爽快?”招帝说:“我不要矜持,我要成婚!我们都订婚千年了,他才向我求婚,还是叔父前去催促,他才下定的决心,我可不想假意矝持,免得他又后悔!”南佑帝君说:“你呀!是你的便跑不了,何需担心!”招帝不好意思,笑说:“嗯。” 重昊说:“你给我们说说,那不解风情的尧天是如何像你求婚的吧?”招帝开心的笑说:“也没什么,陛下说:‘明年春天,凡间的尧蓂花开了,便是成婚的好日子。'我说:‘那我们成婚吧!'他说:‘你是认真的吗?'我说:‘是。'就订在了十五。” 俩仙听完,俱变了脸色,一言不发,他们听晓蓂说过,尧天向她求婚,便是说的一样的话,定的也是十五。这俩仙听了这话便难受,也不知是替招帝难受,还是替尧天心酸,大婚前说这样的话委实不吉利。尧天两次大婚都悲剧收场,不知招帝能否打破这个魔咒。只听南佑帝君说:“冤孽啊!”不由替招帝捏把汗,还有尧天这万年孤独的命理,实是让人担忧。 招帝看他们不高兴,便追问原因,说:“叔父,重昊,订在十五,有何不妥吗?为何你们不高兴?”重昊说:“十五,凡间尧蓂花开之日,确实是个好日子!”便叹了口气。南佑帝君说:“当然是个好日子了,适宜婚嫁,自然是尧天用心挑选的。”招帝说:“那你们为何唉声叹气?”南佑帝君和重昊说:“没有,没有,你别多想。”“我们自然替你高兴。”俩仙悻悻然,也不说透,便一起告辞走了。 第二十九章 大婚取消 招帝这边正沉浸在将要大婚的喜悦中,天帝还在忙他的三界公务,只见有人传来魔界消息,一仙官来报:“陛下,魔界已抓到挟持天后的魔头,并有要事相告。” 天帝便去见了那魔尊伽罗,只听伽罗道:“天帝,上次挟持天后之事,我魔界一直追查,直至抓到这魔头,它名唤朱瞳,是万魔之魔选中的魔使,据它交待,它是被魔气入侵,指引它去找到先知,用先知的血去唤醒万魔之魔。天后离家出走,闹得沸沸扬扬,三界皆知,它便尾随其后,找到机会,诓骗天后入魔界,好用她的血唤醒万魔之魔,也就是说,天后便是先知。”天帝听完像被人打了一棍,说:“天后绝不会是先知,定是此魔信口胡言。”伽罗说:“此事非同小可,那万魔之魔一旦出世,必是三界一场劫难,到时生灵涂炭在所难免,天帝,先知身有先天之灵,一探便知。”天帝说:“它怎么知道天后就是先知?”伽罗说:“天帝可记得凡间那个妖魔幻化的茶馆?当时,我发现有两团极厉害的魔气一直跟着一个小男孩,想知道魔气的出处,便跟着进了茶馆,我只一眼便看出那小男孩其实是个小女孩,而且长得与晓蓂有些像,后来她被你带走了,那小女孩便是现在的天后,对吗?想来那两团魔气是出自万魔之魔,它早就盯上了先知。”天帝不说话。心想:招帝真是命大,危急关头,竟被我带到了天庭,不然,她早被妖魔抓走了,莫非冥冥之中有上苍护佑?难道她真是先知?伽罗说:“那魔头交与你,可亲自去查问,先告辞了。”正要走,天帝说:“魔尊,天后是先知这件事,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本座自有安排。”魔尊说:“天帝无需交待,本尊知道轻重。” 天帝去天牢审问朱瞳,有无给别人透露天后的身份,那魔想活命,老实交待所有的事,并未透露给任何人,天帝便命天官诛杀了那魔头。 夜已深沉,天帝去帝尧宫,看到熟睡的招帝,只见她的脸红扑扑,睡梦中还在甜甜的笑,想是大婚将至,心下欢喜的紧。天帝解开自己加在她身上的封印,自是怕别人探出她的真身是晓蓂的一魄才设下的。天帝伸手去探了她的元灵,确是一片尧蓂花!天帝冷笑:“果然费尽心机!”一挥手,见隐有一团光华,正是先知才有的先天之灵,天帝一阵昏眩。 晓蓂正在仙山悠闲的转悠,忽然天帝出现在她面前,神色凝重凄凉,温柔的说:“晓蓂,你莫要动,我探一下你的元灵就好。”晓蓂看他神色异常,乖乖的让他探自己元神,只听他说:“果然。”便失魂落魄的走了。原来晓蓂虽失一瓣真身,却并未失一魄,七魂六魄俱全。那招帝究竟是谁? 天帝回想与招帝的点点滴滴,发现她虽与晓蓂一模一样,却十分不同,自己为何从未发现。重昊和南佑帝君早已发现晓蓂与招帝不同,这绝世聪颖、细致入微的天帝居然没有发现?他想是自己欺自己,只看招帝与晓蓂极少的相似之处,忽略大大不同之处。其实别人都看出:晓蓂与招帝最大不同之处,便是晓蓂丝毫不爱他,而招帝却爱他已极。而他找到招帝,在一处一千多年,却从未想过她会隐藏自己的元灵,是否心底深处早已知她并非晓蓂,只是自己不愿面对真相,宁愿活在欺骗之中?今却被戳开,真相赤裸裸的出现在面前,如何还能自欺欺人? 天帝走到帝尧宫门口,看着那润白美玉,还在发着光,当真可笑!天帝苦笑一声,知被那先知诓骗了,便去灵海找她质问,可先知只出现了那一次,指点他去找招帝,从此再未出现,到那灵海,只见灵云翻腾果然无一人影。历代天帝便只有一位先知辅助,招帝既是先知,这里怎还会再有一位先知?那招帝便是这先知的转世?怪不得先知给他那块玉时,便开始发光,后来却再未亮过,只等见到招帝,才又开始发亮,因她们是一人罢了!而那玉靠近晓蓂,却并不会亮。后又记算招帝出生之日,便是先知消失之时,便越发断定。可她为何要欺瞒自己?她为何要想方设法来到自己身边,究竟有何目的? 天帝回到帝尧宫看到招帝正在试婚礼礼服,很开心,天宫忙忙碌碌了这么久,终是一切就绪,只等十五大婚之日来到。可现在,天帝觉得她不再是自己的新娘,十分陌生。 招帝试穿着礼服,极其美丽,见到天帝稍微有点害羞,说:“陛下,大婚之前是不能见面的。”便背过身去。天帝面无表情对众仙娥说:“你们都下去吧。”众仙娥都微笑着说:“是,陛下。”众仙娥退下后,天帝一挥手,把门窗俱全部关上。招帝一愣,转过身问:“陛下?”天帝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冷冷的说:“你到底是谁?”招帝被他抓疼,挣扎想要抽回,却更疼了。便说:“陛下,是我,你怎么了?”天帝绝望的放开她的手,说:“不管你是谁,都不会是晓蓂。”天帝一步一步的走了。招帝怯怯的叫他:“陛下……陛下……尧天哥哥……”天帝一次也没回头,天帝走到门口,招帝大叫一声:“小龙仙君。”天帝还是没有回头,冷冷的说:“别再叫我小龙仙君。”天帝走了。 招帝坐下呆呆的哭了,她虽不知天帝发生了何事,但却有预感,天帝是不会再回来了。 天宫哗然一片,天帝和天后的大婚取消了。众仙都不敢置信,天帝明明很爱天后,而且大婚所需一切都准备好了,众仙甚至连贺礼也准备好了,天帝为何会毫无征兆的取消大婚。 招帝不知已经等了多久,天帝果然再不来了。招帝生病,只觉头痛欲裂,迷迷糊糊问仙娥:“陛下来了吗?”仙娥说:“没有,招帝姑娘,你先把药吃了吧。”招帝便摇摇头,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了,眼看病情加重,天帝却再也没有过问,亦未曾来看过一眼,招帝不知睡了多久,又迷糊醒了过来,问仙娥:“陛下可曾来过?”仙娥说:“未曾。”招帝说:“陛下来了,记得叫醒我。”仙娥说:“一定叫你,安心睡吧!”招帝便又昏睡过去。 第三十章 决别 忽感额头凉凉,有人用灵力医治她,急抓住他衣袖,唤:“陛下。”只见却是重昊。招帝刚才的急切一下子冷了。招帝说:“陛下,陛下在哪里,他为何不来看我?”只听重昊说:“招帝,你和尧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好好的,那厮要取消大婚?”招帝流泪,说:“我不知道!”南佑帝君说:“你不知道?你居然不知道?你怎会不知道?”重昊说:“唉,定是这尧天不知发的什么疯!”南佑帝君说:“若不是有大事发生,尧天断不至如此,莫不是他做了这天帝,真要断情绝爱,孤独一世?唉!” 招帝挣扎着起身,说:“不行,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重昊说:“你别去了,尧天不会见你的,他现在心痛之疾发作,无药可解,自在那受着,众仙无一人敢去问他,劝你也莫要去。”南佑帝君说:“只有找到根源,解了此症才好。”招帝呆呆的哭:“陛下,陛下……”随既大哭:“陛下!”重昊说:“好了,好了,你若吃药,我们去帮你找他过来。”招帝便端起药喝了。 南佑帝君和重昊对天帝常常是能避则避,避而不见最好,为了招帝只好去找那冷血白龙。南佑帝君说:“招帝对你的心思,你怎会不知?你对她的心思到底如何?为何前后判若两人?你可知她现在……”天帝打断说:“叔父掌管凡人姻缘,天帝姻缘自有天定,就不劳叔父费心了。”南佑帝君气说:“你现已是天帝,自是不再把任何人放眼里,何况我这个叔父。”天帝说:“叔父言重了,叔父眼里又何曾有过我这个天帝?有过我这个侄儿?既无挂碍,叔父今日何必多此一举?”南佑帝君气得说:“你……你以前何等乖觉听话,怎现在变得这般?莫不是天帝宝座真能将你变得绝情绝义?”天帝说:“我以前为何那般乖觉听话,叔父当真不知吗?哼!叔父之前一心把晓蓂从我身边带走,送到凤翥身边,可有为我着想?现又一心把……把那凡人与我牵再一起,可又问过我的心意?如今,你们谁也不能帮我作决定,谁也不能再左右本座的命运!”南佑帝君说:“你……” 重昊说:“天帝姻缘自有天定自是不错,不过,天帝贵为三界至尊,自是应以身作则,为三界表率,天帝天后大婚,早已半年前就昭告三界,怎可出尔反尔,无故悔婚?”天帝说:“此乃本座私事,无关三界,本座无需解释,别人亦无资格插言。”重昊说:“纵然是你的私事,别人无资格多言,可招帝与你早有婚约,你无故取消大婚,怎可不给她一个交待?”天帝转过身去,背对着二仙,说:“好,本座自会给她交待,二位请回吧。”重昊说:“尧天,招帝性情刚烈,我劝你莫把事做绝,还可有回旋余地,否则,日后必会后悔今日所行。”天帝不答,俩仙愤愤不平的走了。天帝并没有发现招帝性情刚烈,却不知,招帝在他面前从未刚烈过。 不日,天帝昭告三界,与那凡人仓促定婚,思之不周,遂取消婚约。直恨得重昊和南佑帝君牙痒痒,不去找他理论还好,找他后竟做的这般决绝,果真冷血白龙不是白叫的。 婚约取消后,招帝便无资格在天宫住下去了,天帝下令送她下界,还回她的云梦山居住,所有赐她的宝物均可带走,只星辰兽不给她,招帝心知,天帝决绝,自是断了她的后路,让她永无法上天。众仙娥十分不忍,也无可忍何,只得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多为她收拾些东西,能带走的都给她带走。 明日便是十五,凡间尧蓂花开之日,也是她和天帝订的大婚之日,现下却是分别之时。招帝目无表情的看着来来去去的仙娥,就像在给别人收拾东西一样,毫不关心。到了深夜,宫门已全部关闭,招帝却无声无息的出门,不知走了多远,不知走了多久,天帝可是在云阙宫,亦或在灵霄殿?到那云阙宫见天帝还坐在那批奏章,招帝便进去了,天帝不看她一眼,亦不说话,还继续看他的奏章,招帝呆呆的说:“陛下,明日我便要走了。”天帝还不说话。招帝说:“陛下,可是说过,你亦是喜欢我的?”天帝还是不说话,招帝又说:“陛下,你可是说过,眼里只有招帝一人,等我大些,便与我成婚,陛下可都忘了?”天帝说:“我喜欢的不过是别人罢了。”招帝便昏倒在地。可看看空荡荡的云阙宫,哪有天帝,只不过是她的幻觉。 星辰兽来到她身边,用头顶顶她,舔舔她,见她一动不动,便哀鸣阵阵。星辰兽便去灵霄殿找到天帝,朝他哀哀鸣叫,又用嘴拉他衣角,天帝知它意,便随他去了云阙宫,只见招帝倒在地上,已昏过去。天帝抱起她送回帝尧宫,放到床上,似乎还像以前一样,细致温柔的照顾她,只见他抚了一下她的脸,说:“你和她太像了,可终不是她!”天帝用灵力为她医治,见她快醒了,便一闪消失了。 第二天,招帝坐在床边,众仙娥帮她已整好东西,说:“招帝姑娘,可以起身下界了。”招帝说:“我想见陛下一面。”仙娥不忍说:“招帝姑娘,这……”招帝说:“我求你了!”仙娥说:“唉,陛下现在在云阙宫,一会我们送姑娘下界时,会从那里路过,陛下见不见,就看姑娘造化了!”招帝流泪说:“谢谢你。” 云阙宫,多么熟悉的地方,自己这一千多年来了无数次,可今日自己再也无法踏入,招帝请仙娥通报想见陛下最后一面,仙娥回说:“陛下说了,不见!”招帝绝望一笑,便隔着门大声对天帝说:“尧天哥哥,等你千年,我也愿意,只要你来!”声音里悲伤万分,连仙娥都心酸落泪了。这是天帝邀她赏尧蓂花时,她对天帝的告白,天帝是否明白她的意思,她会在下界等他回心转意的。仙娥说:“招帝姑娘,我们走吧!” 重昊和南佑帝君来了,重昊说:“我们来送你下界,这无情无义的天庭,这冷血无情的天帝,不要也罢。”南佑帝君说:“对,不要也罢。”转眼便消失了。 第三十一章 云梦山(一) 重昊和南佑帝君送招帝下界,重昊在云梦山为她幻化了一座宫殿,招帝伤心欲绝,也不哭闹,只管自己昏睡。只听南佑帝君说:“尧天做天帝,自是哪都好,可对自己的感情却像个傻子,不知他到底是深情还是绝情?”重昊说:“这厮自是绝情,对别人绝,对自己更绝,一条绝路走到死,上次害死晓蓂才后悔,这次莫不是又要招帝死了才会回头?” 话说招帝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几日,逐渐从与天帝的离别伤痛中走出来,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想到临别时与天帝立下千年之约,便等他一千年,他定会回心转意的,有了目标之后,反而精神大好。 重昊和南佑帝君再来时,已进不来了,天帝派重兵把守云梦山,重昊传音她说:“招帝,去给天兵说,放我们进去。”招帝便去放他们进来了。重昊说:“尧天那厮为何派兵镇守在这?难道他要囚禁你?”招帝说:“想是怕我再去天庭找他纠缠。”南佑帝君说:“不会那么简单。”重昊说:“尧天的心思,琢磨不透,我们还是别白费功夫了!”南佑帝君说:“对,不用管他,招帝,你在这里还习惯吗?”招帝说:“没有什么不习惯,既来之,则安之。” 重昊和南佑帝君看她精神大好,也为她高兴。重昊说若不是她是凡人,水底去不得,不然,若不愿呆在这里,便去东海居住,东海极大极美。招帝心想:陛下万一来了,自己不在怎生是好。但也感激重昊和南佑帝君的好意,自己已不是天帝的未婚妻子,与他们便无关系了,可他们还真心待她。 天帝去帝尧宫呆了一会,开开门看了一圈,空荡荡,没有人,心痛之疾便发作,要命般的痛,仙娥看见忙过来扶他,流着泪劝说:“陛下,你若不忍,便让招帝姑娘回来吧!”天帝冷冷的说:“出去。”那仙娥只好无奈退了出去。 天帝去灵霄殿处理诸事,众仙正在奏报,天帝忽然想到招帝曾在这殿外的路上等他,苦苦求他原谅,心痛之疾莫明其妙又发作了,刚开始隐忍了一会,不一会便汗如雨下,只好让众仙先退下,有仙家劝说:“陛下。”天帝忍痛说:“何事?”仙家说:“近日陛下心疾时常发作,是否与招帝姑娘退婚的缘故?想招帝姑娘在时,陛下心痛之疾明明有所好转……”天帝说:“仙卿说的对,本座虽与她缘分尽了,也并非铁石心肠,退婚心中并不好受,故心疾发作,可却不代表本座还能与她再续婚缘,本座对她并无男女之情,只因可怜她的身世罢了。”另一仙家说:“陛下何苦啊!是否退婚太过草率?招帝姑娘千年来并无错处……”天帝冷笑说:“并无错处?好,就算并无错处,本座已昭告三界,说明原由,仙卿不知吗?本座与她订婚,太过仓促,思之不周,她本一介凡人,灵力低微,无德无才,如何能胜任天后之位?况且此乃本座私事,无关三界,仙卿日后无需多言。”仙家说:“这?是。”天帝勉强说:“众位仙家退下吧,本座需稍事歇息。”众仙说:“是,陛下请保重仙体。”天帝说:“多谢众仙卿。” 天帝退婚,其他各界倒没什么,只花族众仙,愤愤不平,心想:先天帝薄情寡意,弃了东海公主,这尧天天帝亦是天性凉薄,不顾千年情义,背弃婚约,弃了凡人天后,哼,当年看他对晓蓂情深,还以为与其父不同呢,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当真无情无义是天家,纷纷腹诽天帝。 话说这云梦山,自从天帝驱走那妖魔,千年之间恢复的与原先一样,极美,山间清泉奔流,漫山云雾缭绕,正值春季,山花烂漫,香气扑鼻,恍如仙境一般。招帝想到天帝说的话:“明年春天,凡间的尧蓂花开了,便是成婚的好日子。”招帝说:“陛下,凡间的尧蓂花,真美,你可看到了?” 想到自己曾答应天帝,要好好修习,不再懒散,便在这等天帝的时间中好好修习灵力,她从天界带下众多宝物,都没来得及看一眼,也未收拾,她是凡人,好存东西,在天界千年存了太多东西,成堆成堆,现去看时,多数不懂有什么妙用,好在重昊和南佑帝君认得,便给她讲解,又将那些宝物分类,好用的用百宝袋装了,让招帝带在身上。又看到众仙曾赠她许多仙家宝典,现在看甚是珍贵,便仔细研读,修炼,发现果真奥妙无穷,就每日这般学习琴棋书画,灵力仙术,酿酒种花,习惯了每日研习,不知不觉间大有进益,便忘了伤痛,一心专在里面。 重昊和南佑帝君时常来看望,重昊已离开南佑的府邸回了东海。一日,招帝正在修习,看到二仙飘然而至,招帝欣喜万分,说:“南佑帝君,重昊,这么多年不见,你们可好?”重昊说:“不过几个月未来罢了!”招帝说:“你们竟这么长时间不来看我,可知我在凡间,已等百年了!”南佑帝君说:“我们是天庭仙官,要职在身,日日也不得轻闲啊!”重昊说:“自从重华任了月阳神,便无人帮我分担事务,我在东海也是日日公务缠身,这不,今日稍有闲暇,便邀了南佑帝君同来。”三人说着话便坐下了。 南佑帝君说:“自从你和招帝走后,天宫只剩我和那冷血白龙,日子过得了无生趣,便也时常下界。”招帝问:“陛下怎么样了?“南佑帝君说:“那尧天自是活该,自从你走后,他的心痛之疾便时常发作,简直要了他的性命,众仙亦束手无策。”招帝担心说:“陛下……可如何是好?”重昊恼说:“他那是旧疾,非一朝一夕能解的,不过,尧天那厮受得了大苦,甚是能忍能挨,他扛得住,你不用担心。”招帝呆呆的说:“我怎能不担心?”南佑帝君说:“何必担心他?自作自受罢了,况且他灵力精深,死不了的。” 重昊说:“招帝,你在凡间这么多年了,尧天一次也没来看你,你真要等他千年?”招帝说:“我曾和他在天上一千年,我不相信他一点都不喜欢我,我不相信他对我说的话都是假的,我知道他定会回心转意的。”重昊说:“你又非晓蓂,就算他有些喜欢你,等他想通,不知得多少年月,你岂非要等的肝肠寸断?你斗不过尧天的,仙界一天,地下一年,你等他千年,在他不过三载,只怕你未等到他回心转意,你便挨不下去了。不如忘了那冷血白龙,跟我私奔吧!”招帝流泪说:“你给我一边去!” 第三十二章 云梦山(二) 南佑帝君说:“重昊,你怎可乘虚而入、趁火打劫?不错,尧天是偏执、不听劝、冷血、无情、心狠、手毒、绝情、不仁不义,可到底是你义兄……”招帝说:“陛下……我等不了了,我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现在就想去见他,南佑帝君,你可不可以帮我?”南佑帝君说:“擅闯天界可是大罪,再说,云梦山重兵把守,如何出得去?劝你不要动此念头。”招帝哭说:“我只想远远看他一眼。”重昊说:“罢了,罢了,我带你去。只是带着你,过不了那南天门,只在天门口等我引他出来。”招帝点点头。 重昊十分厉害,骗过了天兵,将招帝带了出去。到那南天门口,让招帝藏得远些,尧天那厮十分警觉。待招帝藏好,南佑帝君去找天帝说:“重昊君请陛下去南天门一见。”天帝说:“让他有事自进来。”南佑帝君回来说:“尧天不来,让你自进去。”重昊说:“得,我面子甚小,请他不来。”招帝就在这等着不走,重昊怕时间长了,被云梦山的天兵发觉招帝偷偷逃了出来,只好又麻烦南佑帝君去请,就说,为重华之事,请务必来见一面。 南佑帝君到那一请,果真天帝来了,这么多年未见,他还如以前一般,那么清冷,看他身体无恙,便稍觉安心,只偷偷把眼泪吞咽下去,只听他说:“重华何事,为何要来这说?”重昊说:“你那天宫冷冷清清,又重兵把守,我进去便胆战心惊,只好请天帝来此见面。”天帝说:“胡说,你何时怕过?到底何事?”重昊说:“重华离家甚久,不知在这宫中可还习惯?可有空回龙宫看看?”天帝说:“重华在此甚好,无需担心,倒是你自己,好好看着龙宫,莫要到处闲逛,惹事生非。本座自会让重华空闲之余,回龙宫照看。”重昊说:“是,是,是,多谢陛下。”天帝说:“还有何事?”重昊说:“没事了,陛下请回吧。”天帝哼了一声,甩袖走了。招帝眼睁睁看他走没影了,方才作罢。 天帝每日都沉浸在他的三界公务中,每日批阅成堆的奏章,又要接见三界众山众岛,包括海外仙山,还有九天之上的众仙觐见,还要忙着应对魔界之事,还有应付天庭各种宴会,当然还有天庭三年一次的征仙征兵……繁杂的各界事务已将天帝的精力耗尽,他似乎忘了下界还有一个苦苦等待他的招帝。 山中岁月容易过,世上繁华已千年,招帝知道自己与晓蓂差距甚大,便要发奋图强,千年来一刻也未放松过,对各门仙术都大加研习,日益精进,只盼再见天帝时,自己便可与晓蓂相当。 她这些年进食各种带下界的灵根至宝,加上自身十分勤勉,灵力大有长进,各种仙家仙术也练得甚熟,又有各种宝器,能变幻很多东西,便翻云布雨,种树栽花,开畦垅洼,桑蚕养鱼,点土成金,盖屋建厦,把这云梦山收拾得比之前更美,更有生机。 心想众仙送的宝物甚是有用,倒是天帝送的至宝:东海灵珠和龙珠没什么用了,勉强用来解相思之苦。 眼看快到那千年一劫,想想上次渡劫身边那么多仙人相助,还有灵力高强的天帝渡八百年灵力,这次渡劫却只有自己,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由一阵感慨,命运这般变幻莫测。 忽见星辰兽跑过来,对着她又拱又舔,招帝心中狂跳,莫不是天帝来了,便急站起身,四处找,说:“陛下、陛下、陛下。”可四下无人,心中好笑,天帝日里万机,或许早把她忘了,便说:“星辰兽,难为你还记得我。”摸摸星辰兽,只见它一脸依恋,说:“莫不是偷跑下界,陛下知道如何得了?小心他罚你。”又说:“或许他不罚你,只再不理你,可如何是好?”又说:“我说的什么话,陛下喜欢你,怎会如此狠心,若换成是我,便会再不理我了。”又拍拍它说:“你回去吧,我快要渡劫,无暇陪你,去找陛下吧。”她说这几句话时甚是平淡,细思时竟觉字字戳心。那星辰兽听话的走了,又一回头看了招帝一眼,便不见影了。 重昊和南佑帝君来了,说:“重华和明真仙子已经订婚了,不日将大婚。”原来天帝对明真无意,明真在天帝身边,天帝从未对她有过什么关切爱怜,从不超出主仆、朋友之情,最多当她是亲人,对她来说简直是煎熬。可重华不同,他与天帝相像,又喜欢明真,对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明真怎能不感动?怎能不动心?也该是他俩此生有缘,天生一对,明真也暗暗感激上苍,世上只有一个陛下,可并不喜欢自己,却有一个与陛下如此相像、如此优秀的人,对自己一心一意,能今世成婚,也此生无憾了。 招帝笑说:“他俩的事,我出力不少,怎得不见来谢我?”重昊说:“他们自该谢你,尤其那明真仙子,重华自是好尧天百倍,若不是你把她从那冷血白龙身边弄走,只怕早被尧天折磨死了,可是,又有谁来救你啊?”南佑帝君说:“尧天是万年孤独的命理,谁离他近了都不会有好结果,现在他更加绝情绝义,这么多年未来看你一眼,只怕心中没你,想他对晓蓂可曾如此,听我一句劝,莫要再等他了,你自早作打算吧。”招帝脸色变了,说:“我上辈子许是欠他了,只怕这辈子还不清不算完。” 重昊忙说:“我们不说尧天吧,你千年一劫将到,可有准备齐全,可有把握平安渡过?若没把握,我便渡些灵力给你。”南佑帝君说:“我本也可渡些灵力给你,只你修为乃尧天所教,修的水系仙术,与我灵力多少相冲,只重昊却修的与你一脉相承,让他渡你一些也好,可助你渡劫成功。” 招帝想到天帝曾渡了她八百年灵力,又想到他的话:“我身为天帝,亦需日日勤勉,点点滴滴,汇少成多,招帝勿要生这懒惰之心。”想重昊他们修习不易,怎可随意收下,便说:“我这千年之中,勤加修持,从未懈怠,还常有至宝补益,现灵力大有长进,无需渡灵力给我。你们灵力来之不易,我怎可随便接受馈赠。”重昊说:“我又不是那天帝,无需这般谨慎,况且比起你渡劫成功,损失一点灵力不算什么,自是可以再修回来。”招帝心下感动,说:“我已有两千年修为,加上天帝曾渡我八百年,这次历劫无碍的。”重昊说:“那便好。” 第三十三章 云梦山(三) 招帝黯然说:“重昊,我已记不清天帝的模样了,你可否帮我?”南佑帝君说:“你又要去南天门吗?尧天是天帝,如何能像上次那般容易引他出来啊!”招帝摇摇头。重昊说:“你可是想我变化成尧天的模样?哼!以前你与他如何合谋害我,这次却不会答应你了。” 历劫过后,招帝便觉更加心明眼亮,修为也与日聚增,自是她自身的先天之灵在逐渐被唤醒,招帝只觉心中有一片光华,助自己不断提升。只她修的是天帝的水系仙术,又得了天帝八百年灵力,故修为越高,越觉寒冷,好在心中光华十分温暖,可助她调节。 一日,招帝看到天帝一袭白衣,走了过来,招帝眼睛蒙了一层雾气,说:“重昊,你不是说不会答应吗?怎得又来了?”重昊说:“你果然一眼就辨出来了。”招帝说:“你但凡说话和笑之前,都会眉间微挑,虽不易察觉,我却能看见,天帝却没有这种习惯。” 南佑帝君也现身说:“原来如此,只你既说出缘由,日后只怕不容易辨出重昊,少不得要被他捉弄。”重昊笑说:“正是,我若防备,你怎还能将我辨出?只你之前无论如何也不说出缘由,今却为何告知,是嫌我装的不像吗?”招帝便流泪,自是因为一眼认出天帝乃重昊变化,便大失所望。招帝说:“你无论如何防备,我也能将你和天帝辨清。”招帝忘了天帝的模样,却记得他所有的习惯。 招帝怕对天帝的记忆模糊,便忆着重昊变化的样子,将他画了下来,她这些年勤练书画,画艺精湛,只见画的天帝画像十分精细、栩栩如生。 只快到了与天帝的千年之约,招帝心如刀绞,对着天宫方向喃喃自语,说:陛下,我等你太久了,你若不来,我便不再等你。” 这天是十五,又到了凡间尧蓂花开之日,也是千年前她和天帝订的成婚之日,亦是千年之约的最后一天,招帝早早爬上了云梦山最高的山峰,这里种满了尧蓂花,还准备了自己精心酿制的百花酿,天帝会不会来赴约,有没有明白她临走时说的话中之意?天帝聪明绝世怎会不知!天帝会不会忙的忘记?招帝又拿出龙珠,在那耐心的等着,已慌得不知自己的心死哪去了?招帝说:“等了千年了,不差这一天,怎得这么没出息?” 等得夜已深沉,尧蓂花都开了,这凡间的尧蓂花也是极美的,洁白似玉,香味逼人,为了让它今夜盛开,招帝不知花了多少心思,不惜用宝器温热山顶温度,逆转花期,将大把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无意义的事上了,可天帝还没来,招帝呆呆的说:“陛下,尧蓂花开的多美,你真傻,竟是错过了,你莫不是还在处理三界事务?我不能随便唤你,打扰你,我再等等,再等等。” 招帝独自喝那百花酿,几乎要喝光了,醉眼朦胧的笑说:“这百花酿甚好,陛下,你再不来,百花酿也没了。”招帝拿出龙珠,看它艳艳生光,香气扑鼻,自己千年只用过一次,是在魔界,陛下并没有出现,今第二次用,陛下可会出现?便念出天帝教她的唤龙咒。不知等了多久,天帝还未出现,可是自己念错了?不会,自己不知练了多少遍,绝不会错! 招帝千年都是靠着这个信念支撑,相信天帝会来,一朝信念倒塌,整个人便要垮塌。招帝绝望的说:“你好狠心!”便脱下鞋,走到崖边,不小心踩着了尖石,脚上血流不至,呆呆的说:“怪不得情伤至深的人都喜欢自残,陛下,我却不会那么傻,我已修行两千年,怎还会为情所困?”便收摄心神。又想到天帝曾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便离开崖边,重新坐下,自言自语的说:“我是肉体凡胎,虽修行千年,可离举霞飞升还远着呢,莫要掉下去粉身碎骨。” 忽然一团黑气对她说:“天帝今时不来,自是以后都不会再来,何必犹豫,跳下一了百了!”招帝一想此话不错,便站起身来,又走到崖边,又听到心底有人说:“离珠,离珠,我知道你很难受,但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才能再见到陛下,死了就什么也没了,再艰难也要活下去。”招帝便又坐下,那团黑气急了,便催促说:“快跳,跳下去,你便不会再痛苦,也不用再等了……快跳……快跳……”心底的声音说:“离珠,何必为了一个男人去死,你这一生,还重要的使命没有完成,不能跳,离珠,不能跳。”招帝一下昏了过去。 星辰兽又跳出来,用力顶她,又对着一个人影哀叫,只见那人一身白衣,不是天帝是谁,天帝愠怒,挥手,便灭了那团围着她的黑气。 招帝醒来,看到重昊在,这么多年,南佑帝君和重昊常来,天兵已不拦他们,招帝看到他在,便想下地,一下地便觉得脚疼,只好坐下。重昊淡淡的说:“昨夜尧天可是没来赴约?”招帝说:“自是没来。你怎么一个人来了,南佑帝君呢?”重昊说:“我将他支开了!”招帝说:“你将他支开做什么?”重昊说:“你不用知道!”便转身坐下,说:“你与尧天已无婚约,我日后即便单独来见你,你也不算背着夫君见其他男人,亦不用怕他知道。”招帝没有见他这么正常说过话,便说:“又在胡说什么不正经的话。”重昊说:“我从没有像今日这么正经过,千年之期已到,你答应他的都做到了,可是不用再等他了?” 招帝不知如何回答,说:“你昨夜可是又变化成天帝的模样来捉弄我?我昏倒时仿佛看见了。”重昊说:“未曾变化,想是你太过思念他,眼花了。”招帝说:“哦。”重昊说:“重华和明真即将大婚,到时东海就热闹了,你可趁此机会去游玩一番,我也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招帝说:“天帝可是会去?”重昊说:“自是会去。”招帝说:“我还未修好入水的仙术,水底却是去不得的。”重昊拿出一个珠子送她,说:“这是避水宝珠,有了它,凡人也可去得水底。唉,为了寻它,我可是费了不少力气,你可怎么谢我?”招帝说:“我这的宝物你随便挑,有入眼的便自拿去。”重昊说:“你这的宝物,我只有一件入眼,只怕你不给。”招帝说:“何物?”重昊说:“也不多珍贵,只是一个凡人罢了!”招帝竟没恼,让他一边去,却说:“可我这只有我一个凡人。”重昊笑笑,将一瓶灵药掷给她,说:“上药吧,你若无法走路,还如何跟我去东海?” 第三十四章 游东海 重昊又骗过天兵,同招帝去到那东海边,天帝得报:重昊君走后,招帝姑娘也不见了。天帝说:“知道了。” 东海果真甚是美丽,波澜壮阔,一望无边,重昊说:“我还有宝物送你,你别害怕。”便从水底召上来个怪模怪样的庞然大物,重昊说:“这是避水金晴兽,我找遍四海才找到这一只,又花了无数心血把它驯化,你有了它,哪里也去得了。”招帝并不害怕,倒希望它撞死自己便罢,笑说:“你可是要我在东海长住?又送避水珠,又送避水兽,以后我便钻这水底不出来,甚好。”重昊说:“你便在这长住又何防?我自是每日把你当观音一般供着,丝毫不敢怠慢。”招帝说:“莫又要胡说。”重昊听她说的话有些不同,却觉不出什么。招帝又看看避水兽说:“比星辰兽难看多了。”重昊说:“哼,自比不上天帝的星辰兽。”招帝说:“重昊君,莫要生气,我甚是喜欢,多谢你,回去后,我一定挑个大大的好礼送你。”重昊说:“好,我倒要看看,你要给我挑个什么大大的好礼。” 俩人便去海底龙宫,这避水兽甚是稳当,就是驮三四人也没事,只脾气暴躁,与招帝还不相熟,重昊却得帮她牵着,招帝喜爱极了。 只见不一会便到了,这龙宫果真漂亮,到处闪闪发光,却是珍珠、玛瑙,红珊瑚,金贝,真是处处有宝。那亭台楼阁自有龙宫的特点,比天上自是不同,天宫太大,仙雾缭绕,虽什么都有,总觉那么空空荡荡,似幻似真,而这里却珠光宝砌,熠熠生辉,招帝便更有好感。 龙宫这几日有喜事,到处披红挂彩,装饰点灯,招帝只看得惊喜,什么都忘了,连天帝也抛在脑后,只顾到处游玩,可这里太大,游了一天也未走完十之一二,重昊陪着只到她精疲力尽,方才尽兴而归,重昊看她心情大好也是高兴。 招帝睡得非常好,这一千年都没有睡过这等好觉,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她没见到天帝的时候,虽然那时日子苦,可也无忧无虑,甚是知足,就这么开开心心的过了几日。 招帝听龙宫人议论她的容貌,说:“招帝姑娘与晓蓂仙子长得真像。”另一个说:“少主想是因此才会喜欢她。” 龙女们看她醒来便送上早餐,龙宫的物产十分丰富,早餐也十分丰盛,招帝吃个大饱,这些年修仙,饥一顿饱一顿,没心思吃饭,在天上时,天帝生活简单,吃得也简单,她在天上时自也是吃得简单,比不得这里,还是这重昊君会享受生活。重昊和重华都已封了东海王,可众人还都习惯称他们少主,想是还不愿接受天帝的娘亲---东海公主惨死的事实,也忘不了东海水族被先天帝天后灭族的惨祸。东海公主本已与别人订婚,先天帝却看上了她,要他父王将她献上,他父王自然不会答应,便被先天帝定罪抗旨不遵,派天兵去围剿,东海忙答应将公主献上,先天帝还不罢休,将东海灭族,抢走了公主。她生下了尧天,便被先天后害死了。龙女们说:“重昊少主几千年从未带女子回来,姑娘是第一个。”招帝说:“当真?”龙女们说:“自是真的,别看少主外表放荡不羁,骨子里却十分纯情。”又说:“眼看重华少主将要大婚,真真替重昊少主着急,今见到招帝姑娘便放心了,少主眼光自不会差。”招帝笑说:“你们误会了,我和他只是顶好顶好的朋友,我们认识两千年了。”龙女们听她这样说都暗喜:我们都又有机会了。重昊正好进来,说:“你们下去吧!”龙女们说:“是。”都下去了。 重昊说:“睡得可好?”招帝说:“很好。”重昊说:“这龙宫怎样?可有后悔来一趟?”招帝说:“重昊君,你这龙宫太好了,我都乐不思蜀了。”重昊心想:招帝怎会说出这种暧昧之言,难道在暗示我什么?不会,定还是悲伤。重昊说:“你要不嫌弃,便长长久久,永远在这里住下去吧。”招帝说:“我自是愿意长长久久,永远在这里住下去。只是我那荒山虽然差些,却也是我自己的地方,你这里虽好,终不是我的地方,哪天你不高兴赶我走,我便还是得回去。”重昊说:“你以为我是尧天吗?” 招帝听他提到天帝,泪水忽然夺眶而出,这几天强制自己别想天帝,只想开开心心,忘了天帝对她的伤害,忽听他提到,再也克制不住了,哇哇大哭,肝肠寸断,觉得自己痛苦难受的要死。重昊手忙脚乱的安慰不起任何作用,说:“我错,我错,我不该提那冷血白龙。” 招帝哭开了头,伤心开了头,便收拾不住,几日都昏昏沉沉,没有任何心思,又开始生病。重昊给她用灵力医治,也不见好转,又给她用药,招帝却拒绝吃药,说:“太苦,吃不下。”连饭也不吃了,重昊怎么哄也不行,只能看着她病体日日消瘦下去。整个龙宫喜气洋洋,一进招帝住的房间却伤感万分,里外对比鲜明。 重昊受不了了,便对她说:“招帝,你挨不过尧天的,只怕你未等到他回心转意,自己已绝命了。你若吃药,我便帮你一次。”招帝说:“重昊,你真能帮我?可你要怎样帮我?天帝不喜欢我,你怎能改变他的心意?”重昊说:“这个你不用管,我就是豁出去被他打死,也定帮你出气。”招帝说:“我不用你帮我出气,我只想他来找我。再说,你说的什么话,他是你义兄,怎会打你?”重昊说:“你若信我,就开开心心在龙宫做客,莫要再哭,等我消息。”招帝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说:“重昊,我知你甚是聪明,我信你。”不多日,病就好了,重昊便带她到处游玩,吃遍山珍海味,招帝开心的呆在龙宫,寄希望于重昊,重昊觉得招帝来龙宫后,便有些不同,却说不清哪里不同,以前她对自己不假以辞色,现在对自己好多了,想是出于感激?重昊也不想那么多,她对自己好,自己也开心。 第三十五章 挑衅天帝 过得几日,重昊恨恨的去找天帝,天帝不见,重昊便闯了进去,天帝只好命守门官下去,重昊说:“你知道她在等你,你却是什么心思?若对她已无半分情谊,为何还要送她东海灵珠,还有你的龙珠?”天帝说:“送出去的东西,怎可收回?”天帝无话,便要离去。重昊却拔出剑拦住他。天帝道:“重昊,可知你在做什么,想弑君吗?”重昊说:“我今日只想带你去见她。”天帝说:“你一向诡计多端,若想引本座去见她,何需用这般拙劣的方法?” 重昊听他这样说,心中一动说:“你一向聪明,莫非上次引你去南天门见她,你已知晓?”天帝哼了一声,说:“你和叔父一走,天兵已报于本座知道,无缘无故却来南天门外求见,本座还不知吗?”重昊说:“果然,自是瞒不过你,既已识破,为何还要装做不知?”天帝自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没回答。重昊说:“你不说也罢,今日我是来告诉你,我喜欢上她了,只是她以前与你有婚约,又满心思是你,我只有将对她的喜欢放在心里,可是现在变了,你们已经退婚,没有任何关系了,今日是我给你的最后机会,你若当真不再对她有半分情谊,我便要了她,你可别后悔。” 众天兵都过来围住重昊。天帝怒道:“都下去。”众天兵知天帝灵力高强,亦知重昊是他义弟,便都下去了,心想天帝真倒霉,亲弟要杀他,义弟也要与他拔剑相向。重昊说:“天帝,你怎不想想,你登位后,每日日以继夜,劳心劳力,虽说三界皆服,可却总是孤单一人,亲人都远离你,为何?因为你太冷漠,太冷血了,你虽做得面面俱到,滴水不露,亦难掩你那冷酷无情。对叔父也是,对凤翥也是,对招帝也是……”天帝怒说:“你住口,本座对你们何曾无情,都是你们处处与本座作对,处处挑战本座的底线。罢了,你走,否则别怪我真的手下无情。”重昊讥讽他,说:“天帝对亲弟弟也没有手下留情,更何况我这个义弟?”天帝气说:“你……好,本座今日就当没你这个义弟。”天帝怒召出赤霄剑,亦指着重昊,重昊知道自己不是他对手,可也不能看着招帝痛苦,只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这两尊神仙打架自是非同小可,他俩俱是修为水系仙术,若非是在灵霄殿,有所顾忌,这里只怕早已水漫金山了。 话说南佑帝君见太白金星坐在那,便过去问:“太白,你不跟着天帝,怎么在这呆着?”太白说:“陛下在那教训他那义弟,把我们都撵出来了。”南佑帝君说:“什么,重昊?你为什么不拦着点?”说完便要过去。太白拦住他说:“哥哥教训弟弟不是应该的吗?况且陛下若有心伤他,何必把我和众天兵撵出来?再说,我俩是文官,又不是武将,到那被误伤了怎么办?陛下有分寸的。”南佑帝君说:“他万一失了分寸怎么办?快去。”俩仙赶紧跑去阻拦。 南佑帝君推门进去,正看见重昊支撑不住被天帝所伤,南佑帝君急说:“尧天,不要冲动。”天帝手下一缓,说:“重昊胆大妄为,敢直闯灵霄殿,这次断不能容他!”南佑帝君说:“尧天,看在你娘的份上,放过重昊吧!”天帝便不忍,放下剑,背过身去。南佑帝君便救走了重昊。 重昊聪颖非常,亦十分了解尧天,知他十分能隐忍,有事全憋在心里,从不与别人说,憋得心肺中全是伤,他对招帝的态度前后判若两人,谁也不知原因,甚至连招帝也不清楚,定是心里憋了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今日不过是以毒攻毒,触怒他,让他发泄出来,等尧天冷静下来,或可看清自己的心思,事情便有转机。 不过,不知对尧天是否管用,今日却使重昊看清了自己的心,原来自己不知不觉中也喜欢上了招帝,如果尧天真的已经不爱她了,自己或许真的会去爱她。 南佑帝君送重昊回东海,招帝看他受伤甚重,忙去扶他,急问:“这是怎么了?为何会受伤?何人所伤?”南佑帝君说:“哼,重昊灵力高强,三界中能伤他的有几个?自是那尧天。”招帝说:“陛下?为何?你不是他的义弟吗?他怎会下手伤你?”南佑帝君说:“自是因为你。”招帝腿一软坐下了,说:“你去让他来见我,他不肯来,还打伤了你,对不对?”招帝终于对天帝死心了,极苦一笑,说:“莫要再去找他了,他一点也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别人罢了。”原来招帝这些年细思临走前,天帝的话和表现,早已猜到原由,只不死心,这次看他竟然打伤重昊也不来看自己一眼,便知他对自己有多么无情。重昊看她神色不好,便说:“他不喜欢你,你就别再等他了,好吗?”招帝冷冷的说:“好。” 重昊听她答应,便心安,说:“招帝,你可还记得,你欠我什么?你说无论我提什么条件,你都答应。”招帝说:“自是记得。”重昊说:“一千年了,我从未想过问你要什么,现下,我却想好了,我想和你在这龙宫之中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我要与你成婚。你可答应我?”南佑帝君说:“重昊,你?”招帝说:“重昊君,你说的是真的吗?莫不是又在开玩笑?”重昊说:“我没有开玩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便喜欢捉弄你,喜欢你说:你一边去!”一笑,说:“可你那时是我义兄的未婚妻子,你一心一意对他,我便从未想过这事,后来,你们退婚了,我便开始喜欢你了,可是,你要等尧天千年,我便也等了你千年。招帝,尧天绝情,我不能看你这样下去了,我想以后能给你幸福,你明白吗?”招帝说:“重昊君,我只是个凡人,你却是一个那么大的神仙,我灵力低微,你灵力那么高强,你能喜欢我,不知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只是我……”重昊说:“你不用马上答复我,等你想好再说。” 招帝走后,南佑帝君说:“唉呀,你这是何苦呀,你明知她……你明知她心里只有尧天,你们在一起是不会幸福的,你……”重昊说:“我知道。我不是一时冲动,我这样做一是为尧天,二是为招帝,三是为我自己。若尧天真的爱招帝,他断不容她嫁给别人,自然会来阻止,他若来,我就成全他们,他若不来,便是成全我,招帝也可死心了。” 招帝回去后,心里别提多乱了,重昊提的条件自己该当如何?若答应,自己和天帝再无可能,若不答应,他会不会真去找天帝要几万年灵力,天帝打伤了他,若天帝没了灵力,岂不是会被重昊打伤?无论如何,断不能让他再去找天帝。重昊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当时答应的信誓旦旦,现在断无食言的道理,况且天帝已弃我而去,我嫁不嫁又何防,何况是重昊?思来想去,已有了决定,便对重昊说:“我答应你的条件。”重昊说:“你说的是认真的吗?”招帝说:“重昊,我自是认真的,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能愿意娶我,我是万分感激的。”重昊说:“我却不要你感激我,只要你对我有一点真心,我便不会放手。” 第三十六章 龙宫相见 东海传来消息,重昊少主也订婚了,众仙却不知订婚的对像是招帝,都说,东海最近喜讯频传,先是重华少主订婚,接着重昊少主订婚,真是双喜临门,天帝的两个义弟都快成婚了,众仙纷纷恭喜天帝,而天帝却心下隐隐作痛,恨不得把那桌案给掀了。 在和招帝退婚之后,天帝的日子也不好过,本来他的病已久未再犯,可自从招帝下界,自己的病却日益严重,天帝只告诫自己,那个人不是晓蓂,只是长的像罢了,那是一场骗局而已,不知对方目的骗局而已,自己并不喜欢那个凡人,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看她从伤痛中走出来,认真修仙,看到她在云梦山过得很好,亦为她高兴。重昊引他去南天门,自己早察觉有异,可还是身不由己的去了。 她的千年一劫,自己又怎会忘记,自是早早到了,只未现身,星辰兽却忽然窜了出去,他听到了她与星辰兽说的话,便恨自己,后悔贬她下界,后悔与她分离。她的千年之约,她用龙珠唤自己,自己又如何不知?只是没勇气相见,也不知怎么面对,当看到她昏倒,看到那团魔气围困她,便再也忍不住了,她有先天之灵,魔气如何能近她身,若非伤痛到极处,如何会导致先天之灵,暗晦不明?又怎会被魔气缠身?我是否不能再错下去了,不能再让她这般痛苦,可正犹豫时,重昊却出现了,自己只好隐身。 难道一时犹豫,竟错过了?她竟然答应与重昊定婚?是否他们千年常相见,便日久生情?看重昊那天来找他的神情自是认真的。 天帝又想到招帝说:“陛下,你说什么定然全听你的,你打我、骂我、怎么罚我都行,我求你别不理我。” “陛下,等你千年,我也愿意,只要你来。” 天帝今才醒悟,就算是一场骗局,她对自己的真情怎会有假?重昊说的没错,我就是冷血,我就是无情无义。 天帝在这空荡荡的大殿中,又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这种孤独、寒冷紧紧的包围着他,深深缠绕着他,张牙舞爪,扑面而来,仿佛要取去他的性命一般。回想招帝在他身边时,是多么开心、快乐的时光,不是自己向往已久的吗?不是自己一生所求吗?不是上苍垂怜吗?她那么爱自己,那么一心为自己,那么听自己的话,那么怕自己不理她,那么肯求自己,那么苦苦哀求,那么苦苦等待,自己却无动于衷,为了心中一个执念,亲手葬送了自己的幸福,可笑、可恨。那噬骨的心痛之疾又发作了,仿佛要把他的心撕碎才肯善罢甘休。 重华少主与明真大婚,自是热闹非凡,群仙祝贺,天帝自是要来参加。 招帝虽与重昊订婚,终还未大婚,且自己并不愿见那么多人,便只是以普通贺喜人的身份,找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这龙宫的婚席好得很,金芝肉桂,玉笋箘羹,金丝玉藕片,珠华鲜蜇汤,冬云仙果炖鹌鹑,天心雪玉蒸鲜鱼,金晃晃一桌,明堂堂满席,叫不出名字的不知多少种,金樽玉碗,珊瑚的筷子,桌布竟是珍珠串成,贝磲挂垂边上,招帝便把心思全用在吃上,盯着眼都不眨,饶是修行千年,这自制力却不见长,似乎天塌下来也别想打扰她吃席。 南佑帝君坐到她跟前,说:“你当真要嫁给重昊?”招帝说:“自是真的,重昊对我很好,嫁给他,日后我定会极开心的。”南佑帝君说:“这么说,你想清楚了?不后悔?”招帝说:“我想得很清楚,绝不后悔。”南佑帝君无奈的摇摇头。 招帝看的通透,知重昊性子其实很好,吊而郎当只是外表如此,与他在一起轻松、放心,好相处,无所顾忌,又对自己不错,嫁他日后定不会受气,真嫁给他又何防?而天帝性子有缺欠,偏执,冰冷,无情,反复无常,不听劝告,与他一起,时时得小心翼翼,被他伤害,在所难免。可任她是先知,权衡利弊,思虑得当,什么都看的清,又怎能改变心之所向? 忽闻报:“天帝陛下到!”招帝头也不抬,筷子却夹不起菜了,只见天帝身后跟着众仙宫仙娥到场,招帝看他:明华夺目,众星捧月,灿灿生辉,仙气飘飘,冷冷冰冰,仿佛天上的寒星一般,一出场众仙的眼光都被他吸引,众仙仰慕他,尊敬他,纷纷向他低头行礼,可却无人会愿意靠近他,因为太寒冷了。本来这龙宫披红挂彩,暖洋洋一片,他出现后,愣是一下冷清了下来。 自从他出现,招帝眼中便再无别物,只盯着他看,千年未见,他是否有一点不同,变得更加好看了?好看的招帝都看醉了,好像他从未伤过她一样,他高高在上,她从未够得着他,拼尽全力也够不着。 新人开始拜堂,一拜苍穹大地,二拜天帝、父母,夫妻对拜,礼成,天帝饮了杯酒便走了,可能知道自己在此与这喜悦景象不搭。 从他走后,招帝便又开始失魂落魄,对这一桌美席再也提不起兴趣,重昊今日甚忙,她便独自回那后宫发呆。 天帝却降到她身边,她揉揉眼,以为是幻觉,却是真的。招帝哀伤的想:“陛下,你总算来了,可是,已经晚了!”只听天帝说:“你种朱云赤霞,开花了!”招帝说:“好看吗?”天帝说:“好看,果真花如其名,花大如盘,灿若云霞,四季不败。”招帝微笑说:“那就好,当真想去看上一眼。”天帝未说话。招帝便说:“不过是学得晓蓂仙子,东施效颦罢了,现在想来,甚是丢脸,让陛下见笑了。”看天帝不说话,便说:“陛下若不喜欢,可将它……” 天帝说:“可否不嫁重昊?”招帝怔怔说:“自是不能。”天帝说:“若是我对你说,我错了,我后悔了呢?”招帝说:“陛下怎会有错?”天帝叹气,召了星辰兽来,说:“你不会驾云,还让星辰兽跟着你吧,本就是已赠你的。”星辰兽上去就去拱她,招帝心疼的摸摸它的头,心想:我都订婚了,还送我你的星辰兽做什么,难道是告诉我,你后悔当初做的太决绝?招帝说:“星辰兽是陛下心爱之物,我怎能收,让它陪着你吧,我不需要了,重昊已经送我了避水兽。”天帝仿佛心被人刺了一剑。星辰兽便对着那避水兽呲牙,避水兽怒吼一声,吓得它忙窜到天帝身后。 招帝说:“请陛下稍等。”回屋拿出一个宝盒,说:“陛下宝物,不敢再留,请收回吧。”天帝见是一个极贵重的宝盒,知她一直认真收着里面的东西,打开一看,果然是东海灵珠和龙珠,天帝拿着龙珠说:“我记得曾说过,即讨了去便不能还回。”招帝说:“我也没想过会有还给陛下的一天,只是现在我已与重昊订婚,断没有再留着的道理,何况这都是陛下贴身之物,自是只能陛下未来天后才有资格收。”天帝痛说:“好,好。” 天帝取出她送的甚丑的荷包,说:“你送的,要不要收回?”招帝说:“难为陛下还留着,这是我当年无知,怎好送陛下这般粗鄙之物,与陛下甚是不配,陛下身份尊贵,自该用极好物件,此等俗陋物,陛下只管弃了便好。” 此时,重昊进来,他在外面找不见招帝,便进来寻她,正好看到这一幕,便说:“招帝,你怎可背着自己的夫君与其他男人相见?”招帝忙说:“重昊,我有些话要与陛下说清,现已说完,以后断不会再见了。”重昊说:“我自是信你的。” 天帝默默转身,流星一般消失了。 招帝看他走了,莫落的跟重昊说:“重昊,我想改名。”重昊说:“改吧,你的名字我也不喜,可有想好?”招帝说:“离珠就甚好。” 第三十七章 打重昊 离珠与重昊订婚后,便开始要顾忌重昊的感受,将心思都转到了他身上,一心一意对他,对他细心照顾,再不敢想起天帝,也再不愿让重昊看到自己还在想天帝,也不会在他面前露出哀伤之情让他难受,似乎一切正常。 一日,离珠见重昊与一侍女单独在说话,便不高兴,走近去听,只听重昊说:“美人,你为何见着我不高兴?”那侍女说:“少主,你订婚了,我怎会高兴?”重昊说:“原来是为这件事,可是心碎了,那也无法,本少主好不容易才找到心爱之人,难道还能为了你高兴,便不成婚吗?”那侍女说:“那我便恭喜少主了。哼!”扭脸便要走,重昊拉着她,说:“不要生气,我定帮你也觅一门好亲事,如何?”那侍女便开心,说:“你说话算话。” 两人正调笑着,却看到离珠目无表情的走过来,侍女忙行礼,说:“离珠姑娘。”重昊没事一样说:“离珠,你来了……”离珠上去给了他一巴掌,重昊被打蒙了,那侍女忙说:“少主,离珠姑娘,我先告退。”离珠说:“站住。”那侍女便站住了,重昊说:“离珠,你干什么?”离珠说:“你们两个在干什么?”那侍女十分机灵,说:“离珠姑娘,你别误会,少主一向如此说话,他对所有的侍女都这样。”离珠才想到他刚见自己时,也是这样说话,便知自己误会了,对那侍女说:“你先下去吧。”那侍女便退下了。 离珠转身便回房了,不一会看重昊抚着俊脸进来了,说:“离珠,你将本少主打了,就这么走了吗?”离珠说:“对不住了,少主,我一时冲动,误会你了,这就让你打还。”重昊说:“被你打了,我也只好忍了,怎还能打还?”离珠说:“既然不打,那就请出去,我想静一静。”重昊说:“既使我不打还,你也该说明缘由,怎可无缘无故打人?还打得是本少主!”离珠说:“你轻浮放荡,行为不端,居然挑逗自己的侍女?哼!上梁不正下梁歪,如何配做一海之主?”重昊气说:“你……”,离珠说:“我已说明缘由,少主可以出去了吗?”重昊说:“离珠,你……”离珠说:“出去,我不要再看到你。”重昊便说:“离珠,你打了本少主,还敢这般理直气壮?”离珠说:“你若不高兴,我便让你打还,还不解气,便任你处置,绝无怨言。”重昊气说:“我怎舍得处置你?”离珠说:“既然不打,也不处置,还不出去?留在这里做什么?难道想让我再打你一次吗?”重昊说:“好,你来。” 离珠上去又给他一巴掌,重昊又没还手,她不好意思了,坐下便哭。重昊说:“你打了我,我还没哭,你哭什么?岂非无理取闹?”离珠说:“我想到以后要日日面对你,看你这般轻浮与其他女子调笑,便不知怎么活下去。”离珠刚想把对天帝的心思都转到重昊身上,便看到了这一幕,十分失望。心想:看来没有一个男人是好的,天帝不好,重昊也不怎么样,便伤心。重昊说:“你只怕是不满意我,只满意尧天吧?”离珠说:“他起码自尊自重,从不需我担心。”重昊便叹气说:“好,都是我的错,我向你道歉,日后再不会如此了!”离珠便好了点,说:“真的吗?”重昊说:“绝不骗你,我若再犯,便还让你打。”离珠说:“好,我便信你一次。”重昊说:“离珠,我日后再不如此,你可会喜欢我?”离珠说:“你再不如此,我自然高兴。”重昊说:“你还没回答我。”离珠说:“重昊,我对你的情感虽不同与天帝,可你我今世若能成婚,也是有缘,只要你对我一心一意,我也对你一心一意,我们也可以幸福美满一生。重昊,你别再与其他女子暧昧不清、拉拉扯扯了,好吗?我好生对你,你也好生待我,我们珍惜这缘分,好不好?”重昊说:“好。” 第二日,龙宫传遍了,说重昊少主被未来夫人打了,一声也不敢吭。又说,岂止是不敢吭声,我在门口无意听到,少主还得向夫人赔礼道歉。又说:这未来夫人太厉害了,居然敢打少主,日后都小心点吧。还说,听说夫人便是从前被我们家天帝退婚的凡人天后,果然厉害。又说:“怪不得会被天帝退婚,想是太不温柔。不几日,离珠泼妇的名声便出去了,离珠甚觉丢脸,门也不愿出了。 坐在屋里,又听在说,夫人跟之前的晓蓂仙子长的一般无二,只怕我们家天帝是因她长得像晓蓂仙子才与她定婚,想是后来发现这凡人女子性子不好,便后悔了,才与她退婚。又说:可怜呀!我们天帝还得背着个抛弃凡人天后的骂名。又说:重昊少主也挺喜欢晓蓂仙子的,会不会因此,才与夫人订婚?又说:“定是如此,夫人一介凡人,长相普通,性子还差,比晓蓂仙子差远了,若非长得与那仙子相似,少主怎会与她订婚?又说:重昊少主怎得选一个被退过婚的人做妻子?又说:就是,少主这么优秀,什么样的女子找不到。又说:“你看我们重华少主的夫人,是天界的明真仙子,极是美丽,性子还温柔,她父亲是太已真君,天界上仙,还是重华少主有眼光。离珠听到后,心想在天界自己是倒数第一,到龙宫还是倒数第一,又不招人待见,重昊到底喜欢自己什么,想还是因晓蓂的缘故,便自卑。 离珠与重昊订婚后,两人的关系不同了,离珠不由的对重昊开始关心、照顾,见他这段时间太忙,便亲自下厨给他做饭,离珠这些年厨艺大长,本来是想见到天帝时,给他熬粥做饭,现在却只会给重昊做了! 重昊进来,看那一桌子菜极精致,说:“离珠,何必如此费心,叫宫中做便好。”离珠说:“我看你这几日甚是忙碌,怕你吃不好,反正我也闲着没事,便为你做些,你快尝尝,看是否合你口味?” 重昊便尝了,说:“不错,甚是可口。”又喝了一口凡间的粥,说:“凡间的粥?你不是说尧天喜欢喝吗?”离珠说:“你不喜欢喝吗?”重昊说:“我喝不习惯。”离珠说:“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重做。”重昊说:“不用了,你有这份心就够了。” 离珠拿出一个荷包送给他,说:“重昊,我给你做了个荷包,里面放了香花,配在身上可提神,你看喜欢吗?”重昊接过,看那荷包极精美,知道她的意思,便说:“喜欢,比天帝那个好太多。”离珠脸色便不自然了。重昊又说:“离珠,你再不会见他了,对吗?”离珠说:“重昊,你放心,我已与你订婚,又怎能与他有任何牵扯,我不过是从前和他有过婚约,除此之外,什么关系也没有,现在早已退婚多年,上次,我已将他送的东西都退他了,话也已说清,日后,我只会一心一意对你,绝不会再见他。”重昊说:“你说是这样,只怕做不到。”离珠说:“我能做到,我起誓……”便举起手,重昊打掉她的手,说:“不用起誓,你若背着我去见他,我便将你给我这两巴掌还你。”离珠勉强说:“好。” 第三十八章 挽回(一) 天帝收到龙宫大婚的请柬,看到重昊少主与离珠姑娘将要大婚,知她连名字也改了,嫁给重昊的心自是坚决,心中气苦。 南佑帝君见太白金星又坐在外面,便问:“太白,你不跟着陛下,又在这做什么?”太白说:“陛下在里面发飙,把我赶出来了。”南佑帝君说:“陛下发飙,你怎么不劝着点?”太白拉着他说:“陛下发飙不是应该的吗?三界事务繁重,陛下压力大,偶尔发发飙很正常,再说,我们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被误伤了怎好?陛下有分寸。”南佑帝君说:“万一他没分寸,误伤自己怎么办?”连忙赶去。 推门进去,只见天帝孤独的坐在那里,并没有发飙,只是把桌案掀翻了,见他进来,便说:“叔父。”南佑帝君再恨他终是不忍,便说:“我以为你当真在发火,发出来倒好,这般忍着,岂不伤了自身!”天帝说:“我是天帝,怎能没了分寸!”南佑帝君心想,果是这些年沉稳了不少。南佑帝君说:“你自是从小就不用让人担心,只你这般有事自己隐忍,为何不与别人商议?所谓旁观者清,别人纵然再不济,入不了你的眼,也不见得不能为你出半分主意。”天帝说:“非是我自视清高,看别人不济,只我身边竟无一人罢了!”南佑帝君说:“别人不敢靠近你,是你太冷了,只有招帝,不惧寒冷,不怕被刺伤,只管不顾一切的靠近你,结果还不是被你害的遍体鳞伤!你若后悔了,便放下天帝的身段,去找她回来,何苦在这煎熬?”天帝说:“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已与重昊订婚,我去找她,岂不又成了纠缠不清?对她对重昊都不利。”南佑帝君说:“重昊会理解你的,听我一句劝,他们大婚之前,你一定要去拦下来,无论用什么方法,否则,你会后悔的。”天帝说:“叔父,我……我想不到任何方法!”南佑帝君说:“你何等聪明,怎会想不到方法,所谓关心则乱,你静下心来,定能想到,解了这个难题。” 南佑帝君走后,天帝思虑再三,终是不能再对自己的义弟不择手段,便请重昊上天。重昊说:“天帝忽然请我上来,所为何事,不会是请我来品茶论道吧?”天帝说:“重昊,虽然你从未认过我这个义兄,我却心里一直当你是我的义弟的。”重昊说:“不敢,不敢,做天帝的弟弟甚是危险,弄不好丢了性命,我还想多活几日呢!”天帝说:“我知道你对凤翥晓蓂之事耿耿于怀,原就是我错了,大错特错,你怎么讥讽我都不为过!”重昊说:“我怎敢讥讽天帝?如今你贵为北斗至尊,三界皆服,我还是多巴结巴结你为好。天帝有话直说吧,今日找我可是为了招帝?不,是离珠。” 天帝心痛、哀伤的说:“重昊,你以前处处与我作对,我气极、怒极,也拿你无可奈何,可你现在却为何要抢走她,她原是我的未婚妻子,是你未来的嫂嫂,她是这天宫中唯一爱我的人,唯一能给我温暖的人,我不能失去她,为什么你们都要来抢我的,夺我的!”重昊说:“天帝如此说,我可不敢当,谁敢夺你的东西,天帝莫不是忘了,是你亲自昭告三界,与那凡人取消婚约?你若爱她,为何要取消婚约,你当时与她订婚不过一时兴起,因她长得像晓蓂而已,后来你便悔婚了,把她弃了贬下界去,你可知伤她多深,如今看她与别人订婚,你又后悔了吗?是否后悔得晚了些,她等你千年时,你怎么不去找她?现在,你与她已无婚约,已无任何关系。我可也给过你机会,是你自己不要,怨不得旁人。” 天帝无言已对,他与招帝退婚,将她囚禁在云梦山,他知道招帝在等他,他知道只要自己去找她,他们便还和从前一样,所以,他心中还当她是自己的人,可现在不同了,她要嫁别人了,天帝说:“你说的对,都对,我错了,一切都是我的错,重昊,可是你不能和她在一起,明白吗?”重昊说:“为何?莫不是你还要用你天帝的权力,逼我就范?”天帝说:“我今日不是要逼你,我是肯求你,取消和她的婚约,只要你答应,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可以给你。”重昊说:“天帝的条件很诱人,可是对我却无甚用处,我喜欢她,要与她成婚,一生一世,什么东西都不换。”天帝无话可说。 重昊说:”天帝陛下,若无别的事我便告退了,我和她马上要大婚,实在抽不开身,不可多留。”重昊走到门口,却被天兵拦下,天帝说:“重昊,你不再考虑一下?”重昊不愿他大婚之前,再来相扰,便回过头说:“我还真有个条件。”天帝说:“你说。”重昊说:“就看天帝是否愿意拿灵力来换了?”天帝说:“你要多少?”重昊说:“自是多多益善,天帝的数万年灵力,我可是觊觎已久。” 天帝转过身背对着他说:“重昊,你是修仙之人,当知修行不易,是否讨得太多了些?你可知这数万年,本座为修得这些灵力付出多少?本座是怎么挨过来的?几千年前,一夜之间,本座几乎灵力散尽,数万年心血一朝失去,这种体会谁又有本座这般刻骨铭心、痛入骨髓?这些年来,为重聚灵力,又耗费了多少心血,付出多少代价?今失而复得,怎会不知珍惜?再未敢轻易损过一分!” 天帝转回身看着他,冷冷的说:“本座的灵力怕你无福享有,奉劝你莫要贪心!”重昊说:“天帝的灵力当然珍贵,我知你做不到,你也不用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退婚的!”天帝说:“重昊,你胆大妄为,竟敢拿她威胁本座,与本座讨价还价?今日岂能饶你?”重昊说:“我怎敢威胁天帝,是你自己提出的条件,怎转眼便忘?”天帝冷冷的说:“你的条件,本座做不到,也无需做到,要你退婚,自有他法。”重昊说:“哦?天帝可是要先礼后兵?天帝心机手段我自是知道,向来为达目的,六亲不认,当年凤翥已不敌,我自更无法与你相抗,不过,为了离珠,也要与你相抗到底,撑得一日便是一日吧!”天帝说:“重昊,不属你的东西,你拿不走的!”重昊说:“不试一试,怎能甘心?”天帝耐心说:“你该知道,你此生与她无缘,她是凡人女子,你真身为蛇,你们身上都有上苍的咒诅,注定世代为仇,不是你伤她,就是她伤你,你们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重昊说:“生死由命,劫数难逃,那就让她伤我吧!”重昊走了,天帝软硬兼施,重昊软硬不吃,只拿他无可奈何,竟也不拦他。 第三十九章 挽回(二) 重昊回到龙宫,心烦意乱,却见离珠一人骑了那避水兽出门,马上大婚了,为何现在出门?猜她是否去见尧天,不由心中一片酸楚,心想:我为你与尧天几乎决裂,你竟背着我偷偷见他?竟身不由己的偷偷跟着她。离珠并无察觉,只不知不觉走到一片星海,觉得熟悉,却是天帝带她来过,不由的心中发闷,这里自是极美的,离珠独自在这星辉中漫步,亦十分美妙。 一颗流星忽然坠落她的身边,却是天帝,重昊心痛:“果然是来见他。”知天帝警觉,不敢往前,遂隐身在一大片云雾之中,只听他说:“你既将与重昊大婚,还来此地作什么?”离珠看到他一呆,说:“对,是不该来,我这就离开。”天帝怒说:“站住。”离珠急忙站住,却不敢回头,只感觉天帝在一步一步靠近,便心慌的不知当如何做,恨不得头也不回的跑了。只听天帝说:“你还记得这里?”离珠说:“嗯。”天帝说:“转过身来,看着本座说话。”离珠说:“陛下,不可,我曾答应重昊,再不与陛下相见,若他知晓,必定恼怒,那该如何是好?”天帝说:“好,好,还未大婚,便这般为他着想,哼,甚好!”离珠说:“这是我这个未婚妻子的本分,自当一心一意对他。”天帝说:“那你爱他吗?”离珠却答不上来,说:“以后大婚,自当爱自己夫君。”天帝心痛说:“不要嫁给重昊,好吗?”离珠流泪说:“陛下说笑了,你当年绝情,临时悔婚,逼我进入死地,今重昊愿意娶我,我心下是万分感激的,现在他正在高兴的筹备大婚,一切均已就绪,怎可悔婚?何况嫁他是我自己应下的。” 天帝痛苦懊悔,不知离珠现在对自己是何心意,便小心的说:“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好吗?难道你当真对我已无半分情谊?”离珠知他一直以来都高高在上,何曾这般低声下气的与自己说过这话,恨不得立马就答应他,对他说,自己爱他,可是她却不能。 天帝又说:“你是爱我的对不对?”她转过身哭着对他说:“我马上要大婚了,你为何要对我说这种话?就算我对你还有情谊又能怎样?我已答应嫁给重昊,马上就要与他大婚,我能为了一己之私,就背叛他,伤害他吗?他是我的朋友,对我有救命之恩,他在我最无助时,还愿意娶我,承诺我幸福,我对他亦许有承诺,怎可出尔反尔?就算我爱你又能怎样?爱是自私吗?爱可以不顾道义吗?爱可以违背人伦吗?爱可以泯灭良知吗?爱若无所顾忌,那人与畜生、魔鬼又有何区别?这样自私的‘爱'只怕上苍也不容!” 天帝无言以对,心痛难忍。离珠说:“他马上就成了我的夫君,我以后要好好对他,我以后要好好爱他,我不会再见你了!”天帝怒笑一声,说:“好,你去嫁他吧!行了吗?我敬佩你,你做的比我好,本座佩服,不,本座拜服,可以了吗?要不要本座现在就给你跪下?”离珠看着他哭着摇头。天帝怒说:“既然你想得这么明白,还来这里做什么?还不走?”离珠说:“陛下说的对,我来这里做什么?”离珠退了几步,十分不舍,天帝说:“走!” 离珠扭头跑了,竟忘了骑避水兽,跑了不知多远,忽然脚下一空,却是跑出了那片星辉,便往下急坠,重昊跟在她后面,正好接住了她。离珠骑上避水兽跟在重昊后面回了龙宫,见他不说话,离珠心里像擂鼓,好像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般,心想:他会不会误会了,自己不是背着他来见天帝,完全是偶然遇到的。 两人进了房中,离珠不由捂着两边的脸,看重昊神色不定,放下手,说:“重昊,你别误会,我今日不是去见他,完全是偶然遇到。”重昊说:“这么说,是心有灵犀,故地重游了?”离珠恼说:“重昊,你胡说什么?”重昊说:“你今日要去星河,为何偷偷出门,不敢让我知道?还拿了我的腰牌?”离珠说:“我没有偷偷出门,我就是忽然想去,你又不在……”重昊说:“哦?这么说,是我冤枉你了?拿了我的腰牌,一入南天门,尧天便会知道你去了,你们便能背着我偷偷见面,是吗?”离珠说:“我拿你腰牌上天,他怎会知晓,他是天帝,如何会关心这些小事?难道我还会跟他提前约定不成?”重昊说:“你倒提醒我了,难道是你们从前约定的时辰?”离珠不回答,重昊说:“如何会这么巧碰上?我上天向来无需腰牌,尧天定是知道你会去,他留意到有人拿着我的腰牌上天,便知是你!”离珠咬牙承认说:“是从前约定的时辰。”重昊便走到她面前,离珠知他要打,忙闭上眼,却不见他手落下。 离珠说:“你为何不打?”重昊说:“你只说,有意还是无意?”离珠吐口气说:“你不信我就打吧!”重昊忍了一会,说:“有用吗?不如,你还回去找他吧!”离珠说:“重昊,你说什么?”重昊说:“我说,你还回去找他吧!”离珠心中一喜说:“你说真的吗?”重昊大怒,差点打她一巴掌,说:“不是真的。离珠,既然你们这么对我,就别怪我了,我不会让你再见他!”离珠才反应过来,忙说:“重昊,我没做什么,是从前约定的时辰,可已过千年,我不知道他今日会去!”重昊说:“不是你和尧天使的调虎离山之计吗?”离珠说:“什么调虎离山之计?”重昊说:“尧天今日请我上天,你便能背着我偷偷出门,去星河与他见面,是也不是?”离珠说:“他请你上天?我并不知晓!重昊,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怎么会变得跟他一样?”重昊说:“我变了吗?”离珠说:“你好像变得多心了!”重昊便回过神来,说:“可能是我最近太紧张了!”离珠说:“重昊,现在已经没事了,你不用紧张。”重昊说:“离珠,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离珠心虚说:“也许是我们都太紧张了。”重昊说:“也许吧!” 离珠说:“你放心,今日我在星河跟他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我绝不会再见他!”重昊便消气说:“真的吗?”离珠说:“真的,他也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重昊说:“嗯。”离珠没见过重昊生气,还是怕的,重昊心胸宽广,平日嘻嘻哈哈,可也忍受不了这种事。 第四十章 龙宫大婚前夕 重华少主刚刚大婚,重昊少主又要大婚,龙宫的人忙的脚不沾地,不知重昊少主这么着急做什么,好在上次大婚东西都是现成的,再加置些便好,急急忙忙置办一番,总算大婚之前办妥。 离珠二次大婚,看到龙女们又给她量体裁衣,在她身上比划,又试戴各种配饰,龙宫中的珠宝甚多,珠珠玉玉恨不得给她全身挂满,众龙女都十分羡慕她命好,说:“少主对姑娘真好,姑娘一介凡人,怎得生就如此好命?少主真心相待,几千年来就只姑娘一人……”离珠却想到上次在天宫大婚,众仙娥也是这样说的,自己哪有这样的好命,全是因长得像晓蓂仙子罢了。 重昊却进来了,命众龙女下去,离珠说:“大婚之前不能见面,你怎么来了?”重昊说:“那天宫规矩甚多,实让人头疼,我们龙宫没这规矩,侍女们没告诉你吗?”离珠情绪不稳,龙女说的规矩竟一点也记不住,便说:“没这规矩甚好,正愁记不住。”重昊说:“你便什么也不用记,只到时别认错夫君就行。”离珠恼说:“又在胡说什么?夫君怎会认错?”重昊说:“没什么,以前我曾拆毁一桩婚事,今下自己成婚,却怕遭报应。”重昊之前为帮助晓蓂,曾拆毁了尧天和晓蓂的婚事,离珠却不知道他说的是这件事。 离珠说:“我知你甚是不正经,却不知你还胡闹到拆毁别人婚事?正所谓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别人要来拆毁自己的婚事可怎生是好?”重昊说:“别人来拆毁婚事我倒不怕,你若与我情比金坚,别人便拆不开,只怕你心属他人,既便无人拆毁,你自拆了。我只问你,你现在可后悔?可有觉得勉强?”离珠说:“重昊说哪里话,你这么好,能嫁你自是我的福气,你不嫌我订过亲,我已十分感激了,我现在自是一心一意嫁你,怎会勉强,怎会后悔?”重昊说:“只怕天帝来了,你便要后悔了!” 离珠强忍心痛,流泪说:“天帝与我再无关系,你明知天帝无心于我,倒偏提他作什么,莫不是你现在后悔了?趁早说清,免得拜了堂,成了亲,你再悔婚弃我,岂不是害我?”重昊说:“好,好,是我的不是,我不提他,再说,我怎会悔婚,怎会弃你,我恨不能天天供着你。”离珠哭说:“莫要以为我傻,你们便天天说些甜言蜜语欺哄我,天帝与我订婚是因为我像那晓蓂,今你与我成婚,只怕也是因那晓蓂,当我不知吗?你们莫要欺人太甚!”便伤心大哭。重昊叹气说:“你伤心痛哭,倒是因我还是因他?你只在我这使这三十六计便甚是有用。”重昊想到自己曾教他如何搞定那冷血白龙,今番她却搞不定尧天,只把自己搞定的死死的。 离珠哭得要断了肠一般,重昊哄她不下,便说:“罢了,罢了,你是否后悔了?既然你如此勉强,我也不愿强人所难,这便去找天帝,向他讨些灵力便罢!”离珠忙拉他,说:“我并没有后悔,为何要找天帝?你说过:天帝不欠你了,只我欠你。有南佑帝君为证,怎可不算?”重昊说:“这么说你并不后悔?”离珠猛点头,说:“自是从未后悔过。”重昊说:“那你可还要继续痛哭胡闹?”离珠猛摇头:“自是不会再哭。”重昊说:“若不后悔,便不准再哭,大婚之前,怎可如此丧气?惹得夫君亦不开心。”离珠忙说:“对不起,重昊,绝不再哭了。”重昊说:“若我离开,你便背着我偷偷哭,被人撞见,必生非议,说我堂堂东海少主,竟逼迫你这凡人成婚,我岂非没脸?”离珠保证,说:“重昊放心,便是背着你也不会哭。”重昊总算唬住了离珠,她这才作罢。 话说重昊大婚自是要请南佑帝君主婚,南佑帝君却推给太白金星。今日龙宫大婚,太白撞见南佑帝君清闲在龙宫转悠,说:“重华少主大婚便是你去主婚,怎得重昊少主大婚你倒不去?”南佑帝君说:“重华少主大婚自是天赐之喜,老夫乐得去沾沾喜气,这重昊少主大婚却不一定是喜事。”太白说:“好好的如何说这不吉利的话?”南佑帝君说:“你难道不知重昊娶得是谁?”太白恍然大悟,说:“是她,难道陛下……”南佑帝君说:“真命天子终是要去抢婚的!”太白急说:“什么,陛下要去抢婚,那你怎么不劝着点?”急得团团转,南佑帝君拉住说:“陛下抢回自己的天后不是应该的吗?再说你我是文臣,又不是武将,被误伤了怎么办?放心,陛下自有分寸。”学他捋了捋胡子,太白说:“陛下不可如此,不可如此啊,好你个南佑帝君,竟把这天大的难事推给我?”南佑帝君说:“莫急,莫急……”太白说:“不急?陛下从前发疯你又不是没见过,到时我如何拦得住?怎生是好?早知道的话,还可请武濯星君过来,一旦发生大事,也可拦一下!” 南佑帝君说:“莫急,现下只能等了,那龙宫终是他自家的地方,难道他还能胡来?再说重华少主也在,重昊又是他义弟,放心,天帝早已不是从前了!” 今日龙宫大婚,离珠忽然想到晓蓂该是会来参加婚礼,心中特别难受、苦痛,亦不知怎么面对她,这时重昊进来看离珠,离珠忙问:“重昊,晓蓂仙子今日可是会来?”重昊说:“自然要来。”离珠说:“别让她来,好不好?”重昊说:“请柬都发了,如何推脱?”离珠急拉着他的衣袖,恨不得跪下求他,说:“重昊,我不想见她,算我求你了,好吗?”重昊犹豫了一下,劝说:“我如何能答应你,她是我的朋友,怎能这么对她?”离珠心中失望,可也知道这样的要求不妥,勉强说:“知道了!” 第四十一章 龙宫大婚 大婚时辰到了,众仙也都到齐,亲朋好友集聚一堂,新人也都到位,天帝却还未到,晓蓂也没到场,只贺礼到了,却不是重昊不让晓蓂来,而是晓蓂怕碰到天帝,终是没来。当然,凤翥也没来。离珠并没有注意这些,只注意到天帝未来,太白正想天帝最好别来,便说:“陛下还未到,想是事务繁忙,可这时辰却误不得,这就开始吧。太白说:“一拜穹苍大地。”“二拜……”忽听报:“陛下到。”众仙见婚礼被打断,纷纷站起身向天帝施礼,太白心急如焚,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离珠看着他,永远是那么白玉一般发光,离珠的心都揪成一困,若不是重昊在场,若不是自己和重昊的大婚,她只怕又要跪下苦苦哀求他:只要你别不理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可是她却再也不会这样做了。 只见天帝看着她,终也是什么都没做,天帝深吸了口气,说:“大婚继续。”太白擦了把汗,说:“二拜天帝。”“夫妻对拜,礼成。” 南佑帝君原以为他会来抢亲,没想到他却是来亲眼看着他们成婚,不免心疼,自言自语的说:“何苦啊,既然不来抢亲,又何必来亲眼看着。”以前看他对晓蓂可恶霸道,现在看他却可怜,天帝也有不能做到的事,尤其是做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天帝的话,自是有更多的事不能做。 天帝又淡淡的喝了一杯喜酒,孤独化作一颗流星走了,离珠看着他孤单的背影,便心痛难忍。 重昊敬过众仙,便进了洞房,只见离珠在那床边坐着,极是美丽,重昊微醉说:“我收回以前说的话,你并不比晓蓂差。”离珠说:“重昊说哪里话?晓蓂仙子是三界第一美人,我自是差太多!”重昊却说:“离珠,谢谢你!”离珠不懂,说:“重昊,你莫不是喝多了?忽然谢我什么?”重昊笑笑,说:“自是谢你遵守诺言与我完婚。”心想:谢你面对尧天却还顾全我这未来夫君的颜面,你如此善良,我怎能让你难受?还有我那可怜的义兄,一生孤苦,孤独了数万年才遇到你,唉,成全你和尧天吧! 嘴上却说:“离珠,我们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离珠说:“嗯。”重昊说:“我再问你,你现在可后悔,可觉得勉强?你若后悔还来得急。”离珠说:“重昊,我……我不知道。”重昊冷说:“变得倒快,果然,女人心海底针,我这东海少主也捞不着!”离珠大着胆子,小心翼翼的说:“重昊,若是现下让你换个条件,你会怎样?”重昊一挑眉,极俊美的脸不动声色,说:“好,说来听听,你现在还有何条件?”离珠无言以对。重昊已决定放她走,现看她见过尧天后果然反悔,竟怒气升腾,嫉妒之心由然而升,说:“你可知,我愿意娶你,已是吃亏?” 果然言语刺伤,胜过刀剑。重昊本是违心之说,却不想离珠自从被天帝抛弃后,便自卑到了极点,只被他说的羞愧难当,无地自容,平日在他面前底气十足,理直气壮,现在反有点害怕,心虚,心想:他莫不是在讽刺我与天帝订过婚?亦或因我并不是晓蓂?便红着眼眶,小声反抗说:“我怎不知,你自是觉得吃亏,我已狠心拒绝天帝,与他再无可能,亦遵守承诺与你完婚,并未对你不住,我还能怎样?你若后悔,就让我走!”眼泪无声流下。 重昊便难受,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离珠觉得自己紧张的手发抖,良久,重昊放开。说:“离珠,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今日又成了婚,我想问你,对我可有一丝真心?”离珠想:重昊,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并不是晓蓂,哪天你清醒过来,只怕也会像天帝一样将我抛弃,既然如此,我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了,大家一拍两散吧!便说:“没有。”重昊说:“那你来龙宫这段时间为何对我那么好?”离珠说:“全是你误会了!” 重昊看她一丝留恋也没有,自己何必苦苦纠缠,也下定了决心。只见他站起身来,说:“好,你答应我的条件已经做到,从此不再欠我,你可以走了!”离珠说:“重昊?”重昊说:“走吧,趁我没有后悔。”离珠哭说:“重昊,我知道,嫁给你我日后定会极开心的,可是天帝,我定是欠他了……你保重!”便夺门而出。过了一会,重昊后悔,追出了房门,几次闪身,便追上了离珠,可终是没现身拦她,见她骑上了避水兽,回身看了一眼龙宫,走了! 过了几日,南佑帝君来龙宫串门,重昊便好生招待,略尽地主之谊,将那龙宫的好酒拿出来对饮。南佑帝君说:“你这龙宫里的酒可比天宫还要好些。”重昊说:“龙宫好酒甚多,你若喜欢,我派人送去你府邸一些。”南佑帝君说:“好,多谢。”南佑帝君又说:“重昊,我记得你说过:一是为了尧天,二是为了离珠,三是为了自己,尧天并未去抢亲,你为何没成全了自己?”重昊说:“谁让我是条心地善良的小蛇,比不得那心黑手毒的冷血白龙,只当给尧天个教训,为离珠出气,唉!成全他们吧!再说,我自知这‘强扭的瓜不甜'。”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南佑帝君说:“重昊君总是这么洒脱,天下“情”字参得最透的只怕是你吧?尧天和凤翥哪有你一半聪明!”重昊说:“过奖了,今情伤亦是颇深,饶是以前有过经历,今多番防备,亦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次陷得不深,抽身及时而已,一会也得回去疗伤!”南佑帝君说:“这“情”之可怕,堪比妖魔,像重昊君这般游戏人间,亦不能全身而退,唉,只要不被情所控,迷失本性便好。重昊,既然你有心成全他们,为何还要拜了苍穹大地,日后岂不别扭?”重昊说:“这次真真假假,反反复复,到了最后一刻,勿自犹豫不决,想来若当时一步踏错,便悔之不及,无法收拾。唉,我先喝杯酒压压惊!”便敬南佑帝君。 重昊放下酒杯,闷闷的说:“帝君,我已经体会到尧天和晓蓂大婚时的心情,我们帮晓蓂逃走,到底对不对?”南佑帝君放下杯,说:“我们只顾忌自己关心的人,你顾忌晓蓂,我顾忌凤翥,谁又顾忌过尧天,你说我们做的对还是不对?”重昊说:“为帮自己喜欢的人,便要伤及别人,太过自私了,若我们考虑周全些,事情也许会有更好的解决之法!” 重昊想到晓蓂和尧天大婚之前,重昊看到晓蓂开心的在试礼服,便不忍,说:“凤翥死了,你居然还能这般高兴的嫁给尧天?”晓蓂说:“我的杀父仇人死了,我自然高兴!”重昊说:“凤翥没有杀你爹爹!”晓蓂说:“重昊,你为什么这么说?明真亲眼看到,是凤翥杀了我爹爹!”重昊说:“晓蓂,凤翥的死,我很内疚,这一切我都知道,我为了帮尧天,为了我们四海水族,却害了凤翥,害了你……”重昊接着说:“那个凶手,是有人变化的!”晓蓂说:“这三界中,谁会那么厉害的变化之术?难道是你?”重昊急说:“不是我,是……是我姑姑殷兰!”晓蓂说:“噢!”便又去看自己的礼服,重昊说:“晓蓂,你怎么了?”晓蓂笑说:“我不知道啊?重昊,你别说了,快来看我的礼服怎么样?”重昊说:“绝情丹?” 重昊去找尧天,只见他一心扑在公务上,见他进去,把奏章摔到桌上,说:“你来做什么?”重昊说:“自是来向你讨些好处。”尧天说:“讨些好处?”怒召出赤霄剑指着他,狠狠的说:“好处没有,再来便杀。”重昊推开赤霄剑说:“你天天喊打喊杀又杀了谁?你做了天帝,终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大殿。还记得从前,干娘被贬下凡间时,救了我和重华,还收我们为义子,小时候,我们三人甚是亲厚,常去凡间玩耍,直到你被先天后带走,再见你时,你已成了月阳神,高高在上,再不与我们亲近了!”天帝垂下了手中的剑,忍下伤痛说:“我不过是忘了从前之事,何曾不与你们亲近!”重昊说:“你现在是天帝了,再难回到从前,可我还是想像干娘在时一样,跟着喊你大哥,一起游戏人间,岂不比你做天帝潇洒快活?”天帝说:“那时我们任人欺辱,活着已是不易,有什么好快活的?”重昊说:“你当了天帝,莫要欺辱别人,便不枉上苍对你的这番历练!”天帝说:“我是天帝,保护三界众生是我的责任,怎可欺辱他人?”重昊说:“你果真与从前不同了!” 天帝说:“你来找本座,到底何事?”重昊说:“天帝不会因私误公了吗?不过,我今日前来,却是为私事,我和她是场假的大婚,你去找她吧!”天帝听他这样说,问:“你说什么?大婚岂可儿戏?”重昊说:“天帝大婚便可儿戏,我大婚为何不可?莫非只能天帝放火,不许我重昊点灯?”天帝被他气的差点昏倒,气说:“你,胡闹。”重昊说:“若非得来不易,你怎知珍惜?失而复得,方觉弥足珍贵!”天帝放下剑,若有所思。重昊又说:“尧天,你可记得说过什么?你说,倘若我退婚,我要什么你都答应,可还算数?”天帝说:“你想要什么?”重昊潇洒的往前走,头也不回,说:“我只要你赶紧去找她吧,以后莫要再伤她!” 第四十二章 拒绝天帝 离珠回到云梦山,命避水兽去河底呆着,自己便回房呆着,想:为何要答应与重昊成婚,太荒唐了,太丢脸了!又想:我为何会陷入这些事中,不是凡人才容易在这些事中纠缠吗?枉我已修行千年,傻!愚蠢至极!又想:定是上辈子欠了天帝了,被他抛弃也就罢了,这次又让他扰了自己心神,捣乱了自己的婚事,若非还想着他,便嫁于重昊又何防?难道前生自己也捣乱了他的婚事,才害他孤独一世了吗?现在,自己已与重昊拜了上苍,还如何嫁别人,怕是也要孤独一世了! 现在自己应该已还清欠天帝的债,该重新开始了!经这两次大变,离珠反而想开了,心想:这些情事真讨厌,该尽早抽身出来,想是自己修仙要历情劫,历情劫果真痛苦,现估摸着已经历完了?果然历完就看透了些,自己好歹修为二千多年了,又不是普通凡人,早已不知比凡人的际遇好了多少倍,却因一个情字患得患失,怎可一生栽在这上面,难道就没正事干了吗?什么天……天帝,什么重昊全抛脑后,与我再无关系,天生我才必有用,我只管好好修行,早日登仙,况且自己心中这一片光华,不知是什么,竟能荡清一切污浊,对自己修为大为有利,便静下心来,专心修灵力,心无旁骛。离珠本是先知,自是比一般人看得通透一些,逐渐从这些事中走了出来,心里也轻松不少,对天帝那种急切想在一起的心情也放下了。 只见今日,天气大好,这云梦山美得如梦似幻,离珠出来伸个懒腰,呼吸一下新鲜气息,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莫不是自己眼花?只见他已缓步走来,说:“你的灵力修为进益如何?可有何难处?”离珠看他眉目如画,美不胜收,不是天帝又是谁?不由自主的老实回答:“比之前略有进益,亦无甚难处。”天帝一笑,说:“你过来。”离珠看他笑得极美,又听他温柔的叫她过去,还像从前一样,便身不由己的过去,恨不能像从前一样跪下求饶,倒不知错的是谁了,忙收摄心神。只见天帝一探,说:“果有进益了!”天帝又问:“可还在怪我?”离珠忙摇头,又点头。天帝便过去抱住她,离珠感觉身子一软,差点摔倒,天帝却温暖的抱住她,离珠想到天帝第一次抱她,便在云梦山的山洞中,从那以后,她就与他订婚了。 离珠心想,我这是怎么了,不是决定一心修仙,不再见天帝吗?怎可再被他诱惑?难道还嫌受的苦少吗?他是不是又来向我讨债?又想自己和重昊在一起时,想什么便说什么,丝毫无需顾忌什么?跟天帝在一处时,便得时时小心翼翼,巴结讨好,任他欺负?再者,自己才跟别人拜了苍穹大地,如何转身投入他的怀抱?便狠心推开他,说:“我与陛下已无婚约,怎好这般?陛下是否太过轻浮?”天帝看她没了刚见时的稚气,穿着配饰也与之前不同,俨然已是个得道的女仙,说话也变得冰冷,不似从前。天帝说:“招帝……”离珠说:“我已不再是招帝,叫我离珠。”天帝便说:“好,离珠,我自是要负责的!”离珠一时语塞,想到很久以前的事。想了一下说:“陛下莫要再哄我了,今日一时兴起,便说要负责,他日后悔,便会忘了今日之言,陛下是天帝,到时出尔反尔,我等凡人又怎敢多言,自是只能任由欺负。”天帝叹息说:“自是全该怪我,全是我的错!” 离珠转身忍着泪说:“陛下既知我不是晓蓂,今又来找我做什么?莫不是又想将我带在身边,做你的玩物,做那位晓蓂仙子的替身,任由陛下欺辱,戏弄,轻薄,一旦哪天无用处了,便弃如草芥?”天帝千年对她保护的很好,甚是尊重、怜惜,爱护,甚至从未责备她一下,今日她生气,说话也开始不讲道理。天帝说:“何苦这般说自己,我并没有这样对你。”离珠痛说:“没有?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何要对我搂搂抱抱,还不是心存轻薄?你既然不想娶我,为何要与我订婚,岂不是坏我名节?陛下以前对我百般温存、柔情蜜语,哄得我一颗心拱手交出,一朝无用,便冷若寒冰,毁弃婚约,贬我下界,任我痛断肝肠、几生几死,再不看一眼,何等狠心绝情?我现在刚好了一点,你莫要再来折磨我,我已经遍体鳞伤,我的心也已千疮百孔,我受不了了!求你别来找我,让我自生自灭吧!” 天帝握住她的肩说:“招帝,不,离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当时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晓蓂,而你却不是她,我以为自己并不喜欢你,直到你离开,我才知自己的心有多痛,多难受,千年之约时我来了,我来了!我看到你种的尧蓂花,我知道你用龙珠唤我,我后悔了,恨不得马上与你相见,只是重昊却来了,我便未现身,哪知只这一犹豫,你便要嫁给重昊,你知道那时我有多悔吗?我有多恨吗?你们的大婚,我恨不得去抢你走,可是我不能去,我是天帝,重昊是我的义弟,我便想:你嫁给重昊或许是对的,你们日久生情,或许是我该放手,成全你们。直到重昊找到我,说你们是假的大婚,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天帝抱住她说:“招帝,我不想说这些话的,我从来不说这些话的,可是今日,我不得不说,这次我绝不会再放手了,我要与你成婚,永远也不再分开!” 离珠推开他说:“陛下说的是真是假,你爱的到底是我,还是晓蓂?陛下莫要再次弄混了。”天帝一时语塞,说:“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我是喜欢你的,我……”离珠看他果然爱的是晓蓂,可自己已不愿再当晓蓂了,心灰意冷,说:“陛下还是弄清楚自己的心吧,我知陛下并不爱我,一片深情只对晓蓂,一旦哪天辨别清,只怕又要弃我,到时受苦的不还是我?陛下请回吧,我等凡人,受不了陛下的反复无常,现在只想一心修行,心无旁骛,盼早日登仙,请莫要再来扰我心神。”转身回房关上了门,只觉眼泪如雨般下来,心像刀绞般。 天帝隔着门说:“招帝,我知道你还在生气,我可以等,你要修仙我可以等,我记得有人曾经对我说过:我与你今生有缘,缘分乃上苍注定,定是分不开了。你是否已不记得?”便黯然神伤,说:“自是不会记得!” 第四十三章 同病相怜(一) 离珠拒绝了天帝,天帝又来了几次,离珠只狠下心不见,心想:我欠你的已还清,不要再来找我,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又想:我已修行两千年,早已不是年少之时,怎会再陷入这些感情之中?就算我从前喜欢你,可已过千年,那一点感情也早已消耗殆尽,还以为我会跟你走吗?又想:从前的事太丢脸了,我要吸取教训,从此断情绝爱,一心修仙!天帝只好次次失魂落魄的走了,终于明白重昊说她刚烈是什么意思。 天帝又去云梦山找她,却不见她出来相见,只听一声,说:“陛下,我与你再无可能,今生再不与你相见,不要再来找我了,你若再来,我便离开!”天帝果然不来了。 离珠便在这云梦山中日日修炼,那天宫带下的灵根至宝已快用完,无灵宝辅助修为自是会进展缓慢,少不得得自己去寻,这天下的至宝毕竟少,而且稍差,多是些凡根,能偶得一两件,也都是极不易,况且多数长在极寒之渊,极险山巅等地,还有无数修仙者去不断挖掘,实是寻不着。好在她有避水兽,上得天入得海,便时常偷溜出去,到那四海去寻,又去九层天到处找,果是找到的机率大多了。 离珠到处挖宝,一日,走到天上一处,只见风景与别处不同,悬崖壁仞,层峦叠嶂,仙雾渺渺,遂走入山中,只见一处仙洞,洞口长满仙芝灵草,灵藤蔓延缠舞,仙花摇曳生姿,离珠猜此处必有至宝,便进洞中观看,只见果有一株仙琼花正静静开放,仿佛万年无人打扰过,离珠在书上见过,这种仙花极是难得,数万年才开,结一颗果实,得着可助修仙者万年灵力,离珠大喜,正想进前观看,忽然窜出一个庞然大物,比避水兽还要大些的仙兽,只见它浑身雪白,怕已有数万年的寿数,离珠看它不紧不慢的站起身,看着离珠,似乎在藐视她:一个修炼二千年的凡人,还想盗宝?压根不把她放在眼里。 离珠心知此仙物有灵兽看护,忙说:“我就是看看,看看,你莫要过来。”急退出洞。此花稀有,忽然想到送给重昊不错,自己曾说过要回他一个大大的好礼,此物正合适。今这仙花让她撞见,便是大大的缘法,怎可空手而回,然有仙兽看管,只可智取不可强攻,况且那花离结果还有一段时日。 从此,便时常拿好吃的来巴结这仙兽,这仙兽一开始不理她,慢慢便放下戒心,它数万年守在这也是孤独,有这人类时时来也觉有趣,慢慢混熟了,离珠上去摸它一下,它也没反应,仙兽自是和魔兽不一样,这仙兽想是有主人的,甚通人性,只离珠想靠近仙花它却不许,尽职尽责,一生看护,只等主人让它离开,它才会离开。 离珠这么多年难以得手,也不急,天下万物都讲个缘法,该是你的迟早是你的,离珠呆在天帝身边一千年,别的没学会,这耐心却是学到了。 因常常偷溜出去挖宝,被天兵抓到几次,便报于天帝,天帝知道后,命人送了很多灵宝来,又命天兵对她严加看守,离珠再想出去,却不易了,非要出去,必须上报天帝,天帝准了才可出去,还必须有天兵跟着。离珠便不常出去了,却将他送的灵宝全部退回,便影响了修为,进展缓慢,好在心中有一片光华可助她。 过了些年,南佑帝君来找离珠,邀她可去凡间转转,那凡间繁华似锦,景色秀丽,可去一游,两人便瞒过天兵,换上凡人的衣服去游玩。 南佑帝君说回天宫一趟,让离珠去凡间与他碰面,离珠出了云梦山,走到一处河流,见河边站了一个女子,年纪二十七八岁,样貌清秀可人,神色却悲伤万分,只见她犹豫了一下,竟往河中心走去,原来要自寻短见,离珠忙去救她上来,说:“姑娘为何要想不开,走此绝路?为何不知珍惜自己的生命?”那女子说:“你让我死吧,我定是活不下去了。”离珠说:“不可如此,你有何难处?说出来,看我能否帮你?”那女子看了她一眼,说:“看你不过十七八岁,又是女子,如何能帮我?还是让我死吧!”离珠忙说:“我虽不济,可也有朋友,我有两个朋友,十分有本事,不管什么事他们都能帮忙。”那女子停了一下,问:“你那两个朋友真的有本事,什么忙都能帮?”离珠说:“那当然,他们一个掌管姻缘,一个是东海少主,本事大得很。”那女子说:“掌管姻缘?莫不是个媒人?东海少主?难道是个江湖门派?”离珠说:“总之非常厉害,你到底有何难处?我定尽力帮你。”那女子说:“说出来丢脸,还是死吧!”离珠说:“你死都不怕,还怕丢脸?”那女子说:“有些丢脸,比死还可怕!”离珠说:“要说丢脸之事,谁又没有?又有谁能比我丢的脸大,我的丢脸之事,几乎尽人皆知,我怎么没要死要活?”那女子说:“你到底是何丢脸之事,竟尽人皆知?”离珠说:“你告诉我,我便也告诉你。” 那女子说:“好,我告诉你,我叫桐花,你呢?”离珠说:“你的名字很好,听起来十分可爱,我叫离珠。”那桐花说:“你的名字不好,听起来就是要离别一般!”离珠便哀伤,说:“没错,就是要离别的意思!”桐花说:“我十七岁那年,碰到了一个男子……”便哭,离珠心痛说:“我十七岁那年,也碰到一个男子,后来呢?”桐花说:“与他相识后,他常对我轻声细语,关爱有加,还送我各种礼物,讨我欢心。”离珠低声说:“他对我也是这样,细心呵护,关怀备至,还把他贴身宝物送我。”桐花说:“他各种甜言蜜语,软磨硬缠,挑逗得我芳心暗许。”离珠不知不觉陷到她的情绪里,叹气说:“没错,他对我各种软语温言,柔情蜜意,我也早已对他情根深重。”桐花说:“我那时年纪尚幼,情窦初开,却遇人不淑,被骗失身。”离珠流泪说:“我那时年少无知,懵懵懂懂,以为遇到好人,便与他订婚。” 桐花说:“我本良家少女,虽对他有心,却十分守礼,可他却是个不良之人,常对我拉拉扯扯,搂搂抱抱。”离珠说:“他也是这样,见我第一面就拉我的手,还抱着我。”桐花说:“他举止轻浮无礼,我因喜爱他,便只能选择忍耐,再者,自己也意志不坚,未曾断然拒绝,时间长了竟失身于他。”离珠说:“我也喜爱他,他抱了我,我就与他订婚了,我也意志不坚,从未拒绝过,他便常常对我搂搂抱抱。” 桐花说:“我既失身与他,只好死心踏地跟着他,只盼他日后能明媒正娶,与我缔结良缘。”离珠不由自主的流泪说:“我也是死心踏地跟着他,只盼与他早日成婚。”桐花说:“后来我才知,他对我并无真心,不过是调戏我,引诱我,并不是真心想娶我。”离珠哭说:“他对我也不是真心,不过当我是别人的替身而已,也不是真心想娶我。”桐花说:“我知道他不是真心,可我还是跟了他十多年。”离珠说:“我也知道他对我不是真心,可我能有什么办法,还是死心踏地跟了他很多年。”桐花说:“他对我并不好,常常对我拳打脚踢,无故谩骂。”离珠说:“他对我也不好,常常对我无动于衷,无故不理。”桐花说:“最可气的是,他竟常常宿醉不归,寻花问柳。”离珠哽咽问:“何为寻花问柳?” 桐花说:“就是日日想着别的女人,去找别的女人。”离珠说:“那他也是寻花问柳,日日想着别的女人,他连做梦梦到的都是别的女人。”桐花说:“我姿色平庸,他喜欢别人倒也罢了,你这么美貌,还拴不住你男人的心吗?”离珠大哭,说:“他喜欢那个女子,比我更加美貌!”桐花说:“可怜啊,你我当真同病相怜!这倒还不是最惨的,到最后,他把我抛弃,和一个女子走了!”离珠说:“到最后,他也把我抛弃了!”便大哭,桐花见她哭得肝肠寸断,便说:“看来你比我惨,哭得这么伤心。”桐花安慰她说:“这种畜生,流氓,你何必为他哭成这样?” 离珠不知,天帝和南佑帝君正隐身在这,看着她们,听到这里,南佑帝君忍不住嘲笑说:“尧天,你这个天帝,怎成了她们口中的畜生、流氓?”天帝不答。 离珠好了点,说:“他虽对我不好,倒也不是畜生、流氓。”桐花恼说:“你还替他说话?你是不是还对他有情?是不是还对他抱有幻想?”离珠说:“没有,没了,一丝也没了。”天帝听到这里,长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第四十四章 同病相怜(二) 桐花说:“那你跟他这么多年,有孩子吗?”离珠说:“没有,我和他还未成婚,怎会有孩子?”桐花便羞愧的哭了。离珠忙问:“你呢?”桐花说:“还好,我没有孩子。”离珠说:“还好,太幸运了。” 桐花说:“我父母,兄长,知道我的事,快要被活活气死,与我断绝了关系,街坊邻里对我指指点点,我没脸活了。”离珠说:“我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姊妹,不过,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被退婚了,我也是没脸见人。” 桐花说:“我被抛弃后,伤心欲绝,他竟对我不管不顾,将家里所有财物都拿走了,逼得我走投无路。”离珠说:“我被抛弃后,痛不欲生,不过,他给我了很多东西,我还有朋友相助,倒是可以生活下去。”桐花说:“我已失身,年龄又大了,无法再找别人。”离珠说:“我后来又找了一个男子,与他大婚了,不过大婚之后便分开了。”桐花说:“可是你那新夫君嫌弃你?”离珠说:“他说娶我吃亏了。”桐花说:“果然没有好下场,想是他知道你以前的事,厌弃你了。”离珠说:“想是如此。”桐花说:“被抛弃两次,你比我惨,太可怜了。”便与她抱头痛哭,离珠说:“他倒没有抛弃我,他只是不喜欢我……”桐花也不听,只管哭。 桐花说:“我要是这个年龄遇到他,绝对不会被那畜生、流氓给骗了。”离珠心想:若我年少之时遇到歹人,还不与她一般悲惨?遇到了天帝还是我的好运。离珠恼恨自己,气说:“我到了这个年岁遇到他……只怕还是会跟他走!”桐花说:“你年纪尚小,自是看不透人心险恶。”离珠说:“我怎不知,他的心又狠又冷,不过他却不是坏人,不是畜生流氓,我比你好一点就是看准了人。” 桐花问:“你见他一面就与他订婚,怎能看出他是好人?”离珠说:“我和他非亲非故,他看我身陷险地,竟放下自己的事去救我出来,我便看出他是好人。”桐花说:“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有此正义心肠,倒是不错。”离珠说:“我那第二个夫君,也是好人,他们都没有害我。”桐花说:“他们要是好人,又怎会抛弃你?”离珠说:“他们不喜欢我罢了,却并不是坏人,他们不过都喜欢第一美貌的一位女子。”桐花说:“原来是为了第一美貌的女子抛弃了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珠说:“不,他们都很好,都是谦谦君子,十分守礼,他们保护我,尊重我,大婚之前,从未动过我一下,与你那个流氓自是不同,我看人还是准的。” 桐花说:“那你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若离了你的男人,还怎么活呀?”离珠说:“你怎就那么没出息,离了他们怎么就没法活了,我现在住在山上,每日修行,闲时桑蚕养鱼,种树栽花,倒也十分清静惬意。”桐花说:“果然够惨,原来去做那带发修行的尼姑道姑了,这样也好,不若我跟你出家吧,为尼也好,道姑也好,远离红尘,青灯古刹,虽寂寥一生,却可远离痛苦。” 离珠说:“我才没那么想不开,你也不可有此念,你不过想逃避罢了,就算你逃避了所有的事,你的痛苦真的解了吗?自欺欺人罢了,你只是一时麻醉了自己,强迫自己不去想,哪日忆起便会发现,守了一生的清规戒律,也未曾解了痛苦。你别做傻事,出家之人,死水一潭的人生,行尸走肉的躯壳,活着不过浪费生命而已。” 桐花说:“浪费生命又如何?我现在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活着还有什么乐趣?活得这么痛苦艰难,不若死了还好受些。” 离珠说:“受些挫折就要生要死,怎可这般脆弱?我便从未想过要去死,上苍赐你生命,本就是让你体验人生之苦,生、离、死、别,都要去体验,去历练,只有知道了什么是错,才知道什么是对,只有尝尽了苦,才知道什么是甜,才知道人生是千姿百态,千滋百味,一切看透了,才能悟到什么是美好,什么是甜蜜,慢慢便可开始真正享受人生。你不可以死,也不可出家,不要逃避临到你的一切事,你没听过吗?苦尽甘来,人生不会永远痛苦,会有转机的。” 桐花说:“那你方才说你在修行……” 离珠说:“我不是出家,我是修仙。”桐花说:“你是修仙?”离珠说:“对啊。”桐花不信说:“你若真是修仙之人,便给我算算,我日后该当如何?”离珠说:“我修的是至高天家仙法,不修那些旁门左道,你若不想死了,我可给你找条明路。”桐花说:“真的吗?是何明路?”离珠说:“你那畜生不如的男人抛弃你了,并不是坏事,而是好事,你何必为他去死,甚是缺心眼,他若不抛弃你,你便要被他折磨一生,你应感激上苍,跟他这么多年没有孩子,离了他,你的人生才有转机。”桐花说:“我这么悲惨,还会有什么转机?” 离珠说:“你今日自寻短见,却有我救,说明你命不该绝,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日后不作恶,当有福报,不可再轻生了。”拿出一袋东西,说:“这袋金砂给你,去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或许日后你能碰到一个真心对你的人,重新开始生活。”桐花说:“你不知一女不嫁二夫吗?我还怎样嫁给别人? 离珠说:“那要看你的缘分了,或许你此生真正的相公还未出现,他若怜惜你,知你是被坏人骗了,不记怪你从前之事,你还能美满一生。若没有缘分了,你就像我一样,安分守己,一个人好好生活,这袋金砂也够你用了,只要能平平淡淡,安安稳稳一生,也是幸事。”桐花说:“多谢你了,离珠,你真的没有出家?”离珠把金砂塞她手里,说:“我没有出家,我不会那么傻的,拿着吧。”桐花说:“嗯。”便拿了金砂。离珠说:“走吧!”桐花便走了。 离珠又交待说:“你下次一定不要草率,定要看准了人,莫要再被骗了!”桐花回过身说:“人心险恶,如何能看得准?”离珠说:“你当局者迷,多让身旁的人帮你看看,下次你找的相公,我也帮你看,定能帮你看出是人是鬼。”桐花说:“我不知你住哪里,要怎么让你看?”离珠说:“我会去找到你的,我不是有两个本事很大的朋友嘛,他们也会相助的!你姻缘一到,我便会知道。”桐花说:“嗯。”便走了。 第四十五章 凡间奇缘 离珠去约定处与南佑帝君碰面,给他说了桐花之事,交待南佑帝君,若桐花姻缘到了,便告知自己,自己答应去帮她看人,定要做到。后来,果真南佑帝君来告知,离珠便去看了桐花那未来相公,见他说话行事比较正派,人也心善,样貌与桐花也很般配,家世也可以,便放心走了。 话说一日,离珠和南佑帝君转到一座城,离珠看那座城十分繁华,便想进去转转,南佑帝君说:“这座城不能去,我们还是去别处吧?”离珠说:“为何?”南佑帝君说:“一座死城,有什么好看的?”离珠奇道:“南佑帝君,你这话何意?”南佑帝君说:“城中之人,淫邪成性,作恶多端,丝毫不惧上苍报应,马上会有灾祸降下。”离珠说:“你怎么知道?”南佑帝君说:“天庭早已收到上苍的警示,天帝已命阴司做好准备收人。”离珠说:“我们为何不敢紧告诉他们?”南佑帝君说:“天机不可泄露,再说,他们是不会信的!”离珠心里一直想着这个事。 又走到一座城,二人便进去了,只见很多人拥挤不堪,往一处去,一个女子说:“颜家大公子又来义诊了,快去看看吧!”另一个女子说:“就是那位年轻的神医吗?听说他年纪轻轻,却医术超绝,长得俊美非常,还温柔体贴,十分善良,十里八乡不知多少女子盼着嫁他。”又一女子说:“我们快去瞧瞧吧。“离珠见有很多女子往前冲去,便说:“不过是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就这般往上扑吗?便是心中喜爱,也该克制一些,太轻贱了!”南佑帝君说:“你见了莫也要往上扑!”离珠说:“你老说笑了,我已修行多年,怎会如此?”南佑帝君说:“离珠自不会如此,我们也去看看吧!” 离珠向来不喜欢凑热闹,便要离去。南佑帝君却甚是想去,便拉着她非要去,她只好随着。只见一群人围在一个院子中,有家丁拦着不让随便乱跑,不一会,那神医便千呼万唤始出来,只见他一身蓝衫,极为整洁,一丝不苟,是个十八九岁的翩翩美少年,当离珠看到他的脸时,便傻了,他竟与天帝长相一模一样,这不是天帝吗?可是这明明是个凡人,这到底怎么回事? 只听南佑帝君大吃一惊,说:“此人怎得与尧天长得一般无二,怪事怪事,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你长得和晓蓂一样已是奇事,怎得还有与尧天长得一样之人?莫不是这三界之中,还有与老夫一样之人?” 离珠无心答理,只怔怔看着那人,见前面很多人排队等着让他诊治,她竟不由自主被人群挤到看诊行列之中,排了好久,南佑帝君催促她,说:“走吧,我们还要去别处,你不是说不会如此吗?”她只叫南佑帝君先走,也不知排了多久,好不容易快轮到她,家丁却说今日时辰已到,明日再来吧,人群便都失望的散去,只见那神医站起身活动一下酸麻的手臂,便要走,离珠只看着他不走,家丁说:“姑娘请明日再来吧,今日义诊结束了。”离珠还是不走,家丁屡次催促,她都像没听见一样。只听那神医用极好听的声音说:“这位姑娘想必有什么难事,可请她过来。”家丁说:“是。姑娘请吧。”离珠便走过去,神医请她坐下,说:“奇怪,我看姑娘甚是面熟,却从未见过。”离珠说:“我也觉着似曾相似,难道是前世有缘?”神医却没有反应,笑着又问:“姑娘可觉得哪里不适?”离珠看着他和天帝一模一样的美颜,说:“最近常觉胸闷。”神医说:“请把手放上来吧。”离珠便把手放上去,只见那神医掏出一方丝帕盖在她手腕,伸出手为她把脉。说:“无甚大碍,肝气郁结导致胸闷不畅,喝几服药便可大好,不过姑娘应少些忧思,才可对病情有利。”说完便命人抓药,交给她,嘱咐说:“过几日可来复诊。” 离珠便拿着药走了,从此日日去偷看他,只见他虽与天帝长的一样,却性子不同,天帝很少笑,每日都高高在上,让人不易亲近,而这神医却待人十分亲和,常常笑靥如花般笑得开心,仿佛不经事世的孩童一般单纯,天帝心思深沉,这凡人仿佛没任何心思,天帝深谋远虑,面面俱到,滴水不露,这凡人却从不思虑,率性而为。 这日,离珠忍不住向周围的人打听,说:“这位颜公子人品如何?”这人满口夸赞,说:“心地善良,人品贵重,难得的好人!”离珠说:“你可是与他相熟,怎能看出他是好人?”这人说:“虽不相熟,可我们都常找他医病,颜公子医术高明,还颇有医德,口碑极佳,为病人诊命极认真负责,从无错漏一例。”又一人说:“颜公子是真心为人医病,为病人考虑周全,也十分体谅,让人少花钱便能把病治好,只为能减轻他们的负担。不像其他大夫,只为挣钱,胡乱诊断,钱骗到手就成。”离珠一笑,说:“对病人都这么好,对家人定然更好,当是心地善良之人。”那人说:“那是自然,还有,他人品贵重,虽然有很多女子喜欢他,他却洁身自好,从不与她们耍笑,甚是正直。”又一人说:“日日有美貌女子在他身边转,他连看都不多看一眼,还有女子送他礼物,无论贵贱,他从不收,全部退回。怪不得这么多女子喜欢他,我要是女子,也要嫁他。”离珠说:“那他可有成婚?”那人说:“没有。”离珠说:“可有与人订亲?”那人说:“也还没有。”离珠说:“哦。” 忽然,南佑帝君出现了,说:“离珠,你在这干什么?”离珠说:“我在看人。”南佑帝君说:“看人?帮谁看人?莫不是为自己看人?”离珠不答。南佑帝君说:“你是不是看上这位郎君了,用不用我帮你牵红线?”离珠竟没有拒绝,南佑帝君说:“我已经帮你打听清楚了,这少年名叫颜玉,是颜老爷的长子,年纪十八,他父母俱是好人,还有一个弟弟叫颜风,家境殷实,若然看中,我便替你撮合。” 离珠不愿像其他女子一样往神医身前扑,便隔半月又去复诊,神医说:“可是没吃药吗?症状并未减轻,反而加重。”离珠张张嘴没有回答,神医便嘱咐她回家按时吃药。 第四十六章 颜玉提亲 离珠回去不听他的话,又把药丢了,每隔大概半月,便去找他复诊,几次三番。这天,又去找颜玉复诊,颜玉却不开药,说:“我知你定是未吃药,若病情加重,岂非让人笑我无能?”一旁的管家说:“姑娘,你不是来看诊的,是来看我们少爷的吧?你这方法可太多女子用过了!”离珠羞得无地自容,说:“对不起,打扰了!”便想走,只听神医说:“等一下。”拿出一粒蜜丸,说:“我已制成蜜丸,便看着你吃,到时辰你再来找我,待得这药丸吃光,才可放心。” 离珠只得吃了,每日去找他拿药。过得半月,又去找他复诊。他笑说:姑娘本无大碍,现已大好,日后便不用再来了。”离珠不舍,说:“大好了吗?为什么我觉得又添新症,常常觉得心痛难忍,夜不能眠?”他说:“姑娘这是心病,不是我能治的了。”离珠说:“只怕我这病若你不能治,便断无人能医治了。”神医说:“姑娘,最近我常心跳急促,喘息不匀,尤其见到姑娘便症状加重,应是跟你一样的病,亦无药可医。”离珠看着他不说话。两人脚上的红线,却一明一闪。 边上一人听到,便对人说:“神医得病了,竟无药可医?”另一个人说:“什么?神医竟得了不治之症?”一时神医得了不治之症的消息传遍全城。 神医的父母也不知怎么找到了离珠落脚的客栈,要向她提亲。只见那媒婆打扮的花红柳绿的,长得也甚是喜气,进门就眉开眼笑,对离珠说:“我是颜老爷请来的媒人,特来替他家的大公子颜玉向小姐提亲。啧啧啧,小姐果真美貌,怪不得那颜大公子见过之后,便念念不忘,这相貌,别说我们这里了,就是整个皇城也挑不出几个来,怕只有明王那貌若天仙的贵妃才能相较了。”离珠一笑,心想:来了凡间,我总算不用再自卑了。 媒婆看了一下南佑帝君说:“请问这位是?”南佑帝君说:“我是她叔父,她父母不在了,她的婚事我便替她作主了,有什么给我说吧。”媒婆说:“唉呦,原来是小姐的叔父,竟这般少年?果真也是相貌出众,甚是不俗啊,竟是全皇城也找不出几个啊,除了颜大公子,谁能相比,怎得这上天这般眷顾贵府,诚是羡煞旁人。冒昧问一句,公子可已订亲?若是没有,我便帮公子物色个好人家,我跟你说呀,刘府的刘小姐,那长得可是如花似玉……”离珠不由得一笑。 南佑帝君说:“你今日来到底是为谁提亲?”媒婆说:“唉呦,该死,只看公子长得俊,打心眼里喜欢,便想与公子说亲,该死该死,忘了正事,自是为小姐说亲。话说我们颜大公子,那是人才出众,十里八乡找不出一个来,又医术高明,人称神医,这家境亦是好的,看小姐也是貌美如花,与颜公子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看你们的意思?”南佑帝君说:“甚好,甚好,不过,你先请回吧,我们考虑一下。”媒婆说:“唉呦,我劝你们,这么好的人家有什么好考虑的,那全城的姑娘哪个不盼着嫁他,还有反主动去他府上提亲的,这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到时他与别人订亲,小姐再后悔可来不及了。”南佑帝君说:“是,是,是,不过,我们还得商量一下,先请回吧。”媒婆说:“唉呦!还用商议吗?这么好的人家……”离珠说:“媒人请回吧,我还没有成婚的打算。”媒人说:“这……你们若不同意,我便将别的姑娘说给他,这后面等着的可多着呢!”南佑帝君说:“我们离珠也是貌美如花,难道还嫁不出去吗?请回吧。”那媒婆只好走了。 过了几日,听说颜府又给颜玉说了门亲事,离珠便慌了神。南佑帝君说:“离珠,怎么办?这凡间可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可对他有意?莫要他父母给他定了别的亲事,你再后悔可来不及了!”离珠悔的肠子都青了,忍了一会便忍不了了,忙说:“叔父,我想答应颜府的提亲。”南佑帝君说:“哦?当时颜府提亲,你拒绝的何等干脆?现在怎好自己找上门去答应?”离珠说:“叔父,我后悔了!”南佑帝君说:“事必三思,免之后悔。你当时那般草率,现在后悔却晚了些!”离珠只好不顾矜持说:“叔父,你帮我想想办法吧!”南佑帝君说:“你想好了,真要答应颜府的求婚吗?”离珠说:“我想好了,我答应。”南佑帝君说:“那也无法,现在晚了些,万一他已订婚,你就不能再见他了。”离珠慌说:“叔父,我现在该怎么办?”南佑帝君说:“你可是真心喜欢他?”离珠点点头。南佑帝君说:“也罢,我再去帮你打听一下。” 离珠在客栈焦急得等南佑帝君的消息,却不见南佑帝君回来,忍不住自己去了颜玉义诊处,见他忙着给人诊病,病人太多,不好上前说话,只好站那等他。颜玉看到她来了,却无空闲过去跟她说话,便让家丁过来,家丁说:“姑娘可是来找我们少爷?我们少爷说,他今日太忙,无暇过来说话,离珠姑娘先请回吧!”离珠不走,几乎等到天黑,颜玉才过得来,说:“我无暇过来与你说话,让你先走,你怎么站到现在?”离珠说:“你答应与张小姐订婚了吗?”颜玉说:“你拒绝了我的提亲,还来问什么?”离珠理亏,忍着泪说:“好,我不该问,我先走了。”颜玉拦住她说:“我没有答应与张小姐订婚。”离珠心中悬着的大石才放下,颜玉说:“离珠,那你可愿与我订婚?”离珠便点点头,说:“嗯。”颜玉开心一笑,说:“你先回去等着,过几日,我再去找你叔父提亲。”离珠便回去了。 过了几日,那媒婆果又来提亲,离珠忙应下了,媒人欢天喜地的说:“太好了,我这就去回颜家。” 离珠自从与颜玉订婚之后,再也不用偷看他了,名正言顺的日日去找他,丝毫不管旁人说什么。离珠去他家府上觉得甚是奇怪,总有一些与平常人家不同之处,这宅子真的是特别的干净,格局极好,整个宅子周围,无任何灵界之物敢逗留,明明是个普通的宅子而已,又无结界又无神仙,却没有任何脏物敢靠近,心知不是凡人府地。这天,丫鬟引她进得堂中,见既未敬三清,也未敬如来,只中间敬“天地”二字,离珠便进去拜了拜。离珠问丫鬟说:“为何你们这宅中?不敬三清,也不敬如来,只敬“天地”二字?”丫鬟笑说:“如来是老爷的朋友,三清是老爷的晚辈,自都不能拜。”离珠心想:这丫鬟倒幽默,可颜玉的爹爹到底是什么人?莫不是个修仙高人?离珠说:“你家少爷呢?”丫鬟说:“姑娘稍等,这就去请。”离珠便在这里等颜玉。 第四十六章 颜玉身份 离珠觉得这家人,除了颜玉比较正常,其他人都挺怪,他的父母和弟弟颜风都甚少露面,宅子里的家丁、丫鬟,护卫,都十分规矩,一丝不苟,各司其职,从来不乱,一个个谨言慎行,屏声静气,全然不像普通人家的佣人,颜玉身边一直跟着一个护卫,寸步不离身,这些人对颜玉极尊敬,颜玉跟他们亲切说笑,他们也丝毫不乱了上下尊卑,就连颜玉的父母对他都尊敬,不像父母倒像下属,颜玉也从不向他父母施礼,可这颜玉分明是个凡人。 颜玉见离珠来了,便命护卫下去,开心的过来,说:“离珠,你来了,难为你日日来看我,我倒不曾去找你。”离珠说:“莫不是你不愿见到我来?”颜玉说:“当然不是,我自是日日盼着你来,你若不来,我便也会日日去找你。”离珠说:“日日相见,只怕久了,你便烦了。”颜玉说:“怎得会烦?待我们成婚,便是一世,日日相见也不会烦。”离珠一笑说:“你今日无事吗?”颜玉说:“再大的事,也没有与你相见重要,你等一下。”便出屋去庭园中。 离珠心想,颜玉说话虽是真心,倒有点像重昊,长相却是与天帝一般模样,重昊、尧天、颜玉,他到底是谁?这宅子和这里的人个个神秘,还有颜玉,莫不是重昊变化来捉弄我?以前他便变化过天帝的模样。还有这府里的摆场,这么多不凡的家丁、丫鬟,以重昊的身份该是能配上,待我试试他。见颜玉在塘边摘那朵白莲,便偷偷运起灵力偷袭,结果一掌把他拍到塘里,离珠吓了一跳,忙去把他救上来,只听颜玉说:“可恶,刚才是谁在背后推我?离珠,你可看见?”离珠忙说:“没有,没人,不是我,定是你不小心。”颜玉单纯的相信了她,说:“离珠自是不会推我,我家人也定不会,这里又无旁人,可能是我心急,不小心?”离珠说:“自然是,你一向如此,以后莫要去摘什么白莲,当真不知轻重。”颜玉说:“我只看那白莲开得甚好,便想摘了送你,以后自当小心。”离珠想他肯定不是重昊,绝对只是个凡人。 离珠和颜玉在一起很是开心,常常饮酒欢笑,常常看着他傻乐,颜玉长得果真俊美非常,清淡雅致,白玉无暇的脸,极美的唇,清澈如水的眼眸勾魂摄魄,与天帝一般的盛世美颜,丝毫无差,一笑便倾倒众生,而他还十分爱笑,离珠被他迷得每日云里雾里,醉了一般,沉浸在他的美颜一笑中忘了时辰,只觉这些日子的开心驱散了心中一切阴霾。离珠看着他,果然少年不知愁滋味,天帝受了大苦,你却享了大福,按天寿计算,天帝像你这般大时,早已独当一面,性格隐忍、冷静,亦权谋机变,杀伐绝断,一朝机缘到,便兴兵谋反,夺下了天帝之位。你却单纯的可以,傻的有点可爱。你便是这温室中的花朵,天帝却是那山巅的松柏,耐得酷暑严寒、风霜雪雨,千年屹立,万古长青! 一天颜玉邀她去城里逛,要给她买东西,离珠从小在山里长大,又碰到天帝便随他去了天宫,之后又去过不同的地方,和南佑帝君重昊偷下界一回,只看了人间的山川景致,却从未来人间市集逛过,便和他一起去了。走到一座城,护卫说:“这城我们不能进,去别处吧!”颜玉问为什么,护卫也不说,离珠看这城正是南佑帝君说的‘死城',心知这护卫不是普通人,便说:“颜玉,听说这城民风不好,我们还是去别处吧!”颜玉同意了。 三人去到另一城,只见城中市集上好多人在买卖东西,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离珠和天帝一起呆得久了,天帝不喜热闹,离珠亦成了不喜热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那护卫还寸步不离跟着,只觉烦乱,颜玉看她没甚兴致,正好自己也不喜人多,便说回去吧,刚要回,天却降起大雨,离珠早想把那护卫甩开,正好天降大雨,便暗道:“天助我也!”离珠修的正好是水系仙术,便信手拈来,使个小术迷了护卫的眼,人群正好慌着四处躲雨,拥挤不堪,那护卫便找不到二人踪迹了,二人便找地方躲雨。 只见前面有座寺院,离珠说:“有座寺庙,我们可进去躲躲。”俩人跑到廊下,颜玉便不再往里进,离珠问:“为何不往里走?”颜玉说:“从小父亲母亲便不让进寺庙,不光寺庙,道观之类都不让进,更不能拜,连我父亲母亲亦不让我向他们行礼,只让我跪拜上苍。”离珠说:“这却是为何?”颜玉说:“不知。”离珠总觉得他奇怪,又说不上来,便说:“凡人都会去寺庙上香,你为何不能去,不若我陪你去看看,拜拜,看能发生何事?”颜玉说:“不可,父母交待,怎可不听?”最后,颜玉经不起她说,也好奇十几年了,为何别人能拜,自己不能拜,便随她进去了。 这寺院佛像甚多,什么十八罗汉,地藏菩萨,弥勒佛,观音,如来佛,等。 俩人便挨个拜,十分奇怪,颜玉只要一拜,那佛像便转过一边,若要下跪,那佛像干脆滚到一边,俩人便觉希奇,便让颜玉把那大佛小佛挨个拜,全部如此,离珠说:“我来拜试试。”离珠一拜,那佛像亦转过一边,最后到如来佛前一试,还是转到一边,离珠便对颜玉身份生疑,若非位极尊,为何如来佛也受不起一拜,颜玉莫不是天帝,可天帝怎会下界成为凡人?却又为何自己拜那如来佛,照样转到一边? 不一会,一个和尚出来看见佛像乱七八遭,以为是他二人故意推的,十分生气,便赶他们出来。 这时颜玉的护卫找来,说:“公子,以后万不可如此,若被人知道,必有祸事。”颜玉问原因,护卫只是不说。 第四十八章 死城 离珠回到客栈,问南佑帝君怎生有这事,莫非颜玉是天帝下界,为何他长得与天帝一模一样,为何佛像都受不起他一拜,天帝又怎会下界成为凡人?万无可能。南佑帝君也说不出所以然,只说天帝还在天庭,正忙着处理凡间之事。离珠就请他和自己一起去天界看看,离珠却进不去南天门,只好在那等候,南佑帝君说天帝就在宫中,可离珠非要亲眼看见,等了一日一夜,总算远远看到天帝过去了,果然他还在天宫。 离珠在南天门外呆立了半晌,想到与天帝再无可能了,又想起与他在这天宫的点点滴滴,想到当初代替晓蓂时那段快乐时光,泪水不知不觉又下来了,仿佛在祭奠他们之间已逝去的一切。好在现在自己有了颜玉,他是全心全意爱着自己,离珠心里有了些安慰,便和南佑帝君一起下界去找颜玉。 走到颜玉住的城上空,却被一大批天兵阻了去路,离珠说:“叔父,怎么会有这么多天兵驻扎在这里,难道天庭有战事?”南佑帝君说:“天庭近日没什么战事,想是正常的练兵,我们绕道走吧!”离珠说:“嗯。” 俩人便绕道,途中又路过南佑帝君说的‘死城',离珠不忍心,说:帝君,我们帮帮这城里人吧?”南佑帝君说:“我们如何相帮?他们不会信我们的话,说不定反要杀我们。”离珠说:“我们试一试,警示他们一声,或许有用。”南佑帝君说:“恐泄露天机,上苍降罪。”离珠说:“上苍有好生之德,怎忍心看着这么多人死?万一他们听从我们的劝告,悔改已过,不再作恶,上苍饶恕他们也未可知。”南佑帝君说:“既然如此,我们便去试一下,不过你要听我的,莫要一时冲动,到那城中大肆张扬,再被这些凡人困住走不脱。”离珠说:“好,我听你的。” 只见南佑帝君转身变成了个白胡子老头,离珠说:“你干嘛变得跟太白金星似的?”南佑帝君说:“你我看着太过年少,说的话有谁会信,需得变成这白发苍苍的老人,凡人或许会尊重些。”离珠说:“噢。”二人便进了城。 城里人远远见来了两个外乡人,推着个木轮车过来,吆喝着:“枣,桃。”“卖枣,桃。”走进一看,是个八十多岁的白发老头和一个貌若天仙的农村姑娘,正是南佑帝君和离珠变化的。离珠看这城虽繁华,却到处是打架吵骂声,烟馆、妓院、酒肆林立,真个是乌烟瘴气之地。 有人前来问价,南佑帝君说:“枣,桃。”那人说:“什么价?”南佑帝君说:“五文钱一斤,一文钱五斤。”这人捂嘴偷笑,心想:这老头老糊涂了,这姑娘又太年少,想是不太懂做买卖,这样卖岂不赔了?也不告诉他们,拿出一文钱,说:“给我买一文钱的。”南佑帝君和离珠果真给他称了五斤,那人欢天喜地走了,忙去告诉自己家人。只见南佑帝君和离珠摇摇头,又继续往前走,还接着喊:“枣,桃。” 不一会,来了好多人,都听说有这等便宜事,便来买便宜货。离珠和南佑帝君又对他们说:“枣,桃。”却无人会意,只拼命叫亲戚朋友邻居来买。一时,全城的人都听说了,拥了上来,全都来买,却不见南佑帝君的小车见底。又来一个老头,问了价后,对南佑帝君说:“老哥,你们这样卖会亏本的!”南佑帝君说:“无碍,家里果子多。”老头说:“给我买一斤桃子吧!”南佑帝君说:“一斤五文。”那老头给了,说:“听你们一整天都在喊‘枣桃',是何意?” 离珠说:“所有人都为占便宜而来,你老人家倒听出了不同,我们不过想吸引全城的人过来,告诉他们这一天机……”还未说完,有人过来欺负他们,说他们卖的便宜,搅了同行生意,将他们的车都砸了,货物被人群一抢而空,可还不放他俩走,人群中有看离珠美貌的,便起了色心,将南佑帝君一刀杀了,要抢走离珠,离珠被他们困住,脱不得身。那个老头忙过来,劝说:“乡亲们,不可行此恶事,小心遭报应啊!”人群说:“老头,你别多管闲事,小心老子连你一起杀。”老人说:“乡亲们,他们是外乡人,今日第一次来,并未得罪你们,现在她的亲人已被你们杀了,你们还要糟蹋她,是不是太没人性了。”人群骂说:“该死的老头!”又互相说:“他也不是我们这里的人,不如也将他杀了!”老头怕说:“我给你们钱,让我们走吧!”说完拿出所有的钱给他们,那些人把钱袋一把夺过,把钱分了,又有人说:“也将这老头杀了为好,他不与我们一心,免得我们做的事被他说出去!”人群纷纷响应,说:“不错,杀了他。”那老头大惊,人群已一拥而上。 老头只觉得眼一花,便到了城外,见那卖枣桃的姑娘和白胡子老头站在面前,忙问:“怎么回事?我怎么到了这里?”又指着南佑帝君问:“你怎么没死?难道我死了吗?”南佑帝君说:“我不过是装死罢了,不然真被你们城里的人杀了。”老头说:“你们太胆大了,敢来这里?这城里人凶残没人性,凡是过路的商客大都被他们杀了。”离珠说:“我们也想不到,他们抢了我们的东西,还要杀人抢人,真是不可救药了!”老头说:“货物倒还是小事,人没事就好!”离珠说:“嗯。”老头又问:“看你们不同寻常,方才说的什么“天机”?是怎么一回事?”南佑帝君说:“我们不是凡人,知道你们的城要有灾祸了,想来警示你们一声,让你们早些逃命,不想会出这种事!”老头说:“当真?”离珠说:“不错,你们城中之人,简直都是强盗响马、流氓匪徒,上苍不容他们再存活在这个世上了,只你一人还是好人,快快逃离这城吧!”说完便走了! 老头不太相信二人的话,但想着这城中之人甚是凶恶,方才又得罪了他们,还是早点离开为好,又想,看二人不同寻常,万一说的是真的呢?便敢紧收拾东西,带着家人出城了,只说去走亲戚,却日日关注此城是否会真有灾祸。过得几日,他儿子满脸惊恐的回来说:“城中地裂山塌,将所有人畜、东西都埋了,无一人逃出,远远望去,一片死地,仿佛坟墓一般……”一家人都庆幸劫后余生,不由对上苍敬畏,也感激那两个仙人。 第四十九章 被人暗算 南佑帝君仙职在身,一有事天庭便要召他回去,今日,南佑帝君又要回去,让离珠自己回颜府。离珠心情不佳,又因那‘死城'之事耽误了几天,有些心急,想快些见到颜玉,便加快脚步。到那城外,见一年多没来,这里变得乱糟糟,人也少了,原来凡间刚历经了一场战乱,死了不少人,离珠有些担心颜玉和他的家人,急忙往颜府赶。到得城门口,又见一大批军队驻扎此地,离珠便觉奇怪,心想:难道天兵驻在半空是针对这批凡间军队?天兵怎会攻打人间?难道天兵是来护卫这座城的?离珠担心这座城起战事,危及颜玉,不及多想,便进城了。 又听众人都传:“神医现已病入膏肓,药石无灵。”有人问:“神医的医术超绝,医死人,活白骨,怎会治不好自己的病?”离珠不信,心想:这些人又开始误传谣言,上次传神医死了,传得跟亲眼见的一般。”便去找颜玉,只见他府第门口多了很多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也无暇多想,便进府去了。 刚到院中,便有丫鬟说:“离珠姑娘?快,快,快去报于少爷知道。”另一个丫鬟急忙跑走了。只听她红着眼说:“离珠姑娘,你这一年去了哪里,少爷他……”离珠忙问:“颜玉怎么了?”丫鬟说:“少爷快不行了。”离珠急说:“你说什么?”丫鬟说:“少爷他……”离珠撇开她便跑去找颜玉。 只见颜玉果真病了,十分虚弱的躺在那里,哪还有平时的一点风采,他看见离珠进来,便挣扎起身,离珠去扶他,不由眼泪下来,问:“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神医吗?怎会病成这样?”颜玉说:“你终于还是来了,这一年中,你去了哪里?为何要不辞而别?”便抱着离珠哭得十分伤心,离珠说:“我并非不辞而别,我只是……只是家里有些急事。”颜玉说:“我就知道,你不会如此无情,只是我现在中毒已深,时日无多,无法完成与你的婚约,当真对你不起。”离珠哽咽说:“中毒,你为何会中毒?是谁要害你?”丫鬟哭说:“便是那当朝的王上---明王。”离珠说:“明王?他为何要害颜玉?” 丫鬟说:“我们也不清楚,一年前,他传旨少爷去皇宫为他治病,少爷便去治好了他的病,没想到他却恩将仇报,非要治少爷与死地,只少爷身边有贴身护卫,庄护卫武艺非凡,严加防护,那明王屡次三番加害暗杀,均未得手,谁知一时不察,竟中了剧毒,这剧毒十分蹊跷,无色无味,中之难以察觉,等发现时已毒入心脉,无药可解,本该立时毒发无救,可少爷是神医,勉强自救,只是无解,只能撑得一日是一日罢了!”离珠摇头哭说:“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还有办法,你等我,我能救你,我很快回来,你等我。”颜玉说:“离珠……”离珠已经夺门而出了。 离珠急忙回到云梦山,她想:我有很多仙家宝典,亦有很多至宝灵根,肯定能救他,便到处乱翻乱找,却越翻越乱,偏偏大脑一片空白,连平时会的治病仙术也想不起来了,只有胡乱装了很多东西,胡乱翻那些宝典。 正在此时,南佑帝君出现了,说:“不用找了。”离珠看到他,从没向今日这般高兴他及时出现,急忙问:“颜玉的事你都知道了,对不对?你一定有法子救他对不对?”南佑帝君说:“救他是极容易的事,只不过……”离珠说:“只不过什么?你快说呀。”南佑帝君说:“只不过这凡人的命数,我们不能随意干预,亦不能更改,否则上苍不容,况且,我们救得了他的病,却救不了他的命,今日纵然不死,明日也会死,明日不死,过几日也必死,躲不过的。我们若逆天改命,只会给他徒增几次痛苦罢了,况且上苍降罪,损及自身啊,莫要做此等无益之事!” 离珠本以为他会有办法,谁知却不能插手,只觉心灰意冷,跌坐凳上,说:“难道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吗?”南佑帝君说:“那倒未必。”离珠又从重拾希望,看着他,问:“还有何法?”南佑帝君说:“我观颜玉并非短命之人,定能转危为安,只是他现在心生绝望,只有让他重拾信心,给他希望,颜玉医术不凡,定可自救。”南佑帝君又千交待万交待,与颜玉相处万不可泄露天机,恐有后患。 离珠想着南佑帝君的话,去颜府看望颜玉,只见他极美的面容上满是黑气,消瘦憔悴,离珠心痛难忍,只好握住他的手,他原本那么好看的手,现在也全是黑气,连指甲也全变成黑色了,若不是怕乱了他的命数,与他有损,自己早用灵力帮他医治了。颜玉睁开眼说:“你来了。”离珠哭说:“嗯。”颜玉说:“生死有命,莫要为我伤心了,只是害了你,你已与我订婚,现在我若死了,影响你的名声。”离珠摇摇头说:“你别这么说。”颜玉抬手向丫鬟示意,那丫鬟会意,便拿出退婚文书给他,只见他强打精神写上姓名,便再撑不住躺下了。说:“现你与我已无婚约,待我死后,你便可另觅一处好的人家。”离珠拿过退婚文书便撕了,说:“你会没事的,你是神医,未到最后一刻怎能放弃?我还要等着和你大婚,我还要等着你履行承诺,你不可以死的。”颜玉说:“我也好盼能与你成婚,我……”便咳个不停。离珠说:“我答应你,只要你活下来,我们马上成婚,好不好?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医治的方法?”颜玉说:“不知是否有法子可想,不过离珠,我要再试一次,为了你。” 颜玉他本是神医,只是进入了绝境,而离珠又忽然不告而别,使他无法集中精神化解此毒,直到现在毒气攻心。如今有了她这句话,又燃起一丝生的希望,离珠扶他起来,他便强忍这极大疼痛思索办法,每日喝药代替吃饭,又生生将毒血放出一半,日调夜调,一点一点,这极苦的治疗过程竟自撑了半年,颜玉受不了这苦,便想放弃,对离珠说:“离珠,我不想喝药了,让我死了吧,太痛苦了。”离珠怒说:“怎可如此脆弱?”颜玉便哭。离珠温柔的抱住他说:“我知道有一个人,为救自己的亲人,受了极重的伤,当时命悬一线,治伤过程比你苦十倍、百倍,可他却没像你这般动不动要死,动不动便要放弃,竟自承受了那极痛之苦,终是实现了他翱翔九天之志。你又未到他那般境地,怎可轻易放弃?” 离珠说的是天帝为月阳神时,为救自己母族众人,被辛荼陷害,上了剐龙台,还受了极重的天雷之刑,三昧真火之刑。治伤过程极痛,恨不得自毁元神,一死了之,但天帝大仇未报,大志未展,怎肯轻易赴死,硬是挺了过来。颜玉说:“你可是喜欢他?”离珠说:“你说什么?”颜玉说:“我见你与我一处时,还常常发呆沉思,有时仿佛把我当成别人,上次你离开一年,可是去找他?”离珠知他虽单纯,却十分聪明,早察觉出异样,便掩饰说:“你别胡思乱想了,没有的事。“ 第五十章 天灾人祸(一) 颜玉不愿让她瞧不起自己,便咬牙坚持,离珠衣不解带的照顾他,日日熬药,一丝也不敢放松,有几次,竟发现颜玉不想喝药,偷偷倒掉,他家人只是劝,却不敢对他大声,离珠便大怒,将他大加斥责了几顿,颜玉家人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出来求情,被离珠三言两语挡了回去,颜玉认错,离珠这才作罢,又对他好言相劝,颜玉十分听劝,便又开始吃药了。颜玉再不喝药,丫鬟们便说请离珠姑娘亲自过来喂药,颜玉便赶紧喝,多可凑效。 南佑帝君来看颜玉,对离珠说:“我观颜玉气色有些好转,却还未脱离危险,万不可放松警惕。”离珠说:“好的,我会好好看着他。”南佑帝君说:“近日,你们也别出门,马上这城会有一场疫情,要死不少人!”离珠说:“怎么会这样?难道是这场战乱,死了太多人,尸体无人掩埋,引发了疫情?”南佑帝君说:“这只是凡人看到的表象,天庭早已知晓,此疫情是上苍降罪,疫病是新的,凡人都未见过,完全无法应对。”离珠说:“那怎么办?颜玉是神医,可他现在……”南佑帝君说:“凡人自作孽,不可活,以颜玉的医术,本只有他能解此次疫情,可他被那明王几乎害死,自顾不暇,还如何研制解疫病的药?”离珠说:“看来上苍早已知道,一场瘟疫,在数者难逃,谁也改变不了什么,谁又能与天相抗!” 果然,过了几日,瘟疫已蔓延到这座城,每日都死人,这疫病初时发热、咳嗽,与普通风寒症状一样,不几日便出红疹死人,甚至宫中人也染上了疫病,皇城太医院全部太医都日夜不停,研制抗疫病的药,却都未见过此症,无从下手。 新王下令官员来找颜玉,可颜玉毒入心脉,正在紧要关头,根本无力去了解疫病,颜玉的父母一向不出来露面,护卫便请离珠去见那官员,说:“老爷和夫人年纪大了,一向不见外人,少年病重,无力见客,二少爷又尚年少,还是姑娘去见一面吧。”离珠说:“颜玉只见了那王上一次,便几乎被害死,我们日后还敢跟他们皇宫接近吗?让他们走吧!”护卫说:“他们说是奉皇命前来,见不着主人不好交差,姑娘去见一下吧!” 离珠便去见那官员,护卫说:“大人,这位便是我们少爷未过门的夫人!”那官员说:“你们这未过门的少夫人当真美貌,天上少有,地上绝无啊!”离珠见他不正派,并不为疫情着急,反对自己的容貌大加赞赏,可这是凡间,也不想得罪他,说:“过奖了,请问大人今日前来,所为何事?”那官员便说:“本官是奉王上旨意前来,王上为这次疫病忧心不已,命太医院众太医昼夜不停研制解方,太医院却毫无头绪,眼看疫病蔓延越来越广,连太上皇都已染上疫病,众太医却束手无策。王上知道颜公子是神医,或能想到应对之方,解了此次疫情,便命本官前来接颜公子进宫。”离珠说:“颜公子现在病入膏肓,自顾不暇,无法进宫的,大人请回吧!”那官员并不信,反问说:“当真?颜公子是神医,怎会病入膏肓,既便真的病入膏肓,以颜公子的医术也该能药到病除,少夫人莫不是在欺瞒本官?”离珠叹气说:“大人当真不知吗?那我们颜府门口的密探难道你也不认得?你今日到底是来请颜公子进宫,还是来打探颜公子是生是死?”那官员被拆穿心思,尴尬一笑说:“当然是来请颜公子进宫。”离珠说:“哼!你们的明王,也就是现在的太上皇,一心害死我们颜公子,屡次派人下毒暗杀,现在颜公子已遭他手下暗算,毒入心脉、危在旦夕,还如何去解此次疫情?大人请回吧!”那官员听提及王上干的恶事,便恼恨离珠,立马变脸,恶狠狠的说:“姑娘,就你今日之言!只怕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离珠惊说:“我哪里得罪你了,你竟生此歹毒之心,要治我于死地?”官员说:“你竟敢不敬太上皇,还不是自寻死路?”离珠说:“你那太上皇太过歹毒,心狠手辣,恩将仇报,我们颜公子长途跋涉,去宫中救了他性命,他竟几次三番要害死自己的救命恩人,这种人还如何让人敬他?再者,我并未说他什么,不过一句真话,难道还犯罪了吗?”离珠并不知凡间不是天上,说真话会让人害死的。 果然那官员大怒,说:“大胆,你算老几,敢辱及太上皇?本官奏明王上,将你满门抄斩。”离珠说:“我犯了何罪,你竟要将我满门抄斩,这人间到底怎么了?”那宫员说:“太上皇尊贵无比,便做错了什么,是你等小民能说的吗?”离珠说:“太上皇尊贵无比?哼!还能尊贵过天帝吗?天帝做错事还要向三界众生下罪己诏,受到众生指责,也不敢不受,可曾杀人抄家?你们这些凡间人王、官员,好不威风啊,竟嚣张至此?横行霸道,目无天条法纪,如此欺压杀害自己的子民,还如何配坐王位,如何配做百姓的父母官?”那官员气得火冒三丈,说:“天帝?你见过吗?不过是些传说,只能骗骗你这山野村姑,哼,看清你身处何地?这里是人间,竟敢说此大逆不道之言,我看你是想谋反!”离珠说:“人间如何?人间你就没天理了吗?休要给我捏造罪名,我一普通女子,不过直言几句,如何能谋反?你做为百姓的父母官,竟这样肆意给人定罪,想草菅人命吗?”那官员大怒,说:“本官说你谋反,你就是谋反,你一介草民,还敢与官府对抗?哪有你直言之地!本官一句话就能抓你问罪!” 第五十一章 天灾人祸(二) 离珠说:“苍天在上,我不信你敢无法无天。”官员说:“不信?本官让你见识见识,抓你回去,一顿酷刑加身,让你这美貌的脸蛋变得丑陋不堪,看你的小嘴还怎么说话?”离珠说:“你好歹毒的心啊!我若是普通人,落到你手中,该当如何?你怎么不想想,我若是一介草民,怎敢与官府‘对抗'?劝你莫再作恶,不过是自取刑罚!”那官员气说:“反了,反了,本官定问你个谋反之罪,将你凌迟处死!”护卫忍无可忍,怒说:“大胆狗官,你可知她是谁,竟敢这般放肆?”那官说:“好啊,你们竟敢骂本官?她是谁,整个皇城也没听过她的名号,还敢吓唬本官!”对左右一摆手,说:“抓住这些反贼,若敢反抗,就地正法。” 离珠知道,这狗官定是奉了那太上皇或那新皇之命,来杀颜玉一家,便站起身往后退,说:“我看你今日根本不是来请颜公子进宫,只怕是奉了皇命,要害颜公子一家!你们简直灭绝人性,行此黑心之事,不怕报应临头吗?”那官员冷笑说:“报应?我现在就让你看看什么是报应临头!”恶狠狠的对左右说:“先给我掌她的嘴。”左右说:“是。”便像狼群一般上去抓离珠,护卫一抬手便打退了他们,说:“你可知我们是谁,居然敢欺压到我们头上,瞎眼的凡人!” 那官员颇奸滑,见护卫一抬手就打退这么多人,杀自己也不过抬手之间。阴毒的想:定他们谋反之罪,回去调兵来围剿。便说:“罢了,本官看你们是乡野村民,蛮横无知,便不与计较,放你们一马!”离珠说:“莫再存有害人之心,否则上苍必不容你,小心害人不成反害己。”那官员被戳穿心中毒计,怒哼了一声,说:“回衙。”他那些不堪一击的左右便灰溜溜随他走了。不想回去的路上他便染上了疫病,不几日便死了,也没法再治死别人。 离珠说:“庄护卫,听你方才说话不像在吓唬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护卫说:“离珠姑娘莫要再问,我们不是普通人,却不能随意透露身份。”离珠便不再问了。 城中每日成堆成堆的死尸抬到城外乱葬岗,也无人掩埋,有好多人抬着病人到颜府门口求治,离珠不忍,便出来对他们说:“颜公子现在已毒入心脉,根本无法出来为你们医治,这场疫情是上苍的报应,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们,你们想想自己都做了什么事,可有一人死的是冤枉的?快走吧!” 那些人不走,还有人说:“你们太自私了,若是你的亲人染上疫病,你们会不管吗?”人群便疯狂,要诅咒离珠,还有说:“不能让她走,将疫病传到她身上,看她还能说的这般轻松吗?”“对,神医自家人染上疫病,他便不得不救。”“为什么只他家的人没有染上疫病,会不会神医有药方,却不给我们,只让他自己家人用,太自私了。”“对,太自私了!这一家都不是好人。”离珠说:“我们哪有什么药方,这疫病是新的,想要研制出方子得多少天?你们真是太坏了,不反省自身过错,反恨别人,自己死了是罪有应得,还要别人垫背吗?为了救自己,竟要把疫病传给他人,不觉得太狠毒了些吗?越不知悔过的人,死的越早!”人群便大怒,说:“她见死不救,不是好人,不能放过她。”离珠劝说:“你们不听劝告,不会有好下场的!”他们不听,竟拖住离珠不让走,护卫只好将他们打退,还有想翻墙进来的,都被护卫们打退。离珠来人间几日,与这些凡人接触了几次,简直傻了眼,这些人蛮横无礼,又极凶狠奸诈,完全无法沟通,人间当真是混乱不堪,一群乌合之众。 颜玉听说了,便不顾解自己的毒,分心去研制治疫病的药,还不敢让离珠知道,离珠发觉他毒气加重,便知他分心了,急劝他说:“不可如此,你若死了,还如何解疫情,先把自己的毒解了,才能专心研制治疫病的药啊!”颜玉说:“疫情耽误不得,我的毒先这样吃药压制,等我解了疫情再专心解毒。”离珠流泪说:“怎可冒此大险?你救不了他们的!”颜玉擦掉她的眼泪,倔强的说:“离珠,这次我不能听你的了。” 颜玉不听离珠的话,日日耗费精力观察疫病,离珠无奈,只好自己看医书,为颜玉想解毒之策,却毫无头绪,只好去看颜玉的笔记。 外面忽然传言,“花开两遍,人死一半。”离珠忙出门看,果然,到入冬时节,很多花却开了,四季失常,不知怎么回事。便交待家人照顾好颜玉,急去了一趟花族,见到了众位花仙,离珠虽不是天后了,可之前一向对花族很好,众仙子也喜欢她,并不因她身份变了而怠慢,便出来相见,离珠说:“各位仙子,凡间的花为何会入冬时节开放,这岂非乱了花期?是否你们弄错了?”牡丹仙子知她一向说话直接,微微一笑说:“不是我们,是天气异常造成的,入冬时节,天气却转暖,致使各种花盛放,不是好兆头,是上苍给凡人的警示。”离珠说:“上苍给凡人的警示?凡人近日都在传,‘花开两遍,人死一半。'不知是何意?”另一仙子说:“今年花开两遍,来年还会再开吗?既开不得花,何来果子成熟,来年怕有大饥荒了!”离珠不由的说:“上苍!为何会这样?凡间到底怎么了?”牡丹仙子说:“我们都不明上苍心意,若先知还在,他便能告诉我们。”离珠说:“先知?据说先知已离开很久了,牡丹仙子,你认识他吗?”牡丹仙子脸色一变,说:“不认识。”可离珠感觉,她定是认识。 第五十二章 天灾人祸(三) 离珠辞别众仙子,便回去看颜玉,见他眉头还有黑气,面色却苍白吓人,正皱眉思索办法,见离珠进来,问:“你去哪了?”离珠说:“我去外面转了一圈,想想办法。”颜玉说:“外面疫情这么厉害,你不要再乱出门。”离珠说:“知道了,你放心,我也懂些医术,出门会做好防备。”颜玉责备说:“你不知淹死的多是会水的人吗?不可心存侥幸。”离珠说:“我有急事才会出门,现在瘟疫如此严重,再怎么防护也无用,生死由命,我若该死,躲在府里也会染病,若不该死,便染上疫病也要不了性命。”颜玉说:“纵然不惧天灾,也要怕人祸,我不想你出门,外面太乱,你一弱女子,若被坏人盯上怎么办?”离珠说:“怎会如此?”颜玉抱着她说:“灾祸降临,人间秩序混乱,人人都要显出原形了,现在外面杀人抢劫、***女的事还少吗?”离珠说:“知道了!”颜玉说:“必须出门时,需得让庄护卫跟着,再用巾遮住脸。”离珠说:“嗯。”颜玉哀伤的说:“我最怕你像上次一样,走的无踪无迹!”离珠亲了一下他,说:“我再也不会走了!”颜玉便不再说了,抱紧她流下一滴泪,说:“可我若死了,你该怎么办?”离珠急放开他说:“不要这样想,你会没事的!”颜玉说:“嗯。”离珠看他这个时节,头上竟出了细小的汗珠,便想哭,他从小未受过什么苦,又怕苦又怕痛,现在竟忍着身体极大苦楚想救人之方,离珠为他擦擦汗,越加喜爱他,颜玉看她一眼笑了,离珠却哭了,颜玉为她擦掉眼泪说:“别哭,我快想到方法了。”离珠说:“嗯。” 颜玉一心解疫病,离珠一心为他解毒,离珠也是研习医术多年,虽不如颜玉,可她十分聪明,好在颜玉本已找到解毒之法,在离珠的细心调理下,竟又撑了几个月。一直到来年春天,颜玉也经过各种试验,找到解疫病之方,给了城中之人。 过了些时日,城中人纷纷来颜府门口谩骂,叫颜玉出来,说颜玉给的是假药方,治不了病,吃了很多副药,病人还是死了。颜玉知道后便毒气攻心,急痛吐血,更无心思为自己解毒了,离珠心都揪起来了,劝他安心,说:“颜玉,你只管安心解毒,这件事交给我吧!” 离珠不由怒了,出来斥责他们:“够了,颜公子现在马上就毒发了,你们想逼死他吗?给你们的药方,经多人试过,已经治好了一些人,绝对没有问题。”那些人吵吵嚷嚷,说:“为何我们的人死了?”“对,为何我们吃药不管用?”离珠说:“吃药不管用就一定是药方有问题吗?只怕是药本身有问题,去把你们家的药渣全都拿过来!”那些人互相看看,说:“走,回去拿。”不一会拿来了百十副,离珠细细辨认,说:“果然是药的问题,这些奸商!”对人群说:“你们在哪抓的药,大有问题!”人群说:“有什么问题?”“对,有什么问题?”离珠说:“这些药,要么是以次充好,要么是以贱代贵,要么是鱼目混珠,吃了怎么能治病?想是最近抓药的人多,药材不足,这些奸商又不愿失去赚钱的机会,便不顾人命,趁机以假药冒充,牟取暴利!”人群大怒,转身去了药铺,将那些药铺砸了,将那些药店老板拖出来,暴打了一顿,竟打死了人,离珠看凡间乱成一锅粥,却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 却又有个老妇带着几个妇女丫鬟,来颜府门口叫骂,说:“颜府里那个不要脸的小贱人出来!”“小贱人,出来!”离珠出来,怒问:“何事这般叫骂?”那老妇不讲理,一顿什么“不要脸,贱婢,娼妇,骂得离珠无还口之力。离珠说:“有事说话,不要这般骂人,若果有得罪你之处,我自当向你赔罪!”那个老妇骂骂咧咧,说:“小贱人,为什么说我们家卖的是假药,你哪只眼看见老娘卖假药……”“就是,那么多药,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家的,小贱人胡说八道……”离珠勉强听懂了,原来是离珠拆穿她们家卖假药,她们不依不挠,找上门来。离珠怒说:“够了,‘人在做,天在看。'有没有卖假药你们心知肚明,你们这样昧着良心坑人,早晚会报应临头。今被人拆穿,却不知悔过,还敢这般嚣张叫骂,当真是不知死活!” 那些人只管破口大骂,说:“扒光她的衣服,打死这个贱人!”“小贱人!”“小娼妇!”便上来拉扯离珠,护卫们拦下她们,忍不住怒斥说:“住口!”那些泼妇便往他们身上撞,撒泼,说:“有本事打死老娘,臭男人!”护卫都忍怒后退,离珠说:“不用理她们,回府!”忍怒转身回府,再不理她们,这些妇女日日来门口谩骂,叫嚣,说:“小娼妇,若你敢出来,定将你全身的肉一寸寸掐掉。”“小贱人,敢出来便把你卖到窑子里当窑姐,让你日日被男人……”离珠气说:“好毒的心啊,这样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怕只有魔界之魔才能与之相较了!”护卫气说:“姑娘,我出去将她们驱走!”离珠忍怒说:“不用,我倒要看看她们能有什么好下场!”只忍怒不理,把颜玉的房间搬至深宅,让他听不到便罢。 第五十三章 天灾人祸(四) 有病人来颜府求助,离珠便帮他们辨认抓来的药材,日日来颜府的有上千人,离珠选了几十个人,教他们如何辨认这十几味药材,又让他们每人再教几十个人辨认,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很多人都会辨认药材真假,那些奸商便无法投机,可他们却乘机抬价,在颜府买五副药,在外面才买得一副,那些奸商药店老板赚不到钱,便背后诅咒颜玉毒发身亡。很快颜府的药卖光了,很多人吃不起药,又死了不少人。离珠便组织人群,让他们上山挖草药,教他们辨认药草,很快把附近山上的草药都挖尽了。 离珠已经尽力了,日日忙碌,却不能逆天而行,去用无数金砂帮凡人买药。所谓‘自作孽,不可活。'凡人之间互相欺骗,互相坑害,以为骗死人不偿命,却不知苍天在上,他不会饶过一个恶人,有很多好人却命不该绝,得救了! 这日,有一个病人来求医问药,离珠便替颜玉去为那个人诊治,离珠见他不过三十有余,穿着不凡,走近又闻到他身上一股药味,便给他把脉,把过脉便叹气,说:“你这病不在皮,不在骨,而是烂在心肺,已药石无灵,便拖得些时日,也医不好,只管回家准备后事吧!”那人便流泪,说:“果然,与我诊断的相同。”离珠说:“你也是名医者吗?”那人说:“是的,我还如此年轻,为何竟得了这种病?”离珠说:“可想而知,你定是做了无数黑心之事,才有此报,便是活着的报应了了,死后的帐还要清算,那才是真难过呢!”那人害怕说:“可否请颜公子出来,救我一救,若能救我性命,愿将全部家产奉上。”离珠说:“你有很多家产吗?”那人说:“这些年丧尽天良,坑人不浅,自是挣了很多黑心之钱。”离珠说:“你倒敢说实话。”那人说:“人之将死,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离珠说:“你的黑心之钱,我们不要,你也是医者,当知你的病症不是人力能及,颜公子便是神医也救你不得。”那人说:“听说颜公子医术高明,能医死人、活白骨,或有良方也说不定?”离珠说:“颜公子确是医术高明,可并不像外面传说那样神乎其神,人们称他神医,多是赞扬他的医德,他确是个极好的医者,不管病人是什么人,富有或贫寒,王上还是庶民,他都一视同仁,等同对待;医者断症,靠得是望闻问切,颜公子不像其他医者般应付了事,他问的仔细,查得认真,诊断无误再用药,从不误诊,自然能药到病除。”那人说:“原来是赞扬颜公子的医德!” 离珠说:“身为医者,怎能失了医德?颜公子心地十分善良,见不得病人受病痛折磨,总是想方设法为他们根治病患,或想尽办法减轻病人的痛苦;他还懂得体谅人,可怜他们赚钱不易,能用廉价的草药就不用贵的,开的方子既要有疗效,又能尽快把病治好;给病人讲的细致,注意什么,多吃什么少吃什么,家人怎样照顾,多少时日能好……只要对病情有利,便事无巨细,交待清楚,让病人心情舒畅,不用担心,不用有压力,这样怎会治不好病呢?时间久了,人们都信任他,称他‘神医'。” 那人说:“原来如此!看来,颜公子也救不了我,难道我只能回去等死吗?”离珠说:“你得的是死病,现已病入膏肓,药石无医,除非有奇迹发生。”那人说:“什么奇迹?”离珠说:“你若是好人,感动上苍,他便能医治你的病。”那人说:“我一生未做好事,想是这种奇迹不会发生在我身上了!现在将死,想起从前做的事便悔不当初。”那人眼中含泪说:“我从小学医,因着天资聪颖,头脑灵活,又拜在名师门下,不到十年,便小有所成,虽不如颜公子,却也是医术精湛,药到病除,曾经医治了不少人。” 离珠说:“上苍给了你这样的天赋,你该尽心为人医病,救死扶伤,日后当大有福报,为何竟落到这般田地?”那人说:“皆是因‘贪婪'二字,若走正道,能挣几个钱?一开始,我也如颜公子一般,真心为病人医病,后来,不知不觉心就变了,只想多赚些钱,来个病人,我随意看上几眼便给他们抓药,给他们抓些贵药,或多抓几副,并不管能不能治病,反正治不好他们还会再来。”离珠说:“你可知这般坑人,是要有报应临头的!”那人说:“我若还相信有报应临头,又怎会行那些亏心之事,到后来越发变本加厉了!” 离珠说:“你可是为了多挣些钱,就骗那些病患,给他们的药材,常以次充好,以贱代贵,鱼目混珠?他们吃了你的药,也治不好病,需反复去找你医治,你只要让病患吃不死就行了,多花许多冤枉钱不说,还使他们的病症一直拖延,不能及时救治,有的小病反拖成了大病。” 第五十四章 天灾人祸(五) 那人叹气说:“一开始我并不愿这么骗人,不知从何时起,干这些事已成了习惯!心中竟没一点感觉,看到那些病患受疾病折磨,我也再无一丝同情,视人命也不算什么!”离珠说:“泯灭了良知,换来了无数钱财,却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在上苍眼中,你早已是死人一个!” 那人绝望的说:“姑娘说的不错,我早已是死人一个,还想治好病吗?这就回家料理后事吧!”离珠不忍,说:“等一下,你还有一线希望,不知可愿听我一言?”那人说:“一线希望?”离珠说:“我给你开些调理的药,为你稳住病情,便拖得三年两载,你日后悔改己过,重新做人,若命不该绝,便会有转机,一切都在于你自己,若是死了,结局一定,便再不会有转机了!” 那人信了离珠的话,回去痛改前非,常施医布药,为穷人无偿救治,几乎家财散尽,虽吃用不比从前,却越发心灵踏实。他本是医者,甚会调理,离珠说此病能拖三年两载,他居然拖了十年,虽病未好,却没有病发而死。他看到希望,日后越发凭良心做人,这个病虽跟他一生,也没要了他的性命,因着害怕此病发作,他倒做了一世好人,也算因祸得福。 那人又请离珠过府,说:“姑娘,还有我老娘,可否也请你给看看,她的病是否还有救?”离珠说:“你的医术也不能医治她吗?”那人说:“我娘的病很奇怪,我从未见过,无从下手。”离珠说:“可以带她过来看诊,我自当尽力。”那人说:“她无法出门,只能烦请姑娘去一趟。”离珠说:“哦?她是什么症状?”那人欲言又止,说:“请姑娘去看看再说。”离珠便同意了。到那府中,去了极偏的一个院落,四下都焚着不知什么药草,离珠知病人得的病会传染,才这般焚香消毒,将病人安置在院中隔离。 离珠便做了防护进了院中,还没到门口,就听一老妇在骂两个女子,说:“两个小娼妇,小窑姐,是不是盼着我死,站那么远干什么,过来。”那两个女子怕说:“娘,你别生气……”那老妇又骂:“小贱人,老娘要是能动,定把你们的肉一寸寸掐下来!”那女子说:““娘,别骂了,你快喝药吧。”离珠气说:“原来是她,怪不得不提前言明!”那人苦苦哀求,希望离珠救她娘一命,离珠冷哼,推门进去,见那床上躺着的,正是去颜府家门口骂自己的那老妇,只见她不知得的什么病,身上的皮肤一寸寸都烂了。离珠说:“果然。”便转身出了房门。那人跟出来苦求,说:“姑娘,你是医者,怎可见死不救?”离珠说:“她死劫将至,不是我能救的!”那人说:“怎可不尽力一试?”离珠说:“你该知道,她的病是她这么多年恶毒辱骂别人,积攒的报应所至,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时候到了,不是人力能扭转的!”便走了。 又有贫穷妇人来给她公公看诊,离珠为他把脉,又细细询问一番,便确定了,说:“你是积劳成疾,日后需好生调理,不可再干重活了!”便给他开药,那妇人便去别家药店排队拿药。那老人说:“我的病严重吗?”离珠说:“严重,五脏损的厉害,你才六十多的年纪,当不至如此,定是平常未注意保养。”老人说:“我们贫穷人家,受苦的命,自是从不在意保养。”离珠说:“说得什么话,贫穷之人就该死吗?上苍给你的这具身体本够你用的,既便不注重保养,若爱惜些,各个脏器、骨骼、牙齿、血脉,当能用到寿尽之时,可你现在却已头发稀疏,牙齿脱落,五脏损耗过度,只怕余生有你的苦头受了!”老人叹气说:“我是瓦匠,年轻时不在意,仗着身强力壮,常几天几夜不眠不休,为人建宅,虽多赚了些钱,却将身体累坏了,上了年纪后,各种毛病便早早出现,现后悔已是不及。”离珠说:“钱是赚不完的,为何不量力而行呢?难道少干一天便活不下去了吗?”老人说:“养家不易呀!活在那里赶着,休息一日也不成。”离珠说:“只怕不是真话,那你现在呢,可还能去做工?便钱找上门,你也只有拒绝了!你一生劳累,也不单纯是为了养家,因你手里的余粮断不至让你一家饿死,说到底,不过因‘贪婪'两字,贪名为利,盼着有朝一日能家财万贯,出人投地!”老人说:“不错,钱找上门,谁能下得了狠心拒绝?也想有一天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所以拼了命也要上前。”离珠说:“便是上苍不忍你豁出性命劳作,将你的生意挪给了别人,你也不甘心,反要大大埋怨老天不开眼,让恶人抢了你的生意。”老人希奇离珠居然能看透他的心,说:“不错,确是常常抱怨。”离珠说:“你已年进古稀,当能看得明白,你这般拼命赚钱,并不是上天的心意,活着不过浪费生命而已。”那老人唯唯诺诺,并听不懂,便告辞走了。 南佑帝君忽然出现,说:“离珠不用白费心了,他是凡人,听不懂的。”离珠说:“他有灵有心,为何不懂?”南佑帝君说:“灵性泯灭殆尽,名利蒙了心窍,如何还懂得这些?那老者本该活到八十六,无疾而终,现在却要拖着病体苟活,若好生调理,或能活到年纪,不过看他不知悔过,日后只怕还会为钱劳碌,撑不得几年,便要提前去阴司报到了!”离珠说:“凡人以为不做恶事,便可安稳一生,却不想魔鬼并不会放过他们,纵然有上苍护佑,魔鬼不敢侵噬他们的身体,却可行诱骗,凡人中了魔鬼的计策罢了,让他们一生钻在名利中,不知上苍让人活着的价值,浪费一生,直到死后归到阴司,再重入轮回,无止无休。他们哪一世才能活明白啊!” 第五十五章 转危为安 那妇女拿药方过来,说连药也吃不起,请求为公公开些便宜的药,离珠开的已经是最便宜的了,可现在外面药价太高。离珠看她是好人,便偷偷赠了些药给她,嘱咐她莫要传扬出去。现在疫病蔓延,药少病人多,颜府早已无药可用了,剩余的药还不知够不够颜玉用!若让人知道,可能会有很多人上门来求药,颜府拿不出药,便会惹怒他们。那妇人感激涕零,说:“其实我相公在世时,家里的日子还算不错,相公一死,便断了一家人的生计,现上有公婆需奉养,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要照顾,几乎将我愁死。”离珠说:“你相公想是年纪不大,怎么会死?”那妇人说:“我相公会一门建房手艺,常被大户人家请去盖屋建宅。去年,他去给城中一富贵人家盖屋,那家人甚是吝啬,不愿多掏点钱做好防护,竟让匠人们给他冒着生命危险盖屋,匠人们为了挣些钱,只好冒险,我相公为赶工期,昼夜不停工作了五日,早已精神恍惚,一不小心,竟从房上摔了下来。”那妇人擦擦泪说:“他当时重伤昏迷,被人抬了回来,我们便四处找名医为他医治,几乎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过了半年,他还是伤重不治而死。”离珠说:“为何是你们自己花钱看病,不该那家盖屋的主人负责吗?”那妇人说:“他说当时说好的,是我相公要干这个活,完全是你情我愿的事,我相公是自己失手,掉下房梁死了,与他无关。” 离珠说:“本是他的罪过,为了省些钱财,竟不做好防护,现有人出事了,他理应承担,这流血之罪,该归到他身上。”那妇人说:“应不至把这人命归到他头上,原是我们理亏,不该为挣钱不顾性命。”离珠说:“纵然是你相公自愿,那屋主也难辞其疚,若不是他为了省一点钱,置别人的性命于不顾,又怎会发生这种悲剧?什么东西也不能比人的生命还重要,心地良善的人是宁可多花费些钱财,也要护人性命的人,更可恨的是,出了事后,他又推卸己责,连一点赎罪悔过的心都没有。哼!以为昧着良心推卸了责任,就没事了吗?不过在阴司的‘账簿'上又为自己加上一笔债,日后要还的。” 那妇人说:“之前家里没钱医治时,也去找过那家主人,希望他能给些治伤的银两,却不想被他赶出来了,还说再去就让我们吃官司?”离珠说:“他犯了罪,如何还敢这么嚣张,还要让你们吃官司?”那妇人说:“他们有钱有势,与城中的官员都有来往,对我等小民,还不是想怎么治就怎么治?我们却不敢与他们讲道理,只好忍气吞声,自认倒霉罢了!” 离珠说:“原来是官商勾结,欺凌弱小!这种人,心地不善,为富不仁,丝毫没有关心同情别人的心,不会有好报的。你也莫要去找他了,他是个十足的奸诈凶恶之徒,找也没用,还会惹祸上身。”那妇人说:“嗯。”离珠说:“不过你放心,上苍自会给你公道,这笔血债他会为你讨回来。”那妇人说:“上苍要怎样给我讨回来?”离珠说:“你只看他的结局便知。”果然那人也死在了这场瘟疫。 疫病不知怎得过去了,来得不知原由去得不知原由,想是该死的人都死光了,便无人再染病。过得几月,又全城暴发虫灾,是一种蝗虫,专吃绿叶,蝗虫过处,铺天盖地,但凡有点绿的地方都被吃的干干净净,用不了多久,便要全面暴发饥荒,从疫情中存活下来的人,又要大批死于饥荒。这次颜玉自是无能为力了。 果然饥荒开始大面积暴发,波及好几座城,颜府一直向灾民施粥,灾民太多,粮食短缺,有钱也买不到粮食了。离珠和家里人便开始不吃饭,只省下粮食给颜玉吃,颜玉也不挑食,胡乱吃些,灾荒之年,能填饱肚子已是不错。灾民有时暴乱会闯进府来抢东西,看颜家确实没什么吃的便退去了,颜府的护卫十分厉害,挡下成千上万的灾民,也不在话下。城中时常有暴乱发生,新王上便开始四处调粮赈灾,却被那些贪官污吏克扣贪污无数,粮价还是居高不下,过了些时日,这座城才稍缓了口气,不过再难恢复往日的繁华! 离珠心想:仙界的人早就知道了这些灾祸,凡人却一丁点也不知晓,看来,你们早已离上苍太远太远了,这些灾祸中死了太多太多的人,皇宫中也死了不少,整座城人口锐减一半,不过都是该死的人,他们不死,好人也会被他们欺压死。 为使颜玉安下心解自己的毒,离珠和家人什么也不告诉他,还好离珠精心照料,不然他早死了。过了最危急关头,颜玉便开始一点一点好转,清了余毒,竟保下命来。而那明王,也就是太上皇,竟然驾崩了,全城举哀。离珠才发现门口那些陌生人不知什么时候都退去了,那些人本是奉明王之命来监视颜玉,只等他一死,便可回去复命,谁知那明王没等到颜玉死讯,自己却死了,真是报应不爽。 第五十六章 凡间逛集市(一) 少爷大安,仇人已死,阖府上下无不庆幸。离珠这时才有闲心打听那明王为何要杀颜玉,护卫推托不过,便说:“少爷去给那明王行礼时,明王便头痛欲裂,直要跌下宝座,便不敢让少爷下拜,连行礼也不敢接受。但他心中起疑,召宫中巫师寻问,那巫师却算不出来,只猜得少爷位份极尊,让明王要早做处置,明王以为少爷日后会夺他帝位,便听信巫师之言非要将少爷除之而后快。少爷曾救这明王性命,医好了他的病,他竟下此毒手,若非少爷命大,又医术超绝,此次危矣!” 颜公子好了,大街小巷都在传颂,颜公子果真是神医,竟硬生生从阎王手下抢回性命。又说颜公子这次冒着生命危险,研制出了治疫病的药,又将药方免费赠于病人,好人啊!又说,好人必有好报! 离珠心情大好,这两年多来她提心吊胆,小心翼翼,心几乎天天是揪成一团,现在才想起到花园中,抬头看看天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长长吐了一口浊气。这时颜玉来找她说:“天气已渐凉了,你身子本就柔弱,莫要再惹上风寒。”便拉着她冰凉的手帮她暖,离珠的心亦是一暖,离珠想到天帝也曾这样握着她的手,又看着颜玉,竟分不清他到底是谁了。只见颜玉对着自己一笑,如春天花开一般温暖,好看,离珠便看得呆了,心跳仿佛也停止了。 又过了一年,城中稍安稳了些,颜玉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人便开始张罗他和离珠的大婚。城中人说颜公子马上要大婚了,未婚妻子貌美如花,如仙子一般,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大婚之前,颜玉要和离珠出去买东西,便带上庄护卫一同出门,人间刚历经了一场战乱和各种天灾,到处民不聊生,附近没人做买卖了,只有到那较远的皇城中心才有集市。 进得集市,看虽各店比较萧条,倒卖什么都有,颜玉看见一家店,说:“离珠,那里有家卖荷包之类的店,你可想要?”离珠说:“荷包我自己会做,不过可进去一看,我对凡间……我对集市上的荷包也甚感兴趣。”颜玉说:“好。”便一同进店。 那店家见两人穿着不凡,还跟着一个护卫,看来了大主顾,便上前笑脸相迎,说:“三位随便看,有需要的唤我。”离珠说:“咦,店家,你这个爱什马的大荷包为何要二百两,那个一模一样的为何才五十文?”店家说:“这个爱什马是名家订制包,用料极精,名家手制,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深受富家小姐喜欢,我观小姐气质不凡,应也是有地位身份的人,此包与你正好相配,那个五十文的,却是仿制品。”离珠笑说:“此包倒也精致,却不值二百两,我虽不常出门也不会被你诓骗。”店家说:“二位既然一起出门,想是关系较近,不知这位公子是你何人?”颜玉却说:“她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店家说:“原来如此,两位真是般配,天造地设一双璧人。”颜玉便微笑。 店家说:“公子,这位小姐不常出门,不识得此包,公子一看便是身份高贵之人,应是懂得,若想得小姐芳心,讨她一笑,便送她此物,公子定不会失望。”颜玉说:“我虽不常来买荷包,可也不至于傻到如此程度,什么荷包能值二百两?不过满足富家女子的虚荣罢了,何况她并不喜欢。”店家说:“很少有女子会不喜欢,说不定她不好意思向公子要。”颜玉说:“她便要,我也不会答应,怎可没有底线,不分是非,任她胡为?”店家傻眼了,心想这个男子怎与旁人不同?离珠说:“颜玉,你做得对,我便向你要,你也不能给我买,若知我是为了满足虚荣心,你却不吱声,还要纵容我犯错,日后我也不高兴。”店家又傻眼了。颜玉说:“好,离珠,我们挑别的吧。” 离珠不知怎得又触景生情,觉得在天帝心中,晓蓂是那二百两的爱什马,自己便是这五十文的仿制品,便心酸,又想:颜玉就只喜欢我这五十文的仿制品,便好了点。又想:颜玉见了那二百两的爱什马,还会再喜欢我这个五十文的仿制品吗?便又难受,说:“这个五十文的也不错,给我买吧。”颜玉便让护卫付钱走了,店家恼说:“两个乡巴佬,装什么装?”俩人听见也丝毫不在意,只武濯说:“哼,有眼不识泰山。” 第五十七章 凡间逛集市(二) 离珠看到一家玉店,颜玉说:“离珠可喜欢美玉?”离珠说:“喜欢。”颜玉说:“那我们进去看看吧。”三人便进了店中。那店家忙上来接待,说:“客人看有入眼的没有,若有喜欢的,价钱好说。”颜玉说:“离珠,你看这个喜欢吗?”离珠一看是一块润白美玉,虽是凡间之物,不会发光,倒也很美。心想,跟天帝的那块玉有些相似,便说:“喜欢。”颜玉说:“那就这个吧,店家,多少钱?”店家说:“两位好眼光,这块玉是本店好玉中不可多得的一块,只要九十两。”颜玉想了一想,那店家说:“八十五两也可。”颜玉说:“此等好物,怎得卖如此低价?”离珠说:“这家店倒是实在,货真价实。”颜玉说:“好物怎可贱卖?给你一百两吧。”便让护卫付了银两。 离珠看到店里还有一块砖,当宝物般放着,便说:“店家,一块砖有何价值,却要当宝物出售?”店家说:“小姐有所不知,此是汉代的一块墓砖,非常精美,是古董,价格不菲。”离珠说:“原来是块墓砖,此等邪物,怎可放置身边,还是赶快丢了吧!”那店家说:“小姐说笑了,如此贵重之物,怎可随意丢掉?”离珠说:“有什么贵重的?还能贵重过生命吗?”店家说:“小姐何意?”离珠说:“这是墓砖,来自墓地,长年累月,恐有邪物入侵,怎可不防?”店家说:“知道,只太过贵重,不舍丢弃。”离珠说:“你既知道,为何还要明码标价,想卖与旁人?若被他人买走,岂不让他被邪物所害,这样你的良心怎过得去?”那店家面上挂不住,说:“若告诉人这砖中有邪物,还有谁会买,我便要赔一大笔钱,小店本小利微,赔不起呀!”离珠说:“你既不听劝告,要昧下良心,行此坑人之事,只怕最后害了自己!”便和颜玉告辞走了。 刚出门,便晴空惊雷,雷劈碎了那块墓砖,颜玉便惊奇说:“离珠,是你劈了墓砖吗?”离珠说:“我怎会降天雷,我只知道那墓砖中有邪物,劝他丢掉,他也不听劝告,是上苍为了救他,劈了那墓砖。”颜玉说:“离珠,你懂得不少。”离珠说:“看了些杂书,略微懂些,这根本不算什么,差得远呢!” 正要走,那店家慌慌张张出来拦住了他们,说:“几位稍等!”颜玉说:“店家还有何事?”那店家羞愧,说:“方才卖给二位的美玉是假货,老杇愿意将你们的钱退还!”离珠说:“这么漂亮的玉石,怎么会是假的?”那店家说:“这种并不是玉,而是一种洁白的石头,常被用来冒充美玉,却不如玉的质地细密,外行自看不出来,惭愧,惭愧!”颜玉说:“怪不得价格低了那么多!你既然将钱骗到了手,为何又要退给我们?” 那店家说:“虽骗了些钱,却日日良心不安,方才上苍降天雷劈了墓砖,老杇心惊肉跳,也怕遭雷劈,才忙出来将钱退给你们!”离珠说:“这种骗人的事只怕你已做过多次了吧!慢慢就会泯灭良知,良心麻木不起作用,若不及早悔悟,日后少不得报应临头。”那店家叹气说:“最近几年天灾人祸,生意不好做,尤其我们这种生意,眼看支撑不下要闭店关门,这样一家老小的生计便没有着落了,才会走此邪道。”离珠说:“天无绝人之路,你怎知就会活不下去,你若是好人,诚信做事,福报会一直跟着你,助你扭亏为赢,便有危难,上苍也会助你转危为安,你若是恶人,上苍必报应你,让你举步维艰,喝凉水也塞牙。”那店家忙说:“日后再不敢如此!”颜玉说:“倒还有些良知,你店里可有类似的真玉?”那店家说:“噢,还有一块。”颜玉说:“我看一下。”那店家忙拿出递给颜玉,颜玉一看,果然比那块假玉更漂亮,便说:“不用退钱了,把这块真玉卖给我们吧,她喜欢。”那店家感激的给了颜玉。 三人转身出了店,离珠说:“没想到看着这么老实的店家也会骗人,看来人间真的是世风日下。”颜玉叹气说:“这种事太多,我们也管不了,总不能每个人都去劝诫一番,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听我们劝告!”离珠安慰他说:“人间之事,上苍自有解决之法,不过我们却无法测透天机。”颜玉说:“嗯。” 颜玉说:“离珠,你还想要什么?”离珠说:“我没有什么太想要的东西!”颜玉说:“那你最喜欢什么?”离珠说:“要说喜欢,我倒有一样喜好,这么多年也未曾改了!”颜玉说:“什么?”离珠说:“我喜欢盖屋建厦。”颜玉说:“你一女子,喜欢什么盖屋建厦?”离珠说:“我小时候没有房子住,便住在山洞里,这么多年了,还忘不了那时的感觉,总怕没房子住了,便要再去住山洞。有个诗人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我跟他想法一样!”颜玉拉着她的手说:“离珠,没想到你小时候这么悲惨,现在不用怕了,家里的宅子住不完的!”离珠说:“嗯,其实这些不过身外之物,有或没有,也无关系,万事不过粪土,我现在慢慢已不在意了!”颜玉说:“嗯。” 不一会,两人便买了不少东西,离珠说:“颜玉,买了这么多东西,莫要把钱花光,你父亲会说你。”颜玉说:“离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离珠说:“那你带了多少银两出来?”颜玉说:“我不知道,全在庄护卫身上。”离珠说:“你不知道带了多少,要怎样量力而行?”颜玉说:“花光了,护卫会告诉我。”离珠心想,我出门却未带金砂,若是你把钱花光,我们要怎么回去?再者,你父母会不会不高兴?你当真是不计划,不思虑,若是天帝的话定会计划周详。 第五十八章 凡间逛集市(三) 离珠看他过了一边,便问护卫:“庄护卫,你还有银两吗?”庄护卫说:“还有,离珠姑娘放心。”离珠说:“若快花光,要告诉我和少爷,免得我们连回去的银两也不够。”庄护卫说:“姑娘无需操心,花不完的。”离珠心想,怪不得颜玉养成了这种性子,什么也不思虑,都是你们过分溺爱造成的,便说:“你家少爷是否常常这般花费,不思虑,无节制?”护卫说:“我们少爷甚是节检,想是马上大婚,他高兴才会如此。”离珠说:“他甚是节检?我怎么没看出来?”护卫说:“少爷很少买东西,他若愿意,随便取件宝物就能买下半个皇城。” 三人又逛了半日,颜玉有些饥饿了,想吃些东西,可看到这些路边小店极不讲究,也不认真做好细节,饭菜太不干净,苍蝇乱飞,碗盘也不洗干净,脏水乱倒,颜玉是极干净,极认真的人,做事一丝不苟,看到这些人做的饭便吃不下,离珠厨艺极高,做饭向来精益求精,还观察入微,通过一些人的动作、表象,便能看出这些小店不好,护卫眼目过人,看得更清,这些店简直脏得难以目睹。三人转了一家又一家,找不到一家干净能入口的,心里便厌烦这些凡人,忍着肚子饿慢慢逛,慢慢找。 颜玉看着人群说:“这皇城中心的人长得好怪异呀,又说不出哪里怪!”离珠说:“他们不过是被人在脸上动刀施术,成了变脸怪罢了,不是上苍原有的创造,自是看着别扭、生硬。”颜玉说:“什么变脸怪?”离珠说:“他们为了容貌更好看些,不惜削骨变脸,却不懂上苍创造的玄机,这脸是动不得一分的,一旦改变,后患无穷,过不了多少年便会显出来了!”颜玉不由毛骨悚然,说:“太可怕了,这些人都疯了吗?”离珠说:“被邪术所迷罢了!” 忽被一行人拦住,说:“三位,请等一下!”三人站住,护卫说:“何事拦着我们?”那人说:“三位长相都不凡,这位公子的美貌则更为惊人,请问公子这脸是在哪做的?”离珠笑说:“上苍亲手所做,岂是人手所做可比?”那人摇摇头说:“天生如此美貌,确是难得,只美则美,却有缺憾!”离珠说:“什么缺憾?”那人说:“姑娘容貌也极美,只鼻子若再垫高一点,便完美了,公子的鼻子若再低一点便极致了。”颜玉说:“离珠,他说的是真的吗?”护卫忙说:“少爷的鼻子正好,不可再低了!姑娘的也正合适。”离珠不由笑了说:“我若不是从前上过当,几乎被你给骗了。我们公子的鼻子十分好看,增减不得半分,若信了你的话,岂不被你害了?”行人说:“姑娘,我是好心,你怎得如此说话?”离珠说:“得罪了,只从前别人告诉我与你不同,他说我鼻子高了些,劝我也去变脸,我几乎上了他的当!你便真是好心,也不过是劝人办错事!”那行人说:“其实两位无需动刀,已经够美了,尤其这位公子,当真是貌比潘安,世上无两啊!”三人笑笑,便告辞走了。 颜玉说:“这人太怪,我们样貌不错,为何还要劝我们做变脸术?”离珠说:“他掌握了美貌之人的心思,越美貌的人越注重自己的容貌,反更容易上他的当。”走到一个小茶摊,颜玉说:“离珠,庄护卫,我们在这歇会吧!”三人便坐下歇息。 离珠说:“颜玉,潘安是谁?”颜玉说:“一个绝美的男子,才华过人,喜欢他的女子如云彩一样多,他却一生只忠情于自己的妻子,从不去拈花惹草,他妻子很早就死了,他一生未再续娶。”离珠不由向往,说:“这样的男子,当真是世上少有。”颜玉说:“不用夸赞,他并不是好人,人到中年,却去攀附权贵,陷入了皇权之争,因陷害太子被杀,被夷了三族。”离珠心中便难受,说:“他为何去陷害太子?”颜玉说:“他本正直,是个难得的好官,却因太过美貌,受到朝中官员的嫉妒,一直不得升迁,只做个七品县令。因不得志竟去依附皇家外戚贾南风,参于了陷害太子的一场阴谋。贾南风命潘安写了篇祭祀上苍的文章,并诱骗太子抄录下来,太子酒醉,未曾防备,便中计,潘安却在太子抄写的文章上作了手脚,匆匆勾勒几笔,改动几处,一篇祭祀上苍之文便成了谋逆之文,导致了太子被废,太子的生母被处死。”离珠说:“他竟行此欺心之事,怎能没有报应!”护卫说:“这么说,他那娘子早死,倒是好事!”颜玉说:“不错!” 第五十九章 凡间逛集市(四) 颜玉说:“离珠,你说人长的美丑到底有什么玄机?”离珠说:“我所知有限,只这些年才从上苍处悟得一些,每个人的容貌都由上苍亲自设计,有上苍心意在其中,必与人有益,容貌跟人的内心有莫大关系,上苍对每个人的内心了如指掌,每个人能做到什么地步,能干出什么事,他都知晓。以凡人现在的内心德行,多无法承受美貌,太过美貌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少不了多犯淫邪之罪,越加轻浮放荡,或越加狂邪无边,瞧不上别人。便如有些人很穷,对他倒是好事,一旦哪天有钱了,他便要花天酒地、骄奢淫逸,玩弄女人,甚至买凶杀人,最后因作恶多端,都要报应到自身。有些人身份低等,也是好事,一旦做了官,少不得要泯灭良知,贪污受贿,争权夺利,欺男霸女,伤人害命,用不了几年便把自己玩完了,死了也就罢了,还要下地狱受惩罚!所以,凡人多数长相平凡,多是一些普通人,倒也能安安稳稳一生。只现在多数人不甘平凡,总想改变命数,却要多受很多不必要的痛苦,甚至遭到报应。” 颜玉说:“这么说,那潘安美貌,却能洁身自好,他倒也算承受的起。”离珠说:“他能承受美貌,却承受不得其它,他若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七品县令,又怎会有后来的祸事!”颜玉说:“所以要有极高的德行,才配拥有极高的地位,极多的钱财,和极美的容貌?”离珠说:“不错,便如天帝,他已修行数万年,有极高的德行,才能坐上天帝之位,他还十分美貌,喜欢他的仙子不记其数,但他却是得道真仙,心无杂念,非是凡间人王能比的。”颜玉说:“天帝?你怎么知道?”离珠忙说:“我家有很多关于天帝的书。”护卫说:“少爷,关于天帝的传说也是很多的。”颜玉说:“哦。”护卫说:“离珠姑娘,喜欢我们少爷的女子也不少,少爷却洁身自好,从无放荡;我们少爷不缺钱,却从不奢靡浪费,贪享富贵;少爷便是想做皇帝也不是难事,只是他从未想过,只愿安然做一名医者,德行也是甚好。”颜玉笑说:“庄护卫,为何忽然这般将我夸赞?”护卫说:“只是说些实话,并未过分夸赞。”离珠说:“颜玉,你也很不错。”颜玉说:“自然跟天帝差得极远。”离珠说:“颜玉,我观你面相不同寻常,日后定大有福报。”颜玉说:“离珠还会看相吗?”离珠说:“不是,你与一人长相相似,他一生不凡,你也不会太差。”颜玉说:“我只是名医者,想来德行不够承受高位,离珠,我不会去做什么皇帝,去争名夺利,我现在什么都有,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只要能与你安安稳稳一生就够了!”离珠感动,说:“嗯,颜玉,你能顺应天命,做好自己,便是大智慧!你这么年轻,却能看淡那名利场,不陷入权力漩涡,这样很好。”颜玉一笑说:“那位天帝位极尊,既能承受如此尊位,想是绝不会陷入什么权力漩涡。”离珠勉强笑了一下,不答话,护卫也不说话了。 三人喝了杯茶,便结帐走了,却被一个道士拦住了,说:“三位,请稍等。”只见他年纪不大,大概二十四五岁,举着一个幡,上面写着“批阴阳断五行看掌中日月,测风水勘六合拿袖中乾坤。中间写着:济世神仙。”护卫说:“道士,因何拦着我们?”那道士说:“我观三位不同寻常,想为你们卜上一卦。”颜玉说:“不用,我们从不卜卦。” 那道士说:“我不收你们钱,完全是想救你们性命!”颜玉说:“你这话何意?”那道士说:“这位公子,我观你们印堂发黑,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护卫说:“妖道,休要胡说八道。”那道士说:“不听本道的话,怕你们到时后悔莫急。”离珠说:“你倒说说看,我们会有什么血光之灾?”那道士说:“飞来横祸,防不胜防,轻则伤筋动骨,重则有性命之忧。”离珠说:“若你算得不灵呢?”道士说:“不灵你砸我招牌。”离珠说:“看你年纪不大,怎敢说此妄言?”道士说:“我家四代供奉神灵,没有不灵的。” 离珠说:“那你要怎么救我们?”道士说:“这个嘛,只有破财挡灾了。”离珠说:“怎么个破财挡灾法?”道士说:“你们取纹银十两,贫道为你们做场法事,请来天上大罗神仙,便可解你们危难。”护卫哼了一声。离珠说:“你不是说只为救我们性命,不收钱吗?”道士说:“卜卦不收钱,做法事怎可不收钱,请大罗神仙不需要银两吗?” 第六十章 凡间降魔(一) 颜玉说:“大罗神仙救人还要银两?”道士说:“供品总得有,各种香烛纸币桃木剑,哪些不要用到银两?”离珠说:“你到底是请神还是请鬼?”道士说:“姑娘不可胡说,恐得罪神灵,祸事临头!”离珠说:“也罢,不管请什么,买那些东西也用不了十两?”道士说:“姑娘倒十分精明,贫道耗费精力,不要些辛苦钱吗?”离珠说:“要,怎可不要。” 颜玉说:“离珠,我们家人从不信卜卦,我们还是走吧!”离珠说:“颜玉,稍等一下,我不过是想救这小道士性命罢了。”颜玉说:“离珠,你说什么?”离珠说:“方才听这位道长的谈话,只怕他已走了邪道,有性命之忧。”道士说:“你这话何意?”离珠说:“你家四代供奉的不是什么神灵,不过是个妖魔。”道士怒说:“姑娘不要胡言。”离珠说:“我并未胡言,我只问你,你的前三代祖先可是都已离世?”道士说:“你怎么知道?”离珠说:“他们离世时可是正当壮年?”道士说:“不错。”离珠说:“他们都是与妖魔签了契约,将灵魂卖了,从魔鬼得到了些异于常人的能耐,什么批阴阳断五行,看风水,阴阳眼之类,用这些来骗人钱财罢了,虽得无数钱财,却会鬼物缠身,中年早丧,无一人能活到寿终正寑,最后都是被鬼物缠死了!”那道士便瑟瑟发抖。 离珠看那道士神色,便知猜对了,说:“我可是算得准了?还有,你说我们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便是这妖魔要来害我们,当我们真的有了血光之灾,便会对你的话深信不疑,你们的最终目的不过是想骗些钱财罢了!”颜玉说:“离珠,你是怎么知道的?”离珠说:“是妖魔惯用的伎俩,这种被鬼物迷惑而死的人很多。”道士说:“姑娘,你莫不是同道中人,来戏弄于我?原来你是高手,贫道也来探探你们的底细!”道士便暗暗运魔力行卦,只见他眼内光芒一闪,却算不出离珠的任何底细,便大吃一惊,又去算颜玉和护卫,也看不出来历。惊说:“原来你们都不是普通人!” 护卫说:“哼!不自量力,我们怎会跟你们这些坑蒙拐骗之徒是同道中人?”离珠说:“这位道长,我是真心想救你,你若不信,便看我们三日之后,可会有什么血光之灾。”三人便辞别了那道士走了。 颜玉说:“离珠,你也会卜卦吗?”离珠说:“我怎懂得那些?”颜玉说:“那你怎么说得比那道士还要准?”离珠说:“我不过比别人看得通透些罢了,那道士一开口便说我们三日之内有血光之灾,正常人怎会说得准明日之事,除非有妖物去害人。像交鬼、过阴,阴阳眼,养小鬼,供佛牌,下降头,附身,砍鬼,法术,驱邪,赶尸,风水等等,正常人哪会这些,一听便知是邪门之术,来自邪魔,绝非出自仙家,更不可能出自上苍,所以,我便能看出与邪魔签了契约的人。行邪术之人大都身有伤残,而且命不长,故能猜得准。”颜玉说:“那你如何猜出他三代祖先已死?”离珠叹气说:“这个确是冒猜的,若他的祖先还活着,自不愿鬼物缠着自己的子孙!”颜玉说:“离珠,你懂得真不少。”离珠说:“这些很简单,没什么大不了的,庄护卫比我懂得多多了,只他职责在身,不愿多事罢了!” 三人总算找到一个极干净的茶楼,便进去了,离珠拿出自制的仙花水让他们净了手,才开始吃东西,颜玉看她动作、举止都甚有规矩,连净手用的水都十分讲究,那仙花水散出一种清香之气,颜玉日日与草药打交道,闻惯了各种花草,竟辨不出这是什么花。心想:离珠不像普通山中女子,她到底是什么人,难道是皇宫中人?又想:不可能,宫中的人俗不可耐,离珠怎会是那里的人。便放下心来! 这楼上雅间十分清静,推开窗便可看见楼下戏台,现正在唱凡间戏曲,倒也好听,只听唱道:“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奴似嫦娥离月宫,好一似嫦娥下九重。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离珠说:“颜玉,人间的词倒也挺美。”颜玉说:“你可是喜欢?只这些词句太过艳丽,引得人暇想连篇,唱戏者举手投足,眼目神情过于勾人心魂,不可多听。”离珠说:“我第一次听,觉得挺好,还谈不上喜欢,不过,这等声色之物也需节制,过于沉迷岂不误了正事?”颜玉说:“离珠说得不错,我们不听这种,还有那些争风吃醋,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自相残杀的东西,也于人无益,偶尔听听别的戏,倒也无防。”离珠说:“嗯。”又听唱:“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待你,是何等爱你;到如今一旦无情,明夸暗弃,难道说从今后两分离?去也,去也,回宫去也!恼恨李二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长夜。只落得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离珠听不下去,变了脸色,不由想到自己,说:“颜玉,这词甚是悲伤,却是何意?”颜玉说:“讲的是贵妃和明王的事,贵妃貌美如花,如天上下凡的嫦娥,被选入明王宫中,初入宫时,明王待她极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日久了,那明王无情,又喜欢上了别人,便将她撇下。” 离珠心痛难忍,心想:贵妃与自己倒十分相似,自己初入天宫时,天帝只喜欢自己一人,后来无情,将自己撇弃了。离珠说:“这明王当真无情。”颜玉说:“离珠,你才是月里下凡的嫦娥。”离珠说:“不要取笑我了,我如何比得了?再者,你可见过月里嫦娥?”颜玉说:“不曾,便见了,我也只会喜欢你。”离珠说:“别说大话了,就算你不会喜欢月里嫦娥,若见到了天上的第一美人,便会弃我而去了!”便觉泪水涌上,强自忍了。 第六十一章 凡间降魔(二) 颜玉忙说:“离珠,你放心,我绝不会如此对你,便见了那天上第一美人,我也不会看一眼。”离珠说:“真的吗?”颜玉说:“真的,不信你问庄护卫。”便对护卫说:“庄护卫,你快告诉她,我不是那种人。”庄护卫平常都听他的话,这次却不知为何言辞闪烁,并不回答,说:“少爷,这,我说不准……”离珠说:“看,你的护卫也不信你。”颜玉说:“离珠,你定要信我。”离珠便说:“嗯。”离珠说:“那贵妃后来呢?”颜玉说:“被明王赐死了。”离珠心想:好在现在离开天帝了,自是不用担心被赐死。便说:“颜玉,你自是不会这样对我。”颜玉说:“离珠,你别胡思乱想,我绝不会这样对你。”离珠说:“嗯。” 离珠问:“那明王怎么死的?”护卫说:“他怕少爷夺他帝位,要害死少爷,又因贵妃误国,便是死在这上面。”离珠说:“怎么说?”护卫说:“他手下兵将兴兵谋反,逼他逃离了皇城,途中剩余兵将说贵妃误国,三军不发,逼他赐死了贵妃,贵妃一死,众将怕他报复,又逼他退位,拥了他儿子继位,他失去王位,又失去爱妃,不多久又染上疫病,便死了。”离珠说:“颜玉已给了宫中解疫病之方,还是没救了他的性命,看来,都是报应。” 吃得一半,又听下面唱:“好一个贞洁王宝钏,百般调戏也枉然……”颜玉说:“这个女子倒让人钦佩。”护卫说:“看来人间也有德行出众、品貌端正的女子。” 离珠见他二人认真听戏,自己却无心听,一心想着那折贵妃醉酒。 不一会,有一个小丫鬟求见,送了一壶美酒过来,还将一件礼物赠于颜玉,说:“我家主人仰慕公子,想与公子结识一番,特备薄礼献上,聊表寸心,不成敬意。”颜玉说:“你家主人是何人?”丫鬟说:“便是方才唱贵妃醉酒的那旦角。”离珠不由暗暗生气,心想此女子太过轻浮,定是看颜玉好看,便来招惹。却不说话,只看颜玉怎么处置。 颜玉不接礼物,那小丫鬟便打开让他看,三人瞟了一眼,见是一方女子汗巾,十分精致,香气扑鼻,应是女子贴身之物,引人暇想。离珠更怒,已决定见见这个女子。只见颜玉看也不愿看,给那丫鬟说:“萍水相逢,不敢接受,拿回去吧!”那丫鬟不好意思的收了回去,颜玉说:“酒也拿走。”丫鬟便把酒拿走了,原来颜玉也已怒了,心想:“此女子行为太恶心,我有未婚妻子在侧,如何还能做出这种轻挑之事! 小丫鬟走后,离珠站起身,却看到对面房间的门开了半扇,里面的人正在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有几个浓装艳抹的女子在陪坐,离珠便不能看,关上门说:“我们莫不是进错了地方?这里难道是妓馆吗?”护卫说:“离珠姑娘,凡间到处都是如此!”颜玉便厌烦说:“我们还是快些吃完离开吧!”离珠说:“嗯。”又说:“可惜了这精致的茶楼!” 离珠忽然听到楼上房间,有一女子在哭,离珠说:“颜玉,你可听到有女子在哭?”颜玉说:“未曾听到。”颜玉又仔细听了,还是没有,说:“哪里有女子在哭?”离珠知自己修为多年,早已耳聪目明,能听得到远处的声音,离珠说:“就在楼上,庄护卫,你听到了吗?”庄护卫说:“不像是女子在哭,想是姑娘听错了,我们不用管这些事。”离珠听他这样说便不在意了,可又听到了。离珠说:“不对,明明有女子在哭,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庄护卫说:“姑娘确实听错了,可能是有妓女在此……我们不要管此闲事,吃完便尽快走吧!”颜玉说:“还是去看看吧,万一有人需要相助呢?便是无事,也可放心。”护卫无奈说:“是。”三人上得楼上,哭声听更清了,离珠说:“我就说有人在哭。”便去找寻哭声传出的房间,离珠急推门去看,护卫也来不及拦她,却看到不堪入目的一幕,离珠忙退出来,捂住颜玉的眼,将他推到一边,说:“不能看。”颜玉说:“怎么了?”离珠说:“里面的场景不堪入目,你太年少,又极干净,恐污了你的眼,入了你的心,我便有仙水,也不能帮你洗干净了!” 过了一会,护卫已制服那些人,让他们穿好了衣服,请离珠和颜玉进去,离珠进入屋内,怒气升腾,说:“你们在做什么?”那些人互相看看不答。离珠又问那女子,说:“是不是他们逼你的?别怕,我们会帮你。”便要去扶那女子起身,护卫却拦住了她。那些人说:“并没有强迫,她是自愿的。”离珠怒说:“还敢狡辩?庄护卫,我们将他们送到官府。”那些人忙说:“说的是真话,不信你问她!”那女子便说:“确是自愿,无人强迫。”离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那女子却看着颜玉说了一句听不懂的话,离珠只觉得她说得妖声媚气却听不懂,看到颜玉脸色尴尬,便问:“颜玉,她说了什么?”颜玉说:“她似说了一句倭国话。”离珠说:“原来你们不是这城的人。”离珠才想到她脸上没有泪水,方才不是在哭,而是在笑。离珠气得想打她,说:“你真是下贱!”又看到它们画下了很多图画,想是要卖这些**赚钱,便问庄护卫,说:“庄护卫,它们可是些淫鬼投胎?”庄护卫探了它们的真身,说:“不错,是些淫鬼混入人间,投了人身!”离珠说:“我们怎么处置它们?”护卫说:“不用管,它们活不了几日了,不过它们投了人身,淫祸人间,对凡人影响甚大,天庭收它们比较复杂,先要让它们得病,烂至全身,让凡人看到它们的报应,吸取教训,再收它们性命,打入地狱!”颜玉厌烦,说:“我们不要管它们,赶紧走吧!”离珠说:“我们烧了这些淫秽图画再走吧,若这些画作在人间流传,有人便会学这些淫鬼的样子,变得变态邪淫,和它们一样下地狱。”颜玉说:“好。”三人便忍着恶心,将那些画作都放到盆中,将火折子丢了进去,便赶紧出去了。 刚出房门,又听隔壁有女子,离珠怒说:“颜玉,今日庄护卫在身边,不如去端了这些淫窝!”颜玉说:“好,不过,你也不能看,和我在这等着。”离珠说:“好。”庄护卫便去到隔壁,踹门进去,看到一男一女在床上,命他们穿好衣服起身。离珠和颜玉才进去,离珠说:“庄护卫,他们可也是淫鬼?”庄护卫说:“男的是淫鬼,女的是人。”离珠说:“姑娘,你们是夫妻吗?”那女子没脸见人,支吾不答。离珠说:“既然不是夫妻,为何跟他做这种事,你可知他不是好人?”那女子羞愧说:“他是真心喜欢我的!”离珠冷笑,说:“是吗?”便问那男子,说:“你是真心喜欢她吗?”那男子不答,离珠说:“你说实话,我们便放你走,不然就将你送官!”那人便说:“玩玩而已!”那女子哭说:“为什么?”离珠又说:“你既然不是真心,便该离她远些,为什么要玩弄她?”那人说:“这里的姑娘轻贱,要她们脱衣服太容易了,只需几句甜言蜜语,或者不用做什么,只看她们一眼,她们便会扑上献身;我还有丰厚的身家,她们哪个不想嫁我,我要她们做什么,她们便会做什么!”离珠气说:“说几句甜言蜜语,便当他是真心,看他长得俊俏,便要往上扑,不过想从他得些好处,便把自己像妓女一样卖给他,果然轻贱!”那女子哭着捂住脸跑了!离珠忍怒问那人,说:“你玩弄了多少人?”那人得意的说:“二百多人!”离珠说:“不要得意的太早,不多久,你便会得病,烂至全身,性命不保了!”那人才变了脸色! 第六十二章 凡间降魔(三) 三人出了房门,离珠想把每间房门都打开,护卫拦住她说:“姑娘,我们不要再管这些事,免得脏了自己的手,我们也管不过来!”离珠正想走,又听到有女子在喊救命,也不知是真是假,便勉强说:“庄护卫,我们只管这最后一次,行吗?”庄护卫说:“好吧!”庄护卫便忍着恶心,踹开了另一间房门。离珠和颜玉进去,看到一男一女,女的似有些神智不清,见人进去便吓得哇哇大叫,男的长得凶神恶煞,冲上来就打人,被庄护卫甩手打到墙上撞昏了。 离珠去看那女子,安慰她半天,说:“别怕,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定会帮你!”那女子稳定下来,便哭诉了经过,原来她的相公做买卖赔钱了,便向此人借钱,不想却是高利贷,利打利,利滚利,卖房卖地也还不上。最后越欠越多,这人便上门讨要,逼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残暴毒打,逼一家人喝尿、吃粪便,还拿孩子威胁,他相公无奈便将她给了此人抵债,她日日被此人强暴,还要被逼接客,只怕卖身到死,也还不清欠的高利贷了。离珠不想这人间居然还有这么残忍的事,不由得吓着了,说不出话来,看到墙角昏倒的恶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想:若是我落到这恶鬼手中,该当如何? 颜玉便上前,温柔的说:“别怕。”又对那女子说:“不用怕他,我们会救你的。”那女子哭说:“我若逃跑,他会去找我家人的!”离珠安慰她,说:“别怕,我们定会帮你一家,逃脱这恶鬼的手。”颜玉说:“离珠,庄护卫,我们绝不能放这恶鬼回去!”护卫说:“少爷,我们把他送官吧!”颜玉说:“官府对这种事判刑太轻,不过罚他坐几年牢,他有不少钱财,若买通狱卒,便会提早被放出来,他便又会出来行恶,岂不是要有更多的人遭殃?”离珠说:“可是,他毕竟是人身,我们也不能杀了他。”颜玉说:“庄护卫,你定有办法!”庄护卫说:“少爷,我们最好不要插手。”颜玉说:“庄护卫!“庄护卫便说:“是,我可以杀了他的真身,他就会变成白痴,只这样太便宜他了。”离珠说:“不用如此!”便站起身说:“我在书上看到,阴司对这类恶鬼有一种刑罚,不知庄护卫可知道?”庄护卫说:“是何刑罚?”离珠说:“从阴司放出一只脏鬼,附到这恶人身上,他便会被控制,身不由己去吃这人间最脏的东西,干最脏的事,甚至吃了自己的肠子也无知觉。”庄护卫说:“知道。”颜玉说:“阴司的刑罚果然重多了!可是,我们去哪里弄只脏鬼呢?”离珠说:“这人间遍地都是,只看凡人在哪里烧香供奉,哪里必有怪异!”颜玉说:“庄护卫,那你快去抓一只来。”庄护卫说:“少爷,老爷交待,让我寸步不离的保护少爷!”离珠说:“还是我去吧!”颜玉说:“离珠,你会吗?”离珠说:“很简单,我有高人送的宝物,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颜玉说:“你要去抓什么脏鬼,不要逞强!”离珠拿出宝物给他看,说:“无碍的,我有宝物傍身,区区一个脏鬼,我手到擒来!”颜玉走不开,便说:“好吧。” 离珠出了茶楼,见不远处有一颗大树,上面系着无数红布条,树下还有佛龛,很多人在此烧香跪拜,便上前用宝物抓了一只过来。回去看到那女子惊慌失措的抱着颜玉,原来那恶人醒了。颜玉看见离珠进来,却不忍推开这可怜的女子,而是柔声安慰她,离珠心里有些介意,却太同情那女子,咬咬嘴唇,没有说话。离珠把那脏鬼交给庄护卫,护卫命它跟着那人,找机会附他的身,完成使命速速回阴司复命,不可在人间耽延。那脏鬼有了人身可附,不用再附到树上,乐得听命。那人还不知怎么回事,说:“你们敢坏老子好事,给我等着。”骂骂咧咧的跑了。 那女子看他走了,才镇定下来,放开颜玉,说:“他走了?”颜玉说:“你再也不用怕他,他已是废人一个,再无法去害你和你的家人了!”那女子不信,离珠便推开窗让她看,果然,那人一出门便滚爬到猪圈,与猪去抢食吃。 颜玉拿出巾让她擦干净脸,离珠又帮她整理了衣衫,颜玉让庄护卫拿些银两给她,柔声安慰说:“姑娘,忘了这些事吧,以后你就可以好好生活了!”那女子流泪说:“我已经不干净了,只怕要被所有人看不起,以后不会好了,我那相公也不会再要我了……”颜玉叹气说:“我们不会看不起你的,不要这么说自己,不关你的事,要怪也该怪你那相公。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去一个没人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那女子忍下泪,说:“嗯。”便站起身准备走。又说:“公子,你可以再抱我一下吗?”颜玉看了离珠一眼,便想再抱那女子一下安慰她。离珠忍不住说:“他已经订婚了!”便上前抱她一下,说:“好了,你以后要好好的,好吗?”那女子说:“姑娘,你上辈子是拯救了三界吗?”离珠说:“为什么这么说?”那女子说:“不然,你怎会找到这么好的相公,别人怎么找不到呢?”离珠看着颜玉,很欣慰,说:“也许我上辈子真的积了大德!”那女子依依不舍的看了颜玉一眼,走了。 离珠说:“颜玉,男女有别,你该与她保持距离,不该流露关切之意,若她感动,喜欢上了你,你又无法与她成婚,岂不是害她?”颜玉说:“实在是心软,不忍拒绝她!”离珠说:“凡事都不可头脑发热,当看清后果,尤其男女之间,一定要界限分明,否则,很容易陷入一种扭曲的爱恋里。她已经喜欢上你了,希望永远跟你在一起,若不是心存感激,又知道根本不可能,她也许会对你纠缠不休,那便会害了我们三人!”颜玉说:“知道了,日后再不对其他女子流露关切之情,免得产生误会!”离珠说:“嗯。你可暗中帮她,却无需让她知道。”颜玉说:“嗯。”离珠想:与天帝第一次相见,天帝便是这般对我软语温言,同情安慰,我才会喜欢上他,可他却不是真心喜欢我! 第六十三章 凡间降魔(四) 三人回到自己的包厢,离珠说:“这个茶楼为何如此?定有问题!”颜玉说:“我们换一家吃吧!”离珠说:“好。”三人正想走,却见一个男子婀娜多姿的进来了,离珠看他极俊美,只他与颜玉不同,五官偏于女子,太过阴柔,他身姿柔软,举手投足比女子还要好看,眼波流转勾人心魂,离珠真是自愧不如。只见他进来行礼,说:“我是那小丫鬟的主人,方才得罪了,特来致歉。”颜玉才知送礼的是他,不由更恶心了,离珠也极其厌烦,护卫也是接受不了,不由对他怒目相向,心想:你好大的胆子,竟敢送一方女子的汗巾,挑逗戏弄我们少爷。颜玉说:“不必了,请回吧,我们还有事在身,这就离开。”那男子说:“相逢既是有缘,公子何必拒人千里呢?我不过是仰慕公子,想与你结识一番罢了!公子此举,岂非太伤奴家的心吗?” 离珠说:“颜玉,这位公子一番心意,我们还是不要拒人千里,请他坐下可好?”颜玉看离珠这样说,便同意了,让人加了碗筷。离珠说:“这位公子,不知你姓谁名谁,家住何方?既想结识,却为何送我们公子一方女子汗巾?是否有试探之意?”那男子不答,说:“姑娘又是何人?和这位公子是什么关系?”离珠说:“我是他未过门的妻子。”那男子轻挑一笑说:“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屋内醋味翻腾。”便不想理离珠,一心关注颜玉,说:“公子贵姓?”颜玉说:“免贵姓颜。” 那男子说:“原来是颜公子,奴家姓柳,居无定所,四海为家,以唱戏为生。”眼角一红,拿出方巾拭泪。颜玉便不好意思对他太过生硬说:“原来是柳公子,唱戏为生,想也是不易。”那柳公子更感动,说:“我确是不易,自是比不得公子,颜公子是心善之人,茫茫人海能有幸遇到公子,我一眼见着,便觉是命中注定,若能与公子成为知己,此生无憾了。”便上去抓住颜玉的手,只见那柳公子的手很白很细,柔若无骨,颜玉忙抽回手。那柳公子又说:“公子绝世容颜,当真是世所罕见,我自愧不如,便费心妆饰,也莫想及你万一,只怕我们宗主也及不上你。”颜玉说:“谬赞了,不敢当,你们宗主是谁?”那柳公子不答,倒了一杯酒,递给颜玉,说:“颜公子,喝了奴家这杯酒,我便告诉你。” 离珠再也忍不住了,上去抓住那杯酒摔了,怒说:“淫鬼,当我看不出你是何物吗?竟敢来勾引我夫君?”原来离珠一心急,脱口而出说颜玉是自己夫君,颜玉便乐了。 那柳公子忙站起身,说:“你说什么?”离珠说:“你穿着打扮与女子相似,行为举止太过下贱,言语更是放荡不堪,不喜女子,竟喜爱同性男子,分明是有问题。”庄护卫说:“不错,他有龙阳之癖。”离珠说:“何为龙阳之癖?”护卫说:“就是喜欢同性男子。”那柳公子说:“是又如何?我又未伤人害命,官府也不管,你想怎样?” 离珠说:“未伤人害命?哼,别人看不透你,我却知你底细,你已不知吞了多少人的灵魂了!天道有常,万物有律,阴阳相配是正常,合万物定律,而阳阳相交,阴阴相配,有悖天道人伦,怎会是正常人能做的出来的事!你定是被至淫至贱至邪之物附体了,并不是个真正的人,对吗?”护卫对那柳公子说:“哼,你一进来,我就看出你鬼气缠身,不是个常人,有我在此,你竟敢引诱我家少爷?” 颜玉说:“离珠,你也能看出来他鬼气缠身?”离珠说:“我看不出来,可我知道这同性相交,龙阳之好,太过恶心,低贱淫邪,不是真正的人能做出来的事,必是被淫贱之物附体了,它们借着人身行引诱之事,一个传一个,不知害了多少人,这些人都会早亡,无法活到寿终正寑。颜玉,方才他抓你的手,便是想诱你放松警惕,再把那鬼物传到你身上,好在你定力极高,才未受影响。” 颜玉本极干净,听了这话便恶心的要命,只握紧了手,离珠便心疼,拿出自制的仙花水用巾沾湿,亲自帮他净手,颜玉才不恶心了。离珠柔声说:“你记得,手是不能让人随便抓的,头也绝对不能让人随意触碰。”颜玉说:“嗯。” 护卫恨说:“淫才,你当我们是普通人吗?敢来招惹我们公子,今日必要取你性命。”离珠说:“庄护卫,等一下,问它为谁办事,害了多少人,它说的宗主是谁。”庄护卫拔剑指着他说:“快说。”那柳公子便怕了,说:“你们说的什么,我不懂,我只是个唱戏的。” 庄护卫一掌拍他,那柳公子便昏了过去,却打出了一个鬼物,那鬼物连连告饶,说:“我为宗主办事,却不知它是谁,也未见过它的面,宗主要修炼魔功,需三千八百八十一条人类的灵魂,命我来人间为它寻找。”离珠说:“你找了多少条?”那鬼物说:“已经找了一千八百条。”离珠惊说:“这么多?看来你们来此处作祟已不少年头了。”那鬼物说:“来到此处,不过九年。”离珠说:“九年?才九年你们已吞了这么多条灵魂?”那鬼物说:“一吞十,十吞百,自是快的。”离珠恨说:“原来如此!” 颜玉说:“你们都用什么方法吞人灵魂?”那鬼物说:“从头顶进入,只要一拍他的头,便可附身,附身后他便被我控制,不喜欢异性,只喜欢同性,或同性异性都喜欢,还有的喜欢**,不由自主寻找各种目标,与他们行各种变态、淫邪之事。”颜玉想:怪不得离珠说头不让人触碰,原来这些邪物先抓手引诱你放松警惕,再拍人头顶附身。离珠恨说:“你竟将他们弄得肮脏不堪,变成了怪物?你们这般在人间横行,不怕上苍惩罚吗?”那鬼物说:“我们吞吃的都是极淫荡之人,他们变态无耻,上苍早已不要了。” 第六十四章 凡间降魔(五) 离珠问:“那你为何会找上颜公子?”鬼物说:“我是你们今日见到的那道士所供奉的神灵,他回去向我说了此事,我便盯上你们了!”护卫说:“你也敢自称神灵?”鬼物说:“愚弄那些凡人罢了!”离珠说:“所以,你是来害我们应那血光之灾?”鬼物说:“本来是的,不过你们这护卫太厉害,我不敢近身,可又怕那道士从此不信我,便一路跟着你们,想用些计策,让你们出点事便成。后见颜公子太美貌,我便有了别的想法……”离珠说:“什么想法?”鬼物说:“我们昼夜不停为宗主寻找灵魂,它还是嫌慢,近**迫我太紧,我看颜公子极俊美,便附到这柳公子身上,来接近颜公子,想将颜公子灵魂吞噬,占了他的身体,让他替我办事,这样定会快很多。” 庄护卫怒说:“淫鬼,不知自己斤两,竟敢打我们少爷主意!”那鬼物说:“饶命,饶命,我只找了这一个好人,便遭报应了。”说完连连磕头告饶。离珠说:“这柳公子怎么回事?”鬼物说:“他不是好人,我早已将他吞噬,这家茶楼便是他的,今日见你们进了这里,便正好利用他。”离珠说:“原来这茶楼是他的!挂羊头卖狗肉,里面做的竟是这种生意!” 颜玉说:“你那宗主在哪?”鬼物说:“城西的明觉寺。”颜玉说:“你是如何去见它的?”鬼物说:“从未见过,它魔力高强,从不现身,只听过它的声音,非常好听,又听其它侍陪的男妖说过,宗主极其俊美,其它不得而知。”庄护卫说:“少爷无需忧心,这事简单,交给我吧!”颜玉说:“嗯。”那鬼物又求饶,说:“我知道的都说完了,饶命,饶我一命吧。”颜玉说:“如何能饶你?庄护卫,杀了它。”庄护卫说:“是。”一剑将那鬼物刺死了。 离珠说:“颜玉,我们要不要去那明觉寺看看?”庄护卫忙制止说:“离珠姑娘,少爷不可涉险,这事交给我吧!”颜玉说:“离珠,你我又不会降妖除魔,怎可逞强?再说,我们马上大婚,不能分身,庄护卫惯会降妖除魔,交给他办便可放心。”离珠说:“嗯。” 这时,那柳公子醒了,却正常了,说:“发生了何事,我为何在这里,你们是谁?”离珠说:“问你身边的人吧,他们会告诉你,这些时日你都做了什么,日后别再行淫邪之事,也别在这茶楼里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否则,还会让邪物缠身。” 话音刚落,忽然感觉这茶楼里阴风阵阵,护卫说:“不好,有妖物来了。”只见一片云裳飘过,未见人影,却去攻击离珠,颜玉急说:“庄护卫,快救离珠。”离珠还没看清什么东西,庄护卫已将它烧了,两人反应过来,已不见颜玉踪影。 离珠大急,说:“庄护卫,颜玉呢?”庄护卫也慌了,说:“定是方才那妖物掳走了少爷。”离珠说:“此处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妖魔?会不会是那鬼物说的宗主?”庄护卫说:“我去明觉寺一看便知。”离珠说:“我跟你一起去。”护卫说:“这?不知对方虚实,怎能让姑娘涉险?”离珠说:“你留我一人在这,万一撞上妖魔,我岂不更危险?”护卫来不及考虑,便说:“好吧!”两人一晃便无踪迹,只留下了吓傻的柳公子,他到处给人说也没人信他。 却说颜玉感觉人影一闪,自己便腾云驾雾般到了一处,仔细一看,是一处极华美的宫殿,到处红纱飘飘,绮丽、诡秘,让人浮想联翩。颜玉便往外想走,忽听一女子说:“公子,才来便要走吗?”颜玉听她声音十分勾魂,看见一女子躺在床上,姿势撩人,床前却有红纱挡着,看不清面容,颜玉说:“不知何故,忽然来到此处,姑娘可知是谁将我擒来的?”那女子说:“是我,不过是想请公子来做客罢了,不用惊慌。”颜玉说:“姑娘此举是请人做客吗?哼!告辞!”那女子说:“你不看我一眼便要走吗?”颜玉说:“姑娘自重,我不认识你,为何要看你一眼,搞这邪门歪道,怎会是正经人?”那女子说:“你还是第一个没有色心的男人,所有来这的男人,都宁可死,也要看我一眼。” 颜玉越觉得她不是好人,说:“告辞!”便要走,那女子却挥手把门关了,说:“你看我一眼就不会走了!”说着已走了过来,颜玉走不了了,心想,看你能美到何种程度,难道还能超过离珠吗?怎么我看你一眼就不会走了?便转过身看她,一看便吃惊,她跟离珠一模一样,却十分妖媚,离珠毕竟是凡人外表,她竟比离珠美了很多,那女子笑说:“你不是说,见了天上第一美貌的女子,也不会看一眼吗?怎么还是看了?”颜玉才知她定是早在那茶楼里了,才会听到离珠和自己的对话,便说:“原来你一直在茶楼里。”那女子笑说:“你一来,我便看上你了,只好亲自前来,小郎君,你看我可称得上天上第一美貌?” 第六十六章 凡间降魔(七) 离珠看他更美,几乎把持不住,忙扭开头,说:“还未大婚,怎可不守礼?”颜玉说:“离珠,你看,四下无人,又天寒地冻,此夜必定成霜(双)。”离珠叹气说:“颜玉,你果然不如他。”颜玉说:“他是谁?”离珠说:“没什么。”便不高兴。颜玉说:“你可是背着我在外面有了情郎?”离珠怒说:“你胡说什么?”颜玉说:“别生气。”又要亲她,离珠说:“不可再如此,否则,我便走了,将你一人丢在这里。” 颜玉又去拉她,离珠站起就走,颜玉对她软磨硬缠,说:“你若走了,那魔头来了怎么办?我知你定不舍得把我一人丢下。”离珠便不忍心走,谁知几乎被他推倒在床,离珠推开他,他便又抱着她,离珠忽然注意到他的手又白又细,柔若无骨,与颜玉不同,不由大怒,给了他一巴掌,颜玉避过,忽然拍她头顶,离珠大惊,已被他拍中,他却被先天之灵震开了,颜玉说:“好厉害!”离珠说:“你不是颜玉,你是谁?”颜玉笑说:“你不是来找我吗?”离珠说:“你就是那鬼物说的宗主?”那魔说:“不错。”离珠:“颜玉呢?”那魔说:“他就在这里,你方才与我亲热,他可都看见了。”离珠便丢脸,方才不防,被这魔抓手引诱了,几乎把持不住,不曾断然拒绝,全让颜玉看见了。离珠便四下看颜玉在哪,猜他必在屏风后面才能看到自己,便说:“你想怎么样?”那魔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也留下来陪我吧!” 离珠恨说:“**。”抛出仙家赠的宝器打它,那魔头被击退了几步,闪身避过,便来抓离珠,眼看被它抓到,护卫冲了进来,离珠说:“庄护卫,它是那宗主所化。”庄护卫看出它鬼气缠身,上前将它挡开,那魔说:“可恶,不曾引诱了你,倒让你给引诱了,离珠,你可是故意与我亲热,拖延时间,等这护卫来杀我?”离珠丢脸的要死,气说:“庄护卫,杀了它!”护卫上前一剑将它刺中,那魔露了原形,是个极丑恶的妖魔,它转身跑了。离珠说:“果然是个至淫至邪至贱之物。”房间也恢复了原貌,原来离珠跟那魔转了一圈,还在原地,离珠便去屏风后放开了颜玉,颜玉忙抱紧她,说:“离珠,你方才几乎将我吓死。”离珠便尴尬,想到在天上千年,天帝常握她的手,她早已不知防备,才会被引诱。若不是发现那魔的破绽,又有心中的灵光护身,几乎被它缠死。便说:“它若不变成你的样子,我不会上当的。”护卫说:“少爷,离珠姑娘,你们没事吧?”颜玉说:“我没事。”离珠说:“没事。”离珠又问护卫说:“庄护卫,那宗主竟能从你手下跑了,看来道行不浅。”护卫说:“不错,至少已修炼几千年,可惜让它跑了,若不是怕还有其他妖物在此,定追上将它除了!”颜玉说:“让它跑了大大不妙,这妖魔还有很多手下,若它召来手下将我们围住,到时寡不敌众,我们便难以脱身。”离珠说:“趁那魔没缓过气来,我们快走吧!”颜玉说:“可这破庙里还有很多人被妖魔所迷,我们得救他们出来!”护卫说:“少爷,我护送你和离珠姑娘先走,余下的事我自有对策!”离珠说:“颜玉,此魔诡计多端,不同寻常,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颜玉说:“好吧。”这妖魔引诱的手段比那鬼物厉害多了,又化成颜玉的样貌,几乎连离珠都上当。 回去后,颜玉问离珠说:“离珠,你怎能击退那妖魔?”离珠说:“我有高人送的宝物。”便将宝器拿给他看,颜玉说:“好厉害的宝物!”便还给了离珠,又问:“离珠,你说的那个‘他'是谁?”离珠说:“哪个他?你别乱想。”颜玉便不高兴,站起身说:“你还想瞒我吗?”离珠怕他乱想,说:“他只是我很敬佩的一个人。”便转移话题,说:“颜玉,那妖魔有没有变化引诱你?”颜玉说:“它变成了天上第一美貌的仙子模样。”离珠便紧张,说:“你可曾被它引诱?”颜玉说:“没有。”离珠说:“真的吗?”颜玉说:“我都不曾碰她一下!”离珠便丢脸,自己被那肮脏的淫鬼抱了好几下,越发满意颜玉,便放下心,自卑说:“她可是比我美貌很多?”颜玉说:“离珠,她再美貌,我也只喜欢你。”离珠便哭,颜玉就抱着她安慰,颜玉问她:“离珠,你喜欢我吗?”离珠哽咽说:“嗯。”颜玉为她擦掉眼泪,说:“你怎么这么爱哭?”离珠想到天帝,从被他抛弃后,就再没有开心过,便说:“我以前不是这样的!”颜玉叹气说:“我知道,我们最近几年遇到了太多的事!” 过了几日,离珠听街上人议论,城西那荒废的明觉寺被火烧了。离珠便问庄护卫:“未见你出门,你是如何烧了明觉寺?”护卫说:“不是我烧的,我上报天庭,天帝便下旨,派天兵天将灭了那魔宫,烧了明觉寺。”离珠听到“天帝”便开始心情欠佳,可自己马上与颜玉大婚,与天帝再无关系了,忙镇定心神,勉强说:“那宗主是个什么东西?”护卫说:“不过是个有些道行的鬼魔。” 那道士找到三人落脚的客栈,奉上纹银百两,感谢他们救命之恩,说:“贫道听说明觉寺被天火烧了,特来多谢三位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奉上纹银百两,还请笑纳。”离珠说:“拿回去吧,我们是不收银两的!你把这些银两还给那些被你坑骗的人吧!”道士说:“是。”离珠说:“那鬼物可是不再缠着你了?”道士说:“这几日,再未见着那‘神灵'了。”离珠说:“那鬼物已经死了,从今以后,你便自由了。”道士说:“多谢。”颜玉说:“看你不像坏人,为何帮魔鬼做事?” 第六十七章 凡间降魔(八) 道士说:“实不相瞒,我对父亲和爷爷做的这种害人之事并不赞成,只父亲死后,那“神灵”就缠上了我,若不听它,便昼夜不得安生,九年前,我为了摆脱它,背井离乡搬到此处,它竟跟着我到了此处,让我干什么什么不成,眼看生活没有了着落,只好听从它。”颜玉说:“你可是与他签了契约?”道士说:“入了它的门,就等同签了契约,永不能退出,只能帮它害人。”颜玉说:“怪不得你不是正常人。”又对离珠说:“离珠,你说的不错,他果真签了契约,从鬼物得了些异能。”离珠说:“不过为得些钱财,便要签订魔鬼契约,魔鬼不死,契约不断,便是死后也不能得着自由,要随那鬼物去魔界。”道士说:“那日我回去问那鬼物,我的父亲和爷爷、老爷去了哪里,它说上天了,我不信它的话,再三追问,才知都被它捆绑去了魔界。”说完便流泪。离珠说:“莫要伤心了,还好你作恶不多,又是被那鬼物所迫,才逃得性命。”道士说:“嗯。” 道士说:“三位不是普通人,可否指点贫道一二,走那修仙正道。”离珠说:“你没有仙缘,只日后能过回普通人的生活,安安稳稳一生,也是幸事!”道士便遗憾的告辞走了。离珠不小心说漏了修仙的玄机,颜玉听到便开始留心观察她。 三人回了颜府,将买回的东西交给了丫鬟和家丁。离珠正在房中和颜玉说话,有丫鬟来说:“少爷,姑娘,你们买回的东西大多不能用啊!”颜玉说:“怎么回事?”丫鬟说:“买的牛肉块全是猪肉冒充的,价格却相差一倍,牛肉片更差,不知是什么碎肉压成,一股腐臭味,买的鱼虾里掺了很多不新鲜的死鱼死虾,有的已腐烂,若是吃了便要得病,还有各种熟食,有些熟牛肉,回来一加热便化了很多水,一尝发现是驴肉;还有豆腐之类,豆腐卷切开,里面便散了,发粘还有怪味,炒菜用的花生油也不纯,里面掺了菜籽油;蜂蜜不是蜂蜜,红糖不是红糖;还有水果蔬菜,外面是大的,里面是小的,外面是好的,里面是烂的;还有花生、红枣,坚果米粮之类,里面都掺了不少沙石;还有布匹、锦缎,也是以次充好,里面残次断裂的不少,衣物也有问题,所用布料多挂浆极厚,一洗便缩水变薄,无法穿了,便是棉线,里面也是断的;还有……” 离珠说:“不用说了,我们过去看看吧。”便和颜玉去看买回来的东西,见每包都被家里人打开了,当真都是些不好的东西,离珠说:“这些奸商,骗人的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是看我们是外乡人,便这般欺骗,只为做这一锤子买卖!”颜玉说:“他们到底是怎么骗的我们?”离珠说:“自是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有的给我们调包了,有的趁我们不注意做了手脚,想来常这般骗人,手法已十分纯熟。”颜玉笑说:“离珠,妖魔都骗不了你和庄护卫,为何会被凡人骗了?”离珠说:“我们很少去集市买东西,也从未想过他们会骗人,故不曾防备,这些凡人,实与妖魔无异,有一身人皮伪装,便更不好识破。以为骗了人就没事了吗?不过为日后受罚在积攒罪行,上苍一笔一笔都给记着,少不了日后让他们应了那黑心烂肺之报!”颜玉叹气说:“善恶有报,时候未到。为何他们现在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了?”离珠说:“良知泯灭殆尽,早与上苍隔绝,如活死人一般,如何还能懂得这些?我们便再三劝诫,他们也不会懂了!” 离珠着急也无奈,颜玉却看着她微笑,离珠说:“颜玉,我们上了这么大的当,你为何还笑?”颜玉说:“离珠,你为何看不透这些?万事不过粪土,损些身外之物罢了,有什么好难受的!”离珠便想通了。 快到大婚的日子了,府中还没准备就绪,南佑帝君忽然来说:“你和颜玉估计无法顺利完婚了!”离珠说:“叔父,你这话何意?”南佑帝君说:“上苍又要收人,天庭已接到警示,这座城要有灭顶之灾!”离珠忙问:“为何这凡间的天灾人祸这么多?刚历经了战乱,战乱过后又是瘟疫,又是连年饥荒,现又要降灾。”南佑帝君说:“君王荒淫无道,日日只与贵妃吃喝玩乐,祸及自己的臣民,此城也是淫邪不堪,城中的女子个个学那宫中,坦胸露乳,放荡形骸,背后做那等见不得光的事,骗子横行,凶杀之事也层出不穷,明目张胆偷盗、抢劫,官府也无能为力,此城之人,每个都罪有应得,绝不会有错。”离珠说:“那些孩童呢?”南佑帝君说:“也不会无罪,不信,你到阴司去查,他们前生多少世,干了什么,为何投生在这里,全部查得出来。”离珠说:“我信,何必去麻烦阴司?”南佑帝君说:“我和阎王是朋友,以后你要去他那里查什么,只要报我名字,他便会好生招待。”离珠忙摇摇头说:“我可不去。”离珠说:“人间如此,必与仙魔界有关,不然,凡人怎会坏到这种程度?”南佑帝君说:“凡人自作自受,与仙魔界有何干系?”离珠说:“恐有极厉害的妖魔在暗中影响人间!”南佑帝君说:“什么极厉害的妖魔?”离珠说:“没什么,希望是我多想了!”离珠又说:“那我和颜玉,还有他的家人该怎么办?”南佑帝君说:“你们赶快收拾东西,离开这里吧!” 第六十八章 灭顶之灾 南佑帝君走后,离珠忙去给颜玉商议,说:“颜玉,我们快离开这里吧!”颜玉说:“离珠,你没头没脑的说什么?为何要走?”离珠说:“我说了怕你不信,这里马上又要有一场灾祸,留下来必死。”颜玉说:“你怎么知道的?”离珠说:“有仙人告诉我的。”颜玉笑说:“离珠居然能见到仙人,当真厉害,你莫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离珠急得快哭了,说:“我没给你开玩笑,你一定要信我。”颜玉忙说:“好啦,就算我信你,还有我的家人怎么办?” 离珠正要说话,这时,进来一个丫鬟说:“少爷,老爷和夫人要搬家,让给你也赶紧收拾东西。”颜玉忙问:“父亲母亲为何忽然要搬家?”丫鬟说:“不知,少爷去问老爷吧!”便叫人进来搬东西,颜玉和离珠忙到院中,看大车小车已整了不少,颜玉说:“离珠,你跟他们也说了吗?”离珠说:“还未曾提。”颜玉说:“看来,你说的是真的!”离珠一怔,颜玉说:“我父亲母亲能未卜先知,这么多年,从未做错过决定。”离珠说:“那你还等什么?我们赶紧收拾东西走吧!”颜玉哀伤的说:“我们不管城中这些人了吗?”离珠不忍,说:“自作孽,不可活。上苍要报应,我们也救不了他们。”颜玉说:“怎可不尽力一试,我们劝他们向上苍悔过,说不定上苍会赦免他们。”离珠看他心地很善良,绝不会一走了之,无奈说:“好吧。”颜玉便开心,说:“离珠,我就知道你心地善良。” 他们便叫了家丁去义诊,趁着人多便告诉城中人,说:“我们的城罪孽深重,得罪了上苍,马上要有灾祸临头了。”有人问:“谁说的?”回答说:“颜公子说的。”“颜府人说的。”有人说:“颜公子是不会胡说的,难道是真的?” 不到半日,城中人都惊动了,纷纷传扬,说:“最近几年,我们的城灾祸连连,难道真的是我们作恶多端,得罪了上苍?”连新王上也听说了,便人人自危,个个都是做贼心虚,说:“我们都做了些什么事,现在恐怕真的要报应临头了。” 王上亲自来见颜玉,说:“这座皇城曾经十分繁华,不想会临到这么多灾祸,是本王之过,得罪了上苍,终致惩罚临到,还累及自己的臣民。”颜玉也叹息,离珠说:“王上,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明知会报应临头,你们为何还要做下那么多恶事?让那狗官来杀我们一家,可是你下的命令?”那王上便站身说:“本王听信妖言,差点害了公子一家,还请两位见谅!”离珠说:“王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希望你能痛改前非,悔改己过,免得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也祸及自己的臣民!”那王上说:“好,本王日后再不如此!”离珠叹气,说:“王上请坐。”那王上便坐下,说:“是我的过错,姑娘,颜公子,你们既然能见到仙人,知得天机,可有办法救我们这一城之人?”颜玉说:“也许我们只有一个办法!”便看向离珠。 王上忙问:“什么办法?”离珠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只要你和你城中臣民能真心悔过,说不定上苍会收回惩罚。”王上说:“我们作恶太多,上苍还会饶恕吗?”颜玉说:“王上,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了。”离珠说:“王上,你这城中有一位贵人,上苍为他一人,饶恕这城中万人,也极有可能。”王上说:“姑娘说的贵人是谁?”离珠说:“便是颜公子。”王上说:“颜公子?”离珠说:“不错,贵人并非指身份高贵,颜公子虽只是个医者,却心地善良,敬畏上苍,从未做过一件恶事,上苍也喜爱他,看他为宝贵,超过这城中千万罪人,便要保全他和他的家,还有他的财产,若因他一人的缘故,上苍赦免城中其他人,还不是这座城的贵人吗?”王上说:“果真如此,那就太好了,本王马上下令全城子民,向上苍认罪悔过。” 王上走后,颜玉说:“离珠,上苍真的喜爱我,超过这城中所有的人?”离珠说:“自是真的,如今这世上,再无一个纯洁无暇的好人,颜玉就显得珍贵非常,上苍喜爱你,超过所有人啊,便要将一切福乐赐你。”颜玉便开心的笑了。离珠心想:我也喜爱你呀!离珠说:“这些作恶的人若不回头,不但从上苍得不到任何福乐,还要遭到无数祸患,严重了便不配再在地上存活了!” 王上回宫后,有巫师上奏,说:“这个颜玉位极尊,太上皇竟受不得他一拜,故一心要杀他,只怕他日后会夺王上的王位,不可信他之言。”王上说:“该死的巫师,差点害得本王万劫不复,竟还敢前来,以为本王还会信你吗?父王就是信了你等妖言,才丢了王位,赔上了性命,遭了报应,当本王也昏庸无能,看不出谁是好人,谁是歹人?”便将那些巫师杀了。王上大赦天下,发罪己诏,又昭告全城子民向上苍悔过。这座城中的人都不再行恶,邻居之间有仇恨、口角的都互相放下仇恨,行淫邪的人都互断了联系,再不如此,鼠盗狗偷的人也不再行窃,拐卖小孩妇女的,也都不再干这种昧良心的事,连那些强盗、匪徒也都不再干杀人越货的勾当,那些强暴民女之事都不再发生,人人都洗新革面,重新做人。 过得月余,干旱了多日的城竟天降甘霖,人人欢欣雀跃,互相庆贺,城中仿佛过节一般。灾荒大概持续了三年多,人间终于迎来个极大的丰收之年,田间地头长满了粮食、各种野菜,各种动物也多起来,救活了不少人,幸存下来的人便开始哭,传说:“上苍开始救人了。”人间经历了这一场大清洗,剩余下来的人都庆幸不己。 南佑帝君来找离珠说:“阴司这次没收到一个鬼,看来上苍已赦免了这座城,想是因颜玉的缘故。”离珠叹息说:“还是因他们自己。” 第六十九章 凡间大婚 终于到了大婚的日子,离珠便又开始学习礼仪,又开始被丫鬟们量体裁衣,在身上试来比去,各种饰物换来换去,这凡间的婚礼虽比不上天宫和龙宫,可也是繁琐的很,好在自己已有两次大婚的经验了,没有什么能难倒她了。 王上对离珠和颜玉大大感激,不但不防备他们,反而更信任了,他们大婚,王上赐下很多珠宝首饰,金银、锦缎,价值连城的宝物,颜玉家人竟毫不在意。 又有当地很多人给他们送了很多土特产,鸡蛋,瓜果,有的送了小牛,肥羊,鲜鱼等等,一看俱是好物,正好婚席用上,颜府十分感激,想到天灾人祸之后,众人都不易,便封了些银两给他们,将王上赐的东西分给了很多穷人,希望能帮他们渡过难关。离珠对颜玉,对他的家人都非常满意,觉得是天赐良缘,是上苍为了弥补自己,又为自己安排了这上好的姻缘。 婚礼开始时,颜玉很少露面的父母、弟弟颜风都到场了,离珠这边南佑帝君也到场了,他的老眼昏花,被颜玉这个神医想法治好了,不知被他逼着吃了多少灵药,扎了多少针,直扎得他差点露出真容,现两眼灵动逼人,总算不会认错人了。婚礼倒一点不乱,反而有一种庄严肃穆的感觉,只听主持大婚的人高声道:“拜天地。”颜玉和离珠便跪下拜了起身,主持说:“礼成。”离珠心想:怎会是天上的礼节?天上仙人只跪拜上苍,从不拜人,便是父母也不会当上苍一样去跪拜。颜玉家人怎会知道这些? 离珠便被人送进了洞房。不一会,离珠觉得颜玉进来了,坐到了床边,掀开了她的盖头,却不说话。离珠说:“你怎么现在就来了,不用招呼宾客吗?”颜玉不答,说:“你饿了吗?”离珠说:“嗯。”确已饿的饥肠辘辘,颜玉便起身给她拿东西吃,只见那么多糕点,他却拿了一个苹果,用巾擦得干干净净递给她,离珠心想:颜玉果真对我好,知道我不爱吃糕点,喜爱吃水果,这凡间水果也是很美味的。离珠看他穿着一身新郎的红衣更越发好看了,一举手一投足都好看极了,离珠恍惚觉得他就是天帝,他一心一意爱着自己,没有晓蓂,没有别人,她开心极了,开心得眼泪都快要流出。离珠心里对他说:“陛下,你现在是爱我的,对吗?只爱我一人,对吗?” 离珠便吃了,颜玉看她吃完,为她擦了一下嘴角,说:“要喝些茶水吗?”离珠说:“嗯,我自己来。”颜玉说:“坐着别动。”便去替她倒了杯来,离珠喝了,觉得热热的,很温暖,便心情好了很多。 离珠觉得颜玉并不开心,说:“颜玉,你我成婚,你不开心吗?”颜玉说:“开心。”又说:“离珠,我先出去了,一会再来。”离珠说:“嗯。”他却又放下了她的盖头,出去了。离珠心说,想是颜玉怕我饿了,便抽空来看我一眼。 过了一会,颜玉又进房来了,开心的过来拉着她的手说:“离珠,我现在便帮你挑开盖头,好吗?”离珠说:“嗯。”离珠才能看见眼前一切。有丫鬟说:“请二位新人喝合卺酒。”两人便喝了酒,两位丫鬟便笑着退下了。 颜玉说:“离珠,你调皮,为何把我们的苹果吃了?那可是寓意平平安安的,不是让吃的。”离珠便诧异,正要问他。颜玉却握住她的手问:“可是因为饿了?”离珠说:“嗯。”颜玉说:“我给你带了东西。”离珠看他又拿了水果来,还有汤羹,离珠却吃不下了,说:“不吃了,你方才来时,我已吃过,怎得忘了?”颜玉说:“方才?我一直在前厅,何时来过?”离珠说:“你方才不是来了吗?”颜玉说:“未曾来过。”离珠便冒汗,方才那人是谁?离珠又问:“颜玉,你再好好想想,莫不是喝多了酒,记不清了。”颜玉说:“并未记错,前厅宾客众多,抽身不得,如何能过得来?”离珠心想:难道方才是天帝来了? 不及细想,只听颜玉说:“娘子,你莫不是山中修道的女仙?”离珠惊讶,说:“为何有此一问?”颜玉说:“你太美了!”颜玉十分温柔的帮她取下凤冠,看着她,又极温柔的勾过她的头,吻住了她的唇,离珠一下心跳停止,脑海一片空白,他的吻,温柔,细致,绵长,离珠只觉心神荡漾,本来有些僵硬的身子竟要瘫软下来,好像要倒下一样,他便搂住她的腰,不一会她便被他吻得五迷三道的。颜玉起身,吹灭了红烛,离珠忽然感到有些凉意,睁眼一看,衣服不知何时散落一地,离珠此时却想到了天帝,想要推开颜玉,却使不出劲,只无力的说:“等一下,不要。”可哪里还来得及…… 离珠大婚之后,便觉怅然若失,心里不开心,也不难过,颜玉自是对她极好,可她却没了大婚前的感觉,也不知是什么问题导致的,亦不愿再与颜玉同房,颜玉也不逼她。可能是她一直在想大婚当晚,给她苹果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天帝?却不敢再问颜玉。 第七十章 匪患(一) 一天,颜玉进来,说:“离珠,可用过餐了?”离珠说:“用过了!”颜玉便坐下说:“家里的饭,可还吃的惯?”离珠说:“为什么这么问,我自小吃苦长大,哪有什么吃不惯的?颜玉说:”我看你不像吃苦长大,倒像在皇宫长大!“离珠说:”我确是吃苦长大,不过时间久远,早忘了吃苦的感觉!“颜玉起身,拉着她说:“离珠,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离珠说:“去哪里?”颜玉说:“跟我来!” 两人乘马到了一处,离珠看是一座园林,看规模,是一座皇家园林。离珠说:“颜玉,我们来这做什么?”颜玉说:“进去看看。”便拉她进去了。离珠看这座皇家园林十分气势,亭台楼阁,茂林修竹,种值着无数的奇花异卉,养着很多仙鹤、麋鹿、孔雀等,这园子当真又大又美。可她在天上见惯了天宫园林,自比这凡间的皇家园林好千倍,也不在意。颜玉说:“离珠,这园子你喜欢吗?”离珠说:“喜欢。”颜玉说:“那就好。这是皇家在此处修建的避暑山庄,战乱后便荒废了,我将它买了下来,用了一年时间才修缮完整,送给你的。”离珠说:“为什么忽然买个园子送我,家里的也住不完?”颜玉说:“我听你说起小时候住在山洞里,最担心哪天没房子住,又要去住山洞,便给你买了这处山庄。离珠,这里房间无数,以后你就再不用担心了。”离珠说:“颜玉,谢谢你!”便流泪,心说:“其实我不是怕再住山洞,我是怕被抛弃。”颜玉便抱紧了她,可是,离珠觉得无论颜玉对她多好,都无法帮她过了心中那道坎。 游了几日园子,离珠便没兴趣了,说:“其实这园子比颜府老宅的格局可差远了!”颜玉说:“那我们便照着老宅的格局,再起一座大宅。”离珠说:“不用了,有再多的宅子也没意思,不过是些身外之物,再多也是无用。颜玉,你不是对那卖荷包的店家说:‘怎可不分是非,没有底线,任她胡为?'现在怎么又任我胡为,你明知我是贪心,却为了满足我的欲望纵容我,岂不是害我越陷越深?难道我们一生都要为这欲望忙碌吗?”颜玉拉着她的手,说:“不错,再这样下去,夫君一生也要被你耽误了!夫君为博你一笑,恨不得去造反!”离珠却笑不出来,气说:“亡命之徒,倒跟他一样!”颜玉看着她的眼睛说:”和谁一样?“离珠躲开他的眼神,说:”还有谁?除了那明王,谁会这般荒唐,为了一个女子,误己误国?“颜玉说:”我自跟他不一样!离珠,我不过希望你有醒悟的那一天,当你的欲望太强烈时,它便会诱惑你的心,你若得不到,便会日日被它折磨,不若让你得逞,你才会觉得没意思,有所反思。”离珠说:“颜玉,果然不错,我得到了不过高兴几日,便觉得没意思了!这些身外之物,只够用就行,多一些,少一些,并没有什么影响,只是吃用好与坏些罢了,怎么过不是一生,想那明王,拥有无数这样的山庄,却变得骄奢淫逸,贪享富贵,日日花天酒地,连自己的国家和臣民都耽误了,最后不还是死了!” 颜玉却说:“或者你也与那明王一样,得到了无数也不反思,只等付出沉痛代价才会醒悟!”离珠惊说:“什么沉痛代价?”颜玉说:“人生便是如此,上苍总是让人得到一些,失去一些,失去一些,再得到一些,若你总有不甘,费尽心机得到了,只怕是要失去之时!”离珠心想:颜玉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话呢? 过了几日,颜玉看她心情不佳,便邀她去游山,他们便和护卫三人一同出游,这时,三人离开自己的城,去了一处极美山川,在山脚下碰到一个农夫,只见他神色慌张,拦住他们三人说:“三位乡亲,不可再往前走了!”颜玉说:“为何这么慌张,前面难道有毒蛇猛兽吗?”那农夫说:“比毒蛇猛兽可怕百倍,前面有山贼土匪,盘踞这座山已数载,见人便杀,见货便劫,还经常下山到附近的村子里烧杀抢掠,这里几乎都没人住了!” 离珠看那片地方极好,却荒无人烟,这时本该烧火做饭,可家家烟囱不见烟火,颜玉说:“怪不得这一路上不见几个人影,这里居然有山匪盘踞?官府不管吗?”农夫说:“最近几年,天灾人祸,战火连连,各地盗寇猖獗,官府派兵来此剿过几次匪,只这些山匪原是些散兵集结,训练有素,也十分凶悍,匪徒人数众多,打得官兵都大败而逃,要清剿这些山匪得费心费力费时,还十分危险,这里的官老爷都不顾百姓死活,只顾搜刮民脂民膏,谋求私利,谁也不愿干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说完便连连摇头。离珠说:“这些山匪竟这么凶悍,连官兵都能打败?”农夫说:“他们还极其凶残,任谁都怕,听说吃人剥皮剜心,那场面堪比阎王殿!”离珠说:“竟真有这般凶残嗜血之人?”农夫说:“是真事啊!鲜血淋淋,就发生在身边,有逃出的人亲眼见过。”颜玉说:“那你不怕吗?怎不敢紧离开?”农夫说:“我年纪大了,又体弱多病,经不起背井离乡的折腾了,我在这里还有片地,若离了这片地便无法生活,若到城里去,那各种苛捐杂税便能将人逼死,血汗也要榨干,比这里的山匪还要可怕些!”颜玉说:“你家就你一人吗?”农夫说:“还有一个小孙子,才十岁。”颜玉说:“他父母呢?”农夫说:“前两年被土匪抓上山,便再没见下来!”离珠说:“那你不走,可是想在这等你的儿子儿媳?”农夫说:“是啊,或许他们还活着!”又说:“你们赶紧返回吧,莫要在此多做停留!”便抹着泪走了。 颜玉说:“庄护卫,你能打得过这些山匪吗?”护卫说:“少爷,不过是些恶鬼投胎,我自是不怕他们!”颜玉说:“我们去帮这位老人家找找他的亲人如何?”护卫说:“这?少爷,这些事我们不好插手啊!”颜玉说:“为何?”护卫说:“不方便跟少爷请明,少爷别问了。”颜玉知他一向如此,他是绝对不会说的,颜玉说:“难道就任由这些土匪嚣张横行,杀人放火不管吗?”离珠说:“必有人管的,仙魔界的事归天帝管,人间之事归王上和官府管。”颜玉说:“可他们只顾自己吃喝玩乐,哪管百姓死活?”离珠说:“他们身居高位,却不为民办事,这样的政权上苍又怎能让他们长久!人间的不平事太多,我们跟本管不过来,这也不是我们职权之内的事,颜玉,你不过是名医者,做好自己份内之事便好。”颜玉说:“难道人间不平之事,王上和官府不管,就没人管了吗?”离珠说:“他们不管上苍也会管!”颜玉说:“上苍要怎样管?难道雷劈了他们?”离珠说:“雷劈只是一种,还有就是,上苍必让克制这些恶匪的人提早降生,用不了多久,这个人便长大成人,这些恶匪的死期也就到了,他们一死,阴司便可收了他们的魂魄,按照他们在阳间犯下的罪行一一报应他们,他们剥了谁的皮,阴司自也要剥了他的皮,他们剜了谁的心,阴司也要剜了他的心,该剥几次剥几次,该剜几次剜几次,受过所有的惩罚之后,还得下地狱与那些恶魔一样,受万火焚身之刑。不知他们在人间这么恶,可恶得过地狱之魔?到时不知是他们剥了魔鬼的皮,还是被魔鬼剥皮!”颜玉说:“原来如此,离珠,听你这样说我便安心了,这些恶匪必有遭报的那一天!”离珠说:“嗯!”颜玉说:“那我们还上山吗?”护卫说:“少爷和姑娘若想去,我便护送你们上去,撞上了山匪也不惧。”颜玉说:“离珠你说呢?”离珠说:“走了这么远的路才到这里,不上山总不甘心,只这些山匪太恶心,又如何有心思观景!”颜玉说:“那我们就下山吧!” 第七十一章 匪患(二) 忽见那农夫拿把菜刀也上山来,护卫拦住他说:“为何来此?”农夫抹泪说:“我的小孙子不见了。”护卫说:“难道被山匪抓了吗?”农夫说:“不是,我这小孙子,从小便异于常人,喜舞刀弄棒,又力大无穷,胆子还特别大,常嚷嚷着要上山找土匪拼命,救回他的父母,今日一时没看住,他便上山了!”颜玉说:“那你也不可这般冒险,到那只能是送死,不要冲动啊!”农夫说:“不过为了来找寻孙儿,拿把菜刀壮胆,我一把老骨头还敢找山匪拼命吗?”颜玉说:“我这护卫武艺高强,我们陪你一起去找吧!”农夫感激得眼泪直流,几人便上山了。 农夫对这里的山势十分熟悉,不多时便找到了土匪的老巢,只见里面旌旗招展,人影穿梭不停,山寨的规模不小,土匪人数众多,怕有数千之众,又占据地势之险,怪不得官府都剿灭不了。护卫丝毫不惧,打退众匪,四人便直接闯了进去,见着了那些凶神恶煞、面目狰狞的众匪首,只见他们一个个目露凶光,盯着颜玉四人,仿佛盯着几只羊羔,离珠观那洞中,到处血迹斑斑,墙上挂满皮鞭,刀斧,锁链,人的头发,皮毛,果真如阎王殿一般。 为首的匪徒说:“你们几个竟敢闯我山门,好大的胆子啊!”护卫说:“今日被你们抓了的小孩呢?放他出来。”一个匪徒说:“抓了一个,来了四个,不错不错,今日大有收获!兄弟们,将他们绑了。”为首的恶匪忽然说:“等一下。”便看着离珠淫笑,说:“这位小娘子长得不错。”另一匪说:“大哥,这个可比你以前死了的那些压寨夫人美多了,不如收了吧!”离珠被羞辱,丢脸得要死,不由怒目而视,想着怎么处置了这些恶鬼。颜玉忙走到她身边挡住说:“她已经成婚了!”那些土匪哄堂大笑,匪首说:“那就杀了她的相公!”一挥手,众匪如狼般扑了上来,护卫几下便将他们打翻,因恨他们歹毒下流,下重手打得他们手断腿断,一个个哭喊起来。护卫又将那匪首抓了,逼他放了小孩出来,只见一小孩被两个土匪带了上来,虽被绑着,却十分倔强,也不害怕,奋力挣着,想挣断绳索,离珠忙上前帮他松开,他爷爷便哭着抱住他说:“受儿,再不可如此了,你想要爷爷的命吗?” 颜玉问那匪首说:“两年前你们在山下抓了夫妻二人,可还记得?”匪首说:“不记得了。”颜玉说:“那你们抓得人都弄哪里去了?”那匪首不答。离珠就问他的手下,说:“你们说。”那伙亡命徒也不惧,说:“男的杀了,女的强暴,之后也杀了,从不留下活口。”离珠便恨,知这小孩的父母定是死了。小孩扑上便咬他们,哭说:“还我爹爹和娘亲,还我爹爹和娘亲。”离珠恨说:“你们这些披着人皮的恶鬼,当真是没有丝毫人性,上苍让你们活着,不过为让人看清你们的真面目,分清到底什么是人,什么是鬼!等你们的使命完成,便该死了,今日我们不杀你们,日后必有杀你们之人,你们活不了几天了!”颜玉说:“我们就这么放过他们吗?”护卫说:“少爷,恶人自有天收,我们走吧!”几人便恨恨的离了那巢穴。出来之后,颜玉让护卫给了那爷孙俩些银两,交待他们还是搬到别处去吧,那农夫谢过他们,便急忙带着孙儿下山了。 颜玉想着这些土匪,便一路都心情不好,颜玉说:“离珠,上苍为什么会允许这些恶匪存活于世?”离珠说:“上苍之意我也领悟不透,不过我知好人有好人的使命,恶徒也有恶徒的使命,上苍借他们之手刑罚这一带作恶的人罢了,若不是这地方的人作恶太甚,上苍怎会把他们交与恶匪手中,这都是报应!”颜玉难受说:“他们若不停止作恶的脚步向上苍回转,只怕一直会有报应临头。”离珠说:“颜玉,不要难受了,都有上苍的时候,克制这群匪徒的人已出现,用不了几年便可收拾了他们!”颜玉说:“真的吗?他在哪?”离珠说:“应该是那个小孩,我观他根骨极佳,举止英勇,日后该是个能领兵之人,他父母都死在这些土匪手中,他自是对这些恶匪恨之入骨,日后便会带兵来围剿,不管攻打这山头有多难,他也定会全力以赴,不端了这匪巢绝不罢休。”颜玉说:“原来是这样,没有这般深仇大恨,他便日后当上了将军,也不会对此事尽心尽力。”离珠说:“不错,人都是自私的,上苍不如此安排他的命数,他便不会主动去完成他此生的使命。”颜玉说:“离珠,你怎么能从举止行为,便知道他日后之事?”离珠说:“我有灵感,来自上苍,看得八九不离十。” 颜玉心情好转,几人便下山了,一路上的景色极好,山花烂漫,鸟雀忽而林梢飞舞,忽而林中穿梭,蝴蝶成双成对,翩翩起舞,各种动物成群结对,一会窜出只野兔,一会飞来只山鸡,吓了离珠一跳,路过一溪山间泉水,极清澈干净,各种鱼儿在水中游着,有些水鸟小兽在水中嬉戏,真是一派和谐美好之景,离珠心情大好,说:“颜玉,这人间的景致也是极美。”颜玉说:“上苍之手所造,自是无可挑剔的。”离珠说:“这人间若没有了人,便是天堂了。”颜玉说:“既是无可挑剔,离珠为何还要挑剔?没有了人,又怎能称为人间?”护卫说:“没有了人,人间便无存在的意义了。”离珠说:“上古之初,天生万物,从那时起便有了人间。这地本是上苍为人所创,可这些年与人接触,觉得他们太过复杂,太过奸诈凶恶,早已不是上苍起初所创的样式,也不复上苍造人之意,这人间嘈嘈杂杂,充满撕杀惨斗,充满悲剧,可说是凶险万分,稍不小心就会丧命在此,这些人只懂吃喝玩乐,争名夺利,活着不过羞辱上苍之名,哪还有存活的价值!”颜玉说:“离珠,你这样说是否以偏概全?我就不是那样的人。”离珠说:“颜玉,你并不属这里,自与他们不同。”颜玉说:“这话何意?”离珠说:“天机不可泄露,日后你便懂了!”颜玉说:“离珠,你也不同与凡间之人。”离珠说:“我却是个真正的凡人,不过久未下山,与世隔绝,沾染凡人的习性少些罢了。” 又到一处,离珠看那山景更美,山雾缭绕,不似凡间,便开心,说:“陛下,你快看……”却看到颜玉一怔,护卫也吃了一惊。颜玉呆了呆,怅然说:“庄护卫,我不想在这了,回吧!”护卫说:“少爷?”颜玉已转身下山!离珠只好远远跟在他们身后回府了。 第七十二章 闯阴司(一) 晚上,婚房里点着大婚时的红烛,烛光朦胧,离珠坐在床前发呆,颜玉进来了,坐下说:“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在想白天的事吗?”离珠摇摇头,说:“不是。”颜玉便温柔的抱住她说:“离珠,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你已经嫁给我了,不要再想着别人。”离珠说:“颜玉,你在说什么?”颜玉不答,说:“今夜让我留下,好吗?”离珠半天也不答,轻轻推开他说:“你回去吧!”颜玉失落的走了。 过了几日,颜玉收到留书一封,她不辞而别了,什么东西都没带走,只带走了那块玉,走得这样无声无息,无踪无迹,仿佛从未来过这凡间一样。 云梦山?,不知过了多少岁月,南佑帝君又来对离珠说:“你那凡间的夫君还在日日找你下落,山川村落,各城,都找遍了。” 离珠只是不说话,每日沉浸在修习灵力之中,南佑帝君无奈的摇摇头走了。 这日,南佑帝君来说:“你那凡间的夫君已死了。”离珠总算问了一句:“他才四十五岁,为何会死?”南佑帝君说:“他以前中那毒十分厉害,虽救治回来,却已伤了五脏六腑,无法如常人般活到寿终正寝。” 离珠说:“他那父亲,不是普通人,为何不管他?”南佑帝君说:“颜玉的命数不是谁都能管的,他还未出生,死期已记录在册,无法改变,你应该懂的。” 离珠便不说话,越发醉心于修习之中,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能打断她修习灵力一般,南佑帝君叹了口气走了。 离珠听到颜玉已死,更沉浸在灵力仙术修为之中,几乎入了迷,着了魔般,连饭也不吃了,觉也不睡了。不知过了多少时日,她终于撑不住了,她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身不由己去了颜府,只见满目萧条,风吹扫着地上的落叶,颜府的人全都走了,离珠喊庄护卫,喊丫鬟都不见人影,不死心,把每个房间都打开看,果然空无一人。 离珠又去了颜玉送她的园林,见这里住满了人,想是颜玉在此安置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 离珠又转身去了阴司,她幻化成幽魂进了幽冥殿求见冥王,被拒绝了,离珠忙说:“请你们报阎罗王,是南佑帝君让我来的。”那两个守门的阴兵说:“小小凡人,不过修行千年,竟敢闯我幽冥殿,还敢假借天上神仙之名?快走,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离珠失魂落魄,竟没听懂,打退两个阴兵,直闯了进去。那殿极大,离珠听到一阵紧急的鸣钟声,竟不知是针对自己而来,只管往里闯,不一会,便被一群阴兵围住,离珠几下便被他们抓住,押了下去。 正好撞上阎罗王回殿,问:“怎么回事?所押何人?”阴兵说:“回阎王,她是一介凡人,修行千年,似有些神智不清,竟敢闯入幽冥殿,还未查她来历。”离珠说:“是南佑帝君让我来的。”阎罗王说:“放开她。”离珠站起身来,阎罗王看是她,吃了一惊,忙说:“招帝姑娘?不,离珠姑娘,得罪了。”离珠说:“你认得我?”阎罗王说:“多年前,姑娘陷入魔界,陛下亲自将你救回,那时见过一面。”离珠说:“原来如此!”阎罗王说:“离珠姑娘,为何今日要闯幽冥殿,你可知这样是要问罪的?”离珠说:“我来求见阎罗王,有事相询,南佑帝君说,只要报他名字,自会好生招待,不想报了他的名字竟是这般招待?回去定要向他问清楚,为何要如此诓我?”阎罗王说:“原来是南佑帝君让你来的,自当好生招待,是手下怠慢了。”阎罗王对阴兵说:“离珠姑娘要见本王,为何不报?”阴兵忙说:“是属下失职,见她一介凡人,如何认得阎王,以为她说谎,故不曾回报。”阎王说:“还不给离珠姑娘道歉。”离珠说:“不用给我道歉,阎罗王只管按天条处置便好,掉以轻心、玩忽职守,该当何罪?若凡人真有大事,他们却不通报,岂不耽误,造成后果,谁来承担?”阎罗王说:“离珠姑娘说的对,自当按天条办事。”对那两个阴兵说:“自去领罚吧!”两个阴兵忙说:“是。”阎罗王又对阴兵说:“都退下吧!”众兵说:“是。” 阎罗王便请离珠就坐,说:“姑娘有何急事,竟这般前来?”离珠说:“我的凡人夫君颜玉,是个好人,一生从未做过什么恶事,为何会早丧?他现在可是在阴司?”阎罗王说:“你竟又成婚了?”离珠说:“嗯。”阎罗王摇摇头,心里替天帝惋惜。 谁都看得出来,天帝很爱她,天帝万年孤独的命理,日后只怕难有良缘了!说:“本王现在就命判官去查。”便唤了判官前来,查了半天,没有找到颜玉这个人,便说:“看来他不是普通人,阴司没有他的名字。”离珠急问:“那我该去哪里查?”阎罗王说:“这里没有,或许他不是凡人,说不定是天庭的哪个仙家,姑娘可去天庭看看。”离珠心知,他不可能是天庭的人,或许会是哪个仙山仙岛的散仙,没别的办法,只有去天庭查一下试试,便向阎罗王辞行,阎王说:“我送姑娘一程吧!”便与离珠同行。 第七十三章 闯阴司(二) 离珠出了阎王殿,才发现已不似来时路,若阎王不送,自己可能会迷失在这极大的阴司。阎王说:“这边走。”走了几步,便到一处,只见这里全是和尚和道士,离珠说:“怎么有这么多出家人在这里?”阎王说:“这些是刚死的,所有的出家人死后,便被黑白无常领到这里,不与平常凡人混在一起,不过也要清查他们的罪行,再决定他们去留。”离珠说:“他们会去哪里?”阎王说:“若查得他们一生无甚错处,严守清规戒律,便放他们转生,来世还为僧为道,继续修行,待轮回几世,德行修到了,便可提上天庭任一个的仙职,便是他们说的去了极乐世界。若有一件错处,便坏了修行,只能重入轮回。”离珠说:“原来是这样,天庭的一些仙人,想来都在凡间修行了很多世才能登仙。”阎王说:“不错。”离珠说:“若查出他们犯了大错呢?”阎王说:“与平常凡人一样,根据罪恶大小而定,或堕入畜生道,或打入地狱永世不得超生。”离珠说:“看来不管是否修行之人,上苍都是让他们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忽见几个人类灵魂,不是道士,也不是和尚,也在这里,便显得有些突兀,离珠说:“他们是何人?”阎王说:“他们不同,是先知和祭司,是在凡间直接事奉上苍之人。”离珠说:“那他们死后为何没回圣地,而来了你阴司?”阎王叹气说:“他们本是上苍在凡间选中,直接事奉上苍之人,身份不同,若不是犯了大罪,上苍怎会将他们交给我们阴司量刑!”离珠说:“要怎样给他们量刑?”阎王说:“上苍已取消他们事奉的资格,他们便如平常凡人一样了,根据罪行大小,或转生为普通人,或堕入畜生道,或下地狱。” 又走了几步,忽见很多人类灵魂被众多牛头马面押着往前走,数量有成千上万,每个人都背负着重重的枷锁,这些人哭天喊地不愿前行,牛头马面就用鞭抽,驱赶他们前行。离珠不忍看,说:“阎罗王,这些人犯了何罪,为何如此对待他们?”阎罗王说:“这些人在世为人时,作了太多恶,按天规天条,将他们贬入畜生道,现让他们去投生,他们哭天喊地不愿去,故牛头马面要使鞭驱赶他们前行。”离珠说:“原来如此,阴司现在已经不把他们当人对待了!”阎王说:“不错,牛马猪狗之类,无需与人等同对待。” 离珠看那些人可怜,说:“他们犯了何罪,要受这么重的惩罚?”阎王说:“多是些杀人抢劫的恶人,奸**子的淫鬼,或拐卖妇女儿童的畜牲。”离珠说:“杀人、奸淫之人判他们入畜牲道也无不妥,拐卖妇女儿童的似罚的重了些?”阎王说:“离珠姑娘有所不知,拐卖妇女儿童的虽未直接杀人奸淫,却比之更甚,害人更多,他们将拐走的人,大些的挖心取肾卖钱,小的扭断胳膊打折腿,让他们成为残疾之人沿街乞讨,做他人谋利工具,活得如猪狗一般;长得不错的女子,不论年龄大小,卖去妓院,或卖给淫邪之徒供人淫乐,有的甚至才十一二岁,还未长成人,便被奸淫了,运气好的卖给男人做妻做妾……”离珠听不下去了,怒说:“简直惨绝人寰,这些东西果真畜牲不如,竟做出这等残忍之事,怪不得要他们投生成畜牲!”阎王说:“不错,下辈子,他们要被人剥皮抽筋吃肉,死后重入畜牲道轮回,直到赎清所有的罪,才能再次转世为人。”离珠说:“阴司还算轻罚了,便判他们下地狱也不为过。”阎王说:“却是已从轻处罚,不然,他们连再世为人的机会也没有。”离珠说:“怪不得人间多灾多难,凄惨万状,上苍已不容他们!”阎王说:“不错,人都看不下去了,何况上苍!” 离珠又看到很多和尚浑身脏兮兮的,也在这群人中,说:“这些出家人一生不出庙门,苦守清规戒律,怎还会犯罪堕入畜生道?”阎王说:“这些和尚,人面兽心,畜生不如,哄骗凡人将女儿献给他们,说是成了女神,实则成了庙妓,专供众僧淫乐,这些女子身心受创,生不如死,年老色衰之时才会被赶出来,这些和尚常年如此,代代如此,不知祸害了多少女子。”离珠怒火中烧,说:“果然罪有应得,这种淫窝就该端了,为何凡间之人会容许这种事存在?”阎王叹息说:“窥一斑,见全豹,凡间这种事数不胜数,这些事本该凡间人王和官员管理,只他们要么是些昏聩无能之辈,只懂吃喝玩乐,不顾子民生死;要么是些心术不正的淫棍,成日流连花众,狎妓私通,己不正焉能正人,他们看到也不管,普通人自然更不会管。” 第七十四章 闯阴司(三) 忽见一人挣脱绳索,向离珠和阎王跑来,跪下便拜,口中急说:“阎王救命,阎王救命……”牛头马面便过来要拖他走,离珠说:“是你?”阎王便命牛头马面停手,说:“等一下。”问离珠:“姑娘,你认识他?”离珠说:“认识,他就是凡间要将我酷刑加身、满门抄斩、凌迟处死的狗官。”那狗官说:“原来是你,你竟不是凡人?”又说:“姑娘救命啊……”要拖着离珠,被牛头马面拉住,离珠说:“他要受何刑罚?”牛头马面说:“他已在阴司受罚几十年,时辰到了,要被贬入畜生道,轮回七世。”阎王说:“他为官数十载,作恶多端,害人无数,应有此报。”离珠说:“你罪有应得,我如何救你,好在没判你下地狱,受万火焚身之刑,那样你就万劫不复了,只望你受罚七世之后能够悔悟,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他又哀求离珠,离珠不理他,阎王便命将他押下去。 离珠说:“凡间多是这种凶残的暴君狗官,为了维护自己的暴政,扶持邪恶,打击正义,臣民敢怒不敢言,致使那凡间邪气上升,正气难存,各种淫邪残暴之事越来越多,人间已不似人间,倒像魔界。”阎王说:“那凡间再怎么淫邪残暴,到阴司都有办法处置!他们在凡间掌握生杀大权,便敢随意对待自己的子民,发明各种酷刑折磨人,还搞连坐,满门抄斩、诛连九族,杀了无数无辜之人,杀人的方法也极凶残,什么腰斩、五马分尸、凌迟等等,便是死了,也要成百成千人给他们陪葬,这些暴君酷吏,到阴司来便也要让他们加倍尝尽刑罚。”离珠说:“能造出这些酷刑的怎会是人?还有那些杀人如麻的高官、人王,必是恶鬼投胎!”阎王说:“不错,多是恶鬼投胎,或是邪魔转世!”离珠说:“这些东西原是上苍选中的‘刽子手',在凡间负责杀该死的人,或改变凡间局面,在一定时期起极大作用,可上苍却没让他们残杀好人,和那些无辜的平民百姓!”阎王说:“离珠姑娘似知晓一些天意,可知上苍为何要让这些恶鬼投胎,这样岂非让他们有机会惑乱人间?”离珠说:“常人杀只鸡都不敢,如何能做‘刽子手'?凡间也需要这样的恶鬼,动辄杀成千上万,眼也不眨一下,只有它们才能完成上苍使命,希望它们受罚之后,再世为人时能有所收敛。”阎王说:“看来,上苍要让你亲眼看到他的结局。”离珠说:“我看到他一个恶鬼的结局,便可知其他恶鬼的结局,只怕下场都如他一般。”阎王说:“也许比他还惨!” 走了几步,路又变了,又见很多人类灵魂被押着往前走,各个披头散发,身上血迹斑斑,哭声震天动地,离珠感到此处有些灼热,问:“这些人又是怎么回事?”阎王说:“这些人作恶更甚,天条不容,要被罚下地狱,万劫不复。”离珠不忍,也无可奈何,只有叹气,说:“他们活着时若肯悔过,不至落到这种地步,现结局已定,再莫想从地狱中出来。” 阎罗王看她不悦,便说:“姑娘请走这边吧!”离珠便往左拐,却见景致不同阴司了,又有很多人类灵魂在这里,穿着干干净净,面上喜气洋洋,亲切的互相交谈,像一家人一样。”离珠心情好了些,说:“这些人怎么回事?”阎王说:“这些人生前没做什么大恶,无需受罚,在此略作停留,便有仙使将他们接走,投生到好的人家。”离珠看到白光一闪,来了几个天界仙使,将这些人领走了。离珠心里有了些安慰,若有所思。又往前走了几步,阎王说:“我只能送到这里,姑娘请吧!”离珠说:“这是哪里?”阎王说:“前面便是阳间!”离珠说:“我记得去阎王殿走了很长的路,怎这么快就出来了?”阎王说:“有些剥皮抽筋的刑罚之处,不适合姑娘看到,我带你走的是捷径。”离珠说:“多谢。”阎王说:“不用,告辞了!”离珠还要再问路,回头已不见阎王,再回过头来,已回到了阳间。 离珠出了阴司,想着去天庭查只有找南佑帝君帮忙,可南佑帝君刚走,不知多长时间会来,只好去找重昊。 离珠心痛竟想不了那么多,到了东海,才想起与重昊曾经大婚,只好硬着头皮请他相助,离珠对龙宫甚熟,到那一通报,重昊便出来迎接,说:“我当是谁,原来是你,还回来做什么?莫不是回来求我回心转意?”离珠脸色不好,说:“重昊,别开玩笑,我今日来是有事求你帮忙!”重昊看她不高兴,便不开玩笑,请她进去了。 离珠进到宫中,等不及坐下,便开口说:“重昊,我想让你上天庭帮我查一个人。”重昊说:“谁?”离珠吞吞吐吐的说:“他叫颜玉,是一个凡人,刚死没多久,我去阴司查了,没有他的名字,可能是天上仙家或仙界散仙投生,现在应是刚刚归位,很好查到,只需查天庭这个时辰归位的仙人便好。”重昊说:“你跟他是什么关系?为何要查他?”离珠说:“你别问了,我不能告诉你。”重昊说:“你不说?哼,既然对我如此保留,便去找别人帮你吧!” 第七十五章 又遇桐花 离珠忙说:“为什么?”重昊说:“你说话吞吞吐吐,又神色焦急,似与他关系匪浅,却要瞒着我,难不成你离开我,又另结了新欢?”离珠恼怒说:“你胡说什么,他是我的凡人夫君。”重昊脸色一变,说:“果然。”叹了口气说:“你已成婚了吗?”离珠说:“嗯。”重昊说:“你我拜过了苍穹大地,还未与我退婚,你便嫁给了别人?”离珠便羞愧,说:“重昊,那只是在凡间……”重昊说:“哦,凡间?在凡间就可以不守妇道了吗?”离珠便无颜以对,说不出话来。重昊哼了一声,甩袖坐到了座上,接着说:“你竟然没有嫁给尧天?”离珠说:“嗯。”重昊停了一会,说:“那你为何不给我一个机会?”离珠不知如何回答。重昊笑说:“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好,我帮你去查。”离珠说:“谢谢你,重昊。” 重昊说:“说说吧!你和这个颜玉,是怎么回事?”离珠说:“我和天帝分开后,曾去凡间游玩,他是我在凡间认识的,是个医者,人极好,对我也极好,我们便成婚了!”重昊说:“既然你不嫁尧天,何不留下与我成婚,却去凡间嫁于一个凡人?”离珠说:“重昊,你忘了,我也是个凡人,若不是因为晓蓂,你怎会与我成婚?你们都不是真心喜欢我,只他一人是真心待我……”重昊说:“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喜欢你?”离珠说:“重昊,你曾对我说,要与我在这龙宫永远幸福的生活下去,我那时也是真心想嫁给你的。直到我们大婚那天,我求你一件事,希望你不要请晓蓂来,可是你没有答应我,我求你一件这么简单的事,你都未答应我,日后我求你其他事,你自更不会答应,可想而知,你心中另有其人……”重昊心痛的转过身去,才知,若当时自己答应她这一个小小的要求,她一定会感激,一定会死心踏地嫁给自己。离珠说:“其实你没错,只是我们没有缘分。”离珠擦掉眼泪,说:“重昊,别说了,你快去帮我查吧。”重昊转过身来,说:“你找到他又如何?可是想跟他永远在一起?”离珠说:“我只要看到他没事就好了!”重昊说:“这么说,你还是想着尧天!”离珠不答。重昊说:“好吧,你在这等着,我去去就回。”转身不见了。重昊去天上掌握神仙的仙司,认真查了一遍下凡归位的仙人,还有仙界散仙,并无颜玉这个人。 离珠焦急的等了一整天,重昊一闪身回来了,说:“天庭无此仙家。”离珠说:“果然没有!”又说:“重昊,你不会弄错吧?”重昊说:“你交待的事,我怎敢怠慢,查得仔细,连仙界散仙也都查了,不会错漏。”离珠说:“不在天庭,不在阴司,会在哪里?”他消失了,他的家人也消失了!离珠怀疑:难道自己做了个很长很真的梦吗? 重昊说:“不在天庭,不在阴司,难道他死后去了魔界?”离珠说:“他绝不会是魔界中人。”重昊说:“他会不会被魔鬼诱惑,签了契约,死后被捆绑去了魔界?”离珠说:“他绝不是那种人,他是好人,是不会与魔鬼签什么契约的?”重昊说:“那可不一定,魔鬼诱惑手段太多,凡人很难识破。”离珠说:“他不是普通凡人,魔鬼到不了他身边。”重昊说:“那就只有一个地方了。”离珠说:“哪里?”重昊说:“圣地。”离珠说:“圣地?”重昊说:“圣地,上苍之地,九层天之上,三界的仙人死后,才有机会去那里。”离珠说:“去了圣地,三界就再找不到这个人了吗?”重昊说:“不错。”离珠失魂落魄的说:“重昊,谢谢你,我先回云梦山了。” 重昊跟她说话她也听不进去,辞别重昊回云梦山,走到凡间一处,恍惚觉得来过,一老妇忽然拦住她说:“离珠?”离珠抬头看她,年过五旬,气色不佳,却不认识,那老妇说:“果然是你,离珠,我是桐花!”离珠强打精神,说:“原来你是桐花,几年不见,你怎得已头发花白?”老妇说:“转眼已过二十载了!”离珠叹息说:“不错,已经二十余载了!”老妇说:“算来你也四十有余,却还是这么年轻美貌,想来修行之人都这般驻颜有术。” 离珠未接话,说:“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老妇说:“看我如此苍老,你还不知吗?过得不好,几乎愁死!”离珠说:“怎么,你相公对你不好吗?”老妇说:“我相公对我不错,你看人自是准的,只是为儿女发愁。”离珠说:“你的儿女不乖顺吗?”老妇说:“女儿还好,小儿也是不错,乖巧听话,任劳任怨,踏实肯干,从无需我们操心费神,这些年,已置了很多家业,田产,还娶了一房媳妇,媳妇也老实本分,对我们老两口都不错。只大儿却不务正业,整日游手好闲,吃喝嫖赌,还没几年,便把我们给他挣的家业败光了,前年,我们老两口给他又凑了些钱,小儿也拿出不少钱,给他哥哥又置办了一处宅子,娶了一房媳妇,本以为他成了家可以改了恶习,安稳过日子,不想他却变本加厉,不仅输光了家产,媳妇也跑了,他还日日来逼我们要钱,小儿气得与他断绝关系,再不给他一个铜板。可不久他又债台高筑,被人追杀,我和他爹却狠不下心肠,总不能眼睁睁看他被人杀死,便将所有的钱拿出替他还债,竟也不够,为了还清他的赌债,我们又变卖家宅、田产,牛羊,凑了一大笔钱给了那些债主,才救回他的性命,现在,他还不着家,日日在外鬼混。” 第七十六章 回忆颜玉 离珠说:“那你们现在怎么生活?”桐花说:“我们和女儿住在小儿子的一处宅子,他时时接济照顾,却不够大儿子挥霍的。”离珠说:“这是你的天命,谁也不能帮你改变,你那大儿如此不堪,皆有缘由,你和你相公前生坑了他太多财物,上苍命他今生投生到你家,来找你们讨债罢了!”桐花说:“原来是我们的报应,那我们日后该怎么办呀?”离珠说:“钱财不过身外之物,你们看得淡些,只等他向你们讨完了债,他才会醒悟,才会痛改前非,走上正途。”桐花说:“我们现在被大儿讨债讨得骨头渣都快没了,只怕此生是还不清了。” 离珠说:“不用担心,你的小儿子却是来报恩的,你们前生帮过他,上苍在今生给了他这个极好的机会还报你们,你们后半生转机便在他身上,日后的生活慢慢会好的。”桐花说:“你说的福报就指我小儿吗?”离珠说:“嗯。”老妇稍得了些安慰,说:“五十而知天命,到了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离珠说:“看透了这些前因后果,便不苦了!”老妇说:“嗯,离珠,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可有成婚?你相公对你可好?”离珠说:“我也成婚了,我相公人很好,对我也极好,不过他已经死了。”老妇说:“你们有孩子吗?”离珠说:“我们没有孩子!”老妇同情,说:“看来你过的也不好,中年丧偶,又没有孩子,日子定更为艰辛,离珠,为何你的命也这么不好?”离珠心便开始揪痛,说:“我前生也欠了一个人的债,不还清不算完。”便辞别了老妇,回了云梦山。 离珠只管日日修行,昼夜不停,已经好多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一日忽觉灵力控制不住,到处回流乱窜,自己用力催动竟是不听使唤,已然是走火入魔了,随即便昏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想到了与颜玉的点点滴滴,似乎他还在眼前。离珠听南佑帝君说,她凡间的夫君日日寻她,本待想狠心不去理他,竟还是做不到,便又去见他一面。 颜玉正在那伤心哽咽,离珠进去,说:颜玉,你又自在那哭什么?”颜玉见她回来,哭着上去抱住她,说:“娘子,你去了哪里?为何要抛下我不告而别?”离珠不忍推开他,柔声说:“我不是给你留书了吗?我有要事需办,必须离开,你不要等我了!”颜玉放开她,说:“你莫要诓我了,我知你和叔父俱不是凡人,告诉我,为何你们要忽然来,又忽然离开?”离珠奇道:“你如何得知?”颜玉说:“你们常常来去无踪,十分神秘,又懂很多常人不懂之事,那次集市,我便对你的身份有所怀疑,庄护卫十分厉害,想那明王派多少高手暗杀我,都被他击退识破,你一个弱女子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将我带走,若非懂得仙术,如何能做到?还有明觉寺那妖魔你也不怕它。” 离珠见他与以前已是不同,知瞒他不过,便说:“你猜得不错,我是山中修行的女仙,与你的缘分尽了,自是要走。”颜玉说:“不要走,你走了,我便活不成了。”离珠恼说:“又说什么傻话,谁离了谁都能活得成。”又温柔的劝他说:“我知有一女子,十分爱自己的夫君,却被夫君弃了千年,也没像你……咳,也比你强些。你又未到她那般绝境?怎得要生要死?”颜玉说:“是谁这么狠心,竟把自己娘子弃了千年?当真可恶,换作是我,一日也不会与娘子分开。”离珠说:“是啊,他当真可恶。”又说:“人这一生,可以什么都没有,没有名利、没有尊位,没有爱情,没有亲人,却不可没有了生命,生命一消逝,你所拥有的一切便也烟消云散了!生命转瞬即逝,当你还没悟明白人生是怎么回事时,死期就到。颜玉,你怎可不知珍惜光阴,终日为情所困,难道就这样蹉跎一生吗?那样岂不是白白来这人间走了一遭,枉费上天一番心意?”颜玉抱着她,说:“好,我会好好生活下去!”离珠说:“嗯。”又拍拍他说:“你可再去寻一个善良的女子为妻,若你日后还有良缘,定能找到。” 颜玉说:“不,娘子,你可不可以不要离开我?你若走了,我这后半生便太不幸了!”离珠说:“颜玉,你怎么这一点坎坷便受不了?缘分尽了,各人便有各人的路要走,我走我的,你走你的,便是天帝也无法改变,何况你只是凡人。人这一生就没正事干了吗?你忘了,你是名医者,医病救人才是你的天职,你只管多救好人,日后自当大有福报。”颜玉说:“我日后还能见到娘子吗?”离珠说:“有缘自会相见,无缘不必强求。”叹了口气说:“我走了!”颜玉眼看她一闪不见了,竟抓不住。 第七十七章 与颜玉诀别(上) 又忆到自己为何去见颜玉了最后一面,却是因南佑帝君,南佑帝君见颜玉这些年日日神伤,形单影只,终是心疼不忍,便去见他。颜玉见他进来,拉着他不放,说:“叔父,你回来了吗?你和娘子去了哪里?为何只你一人回来,娘子呢?”南佑帝君说:“你那娘子有要事办,乖,乖。”颜玉只抓着他不放,说:“叔父,你今日定要带我去见她。”南佑帝君说:“她不见得愿意见你,我也没有办法,你只放开老夫吧。”又乖,乖的哄了半天。 颜玉变了脸色,沉沉的说:“叔父,你不若在这里暂住几日,与我一起等娘子回来。”南佑帝君说:“颜玉,你这话何意?”颜玉说:“叔父,你只管住下,我定好生招待,只娘子不来,你便也不能走。”南佑帝君气说:“你想将我扣在这里?”颜玉看着他不答,唤道:“庄护卫。”护卫进来行礼,说:“少爷。”颜玉说:“叔父要在府里小住几日,你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不可让他出府半步。”护卫说:“少爷,这?”南佑帝君恼说:“好啊!颜玉,老夫想来便来,要走便走,我看谁敢拦我?”便要走。 颜玉冷酷的说:庄护卫,拦不住他,你也不用回来了。”护卫说:“是,少爷。”便拦住他。南佑帝君怒说:“庄护卫,你让开。”护卫无奈说:“对不住,我只听少爷的话。”南佑帝君说:“颜玉,光天化日,我不信你敢动用私刑,没有王法了吗?”颜玉冷冷的说:“叔父,你和娘子行踪不定,来历可疑,又处心积虑接近我,大婚之后,她便下落不明,是否与你串通,来我颜府骗婚?我若不扣下你,日后如何说得清?便告到官府我也不惧,定要你把娘子交出。”南佑帝君说:“好你个颜玉,当真绝情绝义,你那娘子对你情深意重,是否骗婚,你心知肚明,怎竟用此手段?”颜玉肯求说:“叔父,我别无他法,只有你能找到娘子,你若不肯帮我给她传信,我便不放你走。”南佑帝君说:“我被你扣在这里,如何帮你传信?”颜玉说:“我知你和娘子,俱不是凡人,传信自是容易。”南佑帝君无奈说:“我会为你设法。” 离珠正在云梦山认真修仙,心无杂念,忽收到南佑帝君仙鸽传信,说:“你那腹黑的凡间夫君将我扣下不放,你快来与他说清。”还有一封书信,却是颜玉手书:娘子,你若不来,我便不放叔父回去。” 离珠去颜府找颜玉,二十年不见,恍若隔世一般,这里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变得有些冷清,离珠进房中,看到颜玉坐在那里看医书,似也在等她,他与二十年前相比,也并无多大的变化,还是那么好看,只穿着打扮已十分不同,成熟稳重了许多,与自己想像中不同了!他是神医,甚会保养自己的身体,只这前额为何已有了一缕白发?见她进去,只看一眼,也不答她。 离珠只好说:“颜玉,你怎得如此无礼,将叔父扣下不放?”颜玉把书一放,说:“我不如此,你怎会回来?既然你来了,叔父便可以走了。”离珠叹气说:“你能留下叔父,却不见得能留下我。”离珠这些年所学颇杂,又有诸多宝器傍身,逃脱自是容易。颜玉说:“是吗?你可以试试。”便站起身,走到她身边。离珠闻到一股异香,却不是颜玉身上的药香,不一会便头昏了,离珠说:“你?”便昏倒,颜玉便抱着她放到了床上。 不知多久,离珠醒来,看到一个孤独的人影,在那里缓缓的喝着一杯茶,离珠心慌了一下,以为是天帝,仔细一看却是颜玉,只听他说:“你醒了?”离珠想站起身,却还是头昏,只得坐下,说:“我这是怎么了?是否你将我迷昏?”颜玉说:“我知你是修仙之人,恐这百草迷香无用,便多下了些。”离珠说:“百草迷香?”颜玉说:“是我新制的,专为留下你。”离珠说:“你将我迷昏做什么?”一摸身上的宝器全没了。便说:“你拿走了我的宝器?”颜玉说:“娘子,你安心呆在家里吧,你的东西,夫君暂帮你保管。”便站起身出门。离珠叫他:“颜玉。”颜玉却不理,走到门口,对护卫说:“看好她。”护卫说:“是。”颜玉便关上了房门。 离珠被关在这里十分心烦,有丫鬟来送饭,离珠便问她:“颜玉呢?让他来见我。”众丫鬟都对她有怨,说:“少爷有事,无暇前来,夫人自己吃吧。”便退了出去,离珠觉得这次来,这些丫鬟仆人,还有护卫,他的父母,都很悲伤,自己也觉得对不住颜玉的家人。 离珠浑身无力,使不出灵力,也不吃饭,去床上躺着,满屋充斥着百草迷香的味道,憋了一会气,便不行了,只得日日吸入迷香,离珠后悔自己所学杂而不精,如何会解颜玉下的毒,况且也打不过庄护卫,现宝器被颜玉收走,竟是被困在这房中,无法可想。 第七十八章 与颜玉诀别(下) 不一会,南佑帝君来见,说:“离珠。”离珠喜道:“叔父,你怎么来了?颜玉让你过来?”南佑帝君说:“你来了,他便放了我。”离珠说:“你好歹是一仙人,怎会被颜玉扣下?”南佑帝君便讲了经过。离珠笑说:“他当真聪明。”南佑帝君说:“哼,想我堂堂帝君,竟陷在凡间,若我晚些时日回去,岂不耽误大事,这凡间不知有多少痴男怨女不得成婚了。”离珠抱怨他,说:“没有你这糊涂的帝君捣乱,只怕人间男女还更好些,上苍岂会没有安排?”南佑帝君说:“你……哼,我好心来救你,你倒嘲讽我?”离珠说:“好了,我知你好心来救我,多谢,不过,你又打不过庄护卫,如何救我脱身?”南佑帝君说:“也是。”离珠说:“不如你去找重昊来救我吧!”南佑帝君说:“重昊?”离珠又说:“还是不要了。”心下想莫要让颜玉看见,他岂不又多想?便说:“你先走吧,我自己想办法。”南佑帝君说:“颜玉现在像变了个人,十分冷血,竟将你困在这里不理,你能有什么办法?”离珠说:“终是我的不对,我不想偷偷逃走,我了解他,他是不会把我怎样的,跟他说清楚便好。”南佑帝君欲言又止,说:“离珠,他这些年挺可怜的,你最好还是不要走了。”离珠想到天帝,说:“我和他没有缘分,不能留下来。” 南佑帝君走后,离珠给颜玉写信,请他来见,颜玉不来。就这么耗了几日,又让丫鬟去请他,说自己被困在房中,被这百草迷香日日熏迷,头昏无力,十分难受,颜玉只是不理。无法可想,只能忍着,等他来见,过了半月,颜玉总算来了。离珠说:“你怎得变成这般冷酷无情,将我困在这里不理?”颜玉说:“是谁冷酷无情,将夫君抛下多年,一走了之?今不过小以惩戒,你竟埋怨恼恨夫君?”离珠说:“颜玉,是我的错,你准备怎样对我?难道你要永远将我困在这里?”颜玉冷冷的说:“你若再想走,就别怪我无情。” 离珠恐他再走,想走过去拉住他,却头昏腿软,不小心栽了一跤,颜玉只是不理,离珠只好自己爬起来,离珠柔声说:“你何必执念这么深?我说了,我们的缘分尽了,何必强留?”颜玉说:“我只问你,到底是我们缘分尽了,还是你根本不喜欢我?”离珠说:“我……”颜玉说:“你抛下我,是不是去找他?”离珠说:“你别乱想,我既嫁你,又怎会再去找别人?我确是要修仙。”颜玉冷冷说:“既然你要修仙,为何当初要答应与我成婚?”离珠看着他支吾半天。说:“颜玉,是我不对,可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了,你可否放我离开?你若放我,我会……我会感激你的。”离珠自己也知说这话没用。 颜玉看着她,心痛难忍,说:“好,你说实话,我便放你离开。”离珠亦看着他,颜玉问:“为何你要来凡间?为何想方设法的接近我?为何与我成婚?又为何要离开?”离珠知他十分聪明,只怕已猜到几分,犹豫了半天,又看着他现在的神情,与天帝一模一样,说:“你太像他了……”颜玉本已猜到,听她亲口承认,还是难受,仿佛感觉空气被抽干了一般,呼吸不畅,说:“够了。”便背过身去。 过了良久,他将宝器掷给她,说:“你走吧。”又掷给她一瓶药,想是这百草迷香的解药。离珠却心痛的迈不开一步,叫了他一声:“颜玉。”颜玉说:“我是凡人,生命不过短短数十载,你却是女仙,生命恒长,上次你一走一年,这次你一走二十年,今日一别,下次你再来,已不知是何年月,我是否还在这里?我不会将你扣下,逼你过来,不过想问清楚,现已知道你的心思,你可以走了!” 离珠看他有些沧桑了,他今年已四十五岁,果真岁月不饶人,凡人的寿数当真是转瞬即逝。便心痛说:“颜玉,不会的,你颇有仙缘,可去问你父亲。”颜玉却苦笑一声,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原来颜玉已知自己命不久矣,怪不得他的家人都满脸悲伤,怪不得他们都对自己有怨,颜玉一生太过悲惨,都是自己带给他的,离珠悔不当初:我为何要去找他?要嫁给他?我若不出现,他便可另寻一个女子成婚,恩爱美满一生!要么我就留下?陪他度过这短暂一生?就算我不能陪他度过一生,他现在快死了,我为何还要走?为何不陪他度过最后时光?颜玉,对不起,对不起,我与他有千年情谊,超过与你太多太多…… 第七十九章 与天帝和好 不知过了多久,离珠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身体要裂开一般,又听到有人急切的唤她,可她连眼都睁不开,这时,忽然感到一股强大精纯的灵力进入自身,帮她引导自身灵力归入正途,只觉十分舒服。 等她醒来,看到天帝一动不动的抱住她,也不知维持这个姿势多久了,见她醒了便问:“你醒了?”离珠不答,亦不起身,只敢紧抱着他不松手,生怕他跑了似的,也不知自己是找到了颜玉,还是找回了天帝,只愿他一直这样抱着。离珠想,我前生欠你太多,还不清不算完,你今日又来向我讨债吗?好,太好了,我还你,加倍还你!离珠下定决心,绝不会让他再跑了,绝不会再放手了,也绝不会再离开他了。 只听天帝心疼的说:“为何这般强行修炼,所谓欲速则不达,这般冒进,只会走火入魔,此次甚是凶险,若是我晚来一步,你便无救了!”离珠说:“嗯。”便又抱紧了天帝。天帝摸着她的头发,又亲亲她,亦任由她靠着自己。离珠说:“你怎么会来?”天帝说:“今日正在灵霄殿批阅奏章,忽然心烦意乱,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便下界来看你,才救了你性命,你当真命大!”离珠流泪,慢慢说:“何必管我,让我死了算了,这样不正好遂了你的心愿吗?”天帝说:“又在胡说什么,我怎会想你死?”离珠说:“不错,你心地善良,就算是一只小兽,你也不会看它死在你面前!”天帝叹了口气,又亲亲她,说:“何必说这些话气我?”离珠想到,自己并非晓蓂,天帝爱她本就不多,求他还求不来,怎可这般胡为,屡次让天帝走,而且还说永不相见?只怕自己连向他使性的资格也没有,天帝一怒,岂非后果严重?他会不会喜欢上旁人?此次甚是惊险,还好天帝还在等着自己。又想:就算他还喜欢晓蓂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掌控他的心吗?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他们之间再无可能,我何必计较?又想:天帝太可怜了,他身上重担如山,哪有那么多精力顾我,我何必再让他烦心! 离珠流泪说:陛下,我错了,我不该任性胡为,不该不见陛下,不该次次使性让陛下走,我不过是个灵力低微的凡人,有什么资格让陛下垂爱,甚是不知进退。”天帝长出一口气,说:“你不要这样说,错的是我,是我。”离珠说:“我喜欢的是你,陛下,我喜欢的只有你,我喜欢你喜欢得快要发疯了,哪怕你每日来看我一眼,我便满足了,我不要再与你分开,我求你不要再不理我了!”便大哭。天帝忙抱着她,说:“好,我答应你,从今以后,无论发生何事,再不会不理你了,你相信我,好不好?”离珠哽咽说:“嗯。” 天帝说:“我也喜欢你。”离珠小心问:“陛下,你是对我说吗?”天帝说:“嗯!”离珠还不确定,又问一遍,说:“陛下,你喜欢的是离珠吗?”天帝叹息说:“我喜欢离珠。”离珠便又想哭,说:“那我们的婚约,可还算数?”天帝说:“算数。”离珠便抱着他哽咽的说:“那你以后,可是不会再后悔了?”天帝说:“不会。”拿出她送的甚丑的荷包说:“你看,我日日挂在身上。”离珠忍不住笑说:“陛下,快弃了吧,我现在绣艺大成,你若想要荷包,改日我便再绣十个八个极好的送你。”天帝说:“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是你的心意,既便日后你又送我十个八个,这件也弃不得。”天帝叹了口气,拿出之前她退回的龙珠和东海灵珠又赠于她,说:“以后无论发生何事,都不准你再退还。”离珠失而复得,惊喜可想而知。而天帝,这次是真心赠于离珠,而非赠于晓蓂,意义重大。 这么多年,天帝送自己无数礼物,而自己只送天帝个这么丑的荷包,天帝还视若珍宝。离珠感动无比,知道天帝对自己亦是真心的,便大胆的吻了一下天帝的唇,只觉得慌得心都要掉了,这么多年早就想吻天帝了,今日终于如愿以偿。天帝笑笑,竟没说要罚她。离珠便又流泪抱着他,离珠觉得特别安心,仿佛又回到从前刚见到他之时,他们之间没发生这么多事,好开心的时光,不知不觉睡着了,做了很多好开心的梦。 早上醒来,离珠觉得自己身体好多了,却不见天帝在身边,便猛然惊醒,鞋也不顾得穿,叫他:“陛下,陛下。”推门出走,却不见人影,难道昨夜是自己在做梦吗?天帝并没有来?便又坐到地上,只觉灵力翻涌又控制不住了,这时天帝出现,忙用灵力帮她疗伤,离珠才好了,说:“陛下,你方才去了哪里?”天帝说:“我看你未醒,便四处看看。”离珠说:“我以为昨日都是做梦。”天帝说:“不是做梦。”便抱起她放到床上坐好。天帝说:“现在觉得怎么样?”离珠说:“好多了。” 与天帝和好,又亲耳听到天帝表白,离珠心情大好,食欲大增,兴趣大长,日日刺绣,要给天帝绣十个八个极好的荷包。 第八十章 共处一室(一) 过了些时日,离珠忽然想到了那天界至宝琼花仙果,算出仙花结果在即,天帝不在,离珠便又瞒过天兵,自己去取。她早有了主意,把那七日醉仙草挖了不少夹在其他仙草中让仙兽吃,那仙兽一直当离珠是好人,便着了她的道,醉了过去。正好算准时辰,不一会仙果便结成,离珠便摘了去,说:“仙兽啊仙兽,对不住你了,这果子我便取了去,日后你也可自由了,不用再困在这洞中,你我也算各得其所,你成全我,我也成全你。”心中确实略有不好意思。 离珠拿了这琼花仙果,只见它光彩夺目,色红如朱,甚是美丽,便大大的高兴,只等重昊来时送他还礼。哪知重昊没等来,却等来了讨债的仙兽,这仙兽被骗,七日醒来,见花枯果失,气得嗷嗷乱叫,竟寻着离珠的气息找到云梦山来,只见云梦山电闪雷鸣,忽大雨滂沱,大雨过后,仙兽便降到地上,离珠看到它愤怒的盯着自己,好像说:你个骗子。离珠万没想到它会追踪而来,只见它冲上来攻击离珠,那仙兽已有数万年寿命,离珠自无法抵抗,只好左挡右闪,那避水兽听到动静急忙跑来,却进不得离珠身边,只有不断怒吼,惊动了看守云梦山的天兵天将进来,对那仙兽围追堵截,那兽发怒,转眼半个云梦山被它砸个稀巴烂,正危急时刻,天帝出现,朝着那仙兽的头拍了一掌,那仙兽被拍的头晕眼花,只得退去,却在远处嗷嗷鸣叫,好像不讨回自己的东西不罢休。 天帝命天兵天将退下,扶起离珠说:“你哪里招惹的这兽?怎得它还找上门来?”离珠说:“它是看守琼花仙果的仙兽,我盗了它的仙果,没想到它找上门来了。”天帝说:“你要什么为何不告诉我,却要这般冒险而为,若然有损伤,我当如何?”离珠说:“原是我想得简单了,没想到这仙兽这般聪明,竟能找上门讨要?”天帝说:“这兽不像是天生天养的,倒像有人驯化的,我好像见过,这仙果只怕也是有主之物,待我回宫可去查一下。”离珠说:“陛下怎会见过?这兽只怕数万年没出过洞了。”天帝说:“一时觉得熟悉,等我回天庭一查便知。只它这般围着云梦山不走,我却脱不开身,恐我离去,它便来伤你,少不得要伤了它,使它退去,我才能抽身。”离珠说:“陛下莫要伤它,有天兵天将在此,它伤不了我的。”天帝说:“这兽厉害,天兵天将想要抓它不易,只怕到时毁了你这云梦山不说,众天兵也会将它砍伤砍死。”离珠说:“陛下,本是我偷了它的东西,今它找上门讨,也不是它之过,虽是兽类,终不能再伤它。”天帝说:“好吧,我想想。” 他二人好久没有这样对着坐了,离珠便说:“陛下,可觉得饿了?”天帝便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说:“有点饿了。”离珠就去下厨,做出了一桌子酒菜。离珠二千多年学得众仙家送她的仙家书籍,所学颇杂,这做饭便是其中一种,自是美味非常,天帝吃了一点,便叫收了去。说:“倒不如你第一次请我喝的粥美味。”便想自己变出茶喝些。离珠拦着他说:“不用陛下亲自泡茶,我这山中怎会没有?”便去为天帝泡了壶好茶。离珠说:“那仙兽不走,可怎生是好,陛下如何回宫?”天帝说:“无防,我便在这多陪你几日,只等想出办法,驱走它,又不伤它。” 离珠又请他观看那仙果,天帝不感兴趣,说:“为了这仙果,竟要那仙兽在洞中守护数万年,它的主人当真心狠。”离珠说:“那陛下呢?为了晓蓂竟将我抛弃,囚禁在这山中千年,不是更心狠吗?”天帝心中隐痛,说:“离珠说的不错,我是心狠,看来,我跟这仙兽的主人是一样的人!”离珠说:“你不能改了吗?”天帝叹气,说:“能。”离珠便开心,又请他看自己这几年寻的灵根宝物,天帝说:“宫中取之不尽,你用便只管去拿,何必再去到处寻,日后莫要再偷偷跑出去,万一碰到魔界的魔头,会有危险。”离珠说:“知道了。” 离珠知他喜欢下棋,这些年自己时常研习,棋艺已是不凡,离珠棋风凌厉,一向横冲直闯,与南佑帝君、重昊对弈,常杀得他们丢盔弃甲,片甲不留。今自恃棋艺不错,便邀天帝下棋,下了几局,终不是他对手,天帝有心相让,不让她输得太难堪,还次次输几子。离珠说:“陛下,再下一局,无需相让,让我知道与你之差距,日后也好知己知彼,越加进益。”天帝说:“好。”离珠说:“我会全力以赴,陛下亦需竭尽所能。”天帝笑说:“自当如此。”离珠知与他差距甚大,便绞尽脑汁,只求少输几子,她棋风凌厉刚烈,天帝棋风却柔和,她处处抢攻,天帝反处处避其锋芒,然正是柔能克刚,不多时便被天帝逼的弃子投降,输得是惨不忍睹,知道一辈子莫要想胜过他了,便赌气不下了。 天帝安慰说:“勿要泄气,你棋艺已大有长进,假以时日,必更上一层。” 离珠这些年学棋不过是因天帝喜欢,自己才投其所好,输赢对她原并不重要,转眼便不难受了。熬了一会,离珠俩眼皮打架。天帝说:“夜已深了,我一向睡得晚,你自己去歇息吧,不用陪我。”离珠不睡,又熬了一会,马上就栽那起不来了,天帝便要她去睡。离珠便罢,知熬不过天帝,说:“陛下,你若困了,便去睡会。”天帝说:“嗯。”她这里房间还是很多的,便为天帝认真收拾出一间,摆上鲜花,才去睡了。 第八十一章 共处一室(二) 离珠不知睡了多久,睡眼朦胧看天帝还坐在那喝茶,他不管怎么坐,怎么站都那么好看,那么端正,不像重昊怎么看都像蛇,站不稳似的。 又睡了一会醒了,见天帝还坐在那儿,位置也没挪,仿佛连动都没动一下,就那么专心的喝着茶,他心里在想什么?好想钻进去他心里,看看还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秘密。离珠便起身说:“陛下,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没睡?”天帝说:“我以前是月阳神,晚间不睡,直到天明。”离珠说:“可我看你心事重重,甚是忧伤,你我都已和好,你还不开心,却是为何?”天帝说:“想起以前很多事。”离珠说:“以前何事?是我们的事吗?”天帝说:“离珠不要问了,想我这一世都不会再开心了!”离珠说:“我们在一起,也不能让你开心吗?”天帝说:“便是开心之时,心也是痛的。”离珠说:“那可如何是好?”天帝说:“想我这心痛之疾好不了了!”离珠说:“陛下不可悲观,定是能好,我们会想到办法的。”天帝说:“嗯,我听你的,你曾说过,我会好的。” 离珠说:“对,我说过。陛下,你信不信,所有的事,再难的事,都有解决之法?”天帝说:“总有解决不了的事,不然,凡人为何要厌世、自杀,若非太过苦痛,谁不愿好好活着?本座是天帝,也有解决不了的事,过不了的坎,你怎敢说此大话?”离珠说:“我们是不行,上苍却万事都行,只要我们把天大的难处告诉他就行了,他便会帮我们解决。”天帝说:“他要怎样帮我们解决?”离珠说:“我们等着就行了。”天帝说:“等什么?”离珠说:“等一件事,一个人,一次转机,我们可以到处找找,转转,碰碰运气,运气到了,转机便到了。”天帝说:“我已经等到了这个人,看来我的心痛之疾快要好了!”离珠说:“定会好的,你相信我。”天帝说:“嗯。” 离珠说:“陛下,你可也会像凡人一样,厌世、自杀?”天帝说:“以前会。”离珠说:“现在呢?”天帝说:“现在我会等着,等上苍安排的那个人,那件事,那个转机。”离珠说:“陛下,你好聪明,不用我多言,你就领会了,我在云梦山千年,才学会了等待,才等到了这次转机,才等到了你!”便抱着他,又说:“我知道我们此生有缘,纵然历尽艰难,也定会在一起!” 天帝说:“离珠,你和我在一起,会因我受累,也不得开心,重昊倒是天天开心。”离珠说:“重昊倒是天天开心,可我看他一眼,便会生气,听他一语,便会发火,敢与他相处两日,便能生闷气两年,跟他一起,只怕得多吃几倍仙果,才能益寿。跟陛下在一起不同,我看你一眼便能开心,听你说一句话,便够我乐上半天,与你相处两日,便够回味两年,若能相守一生,只怕要增福增寿,长生不老,万寿无疆了。”天帝忍不住笑了,差点一口茶喷出来。离珠说:“陛下,我喜欢的是你,若嫁于重昊,我定会悔断肝肠的。”天帝说:“嗯。” 清晨,离珠起床,推门出去,见天帝就站在那里,对离珠微微一笑,说:“起了?睡得可好?”离珠看他把那天帝繁杂华丽的衣饰的外衣脱去,只穿着柔柔舒适的衣物,分明是个翩翩公子美少年,那极美一笑,离珠便傻得几乎忘了答话,恨不能一头扎他怀里,心想:“回眸一笑百媚生……从此君王不早朝。”不是说女子吗?怎得现在是自己被天帝勾引的神魂颠倒?我真是美女界的悲哀,后宫界的耻辱,心中连连叹息。离珠说:“睡得很好,陛下,你起得甚早。”天帝说:“我一向如此。”离珠说:“陛下,你是如何做到晚上几乎不睡,早上甚早便起?长此以往,身体是否会有所不适?”天帝叹口气说:“习惯了,未觉不适。” 只听那仙兽在远处吼一声,好像是说,我也起得早,不还宝物不罢休。拿出它看守琼花几万年的韧劲,只是不走。离珠说:“我昨日想了好久,拿些七日醉仙草试试,看能不能把它吃醉。”便拿了远远丢过去,那兽上过一次当,这次看也不看。天帝说:“算了,由它吧。” 俩人回到房中,离珠问他想吃什么,他说:“随意。”离珠又下厨做了早餐,自从龙宫住了一些时日,便越发注重自己的饮食,况且天帝也在,早餐便做的种类丰富,多是清淡可口,天帝浅尝几口便不吃了,只喝茶。离珠觉得他果真不食人间烟火,只让人敬而远之,自己便不好意思吃那么多,况且这身材越发保持不住了,便撤了下去。离珠怕天帝对自己身材有意见,问:“陛下,我这些时日是否胖了不少?”天帝说:“是圆润了些,不过正好,之前太过瘦弱。”离珠听他没意见,才放心。离珠心想:和颜玉在一起,自己永远很冷静、很独立,为何跟他在一起会变幼稚,变得这般依赖?忽然心情糟到极处! 俩人便无话,天帝便去看她那些仙家书籍,他甚是好学,博览群书,知道很多东西。忽见天帝翻出了颜玉送的那块玉佩,离珠不由脸色大变,天帝问:“此玉似曾相识,你买的吗?”离珠说:“前些年曾去凡间游玩,见到此玉与陛下的玉佩相似,便买下了。”天帝便放下,专心致志的看书,离珠看他不追问,才放下心来。 第八十二章 共处一室(三) 离珠现在的兴趣就是看他,他坐她也看,他站她也看,他走路她也看,每个举手投足都看,直等他看书倦了,放下了书,离珠也看不倦。只听天帝说:“看够了吗?”离珠摇摇头。天帝便坐到她面前,离珠又看着他的唇发呆,又被引诱,心想,天帝的唇当真好看,增一分则太红,减一分则太淡,厚一分则厚,薄一分则薄,恰到好处,色红而润,美而不娇,男子的唇,上苍为何单单这般眷顾你?为你创造了这么美的容颜? 离珠说:“陛下,我最近在研习奇门仙术,我们不妨切磋一番。”天帝说:“好,自当陪你。”离珠说:“既然是切磋,便有输赢,我们不如加些筹码,也好助兴。”天帝说:“可以。”离珠说:“陛下,什么筹码好呢?”天帝说:“离珠想要什么?”离珠说:“赢家可以亲输家一下,输家不能拒绝。”天帝说:“左右都不吃亏,自要奉陪到底。” 离珠阴谋得逞,以为天帝没有察觉,心想:说亲一下,可没说不能亲天帝的唇,眼看天帝步步入局,便暗自高兴,几乎憋不住要笑出声。离珠拿出一个东西说:“陛下,我有一对宝器,乃以前仙家所赠,非奇门仙术不能打开,我们比试快慢,快者为赢。”天帝说:“好。”离珠其实已将这宝器其中一个打开了,将另一个复杂的,自己无法打开的交给天帝,想着自己这个简单,又已打开过一次,天帝那个复杂,他又是第一次玩,不如自己熟练,便以为必赢。 天帝拿过来,转眼便打开了,离珠傻眼,这是否意味着还未开始自己便输了?天帝说:“还用比吗?”离珠傻了,说:“不用。”天帝说:“可是我赢了?”离珠说:“是。”天帝便吻了她的脸,说:“别以为本座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不要自作聪明。” 离珠尴尬,知他不喜这一套,嫌太过轻浮,却不服输,说:“陛下,原来你奇门仙术这么厉害,不知奇门阵法如何?”天帝说:“略知一二。”离珠心想,那就好办了,便说:“陛下,你赢的太过轻松,我心中不服,你我再切磋一场如何?”天帝说:“离珠这么有兴致,我怎忍扫你的兴!”离珠说:“这次我们加什么筹码?”天帝说:“离珠想要什么?”离珠心想:我定要亲到你。便说:“想要什么都可以吗?”天帝说:“不可以贪心。” 离珠看天帝果真冷静,自己这么情意绵绵他也不上当,便说:“陛下莫不是怕输?”天帝说:“不错,本座怕输了给不了你要的。”离珠看他也不中激将法,便说:“何需这般防备,我怎会要你为难?”天帝说:“你越是这般,越要防备!”离珠求说:“唉呀!总得尽兴,才有意思。”天帝说:“莫要最后是你输不起。”离珠说:“我定不会耍赖。”天帝说:“好吧,说来听听。”离珠说:“赢家可以要求输家做一件事,输家不能拒绝。”天帝说:“听起来不错。”离珠不给他拒绝的机会,便拿出一个仙器说:“这个仙器能变幻出阵法,遇到强敌,可挡一时,我们同时入阵,谁先出来谁赢。”天帝说:“好吧。” 二人到了院中,离珠便打开阵法,心说:此阵我闭着眼睛能走十遍,你如何赢我?便说:“陛下,请。”二人便入了阵中,走了几步,阵法变了,离珠见天帝一晃没影了,不由心急,越急越出不去,猛然觉得阵法又变了,只好静下心来,找到生门,才出去了。”只见天帝坐在那喝茶等她,见她出来,说:“还不错,比我估计的时间出来的快些。”离珠过来喝杯茶,喘口气说:“陛下,是你改了阵法吗?”天帝说:“我想看看你的奇门阵法真实境界,便改了一处,果然一试便知。”离珠说:“你这可算作弊!”天帝说:“莫要贼喊捉贼!我出来之后才改了阵法。”离珠便又尴尬,说:“看来我与陛下差得远呢!你赢了!”天帝说:“我现在可是能要求你做一件事?”离珠说:“嗯,陛下想让我为你做什么?”天帝说:“还未想好!” 离珠心想:他会要求我做什么事?不管什么事,他定不会害我。忽又想到邪处:他会不会让我侍寑?便想到和颜玉的事,直吓得冷汗直流,不一会额前的头发也湿了。天帝看她神色不对,问:“你怎么了?”离珠答不出来,几乎流泪。天帝说:“可是怕了?方才本座一再给你机会,你不回头,现在反悔却是晚了!”离珠说:“你想怎么样?”天帝说:“我要收回一件送你的宝物。”离珠反松了口气,想到天帝不是淫邪之徒,还未成婚,断不会提那般要求,便回过神来,说:“哪一件?”天帝说:“东海灵珠或龙珠,你选一件交回!”离珠便又后悔,说:“陛下!”天帝说:“愿赌服输。”离珠恼说:“为什么是这件事?”天帝说:“不给你个教训,只怕你日后常这般心存侥幸,走这邪门歪道。” 第八十三章 共处一室(四) 离珠不计后果,像个赌徒一般,不想天帝要收她宝物,可都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哪一样都不舍得给,看他是认真的,几乎急哭了,天帝只是不理。离珠气说:“为何收我宝物,是否又后悔了?”天帝说:“不要无理取闹!”离珠说:“你说不准我再退回的?”天帝说:“本座只说不准你退回,却没说不能收回!”离珠无奈说:“好,我给你东海灵珠。”却急中生智,将那宝珠取下一颗还他,天帝接过,便放她了一马,说:“再有下次,本座便将余下的几颗一并收回。”离珠说:“知道了。”天帝说:“今日是本座,若换成他人,只怕不会这般轻易放过你!”离珠心想,在他面前,永远只有挨训的份。”便说:“我自不会不知轻重与他人玩乐,你是我未来夫君,再怎么提要求也不会害我。”天帝想起曾答应重昊一个条件,便叹气说:“看来还是我的错,离珠,日后再不可如此,无论是谁,不可再心存侥幸,把自己交与他人控制、摆弄,走这邪门歪道,必有后患!”离珠说:“那陛下为何答应?何不直接拒绝,想我出丑吗?”天帝说:“本座不忍苛责,下不为例。”离珠忙说:“知道了,陛下。”便庆幸天帝放她一马,可东海灵珠缺了一颗,自己心中还是十分难受,看天帝的样子是绝不会再给自己了,便叹气。 天帝又教她一些奇门仙术、阵法,离珠受益颇多。天帝说:“离珠,你这凡间千年,学了不少东西,性子也沉稳了些。”离珠说:“我与陛下在天宫千年,虽得你时时教导督促,终是长进太慢,最后连自己的天劫也历不过去,让你渡了我八百年灵力,天庭生活太过安逸,几乎将我幼时自力更生的技能也给忘却了,长此以往,我岂不是成了只懂吃喝玩乐的废物?也是我该有此一难,凡间千年,受了些苦,才得了些真材实学。”天帝说:“这么说,历这三灾九难不是坏事?”离珠说:“自然是好事,上苍安排的命数,或苦或甜,必有天意,定与人有益。被你囚禁千年,我越发意志坚定,自力更生,你看我离开你,过得也不错,虽比不得天宫,也十分自在。”天帝说:“莫要自在的将我也忘记了。”离珠说:“陛下知道便好,我虽喜欢你,可也不能迷失自己,陛下也不会再迷失自己了,对吗?”天帝说:“对。”离珠便高兴。天帝说:“派天兵把守云梦山,其实是为了保护你。”离珠说:“你是怕我到处东游西荡,再被魔界的妖魔抓走吗?我现在已改了不少,常在这山中呆着,很少外出。”天帝说:“嗯。” 天帝拉过她,轻轻抱住,说:“我已想到办法驱走那兽。”离珠却说:“不用管它。”天帝抱着,十分舒服,离珠觉仙兽帮了自己的大忙。离珠说:“陛下,你怎么总是这般凉,是否修水系仙术的缘故?”天帝说:“我本属水,自是寒凉。”离珠忽感他转热了,便更被他抱的舒服。离珠说:“陛下,你真的喜欢我吗?”天帝说:“嗯。”离珠说:“那你为何总是对我这么冷冷淡淡?”天帝说:“性子使然,如何能对你热情似火?”离珠心想:颜玉对我就不同,虽不是热情似火,只一见他,便知他满心都是我,离珠想到颜玉便痛苦,说:“我就喜欢你淡然如水,你若热烈如火,我也嫌烦。”天帝说:“我却喜欢你热烈如火。”离珠说:“你不会烦吗?”天帝说:“不会,有你在,我平静如水的生活才多了些不同色彩。”离珠说:“不是多了些累赘吗?”天帝说:“嗯,多了些牵绊。”离珠说:“我已会自力更生,独挡一面,不会让陛下分心的。”天帝说:“独挡一面?你还差些。”离珠心想:那你是不知我和颜玉在凡间都经历了什么。离珠想到颜玉便难受,大脑丝毫不敢回忆,只得抱紧天帝。天帝察觉到了,说:“怎么了?”离珠说:“没什么,看来,我还得努力一些。”天帝说:“不是急于求成的事,仙龄到了,历的事多了,自然就成长了。”离珠说:“嗯。” 过了一会,天帝说:“我得走了。”离珠心里不舍,说:“陛下,我服侍你穿衣吧。”离珠认真的帮他穿好那十分繁琐的天帝衣冠,依依不舍的与他道别。离珠心想就这么平平淡淡,天帝只要常常来相见便好。只见天帝怀里掏出一物,拴着那仙兽走了,原来天帝早命人回宫取了宝物,来抓这兽,那仙兽还想反抗,被天帝一掌拍得头昏眼花,只得乖乖跟着走。 第八十四章 讨仙果 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天帝走了,得上一段时间才能相见。离珠便拿出仙器修复这云梦山,见那山顶的尧蓂花已被毁,当时知天帝喜欢尧蓂花是因晓蓂,还是种下这么多讨好他,现不愿再种。 天帝回到天宫,便去了那神机殿,只见神机殿主事竟还是几千年前被天帝逼死的那位仙官,天帝痛悔,知他转世为凡人,便下界渡他,天帝助了他许多灵力,才渡他成仙,重登天界,还做这神机殿的主事。 见天帝来,便来行礼,天帝命他下去,自己去找那仙兽线索,在先天帝的遗物中找到根据,那仙琼花原是先天帝紫微九层天游玩时,无意中发现的,因甚是少有,又未到结果之期,便命自己的吞云兽在那里看守,有天帝的印信在那,又有那仙兽,即使有仙人发现此处,也不会有人去取,况且还未结果,却被离珠发现。一晃万年,物是人非,天帝拿着父帝遗物给那仙兽看,告诉它使命已完成,无需再看守了,那仙兽似是听懂,只围着天帝不走,天帝便留下了它。 天帝带那兽来,告知离珠此物来历,离珠说:“原来它叫吞云兽,怪不得生气时便大雨滂沱。”天帝告诉吞云兽不可再来找离珠要那仙果,仙兽呜呜对着离珠叫两声,似还有些怨气,也无可奈何。 离珠拍拍它说:“我偷了你的仙果,你也毁了我半座云梦山,扯平了,现在你又找着主人,还得感谢我不是?莫要生气了。”便拿仙草喂它,它十分高傲,看都不看退下了。天帝笑笑不说话。 离珠说:“这仙果既是先天帝之物,自该归陛下所有。”便心不甘情不愿的拿出来给天帝。天帝说:“何分你我,只管拿去。”离珠听他这样说,心里大大欢喜。说:“我若拿它送人,可不可以?”天帝皱眉说:“随你。”离珠说:“多谢陛下。”天帝又说:“为何不把那避水兽还于重昊,只留着作什么?”离珠说:“重昊所送与陛下不同,若然退回他怎会好受?况且这避水兽乃是活物,日久年深,对它颇有情感,它对我亦甚是依恋,怎能弃它?”天帝说:“你倒好心,我自是不如,只你对重昊这般体谅,对这兽亦是不错,可当年退我礼物之时,怎狠心至此,生生要剜我心一般?” 离珠心知自己这位未来夫君有些偏执,他若想不通,便会憋在心里自己难受,少不得要向他解释清楚,便说:“陛下送的东海灵珠和龙珠是十分亲密之物,我与重昊那时已订婚,怎可再留?至于星辰兽,你那时的意思我怎不知?你收走星辰兽,让我无法上天,自是永不再见我的意思,在龙宫又还给我,是后悔当时做的太过决绝了吧,可就算我原谅了你,也不能收的,星辰兽也是陪着陛下日久,三界皆知,我若收下,重昊怎会乐意?况且我知陛下对它亦颇有情感,只愿它能陪着你罢了。那避水兽只不过是重昊费心为我寻的,我答应日后还他件宝物便了,陛下怎会不知我的心意?” 天帝不悦,说:“你自是做的都对,想的亦是周到,倒不必把名字也改了,还不是一心一意嫁重昊?与我断的当真干净,无半点余地。”离珠说:“陛下,我与你订婚,三界皆知,被你退婚,我还有何脸嫁于重昊,亦讨厌那名字不灵,好在你我千年,还算守礼,与你断得干净,也好嫁于别人,才能好好活下去,否则,岂不被你害死?既与重昊订婚,又怎能与你再有任何牵扯?我当时苦痛,伤心绝望,才做那决定,怎现在你还怪我无情?” 天帝无奈说:“你倒说话直接,你没错,我不怪你,只怪我自己。”离珠说:“陛下,若不是我已修行千年,又甚是坚强,换得旁人,被夫君抛弃,该当如何?只怕上苍也恨陛下无情,责怪降罪,若不是陛下及时悔过,少不得以后让你应了那万年孤独的命理,陛下怎不知珍惜你我的缘分,做得这般决绝?”天帝说:“你责备的对,我本福薄,缘分来之不易,却不知珍惜,既便应了那万年孤独的命理,也是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 离珠抱着他,温柔的劝说:“陛下,你已孤独了数万年,想是这命理已经应了,勿要受扰了,好吗?日后可否三思而行,多听众仙劝告?你是天帝,怎可一意孤行,你若做错决定,岂非后果严重?这次只害了我一人,若是大事,岂非害苦三界众生?有些事能后悔,有些事却悔之不及,这次若非重昊好心成全,我们便再无相见之日了!” 天帝说:“你说的对,我是天帝,若做错决定,便害苦三界众生,当日退婚,众仙都曾劝阻,是我一意孤行,才害了你,好,我听你的,日后当三思而行,多听众仙劝告,可以了吗?”离珠很欣慰,说:“陛下能这样想甚好,当日情形,我别无选择,对你不住,我的心又怎会好受?也该着我有此一难,这些往事已经过去,我只永不敢再回想,现下我们幸福如此,不说以前可好?” 第八十五章 还礼重昊 天帝听她说不提以前,才松口气,抱着她说:“好,终还是我的错,都过去了,再不提从前。”天帝本对她有气,现反被她责备,甚觉丢脸,可终是自己理亏,无法反驳,知她已成长,与年少时不同,而离珠是先知,说话直接通透,让天帝甚伤颜面,还说得都很有道理,剖析厉害关系,天帝本不喜与人说心里话,旁人都不知他心中所想,欢喜忧伤苦痛,均自己受着,可即便他不说与离珠,离珠也不放过,把他的心事剖开、解开。现被她责备,扎心难受,直想求放过,好在她有分寸,抓住时机,温言软语,只要天帝看到己过,她便不再咄咄逼人。换成旁人,天帝定然不听。 离珠日日拿出那琼花仙果,只等重昊前来,等了好久,也不见来,只得去找他,得天帝允许,便有天将跟着,护送她去东海。那些龙女们都认得她,虽说上次与少主大婚未成,但均知少主对她还是不同,便赶紧通报。 一会儿,重昊便亲自来接,笑说:“你怎么会来,莫非尧天待你不好,你便又回来找我?”离珠总是有点别扭,说:“你怎得见我第一句话便这么不正经。我是来回你个大大的好礼的,等你不来,只好送来,了我一桩心事。”重昊请她进去,说:“什么大大的好礼,莫让我失望。”离珠拿出给他,说:“便是这琼花仙果,可助你得万年灵力,以后,你便遇着天帝,也不用怕了。”重昊说:“果真是大大的好礼,若得着万年灵力,再见着尧天,即便不能胜,但他再要伤我却是不容易了。”离珠说:“你喜欢便好,总算还了你这人情。”重昊说:“此等好物,万年难遇,你从何处得来?”离珠便讲了来历。 重昊说:“我不需你还我什么大大的好礼,你还是自己留着吧,能助你修为提升一大截。”离珠说:“我灵力提升一大截也还是低微,比不得你和陛下!”又喝了口茶,说:“我天生不具备修习灵力,上阵杀敌的天赐,便再努力也难及你们一二,我只够用就行。重昊,我吃这琼果也是浪费,你比我更有用处。”重昊说:“‘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无需在意的。”离珠说:“嗯。”重昊说:“你送我这大大的好礼,莫不是为了补偿我?只是这心裂了,岂是别物能补的?”离珠语塞半天,说:“自是不能让天帝再伤你。” 重昊看她真心实意,亦知她的心中所想:还了这礼,便不再欠他,遂不再推辞。离珠说:“重昊,你我已拜过苍穹大地……可如何是好?”重昊说:“你可是急着嫁给尧天,便不顾我伤痛,来逼我退婚?”离珠脸红无颜以对。 重昊说:“好,我便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我怎样,说吧!”离珠说:“凡间都是写休书,却不知仙界要怎样?”重昊举起手,说:“我向上苍许下誓言,与你退婚,绝无反悔。这样行了吗?”离珠点头说:“嗯!谢谢你,重昊。”重昊说:“离珠,你欺我太甚,小心日后遭报应啊!”离珠说:“好好的说话,为何要诅咒我?”重昊说:“我知道做尧天的天后不是那么容易,到时你难受,可别后悔。”离珠说:“放心吧,我绝不会后悔的。”重昊说:“好,我拭目以待。” 离珠又交待说:“以后见我,莫要再胡说了,恐陛下不高兴,你这次甚是胡闹,弄这什么假的大婚,将我捉弄个半死。”重昊说:“莫说我弄个假的大婚,不过被你在大婚后抛弃了罢了,现在夫君还夜夜心酸掉泪。”离珠恨说:“重昊,你又胡说,到底要吊二郎当到何时?你不过爱捉弄我罢了,如何会心酸掉泪?即便真的掉泪,也不是因我,不过是为晓蓂罢了,当我不知吗?以前你我订婚,你这样说说无防,现在我已与你义兄和好,便又是你未来嫂嫂,以后见我,应当尊重,莫再胡说,出言轻薄,否则我便……我便再不见你。”重昊说:“果然心狠,达到目的,便翻脸无情,与尧天该是一家。知道了,未来嫂嫂,自当谨遵教诲,绝不敢再犯。”离珠说:“嗯,你若日后改了,我定是开心。” 重昊说:“你那凡人夫君颜玉呢?你如何跟尧天交待?”离珠心慌说:“他已经死了,与我再无关系!我喜欢的是你义兄,从头到尾都是,若没有中间的误会,我和他早就成婚了,重昊,你知道的。”重昊说:“可这件事你不能瞒着他,我也不能帮你瞒他。”离珠便流泪说:“重昊,你先别告诉他,让我想想办法。”重昊脸色一变,说:“有什么办法可想?”离珠说:“重昊!”重昊说:“离珠,也许他喜欢你,不会在意的!”离珠说:“他喜欢我不多,不能让他知道,他知道了,我们就真的完了!我等了他一千年,才又跟他和好,他才刚对我说,他喜欢我,重昊,你知道我等得有多辛苦,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重昊说:“你想瞒着他,直到大婚?”离珠不答,转过头去。她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就算重昊不说,阎王也会说,便后悔在阎王殿告诉了阎王这件事,又想后悔也没用,还有南佑帝君。 第八十六章 再遇桐花 离珠别了重昊准备回云梦山,路过桐花的家,便想去看看她,进去却没找到人,想是已经搬家了,离珠心中叹气,心想:看来无缘一见了!又往前走,见有一处山庄,看着景致不错,便请天将天兵在前面稍等,自己驻足观赏,天兵天将便走远了些,不打扰她观景。 忽听有人叫自己:“离珠?”离珠回头,见一六旬老妇叫自己,说:“果然是你呀!”离珠说:“你是何人?怎认得我?”老妇说:“唉!我是桐花,可还记得?”离珠说:“你是桐花?”便示意天兵不用过来,老妇说:“原来你当真是修行之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这么年轻美貌。”离珠说:“你我真是有缘,这么多年了竟还能撞见,怎样?你现在过得可好?”老妇说:“仙姑说话自是准的,我现在过得很好,大儿已经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小儿便出钱给他置田置房,又为他续娶了一房媳妇。小儿生意越作越大,将我们之前变卖的田宅都又买回来了,现在倒是事事顺心。”离珠说:“那就好,我说了你日后会还有福报的。”老妇说:“不错,我这一生也是衣食无忧,儿女双全,现还有三个孙子孙女承欢膝下,也算完满,只还有一事不好。” 离珠说:“何事?”老妇说:“我那老头子对我从前做的错事耿耿于怀,常常唉声叹气,虽不说什么,我心中怎会不知?看他难堪我也难受。身为女子,不可失了贞洁,否则,便要背负一生的污名,也让自己丈夫难堪一世。”离珠心想: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百年身。桐花,你可知我为何来见你,你寿数将尽,年六十七!便说:“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谁也帮不了你,好在已过去多年,别人都不记得了,你自己想开些吧!” 老妇说:“只能如此了!”离珠说:“嗯。”老妇又说:“仙姑修行,能这般容颜永驻,当真让人羡慕,我们凡人可也能修行?”离珠说:“你此生无仙缘,有此人间福报已是不错,不过凡人也在修行,善人福报更大,得到登仙机缘也非不可能的事,就看你的善心了,此生不成,还有来世。”老妇说:“来世我是不想了,想来修行也是不易,我等凡人还是不想那么多了,安安稳稳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 离珠本想指点她一下,但她第一次见自己,只当是个道姑,并不信自己是修仙之人,有至高天家仙法,今日相见,还当自己是个驻颜有术的道姑,而她身陷凡尘,只想过好日子,对修行并非真感兴趣,便作罢,只简单说:“你只一生莫作恶事,上苍便会护佑你,自能安安稳稳。”老妇说:“嗯,自当如此。” 老妇又说:“我有一次撞见了之前那个男人,他竟穷困潦倒了一生,他的娘子跟别人走了,剩他孤寡一人,甚是凄惨,还好当时离了他。”离珠说:“自是他该有此恶报,这种人几生几世都不会有什么福报。” 老妇说:“仙姑,我今年已六十有余,才悟到了人生是怎么回事!上苍安排了这么多挫折、苦难给我们,他的心意不过是想让我们做个好人罢了!”离珠说:“不错,上苍的心意都是好的,都是为了让人好好活着,安安稳稳的活着,能看透一切的事,再不会被坏人坑害、欺骗,再不会被魔鬼吞噬,再不会被苦痛缠身,死后也不用下地狱受罚,在上苍的护佑下,幸福美满,生生世世。”老妇说:“若凡人都能悟到这些,人间便是天堂,何必要一心修仙!”离珠诧异,心想:一个凡人,竟能看透这点?便说:“你竟能悟到这点?倒似比我们修仙之人看的更透!” 老妇说:“唉!若不是得仙姑指点,我怎能看透这些!仙姑,你这些年过得可好?”离珠说:“我过得也不错,我跟原来的夫君和好了,自是幸福非常!”老妇皱眉说:“就是抛弃你的那个人?”离珠说:“他已经改了,现在对我很好,他不会再抛弃我了!” 老妇说:“可你已嫁于别人,怎可再回到原来的相公身边?”离珠说:“可他已经死了?我难道不能再成婚吗?”老妇欲言又止,说:“你不知一女不嫁二夫吗?你......”离珠说:“桐花,无碍的,我不是同时跟了两个人,我原来的相公已死,我再成婚也不是过错,又未犯天条。” 老妇说:“好吧,希望你这个相公不会介意!”离珠便脸色不自然。老妇又说:“仙姑,可有空闲去我家做客?我还未曾好好感谢你呢,前面庄园便是我家。”离珠说:“原来这一片庄园是你家,倒真是不错。”老妇说:“仙姑说我日后有福报,自是不会错。”离珠笑说:“本来去坐坐也可,只我现在正好有事在身,无闲暇在此逗留,你也无需感谢我了,好好生活便是。” 离珠别了老妇,便回了云梦山,只她的话却让离珠有些心慌,她相公对她失去贞洁一事,竟耿耿于怀这么多年? 离珠急想跟天帝成婚,虽解决了与重昊之间的事,却还顾虑一事,这些时日,她每每思及与凡间的夫君那段往事,便不由自主担心,成了一块心病,虽现在与天帝爱意浓浓,却每每拒绝天帝让她回天宫。 一日,重昊和南佑帝君去她的仙山拜访,这二仙诚是三界中最通透豁达的了,南佑帝君外表却如十五六孩童一般,皮肤吹弹可破,是天帝叔父,仙龄已甚大,所知甚多。重昊极俊逸潇洒,常游历人间三界,见多识广,博古通今。离珠虽常被他们捉弄,亦是常得他们指点迷津。今日离珠却心惊肉跳,猜南佑帝君是否来说颜玉之事,谁知南佑帝君什么也没提。就算他不提,离珠也猜到他的来意,他自是不会让自己欺瞒他的亲侄儿。 离珠对南佑帝君说:“我竟又碰到了那个桐花。”南佑帝君说:“她倒有此善缘,此生能碰到你几次!”离珠说:“本是我去找得她,想看她这些年过的好不好,她却搬家了,以为无缘再见,不想还是碰上了!”南佑帝君说:“哦?既有缘碰上,这其中必有天意,她可是有什么事需你相助?”离珠说:“她是给我说了件事,我却也帮不了她。”南佑帝君说:“何事这么为难?” 重昊说:“这女子的事,离珠帮不了,我们也帮不了,想来不是给些金砂,或者需我们去打打杀杀的事。”离珠说:“她已不是女子,成了六旬老妇,不说她了,她此生已到油尽灯枯之时,还有何事不能放下?她的一生,已经收获很多了!”南佑帝君说:“不错,她此生已还清了所有的债,所谓无债一身轻,只要不再作恶,来生,她会有更大福报。”重昊说:“她也尝尽苦楚,知道了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来生该不会再被歹人骗了!”离珠说:“嗯。” 第八十七章 悔断肝肠 过了一会,离珠忍不住开口向他二人讨教,说:“倘若一女子失身于夫君以外的男子,她夫君知道会如何?”重昊说:“若是尧天,他自是要抓住那奸夫**,一并杀了了帐。”离珠变了脸色,说:“他早已不是从前,怎会如此歹毒?重昊,你别吓我。” 南佑帝君说:“重昊,你别不正经了,为何忽然扯上尧天?”离珠说:“叔父,你不用理他,他一向如此不正经,我想听你说,若一个女子……”离珠便说不出口,南佑帝君说:“女子贞洁,最为重要,若然失身于别的男子,她那夫君每每见她,必恶心、厌恶,她迟早会被自己的夫君冷落。”重昊说:“还是跟自己夫君老实交待吧,难道还能瞒天过海吗?等她夫君知道便晚了!”离珠不敢看重昊,南佑帝君说:“离珠,你问这个做什么?这女子是谁?”离珠打死不能承认,便说:“无此人,随口一问。”南佑帝君说:“可是为那桐花?”离珠说:“不是。”忙转移话题。重昊却看着她似笑非笑,知她说的是颜玉,也不戳破。 离珠送走二仙,还在心惊肉跳,遂悔断了肝肠,当时她与天帝闹分手,曾游历人间,不小心陷入红尘,经不住诱惑,与那极像天帝的颜玉,有了一段情缘,竟失身于他,现今已与自己正牌夫君和好,眼看谈婚论嫁,若让夫君知道她已失身,简直不敢往下想,若欺瞒天帝断无可能,若要她向天帝坦诚,断然不敢。左思右想简直是进入绝境,无法可解,便日日不得开心,日日提心吊胆。 离珠昼夜不停思索办法,却知无任何办法可解,与重昊只是拜了苍穹大地,已经没脸再见天帝,而与颜玉大婚却已失身,天帝若知道此事,既使不杀她,日后见她便想到她曾失身与别人,怎会不厌恶,只怕一世也无法原谅她,天帝极是干净,一向洁身自好,如何能接受她这样的人,岂不让他痛苦难堪?离珠觉得十分痛苦无助,只想一死了之。 痛苦绝望中,想到只有一条路可走,便是离开天帝,可一想到这,自己的心都碎了,对天帝自是万般不舍,二人好不容易走到今日,却要因自己的过错分离,只怕让自己死了还好受点,只觉眼泪都快要流干了。 天帝又下凡来看她,见她魂不守舍,双目无神,天帝说:“前次见面还好好的,今却这般,所为何事?”离珠打死不敢说,只说无事。天帝问不出所以然,只得罢了,说:“离珠,我们经了这么多事,你已明了我的心意,我亦知你对我的心意,我们是不是该成婚了?你一直住在下界,见面却是不甚方便,不如跟我回天宫吧。”离珠听他这样说,绝望的流下眼泪,自己自是极想和他成婚,可如今……如今只怕断无可能了。 天帝握着她的手问:“这是怎么了,你不开心吗?你不想……不想与我成婚吗?”离珠说:“不是。”天帝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离珠心想:若陛下知道自己已失身于别人,只怕厌恶、恶心,连碰都不愿再碰她一下了。忽然想到凡间大婚当晚,给她苹果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天帝?便哆嗦了一下。原来,离珠在天上时,一直苦苦求南佑帝君告诉她,为何天帝每次赏完尧蓂花便一动不动坐到天明,那么哀伤,离珠受不了,恨不得给南佑帝君跪下,南佑帝君便告诉她,尧蓂花开时,便是晓蓂失身凤翥之时。可上次自己与天帝共处一室那晚并未赏尧蓂花,天帝也知自己不是晓蓂,为何他又一动不动坐到了天明?难道是因为自己和颜玉大婚当晚,他去了?离珠死的心都有。 天帝放开她说:“看来,我的未婚妻子,有很多秘密!离珠,你可是有事瞒着我?”离珠说:“没有!”天帝说:“你当本座这么好糊弄吗?本座早察觉出异样,只你我刚刚和好,不愿拆穿你罢了,到底何事?”离珠说:“自然不敢糊弄你,我却绝不会告诉你,别问了!”天帝说:“你如此心虚,必不是好事,还有那块玉佩……”离珠急忙过去抱住他:“陛下,勿要乱猜,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告诉你的。”天帝说:“好。” 过了一会,离珠说:“陛下,我想送你东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天帝说:“我什么都不缺,不用费心送我什么东西。“离珠说:“陛下,我看你常穿的衣物,配饰太过繁杂沉重,这些年我常桑蚕织物,为自己裁衣,又学了仙家织就宝典,已大有长进,不若我为你裁一件轻便些的衣物,可好?”天帝说:“我有很多便服,只日日去灵霄殿议事,不得常穿罢了,离珠无需费心费力,再去裁制。”离珠说:“陛下喜白色,衣物大都是白色,太过单调乏味,可我猜你穿蓝衫也是极好看的,陛下有几件蓝衫,也是不错,还是让我为你裁一件吧!”天帝说:“你要送我东西,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别想其他,只管准备好跟我回天宫,然后我们就大婚。”离珠说:“陛下,回宫的事不着急,我十分想送你东西,你答应我吧!”天帝不忍拂她的意,说:“好吧,你高兴便好。” 离珠便为天帝量体,心想,陛下身形不高不矮,不胖不瘦,恰到好处,陛下的蜂腰当真让女子也要嫉妒,却与女子纤腰不同,女子纤细盈弱,陛下却是挺拔有力,若过了些,便显魁梧了,当真正好。陛下的手臂,陛下的肩……我在想什么? 第八十八章 出走 又想:陛下面貌极美,却是男子的丰神俊朗,脸上的线条硬朗一些,若过了,则略显粗犷,若减些又偏于女子的柔美,又是正好;陛下的脸,白玉无暇,增减不得半分,与女子的芙蓉粉面亦是不同;陛下的眉目,剑眉星目,剑眉如墨画,不同于女子的淡扫蛾眉,星目却清彻深邃,略有些寒气逼人;当他卸下防备时,眼目温柔如水,平静温和;当他开心时,目光仿佛冰雪消融后的湖面,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自己的心也会被他的目光化开;当他哀伤时,便如雾气笼罩水面,一切变得似幻似真,远处却有波光点点,哀伤便会急不可待笼罩上自己;当他绝情时,目光如寒冰利剑,一剑一剑刺来,便能把自己刺死;当他深情时又眼波涌动、勾魂摄魄,能把人淹死,与女子的眼波流转又是不同;听人说他发疯时,目光如魔界的忘川河,变得癫狂可怕,难以目睹,还好自己从未见过;陛下的唇……我到底在想什么? 又想:陛下,你当真是得天独厚,我敢打赌,除了上苍亲自为你精心设计,否则谁能这般掌握分寸,分毫不差?离珠又摸摸自己的脸和腰,勉强想:我,还行。又想:我既具天后之相,为何嫁不得天帝?却是哪个关节出错了?晓蓂也似有天后之相,为何最后却嫁给了二殿?我与晓蓂细看还是略有区别,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再像也不是她。看来面相并非千篇一律,陛下看着不过一个美貌书生模样,并不像天帝,凤翥身材高大,相貌堂堂,人看着倒像天帝,他却做不得天帝,看来面相也看不出什么来。 离珠精心为天帝裁衣,裁了一件,十分满意,比天宫织房也不差,知天帝喜简单,制式简单大方,用料极好,怕他不习惯穿凡间蚕丝织成的衣料,费劲去寻了仙蚕织料,手工也极精。知道他喜白色,便又裁了件白色,裁了一件又一件,不由裁制了十件八件。还有什么理由可以留下不走吗?没有了! 离珠对天帝说,自己这段时间一想到要回天宫便开始紧张焦虑,所以想静一静,去三界看看,三界这么大,自己被天帝囚禁多年,一直修仙,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天帝便内疚,温柔说:“想出游吗?等我们成婚以后,你想去哪,我便都陪你去,一起游遍九天四海,可好?”离珠说:“陛下,求你答应我,我想自己一个人去。”天帝叹气说:“好吧,你也答应我,只可去九层天游玩,不可去其他地方,会有危险。”离珠说:“嗯。”天帝在她脸上轻轻吻了一下,抱住她,问:“何时回来?”离珠说:“自是很快。”天帝说:“只要你记得回来就好。”离珠说:“嗯。” 离珠在云梦山给天帝留书一封:“陛下,此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忘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另觅一名心爱仙子成婚吧!”看着自己越发俊秀的字体,不由苦笑一声,苦练书法,还不是为了天帝,现又有何用?便留下那十个八个极精美的荷包,还有那十件八件极精心裁制的衣物,一走了之了。 离珠便去四处游荡,选那九天之上,极远极偏之地,极深极寒之地,极荒极苦之地,这些地方人迹罕至,天帝也管不到,只怕无人能找到她,却因缘际会,寻了很多仙家至宝,有的至宝未成形,她便在那儿等,反正她有的是时间,不过,她终于知道,什么是孤独,比在云梦山更深一层的孤独。离珠心想:“陛下,真的好孤独,不知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便开始哭。离珠决定,永不会再喜欢别的男子,永不会再成婚。 不知过了多少年,离珠寻了一处还可以的山巅,在那里盖了几大间竹屋,便住下了,不再到处游走,她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只忽然想起天帝,想到他或许又找到一个喜欢的仙子,或许他已经成婚了,还是揪心!便叹气:“也许,再过些年,我便能放下了!”她每日栽花种草,将这山颠收拾得很美。一日,忽然来了两个白衣仙人,叫她:“离珠。”离珠看看四周,问他们:“可是叫我?”俩仙人说:“正是。”离珠说:“可我并不认识你们?”一仙人说:“自然认识,是你记不得了。”离珠听不明白他说的,问:“你们是何方神仙?”仙人答:“我们是神使。”离珠说:“神使?那你们怎么称呼?”一神使说:“我叫罗云,他是云栖。离珠说:“你们从圣地来吗?”罗云神使说:“不错。”离珠问:“那你们认识颜玉吗?”罗云神使说:“认识。”离珠急问:“他可是也在圣地?”罗云神使说:“他不在圣地,不过,我们却知他在哪,你不是想找到他吗?”离珠忙打断说:“不要告诉我他在哪,我不能见他,我知道他没事就好了!”罗云神使叹了口气,云栖神使说:“他没事!” 离珠定了下神,说:“你们来此地做什么?”云栖神使说:“来找你,你该回到天帝身边了。”离珠黯然说:“难道是陛下托你们来的?你们回去告诉他,我不会回去了,让他多保重,以后别来找我了。”云栖神使说:“不是天帝托我们来的。”离珠奇道:“那是谁派你来的?”云栖神使说:“我们领上苍旨意而来。” 离珠心中一动,说:“上苍旨意?”罗云神使说:“你三灾未过,多说无益,离珠,尽快回到天帝身边吧,你若走了,谁能辅助天帝,完成使命?”离珠听不懂:“辅助陛下?完成使命?陛下用别人辅助吗?”罗云神使说:“果然懵懂无知,忘却了前尘,你只管回去吧。”离珠说:“我不能回去。”云栖神使说:“可是因你那凡人夫君颜玉?”离珠一愣。云栖神使说:“你那么爱天帝,怎么看不出颜玉和天帝本是一体?”离珠说:“此话何意?颜玉就是天帝吗?”云栖神使说:“不错。”离珠不敢置信,说:“可我亲眼看到天帝并未下凡?”云栖神使说:“个中缘由,你回去一问便知。” 离珠豁然开朗,颜玉习惯、动作、表情、喜好,明明和天帝一样,他们本就是一人,可自己却没有看出来,又想不通,说:“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误会?”罗云说:“离珠,该是你有此一难,你三灾未过,无法知晓太多天意,若提早坐上天后之位,定会插手很多事,尤其凡间之事,你从凡间来,必不会放任不管,若冒然插手,便会打乱上苍拯救凡间的计划,所以,上苍才将你扣在此处几百年,只等时机一到,才会放你出去。” 离珠才有所领悟,又想:难道上苍骗我?罗云神使说:“上苍自不会骗你,你天生异于常人,灵感极强,这些灵感均来自上苍,故很多事能看得清,说得准,上苍只要不再指引你,你便会被眼目看到的假象所迷,什么也看不通透了!你违了上苍之意,才会如此。”离珠逐渐通透,定是见到颜玉时,见他与天帝长得一样,便陷进去了,常常否认所有的灵感。云栖神使说:“也是你三灾九难中该有此一难,要能忍受得了无限孤独,学会等待,才能变得沉稳成熟,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冲动。”离珠说:“可是,我在这里几百年,天帝会等我吗?”云栖神使说:“他等不等你都无所谓,既使他爱上旁人,也不能与那人成婚,只能与你成婚!不用担心了,你们此生缘分深厚,定是分不开的!” 离珠这些年像行尸走肉一般,听他们这样一说,又燃起了生的希望,辞别他们后,便快兽加鞭的往天宫赶。 第八十九章 回归 过了几日,便到了那南天门,离珠心急如焚却进不得门,无奈在门口等,等了一会,不见南佑帝君出来,便着急,只得请守门天将通报南佑帝君一声,有天将认出她是以前的天后,便替她报南佑帝君。 南佑帝君慌忙出来,说:“果然是你,好啊,一言不发便走得音讯全无,现在又突然回来作什么?”离珠说:帝君,陛下可好?”南佑帝君说:“陛下?哼!你可是怕走了这么多年,尧天又找了新天后?”离珠心惊胆战,说:“那陛下有没有找……找新天后?”南佑帝君说:“自是没有。”离珠这才放心,说:“陛下呢?”南佑帝君忍气说:“尧天不在天宫,只怕你白跑一趟。”离珠说:“他在哪里?”南佑帝君说:“你走后,尧天便常去云梦山,现在应是在那里。” 离珠松了口气,说:帝君,我想问你件事,请如实相告。”南佑帝君说:“何事?”离珠请他到无人处,说:“我那凡间夫君颜玉,到底是何人?”南佑帝君说:“原来是这件事,你不知吗?你看不出颜玉便是尧天吗?” 离珠说:“怎会如此……”南佑帝君气说:“你是不是在装傻,尧天回宫后日日去找你,怎会不告诉你他化身颜玉,下凡历劫之事?你是不是知道了,才故意一走了之,报复尧天从前将你贬下凡间?他纵使有对不住你之处,可你在凡间已将他撇下一次,也算报了仇了,回来何不好好在一起,却再一次使性将他撇下!你以为你多宝贵吗?尧天除了你就找不到别人了吗?” 离珠说:“不是的,不是的……叔父,我错了!”南佑帝君说:“你不要叫我叔父,我不敢当!哼!众仙多次进言,说天后一走多年,不见回来,只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让尧天早日另立天后,哪怕先纳个天妃也行,他却说他已经有天后了,不会再找旁人,说你一定会回宫的!你走便走好了,何必要与他成婚,害他在凡间等你一世,回到天庭还得等你!” 离珠说:“为何会如此,天帝明明没有下凡,你我都亲眼看到了?”南佑帝君忍下气,说:“自是因为你,尧天次次找你,你都狠心拒绝,他事事聪明,偏对自己心爱的女子不知如何去哄,竟要下凡历劫,说自己动了凡心,众仙苦劝无果,有仙提出说,天庭不可一日无君,天帝可指一魄下界历劫便好。尧天觉得乃两全之策,便允了。”离珠说:“指一魄下界?陛下竟能做到?”南佑帝君说:“尧天灵力高强,对他来说自不是难事,只要不掺入颜玉的人生便好,自也不能再去找你。” 离珠说:“原来颜玉是天帝一魄转生,怪不得那如来佛都受不得他一拜,那道观里的神仙自是都不能拜。奇怪,为何我也不能拜?”南佑帝君说:“众仙平等,三界仙人,都不会跪拜如来,况且你曾与天帝订婚,三界皆知,如来自不敢受你一拜。” 离珠忽然想到什么,说:“那他的父母?”南佑帝君说:“他那父母俱不是凡人,乃仙人所化,天帝历劫,怎可有失,自是众仙下去保他无事。”离珠说:“众仙?难道有很多仙人下凡吗?”南佑帝君说:“自是,尧天凡间一出生,注定要被遗弃,太上老君便去把他带回府,取名颜玉。”离珠说:“太上老君?难道就是他凡间父亲?”南佑帝君说:“不错。”离珠说:“怪不得。”心想:怪不得那丫鬟说如来是他的朋友,三清是他的晚辈,当时还以为她在说笑。南佑帝君说:“太上老君是炼丹的,却不能叫天帝也去炼丹,便叫颜玉从小学医,他天资聪颖,做个医者也是极好的,七八岁便把各家医书,什么《千金方》《本草经》等等,背了个滚瓜烂熟,十二三岁便开始开方抓药,为人医病,到十七八岁已医术高明,人称神医。”南佑帝君不由的沾沾自喜,甚感欣慰。 离珠说:“哦,陛下自是聪明绝顶,换做是我,定是不如。”南佑帝君接着说:“尧天成了凡人以后,便受到众仙家众星捧月般的照顾、呵护,自是幸福非常。小时候生得如珠如玉甚是可爱,长大成人后,那样貌自是无人可比,心地也极好,善良谦和,心思单纯,与人亲厚,众仙均赞赏喜爱,全然不是现在这般的冰冷阴沉,机谋善变,人人敬而远之。”离珠说:“陛下有了那么多亲人,自是开心,怪不得长相没变,性子却差那么多。”心想陛下以前受了多少苦,性子才变成了这般冰冷,拒人千里;颜玉却是在极幸福中成长,才那般心思单纯,笑容感人。 离珠又问:“那他凡间的母亲又是谁?”南佑帝君说:“黎山老母所化。”离珠说:“那其他人呢?”南佑帝君说:“管家是太白,护卫是武濯,家丁是众天兵,丫鬟是众仙娥,颜风却也是仙童所化。”离珠说:“怪不得那府第极是不同,那里的人个个神秘。”离珠说:“那媒人呢?”南佑帝君笑说:“媒人却是圆缘仙子,月老的妹妹。”离珠说:“哦!那些驻扎城上空的天兵?”南佑帝君说:“自然都是去保护颜玉的!” 离珠说:“武濯星君一人,便可敌凡人十万大军,何需再派一支天兵护卫?”南佑帝君说:“防备魔界的妖魔使坏罢了!还不是你怂恿他去庙里拜如来,走漏了消息,不知怎得让魔头知晓了,便有极厉害的魔气影响凡间,利用那些凡人杀害颜玉,简直无所不用其极,上到王上,下到平民,甚至妇孺,只要是凡人中凶恶之人,都会被魔气利用,就为让尧天历劫失败,一魄无法回身。武濯却无法在人间大开杀戒,只好派大批天兵防护。”离珠说:“怪不得那些灾民恨颜玉入骨,几乎将他逼死!” 南佑帝君说:“天帝历劫,也是凡人一劫,好人自会从他受益,恶徒也必会因他应劫。”离珠又问:“那你呢?”南佑帝君说:“我自是更有要事,尧天请我在凡间为你们牵红线,再续你们的前缘,我等到他十八那年便引你去见,才有了你们凡间的一世情缘啊!” 离珠气说:叔父,你诓得我好苦,怎得竟装做不知?你们这些神仙甚是可恼,竟合伙诓我入局,既然你们全都知道,为何偏不告诉我?”南佑帝君说:“我们是仙官,不能泄露天机,天规天条极严,会遭天谴的,有的会失去双眼,有的会成为哑巴,或打下凡间。天帝下凡历劫,是天庭绝密,不能泄露给任何人,便是重昊,老夫也一直瞒着。”离珠说:“我知道。” 南佑帝君说:“你知道便好,再者,若提前告知你,尧天岂非成了白费心机?他做这一切,只为挽回你罢了,既已成就良缘,可你怎不知珍惜……”南佑帝君还没说完,离珠便跑了,南佑帝君说:“哪里去?”离珠说:“去找陛下。”南佑帝君自言自语的说:“尧天回到天上,日日去找你,竟没告诉你下凡历劫,化身颜玉之事?”又摇摇头说:“尧天,若非你对离珠太过绝情,怎有此报?”又想:难道尧天参于了颜玉的人生?没有啊? 第九十章 久别重逢 离珠到了云梦山,看那山山水水更生机勃勃了,便去房中找天帝,可房间空荡荡的,哪有天帝身影,离珠便失魂坐下,心想天帝应是不在这里。忽然,星辰兽进来了,看见她就窜上来拱她,离珠急说:“星辰兽,陛下何在?”星辰兽便拉她出去。 到得他们订婚的山洞,果真天帝在这里,只见他坐在那喝茶,穿着的白衣如发光一般,黑洞洞的山洞似也亮了起来,他看到离珠进去,竟似身形晃了一下,离珠说:“陛下。”便无声落泪。天帝站起说:“终是回来了!”离珠便扑了过去抱住他。良久,天帝开口说话:“为何离开?可是报复我让你在这等了千年?” 离珠说:“我怎会报复陛下?怎会那么傻?若是如此,确不知到底是报复陛下还是报复我自己?我只是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梦中,我犯了个无法弥补的大错,你永远不理我了,还好不是真的,还好只是个梦。”离珠像在说梦话一般。天帝说:“我怎会不理你?我答应你,不管你犯下多大的错,我都不会不理你了。”离珠说:“纵然你不会不理我,我又怎能看你痛苦难堪,一世不安,我又怎能害你?”天帝说:“离珠,你这话是何意?” 离珠说:“陛下,你可还记得凡间历劫之事?”天帝说:“知道,也听众仙提过。”离珠说:“那你为何从未提过?”天帝说:“只一魄回身之时,忽然心痛发作,将凡间一切悉数忘却了,只剩一些模糊的记忆,许是那段经历太痛,不愿记起,只一回忆,便会心疾发作,痛不欲生,也不能让众仙提,你我已和好,自更不愿再提起。” 离珠听他这样说,悔的恨不能抽自己,怪不得天帝没提下凡之事,原来他竟是太伤痛忘了,再不愿提了!而南佑帝君见她那次,以为天帝与离珠常相见,早就应告诉她了,竟也没提,重昊却不知情,南佑帝君和重昊又互相瞒着,阴差阳错,又与他分开这么多年。他既忘记了,离珠便不想提,说:“陛下,那我们不提以前的事了,好不好?”天帝说:“没事,我现在已经慢慢忆起。”离珠怕他心疾发作,便推拖说:“陛下可知,你在凡间,与现在的性子不同,倒十分像重昊,不甚可爱。”天帝想像自己成了重昊,吊二郎当的样子,甚觉得丢脸,说:“果真如此?那还是不要再提了。”离珠忍不住笑了,抱紧他说:“陛下,你说三界之中,还有我们这么傻的吗?”天帝说:“自是不少。” 离珠又说:我三灾九难未过,少不得连累陛下,可怎生是好?”天帝叹息说:“你我命运牵扯甚深,自是要陪你渡完这三灾九难,终会有过去的那一天!何况,焉知不是该我有此一报?”离珠感动不己,天帝对自己不离不弃,一片真情,自己自是也要与他相携相守、祸福与共。 天帝或确该有此一报,既使去凡间转生,化身颜玉,又有南佑帝君牵红线,众仙维护,阴差阳错,还是被离珠抛下了近千年。 离珠知道天帝便是颜玉后,对他的爱越加深了,几乎要从她心中扑出来,只见她心中忽然光华大盛,皮肤仿佛也在发光一般,竟不似凡体,露出了凡体下隐藏的真容,是极纯洁的美,仿佛月亮般在发光。天帝也诧异了,用手摸她的脸,离珠却恢复了凡体样貌,说:“我怎么了?”天帝说:“没什么。”便又抱住她。离珠像说梦话一般:“陛下,我已经再也离不开你了!”便紧紧抱着天帝。 过了一会,离珠起身,说:“陛下,你等一下。”只见她往百宝袋中一探,桌子上便出现了几十包东西。离珠打开一包,便有一股清香之气散开,只见却是仙茶,闪闪发着光,让天帝看,说:“我这些年为陛下寻了不少好茶,陛下看看,可还喜欢?”天帝说:“喜欢。只是以后不要再费力去采,宫中好茶甚多,我岂会缺了茶喝?” 离珠说:“陛下自是什么都不缺,只难为我这些年,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宝物送给陛下,这仙茶却是难得,我去那些地方,多十分贫瘠,很难有好的仙茶树,偶有机缘碰见一棵,需得等它长到时候,才能去采摘,只选最佳几片嫩叶,多年才得了这几十包。”天帝说:“你的一片心意我知道了,何需送我什么宝物,你便是上苍送我的宝物,只日后时时陪在我身边,莫要再跑丢便好。”离珠感动说:“陛下。”又抱住了他。 离珠又打开其他品种的仙茶,给天帝讲来历,怎么怎么仅发现了一颗仙茶树,品质俱佳,怎么怎么在哪座仙山寻得一颗灵根,便日守夜守,等得成熟。说:“陛下喝过不少好茶,可觉得过得了眼?”天帝说:“自都是好茶,又是你亲手所摘,日后便不用喝宫中的了,只这一堆便能喝上好多年。” 离珠便开心,说:“陛下,你这么多年可曾找过我?”天帝说:“找过几次,无功而返,知你有意躲着不让我找到,便未再去。”原来,天帝派天将暗中跟着,保护离珠,中途却被两神使拦截了,天将回来报说:有两个白衣仙人,十分厉害,将我们拦住,我们与他们几番相斗,均落败。他们说,去回陛下,保护天后的职责从现在起,便交给我们吧,让陛下不用担心,天后必会安然回宫。 离珠说:“我知道九天之上无论哪个角落,陛下迟早都能找到我,便去那些极远极偏之地,极深极寒之地,极荒极苦之地,只为避开你。”天帝说:“无论你躲去哪里,只要你在九天之上,我就不怕你会有危险,亦不怕找不到你,只等你自己愿意回来之时,不过,你让我等得太久了。”便狠狠抱住她。 离珠说:“陛下,我错了,我错了,还好你我缘分甚深,还好我回来了,还好你还在等我。”心想:还好你没喜欢上他人,是我的,当真跑不掉。天帝说:“离珠,你为何要走?”离珠便抱住他,说:“陛下,我不想说了,你记起来会难受的,日后慢慢告诉你,好不好?我现在只想马上和你大婚,再也不分开。”天帝说:“好,马上大婚。” 第九十一章 着急大婚(一) 天帝去了灵霄殿,离珠在帝尧宫等他,却有山神、土地求见,离珠便请进来,说:“我与众仙并不相识,为何事前来?”一山神说:“这些年,陛下常在云梦山等离珠仙子,时常在那里处理三界事务,批阅奏章,亦常唤我等办差,见我等勤勉,便提拔上天界当差,今特带礼物而来,感激陛下知遇之恩。” 另一土地说:“不是什么贵重之物,得知陛下喜喝茶,特寻了些稀有仙茶和数枚山果,献于陛下和仙子。”离珠听说好茶,便说:“什么仙茶?”土地拿出一精美仙器,说:“此茶乃上苍开天辟地之时,长在昆仑山脉上一枝仙茶,历经不知多少万年,乃三界一灵根,甚是难得,只放这仙器之中才得保存。”离珠说:“可否打开看看?”只见果是好茶,片片晶莹剔透,熠熠发光,香气扑鼻,沁人心脾,自己费心寻的茶一比倒成了破烂,不由下气。离珠问:“你们众仙是否也献有仙茶?”众仙道:“正是。” 有说是上古时期的,有说是混沌未开时期的,有说女娲亲手栽种,有说天地灵根,这些神仙任山神土地多年,寻到这些灵根自是比离珠容易,况且比离珠眼光高得多,俱是不凡之物,离珠心想,这地仙送陛下的仙茶已经如此之好,天上神仙送的岂不更好?不由想到自己的破烂,甚觉丢脸。又看了众地仙献的仙果,亦是不凡。 送走众仙,离珠便恨恨吃了一肚子仙果,果真美味,吃完美容养颜,灵力大增,益寿延年,长生不老。 天帝又迎回天后,众仙又都纷纷朝贺,天帝天后又要大婚了。众仙心想:咱这天帝到底怎么了?迎娶个天后这般费劲,这八折九难的,费尽周章,让我们也跟着替他着急,这次定要用心办妥。 天帝说:“大婚准备,最快几日?”一仙官说:“上次陛下大婚未成,已有准备,若陛下准用上次的,那这次需加添、更换,赶制的不多,最快一个月。”天帝说:“准用,不过,还是太慢!”仙官心知天帝着急大婚,说:“若众仙官仙娥加快进度,也得半月。”天帝说:“一切从检,三日。”众仙官纷纷摇头,说:“陛下,即使一切从检,三日也断无可能啊!” 掌管天宫仙绣宫的仙娥说:“陛下,莫说其他,这婚服却是落后了,需要更换,只三日也赶制不出。”天帝说:“无需更换,用上次未穿过的婚服即可。”仙娥说:“这……陛下,多年过去,陛下身形倒无变化,天后身形却较从前略微有变,只怕这婚服不合身了。”天帝说:“天后身形亦变化不大,婚服略作修改便可。”仙娥说:“是。”便退下。 仙厨房仙官说:“陛下,这些年陛下吃用甚是简单,天宫仙厨房也未存太多食材,只这采办食材一项,三日也难完成,若要作成婚席,又要提前准备,亦需更多些时日。”天帝说:“全用素席便好,省时省力。”仙厨仙官说:“这,陛下,只怕会让三界嘲笑,于陛下威仪有损。”天帝说:“无需顾忌别人非议,仙官修为数千年,怎还看不透这虚名?”仙厨仙官说:“是。”便退下。 接引仙官说:“陛下,这通知三界众仙也来不及,三日之内,或有很多仙家无法赶到。”天帝说:“不论仙位大小,只通知能赶到的仙家既可。”接引仙官说:“是。”天帝说:“本座在凡间历劫时多蒙众仙照顾,颜玉的亲人、家人,也算本座的亲人、家人,陪本座下凡的众仙,不论是仙家,还是天兵天将,仙娥,自是都要邀请。”接引仙官说:“是。”天帝又说:“本座多次大婚未成,累得众仙家多次奔走,心有不安,此次大婚,若无闲暇的仙家,可不来参加,不愿再来的也不必勉强,本座并不责怪。”接引仙官说:“是。”便退下。 星相仙官说:“陛下,三日后这日子似不是成婚的好日子,何不另选好婚期?”天帝说:“本座是天帝,自是百无禁忌,何况之前大婚,哪次不选好日,何曾带来好运?此次无需另选。”星相仙官说:“是。”便退下。 又有仙官说:“陛下大婚后,有了天后,怎可再住帝尧宫,应重建一处宫殿,做天帝天后的寝宫。”天帝说:“不用,日后帝尧宫便是本座和天后的寝宫,本座在帝尧宫住得安心,不愿去新的宫殿,天后这千年本就住帝尧宫,也早已习惯,无需大费周章挪动地方。”仙官说:“是。”便退下了。 第九十二章 着急大婚(二) 负责守卫的仙官说:“陛下,大婚期间,众仙朝贺,这天界守卫做何调整?恐出现什么差池!”天帝说:“天界守备一向森严,此次大婚可以应对,况且现今三界无事,无需担心有宵小之徒,乘机作乱,天界守备无需另作调整。”守卫仙官说:“是。”便退下。 不一会,那酒水,鲜花,装饰,收礼,排位,祭祀,等等都被天帝安排开了,极检,检得不能再检,恨不能一拜苍穹大地便成。 天帝这样一安排,三日倒是可以完成,只是天帝大婚略显寒酸,众仙纷纷认为天帝也太心急了些,怎得一向稳如泰山的天帝,这次这般坐不住呢?苦劝无果,有仙便说于天后知道。 离珠在帝尧宫等天帝,自是要去看自己亲手栽种的朱云赤霞,果真是仙花,当真灿若云霞,香气沁人心脾,花朵如盘,一大片一大片,闪闪发光,生机盎然。天帝来后园找她,便与她共同赏花,天帝说:“这仙花开得如此茂盛,这般热闹,倒也少有。”离珠说:“花族的珍惜品种,自是不错。”天帝说:“你可知,我不喜红色?”离珠说:“初时不知,后来知道了,陛下不喜,我便让人将它铲了!”天帝说:“你舍得吗?”离珠不舍得,也勉强说:“没什么不舍得的,只要陛下高兴。”天帝说:“留着吧。”离珠便松了口气,说:“嗯。”天帝说:“你我曾约定共同赏花,没想到错过这么多年,终是完成了此愿。”离珠说:“还是我们缘分甚深,终有完满这一天。”一时两个人感慨良多。 两人回到房中,离珠说起三日后大婚,便大大的反对,对天帝说:“我虽着急与陛下大婚,可也急不到这个程度,三日之内,定是不成。”天帝说:“我说能成,自是有把握。”离珠说:“陛下绝世聪明,只这般一意孤行,不与别人商议的性子甚是不好,陛下安排诸事自是思虑甚周,料理得当,可却还有不到之处。”天帝想了一番,并无不到之处,便笑说:“有何不到之处?离珠若能指出,日后定凡事多与你商议。”离珠说:“好,一言为定。”天帝说:“一言为定。” 离珠说:“我便指一事,陛下如此,大半仙家无法到场祝贺,光这礼物便损失不少,况且众仙无时日精心准备,贺礼品质亦会下降不少,甚是可惜。”天帝温柔的说:“你已修行千年,怎得凡人贪婪的性子还没改掉,宫中宝物多得数不胜数,何需思索多收一些少收一些?”离珠一想也是,便又说:“陛下所说甚是,只还顾虑一事。”天帝说:“何事?”离珠说:“我与重昊虽是假的大婚,却已拜了苍穹大地,只怕这便与陛下大婚,惹众仙非议,总得设法堵住悠悠之口。”天帝不悦说:“你想设什么法?难道还要改名?自欺欺人罢了。”离珠说:“不是,三番两次改名,岂不更惹人非议?当真没什么好法子。”天帝说:“何需设什么法?自是会惹出非议,只这也无可奈何,若非我有错在先,怎会被重昊捉弄,损些颜面罢了,怎可为此,影响你我大婚?” 离珠又说:“那我千年一劫在即,何不等我历劫之后,再行大婚,怎得这般仓促?”天帝说:“为何要等?大婚过后,亦可历劫,现下没有任何事再能阻挡你我的大婚了。”离珠说:“陛下果真都虑到了,那我再指一事,若是以前陛下大婚,众仙都不能不来参加,群仙拜贺,自是热闹,可这次大婚,陛下却下旨,诸仙无闲暇可不来参加,不愿来的也不必勉强,却不想陛下人缘甚差,与众仙不亲厚,而我,在天界时未出过后宫,在人间时,未出过云梦山,出走时多去人迹罕至之地,也不与众仙亲厚,陛下是少亲人无至友,我却是无亲人少至友,万一到时多数仙家不来参加,又无亲朋至友到场祝贺,岂不丢脸?这岂非不到之处?” 天帝听完,哭笑不得,细想也对,自己性子淡泊,却是没有十分亲厚的仙家,万一到时多数不来,自己这个天帝确是丢脸。便说:“离珠所指甚是,看来本座日后做事,还是得多与离珠商议,多与众仙商议才是。不过,即便思虑不到,无一仙家到场祝贺,你我大婚也得如期举行,离珠,我定要尽快与你完婚。”离珠笑说:“陛下修为数万年,灵力精深,天生仙体,怎得也有凡人这急躁的性子,倒不像陛下平日所为。” 第九十三章 天宫大婚 离珠还想说什么,天帝已吻上了她的脸颊,离珠便沉浸在这一吻之中,竟没心思想别的了。离珠柔声说:“陛下,你定力极高,我甚是佩服。”天帝说:“为何这么说?”离珠说:“你我相识这近三千年,你甚是守礼,便是亲吻亦点到为止,我却未做到。”天帝说:“离珠,你莫不是在暗示我?”离珠急说:“没有,我怎敢如此轻浮……”天帝忽然靠近差点吻上她的唇,离珠心跳加速,可天帝却不是亲她,说:“马上大婚,怎可逾越?先忍一忍吧。”离珠反应过来,说:“陛下,我没那个意思,我……”心想:算了,你爱怎样想怎样想吧,反正我确是经不住你诱惑,你却能经得住我诱惑,想是我这容貌比你差些。 众仙官仙娥这三日紧赶慢赶,总算是不辱天帝使命,大婚一切准备停当。来的仙家也是不少,天帝说随意,天后却力邀。其中,花族主事牡丹仙子到了,本准备派使者前来拜贺便好,可天后力邀,牡丹仙子又甚识大体,只得前来。当年天帝为寻回晓蓂大闹花族,花族众仙对他甚是有怨,好在晓蓂复生,这几千年天帝悔过,对花族时时安抚,花族与天界关系已缓和。 又有鸟族代族长也前来拜贺,鸟族在天魔大战中投了魔界,然而这些鸟类如何是当妖魔的料,对那些妖魔所作所为甚是痛恨,亦无法久居魔界这一死地,原首领朱雀死后,鸟族各部纷纷退出魔界,鸟族本属二殿下母族,各部本要拥二殿做首领,二殿无心于此,便只好选了代族长,现二殿已与天帝和好,鸟族也愿重归天界,天帝不记前嫌,并不因天后、朱雀之过迁怒鸟族,故此鸟族对天帝亦是感激,虽这次天帝大婚时间紧迫,亦是急忙赶来。 天界混乱数万年,众多无奈投了魔界避祸的三界中人,看天帝如此宽厚,二殿也退出了魔界,便纷纷效法,退出魔界,有的又重归了天庭,天帝不计前嫌,提携重用,有的不愿归天庭,想在那些无人的海外仙山仙岛栖身,天帝也都一一允了。这些仙人十分感激,今日也急来拜贺。再有便是二殿与晓蓂虽未亲自来,也派使者携重礼前来拜贺。天帝不请重昊,重昊便未来,重华自是要来的,天帝亲人不多,离珠却无一亲人。不过,天帝慢慢想起凡间之事,在凡间的家人、亲人都是些仙家所化,与天帝情感已不同以往,天帝也弥补了一些缺憾,这些仙家亲眼看着天帝天后两次大婚,俱是高兴得很。 大婚开始,众仙到贺,天庭喜气盈盈,天帝前几次大婚全都泡汤,这次大婚,不由得还是有点担心发生什么变故,南佑帝君今日身份是天帝亲人,太白金星便做大婚主持,众仙娥仙官均已准备就绪,只等时辰一到,天帝天后就位,便可开始大婚。 离珠这会还在苦练她的仪表体态,正纠结是先迈左脚还是先迈右脚来着?虽然她有过两次大婚,一次是在龙宫,一次是在凡间,可各种礼仪却与天界不同,一紧张便全记浑了,这时仙娥开始催促她上场,她还没准备好,心里埋怨天帝不多给点时间,可剑在弩上,不得不发,只得硬着头皮上,管它左脚右脚。 只见到了灵霄宫门口,天帝已在那等她,离珠心才稍安,心想:反正天塌了有天帝顶着。 离珠看他今日一身白色婚服,比凡间大婚时穿的红色婚服不同,越发神采奕奕,发光发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目,今日的俊脸与平常的冷淡也是不同,极美的唇微微上扬,总算有些笑意,清澈的美目中也有了不同的色彩,越发勾人心魄,离珠魂被他勾走了,又想一头扎他怀里。心想:今日自己这个新娘竟输给了新郎?真是没脸进去。又想:晓蓂仙子大婚时估计也输给了二殿下,心下便平衡,握紧天帝的手一起进去了。 好在有仙娥时时提醒,离珠才算没有丢人,太白金星高声说:“拜苍穹大地。”“二人便下拜,太白金星看他们起身,眉开眼笑,说:“礼成。”全场众仙均松了一口气,也为天帝高兴,心想:总算礼成了,以后管你们怎么闹,自是分不开了。”天帝总算大婚成功了,各仙家便放放心心吃席喝酒去了,虽是素席,倒也美味非常,只比龙宫却是差远了。 离珠坐在帝尧宫等天帝回来,心情太复杂了,这次与凡间那次大婚不同,当时不知颜玉便是天帝,心中虽是高兴,却有一丝负罪感,今日却是期盼已久,终得圆满,心中的欢喜可想而知。 这时,天帝已经进来了,坐到床边,说:“可等得久了?”离珠摇头说:“不多久。”却不敢再说“等你千年我也愿意之类”,怕再一语成谶。离珠说:“陛下,你就这般丢下众仙,来了?”天帝说:“嗯,我在,他们反而不得放开,不若趁早走了,各自方便。”离珠说:“嗯。”天帝吐了口气,说:“离珠,我们终于大婚了!”离珠不好意思,说:“嗯。”天帝说:“今日怎么话少了些?”离珠说:“想是太过激动。”天帝便拉着她的手,说:“离珠,你太美了!” 离珠想到,这么多年,在这仙界,只天帝说过自己美,颜玉大婚时也说过这话,下步就该亲了,便忙说:“陛下……”天帝说:“还叫陛下?”离珠便改口,说:“夫君。”天帝才高兴了。离珠说:“夫君,有件事我得跟你讲明。”天帝说:“何事?”离珠说:“我与你已在凡间大婚,可还记得?”天帝说:“记得。”离珠说:“你当日可是也去了?”天帝说:“去了。”离珠说:“那你知道,我和颜玉已经……已经……”天帝已经吻上了她的唇,离珠渴望已久,只觉他的唇十分柔软,便吸了一下他的上唇,天帝温柔的回吻她。 离珠说:“陛下,你可曾与其他仙子行过夫妻之事?”天帝说:“从未!”离珠说:“真的吗?”天帝说:“夫妻之事自然是夫妻之间才可,我怎会明知故犯,行此有悖天道人伦之事,既未与人成婚,怎能坏了别人名节!”离珠心想:他洁身自好,品格高尚,心地善良,只这一点,便超过凤翥!便说:“夫君,你真好,三界之中,有谁能与你相较!我爱你!”心中浓浓的情意涌出来,轻轻的亲吻他的唇。天帝深情回吻她,一挥手,将那夜明珠送出了房间,不一会离珠又被吻的五迷三道…… 第九十四章 千里姻缘一线牵 天帝天后大婚当晚,天宫下起了大雨,天宫从未下过雨,众仙一时躲避不及,个个淋了个落汤鸡,东西也来不及收拾,帝尧宫外众仙官仙娥议论纷纷。正议论着,见南佑帝君过来躲雨,仙娥们便去问他,仙娥说:帝君,天宫从不下雨,这却是为何?”南佑帝君笑说:“自是因为你家天帝已失身给天后了,才会这般。” 另一仙娥说:“陛下在凡间不早失身给天后了吗?“南佑帝君笑说:“上次是凡体失了,这次仙体也失了,他一开心便引动天水,看这雨下的如此大,你家陛下该有多开心,想是身心都失给天后了!“仙娥叹息说:“陛下这么多年,倒似乎从未开心过!”另一仙娥说:“唉呀!陛下会不会开心的过了头?雨下的如此大,莫要明日天河涨水,再淹了天宫……” 清晨,离珠睁开双眼,看到天帝竟还躺在身边,已穿好里边的衣服,也给离珠穿了衣服,却不起,便问:“夫君平日起的甚早,今日为何不起?不用上朝吗?”天帝说:“今日只想歇息,不上朝。”离珠心想:莫不是天帝被自己的美貌吸引,从此君王不早朝?想来我的容貌也不算太差。 谁知天帝第二日便去早朝了,不由恨恨难平,终是一辈子别想与晓蓂一般,让天帝喜欢到神魂颠倒,看来只有早日登仙,脱得这凡体,便能仙气飘飘,容颜更上一层。却不想自己都与天帝大婚了,天帝又对自己情深意重,何苦还与晓蓂比来比去,也不想天帝喜欢她,并不是因她的容貌。 却说天帝陪她用餐,众仙娥都冲他们微笑,菜放好便退下了。菜也极为精致可口,天帝知她甚讲究吃饭,问她早餐如何,说:“可还满意?”离珠看着他,想的满脑子却是二人昨晚的缠绵,觉得十分美好,和那些魔鬼对女妖做的下作淫事不一样,一点没有恶心之处,听天帝问她,便说:“满意,昨晚你……”天帝听了筷子几乎拿不稳,夹的仙笋尖便掉落盘中,离珠反应过来,羞红了脸,忙低下头喝粥,天帝说:“你满意就好。”听他这样说,离珠恨不能一头扎进粥里淹死算了。 过了几日,离珠听说三界都在议论天帝天后的这场婚事,仿佛传奇一般,说天后只是个凡间女子,后来与天帝订婚,天帝却悔婚,还是请重昊君想到计策,办了场假的大婚,天帝才看清自己的心,天帝是爱天后的,又花了千年时间才将天后追了回来,才有了这段良缘,一时传为佳话。三界都知道她与重昊是场假的大婚了,离珠知道是重昊帮忙,心中暗暗感激。 天帝本是仙体,灵力精深,定力极高,况且他本性淡泊,对这情欲之事本就可有可无,大婚当晚,似乎完成责任便了,加上上次无意引动天水,惹得天宫众仙议论纷纷,十分尴尬,便多日未留在帝尧宫。离珠修仙多年,有些道行,心思单纯,但却是肉体凡胎,定力不高,见心爱的天帝天天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便常想入非非,只羞于开口。只日日把那清心诀拿出,念它百八十遍,直至倒背如流。 天帝回宫了,待得夜深人静,众仙官仙娥都下值了,天帝便坐到她身边,又拉着她的手,说:“今晚可要夫君留下?”离珠心中急忙倒背了一百二十遍清心诀,发现一点用也没有,说:“好。”天帝便把她抱在怀中。 天帝却想起凡间颜玉时一样的场景,她不愿颜玉留下,让他孤独的回去了,颜玉知她想着别人,才会拒绝自己,便心痛难忍。现在天帝也心痛,便闷闷不乐,只陪她躺着。离珠一夜也睡不着,发现天帝似从来不睡一般,离珠说:“夫君这几日似有些不高兴,却是为何?”天帝说:“大婚之后,想起了一些凡间之事,心痛难忍。” 离珠知道这事是躲不开了,亦担心他的心痛之疾,便说:“夫君,凡间时,我以为颜玉不是你,才会那样对你,不要气了好不好?”天帝说:“你既以为颜玉不是我,为何还要与他大婚?”离珠心想:糟了,这个问题回答不好,惹祸上身啊!便说:“那是因为叔父给我们牵了红线。”天帝说:“这么说,若没有叔父牵红线,你便不会喜欢我了?” 离珠一会便被绕昏了,说:“没有红线也会喜欢,因为我喜欢的本就是夫君,而颜玉就是夫君,我才会喜欢,当我以为颜玉不是夫君之时,我便后悔了,就……就离开了。”天帝说:“你若真喜欢我,又怎会认我不出,又怎会在以为错认后离开?” 离珠解释不清,说:“夫君对不起,是我错了,你原谅我吧,好不好?我是爱你的,你要相信我。”天帝不答。心想:这些年,离珠对自己的爱是否减淡了些?否则怎会说嫁给重昊就嫁给重昊,说嫁给颜玉便嫁给颜玉。本来聪明绝世的他,也被自己绕昏了。 天帝说:“离珠,为什么会回来?”离珠说:“我在凡间陷入了与颜玉的一段情缘,几乎迷了心智,没了上苍给的灵感,众仙又有意瞒着我,我便常常被眼目看到的事物所迷,看不清颜玉便是你,与你和好后,怕你知道我已与颜玉成婚的事,便逃跑了!直到两位神使告诉我,颜玉便是你,我才心急如焚的回来了!” 天帝说:“两位神使?”离珠说:“嗯,他们是罗云神使和云栖神使,说奉上苍旨意去找我,让我回来辅助夫君,完成使命。夫君,他们说的什么意思?让我们完成什么使命呢?”天帝叹了口气,说:“以后再告诉你!”离珠说:“噢,神使说我三灾未过,知道也无益。”天帝说:“嗯。” 一会,天帝说:“离珠,你说我为何会被你抛下多次?我是颜玉被你抛下,与你和好后又被你抛下,难道是报应吗?”离珠说:“也许,上苍还想让你明白,不要再强人所难了,不是你的抓不住,是你的便逃不掉,千里姻缘一线牵,这‘一线'便是指缘分,我便走的再远,也要被这‘一线'牵回。”天帝说:“我还以为这‘一线’指月老的红线。”离珠说:“月老的红线也不是乱牵的,他也要按上苍旨意行事。” 第九十五章 怕什么 离珠见他不说话了,不知他想什么,便上去吻他的唇,说:“这样可好些了?”天帝说:“好了一些。”离珠又吻了一下,说:“可又好些了?”天帝说:“嗯。”离珠说:“夫君,我在凡间嫁给颜玉,是因为他对我说,便是见了天上的第一美人,他也不看一眼。我离开他,是因为你在大婚当晚去了,这一切都是误会。”天帝难过,却已深深的吻住了她…… 次日清晨,离珠五迷三道的醒了过来,一摸身边,见天帝还在,却已穿好了衣服,还给自己也穿了一件,天帝向来如此,便想问他。离珠说:“夫君今日不要走那么早,好吗?”天帝说:“好。”离珠便抱着他说:“夫君,现在你不怪我了对不对?”天帝说:“看你日后的表现。”离珠便又吻他,天帝忍不住又温柔的吻回了她。 离珠便问:“夫君还未起床便已穿好衣服,如此习惯,是否害羞?亦或是不安?”天帝说:“不知为何,总是有些怕。“ 天帝即便已是天帝,心灵的创伤也未曾好,他是如何在龙宫挨了那么多年?又是如何在这天宫挨这么多年?那么无助,那么凄惨,他怕时时会有人闯进来害他、伤他,他时时想起小时候,一会是他娘亲闯进来,要伤他;一会是辛荼闯进来要杀他,他要随时准备逃走,直到他艰难的长大,便去做了月阳神。本以为熬出头了,只要这么小心翼翼的,谨小慎微的,不要做错任何事,便可活下去。后来见到自己的未婚妻晓蓂便爱上了她,又找到自己东躲西藏,躲避仇人的娘亲,求得了她的原谅,便开始小心奢望自己的幸福。 可是,为什么他们还不放过他?还要害他?突逢大变,娘亲惨死,兄弟反目,晓蓂背叛,害他的人还要屠杀他的亲族,三番五次要致他于死地,竟是要把他逼上绝路!绝处求生?或是命运使然?不让他平淡碌碌一生?逼他去夺那天帝之位?他想:或许只有那些害他的都死了,自己当上了天帝,拥有无边的权力,才可以活下去,他变得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六亲不认,可达到了目的,夺得了天帝之位,为何现在更害怕了?为何还是怕得瑟瑟发抖?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谁又能帮助他? 离珠似乎知道他的害怕、不安是什么,说:“夫君以前害怕,不过是怕那些害你的人,夫君现在害怕,却是因为做错了事,害了别人,故良心不安,却比以前被人害时怕得更甚,夫君,这说明你有悔过之心,才会如此。并非无解的,只要日后悔改己过,重新做人,上苍必不记怪你从前之事,便可心安。” 天帝知道了如何做可心安,心头一松,感觉好多了,说:“多谢离珠,夫君知道了。” 离珠心疼他,顾不得矜持,跟他商量说:“嗯!夫君,既然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为何不搬回帝尧宫与我同住?这样也不用等我睡着,又去云阙宫批奏章。”天帝说:“仓促大婚,这件事倒未来得及办,再者,我在云阙宫住了千年,东西太多,一时搬不得。”离珠说:“这件事我来办吧。”天帝说:“好吧。” 离珠又说:“夫君,我们这帝尧宫冷冷清清,不好,我想收拾一下,种些花草,你再搬来,好吗?”天帝说:“你高兴便好。”离珠心满意足的又抱着天帝。 天帝说:“以后不用念清心诀了,你我已成婚,夫妻间行此事是很正常的。”离珠羞红了脸,心想:夫君如何得知?便把脸埋进他的胸膛,说:“嗯。”天帝说:“以后想我留下,便告知我。”离珠听了此话更羞得抬不起头,不知天帝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看他说得很正常,不似在轻浮调笑,自是考虑到离珠是凡体。离珠说:“我是人,不是动物,便是有情欲,也得学会克制。”天帝说:“嗯。“ 众仙听说天帝天后大婚,自己还没到就已经结束了,有的还在半道上,有的还没出门,纷纷懊恼这千年之喜自己竟未赶上。但也把礼物纷纷补上,算是一份心意,祝贺天帝天后大婚,天宫一时又热闹了月余。 离珠这才有时间整理帝尧宫,越看越觉得空荡荡的,十分冷清,后园还有极大一片空地,便发挥自己特长,翻云布雨,种树栽花,甚至大肆扩建,引水开渠,建山修阶,帝尧宫便改建得富丽堂皇,又差仙娥去花族讨了不少珍惜花种,满宫种植,她因长得与晓蓂一模一样,在花族的面子比天帝还大,那花族众仙子亦帮她出谋划策,不多时便愣是把帝尧宫收拾的如花族一般,又寻了众多仙鹿,仙鹤,仙猿,仙兽,仙禽养在宫中,与星辰兽、避水兽,吞云兽为伴,宫中倒是颇有生机。 天帝这段时间知她在帝尧宫瞎折腾,却不知她竟有大兴土木之势,只管在云阙宫清静不被打扰,离珠闲下便去云阙宫陪天帝聊天,待得一切就绪,便邀天帝来参观,天帝一踏入帝尧宫以为走错了门,仔细一看没错,只见自己的帝尧宫已面目全非,满满当当,眼花缭乱,只有苦笑。 离珠迎上来,问天帝:“夫君,可还满意?”便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天帝,等他夸赞。天帝勉强说:“不错,不错……”接着叹气说:“我还是回云阙宫住吧。”离珠说:“夫君说哪里话,我这般费心收拾,全为让夫君住的舒适、安心,若夫君不来,我岂非白忙一场?”天帝便说:“好吧,离珠费心了!” 离珠见他没意见,便开心,又去把天帝云阙宫的东西全搬了过去,离珠比众仙娥还上心,各个分门别类,吃的穿的用的,习惯的,奏章,笔墨,纸张,全细心搬过,包括天帝的各种天家绝密档案,还有他从先天帝天后的紫微宫搜出的各种绝密书信,天帝从不让人碰,离珠没想那么多,也帮他搬过来了,天帝慢慢便习惯了。 第九十六章 祭天 离珠看到天帝云阙宫的物品中,有一幅画像,打开一看,是一女子画像,长得极美,看画上诗句隐着‘殷青'二字,又见天帝这般认真收着,便猜是天帝的娘亲殷青的画像,后面落款是紫微君,便知是先天帝的别号。又看到很多封绝密书信,都有紫微君的印信,还有先天后的绝密书信,还有很多不知用处的宝器,天家仙法,和先天帝先天后的仙法,还有关于三昧真火的秘密,有很多宝箱都用奇门仙术封存着,有的已被天帝打开,怪不得天帝的奇门仙术那么厉害,想是为打开这些机密已研习多年。 离珠便帮天帝收拾,天帝正好进来,说:“离珠,你在做什么?”离珠说:“我在帮你整理这些书信,还有你这些东西。”天帝说:“不用,夫君自己收拾,日后你也不要再动。”离珠说:“知道了。” 离珠又问:“这是夫君娘亲的画像吗?”天帝说:“嗯。”天帝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离珠说:“夫君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神仙?”天帝说:“离珠日后都不要再问了,夫君不想说。”离珠说:“嗯。”又问:“夫君在修习三昧真火吗?”天帝说:“嗯。”离珠说:“三昧真火与夫君灵力相克,恐修习对夫君无益。”天帝说:“我知得分寸,不过想破解它的秘密。”离珠说:“夫君可是想知道,它是否真能毁了仙家七魂六魄?”天帝说:“嗯。” 离珠说:“夫君是想救自己的娘亲吗?”天帝说:“你怎么会知道?”离珠说:“我问重昊了,他说娘亲死于先天后的三昧真火。”天帝叹息说:“原来如此。”离珠说:“夫君研习三昧真火这么多年,可有发现什么?”天帝说:“没有发现。”离珠说:“要不要去问问凤翥?”天帝说:“不用问他。”离珠觉得他闷闷的,也不敢再多言,便退了出去。 天帝拿出一封密信,看到上面写着,先知来时,便是改天换地之时,天帝之位必会易主,故立下此祖训:天家子孙绝不许娶先知,天家女儿也绝不许嫁给先知。一旦发现先知有异心,便杀之!天帝挥手将信烧了。 又拿过娘亲殷青的画像,打开,看着画中人,不由想起从前,便抱着画,泪水涟涟,接着便心疾发作,痛不欲生。 尧天问殷兰,说:“姑姑,我娘是不是你逼死的?”殷兰惊慌了一下,说:“你都知道了?”殷兰定下神,说:“你是我四海水族唯一的希望,我不得不那么做!那时,你被三昧真火烧毁了龙珠,我想尽办法帮你疗伤,都不见效,直到有一天,我在东海发现了换龙珠的疗伤之法……尧天,除了你娘,谁也救不了你!”尧天闭上眼睛,忍了忍,说:“所以,是你派人,去劫的天牢?”殷兰忍泪说:“不错……”尧天看着她,不敢置信,退了几步,踉踉跄跄的走了! 殷兰去见先天后辛荼,行礼,说:“天后。”辛荼说:“殷青怎么样了?”殷兰说:“还是那样,半死不活。”辛荼说:“不杀她,本座终是难安!”殷兰说:“天后是想?”辛荼说:“前几日,四海余孽有人冒死去天牢劫狱,被天将拦了下来,若这次真被殷青逃出,必成后患!”殷兰说:“那天后为何不杀了她?”辛荼说:“只因本座答应了尧天,说只要他认罪,便放过他娘亲,也不好食言。都怪那东华神君,竟敢违逆本座,救下尧天,害的本座这般骑虎难下,若尧天死了,本座还需遵守什么诺言!” 殷兰说:“尧天不死,天后也无需遵守诺言,天后何需怕他?”辛荼说:“你懂什么,若他去陛下面前翻供,本座岂不麻烦?”殷兰忙说:“是。天后,东华神君救下尧天,也不见得是坏事,尧天虽已认罪,可天后杀了他,陛下怎会不责怪你,现他被烧毁了龙珠,已是废人一个,再也无法与二殿下相比,天后何需担心?”辛荼说:“倒也不错,可殷青怎么办?”殷兰想了想,说:“若她自杀,就不关天后的事了……” 殷兰去天牢,说服殷青自戕,殷兰运出她的尸身,为保龙珠不灭,用三昧真火逼出了龙珠。 天上众仙官仙娥,看天后收拾的帝尧宫十分羡慕,各宫便也照着收拾,养鹿养兽,亦去花族讨些珍稀花种栽种,立时成流行趋势,天上各仙、司花匠见天后喜好如此,亦这般布置各宫,不多时,天宫风气大变,景致大变,竟再不见以前那种清冷景象,众仙娥仙官也都心旷神怡,心情大好,纷纷觉得天后与天帝不同,甚接地气。 每晚,天帝照样在帝尧宫批三界奏章,到凌晨才稍歇息一会。有仙家说于天后,几千年来,天帝未娶天后,只天帝自己处理一切事物,本该天后做的,亦需天帝处理,天帝自是料理得当,只现已迎娶天后,天后理应为陛下分忧。 离珠便去请命为他分担一些事物,天帝说:“我自会料理,无需担心,只不过想你多些时日可以这般无忧无虑,日后少不得要像夫君一样,为三界之事操心操劳。”离珠深感天帝对自己体贴入微,实是一片深情。 大婚后三个月,照例要去天坛向上苍献祭,祭祀礼十分隆重,那天坛按九宫八卦而建,戒备森严,通过极长的玉阶才可到达,天坛全用玉石建成,周边黄金制成各种仙兽镇在四方,中间有一柱通天,云雾缭绕,仙气涌动。 天帝天后和众仙家到得坛下,只天帝天后才能登坛焚香跪拜、向上苍祝祷。那香也是特制的,只祭祀苍穹大地时才能用,天帝也不得私用,只见香一点燃,天帝天后一拜,那通天之柱便灵光大作,光芒直冲九天,又见无数彩雀闪闪发光,围绕天坛缓缓飞翔鸣叫,空中忽祥光霭霭,灵云翻腾。那天柱光芒万丈,三界多可看见,众仙连连称奇,天柱已数万年未亮过,今竟重新亮起,自是天帝乃天命所归,天选之子,从此天帝即位之事,再不会被人诟病。 第九十七章 忧心天帝(一) 离珠和天帝自是十分幸福,一日见到明真,听她说起天帝为救晓蓂,不惜血祭月魔,损了大半仙寿,还几乎致灵力散尽…… 南佑帝君去见凤翥,说:“凤翥,你是天庭的二殿下,却跑来魔界做这什么魔鬼头子,难道你真要与天庭作对吗?赶快跟我回去!”凤翥说:“回去?回去让尧天杀我吗?”南佑帝君说:“他要敢再杀你,叔父就跟他拼了!凤翥,叔父看着你们长大,叔父知道尧天不是那样的人,他……他当日定是没有办法!”凤翥说:“叔父,你今日是来替尧天做说客吗?还是与他合谋,想骗我回天庭害我?”南佑帝君说:“凤翥,叔父怎会与他合谋害你?叔父是不能看你走错路无法回头!”凤翥说:“这三界之中,只有魔尊才能与尧天抗衡,你不用多说,回去告诉尧天,我定要去找他,讨回一切!”南佑帝君说:“凤翥,你想干什么?”凤翥说:“来人!”便进来两个小魔头,行礼说:“尊上。”凤翥说:“送客!”两魔说:“是。”南佑帝君急说:“凤翥,凤翥……”便被两魔押了出去。 晓蓂偷偷逃出天庭,潜入魔界去寻二殿下,见他当了魔尊后穿着与神仙不同,头戴金冠,一身华丽的长袍,那张俊脸越发显得艳丽无双。晓蓂看他在喝闷酒,想走近看他,却不敢,怕被他发现。凤翥放下杯,冷冷的说:“晓蓂上神,既然敢来,为何不敢现身?”晓蓂一惊,便出来相见,叫了声:“凤翥!”便无话好说。凤翥说:“上神大驾光临,本尊该亲自相迎才是,实在怠慢了!” 晓蓂说:“凤翥,你没事了吗?”凤翥说:“本尊没事,自然让上神失望了!”晓蓂流泪说:“凤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凤翥说:“你报了杀父之仇,又做了天后,本尊该恭喜你了!”晓蓂说:“凤翥,我不会做天后的,我不会再回天庭了!”凤翥说:“这么说,你是来找本尊的?”晓蓂说:“是。凤翥,你是天庭的二殿下,怎可堕入魔道,做这什么魔尊,难道你真的想跟天庭为敌吗……”凤翥打断说:“上神,难道你今日也是来为尧天做说客,怕你的夫君天帝之位坐不稳吗?本尊好不容易夺下魔尊之位,可不是那么容易被你说服的。”晓蓂说:“凤翥,不是的,我只是不想你一错再错,凤翥,我们走吧,我们走的远远的,远离这是非之地,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安安稳稳的生活,好吗?” 凤翥心一软,几乎想抛下一切跟她走,忽然出现两团魔气,说:“可是心软了,你忘了这个女人是怎么骗你的了吗?想想你的母神,还有你父帝……”凤翥挥手怒灭了魔气,转念便被仇恨迷住了心,晓蓂看见,便走近说:“凤翥,你不能再呆在魔界了,我们走,好吗?”凤翥冷冷的说:“好啊!”晓蓂抓住他的衣袖说:“凤翥,真的吗?”凤翥不答,抱起她去了后宫…… 清晨,晓蓂醒来,觉得脖子有些疼,看凤翥坐在床边,认真擦他的宝剑,晓蓂觉出异样,说:“凤翥,你做什么?”凤翥看着宝剑说:“天后,你还不走?”晓蓂说:“天后?凤翥,你让我去哪里?”凤翥说:“你是天后,自然要回天庭去找尧天!”晓蓂说:“你在说什么?我们这样,我还如何回去找他?”凤翥说:“我们上次这样,你还不是回去找他了?上神水性杨花,一向如此,难道忘了吗?”晓蓂眼泪刷一下下来了,说:“凤翥,我不会再如此了……”凤翥说:“你当然也可以留下来侍奉本尊,只不知尧天这个天帝,日后要如何面对三界苍生?”晓蓂忍下泪说:“为什么这么做?”凤翥怒抓住她的手腕说:“为什么?难道你不是和尧天串通,又在对本尊使什么美人计吗?上神,是你自己送上门来,不要怪我!”晓蓂说:“你这样对我,是为了报复尧天?”晓蓂觉得心已经碎了,挣开他的手,起身逃出了魔界。 晓蓂逃了很远,也不知这是哪里,实在跑不动了,便坐了下来,有两团魔气出现了,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你现在还能去哪?”晓蓂心想:不错,我不能回天庭找尧天,不能去魔界找凤翥,也不能回花族,我能去哪?那团魔气说:“贱人,你失了贞洁,像妓女一样被人玩弄,还有什么脸活着!”晓蓂心想:不错,我对不住尧天,也对不住凤翥,还有什么脸活下去?不如死了一了百了!”魔气又说:“堂堂天庭上神,花族的公主,一向受众仙敬仰,众星捧月一般,今怎沦落到这种地步?晓蓂便想:我爹爹在时,我还是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有花族众仙细心照顾,爹爹更是将我捧在手心,从不让我受半分委屈,今日为何落到了这种地步?尧天和凤翥是真的爱我吗?那他们为何都要伤害我?“晓蓂闭上眼睛:”还是爹爹最爱我!爹爹,我来找你了……” 南佑帝君去见尧天,说:“尧天,晓蓂快要死了,你当真不管她?”尧天说:“我要怎样管她?”南佑帝君说:“你是天帝,你若救不了她,这三界便没有人能救她了!你马上下诏三界,命众仙献上良方,总能想到办法。”尧天说:“好。” 尧天知道晓蓂好了些,便去看她,说:“蓂儿,你的伤还痛吗?”晓蓂说:“我爹爹在时,我还是花族那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现在爹爹死了,再没有人管我了!”尧天柔声说:“蓂儿,别怕,你还有我,我绝不会不管你!”晓蓂说:“尧天,你不该救我,你救了我,我也活不下去了!”尧天说:“蓂儿,不要这样想,没有什么事能让人活不下去,我会帮你的!”晓蓂说:“可是我……”尧天打断她,说:“一切都是我的错,从前的事,我们让它过去,好吗?我只希望你还像从前一样,无忧无虑做你的小公主!”晓蓂说:“我还能像从前一样吗?”尧天说:“我一定会让你还像从前一样快乐,好吗?”晓蓂说:“嗯。”尧天便抱住她。 晓蓂说:“尧天,你还会像从前一样喜欢我吗?”尧天说:“蓂儿,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比从前还要好!”晓蓂心想:果然,他不会像从前一样喜欢我了!晓蓂说:“尧天,谢谢你,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心地善良的小龙仙君。”晓蓂放开他说:“尧天,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尧天说:“什么事?”晓蓂说:“你放过凤翥,好吗?”尧天看着她,眼中雾气蒙蒙,说:“好,我答应你。”晓蓂激动的拉着他说:“真的吗?”尧天说:“真的。”晓蓂说:“尧天,我就知道,无论我求你什么,你都会答应。”晓蓂看到他眼中波光点点,不知他在想什么,便说:“尧天,我不会再见凤翥了,你原谅我,好吗?”尧天说:“好。”晓蓂便抱住他,尧天也抱住了她,几乎流泪。 第九十八章 忧心天帝(二) 晓蓂说:“尧天,你不会再攻打魔界了吗?”尧天放开她说:“晓蓂,魔界不灭,三界难安,这场天魔大战在所难免,你放心,我灭了魔界,自会放过凤翥!”晓蓂说:“可是,天界混乱数万年,早已是仙魔不分,魔界中有很多人只是被逼无奈,逃入魔界暂避,与那些真正的魔鬼不同,你不能放他们一条生路吗?”尧天想了一下,说:“让我好好想想”…… 明真想到从前,天帝下旨三界寻方,众仙献上不少仙方,天帝一一试了,还是救不了晓蓂,天帝看晓蓂当日所剩时间不多,太阳一出便会损第二瓣真身,便趁月亮未落,偷用禁术,血祭月魔,折了无数寿元,才救下晓蓂一命。明真说:“陛下交待不能透露给任何人,可现在天后已和陛下大婚,我必须告诉你的!”离珠说:“你当时为何不劝陛下?”明真说:“怎会不劝,可陛下哪里肯听?”离珠气得头昏。 明真流泪说:“陛下对晓蓂仙子一片真心,她却无动于衷,一心只有二殿下,与陛下大婚之前,晓蓂仙子知道陛下利用她缠住二殿下,使他放松警惕,不及调兵,才致二殿下兵败被杀,便与陛下彻底翻脸,终是在大婚前逃走了!” 离珠忍泪说:“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并不是陛下一个人的错,难道她自己没错吗?你为何不告诉她,你不知珍惜陛下,自有珍惜他之人,你不爱他,自有爱他之人,你对他不付一点真心,自有对他掏心掏肺之人。明真,你该赶紧放她离去!”明真说:“谁敢,陛下回来,怎会罢休!南佑帝君和重昊君放走了晓蓂仙子,陛下一路追至花族,甚至将自己的叔父打伤,还几乎杀了重昊,天后,你还不了解陛下吗?”离珠气说:“不错,换做是我阻了他的事,他只怕也会杀了!”便气得无心说话。 明真说:“晓蓂仙子去魔界寻二殿下被拒,便自残真身,陛下折了大半寿元才救了她。她好了些,也不再去魔界找二殿下,陛下总算高兴了些时日,开始精心筹备他们的婚礼。天帝大婚,本该普天同庆,可却天不遂人愿,大婚前日,南佑帝君和重昊君偷偷潜入宫中,将晓蓂仙子带走,送到了二殿下身边,拆毁了那场大婚。” 离珠心痛,恨不得让天帝遂了心愿,娶了晓蓂罢了!便说:“他们都要成婚了,二人你情我愿,叔父和重昊为何要拆散他们,凡人也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仙人难道不懂吗?”明真说:“想是天意难违,晓蓂仙子做不得陛下的天后!”明真擦擦泪,告退走了。 其实,天帝曾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女子箭射北晨星,北晨星急坠而落,天帝看那女子一回头,似乎是晓蓂的模样,便醒了。想起这梦,觉得不是好兆头,可却谁都没说。天帝心想:蓂儿,便是天意不允,我也要逆天而行! 谁知,南佑帝君屡屡劝说天帝,让他不要与晓蓂成婚,他也不听。南佑帝君便和重昊商议,偷偷将晓蓂弄了出来,送到了凤翥身边,凤翥知道晓蓂自残真身,后悔万分,见她好了,又来到了自己的身边,再不放她走。天帝大怒,领百万天兵征讨魔界,终是发生了那场天魔大战! 离珠心里便再也开心不起来了,日日想着怎么能把天帝的寿元补回来,可这能有什么办法?只甚觉揪心。 天帝回来见她闷闷不乐,便问:“何事闷闷不乐?”离珠说:“夫君,你为何那么傻,要偷用禁术救晓蓂,损了自己大半仙寿?” 天帝知明真前日来过,该是她透露给离珠的,便叹气说:“我当时别无他法。”离珠说:“夫君可知,为何说那是禁术、邪术?”天帝说:“只知被天界列为禁术,却未深究原由。”离珠说:“因为那是骗人的鬼话罢了,什么逆天改命,天命上苍注定,如何可逆,既使夫君损了大半仙寿,也救不回晓蓂的,为何夫君看不透这一点?” 天帝说:“怎会如此,晓蓂确实活过来了?”离珠说:“夫君救得她的病,却改不了她的命数,晓蓂当时未死,不久的天魔大战中还是死了,既使天魔大战时不死,不久还是会死在别处,夫君不但救不了她,反损了自己大半寿元。况且,若上苍不允,夫君既便折尽寿元,当时禁术也绝不会成功,救她不得。”天帝说:“你是说,我当时动用禁术救活晓蓂,是上苍允的?”离珠说:“自是,若上苍不允,夫君怎会成功,夫君在凡间时,也曾遇到危难,生死攸关,我当时亦想用仙术救你,却有叔父出来劝阻,终是未能插手,若非上苍允了,夫君救晓蓂时,必有人阻,或出变故,怎会成功?但最终只让她多活几日罢了,终还是难逃一死。” 天帝想起离珠是先知时说的话,是上苍借晓蓂之手夺自己大半寿元,报应他杀凤翥之恶,亦是让晓蓂活下去成就那场天魔大战,不由信了离珠之言。说:“你是如何看得这般通透?”离珠说:“当年在凡间,夫君身中剧毒,眼看危在旦夕,叔父告诉我,凡人命数不可插手,若想逆天改命,简直是妄想,救得一次,却救不得二次、三次,不过为夫君徒增几次痛苦罢了,亦恐惹上苍降罪,损及自身。我和众仙都未插手,夫君命不该绝,遂转危为安。晓蓂之事,很简单便可看透,举一反三罢了。” 天帝心想:果然,离珠身有先天之灵,倒十分聪慧。离珠又说:“夫君折了大半寿元,乃上苍降罪,我日日揪心,亦无法可想,只盼何时会出现转机。”天帝说:“不必忧心了,生死由命,既无法可想,也只有顺应天命了。”离珠红着眼眶说:“夫君,我便哪天有事,也不让你如此相救,只要你等我重生,我自会来寻你,好吗?莫要再沾染那些邪门歪道,你可答应我?”天帝抱着她说:“我今既已知无力回天,诚是徒然,又怎会再逆天而行?只莫再说这不吉之言!” 第九十九章 重回圣地 离珠千年一劫将到,天宫还是如第一次般,如临大敌,门外天兵把守,不让闲杂人等靠近,众仙娥仙官亦纷纷退出帝尧宫,紧闭宫门,离珠这些年自身修为大进,这次倒比第一次天劫冷静多了。离珠站在院中,只见天雷滚滚,一毫不差,击中全身,忙运起灵力相抗,不一会只觉心中那片光华大盛,遍布全身一般,倒不觉雷击有多难受。 天劫过后,离珠越发觉得自己看事通透,灵力大增,尤其心中那片光华,时时助自己精进修为。只这预感越发强烈,竟感知到三界将有大劫发生,便每日心惊。 离珠便说于天帝,说:“我心中有一片光华,却不是我修炼而来,不知何物,竟能助我修为,荡清心中一切污浊?”天帝说:“你可告诉过他人?”离珠说:“从前似有似无,不甚明显,今却似完全亮起,再不熄灭,倒从未给他人提起过!”天帝叹息说:“日后也莫要轻易告诉别人,那一片光华便是你的先天之灵。” 离珠说:“先天之灵?何为先天之灵?只我有吗?夫君也有吗?”天帝说:“先天之灵可通天地,却不是别人都能有的,只先知才有。”离珠说:“先知?那我便是先知?原来我不是普通凡人。”心想:先知,先天之灵,可通天地?听着很厉害,天帝竟都没有。天帝说:“不错,你本是先知转生,现三灾已过,日后必越加不同与普通凡人。”离珠说:“果真如此,我三灾过后,心灵通透,竟能预感祸福,我感知到将有大事发生,常常心惊,却不知是何大事。”天帝说:“你现在先天之灵已被唤醒,是时候该让你知道了!” 天帝抱着她,说:“你身为先知,必要面对日后的大变,不知上苍要让你应对何事?你是否能承担得了?”离珠说:“夫君,日后的大变?这是何意?”天帝说:“我所知不多,只知日后天地将有一劫,需你我共同面对,却不知到底会如何应劫。” 离珠说:“夫君既早知道我是先知,为何不告诉我?”天帝把她搂在怀里,柔声说:“夫君不愿你的身份透露,恐魔界中人对你不利,也希望你不是先知,就这么一直做个凡人,平平淡淡,一生无虞。”离珠说:“夫君,这几日我也在想,我本一介凡人,却有这通天际遇,做了你的天后,命中注定不同于常人,现下三灾已过,九难亦过了几难,总觉还有大难未过,只怕要应在此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上苍注定,我便与夫君共同面对,若命不该绝,必能安然度过。” 天帝紧紧抱着她,过了一会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离珠说:“可需我骑着避水兽?”天帝说:“和我一起骑吞云兽去吧。”吞云兽十分稳当,一会便到了灵海。 天帝便带着离珠到那入口处,让离珠试着进入,果然离珠伸手一摸,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去了,天帝随后也丝毫不费力进入了。 离珠只见那里面灵云翻滚,天帝问:“可还记得这里?”离珠说:“甚是熟悉,却从未来过。”天帝说:“你便是在这里第一次和我见面。”离珠说:“夫君说笑了,我们第一次见面,明明是在凡间。”天帝说:“我并未与你说笑,你在此处诓骗于我,现在想起还甚是恼怒。”天帝靠近她,接着说:“欺瞒天帝,该当何罪?”离珠一头雾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他面露怒色,定是有事,便小心说:“我怎敢欺瞒夫君,想是其中有什么误会,请夫君告知,若果有不知轻重,得罪夫君之处,我一定认罚,绝无怨言。”天帝哼了一声,便放过她。离珠松了口气,果真不管三七二十一,只要乖乖认罪便好。又想:夫君从未这般喜怒无常,到底自己在这怎么欺瞒他了,莫不是自己失忆了?看他生气也不敢细问。 不一会,天帝拿出他那块珍藏多年的润白美玉,正发着柔和的光芒,说:“可还识得此物?”离珠接过一看,只见白璧无暇,十分温润好看,又似曾相识,拿她手里便光芒大盛,却想不起来,便说:“常见夫君拿出观看,却不识得。”心下喜欢,想向天帝讨了来。天帝说:“你本是先知转生,前世你便在这里与我相识,今生都忘却了,罢了,多说无益,日后再说。” 回宫以后,离珠便向他去讨那块美玉。天帝竟怎么都不给,还说:“你送出的东西,怎可又讨回?”她只得作罢,只每每向天帝借来把玩。 离珠婚后生活十分美满,只自从与天帝搬到一起后,天帝总深夜批奏章,让她先睡,她便夜夜躺在床上睡不着,久而久之,养成了昼伏夜出的习性,离珠白日萎靡不振,睡眼惺忪,夜里却满有精神,而天帝灵力精深,每日只稍作歇息便可,白日也正常。看她如此,天帝不得不等她睡了,自己再偷偷起床。 一日,离珠醒来,一摸身边,天帝并没有走,离珠问:“夫君往常此时已去批奏章,今日怎得未走?”天帝说:“睡得十分安稳,竟未醒来。”天帝的娘亲被贬至洞庭湖时,先天帝并不知她已怀了尧天,她娘亲便偷偷将他藏起,不让任何人发现。天帝从小时在洞庭湖,再到做月阳神,一直是小心翼翼,亦可说是提心吊胆,直到做了天帝,也未有过片刻轻松,今有离珠陪伴,竟觉得前所未有的安心。离珠心疼不已,说:“夫君这么多年太过紧张,想是从未放松过,现三界已安,大可不必如此。”天帝说:“现三界虽安,然诸事甚多,各界奏章亦需及时处理,积压不得,几日不理,便堆积如山,终是无法清闲片刻。”离珠说:“夫君,我三灾已过,觉得心灵通透,大有长进,我在凡间一千年,亦是勤勉好学,把那各种仙家书籍大加研习,对三界之事,也略有通晓,不若我帮夫君分担一些事务,夫君也可略微轻松,我亦可先历练一番。”天帝允了。 第一百章 心痛之疾大好 离珠说:“夫君的心痛之疾,可是好了?”天帝说:“只多日未犯罢了。”离珠说:“望夫君之痛,从此便好了吧!”就把手隔着衣服,放到他的心上,忽觉先天之灵光华大盛,竟随她的心意流动,流入天帝心中,天帝只觉心头一松,竟好多了。原来她的先天之灵,不但可以帮她自己荡清心中污浊,亦可帮助别人,今日无心之举,竟发现了这个妙用。 离珠说:“先天之灵?夫君,发生了什么事?”天帝说:“原来,我要等到你的先天之灵全部唤醒,病才会好。”离珠开心的流泪,小心问道:“你好了吗?”天帝说:“嗯。”离珠便抱着他哽咽,说:“你真的好了吗?”天帝说:“真的。”离珠说:“你病了太久,该是好了!”天帝觉得她说的意味深长,知她的意思,说:“离珠,我真的好了!”离珠说:“嗯!” 离珠的前生是先知,天生在圣地,圣地无忧无虑,没有眼泪伤痛,自从未为别人医过病,所以她未转生时,在灵海与天帝见面那次,并不知怎么医治天帝。先天之灵能荡清一切污浊,有益身心,乃心意操纵,离珠今日想帮天帝抚平他的心中伤痛,竟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妙用。离珠发现先天之灵的神奇之处,不由心中感叹:先天之灵是上苍所赐,奥妙无穷,我穷其一生,只怕也无法参透。 天帝多年之症,今朝得好,心下也是安慰,心想,若说晓蓂是他的劫数,离珠莫非真是来还情的?又想到先知说:“她欠陛下一世深情,怎能不还?”以前以为说的是晓蓂,现在才知是她自己。回想这么多年,她竟是处处事事替自己着想,若非心心念念挂念着自己的病,今日怎会心随意动,无意间用先天之灵帮了自己。 过了几日,天帝便整理了一些事务,让离珠去办,离珠三灾过后,十分开窍,人亦聪慧非常,机灵百变,本来有些事天帝去办会十分头疼,天后去办却十分合适,加上离珠刚开始处理事务,十分感兴趣,亦不知疲倦,诸事办得竟滴水不露,十分妥贴。还好离珠这些年苦练书法,字体也越发俊逸,现正好用上,若是自己以前龟爬般的字体,定惹众仙嘲笑。天帝便放心把事交给她办,果真轻松了不少。 众仙都说,此凡人天后甚是不同,历任天后,要么家族背景强大,要么灵力极高,要么心机权术十分厉害,才坐得天后之位,而这位凡人天后,心思单纯,灵力低微,亦无家族背影支持,仅靠天帝宠爱,便坐稳天后之位,简直是个奇迹。不过处理诸事倒不含糊,十分妥当,并非一无是处。心地还很善良,对众仙亲厚,对下属宽容,从不感觉自己是天后一般。 又说:而且与天帝十分有益,性子亦是互补,天帝性子冷淡,天后却一片火热,把天帝也要暖化一般,大婚之后,天帝便不似先前那般冰冷,孤独,天宫气氛也不冷清了,看着天后对天帝言听计从,实则天帝亦十分听从天后的劝告,天帝偏执时,请天后出马,多可扭转,想那晓蓂仙子在时,天帝也未这般听劝。只开始时年龄尚小,显不出来,如今越发看着合适,竟与天帝十分般配,而那晓蓂仙子并不适合天帝,上苍安排诚是不错。 离珠知道先天之灵可对别人有效,便时不时在天帝身上试验,发现连用多次便头昏眼花,知此法不可多用,况且自己灵力低微,一次两次还可,次数多了,灵力便难以为继。 离珠便和天帝幸福美满的一起生活了很多年,若一直这般下去自是极好,然该来的总是会来。 忽一日,阴司传来奏报,天帝命他们盯着的那个魔窟这几日时有异动,魔气冒出越发厉害,还有异声从地底传来。天帝猜测,乃是万魔之魔既将觉醒的征兆,不由忧心忡忡,多年前,尊者朱瞳便受魔气影响,诓骗离珠,想用先知的血,提前唤醒万魔之魔,后朱瞳伏诛,万魔之魔这么多年便继续沉睡。观此征兆,此魔头醒来还需一段时日,便命阴司继续盯着,勿要轻举妄动。天帝日日思索应对之法,却不知此魔来历,无从下手。只听先知说过此魔厉害,可到底厉害到何种程度,不得而知,现此魔即将觉醒,离珠的先天之灵也已觉醒,看来关键还在离珠身上,只离珠现在什么也记不起来。 离珠看天帝近日劳累,想让他稍放松一下,便邀他一同出游,离珠说:“夫君,人说:“张而不弛,文武弗能也;弛而不张,文武弗为也。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夫君连日来,太过劳累,可适当稍作歇息,才能更好的办理三界诸事。”天帝说:“这话何处所学?”离珠说:“前些年在凡间看了些杂书,觉得此话甚有道理,夫君认为呢?”天帝说:“此话有理,不过却不适合天界,凡人肉体凡胎,需时常歇息,我却无需如此。”离珠心想:“夫君仙体不会累,心却会累!”便说:“夫君忘了,我还是肉体凡胎,虽常食仙果益寿,却还未登仙,自还得时时歇息,夫君亦曾说过:陪我游遍九天四海,可不能忘记。”天帝说:“是我的疏忽,大婚过后,一直不得清闲,还一次也未陪你出游过,离珠可是想去哪里?”离珠高兴说:“夫君陪着,自是哪里都成。” 第二日,便和天帝出游了,平时自己一人出去常骑避水兽,避水兽稳当,下水便更稳当,只脾气暴躁。逃命时自是骑星辰兽,十分迅急,和天帝出行便骑吞云兽,吞云兽又大又稳当,浑身雪白,还通人性,与天帝十分相配。离珠被天帝亲密轻柔的抱着,他的呼吸有时就在耳边那么近,离珠感觉说不出的幸福。 第一百零一章 与南佑帝君谈往事(一) 一日,走到一处,观那景致不错,天上亦是有山有水,仙花异草,仙雾渺渺,离珠正和夫君游玩,摘得几枚仙果吃,几团黑雾却不合时宜的出现了,离珠有先天之灵,黑雾近不得身,天帝却一身纯净精深之灵力,黑雾亦不敢靠近,它们遇着此二仙,扭头想避,却被天帝挥手给灭了。 天帝心中愠怒,这魔气十分厉害,竟敢侵入天界,想是此处无仙人居住,便这般放肆。离珠看他紧握了一下手,知他十分爱干净,灭魔气时虽未挨着,亦恐他嫌那脏东西污了手,便拿出自己制的仙花水用巾沾湿,帮他净手,果他看那仙果,已是觉被魔气沾污,吃不下了。 离珠看他不开心,便又心疼,不知为何会想到:夫君如此干净,十分厌恶这些脏东西,当年是如何忍着恶心吞下了月魔?晓蓂啊!晓蓂!为何你要把他逼到那种地步?他为救你几乎灵力散尽,否则,何至于大战之前,吞那月魔?你爱凤翥,也不能逼死别人的夫君,太自私了!我夫君执念深,却非心地不善,倘若你不刺他的心,说不定他便不会与你们为难,成全你们也未可知? 离珠上去抱住他,把手放到他的心上,说:“夫君可是又不开心了?”先天之灵便光华大盛,又流入天帝心中。天帝说:“我的病已经好了,你无需如此耗费精力。”离珠说:“我希望夫君的心永远别再痛了,夫君,以后你想干什么,我都依你,全都遂了你的心愿,好不好?”天帝感动不已,便抱紧了她。离珠忽然想到,夫君若纳天妃,万万不可。便说:“只你若要纳天妃,我却不依。”天帝本来感动万分,忽听到这一句,便又想笑。说:“好,我记下了,本座日后永不纳天妃,这样你可放心了?”离珠听他郑重的保证,便放心了,说:“嗯。” 天帝是个道行高深的神仙,极是专情,又是天帝,若连他都不能让人放心,那这三界之中,还有谁能让人让心。天帝讨厌这个地方,便说:“我们离开这里吧。” 出游回来,天帝便去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奏章,离珠也去处理积压的事物,果真不得轻闲片刻,离珠快刀斩乱麻,需自行处理的便自己干,需交于众仙的便分发众仙,她灵光大作,机敏灵变,诸事半日便完。便开始考虑让天帝多吃些仙果,补补灵力。 不一会,南佑帝君来见,说:“你和尧天出游,怎得这么快便回?天上的景致不同凡间,好去处甚多,何不多游几日?”离珠说:“陛下哪有太多空闲?几日不回,各界奏章便积压如山,少有闲暇,还要心想着公事,就连我也不能像从前那般轻闲了!”南佑帝君说:“怪不得!”离珠说:“怪不得什么?”南佑帝君说:“怪不得你们大婚这么多年,也未生下一条小白龙,你们只管各忙各的公事,却把这天家大事,何时完成?”离珠便羞恼,说:“此等事,也是能急的?况且我和陛下现下十分开心,过万把年再说。”南佑帝君说:“尧天那木头疙瘩十分无趣,你和他在一处有甚开心?他只会邀你赏尧蓂花罢了。”离珠说:“陛下现在不邀我赏尧蓂花了,只邀我去星河散步。”南佑帝君知他已放下晓蓂,心下高兴,说:“甚好,甚好,尧蓂花有什么好看的,几百年才能看一眼,还偏在夜间开放,等得人好不心焦,星河散步最好,一起看漫天星斗,饮着晨曦酒酿,岂不好过等那尧蓂花一现?”离珠笑了,说:“夫君却从未喝过晨曦酒酿。” 南佑帝君脸色变了,怒说:“他心狠手毒,六亲不认,现在自责还有何用?”当年尧天谋反,便是诓先天帝紫微喝了一杯放了毒的晨曦酒酿,使紫微暂失了灵力,否则,他怎会最后选择自裁。尧天自责,故再也不喝。离珠肯求的说:“叔父,我拜托你一件事,好不好?”南佑帝君说:“何事?但说无防。”离珠说:“我知你恼恨陛下,心疼二殿下凤翥,每每见着陛下,便让他难堪,讥讽挖苦,这么多年了,陛下已悔过,你何不原谅他,你是他唯一的叔父,若你对他好些,他定是开心。”南佑帝君说:“尧天当年所犯之错,我便永不会原谅他,若非他忤上谋逆,如何会逼死紫微,害死凤翥,天家何至于骨肉分离、人丁凋零,到此地步?”离珠说:“叔父仙纪最长,应是能看透这些,万事必有因果,即有恶因,必遭恶果,先天帝对三界众族和陛下母族所作之事,上苍怎会不报?陛下只是来收债的罢了。况且,父帝乃自裁,非陛下所杀,陛下这些年也并不好受。” 南佑帝君说:“那他为何要一再加害凤翥,凤翥却从未害过他,何以对自己的亲弟弟下此毒手,不留一点活路,凤翥何时对他做绝到此地步?“离珠黯然,说:“自是陛下的错,他不该如此,他确实错的太过,他一心杀死凤翥,只是因为晓蓂罢了,从头到尾,他不过只想留下晓蓂!”南佑帝君说:“可晓蓂并不爱他,晓蓂爱的是凤翥,他已经是天帝了,得到想要的一切,为何不能施一点好心,放手成全他们?” 离珠今日便想把话与南佑帝君说透,说:“叔父,凤翥的母神屠杀了陛下的亲族,又杀了他的娘亲,凤翥又夺走了他的妻子,夫君什么都没有,什么都要失去,什么都要被夺走,他快被逼疯了,我们为何还要要求他放手,要求他成全晓蓂和凤翥,为什么没人体谅他一下,哪怕可怜一下他也好,多给他一些时间,或许,他会想通呢?” “晓蓂已经与陛下订婚,是父辈亲口订下的,晓蓂也亲口答应,没人逼她。她要退婚,陛下同意成全她也罢,不同意也理所当然,无可厚非,亦可想法子请求他的谅解,怎可那样……那样伤害陛下?” 离珠接着说:“再说叔父,你只看到陛下绝情,可看到自己之过?同为你的侄儿,你却厚此薄彼,看那晓蓂美貌可爱,只想先配给凤翥,竟不管她已与陛下订婚,次次为她和凤翥牵线,这三界之中,还有比你更糊涂的叔父吗?你所做的不过是更激怒陛下罢了!” 第一百零二章 与南佑帝君谈往事(二) 南佑帝君说:“晓蓂和尧天无缘,和凤翥才是天生一对,他们是真心相爱,才该在一起,若嫁于尧天才是错误,老夫怎能看着这场悲剧发生在我两个亲侄儿身上!” 离珠说:“仙人姻缘又不归你管,你贸然插手必会出错!就算凤翥和晓蓂有缘,你也不该那么操之过急,何不让他们顺其自然?你可曾想过,这么做终是要伤及陛下!再者,真心相爱就必能在一起吗?晓蓂前生与陛下和凤翥都无缘的,只到今世她和凤翥才能成婚,叔父到现在还看不透吗?” “叔父,这么多年,你埋怨上苍不公,还迁怒于月老,恨月老糊涂,甚至抢了他的月老之位,自己去掌管凡人姻缘,你胡闹了这么多年,众仙都当你受了刺激,疯疯癫癫,所以不在意,可你真是如此吗?” 南佑帝君说:“哼!我不装得如此,你那夫君只怕要杀我了!”离珠说:“父帝在时,你便开始装疯了吧,怎么是因我夫君,他又不是父帝,怎会杀你?叔父,父帝已经死了,你不用再如此小心翼翼,天帝是你的亲侄儿,他是不会杀你的!” 南佑帝君恼说:“他没有杀凤翥吗?他和紫微是一样的人!以前他能狠心杀自己的亲弟弟,难道不会杀我这个叔父吗?” 离珠急拉着南佑的衣袖说:“他不会的,他和父帝不一样,他只是误入歧途,他已经悔悟回头了,叔父,你对他误会颇深……” 南佑打断她说:“哼!你是他的天后,自是全向着他,终是凤翥最后没有对尧天痛下杀手,若非凤翥仁厚良善,坐天帝之位的只怕不是你的夫君了。” 离珠伤感的说:“我不心疼他,这三界还有谁会心疼他!”离珠接着说:“叔父,对于凤翥,我是万分感激,万分佩服的,我一世都要感激他的,我的夫君自是不如他,我想,上苍亦是眷顾凤翥的,现在他和晓蓂终是幸福的在一起了,不是吗?罢了,一切都是命该如此!几千年的往事,谁对谁错,孰是孰非,已经不重要了,叔父,我不是要向着他,陛下以前太不幸了,我只希望他以后能够快乐一些。叔父放心,日后我必时常劝陛下,他定会越来越好的。” 南佑帝君想了一下,终于怒气平静下来,叹气说:“尧天走到那一步,是有我这个叔父的责任,我若对他多些关心,他或许不会如此,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只嘴上对他挑剔罢了,原谅他有何不可?你只管生下十个八个小白龙,为天家开枝散叶,我便大大的高兴,这一高兴,便原谅他吧。”离珠扭捏说:“叔父怎得忽然又拐到这上面,生孩子又非我一人之事……” 离珠和南佑帝君在这对话,却不知天帝在门外全听到了,自己一直当她是小孩,从未对她说过心里话,可她却对自己的所有心事都清楚一般,对自己一举一动都关心,叔父对他杀凤翥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常对自己冷嘲热讽,视如仇人一般,自己心里如何会好受,只能当没听到罢了,离珠却能看出来,她看得通透,似比自己还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谁也不愿再提起那段往事,可不提就能忘了吗? 凤翥知道晓蓂自残真身,后悔莫及,竟偷偷潜回了天宫。尧天恨凤翥已极,早就料到他会来,便设下埋伏,等他自投罗网。 凤翥一现身,便被众天兵抓个正着。尧天走出来,说:“凤翥,擅闯天庭,意图不轨,给本座拿下!”众天兵说:“是。”便要捉拿凤翥,凤翥拔剑抵抗,不一会便退到了灵霄殿门口。凤翥灵力高强,众天兵天将一时拿他不下,也不愿下重手,只团团围住,不放他走。 尧天过来,恨说:“众将听令,将他即刻诛杀,不得有误。”众兵将犹豫不决。武濯说:“陛下,二殿下罪不致死,请陛下收回旨意吧!”尧天拔出剑指着武濯,说:“武濯,你敢抗旨不遵?”武濯忙说:“陛下恕罪!”天帝气说:“罢了,你不愿听命,本座便亲自动手!”武濯忙拦住天帝说:“陛下三思,二殿下是你的亲弟弟,陛下今日盛怒之下,杀了他恐会后悔!”天帝气说:“来人。”天将上前说:“陛下。”天帝说:“将武濯拿下!”天将说:“是。”便将武濯拿下了。天帝怒飞身过去,与凤翥斗在一起,二人灵力极强,众天兵天将看着他们相斗,却插不上手,只能瞪着眼干着急。 打斗声惊动了众仙,急忙纷纷奔这里过来。眼看着他们打了个两败俱伤,各自退开,众天将忙上前喊:“陛下,陛下……”看天帝嘴角流下血水,便上前围着凤翥,凤翥也伤得不轻。 眼看危急,南佑帝君来了,急说:“凤翥?”气说:“尧天,你干什么,他是你亲弟弟,你真要杀他吗?”天帝说:“他自甘堕落,堕入魔道,自封魔尊,将那四方妖魔,三界鬼怪均收入麾下,要与天庭为敌,已然成了三界大患,本座今日定不能容他!”南佑帝君说:“尧天,凤翥本性善良,他只是一时糊涂,你给他一次悔过之机吧,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杀他!”天帝心一软,便犹豫了,手中的剑便垂下几分。 南佑帝君过去拉着凤翥,说:“凤翥,你快向天帝认错,他是你大哥,他定会放过你的!”凤翥气说:“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我为何要向他认错!”众仙众将大惊。凤翥却接着说:“他弑父杀弟,逼死我母神,如此心狠手辣,不忠不义,如何配坐这天帝之位!”太上老君急说:“二殿下,不可胡言,先天帝是自裁,乃众仙众将亲眼所见,并非陛下所杀,先天后是自己跳了诛仙台,也与陛下无关!陛下现已登天位,二殿下莫要再出言不逊,挑衅天威。”凤翥气说:“他登了天位又如何?本尊可不怕他!”天帝怒说:“大胆。”太上老君见大事不妙,偷偷给太白金星说:“不好,快去请晓蓂上神前来。”太白金星说:“晓蓂上神重伤,昏迷不醒,如何前来?”老君说:“用还魂丹顶一下吧!”二仙闪身走了。 第一百零三章 诛杀月魔 南佑帝君急挡在凤翥身前,说:“尧天,他的父帝死了,母神也死了,他什么也没有了,难道你真的忍心对他赶尽杀绝?尧天,放他一条生路吧!”尧天说:“来人。”一天将上前,说:“陛下。”尧天说:“把南佑帝君拿下!”天将说:“是。”便让天兵将南佑帝君拿下了,南佑帝君气说:“尧天,你竟然这样对叔父,你这个孽子!”尧天不理。凤翥也不管,只握紧宝剑,要与天帝拼死一战。 这时,晓蓂推开众兵将,忍着伤,跌跌撞撞挣扎跑到尧天身边,说:“陛下,放过二殿下吧!”尧天忙扶住她,叫了声:“蓂儿。”晓蓂站不住倒下了,尧天便扶她坐下。凤翥急叫她:“晓蓂!”晓蓂不答,抱住尧天,在他耳边低声说:“他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太上老君上前说:“陛下,马上天亮了,太阳一出,晓蓂上神便要损第二瓣真身!”尧天心痛,抱紧她,流下一滴泪,说:“放他走!”众将忙说:“是。”便给凤翥让出一条路。晓蓂用尽力气说:“凤翥,快走!”凤翥看到自己把晓蓂害成这样,也不想活了,说:“尧天,你今日放了我,他日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快来杀了我!”晓蓂痛得说不出话,只紧紧拉着天帝的手臂不松手,看着他流泪。南佑帝君挣脱拿着自己的天将,说:“凤翥,你疯了吗?快走!”闪身到了凤翥身边,将他带走了! 天帝急将晓蓂抱回宫,放到床上,说:“蓂儿,你怎么样了?”晓蓂死死抓住他的手臂,勉强说:“尧天,我快要疼死了,我忍受不了了,你帮我,让我死了吧!”尧天流泪说:“蓂儿别怕,我会救你的!”一挥手,晓蓂便昏迷了过去。天帝说:“蓂儿,我不该将你牵扯进来,一切都是我的错……” 月上之魔,魔力通天。天帝划破手腕,流了很多血,以血祭月。那皎洁的月亮忽然变成了红色,接着便出现一大团黑气,围着天帝转了一圈,一个黑气笼罩的人影便出现了,看不清面目。只听它说:“堂堂天帝,不去祭拜上苍,却来血祭我月魔,当真可笑!”天帝说:“本座自知所为之事乃逆天而行,不敢再见上苍之面。”月魔说:“也好,那你便来跪拜我吧!”天帝说:“好大的口气,你何德何能,敢受本座一拜?”月魔说:“你有求于我,自然要拜我。”天帝说:“你敢威胁本座?”月魔说:“开个玩笑,天帝不必当真。” 天帝说:“你被困月中该有数万年了,难道不想重获自由吗?只要你说出救花神的方法,本座便放你出来,如何?”月魔一喜,说:“成交。”天帝知道它太想出来了,定会答应,月魔说:“你救花神乃逆天而行,需付出极大代价,我自然乐意看着,可想好了?”天帝说:“本座既来见你,自然是想好了。”月魔说:“只怕你知道了方法,便不愿救她了,用你的仙寿,便可换她一命!” 天帝脸色一变,向月亮一挥手,便发生了天狗吃月的景像。月魔眼看月亮被天狗吃尽,仰天狂笑,已脱身出来。转眼便笑不出来了,只见天帝一挥手,召出宝剑,月魔说:“你放我出来是要杀我?”天帝说:“不错。”月魔说:“你是怕若行此邪术,便会灵力大损,再不是我对手,到时,这三界任我横行,再难有人能抓我了,是吗?”天帝说:“不错!本座怎会放你出去为祸三界!”月魔阴笑说:“我早知你会如此!不过,你任月阳神这么多年,你我也曾多番较量,实力相当,互有输赢,今日,有把握杀得了我吗?”天帝说:“一试便知!”说完,拔出剑,手中的宝剑便开始一闪一闪。 月魔怒说:“太阳之灵---赤阳剑?”天帝不答,说:“太阳快要出来了!”只见阳光快到地平线,赤阳剑忽然吸收无数阳光,光芒大盛,月魔也魔气大发,二人速度极快,只能看到剑光在黑雾中闪耀,忽然如流星雨一样散开,黑雾便显出人形,只见月魔口吐绿色血液,看着伤得不轻。太阳之灵是月魔的克星,天帝为诛杀此魔,到太阳上寻到了太阳之灵,连先天帝都没找到,竟让他寻到,也是该着月魔今日死劫难逃。 打斗惊动了天兵天将,便来了大队天兵,将月魔团团围住,天帝冷冷的说:“杀了它!”众天将便拿了各种宝器,布下天罗地网,不一会,便将月魔拿住诛杀。月魔用尽最后力气,怒骂:“尧天,你竟然食言,你这个阴险小人……”天帝不理,转身一闪不见了,他急着去救晓蓂。 天帝回宫,离珠已等候多时,便问天帝:“夫君,积压的奏章可处理完了?”天帝说:“已处理完。”离珠松了口气,说:“夫君可是累了?”便拉天帝坐下。又问:“可想吃些什么?”天帝温柔的说:“你若饿了,便吃些,不用管我,我不吃饭也是没事的。”离珠说:“我怎不知,夫君是神仙,不吃也没什么要紧,我也不饿,只是想你吃饭时可放松一下。”天帝说:“我喝些茶便好。”便要挥袖变出茶水,离珠说:“我已为夫君准备了。”便想像天帝般挥袖变出来,可学艺不精,还是不成,只好去后面端出来,天帝一喝说:“这茶不错,离珠费心了。”离珠笑说:“自是不错,这便是地仙所献,开天辟地时的一株仙茶,只放在这仙器中才得保存至今,仍如新茶一般,这些年夫君也喝不着,只今日才想起拿出来。”天帝说:“多谢你了,这般为我费心。”便握着她的手。离珠说:“夫君说哪里话,一杯茶罢了,何需费心?”离珠又说:“难为夫君这些年常喝我寻的仙茶,比这地仙所献差得太多。”天帝说:“你寻的茶自也是不错,又是你苦寻多年,费心为我准备,若不喝光,怎对得起你的一番心意?” 离珠便开心,正说着话,离珠又被天帝的美色引诱,他的唇太好看了,刚喝完茶更显得润红,便想上去亲一口,只神色一动,天帝已察觉,说:“坐那别动。”离珠便尴尬,心想凭什么你亲我可以,我亲你不行。又不敢动,若他嫌自己轻浮便更不好了。 第一百零四章 说出真相 离珠便转移心思,又拿出精心准备的仙果请天帝吃,好补补灵力,离珠吃得五个,天帝才吃一个,离珠问:“夫君,这仙果如此甘美,夫君怎吃得如此勉强?”天帝说:“我素常不爱吃果子,再为甘美的,也不过尝一个半个罢了。”离珠心想:这也不喜,那也不吃,莫非夫君真身为龙,只喜喝水? 离珠便问:“夫君只喜喝茶,只那茶淡而无味,真有那么好喝?为何我从来喝不出味道?”天帝说:“茶虽淡而无味,却可提神,我是天帝,需时时保持清醒。”离珠说:“我猜还有。”天帝说:“哦,说来听听?”离珠说:“夫君是否怕冷,才会喝茶?”天帝说:“我天生属水,怎会怕冷?”离珠说:“你不过怕那寒冷、孤独之感,需一杯温茶取暖罢了。”天帝说:“你怕冷吗?”离珠说:“我心中一片光华,从不惧寒冷。”天帝说:“你说的对,我怕寒冷,喜那杯茶的温暖罢了。”离珠心想:你既怕寒,何必一心寻那尧蓂冰花?竟做下那等错事,甚是缺心眼。心下对他又恨又疼。 天帝和她和衣躺下,离珠说:“夫君,我们成婚多年,是否该有一个孩儿了?”天帝说:“现在不是时候,三界大劫将至,还不知该如何应对,只等平稳过了此劫再说。”离珠说:“大劫将至?夫君如何得知?”天帝说:“还记得我们出游时,见到的那几团魔气吗?我猜测:那是万魔之魔觉醒之时才会产生的,十分厉害,竟直闯天界,只怕此魔非同小可。”离珠说:“此魔从何而来,到底有多厉害呢?”天帝说:“有多厉害现在不得而知,不过,此魔来历,怕只有你才知道了。”离珠说:“我?我怎会知道?”天帝说:“你乃先知转生,在灵海圣地,你只告知我天地有一场浩劫,万魔之魔将会出世,其他却未多说。你现在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离珠说:“实是想不起一点,我可还跟夫君说了什么?” 天帝拿出先知所赠之玉,说:“你还让我拿着此玉去凡间找你。”离珠看那玉佩发光,拿到自己手里便光芒大盛,便说:“这玉为何如此发亮,莫非有什么要奇特?夫君可否留我处,让我参悟几天?”天帝说:“自是可以。” 离珠又问:“夫君说我在灵海诓骗你,又是怎么回事?”天帝说:“你在灵海不愿露出真容,我便知有异,后你让我拿此玉去凡间,找晓蓂的一魄转世,说见到晓蓂,此玉便会发亮。我在凡间找到你,果见此玉发亮,以为你就是晓蓂,便与你订婚,直到后来那魔头朱瞳挟持你入魔界,要用先知的血唤醒万魔之魔,我才知你竟不是晓蓂转世,而是先知转世,怪不得不肯露真容,想是与晓蓂长得一般无二,怕露出破绽罢了。”离珠说:“噢,所以夫君知道我不是晓蓂便后悔,就与我退婚?”天帝恼恨,说:“自是如此,当我得知你并非晓蓂之时,痛心失望,便与你退婚,哪知你早已入了我的心,拔不出来了。”天帝起身下床,背对着她,想是被骗还是十分生气。 离珠下床,从后面抱着他问:“夫君可是又后悔了?你我都已经成婚,现在后悔却是晚了!”天帝转过身来说:“你怎敢不知悔过,还这般理直气壮?不该对我说些什么吗?”离珠说:“自是仗着夫君宠爱,才敢这般理直气壮。”离珠又抱着他说:“我自是要对夫君说,夫君,我爱你,夫君,我喜欢你,夫君,可以不生气吗?”天帝说:“休要避重就轻,企图蒙混过关,身为先知,竟敢蒙骗天帝,此乃大罪,怎可如此放过?”离珠说:“夫君,我错了,我认罚,只这都是我前生做的事,我却并不知晓,夫君要怎么罚?”天帝说:“自是要等你全部记起,到时再罚,你才会心服口服,暂且记下吧。” 离珠想着天帝果真聪明,不好糊弄,本还想借口自己不知,蒙混过关,看来是不可能了,只好到时乖乖认罚罢了,却不知他会如何罚? 离珠说:“夫君,为何今日才告诉我这些?”天帝说:“今日告诉你,便是要治你的欺瞒之罪!”离珠看他认真,便瑟瑟发抖,哀求说:“夫君……”天帝说:“此次必定不赦,若你哪日胆大妄为,假借上苍旨意欺瞒本座,危害到三界,那时,本座便是天帝也护你不得!”离珠这才心慌,忙跪下说:“夫君,日后我再不敢如此,我犯下此罪,诚不可赦,甘愿领罚。”天帝说:“想你前世既是先知,应不至如此不知轻重,此次你欺瞒我,只是本座私事,无涉三界,你又聪明,并未借上苍之名,纯属你个人之失,可从轻处罚。起来吧!”离珠说:“是。”离珠心想:果然有因必有果,怪不得被夫君弃了千年,原来是我先骗了夫君,我却为何要这么做?又为何我与晓蓂如此相像呢? 俩人今夜躺着无话,离珠辗转难眠,便抱着天帝,天帝也不理她,只闭目养神。过了些时辰,忽见赤阳剑发光,离珠说:“夫君,天快亮了!”天帝说:“嗯。”便起身坐在桌前,倒了杯仙茶,准备喝了便去灵霄殿。 离珠也起身,走到赤阳剑跟前,气说:“天还这么黑,你亮这么早做什么?”便想拔出来看看,天帝说:“别动。”离珠说:“我试试。”天帝说:“你拿不住的。”离珠说:“有何奇特之处?”便用力拔,轻而易举就拔出了。离珠说:“果然是天界至宝,这般晶莹剔透,威力无穷。”又说:“不过我从不使剑,再好对我也无用。”却见天帝变了脸色。 离珠说:“夫君,怎么了?”天帝说:“赤阳剑是认主人的,只有本座能拔的出。”离珠说:“想是它常见我,便也认我做主人了?”天帝说:“赤阳剑是太阳之灵,注定只做天帝的佩剑,是不会随便让一个女子拔出的。”离珠说:“我不是拔出了?我一女子,难道还能做天帝吗?看来凡事都非一定之规,总有特例。”便把到插回了剑鞘,走回天帝身边,抱住他。 天帝说:“天还没亮,你再睡会吧!”她已养成习惯,只抱着天帝才能入睡,天帝一走,便再也睡不着,就不想放他走,说:“夫君,你再陪我一会吧!”天帝便又坐下。离珠忽然想到凡间的戏,说:“我不睡了,唱首凡间的曲子给你听,好不好?”天帝说:“夫君哪有闲暇陪你玩乐?我还有正事要办。”离珠说:“夫君自是日日有正事要办,可现在是歇息的时辰,今日既答应陪我,怎可食言?”天帝说:“好吧,你想让夫君听什么?”离珠说:“你等我一下。” 不一会,天帝见她出来,穿着艳丽,还画了个极美妆容,举手投足十分妩媚多姿,却是学得凡间的贵妃醉酒,她十分聪明,学得神似,天帝便不喜,又听唱:“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又唱:“想当初你进宫之时,万岁是何等待你,是何等爱你;到如今一旦无情,明夸暗弃,难道说从今后两分离?去也,去也,回宫去也!恼恨李二郎,竟自把奴撇,撇得奴挨长夜。只落得冷清清独自回宫去也!” 第一百零五章 凡间听戏 离珠唱完,回到天帝身边,说:“夫君,你可听懂了?”天帝冷冷的说:“离珠,你哪里学得这些浓词艳曲?”离珠说:“你不记得了吗?”天帝说:“我怎会记得这些?”离珠看他有些生气,说:“我在凡间时学得,你和我在凡间听过。”天帝想起下凡为颜玉时听过,说:“你当天庭是凡间吗?天宫中怎可有这些东西?你是天后,如何这般轻浮放纵?”离珠说:“我是天后,也想夫君喜欢我。”天帝说:“夫君不喜欢你吗?夫君一心一意对你,你需要与其他女子争风吃醋吗?”离珠说:“那贵妃初入宫时,还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也无需与其他女子争风吃醋,后来那明王,还不是移情别恋,不然,她为何要独自醉酒,孤独寂寞回宫?” 天帝说:“夫君是那凡间人王吗?也会移情别恋?胡闹!”离珠说:“夫君虽不是凡间人王,可我却是凡间女子,常有凡间女子的心思,我初入天宫时,夫君当我是晓蓂,对我宠爱有加,现在不同了,你爱我不多,就算日后不移情别恋,被你撇弃却很有可能,便要对夫君多用点心。”天帝说:“夫君就算不喜欢你,也不会移情别恋,也不会撇弃你,你我已经大婚,夫君要负责任,怎可对你不好?”离珠说:“你承认了,对吗?”天帝说:“我说“就算”……夫君是喜欢你的,罢了,无需多言。你何需去学凡间女子?她那样美貌,可曾让他夫君不移情别恋?”离珠说:“不曾。”天帝说:“那你学了有何用?让男人觉得一时新鲜罢了。” 离珠说:“夫君,我只是觉得她和我处境有些像……”天帝说:“再敢强辨?她与你处境像便学她,怎不学王宝钏?你我已成婚,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画得什么,穿得什么?要学这什么娱人眼目的东西勾引夫君,扎眼!”离珠心想:谁是王宝钏?说:“我不是想勾引夫君,我只是想讨好你。”天帝说:“讨好和勾引有何区别?换了个顺耳的说法罢了,你已修仙多年,还是年少时吗?为何还分不清对错是非?夫君喜欢你,难道是因你姿色艳丽吗?夫君喜欢你单纯善良,清新可爱,可你越发弄这些,让夫君厌烦。”离珠忙说:“夫君说得是,我在凡间偶然看见,不曾防备,也未细想,日后再不如此。”天帝便放缓口气,说:“今日为何这般模样?你要对夫君说什么?有话直说。”离珠说:“我想你留下。”天帝便又生气,说:“丢脸。”扔下她走了。 离珠也觉得丢脸,便脸红,心想,夫君训斥我当真不客气。以前你不是说,想你留下,可以告诉你吗?怎么变了?想是嫌弃这种法子太过轻浮?不过,你误会我了,我只想你陪着我罢了! 又想:凡间的玩乐之物当真厉害,自己修仙多年,一时不察,竟被感染诱惑,陷到其中出不来,还好夫君灵力精深,经得住诱惑。离珠说:“夫君,我话还没说完,你就生气走了……”又想:夫君果然正直,心底干净,洁身自好,我喜欢。又想:颜玉,你果真忘了从前!你做回了天帝,什么都懂,再不用我帮你了!离珠思虑万千,辗转难眠。 离珠便邀重昊和南佑帝君去凡间听戏,南佑帝君说:“你怎不自己去?”离珠说:“我是天后,怎可孤身犯险,万一遇到危险陷在凡间,陛下岂不麻烦?我还记得上次陷入魔界的教训。”南佑帝君说:“让武濯护送你去。”离珠说:“大张旗鼓,凡间地仙还得前来拜见,行动也不便。”南佑帝君说:“那叔父陪你去便好,为何找重昊一起?”离珠笑说:“叔父灵力低微,莫要到时你我一同陷入凡间,岂非让陛下更麻烦?”南佑帝君哼了一声说:“那你别让我去,只管去找重昊一起。”离珠说:“与他单独同去,还不如不去,孤男寡女,陛下知道了岂不大大的不妙?” 南佑帝君说:“唉!你这个天后当得真是可怜,像坐牢一般!”离珠说:“天上这么大,我哪里不能去,怎会像坐牢,不过因那凡间有魔鬼出没,去时才得小心!”南佑帝君说:“你要听什么凡间的戏?天宫的仙乐难道比不得凡间?”重昊却进来了,说:“离珠要听,定是有用意。”离珠说:“重昊,你来的倒快。”重昊说:“天后召唤,怎敢怠慢?自是什么也不顾便赶来了,说吧,为何要去凡间听戏?”离珠说:“我夫君近日对我不满,说让我去学学王宝钏。”南佑帝君说:“他是随口一说,还是郑重其事?”离珠说:“随口一说。”南佑帝君说:“那不用去了,尧天并不是对你不满。”离珠说:“不对,他必是心有所思,才会脱口而出!”重昊说:“纵然尧天没有对她不满,她也要去,天后要想独占天帝的心,没有些手段不行,不花些心思不行。”离珠气说:“重昊,怎么什么言词从你口中说出就变了意思?我的真心怎让你说成歹意?”重昊说:“好,我错,既然天后一片真心,帝君,我们可要成全?”南佑帝君说:“我南佑向来喜欢成人之美,便陪你走一趟吧。” 三位换上凡间衣服,去了一间茶楼,点了一折子《武家坡》,重昊说:“我听这女子讲过了,说的是:王宝钏本是相府千金,却嫁给了一个乞丐一样的男子,可她并无不满,甘心放弃了相府的荣华,与相公去住寒窑。大婚后,他的相公上了战场,一去不回,王宝钏以为相公死了,苦守寒窑十八年,未再嫁人。”离珠说:“这女子倒也安守本分。”重昊说:“其实他相公没死,而是有了新的际遇,成了番邦帝王,回来去找她,十八年未见,他相公样貌大变,又身着将军的衣着,王宝钏也认不出来。” 第一百零六章 谁的错(一) 南佑帝君说:“十八年前是寒门子弟,十八年后却身着将军衣着,亦非少年之时,自是不敢相认。”重昊说:“他这相公,倒也可笑,怕她这十八年不安本分,与其他男子有染,便假作轻薄子弟对她百般调戏。” 离珠说:“有什么可笑的?重昊你这般风度翩翩的轻薄子弟,若去调戏女子,哪个不被你引诱?”重昊说:“离珠对我甚是不满啊?”离珠说:“当然,你以为我对你很满意吗?”重昊说:“我何事惹到你了?”离珠说:“你方才说什么?‘听那女子讲戏'。为何不找那男子讲戏?还不是心存轻薄?看到你就来气。”重昊说:“好,既然你看我不顺眼,我就不在这碍你眼了,这便告辞好了。”南佑帝君说:“重昊,怎可如此?你走了谁保护她?”离珠说:“让他走,我不用他保护,想这凡间能有何危险?你我也修为不浅,不至于就运气不好,陷在这里。”南佑帝君说:“何需如此?重昊……”离珠说:“重昊不听教训,一句话也不受,竟不顾我们安危,转头便要使性走,怎可这般被他威胁?我不要他保护了,有事可去召地仙。”重昊说:“天后教训的是,既然我应下了这差事,便有责任保护好你们,无论如何也要把你们好好送回天宫,不过,我没心情给你们讲戏了。”离珠说:“无需你讲,我不强人所难。”重昊便叹气说:“好,我认错,我是轻薄子弟,日后再不去调戏良家妇女,天后可否放过这次?”离珠说:“暂且记下,以观后效。”重昊说:“多谢天后,高抬贵手。”南佑帝君忙说:“离珠,重昊已认错了,我们接着看戏吧。” 又听唱了几句,离珠听不懂,也不好再问重昊,重昊却忍不住说:“他相公对她百般调戏也是无用,她是个贞洁烈女,便赢得相公尊重,后来他相公做了皇帝,封她做了皇后,确是一个奇女子。”离珠说:“竟有这般奇遇?”南佑帝君说:“此女德行出众,才能做得皇后。”重昊说:“本来他相公已将她忘了,另成了婚配,可却无意射下一只鸟,得到一封他妻子的血书,才回心转意,去将她寻回。” 离珠说:“想是上苍不忍好人不得好报,便给她找回相公的机会,得这皇后恩赐!她相公倒还算有良心。”离珠心想:天帝难道是嘲讽我德行不够,却做了天后,故让我学这王宝钏?”又想到与重昊的大婚,刹时间红了脸。 重昊说:“尧天让你学王宝钏是何意?”南佑帝君说:“我们离珠德行也够,何需学这王宝钏?”重昊说:“是吗,天后?”离珠说:“我难道德行有亏吗?”重昊说:“有没有你心里清楚,别人怎会知道?”南佑帝君说:“离珠并无德行有亏之处,被尧天弃了千年,在云梦山也等了千年,岂不胜过她十八年?”重昊说:“可人家过了十八年贫寒的日子,离珠却是锦衣玉食。”离珠说:“我还出走了几百年,过的日子也不好,我年幼时在凡间还……还过了十几年贫苦的日子,我也差不多少。”重昊说:“那你这么品格高尚,尧天让你学什么王宝钏?”离珠说:“我怎会知道?”重昊说:“不过她苦等相公十八年,最终只当了十八天的皇后便死了!”南佑帝君说:“还是福薄啊,只做得这十八天皇后。”离珠叹气说:“她跟相公好不容易才重逢,却只剩十八天的缘分!”不由担心自己与天帝的缘分是否够深厚。 离珠回天宫后,反复跟王宝钏比较,确实觉得自己德行方面有了些不好,便下狠心要改变得更好。 一日,南佑帝君和重昊去找离珠闲聊。南佑说:“定是尧天在你和颜玉大婚之日,忍不住去了,参与了颜玉的人生,才让你们阴差阳错,分开了那么多年!”离珠说:“不单如此,命数中环环相扣,牵扯甚多,多数我们是看不透的。”南佑帝君说:“不错,除了先知,谁能看透天意!” 离珠忍不住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千万不可告诉他人。”重昊和南佑说:“什么秘密?”离珠说:“其实我就是先知。”重昊说:“哦?这么多年,我们并未看出你有什么不同?”南佑帝君说:“是啊,你可会未卜先知?”离珠说:“先知也不像你们想的那般莫测高深,也很普通的,不过,我有先天之灵,从前似有似无,不甚明显,是夫君怕我身份暴露,在我身上设了封印,我三灾过后,才彻底冲破了限制。”南佑脸色大变,说:“当真?”离珠说:“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骗你们!叔父,你怎么了,为何这般吃惊?”南佑回过神来,说:“没什么,自然会吃惊。”重昊说:“先知,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活的,不想就在身边!”南佑说:“尧天竟然瞒下这么重要的事!”离珠说:“夫君也是怕我身份暴露,会有危险。”南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重昊说:“看来尧天也是用心良苦!”也不再说话,离珠看重昊心不在焉,便说:“重昊,你怎么不吃惊呢?”重昊说:“我早对你的身份有疑,今日知道了也不甚吃惊。”离珠说:“重昊,你倒聪明。” 重昊说:“离珠,尧天这几日不知怎得,见我便气不打一处来,莫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你可知道缘由?”南佑帝君说:“哦?怎会如此?你怎得会惹恼他?离珠,你定是清楚。”离珠尴尬说:“想是我不小向陛下说漏了,与重昊假的大婚之时,重昊抱我了一下。”重昊说:“你怎么什么事都说给尧天知道,那天帝气量小,不定又惹出什么事来。”南佑帝君说:“正是,正是,此事天知地知,你若不说,我也不知,却为何告诉尧天,他自是气量小,你不是让他心生芥蒂?” 离珠说:“陛下怎会气量小?他明明对众仙都很宽厚,对曾得罪他的仙家也不计前嫌,就你们二仙,日日人前人后的得罪他,他又何时计较过?”重昊说:“唉!对你他便会气量小,你知他聪明,又十分挑剔,何不小心防备?”离珠说:“他又不是在凡间时的颜玉,我只神色不对,他便已察觉我瞒他,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若和盘托出,任他罚了,便可无事,要么他记在心里,胡思乱想,岂非更糟?” 重昊说:“尧天绝世聪颖,心思千回百转,跟他相处,便能把你累死,幸好你是先知,他便七窍玲珑,你也需玲珑七窍,方能应对。”南佑说:“唉,还是颜玉单纯,好相处啊!”离珠笑说:“颜玉是好相处,还好糊弄呢!终是我们也有不对,陛下纵是七窍玲珑,我也只需一招制‘敌',以不变应万变。”南佑帝君和重昊奇道:“何招?”离珠说:“我便什么也不瞒他,一心一意对他,他又何需花心思防我?便再多心思也是无用。”南佑帝君说:“那你和盘托出,他又如何罚你?”离珠说:“陛下怎会罚我?只不过他恼了,半个月也不让抱一下了。”重昊和南佑帝君说:“活该,自是你活该。” 第一百零七章 谁的错(二) 南佑帝君说:“离珠,我知道你是因与颜玉的大婚瞒了尧天,导致你们阴差阳错分开多年,不过你不可糊涂,有些事瞒不得,有些事却必须瞒着!”离珠说:“知道了,什么事都说,那就太傻了,我夫君脾性略差,需得掌握些分寸!” 南佑帝君说:“那现在该如何?”离珠说:“他偏执,你们又不是不知?想他曾因凡间我嫁给颜玉一事,还生了几日闷气呢!只能等他想通便好,放心,他生气不过半月左右,我最多在他面前又许久抬不起头罢了。”南佑帝君说:“凡间?还不是气你抛下他一走了之!” 离珠说:“不是单气这个,还气我为何嫁给颜玉。”南佑帝君想不通,说:“颜玉之事,还不是他自己安排的?何苦自己跟自己生什么闲气?”重昊说:“不好,尧天会不会来找我晦气?我还是先回东海吧!”站起要走。 离珠劝说:“陛下怎会如此?重昊你想多了。”重昊说:“是你想简单了,你那夫君不光气量小,还手狠心毒,以前能杀凤翥,今日难保不会杀我,我还是先走吧!”便急要走。离珠不高兴,说:“重昊你说笑了,你若心怀坦荡,何必怕他,还不是因你做错事?”重昊又一挑眉,说:“是吗?让我细细算来,我做错何事?你与尧天退婚,与我拜了苍穹大地,我抱你一下,名正言顺;你欠我条件,答应嫁给我,我抱你一下,不过才收了利息而已,我为何要怕他……”离珠急说:“不用算了,你没错,我错,我错,我怕了你了,一辈子怕你,可以了吧?”重昊说:“哼,你竟为了你那夫君,忘恩负义?若不是可怜你,我怎会去惹那白龙?若不是我赔上自己,成全了你们,只怕你现在还在云梦山哭呢!”离珠说:“好,好,好,你的大恩大德我怎敢忘?以后必日日挂在心上。”南佑帝君笑说:“重昊说的有理,做错事的还是尧天吧!他若不与你退婚,又怎会有后来之事?” 重昊捉弄完离珠,还是怕尧天,说:“我便未做错事,也怕你那夫君不讲道理,他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现在对我甚是有气,我还是先走吧!”还是要走。 天帝已经进来,看到他说:“重昊,为何本座一来,你便要走?”又给南佑帝君打招呼说:“叔父。”南佑帝君说:“乖,乖。”重昊忙说:“义兄,我那东海,事物繁重,重华又不在身边帮忙,我还得尽快回去料理,这就正要回去。”重昊想走。天帝说:“站住。”重昊只得站住。天帝气说:“平日都不叫义兄,今怎这般乖觉?休要想瞒我,东海事物本座怎会不知?你这样走得匆忙,难道不是做贼心虚?”重昊笑说:“我只来天宫盗过两次宝,怎次次被你当贼?今日和南佑帝君有事来找天后帮忙罢了。” 重昊便给南佑帝君、离珠递眼色,离珠看也不敢看,恐天帝看出破绽,不欲与他们一起欺瞒天帝,便说:“是吗,重昊?你和叔父有何事需我帮忙?”南佑帝君说:“咳咳,不是什么大事。”重昊用仙术传音离珠,说:“好啊,天后,既然你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离珠也传音警告他:“不要胡来。”南佑帝君灵机一动,说:“噢,我那府邸需要收拾一下,借离珠宝器一用,引水开渠。”重昊说:“龙宫也需要修缮,来请天后指点一下,天后说,多日未见,留我和南佑帝君在此叙叙旧。”重昊十分可恶,亦十分不怕死,屡屡撅天帝的龙须,不知是怎么在天帝咬牙切齿的恼恨中活到现在的,这叙叙旧表面意思不错,实则大有问题。 果然,天帝看着离珠,说:“叙叙旧?”重昊说:“义兄,现我们已和天后叙完旧,这就告辞了。”天帝知他们在胡诌,说:“重昊,日后来帝尧宫找天后,便走正宫门,天庭自有天庭的规矩,若让本座发现你再从后宫门溜入,定然不饶,明白了吗?”重昊说:“义兄,明白了,我先退下了。”南佑帝君也站起,说:“走了。”天帝说:“叔父,宝器还未拿。”离珠忙随意给了他几个。南佑帝君尴尬说:“正是,正是,想是老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他们走后,离珠心想,好你个倒霉催的重昊,当真睚眦必报,到底是谁气量小?我不过不愿与你们同流合污,欺瞒夫君罢了。又恨恨的想:这重昊狡诈多变,好歹自己是先知,这些年亦几乎被他玩死,果然是属蛇的! 离珠结巴说:“夫君,我与他们不过无事闲聊罢了,怎会和他有什么旧好叙?”天帝说:“既然如此,为何在我面前还要使那传音之术?”离珠诧异,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的,我露破绽了吗?”天帝不悦,说:“哼,果然,你便不着痕迹,我只看重昊神色还不知吗?”离珠心想,夫君前生是神使,难不成还兼职做过侦探?离珠说:“夫君,重昊一向不正经,我不过警告他不要胡闹罢了,夫君可要相信我。”天帝说:“我自是知道重昊,只难免还会生气。” 离珠笑说:“夫君何其聪明,自是不会被重昊捉弄,无需生气,日后无论何事,绝不再欺瞒你。”天帝说:“好,我问你,为何不告诉我,重昊用我答应的条件要挟,你才同意嫁给他?”离珠说:“夫君如何得知?”天帝说:“从重昊口中得知。”原来天帝在魔界答应重昊任提一个条件,多年不见他去讨,知道重昊不会放过捉弄自己的机会,便问缘由。重昊轻松的说:“噢,天后替你还了。”天帝知道真相,差点气个半死,怒拍桌案说:“本座欠你的条件,为何去找天后?是谁给你的胆子,敢拿着本座去要挟天后?”重昊忙说:“是天后自愿替你还的,我没要挟,你忙,我先走了。”扭头要消失,被天帝挥手抓了回来,天帝说:“日后不准你再去找天后麻烦,听明白了吗?”重昊说:“明白,明白。”扭头又跑了,跑得太快,这次天帝也抓不着,怪不得重昊甚怕天帝。天帝便后悔随便应下条件。 第一百零八章 谁的错(三) 离珠说:“我说绝不瞒夫君,自是要做到,只你答应我不生气,我才会说。”天帝说:“好,我答应你。”离珠说:“我若不想嫁他,他提出条件我也绝不会受他威胁,宁可食言。重昊并未要挟我,没有那个条件,我也会答应。” 天帝这几日气得不轻,听了这话怒气升腾,刚答应的话,又不好发作,便说:“为何?”离珠说:“我那时觉得重昊的性子其实很好,比夫君的性子强多了,与他在一起很是开心,与夫君在一起很是伤心,嫁给他……”天帝不动声色,说:“嫁给他怎样?”离珠笑说:“我们幸福一生也是肯定的,既使我不爱他……”天帝大怒说:“你竟敢有此想法?怎能饶你?”本来天帝一心恨重昊恨得咬牙切齿,以为离珠深爱自己,一心在自己身上,只怪重昊,听了这话全恨她头上。 离珠急说:“夫君答应过,不生气的。”天帝说:“答应又如何?本座反悔了!”离珠急说:“堂堂天帝,怎可反悔?岂非打脸?”天帝恼说:“大胆,你竟不知悔过,还敢与本座讲理狡辩?天帝如何?天帝的忍耐也是有底线的。”离珠看他生气,只好求饶说:“夫君我错了,饶了我吧!以后再不敢有此想法。”心中却想,重昊说的果真没错,夫君确是不讲道理,日后还是讲些方法为好。 天帝冷哼,质问离珠说:“与他在一起,很是开心?你以前可不是这么对我说的。”离珠忙说:“夫君,我那时与你和好,心境不同罢了,你别胡思乱想,我只是和他游东海……东海开心……”天帝更恼,咬牙切齿又问:“游东海?”离珠急说:“没什么,重昊只是想让我散散心。”天帝冷冷的说:“散散心?可散出什么?”离珠忙说:“夫君,什么事也没有,重昊就是请我吃了些山珍海味……”离珠被天帝盯上,身不由己交待了所有的事,越交待越多,事无巨细,一直交待到与重昊大婚。离珠擦擦汗说:“事情就是这样,我和他只名誉上订婚,却十分守礼,并未有丝毫逾越之举。”心想,到底是谁的错?不是夫君吗?怎得是自己像犯人一样被他审问?该死的重昊害我,现在真成“叙叙旧”了。 天帝冷哼:“未有丝毫逾越?那和他大婚当晚呢?”离珠说:“除抱了一下,再无其他,你我凡间大婚,你知道的。”天帝说:“你我凡间大婚?记不清了。”离珠急说:“夫君记不清,岂不要害死我?夫君相信我,绝不会骗你。”天帝说:“我知你没胆子骗我。”天帝努力把凡间不愿想起的苦痛经历,全部忆起,想起自己几次被她抛下,便越发生气。 离珠抱着他说:“夫君,我爱你,原谅我好不好?”却不管用了,天帝推开她便要走,离珠死活拉着不放,离珠说:“夫君,请告知还有何错,定然全听你的,绝不再犯。”天帝怒说:“好,本座便告诉你,你以为你们无逾越之举就纯洁无暇吗?就对得住我了吗?你与重昊,暧昧不清,界限不明,不知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身为天后,怎可如此糊涂?还如何做三界表率,让众生心服?身为女子,怎可如此轻浮?轻贱了自己,还如何对得起你未来夫君?还如何让他人尊重?身为妻子,怎可如此不安本分,还如何能让夫君倾心?还如何配受夫君怜爱?” 离珠心想:他说出这话,可是要不再喜欢我了?要将我打入冷宫吗?可面上挂不住,面红耳赤,没底气的说:“夫君责怪,本不敢不听,可也需讲道理啊?天后的忍耐也……也是有底线的,我自问并未有什么错处,怎好让你如此冤枉?你那时已与我分开……” 天帝怒说:“还敢强词狡辩?好,好,本座今日便让你心服口服。我问你,你与本座分开就可与他人胡为吗?离珠气说:“你……”天帝逼问:“本座再问你,你那时可有与他订婚?”离珠说:“我……”天帝又逼问:“又可曾对他有意?”离珠说:“他……”心想:我若说无意,岂不被他抓住把柄?若敢说有意,今日便是死了,又张口结舌。天帝说:“既未订婚,又无意于他,岂可一男一女同游东海?既未订婚,却与他同游,是否暧昧不清?是否举止轻浮,不安本分?是否有意让他误会?”离珠被他逼得步步后退,天帝还不放过,继续逼问说:“既无意于他,为何要单独与他同游,岂不是界限不明?你既无意于他,又为何给他幻想?岂不是害他?岂不是让他对你心生绮念?若非你言词有失,行为不端,重昊怎会生心,又怎会有后来之事?”离珠被他逼得退无可退,他还不放过,继续逼问说:“好,就算你有心于他,是否更当守礼?还未订婚,便与他孤男寡女,是否太过轻贱?还如何让他尊重你?再者,你品行不端在前,却无法与他完婚,日后你真正的夫君知道,又该如何?”离珠被他逼问的退到座前,站立不住,扑通摔坐而下,哑口无言,便哭。 离珠想:他说我品行不端、轻贱?天帝又说:“本座与你退婚,你便去勾引本座的义弟,好大的胆子!”离珠勉强说:“勾引?夫君就算前面斥责的都对,可是怎得出了如此结论?”天帝怒说:“还不承认?你行为不端,言词不当,挑动了他人,便是勾引。” 忽听重昊说:“义兄,她没勾引我,是我早就喜欢上了她,你那时与她已退婚,便无关系了,正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对她也是名媒正娶,明正言顺,明明白白,何来勾引?”原来重昊并未走,而是返回看天帝如何罚离珠,天帝生气竟没发现。离珠惊说:“重昊,你什么时候来的?”重昊说:“刚好全都听到。”天帝怒说:“重昊,与你无关,出去。” 第一百零九章 认错(一) 离珠见状急说:“重昊你别说了,我夫君责怪的对,我就是言行有失……”重昊说:“你别说话。”重昊接着说:“我与她大婚之前,义兄,你在星河做了什么事,说了什么话,我可全听见,全看见了,轻浮的是义兄吧?她却安守本分,拒绝了你;还有,你在龙宫偷偷去见她,那时,我与她是否已订婚?可你又对她说了什么话,我可也听见了,她可是又拒绝你了。义兄所行是否言词有失、行为不端?要说勾引也是义兄勾引她吧?” 天帝说:“重昊,本座记得你与她是假的大婚,既是假的,本座去找她有何不妥?”重昊说:“哦?她已不是你订婚的妻子,孤男寡女单独见面,义兄说有何不妥?再者,你那时可知我与她是假的大婚?我还可以告诉你:“真做假时假亦真”我对她是真,为了成全你和她,做了一个假的大婚,若你不去找她,那可是真的大婚,大婚当晚,她临时悔婚,却是你挑动了她,义兄难道不是勾引有夫之妇吗?”天帝气说:“好,好,本座行为不端,言词有失,向你们赔罪,行了吗?”天帝甩袖要走。离珠哭说:“夫君不要走。” 重昊忙拦住他说:“义兄,我告诉她你会去重华的大婚,她才会跟我去东海,就算是勾引,也是我勾引了她,她并未勾引我,义兄要责怪便责怪我吧!”天帝怒说:“给我让开。”重昊说:“天帝果真可以不讲道理,她去东海不过还是去见你罢了,她游东海也是想缓解痛苦,纵有不对之处,也非不可原谅,你这样对她苛责,不过是因晓蓂,对她岂非不公平?”天帝挥手把他打了出去。离珠急说:“重昊,你别火上浇油,你走。”重昊爬起,站在门外,说:“义兄,全是我之过,与天后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言语有失,行为不端,得罪了义兄,从今以后再不如此。”扭头消失。 重昊走后,忽然静下来,风从门吹入,吹动天帝的衣衫,他背对着离珠,离珠看不见他的脸,不知他在想什么,他们之间弥漫着一种古怪的气氛,却是什么?离珠便说:“夫君,重昊真是太可恶了,忽然出现,这么没头没脑的捣乱一场便走了,他一向如此,你别在意。”天帝不说话。离珠求说:“夫君,我当时苦痛,未曾多想,夫君教训的是,心服口服,不敢强辨。日后我定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夫君,念我那时年少无知,又是初犯,饶了这次,日后自当引以为戒,与他人界限分明,谨守本分,绝不再犯。”离珠觉得自己的声音似也成了回音。离珠擦干眼泪保证,说:“夫君?可否原谅这次?日后自当三思而行,绝无下次。”天帝不答。离珠说:“夫君,我错了,任打任罚,绝无怨言,只要夫君消气。” 天帝终于说:“你骗得了重昊,却骗不得本座,你说实话,本座便饶你一次。” 离珠想到了颜玉,他也是这样,便哭说:“你怎么知道的?”天帝说:“你是先知,又非年少之时,怎会不明白‘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道理?再者,龙宫是何地?那是本座的地方,你做些什么,还不立即传到本座耳中?你一心想嫁于本座,又怎容自己言行有失?除非是有意为之!”离珠流泪承认说:“我只不过是对他,使了个小小的计策!” 天帝说:“小小的计策?哼!你小小的计策却当真厉害,你玩弄心术,不动声色,竟能四两拨千斤,不但让东海的少主乖乖上钩,还将本座这个天帝也算计进去了。天后,你心机之深,手段之高,本座也甘拜下风。” 离珠说:“夫君,你别乱想,我没有,我没有,一切事就那么顺其自然的发生,我只是对重昊说了几句话,我只是和他游了东海,我只是……”天帝恨说:“够了,你这样便将他勾引的神魂颠倒,让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你还需要做什么?你还想做什么?”离珠说:“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心中有一点点想法,我感觉你去云梦山看过我,我想知道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后来,你果然来找我了,你告诉我,你后悔了,让我不要嫁重昊,可我已经无法后悔了。” 天帝说:“对,一点点想法,你那么天真可爱的对他说几句话,无意中给他透露你的心意,再陪他游了趟东海,他便被你勾引,无法自拔,你再泪眼婆娑,使些苦肉之计,便让他心甘情愿为你做事,重昊上天庭来,与我这个义兄翻脸,甚至拔剑相向。可本座早已察觉,还是没有去找你,你就干脆答应与他订婚,就赌本座与你订婚千年,对你有无情谊,你赌赢了!你逼得本座现身相见,逼得本座束手无策,逼得本座恨不能给你跪下。你当然无需重昊用条件要挟,便会答应与他订婚,你最终目的不过是想逼本座罢了。”离珠说:“我没有想要逼你,没有……”天帝接着说:“既便本座不上你的当,你也可退而求其次,真嫁于重昊又何防……”离珠急拉住他,说:“不是,不是这样的……” 天帝说:“哼,你自作聪明,玩火自焚,把自己搭进去无法回头,既与重昊订婚,便只有硬下心肠拒绝本座,去与重昊完婚,大婚当晚却又后悔,重昊真真假假,你假假真真,最后却差点弄假成真!”离珠:“我当时没有任何办法,你是天帝,我能拿你有什么办法?只有重昊能帮我,只有重昊愿意帮我。”天帝说:“所以你就利用他,勾引他,对吗?本座可有冤枉你?” 离珠哭说:“夫君,你说话未免太狠了些。”天帝怒说:“本座可有说错?”离珠说:“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何到今日才拆穿我?”天帝说:“本座也想自己骗自己,想着:也许你不是这种人,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不想,你终还是让本座大失所望!” 第一百一十章 认错(二) 离珠才知天帝早有察觉,只是不提,便说:“原来,我多番防备,还是迷失自己了!夫君,我错了,你不告诉我的话,我到现在也不知自己当时竟是这样想的,我当时伤心,无助,每日像喝醉了酒,我没有去算计,我知道他喜欢晓蓂,我就这么不知不觉,就那么做了,一直到与重昊马上大婚,一直到你来找我,我才清醒过来,我意识到重昊对我很好,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伤害他,不能让他空欢喜一场,不能让他觉得我背叛他,所以我要与他完婚,我答应他的都要做到。大婚当晚,他问我:你可有后悔,可觉得勉强?你若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我知道这是他给我的最后选择,我就给他说,我后悔了!重昊他真的很好,他便让我走了。夫君,现在我所有的事你都知道了,再没有瞒你的地方。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天帝恨说:“再没有瞒我的地方?只怕你还瞒了更多的秘密,自己都不知道!” 离珠急拉着他说:“没有,我已经全告诉你了,再没有瞒你的地方,夫君,这件事你千万别让重昊知道,好不好?” 天帝推开她,说:“只怕重昊早就知道,不过他自己骗自己,乐在其中,甘之如饴。哼!”离珠说:“夫君,你不说,他或许……或许不会知道的。”天帝怒说:“你是想骗自己,还是想骗他?还想本座也帮你瞒他?你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完美形象,让他永远以为你是一个善良纯洁的女人,这一次的教训还不够吗,难道以后还想利用他?” 离珠腿一软,便跪下了,说:“我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事……太丢脸了,夫君,没有以后了,绝没有下次了,再不敢有下次了,你相信我。” 一下又安静下来,等了一会,天帝总算想到自己也有错,便缓下了情绪,长长出了口气。离珠站起身,拉着他说:“夫君,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定然全听你的。”天帝恨说:“日后不要再背着本座与其他男人有任何牵扯,不要再自作聪明,本座厌烦的很。”离珠流泪说:“夫君教训,定深记心中,绝不再犯。”天帝靠近她,冷冷的警告她,说:“尤其是本座的弟弟!”离珠怕得几乎又要跪下,颤声说:“是。”天帝哼了一声走了。离珠出了一身冷汗,扶着桌子才慢慢坐下。她知道,自己触了天帝的底线,天帝知道她利用了重昊,怒想休了她。 仙娥们议论纷纷,说:“天帝天后大婚过后,恩恩爱爱,你侬我侬,羡煞旁人,不想现在也开始争吵。”另一仙娥说:“他们又似在闹分手,陛下已经好长时间没去帝尧宫了。” 尧天想起从前,晓蓂来找他,说:“小龙仙君。”尧天转过身来,说:“蓂儿,你很久没叫过我小龙仙君了!”晓蓂说:“我是不会忘的,我第一次到天宫,便认识了你们,小凤凰和小龙仙君。”尧天听她说起从前,心中一软,说:“你有了小凤凰,自然忘了我这个小龙仙君,很少来找我了!”晓蓂说:“尧天,我跟凤翥再也不可能了!”尧天看着她极美的脸庞,她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单纯了,尧天说:“蓂儿,你想说什么?”晓蓂说:“尧天,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懂我的意思?我们是有婚约的!”尧天想到那一晚,尧蓂花开得灿烂,晓蓂却进了凤翥的宫殿,没有出来!心痛的想:蓂儿,难为你还记得我们有婚约!尧天知道她在利用自己,可还是说:“蓂儿,你放心,我会帮你!”晓蓂说:“尧天,我就知道,只有你会帮我。” 离珠在帝尧宫等了好久,不见他来,又去灵霄殿外的仙路上等,远远见他过来,便向他行大礼参拜,无话可说,天帝走过她身边,说了一句:“此事已经过去,不要再提。”离珠失魂落魂的坐在地上说:“多谢夫君。”天帝说:“起来吧!”离珠说:“是。”摇摇晃晃站起身,天帝便走了。 南佑去找天帝,说:“尧天,天家的祖训你不知道吗?为何要与离珠成婚?”尧天说:“叔父掌管凡人姻缘多年,该是能明白,我和离珠的姻缘是上苍注定,人力无法扭转。我也曾极力对抗天命,将她贬下凡间,立志永不相见,害得她受了很多的苦,也害苦了自己。走了这么多弯路,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南佑说:“可她会影响到你的天帝之位?”天帝说:“难道真要我杀了她吗?”南佑便说不出话,天帝说:“叔父,你先走吧,让我好好想想!”南佑说:“冤孽啊!”叹着气走了! 过得一日,天帝便去帝尧宫看望,离珠眼巴巴的盼着,看他来了,这才放心。 天帝说:“现在你已是天后,应当知足,本座没太多空闲陪你玩乐,勿要对本座有太多要求,你已仙龄不小,不要再像从前,到处东游西荡,惹是生非。” 离珠心想,自己以前年少,是为夫君惹出不少事,不过夫君甚少责怪,可这次却大发雷霆,大加斥责,夫君果真不疼爱我了,以前还说陪我游遍九天四海,现却说没空闲陪我玩乐?日后绝不能再犯这种错了,便说:“知道了夫君,我便哪也不去,只在这宫中等你,也是极开心的,夫君日日前来看望,我便知足了。” 天帝便消气,说:“离珠若是哪日实在想去游海,便告知夫君,得空陪你去一次也无不可。”离珠看他消气,便说:“嗯。夫君,你若陪我,我定会极开心的。”天帝便回心转意,说:“离珠,以后你要什么,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给夫君说,夫君都当尽力帮你办到,无需去找他人,你明白吗?” 离珠听他这样说,便松了一口气,知他已原谅自己,又开始怜爱自己了,还好自己认错态度非常诚恳,说:“明白了,再不去找他人要什么,再不用他人帮我做什么。”天帝说:“嗯,离珠明白便好。” 过了一会,离珠说:“现在就求夫君一事,可否答应?”天帝说:“何事?”离珠说:“夫君样貌甚是出众,又身份极尊,喜欢你的仙子仙娥不在少数,夫君自更要与她们界限分明,不可宽容自己,严责他人,你亦当做到。”天帝说:“本座既要你如此,自也当做到。”离珠高兴说:“夫君本就如此,原无需我费心交待,我对夫君,本就大大的放心。”心想夫君为何对我大大的不放心?想是我言行还是有失。 第一百一十一章 认错(三) 离珠又求说:“夫君,以前答应的可也不能反悔。”天帝说:“以前答应何事?”离珠急说:“夫君怎可忘了?夫君答应永不纳天妃的。”天帝说:“你不做错事,本座便不会反悔。”离珠说:“还有其他……”天帝说:“够了,本座都记得。”离珠心想:万一以后不小心犯错,他便有理由去纳天妃,如何是好?不行,需得让他保证!便撒娇说:“夫君……”天帝不上当,怒说:“怎么,你还想犯错,又想让本座不反悔吗?”离珠忙说:“不是,绝不犯错,绝不敢犯错。“心想夫君就算不换人,若纳十个八个天妃回来,又如何是好?绝不能犯错。 过了一会,离珠说:“夫君可否不要再责怪重昊,我虽有错,可不关重昊的事,当初若非他帮我们,夫君怎会看清自己的心,回心转意?”天帝说:“我早已回心转意,原无需多此一举。” 离珠说:“夫君或许不知自己,重昊却能看透几分,夫君向来一条绝路走到底,不见棺材不掉泪,当年对晓蓂岂非如此?纵然其间有所悔悟,却不知回头。夫君早已回心转意,千年之约却为何不来?那时不来,何时会来?夫君甚是能忍能挨,或许再过千年,你还能挨下去,我却再也等不下去了。” 天帝便后悔,轻轻抱着她说:“是夫君错了,再不责怪旁人,只责怪自己,好不好?”离珠说:“夫君没错,责怪的都对,我不该离开云梦山,不该跟着重昊去东海,越是痛苦时,越容易做错事,越容易冲动,越容易做出错误选择,是我错了,我若再等些时候,夫君也许就来了。”天帝便更内疚,抱紧了她。 离珠说:“夫君,重昊并非不知分寸之人,他玩世不恭,游戏人生,不过也是有过苦痛经历,他幼时在东海与夫君娘亲……与娘亲一起生活,娘亲一心报仇,对他疏于教导,疏于照顾,夫君身为义兄,日后只需对他多加管束教导便好,他甚是聪明,无需说两遍他便懂了。”天帝出了一口气,说:“夫君知道了。” 离珠见天帝都答应了,便心中大大高兴,原本跟他在一起,便会高兴,见他愿听劝告,便更心花怒放,说:“夫君,你怎会这么好?三界之中还有谁能与你相较?”天帝说:“夫君发火,训斥你一顿,有什么好的?”离珠说:“夫君又不是随意发火,夫君洁身自好,品格高尚,严于律己,也严于律我,训斥的都对,自是极好的。”天帝说:“你可是不服?”离珠笑说:“不敢不服,心服口服,日后自当如夫君一般,洁身自好,学习夫君的品格,夫君便是我的良师益友。”天帝说:“你莫不是在嘲讽夫君?重昊还说我品行不端。”离珠说:“夫君无需多心,我说的是真心话。凡事都非一定之规,一成不变,夫君当时不过为挽回过错罢了,被我拒绝便再未纠缠,并未做出丝毫不当的行为。”天帝说:“夫君好吗?”离珠说:“自是极好的。”天帝说:“只有你会觉得夫君好,别人却不会这样认为。” 离珠心想:“别人是谁?还不是晓蓂?”也不戳破,说:“因为我了解夫君的内心,看清了你的优失之处,夫君既使有缺少,可瑕不掩玉(瑜),还是极好的。”天帝便又抱着她。心想:你爱夫君,才会这样认为罢了,夫君并不那么好。 天帝说:“夫君这样苛责你,是怕你越陷越深,越变越坏,今日你碰到的是重昊,若是淫邪之徒,无异与虎谋皮,你又怎能全身而退?”离珠便丢脸,心想:使什么美人计?夫君都恶心我了!说:“夫君,我错了,日后再不如此!”天帝说:“嗯。” 离珠说:“夫君的娘亲?”天帝说:“夫君心痛,不可再提。”离珠说:“知道了。”天帝问:“离珠,你对重昊可有一些喜欢?”离珠说:“夫君,绝没有一丝,重昊也并非真喜欢我,他不过是喜欢晓蓂。”天帝说:“是吗?重昊一向喜欢口是心非。”离珠看着天帝清澈的美眸,感到他似乎洞察一切,包括自己心灵深处隐藏极深,包裹最严,最细微那一部分。心想:这一丝喜欢也不能留我心中了,虽不会影响什么,岂非对夫君不忠?夫君已极好,好的已顶了天,可我还有此贪邪之念,果真我堕入三界后,被凡间和三界的污浊之气给沾了,何时才能修成女仙?原来,天帝没空陪她,重昊却随叫随到;天帝对她不上心,重昊却想法子讨她欢心,向她献殷勤;天帝不苟言笑,重昊却甚是有趣;和天帝在一起,需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谨慎,和重昊在一起,十二分轻松!她又与重昊成过婚,不知不觉,心中竟对重昊有了别样情愫,不是爱,却是一种凡人的贪心…… 重昊趁天帝不在,便去看离珠,离珠冷冷的说:“重昊,你来了,我知你定会来。”重昊笑说:“你莫不是成了先知,便真能料事如神?”离珠说:“我知你真身为蛇,极难改掉这偷溜宫门,偷摸的习惯,你义兄一向行事光明正大,为何会有你这么一个不敢见光的义弟?”重昊吊而郎当的说:“我那义兄看似光明正大,只怕心中黑暗见不得光比我更甚,谁不知他一向心黑手狠。”离珠说:“住口,我夫君心中如何,即便他不说我又怎会不知?你莫要再妄加评断,我会翻脸。”重昊说:“好,我不妄加评断他,离珠,你今日说话为何阴阳怪气?你那光明正大的夫君没把你怎么样吧?”离珠说:“我们早已和好了。”重昊说:“他那样对你,你怎这么容易就原谅他?他可有向你道歉?”离珠说:“他是天帝,又心高气傲,我怎会要他向我道歉?何况他教训的都对,自是我要向他道歉。”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后手段(一) 重昊心中不忿,心想:换作是我,早就向她道歉百八十回了,便说:“唉!换作是我,被人这样羞辱,扭头便走,再也不理。本是他的过错更大,你居然还向他道歉?你在他面前实是没有尊严,他可会如此苛责晓蓂?在他心中你终是不如晓蓂。”离珠说:“你不用出言挑拨,我夫君岂会羞辱我?他责备我的都对,并未苛责,我自都当做到,我若不受,扭头便走,才会在他面前失去尊严,我是天后,怎可如三岁顽童一般不知分寸?他斥责我才证明,他早已把我当成亲近的人,又何需在我面前隐忍?至于在他心中到底如不如晓蓂?哼!他与晓蓂再无可能,晓蓂不过他心中的一个幻影罢了,我何必跟她比?” 重昊说:“你这天后当真厉害,能忍能挨,马上就赶上尧天,我自挑拨不动,又是先知,看得比谁都通透,还是他的妻子,自是比我了解你的夫君,看来是我多此一举了。”离珠说:“自是如此,我和夫君之间的事,何需你来多管闲事?”重昊说:“你可是要翻脸?”离珠说:“对,你品行不端,举止轻浮,连累我无辜受到夫君责骂,破坏我与天帝的感情,从此不要再来,我不会再见你。”重昊说:“你这样羞辱我,可是想让我扭头便走?我不过随口一说,你便记下,哼,当真聪明,不过,你无需如此费心对付我,只告知一声,我便绝不会再来,愿你和我义兄恩爱一世。”扭头便走。 离珠说:“等一下。”重昊说:“天后,还有何吩咐?”离珠将避水珠丢给他,说:“避水珠,拿走,我不需要了。”重昊说:“避水兽呢?天后要如何处置?”离珠说:“我会命人,送回东海。”重昊说:“不用还我,你最好将避水兽宰了,反正你日日呆在这天宫,永不会再去水底。”离珠说:“甚好,避水兽本不能还你,三界皆知是本座坐骑,退给你恐惹非议。至于如何处置不用你管,我便有避水兽、避水珠,也不会再去水底。”重昊说:“你自也可留着,送出去的东西我又怎管得了?只这避水珠极其难寻,大有用处,你还是留着吧……”离珠冷冷的说:“我想要什么,我夫君会不给我吗?”重昊说:“好,好,你那夫君自是什么都有。琼花仙果,还你!”便将仙果掷了过来。离珠说:“果然你还留着。”重昊说:“你向尧天讨来的东西,我却不要。” 离珠说:“你义兄给你的东西,你自是有资格收,留着吧。”便掷了回去。重昊说:“寻此物你费了多年之力,又如此珍贵,我怎配得?你给义兄吧!”离珠说:“你拿着吧,像你这种人,处处沾花惹草,勾三搭四,说不定报应马上临头,随时便会用到。” 重昊痛说:“离珠,我可曾得罪你?”离珠说:“未曾。”重昊说:“你教训的话我可是未做到?”离珠说:“做到了。”重昊说:“你和他已大婚,我可曾对你有过纠缠?”离珠说:“今日呢?”重昊说:“我不过想来看看你有没有被他怎样,想帮你罢了。”离珠说:“我是死是活与你何干?我便真被他怎样也不用你管,我甘心乐意。”重昊说:“好,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需我这个外人操心,只你为了你那夫君,果真要忘恩负义,也太自私了,我可并未对你做什么,既便喜欢也在心里,你这样做,可是如刀一般在伤我,如剑般在刺我的心。”离珠说:“是吗?”忽然抛出东海灵珠打重昊要害。 重昊修成人身后,便将要害放在右腹部,随手可防之处,别人也不知晓,故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能打中他要害,今没想到离珠会伤他,也不信她会伤他,竟被正中要害。直觉血往上涌,一口喷出,抓住那东海灵珠怒问离珠:“为何伤我?”离珠说:“我定让你死个明白,你刚对我说了什么话?夫君说我与你暧昧不清,界限不明,可有说错?你用言语挑动,便是勾引,勾引嫂嫂,其罪当诛,我便杀了你,天帝又能说什么?还有,重昊,你还记得天帝说过什么?你再偷溜宫门,定不饶你。天帝的旨意,本座不敢不遵,夫君的话,离珠不敢不听,再有下次,定还用东海灵珠打你要害,让你不死也伤,你才记得教训,本座说到做到。” 重昊拿着琼花仙果,苦笑说:“怪不得你说我随时会用到,原来早就想伤我,可是想我死?那为何还要给我琼花仙果?”离珠说:“我若真杀了你,你那义兄怎会饶我?纵然不说什么,也会记恨我一世,岂不影响我们夫妻感情?”重昊恍然大悟说:“你不过是怕我的存在,会影响尧天爱你,便想置我于死地,我若不是他义弟,只怕早就死在你手里,果然最毒妇人心。恭喜天后,有此手段自是可死死抓住天帝的心,坐稳天后之位。”离珠说:“我本就不那么好,你不知道罢了!” 重昊说:“我不知道?哼!我只不过是对他,使了个小小的计策。”离珠说:“你说什么?”重昊说:“你对尧天说的话,不会忘了吧?你在龙宫,让我误以为,过了千年,你对尧天的感情已经淡了,你可以接受我了,不过需与他有个了断,你给了我一线希望,我便中了你的计策……哼!先知,你果然会度量人心,分毫不差!”原来,离珠在龙宫故意吃得好,睡得好,还和重昊去游海,一改在云梦山那种疲态,不过想让重昊误认为,她已经走出了与天帝的那段感情,她第一次做这种事,生怕人发觉,故小心翼翼,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可是别人都察觉到了。 离珠羞怒说:“你果然改不了你那偷摸的习惯,既然都偷听到了,就该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还来做什么?”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天后手段(二) 重昊说:“我听到这里,便扭头离开,下定决心再也不来,可还是怕尧天会对你怎样,竟又来看你……”离珠说:“他是我夫君,又能对我怎样,还能杀了我不成?”重昊说:“好,我承认,我只想来看你是不是又在痛哭,我想告诉你,尧天这样对你,必有原由……可没想到,你与他和好了,竟要害我?”离珠说:“我不用你告诉原由,我不想知道,我哪怕死在他手里,都不用你管。你才该知道,我只顾忌天帝,却不会顾忌你,你不要傻了!”重昊气说:“你……”不由血往上涌,强运灵力压了下去。 离珠说:“还不走,想死在这吗?”重昊怒说:“没错,我就是想死在这!”重昊这么多年对她也是用了真心,今被她伤害,心痛得简直想死。离珠神色慌张了一下,便不敢再说话。重昊说:“离珠,你欺我太甚,小心遭报应。”离珠不由发抖,说:“不要再诅咒我了,你快走吧!”重昊说:“可是心虚了?你算计别人,莫要最后算计到自己头上,反丢了性命。”离珠说:“你不要吓唬我,本座现在是天后了,怎会丢了性命,谁敢要我性命?”重昊说:“你现在得天帝宠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便有恃无恐了吗?别人要不了你性命,天帝呢?可还记得凡间的贵妃,万千宠爱于一身,还不是被明王赐死了?”离珠说:“你怎会知道?”重昊说:“我怎会知道你怕什么,对吗?我知道你怕尧天杀你!”离珠便忍不住哭了。 重昊说:“我听你无意唱了一句戏词,便去人间打听了,离珠,你唱着贵妃的戏词,莫要也应了那贵妃的结局。那贵妃仗着明王宠爱,便无法无天,明王不顾王法,还包庇纵容,可最后,明王为了自己的王位,还是将她杀了!你想想,我是东海之主,你今日伤我,怎能逃脱干系?你以为天帝为了你,能做到何种程度,哼!”离珠被天帝抛弃一次,没有了安全感,知道天帝爱自己不多,若真做错了什么事,杀自己也有可能,还有赤阳剑,天帝从不让她碰,那日一时不服气,竟拔了出来,天帝怎会不心生忌惮?之前说与天帝,天帝不上心,给他唱贵妃醉酒,想取悦他是其次,还是想让他记起颜玉对自己说的话,谁知他没听完就生气走了,没说与重昊,重昊却猜到了。 离珠说:“你将本座打听的这么清楚做什么?又有什么用?本座不是贵妃,天帝也不是明王,本座比她强些,看人还是准的,天帝……天帝不会那样对我。” 重昊说:“真的吗?那你为何要怕?我知你不会听我劝告,可还想对你说一句,你和尧天已经成婚了,谁还能拆开你们,何必再费尽心机死死抓住他?若你再这样下去,总有天帝也护不了你那天。” 离珠说:“成婚了又能如何?你不知道他对我有多狠吗?晓蓂死后,他便没有了成婚的打算,他与我成婚不过是迫于无奈,他没有理由不与我成婚,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后悔了,他抓住我一个小小的错处就有理由把我抛弃了,说不定……” 重昊勉强说:“也许他没有这么想。”离珠说:“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这样想的,他的心思藏不了多久的!”重昊只能看着她摇头。 离珠说:“我跟你说这么多做什么?我的事不用你管,你现在伤了要害,自顾不暇,还有心管别人的闲事?再若多言,本座便唤守门仙官进来,说你擅闯帝尧宫,意图不轨,到时,天帝也护不了你,倒要看看是你丢了性命,还是本座丢了性命。” 重昊心知她定是知道了先天后陷害自己一事,便拿来故技重施,忍痛说:“你又将我打听的这么清楚做什么?难道还怕害不死我?”离珠说:“我怕什么你知道,你怕什么我也知道,我知你灵力高强,又甚是奸诈,若不将你打听清楚,本座如何能对付了你?” 重昊说:“我是为了什么,你又是为了什么?你当真将我利用算计的体无完肤,哼!我让着你罢了,不然,岂能让你得手?” 离珠说:“本座若不是顾忌天帝,也不会手下留情,否则,你今日走不出帝尧宫的大门。” 重昊气说:“离珠,你利用了我,使我步步入局,付出了真心,你却不管不顾,一走了之,好,你喜欢尧天,我成全你,我让你走,可对得起你了?可我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只能日日借酒浇愁,独自承受,你可又知道?我怕影响你与尧天的感情,从不来打扰你们,见你们恩爱幸福,我便强装无事,默默关心你,可你呢?看尧天介意,便嫌我碍眼,这般下狠手对我,恨不能一脚踢开,恨不得我死,你爱你的夫君,却丝毫不顾忌别人,是不是太自私狠毒了些?” 离珠不曾想自己会是这种人,便不承认说:“我没有,我没有,你不过是因为晓蓂罢了,你们不过都是因为晓蓂……”重昊怒说:“你以前不知,现在还不知吗?”离珠说:“你……”重昊说:“我不是尧天,还分得清。你是先知,能看透人的心灵深处,你看得清尧天的心思,难道看不出我的心思吗?你在为自己找借口,好骗过自己的良心,是吗?” 离珠说:“够了,我不想再听你在这胡说八道,你给我走,不然我立刻唤守门仙官进来,将你治罪。” 重昊知她今日下定决心,不再见自己,被她伤中要害,竟还不忍心走,可她做到这步田地,话说得这么绝,分明对自己无情,还留恋什么?自己再不可能见她了,便说:“可笑,被你伤了要害,我竟还不忍心走,还要被你害得身败名裂吗?好,你厉害,天后无需做得这般绝,这帝尧宫自是绝不再踏入一步。”重昊将东海灵珠丢到她脚下,挣扎着走了。那东海灵珠散落一地,离珠满地去捡,心疼得捡起东海灵珠,眼蒙了一层雾气,说:“重昊,夫君说的对,我既无意于你,又怎能给你幻想,岂不是害你?待你伤好,你便也可好了。” 重昊恨想:离珠,你搞不定尧天,却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不会再来让你羞辱了。回到龙宫运灵力疗伤,将那一直不舍得吃的琼果,一口吞了,果然不同,疗伤极快,灵力急增,将那避水珠化为灰烬,又拿出多年前她送那个荷包烧了,与她断了个干净。 第一百一十四章 犯了大错 天帝知道重昊重伤之事,十分担忧,隐隐觉得跟离珠有关。那日,天帝见她神色不对,便问:“重昊重伤之事,天后是否听说?”离珠吞吞吐吐的说:“听到一些风声,不知他伤了要害,会不会有事?”天帝惊怒,说:“哦?谁告诉你他伤了要害?”离珠说:“夫君不知吗?”天帝说:“本座只知他受了重伤,却不知他伤中要害,他既不愿让人知道,天后如何得知?”离珠一时恍惚,说漏了嘴,便不敢说话。 天帝说:“他的要害谁能伤得了,谁知道他七寸之处,本座只告诉了你。”离珠还不敢说话。天帝怒道:“说。”离珠吓得一抖,几乎坐不住,眼眶也红了,咬牙承认,说:“是我打伤的。”天帝说:“你灵力低微,与他的修为相距甚远,即便有本座的东海灵珠,又如何能伤得了他?”离珠说:“我乘他不备,偷袭了他。”天帝说:“重昊要害在小腹,他随手可防之处,即便你偷袭也不见得能一击而中,只怕他就没想要防你吧?”离珠便哭。天帝说:“他的心思暂且不说,本座问你,当时告知你重昊要害之处时,本座交代你什么?”离珠说:“夫君说,要害之处若被打中,重昊非死即伤,只需吓唬他一番便罢。”天帝说:“既然知道,为何你还要下此毒手?”离珠说:“我不过想断了他的念想,让他不要再身陷其中,无法自拔。”天帝怒说:“那你不能用其他方法吗?为何如此歹毒,伤他要害,你是想取他性命吗?”离珠摇摇头说:“夫君,不是。” 天帝恨她下手狠绝,说:“你可知重昊是东海之主,他若有事,东海水族来向本座讨要说法,本座该当如何?说是本座天后取了他性命?若将你交出,你性命不保,本座也颜面尽失,若不将你交出,东海怎会善罢干休?况且,他是本座义弟,本座怎能让他无辜命丧你手?你将本座陷入此两难之地,说,本座该如何决断?你最好祈祷他无事,否则……” 离珠想重昊既有琼果,便料定他会无事,说:“否则怎样?夫君不用为难,伤人偿命,欠债还钱,他若有事,我便一命抵一命。”天帝看她嘴硬,气说:“好啊,你现在就给他抵命吧,本座赐你一死,如何?”天帝一挥手,桌子上便出现了一杯酒,和一包药,天帝边说边把那包药倒入杯中一些,说:“与其把你交出让别人杀你,不如本座亲自动手,你也不用死得那么难看。” 离珠看他不问缘由便要赐死自己,心痛难忍说:“夫君,你竟要赐死我?”天帝怒说:“你心机深沉,手段歹毒,又是天后,位高权重,竟如此胆大妄为,无所顾忌,今日能伤人性命,他日难保不会做出什么祸事,若你闯出塌天大祸,让本座如何收拾?留你在身边,实在是祸患!”离珠气说:“你……” 离珠冷静下来,说:“夫君,你为何不相信我?我怎会杀重昊?当时在帝尧宫,重昊来找我,我便说话讥讽他一番,想让他从此断了念想,可我发现无用,我们说话那天,我看夫君一掌将他打出房外,重昊却无还手之力,猜他并未吃那琼花仙果,若然吃了,灵力加增万年,断不会如此不济,我便将避水珠,避水兽退他,果然,他将琼果也退给了我,原来他一直放在身边,未舍得吃。修仙之人,万年灵力,怎会这么多年忍着不吃?我知他情根深重,不是讥讽他几句,他便能放下的,只有出手伤他,让他知道我对他无情,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天帝说:“所以你便下狠手伤他要害?” 离珠说:“我不能让他以为我会对他手下留情,我提前将琼果给他,讽刺他不让他再退回,便出手偷袭,果然得手,他伤重,想要疗伤的话,必须吃了那琼果,这样,他既可灵力大增,又不会留下那琼果徒然勾起什么记忆,待他伤好,便可好了。夫君,这是最快的方法!” 天帝说:“不错,这是最快的方法,可这也是最毒的方法,重昊便是好了,只怕也要伤半条性命!离珠,本座说过,不要再自作聪明,你以为你考虑的面面俱到,你以为你算无遗漏吗?你可吃过琼花仙果,你可伤过要害,你可有把握那琼果真能治好重昊的伤?”离珠说:“我只在书上看过,说是疗伤圣品,难道会……”天帝说:“伤了要害,虽有琼果疗伤,即便不死,运气不好,也会留下后患,你既没有把握,为何不先找本座问清,却要冲动行事?”离珠说:“是我的错,当时他来找我,我没有时间再去问你,只好冒险而为,想那琼果如此难得,应该不凡,或可极快治好他的伤。”天帝说:“那换成是本座呢?你可也会这般冒险而为?”离珠心知,绝对不会,绝对会思虑得更加周全,原来自己竟是这种人,心地这般歹毒,自私?便说:“不会。” 天帝又问:“本座再问你,你可了解重昊?重昊被你所伤,却还要顾忌你,他伤重要害,本腾不得云,该及时救治,可他却连叔父那都不去,竟强忍伤痛,偷偷潜回东海疗伤,还不是怕走露风声,给你带来麻烦,可这伤不及时救治,即便有琼果,是否还是极易留下后患?”离珠想到重昊伤了要害,却不忍心一走了之,拖延了伤势,又强忍伤痛偷偷潜回东海,无异雪上加霜,不知现在怎么样了,流着泪说:“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想他以后永远别来找我,我怕你会生气,我也怕他会难受,我想长痛不如短痛……”天帝说:“离珠,你本无需如此,重昊心中喜欢你,却并未做出什么不当之事,本座也不会记怪,你只不用理他便好,可你为何要下此毒手?为何不让他顺其自然,给他时间,让他慢慢想通呢?他若哪天遇到自己喜欢的人,说不定就放下了。”离珠说:“夫君说的是,重昊从来不是纠缠不休之人,也非不知分寸,只不过心中默默喜欢,我却要伤他……是我太自私,心肠太歹毒。” 天帝冷冷的说:“本座可有冤枉你?”离珠暗然说:“没有。”天帝将那酒推到她面前,站起来要走。离珠说:“夫君,你真要我死吗?”天帝说:“这次绝不能这般放过你。”离珠流泪说:“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便看向那酒,心想天帝是不是在吓自己? 天帝一把将酒杯摔在地上,地面便沸腾腐蚀,果是剧毒,天帝又倒出一杯酒,将那剩下的毒下在酒中,端到她面前。离珠哭说:“夫君,重昊或许会没事的。”天帝怒说:“重昊无事,你便无罪了吗?天规森严,远超凡间,天规天条是上苍制定,天界遵守千万年,从不敢有丝毫逾越,便是天后犯罪,我这个天帝也不能循私。今日我不罚你,上苍也必降罪。就你这伤人害命的歹毒之心,毒辣手段,本座怎能留你?”离珠哭说:“夫君,我不想死。”天帝说:“你不想死,又有谁会想死?你做错了事却没人会替你去死!”离珠哭着拉住他说:“夫君,放过我这次吧,我不信你是这么狠心的人。”天帝说:“本座的天后怎能是这般心地歹毒之人?留你不得了,不要怪夫君狠心!”离珠哭说:“夫君……” 天帝拿起酒,说:“要本座亲自动手吗?”离珠哭说:“你可会如此对待晓蓂?”天帝说:“不会……”离珠听他这样说,恨不得马上端起那杯毒酒,一饮而尽,只听天帝说:“晓蓂心地善良,绝不会做这种事。”离珠说:“果然,在你心中,我终是不如晓蓂,她心地善良,我便心地歹毒?”天帝说:“不要再提晓蓂,她起码没有杀人害命之心。”离珠说:“哼!她没有害死凤翥吗?”天帝怒说:“凤翥的死,是本座之过,与她无关!”两人便都不说话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后悔(一) 离珠见他绝情,非要逼死自己,自己不喝,他也会强灌,无可奈何,接过那杯毒酒,伤心欲绝,心想这些时日犯错太多,想是他恨自己已极。又想:果然,他喜欢我不多,可能是他太孤独了,习惯了我的陪伴,才会与我成婚,我在他心中还不如星辰兽!又想:他要杀我,难道是因我拔出了他的赤阳剑?重昊说的是什么原由?又想到自己对重昊说的话:“他是我夫君,还能对我怎样?难道还会杀了我不成?”便苦笑,说:“好,夫君,我死了,你便去多纳些天妃吧。”天帝哼了一声便走,离珠见他到了门口,不由绝望,哭说:“颜玉,你说过,绝不会这样对我的。”天帝停了一下,似想起从前,说:“本座不是颜玉了!”便走了。 离珠说:“我喜欢颜玉,讨厌你。”流泪喝了那杯酒,说:“果然被重昊说中了,我当真应了贵妃的结局。”接着头昏,便睡着了,又开始做梦,却梦到和重昊的那场大婚。 梦到大婚时,重昊走到她身边抱住她,离珠觉得自己紧张的手发抖,良久,重昊放开。说:“离珠,你我相识这么多年,今日又成了婚,我想问你,对我可有一丝真心?”离珠心想:嫁给重昊,当不会丢了性命,重昊一定不会杀我。便说:“有。” 重昊开心,过来握住她的手,问:“真的吗?”离珠说:“真的,重昊,这么多年,你真心待我,我怎能不感动?”重昊便抱紧她,轻轻亲她。离珠说:“重昊,有件事我忘了问你。”重昊说:“什么事?”离珠说:“你可有与其他女子,行过夫妻之事?”重昊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离珠心中暗骂:流氓!便说:“我都不想听!你出去,我想静一静!”直想将他一脚踹下去。 这日,重昊回宫,离珠对他爱理不理,重昊便凑她跟前说话,重昊说:“离珠,你在做什么?”离珠说:“什么也没干,坐着发呆。”重昊说:“若觉着在宫中无聊,夫君陪你游海怎么样?”离珠说:“我们都游遍了,再游也没意思!”重昊说:“那我们去游九层天?”离珠说:“甚是疲倦,打不起精神,不想出门。”重昊说:“好吧,那你想做什么,夫君都陪你。”离珠说:“什么也不想做,就想这般呆着。”重昊便抱她坐自己腿上,离珠说:“我不喜欢,放我下来。”重昊却抱她放倒在床上,托住她下巴亲了一下,离珠恼恨,忍着火气说:“不要再摸我下巴。”重昊气说:“离珠,你怎对夫君如此冷淡?”离珠说:“因为我感觉被你调戏了。”重昊说:“这是调戏吗?这才是调戏!”便用手指勾她下巴,离珠怒想踢他一脚,却被他反手制住,挣脱不得,离珠怒说:“放开我。”重昊说:“不要踢夫君,夫君就放开你。”离珠说:“好。”重昊便放开她,与她躺在床上说话。重昊说:“离珠,能不能对夫君好点?”离珠说:“能。”重昊说:“真的吗?”离珠说:“嗯。” 重昊和离珠在龙宫安稳的生活,过了些年,他们便有了一个孩子,是一个男孩。俩人着实高兴了些日子,离珠探了孩子的真身,是个凡人,便松了口气,还好不是蛇!为他起名东珠。 这日,重昊回到宫中,看离珠坐在那绣花,绣一朵极美的花,重昊说:“绣得什么?”便拿过细看,说:“有些像尧天宫中的朱云赤霞!”离珠恼说:“你胡说什么?这不是我们宫中种的牡丹吗?”重昊说:“夫人别生气!”便偷亲离珠一口,离珠恼说:“都是当爹的人了,还如此不正经,让侍女看到怎么办?”重昊说:“看到便看到吧,你我是夫妻,我亲你名正言顺,又不是在偷情!”离珠见他说话轻浮,便恼怒,说:“夫妻之间,该相互尊重,如何这般轻浮与我调笑?”重昊说:“夫人,我好歹是一海之主,你也当顾忌一下我的颜面,怎见我便训斥一番?”离珠放缓口气,说:“既然知道自己是一海之主,便该有一海之主的样子,莫再做有失身份之事!”重昊说:“你想把我训斥成尧天吗?”离珠便又恼了,说:“重昊,你又胡说什么?本就是你言语太过轻浮,该被训斥,为何攀扯上他?”重昊便更过分,上前抱着她放倒在床上,离珠挣扎想起身,却被他按住双手,说:“夫人,你成日咄咄逼人,对夫君诸般训斥,夫君已忍受不了,今日便要收拾了你,一振夫纲。”离珠被他如此轻薄,忍受不了,乘他不备,怒踢他一脚,将他踹下了床,说:“我也忍不了了!”再不让他进门。 过了几日,重昊变成了天帝的模样进了离珠房中,离珠猛然看到他,吓得心中狂跳,仔细一看才认出是重昊,不由又被他气到,怒说:“重昊,你又搞什么鬼,为什么变成他的样子?”重昊说:“你现在没了人鱼之泪,还能打我吗?”离珠难受,便柔声说:“你我都已成婚了,我还打你做什么?我以后都不会再打你了!你快变回来,我看着别扭。”重昊便凑上前,说:“我若变回来,怕你把我赶出去!”离珠说:“我不会赶你出去了,你快变回来吧!”重昊却走上前,抱住了她,离珠推他两下,竟使不出力气了,任由他抱着,重昊又亲她,她便陷进那一吻中。 重昊却不高兴的放开她,变回了自己的样子,说:“想是把我当成了尧天,竟温柔了不少!”离珠有些羞愧,走过去抱住他,说:“不是的……”又亲他的脸,重昊才高兴了,也亲了离珠一下,离珠抱着他,觉得很美好。重昊说:“今日托了尧天的福,我夫人竟对我好了不少。”离珠便又气,说:“别再提他了,日后也别再变成他的样子,我不高兴!”重昊说:“哦?方才我变成尧天亲你,你不是很高兴吗?”离珠忍气,说:“不要再跟我开这种玩笑!”重昊说:“恼羞成怒了吗?哼!只怕尧天真的来了,你便跟着他走了!”离珠忍怒说:“我绝不会再跟他走!”重昊说:“人不会跟他走,心也会跟他走。”离珠几乎要被他气死,怒将他赶了出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后悔(二) 俩人像前生有仇似的,就这般打打闹闹过了些时日。这天,离珠问儿子,说:“珠儿,你爹爹呢?”珠儿说:“不知。”离珠说:“从前你爹爹日日都回宫,这些时日怎不见回来?”珠儿说:“爹爹回不回来,娘亲何时在意过,今日是怎么了?”离珠说:“有些不好的预感!”珠儿说:“娘亲不要多想,我们去爹爹宫中找他吧!”离珠说:“不去,他自己不知道回来吗?” 过了几日,重昊回来了,进门坐下,说:“珠儿呢?”离珠说:“侍女带他出去玩了,想是没玩够,现在还没回来!”重昊说:“哦!”离珠说:“你这些时日忙些什么,怎不回宫?”重昊说:“我回不回宫,夫人关心吗?”离珠说:“又说的什么话,我当然关心你了!”重昊说:“忙些公务。”离珠说:“哦,可是累了?”重昊说:“嗯。”离珠说:“那你赶紧歇息吧!”重昊站起身说:“好,我回自己宫中休息,不打扰夫人了!”离珠说:“何必折腾,就在这休息吧!”重昊说:“好吧!”离珠便帮他脱了外衣,让他去床上休息。 不一会,珠儿回来了,离珠让他小声,说:“你爹爹累了,别吵到他!”便让侍女带他去自己房间睡觉。离珠又绣了一会花,见重昊睡得安稳了,才蹑手蹑脚爬到床里面睡下。 过了几日,又不见重昊回来了,离珠也不着急,只在自己宫中看书,到了晚上,便从海底出来,在水面上行走,仰望无限星空。现凡间天气已入秋,夜间犹凉,离珠似已预感到什么。忽然看到一处岛上的丛林中有光,离珠心想:这么晚了,怎还有人在林中,难道不是凡人?”便走近去看。刚到岛前,便被一堵强大的气墙阻路,离珠生疑:谁有这么强的灵力,能设下这么厉害的结界?离珠试了一下,见破不了这结界,便返回了! 离珠回到东海,偷偷去取了重昊的随身之物,便是那浸了他自身无数灵力的玉佩,又去了那结界,离珠用她自身那片光华,也就是她的先天之灵,引动玉佩上的灵力,便入了那结界,原来,她已知道,这结界正是重昊设下的。 离珠冷哼了一声,走近那岛上幻化出的宫殿。果然看到了重昊,他正和一极美貌的仙子调笑着。离珠从前误会了他,还打了他一巴掌,这次便要听清楚。 那仙子说:“重昊君,你这么晚不回去,不怕你的夫人等着急吗?”重昊说:“我就算永不回去,她也不会着急!”那仙子说:“你约我在此相见,甚是不妥,若被你夫人撞见,她岂不是会生气?我们还是去我的仙山吧!”重昊说:“无碍,东海千山千岛,怎会这么容易被她撞见,我还在岛周围设下了结界,她灵力低微,进不来的!”重昊喝了杯酒,接着说:“再说,她就算撞见,也不会在意。”那仙子笑说:“她不会在意吗?谁不知,她见你和侍女说话,便生气打了你!” 重昊笑着搂住那仙子,说:“她在意又如何,大不了还让她打。”那仙子趴到他怀中,玩着他的衣带,说:“我却不能一直这么背着你夫人跟你见面,夫君,你尽快跟她摊牌吧!”重昊托着她下巴,说:“好,美人,我会跟她摊牌!” 离珠便走出来,说:“好啊,择日不如撞日,重昊,不如现在就跟我摊牌吧!”重昊脸色一变,那仙子却面不改色,说:“重昊君,我先走了,等你消息。”便走过离珠身边,向她施礼走了。 离珠气得眼黑,闭上眼睛缓了一会,见重昊没事一样在喝着酒,离珠走过去坐下,说:“重昊君当真洒脱,被我这个夫人抓个正着,还能这般稳如泰山的坐着喝酒?”重昊说:“我就算跪下求你,结果也是一样,还不如为自己留些颜面!”离珠恨说:“你还要什么颜面?”抬手想打他一巴掌,却被重昊接下,推她坐下。 重昊说:“我不想让你打,你还如何能打中我?”离珠说:“重昊,你可答应过我,再如此,便还让我打!”重昊说:“好,你来。”离珠却气得不想打他了。说:“重昊,你想怎么样?”重昊说:“我要纳妾!”离珠说:“我不答应!”重昊说:“你答不答应都无所谓,我是告诉你一声,并不是求你答应!”离珠忍泪说:“为什么这么对我?”重昊说:“这要问你!”离珠说:“是因我常常训斥你吗?”重昊说:“不是。”离珠说:“那是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重昊说:“夫人对我嘘寒问暖,礼数周全,却未用心,你说好是不好?”离珠说:“重昊,我们能今世成婚,也是有缘,只要你对我一心一意,我也对你一心一意,我们也能美满一生,你为什么不懂得珍惜?”重昊说:“我想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离珠冷笑说:“你是想知道被爱是什么感觉,还是想知道偷情是什么感觉?原来人都一样,得到了却不知珍惜,想要更多,可知,你们这样做是无德,你要贪恋那男欢女爱,便会失去别的!”重昊说:“我别无所求,只希望能有一个女子真心爱我。”离珠说:“那位仙子是真心爱你吗?”重昊说:“不错。”离珠说:“你懂什么是爱吗?”重昊说:“我是孤儿,从小到大都不知什么是爱,我只知道,她对我与你对我不同。”离珠说:“哦?她不同?她给你机会放纵你那满身兽欲吗?”重昊说:“离珠,你不要再咄咄逼人,我不会再让你了,也不许你说她!” 离珠说:“好,我不管别人,我只想知道,你对她呢?”重昊说:“自然也是仰慕得紧。”离珠忍气说:“既然如此,为何要她做妾?你也太对不起她了,自然要休了我这个夫人,将她名媒正娶,你们才名正言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后悔(三) 重昊说:“她处处为我着想,知道我有夫人,有孩子,不愿我为难,甘心为妾!” 离珠说:“重昊,你不用为难,我看她说话与你相似,你们相谈甚欢,情投意合,她长得也貌美如花,与你样貌极配,我自然差些,还是我识趣一些,为你们让路,好吗?”重昊不答。 离珠缓过气,说:“重昊,别这样对我,我们已经有孩子了!只要你回头,我就原谅你!”重昊说:“不错,我们都有孩子了,可你当我是夫君吗?”离珠说:“我当然当你是夫君!”重昊说:“哦?这么多年,你可曾喊过我一声夫君?”离珠拉着他,说:“我只是习惯了,一时改不了口,重昊,不,夫君……”重昊推开她说:“还是别喊了,你别扭,我也别扭,夜已深沉,夫人尽快回宫吧!”说完就要走,离珠拦住他说:“重昊,不论如何,我们已经成婚了,既拜了苍穹大地,便是上苍认可,纵然你对我没有感情,也有责任,你不能对自己夫人一心一意,会遭报应的!”重昊说:“离珠,我对你,只剩责任了!还用我说的再明白些吗?”推开她走了! 离珠心痛的想:重昊,枉你已修仙数万年,却还如凡人一样!离珠在宫中,果然等不到重昊回来了,离珠心想:他自然要去讨好他的新欢,再也不会顾忌我了!这日,离珠又在宫中刺绣,常常失神,常刺中自己的手指。重昊来了,离珠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去迎接他,离珠拉着他说:“夫君,你快坐,你饿了吗?我给你做些吃的……”重昊说:“别忙了,我是来告诉你一声,下月初一,妾室便进门,你若不开心,可去云梦山暂住些时日。”离珠呆呆得嗯了一声。重昊便起身要走,离珠上前从背后抱住他,说:“重昊,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对我,你是不是在故意气我?”重昊推开她,说:“不是。”离珠拉着他,说:“重昊,只要你回头,我就原谅你,好不好?”重昊停了一下,终是不忍心,便叹气,回过身抱住她,离珠便紧紧抱住他不松手。 重昊将她放到床上,又托着她下巴去亲她,离珠闭上眼睛,任由他亲,他又脱她的衣服,离珠也不拒绝,重昊却停下坐起。离珠有些羞愧,便起身系好衣服。重昊说:“离珠,从前我太喜欢你,现在不知为何,竟没了感觉,你现在讨好我也太晚了,一个人的心变了,你还能挽回吗?”离珠抱着他说:“我不相信,重昊,你骗我的,对不对?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你对她只是一时新鲜,对不对?”重昊心中不忍,犹豫了一下。 这时,龙女来报,说:“少主,那位仙子请你过去!”重昊说:“知道了!”便推开离珠,说:“离珠,你放手,我得走了!”离珠伤心欲绝,痛恨涌上心头。 龙宫又要大婚了,重昊少主要纳妾,龙宫中的人却不怎么高兴。离珠带着珠儿去了云梦山,一入山门,看到一个白色身影,那绝美清冷的容颜当然只有一人才能拥有,正是天帝。 珠儿说:“娘亲,他是谁?”离珠说:“他是你的天帝伯伯,快去见礼。”珠儿说:“娘亲,我不认识他,可否不见礼?”天帝一笑,说:“可以。珠儿,你去那边玩,伯伯要和你娘亲说几句话。”珠儿看了看离珠,离珠说:“去吧!”珠儿便跑去玩了。” 天帝说:“离珠,重昊都要纳妾了,你怎么来了此地?”离珠强忍了泪水,说:“你们男子狠起心来,往往远超女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天帝叹气说:“是我的错!”离珠便流泪。天帝柔声安慰她,说:“不用担心,我定会帮你,让那个女人离开重昊……”离珠说:“陛下,你不用帮我,他的心变了,再怎么也是徒劳,让我自己解决吧!”天帝不忍,说:“离珠,他已经不喜欢你了,日后难保不会伤你,还是不要再纠缠,尽快离开他吧!”离珠说:“嗯。”离珠叫珠儿,说:“珠儿,过来,我们回家!” 离珠回到龙宫,看重昊穿着婚服坐在他的宫中喝酒,见离珠进去,说:“你怎么来了?不是要你回云梦山暂住几日吗?”离珠说:“重昊,你不是说过,要和我在这龙宫永远幸福的生活吗?你不要纳妾,好不好?只要你答应我,我们还能像从前一样,我们还有珠儿……”重昊说:“我可不想还像从前一样,有什么乐趣?”离珠说:“重昊,你该知道,二女共侍一夫,那不是人能做出的事。”重昊说:“你不用难为自己,我也不会强人所难。”离珠气得说不出话,怒说:“卑鄙无耻!”上去打了他一巴掌。重昊揉了揉俊脸,说:“果然,还是从前的性子,装不了几天!我让你打了,你可以走了吧?”离珠失望的走了,她知道,重昊对自己已经没有感情了,便是有些,也是因为珠儿。离珠后悔,当初为何要嫁给重昊,若嫁于天帝,他绝对不会这么对自己。 离珠看着重昊进了洞房,她便偷偷的跟了进去,她在想,重昊和自己已认识千年,又已成婚多年,还有了孩子,他怎会喜欢上一个才认识不久的女人,重昊定是弄了个假的大婚气自己,他不会喜欢那个女人的。可是,她看到重昊像从前亲自己一样亲吻那女子,又轻轻解她的衣衫,那女子说:“夫君,为何这般小心翼翼,被夫人训斥的吗?”离珠便听到衣衫撕裂的声音,气得眼黑,转身走了。 听龙女们说,重昊带着她的小妾在游海,吃山珍海味,以前带自己做的事,全带小妾玩了一遍。而离珠已经很久没出过宫门了,她在忍,在等,等重昊对他的新欢失去兴趣的那一天,只要他的新鲜感一过,他便又会想起自己!果然,过了些时日,他来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后悔(四) 重昊看到离珠慵懒的坐在椅上,便凑到她跟前,说:“在干什么?”离珠说:“什么也没干,坐着发呆。”重昊说:“总在宫中呆着不好,可常去外面活动活动。”离珠说:“甚是疲倦,打不起精神,不想出门。”重昊便想起从前,抱着她放倒在床上,亲了一口。离珠便想踢他,又被他反手制住,离珠说:“放开我吧!”重昊说:“离珠,你在欲拒还迎,勾引夫君上你的床吗?” 离珠被他识破,便羞怒,说:“放开。”重昊说:“这次,夫君不会放过你了!”离珠厌烦,说:“你要泄你的淫火,便去找你的小妾!”离珠看到他被触怒的脸色,便慌张,他用力亲吻她的唇,像是要把淫火泄到她身上。离珠恼恨,说:“你走开,若是天帝,他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重昊怒打了她一巴掌,坐起身。离珠被打的头昏,坐起身说:“你竟然打我?”重昊说:“离珠,我真想不通,以前我怎么会喜欢你?”便起身走了! 离珠坐在房中,不知不觉,看到天亮了,才回过神来,她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在跟那小妾争风吃醋吗?今日自己勾引他,他便上自己的床,明日小妾勾引他,他岂不又要爬上小妾的床?离珠悔恨:自己已修为多年,怎还如凡间女子一样?离珠知道自己已经对重昊没有感情了,剩下的只是不甘心、不服和对自己已熟悉习惯的龙宫生活的不舍! 离珠去找到珠儿,看着他说:“珠儿,你真的跟你爹爹极像,你长大了可不能像他一样,跟娘亲回圣地好不好?”珠儿说:“爹爹去吗?”离珠说:“爹爹不会去的,他找不到那里,我们跟他做个游戏,让他永远找不到我们,好吗?”珠儿说:“不好,我想跟爹爹在一起,我想呆在龙宫。”离珠说:“灵海比龙宫好多了,也比这里大多了,娘亲的故乡在那里,娘亲寻了好久才寻到的!你不想跟娘亲一起去吗?”珠儿说:“好吧,娘亲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离珠说:“那你不能告诉你爹爹,答应娘亲,好吗?”珠儿说:“为什么?”离珠抱着他说:“因为他知道了,就会千方百计,把你从娘亲身边抢走。” 离珠便偷偷收拾东西,为珠儿带了很多很多东西,只等找着机会,便偷偷溜走。重昊却来了,离珠心伤:你和那女人正情意浓浓,怎会来此?自然是来看自己的儿子。果然,他问离珠:“珠儿呢?”离珠说:“在后园玩耍,我去叫他。”便去后园叫珠儿出来,看着他们父子玩耍了一会。 重昊说:“珠儿,你出去玩吧!”珠儿便听话的出去了。重昊内疚的走上前来,说:“离珠!”离珠说:“你走开。”重昊苦笑一声走了。 晚上,离珠便偷偷带着珠儿骑着吞云兽出门了。刚走到九层天,见重昊在前面阻住了去路,珠儿叫他:“爹爹!”重昊说:“你带珠儿去哪里?”离珠说:“回灵海。”重昊说:“你好毒的心,竟想让我一辈子见不到儿子!”离珠说:“重昊,我到今天才看透,一切都已不是我的了,我自然也留不住、带不走。只有儿子是我的,我可以带走!”重昊说:“儿子不是你一个人的,你不该那么自私,让我永远不能见他!”离珠说:“你见到,就会抢走他,我已经没了夫君,不能没有儿子!我答应你,只要你不抢走他,我会常常带他来见你。”重昊说:“离珠,珠儿是龙宫的少主,他该留在龙宫,而不是跟你走!” 离珠说:“重昊,珠儿留在龙宫,那个女人会对他好吗?让我带他走吧,我是他娘亲,我会对他好的。”重昊说:“我是他爹爹,定不会让他受半分委屈。”离珠说:“你和你的新夫人会有别的孩子的,重昊,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珠儿,求你答应我,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他的,重昊,我求了你!”重昊说:“离珠,跟我回去吧,谁也动摇不了你的位置,你永远是我的夫人!”离珠说:“我不要再做你的夫人,我只要珠儿。”重昊说:“我不会让你带他走的!”重昊对珠儿说:“珠儿,过来。”珠儿还小,听不懂大人之间的对话,便想过去,离珠却紧紧的抱着他不松手,珠儿挣扎不开,便喊:“爹爹。” 重昊飞身过来,离珠推他一掌,被他挥手化解,一把抢走了珠儿,离珠掷出宝器攻他背后,又被他化去,离珠用尽全力去抢,重昊转身打她一掌,便将她打倒在地。珠儿大叫:“娘亲。”却被重昊夹在腋下挣不脱。 离珠稳了一下气息,便撑不住哭了,说:“重昊,我求你了,看在我们夫妻多年的情份上,把珠儿给我吧!”重昊说:“离珠,要走你自己走,休想带走我儿子!”离珠哭说:“重昊……”重昊叹气说:“离珠,跟我回龙宫吧,珠儿不能没有娘亲!”离珠摇摇头,重昊说:“你看着办吧!”便转身走了,珠儿哭着叫:“娘亲,娘亲……”离珠肝肠寸断,却无可奈何…… 这时,天帝走到她身边,说:“在想什么?”离珠回过神来,说:“夫君?还好还好……”天帝皱眉说:“什么还好?”离珠说:“没什么。”便抱紧了天帝,说:“夫君,重昊轻浮放纵,真该将他打下凡间,重历苦劫,直到他改了为止。”天帝说:“好,依你。”离珠开心的说:“真的吗?”天帝说:“嗯。”离珠心满意足,考虑让重昊去哪历劫呢? 天帝忽然变了脸色,说:“离珠,过来,把毒酒喝了!”离珠吓得流泪说:“夫君,放过我这次吧!”天帝说:“夫君不会放过你!”离珠说:“为什么?怕我影响到你的天帝之位吗?”天帝说:“没错!”便走过来抓住她,离珠说:“不要,不要……”挣扎不愿喝那杯毒酒,天帝便强灌她喝了,然后她就肝肠寸断,吐血而亡,躺在这里死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受罚(一) 离珠睡了不知多少日,这日清晨醒了过来,觉得头痛欲裂,却发现自己没有死,推开门,看到满院繁花似锦,一片生机,可自己为何没死?天帝没想赐我死吗?还是不到毒发的时候?离珠想走出帝尧宫,守门仙官说:“天后,陛下有旨,天后禁足期间不得出帝尧宫。”仙娥跑过来说:“天后,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的病还没好!” 离珠知道,天帝还是不想她死的,便回宫趴床上痛哭,日日以泪洗面,悔断了肝肠。离珠被禁足了好长一段时间,天帝也不来看望,离珠才知自己到底犯了多大的错,才知自己心地不善,又是天后之尊,一不小心作出恶事,就无法收拾,日后便更加小心谨慎。 之前,天帝去东海为重昊疗伤,重昊说:“无大碍。”给推脱了,想是怕天帝看出自己伤在要害,怀疑离珠。这次天帝又来,重昊知瞒不住了,便不再拒绝,天帝发现他灵力急增,伤势已无大碍,不会留下后患,知是琼花仙果的作用,便放下心。 回宫之后,天帝怕上苍惩罚离珠,让她还打伤重昊之债,便为她加派了天兵防护,想着天庭守卫森严,自己又日日在她身边,离珠难道还会出事?天帝心存侥幸,重昊无事,或许上苍不会再罚离珠了。 南佑帝君又邀重昊去帝尧宫找离珠,他再也不去。南佑帝君说:“听说离珠又被尧天欺负了,将她大加斥责了一番,罚在宫中禁足自省,离珠日日在帝尧宫以泪洗面,伤心欲绝,当真让人心碎啊!”重昊说:“她是死是活,与我何干?”南佑帝君说:“哦?重昊君定知根由。”重昊说:“她心肠恶毒,暗箭伤人,想是让尧天知道了。”南佑帝君说:“当真,她伤了谁?难道你受伤是她所为?”重昊说:“哼,一时不察,竟遭她暗算。”南佑帝君说:“她能伤得了你?” 重昊恨说:“她心机之深,手段之高,不输男子,作事思虑周全,滴水不露,极善于察言观色随机应变,一计不成便又生一计,让人防不胜防……”说到这里,重昊伤痛发作,却捂了一下心口,又接着说:“她不择手段,栽赃嫁祸,又懂谋算人心,步步为营,不动声色便将我算计了,下手还狠绝,我未曾防备,便着了她的道。”南佑帝君说:“重昊,你别把她想得太坏了,她是聪明,可怎会是这种人?一时过错罢了,是不是你得罪了她,她要算计你,才会如此?她现在被尧天折磨的形神消瘦,甚是可怜。”重昊说:“我何时得罪了她?”南佑帝君说:“那好好的,她为何要暗算你?”重昊说:“南佑,你别打听了。” 南佑帝君说:“尧天这次只怕不会轻易放过她,你当真不管?你我还是去为她求个情吧!”重昊说:“我现在身受重伤,自顾不暇,如何管别人?再说,一切都是她甘心乐意,我何必要多管人家的闲事?” 南佑帝君说:“重昊……”重昊打断说:“你我去求情,尧天何时听过,就让尧天收拾她吧。”南佑帝君说:“重昊,你和她……” 重昊说:“以后莫在我面前提她。”南佑帝君后来才知,重昊偷偷回东海疗伤,不想给离珠带来麻烦,可天帝还是知道了,见离珠神色不对,便对她七查八问的审问,离珠便顶不住招了,天帝恼恨,知重昊要害不能随便被伤,即便伤好,也恐留后患,况且,若让他人知道必造成后果,便对她大加斥责,离珠只知要害伤不得,却不知厉害,以为有琼花仙果应是无碍,却不知,运气不好的话,日后极易留下伤患。 离珠知道重昊不会告诉别人,便自作聪明,偷偷行事,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处理好这件事,以为算无遗漏,却不想人算不如天算,人在做天在看,做错事总是要还的,还是被天帝知道了!况且她是先知,上苍对她约束更严,怎能不把她做的事显露出来?又被天帝罚禁足自省,只悔得日日哀哭,只觉得这些日子流泪能流一条河出来,做错一件事,便要付出惨痛代价。 天帝在云阙宫批奏章,有宫娥来报,说:“陛下,天后病了,却不吃药,现病体越发沉重。”天帝说:“知道了。”便去帝尧宫看望,见她躺在床上昏昏沉沉,饭也不吃,药也不吃,与自己对抗,便说:“怎么?你做错了事本座不能罚你吗?”离珠说:“能罚。”天帝说:“可是罚的不公?”离珠说:“甚是公允。”天帝说:“可是罚的重了?”离珠说:“罚得轻了。”天帝说:“那你可还有何不服?本座许你申辨。”离珠说:“无不服之处,无需申辨。”天帝说:“既然如此,为何不吃饭、不吃药,与本座对抗?”离珠说:“这是我自己的事,与陛下无关。”天帝说:“无关?你对本座的处罚心中不服,便以此手段对本座抗议吗?你若有理倒还罢了,本座也不是暴君,许你申辨,可你无理,为何还要这般胡闹?”离珠说:“我不吃药又未碍到陛下,怎得就胡闹了?”天帝说:“还不胡闹?损害自己的身体,逼本座退让,当本座是个是非不分的昏君,会任由你一个女子摆布?”离珠说:“不敢。”天帝说:“本座不会受你威胁,是死是活都随你高兴。”便走了,离珠看他心狠,也不哄哄自己,那种刚性便上来了,与他对抗到底,就不吃药,便越发头昏发热。 过得两日,天帝又来了,叹气说:“把药吃了吧!”离珠说:“我是死是活与陛下无关,陛下公事繁重,无需为我这等小事操心。”天帝说:“本座厌烦你这般嘴硬,做错了事便要受罚,若你知得进退,明白事理,就该无言接受,悔改己过,可你不但不知悔过,反怨恨本座,甚至嚣张对抗,你是三岁顽童吗?这般不识大体,如何能胜任天后之位?”离珠说:“我一凡间女子,无德无能,自无法胜任天后之位,不若退位让贤,还回我的云梦山,陛下再寻一位德才兼备的好仙子做你的天后,我也不用再碍你的眼,陛下既得美人得了贤妻,又除了我这眼中盯,岂不两全其美?”天帝说:“离珠,本座倒要看看,你能这般胡闹到几时?自作自受!”便甩袖走了。离珠发现:人若生病了,便什么欲望都没了,甚至连夫君都不想要了! 第一百二十章 受罚(二) 离珠病得十分难受,只这次生天帝的气,便死不认错,非要占得上风,让天帝赔礼道歉。天帝又来了,看她还不吃药,说:“还不认错吗?”离珠有气无力的说:“不认。”天帝说:“就你这种性子,越发不能饶你。”离珠便紧张,说:“你要做什么?”天帝说:“离珠,你仗着本座宠爱,如此胆大妄为,不能这么纵容你了!”离珠说:“你想干什么?” 天帝说:“把药吃了,不然就让众仙娥来服侍你吃。”离珠便流泪。天帝说:“吃不吃?”离珠说:“不吃。”天帝说:“来人。”众仙娥进来施礼,说:“陛下。”天帝想了一下,说:“退下吧。”众仙娥又退下了。天帝说:“你是天后,本座也得顾忌点你的颜面,还是本座亲自喂你吧。”离珠忙挣扎坐起身往后靠。天帝说:“再问你一遍,是自己乖乖把药吃了,还是本座帮你?”离珠心一横,说:“我不吃,你也不准过来。”天帝早没了耐性,端起药便灌她喝了,直呛的她眼泪直流。就这么灌了几次病就好了点。天帝便不再管她,让她继续禁足自省。 明真来劝她,说:“天后,你不该这么任性胡闹,你病了这么多天,积压了太多奏章,还有很多三界事物也无法及时处理,你只管这样与陛下赌气,若耽误了大事,你如何心安?”离珠忙挣扎起身,说:“是我的不是,我现在就去办。”明真说:“天后,陛下已经替你处理了,你还是先养好病再说。”离珠便有些后悔。 过得些时日,天帝去看离珠,见她整个人都不好了,很是憔悴,也没脸见人,见他进来,便十分慌乱,手足无措,只得低下头不说话。天帝也不说话,离珠便可怜的说:“陛下,我身体不适,可否容我进去歇息?”天帝说:“去吧。”离珠便进去趴床上偷偷哭。天帝还是进来了,将她抱在怀里,离珠便抱着他大哭,寻求安慰,天帝说:“病可好些了?”离珠说:“好多了。”天帝说:“去把药吃了。”离珠说:“夫君,我的病快好了,那药太苦,可否不喝?”天帝说:“吃药病才能好的快些。”便端起喂她,离珠怕他又要灌自己喝,天帝却十分温柔的喂她喝,离珠扭开头,天帝便叹了口气放下了,不再逼她。离珠不敢再任性,便努力喝了。 天帝又问:“吃饭了吗?”离珠说:“我生病了,没有胃口,不太想吃。”天帝说:“这么多天不吃饭,你身体能顶得住吗?”离珠说:“我真的不想吃。”离珠确实吃不下,怕他又逼自己,天帝却没有如此,他叹气说:“好吧!离珠不想吃,夫君又怎能逼你?夫君让人煮些凡间的粥,你可想喝些?”离珠说:“不想喝。”天帝叹气说:“夫君陪你用些可好?”离珠便点头,天帝已好久没陪她用过餐了。离珠见他十分懂得怎么体贴人,也知什么事能迁就,什么事不能迁就,不由对他又敬又爱,便又过来抱着他哭。 天帝便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重昊也无大碍,本座不再追究。”离珠便稍好了些,说:“夫君,我以为你真的要我死。”天帝说:“夫君知道你没有杀重昊的心,可若不给你个教训,你日后会谨慎行事吗?今日是重昊无事,若他死了,那杯毒酒便是真的,夫君就算不忍,也不得不那么做,夫君不会将你交出,让别人杀你,只好自己动手,给三界一个交待,你明白吗?” 离珠便又生气,任性说:“我自然知道你会这么做,日后,我若犯了死罪,便自己服毒,不劳夫君动手,免得夫君为难。”天帝怒说:“还敢任性?好,本座答应你,不亲自动手,到时便亲眼看着你自行了断,如何?”离珠气说:“好,一言为定。” 天帝说:“无理取闹!禁足这么多日,你竟还不认错,那便接着自省吧!”站起便走。离珠抱着他哭说:“夫君,不要这么对我。”天帝站住说:“你日后可还敢这般胡为?”离珠抱着他不答。天帝便放开她,严肃的说:“说话。”离珠只好说:“不敢。”天帝便又抱住她。离珠哭说:“夫君,你好狠的心。”天帝说:“夫君不管你怎么认为。”离珠哭说:“夫君,你这次伤我的心了。”天帝说:“伤心也比你日后闯祸,丢了性命强。”离珠哭说:“我快被你折磨死了!”天帝说:“夫君可曾动你一下,可曾让你受伤?不过让你得些教训,日后你才会收敛。”离珠说:“我不会原谅你的。”天帝说:“随你!不管你怎么恼恨夫君,夫君都不能任着你的性子。”离珠便委屈得哭,天帝说:“为何要哭?觉得委屈吗?”离珠可怜的点点头。天帝却说:“那就是不服了?”离珠说:“夫君作得都对,不敢不服。” 离珠在天帝面前任性、痛哭、可怜巴巴、无理取闹都没用了,天帝这次铁了心要给她个教训。天帝说:“离珠,你已经仙龄不小了,为何还这般幼稚?何时才能成长?”离珠说:“我在夫君身边,太过安逸了,见识有限,也未经世事,虽已仙龄不小,可还觉着像刚见面的时候,不觉着有多大。”天帝便叹气,心想不能对她要求太高,按仙龄算,她还是较为年少。 离珠好了点,问:“夫君,为何我喝了酒会没事?我亲眼看到你下了毒。”天帝说:“我知你必会怀疑不是毒酒,即便喝了,也不会得着教训,反而会认为自己聪明,日后只怕更无所顾忌,自是得瞒过你,你才会刻骨铭心。药不是毒药,酒中有毒罢了,第一杯是毒酒,却不是让你喝的,第二杯却无毒。”离珠说:“你竟拿我的性命冒险?万一我喝了第一杯呢?”天帝说:“夫君在场,怎会让你喝?只不过必须让你得些教训,万不可把夫君逼到那等两难境地,夫君真会那么做,也只能那么做。”便抱紧她。离珠说:“嗯。”离珠本来十分聪明,可碰到天帝便是死穴。离珠心想:世上总得有一个人能压着你,否则,你岂不是要无法无天? 话说天帝这次生气,罚了离珠,离珠吸取了教训,再不敢任性胡为,作事三思了过后,再三思一遍。 第一百二十一章 探望重昊(一) 离珠给天帝说想去看望重昊,天帝准了,这次去东海身份不一样了,带了很多仙官仙娥,带了很多礼物、灵药,东海有使者来接。 到了海边,一时忘了自己没有避水珠,差点溺水。好在没了避水珠,却有避水兽,骑了避水兽到得龙宫,龙宫里面没有水,重昊得报说天后前来看望,重昊对报信的龙女说:“去回天后,多谢天后挂心,已无大碍,不劳大驾,天后请回。”龙女去回离珠,离珠说:“你去回他,奉天帝旨意前来探望,见不着人,不走。”龙女去回重昊,重昊说:“不见,让天后回吧,就说本少主需要休息。”龙女便去回离珠,离珠说:“去回少主,让他好好歇息,不用着急,本座在这等着。”龙女去回过,对重昊说:“少主,天后面色不好,想是关心少主伤势,看样子见不到是不会走的,少主还是见一面为好。”重昊便去见她,离珠命人将礼物放下,都出去,离珠心情低落说:“重昊君,伤可大好了?”重昊见她无精打采,面色不好,说:“天后,可是不放心,来看我死没死?” 离珠说:“不是,重昊,你的伤怎么样了?我给你带了很多灵药来……”重昊说:“天后带的药我可不敢吃,你确定不是毒药吗?”离珠听到毒药二字,便绷不住,说:“对不起,重昊。”捂着脸便大哭,重昊说:“天后可又是在使什么苦肉之计?我可不会再上当了。”离珠哽咽着说:“没有。”重昊说:“那是天帝又不理你了,你又要利用我去帮你逼他?”离珠说:“重昊,不是的。”重昊说:“既然无事,天后请回吧,我有伤在身,不方便长时间见客,不送。”便要走。离珠说:“重昊,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了,你能不能听我一言……”重昊说:“不听,天后极擅长花言巧语,我若多听几句,只怕又要上你的当,若然再让你伤一次要害,我便必死无疑了,你走吧!来人,送客。”重昊几句话把离珠挡了回去,便走了。龙女说:“天后,请回吧。”离珠说:“你先下去吧,本座在这等会。”那龙女施礼下去了。离珠不走,只坐在那里哀伤。 重昊生了半日闷气,便憋不住了,又出来见她,说:“离珠,你走吧。”离珠说:“重昊,我必须向你道歉,我太自私,太歹毒了,你一直帮我,对我很好,我却下狠手伤了你……”重昊说:“你还知道?伤了我要害还罢了,还能治好,你伤了我的心,我却不知何时能好。”离珠说:“重昊,我无心伤你的,我以为琼果能很快治好你的伤,我以为……重昊,全是我的错……”重昊说:“无心伤我?是想让我死吧?”离珠说:“我并不想你死的。”重昊说:“哦?你不是还想唤守门官,说我擅闯帝尧宫,意图不轨吗?若不是想置我于死地,怎会想出这种毒计栽赃嫁祸?我若晚走一步,只怕你会这么做。”离珠说:“我不会的,我不过是看你伤重要害,不能耽搁,怕你伤重不治,想让你赶紧走而已。”重昊说:“是怕我伤重不治,还是怕义兄责怪?”离珠说:“我都怕。”重昊说:“想是真话,你这样说,我便好多了,起码知道你不是想要我死。”离珠便大哭。 重昊却硬起心肠,不再理她。只一会便忍不住了,说:“你哭得这么伤心,可是因为义兄将你训斥了一顿?”离珠说:“他何止将我训斥了一顿,他这次差点将我逼死,他让我喝毒酒,他说若你有事,不能把我交出让别人杀我,他便要自己动手。”便大哭。重昊心中大骂,该死的尧天。重昊说:“你不是说他不管怎样你,你甘心乐意吗?何必要哭?”离珠说:“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对我。”便更大哭。 重昊说:“你想他怎么对你?为你循私枉法,不顾兄弟之情吗?”离珠说:“我不想的。”重昊说:“不想便要你自己承担后果,他已经对你手下留情了。”离珠说:“我知道他做的对,可我还是难以忍受。”重昊说:“上次见你甚是能忍而挨,怎么这次不行了?”离珠说:“我忍过这次,还有什么能难住我?”重昊说:“看来你是死了心一世让尧天‘欺负'。”离珠说:“我做错了事,才会被他欺负罢了。”重昊说:“你没做错事时,就没被他欺负吗?”离珠说:“我……我做没做错事,都会被他欺负。”重昊说:“你在义兄面前,讨不到半分便宜,偏欺软怕硬,将我欺负个半死不活,现在好了,义兄也算替我出气,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便大大开心,这伤也可好的快些。”离珠说:“重昊,对不起。”又哭,重昊说:“哼!”离珠哭说:“我那夫君,实在厉害,我只怕要一世被他欺负了。” 重昊说:“好了,好了,你可是想我帮你出气?我现在腾不得云,驾不得兽,上不得天,即便能去,也打不过尧天,再说,是你理亏,我若去帮你,还得连累我被他训斥一顿,你哭也没用。”离珠说:“就算我不理亏,也不用你帮我出气,你只会捣乱罢了!再者,即便你没受伤,我们两个加起来也斗不过我夫君。”重昊说:“那可不一定,你没听凡人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吗?加上南佑帝君,我们还斗不过尧天吗?”离珠说:“凡人的话拿到我夫君跟前只怕无用,我夫君不是诸葛亮,我夫君是天帝,所有的臭皮匠加起来,也顶不过他。”便哭。重昊说:“哼,你那夫君是天帝,我们三个也不是臭皮匠,一个先知,一个帝君,一个东海少主,加起来还斗不过他一个吗?定不容你一世受他欺负。”离珠便笑:“说的也是,重昊,那你的伤快点好吧。你愿意帮我,就是不怪我了?”重昊说:“没羞,一会哭一会笑。”离珠便笑不出来了,又哭。 重昊说:“好了,好了,离珠,我已经不怪你了,你不是给了我琼果吗?我很快便可治好伤,义兄也来帮我疗伤,过不了几日,我便全好了,待我伤好,他若敢再欺负你,我定去帮你出气。”离珠说:“我夫君这样对我,还不是要帮你出气?你怎得恩将仇报,要找他帮我出气?”重昊说:“我要帮你出气,你怎得不知感激,反说我恩将仇报?”离珠说:“重昊,你的伤还没好,便想着帮我出气,难道忘了是我将你打伤,你怎不知吃一堑长一智呢?”重昊说:“是啊?为何我会如此?难道你又对我使了什么小小的计策?”离珠恼说:“我知你会这么认为,便是使了你要怎样?”重昊说:“唉!离珠,你只在我这使这三十六计便甚是有用。你随意,便是使了,我也甘愿上当,看你又能怎样害我?” 第一百二十二章 探望重昊(二) 离珠心中一动,看来以前对他使的小小计策,他并非一点没有察觉,说:“重昊,以前我对你使计,你是否当时便已察觉?”重昊说:“你使的太高明,不动声色,演得也太过逼真,我便有所察觉也会信以为真。”离珠说:“我还用演吗?我是真的伤痛欲绝!重昊,你相信我吧,再不会害你,也不会使什么小小的计策,我夫君知道不会饶我的,我不用你帮我出气,这次全是我的错,你能原谅我,我便可安心了。”重昊说:“你这样真诚道歉,我便原谅你吧,要么,岂非显得我这东海少主气量小?我跟尧天岂会一样?”离珠急说:“我夫君怎会气量小,我夫君明明很宽厚……,好啊,重昊,你又捉弄我。”重昊说:“反应倒快,你难道忘了是你夫君将你欺负的如此伤心?怎还反倒替他说话?我若真去找他替你出气,只怕你反要和他联手对付我了。我不过略使小计,你便原形毕露。”离珠说:“重昊,你的心思真多,不下于我夫君,又极聪明,我日日跟你们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累得半死,便是先知也难以应对,这些年你将我捉弄的还少吗?正在这好好说话,你又使上什么诡计让我出丑,我稍不留神便会上你的当,你一个东海少主,不能正经些说话吗?当真要离你远些。”重昊说:“你现在这么能斗嘴,想是好了。” 离珠反应过来,说:“重昊,你不该这么容易原谅我。”重昊说:“哦?那我应该怎么做?”离珠说:“你起码……起码也要羞辱我一番。”重昊说:“说得对,我要怎么羞辱你呢?”离珠知他古灵精怪,有些紧张,他要捉弄自己,也只好让他出了这口恶气。重昊却说:“我一时想不到,日后再说。”离珠知道他不会羞辱自己的,便哭。重昊说:“你不要哭了,我受不了,你想害我伤势加重吗?”离珠说:“不是。”重昊说:“你不用难受了,本不关你的事,该是我有此一报。”离珠说:“重昊,你不用安慰我了,全是我的错。” 重昊说:“我没有安慰你,错不在你,在我们的祖先。上古时期,上苍创造一男一女,为男子取名阿耽,女子便是女娲,他们本是纯洁无暇。一日,我们蛇类的祖先被魔气侵入,引诱女娲吃了上苍的禁果,从此他们便被上苍定罪,他们的子孙也堕落了,凡人越变越坏,一发不可收拾,造成后世之人无穷无尽的痛苦。上苍发怒,咒诅女子与蛇世代为仇,所以你不伤我,我也会伤你。”离珠说:“原来那个诅咒真的会应验!”又说:“可你已位列仙班,怎还逃不过上苍咒诅?”重昊说:“上苍诅咒,谁能逃脱?自从晓蓂投成人身,我便很少去找她,怕不小心应了诅咒,又想着我在仙界,从不接触凡人女子,该是无碍。便不得已需出入凡间时,见到的那些凡人女子,都没有灵力,如何能伤得了我,慢慢便大意了。不想,尧天将你带回天庭,还将我的要害告诉了你,我若离你远些,该是无碍,却身不由己常去找你。唉,上苍不允,终是让我应了此报。”离珠说:“怪不得夫君告诉我你的要害之处,你便怕成那个样子。” 重昊说:“现在你知道了前因后果,可以不用难受了,快回去吧,义兄还在等你。”离珠还想说什么,说:“重昊……”重昊说:“好了,你在这里,我如何静下心疗伤?快走吧。”离珠说:“好吧,我走了,我这次给你带了很多灵药,都是天宫极好的,你一定要吃啊。”重昊说:“不吃,太苦,我只吃琼花仙果。”离珠说:“哪有那么多琼果去吃?你是不是不想好了?你若不吃,我便……我便去请你义兄来,他可有办法。” 重昊说:“好,好,我吃,一定吃。若不是他给你出主意,将我要害告诉你,我怎会有此一祸?太狠了!”离珠说:“谁让你不知分寸,屡屡调戏于我,你义兄难道不会生气吗?”重昊说:“我那是调戏吗?我只是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离珠说:“谁要与你如此玩乐?分明是你暧昧不清,界限不明,我那时年少无知,若不是极爱你义兄,岂不被你害了?万一你我做出什么事如何对得起他?”重昊说:“你要说得这么直接吗?怎不知顾忌一点颜面?你又非普通凡人,我也已修为数万年,怎会做出那种事?”离珠说:“我投了人身,才知凡人是多么脆弱,多么不堪一击!重昊,你虽修为数万年,也莫要太过自信,只是没有合适之机吧?凤翥还不是……”重昊说:“不错,你给我一点机会我便上当了!”离珠不好意思,说:“重昊……”重昊说:“还有凤翥什么?”离珠说:“没什么。”重昊接着说:“你是说,凤翥是有了合适之机,他和晓蓂互相爱恋……”离珠忙说:“他们现在已经成婚了,还提从前做什么?重昊,你以后不可再不正经了,你好好吃药,快点好起来吧!” 重昊看着那一堆苦药愁眉苦脸,说:“好,是我的不是,还是我该有此一报。不过,你害我吃这么多苦药,我定会记住你。”离珠说:“又说不正经的话,你老惦记别人的东西做什么,便抢了来、偷了来,上苍也要你加倍偿还,这次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重昊笑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要记住这次你给的教训,以图后”报“!”离珠知他不会,说:“你随意,大不了被你捉弄罢了,我也不会怕你。”重昊说:“凡人女子都怕蛇,你怎么不怕我?”离珠说:“因为我掌握了你的七寸之处,自然不会再怕你!”重昊说:“是吗?”一挥手显出了真身,离珠看到一条青翠的小蛇在地上爬,吓得魂都飞了,差点又用东海灵珠打它要害,强自镇定下来。重昊便不吓她了,变回了人形。离珠怒说:“重昊,为何吓我,可知我本能反应,是要打你的?” 重昊说:“又要打我要害吗?哼!我本能反应怎么不咬你?”离珠说:“你修为多少年,我才修为多少年,我怎能跟你比?”重昊叹气说:“你哪怕没有修为,我也要怕你!你自然不会怕我,你只怕尧天。”离珠说:“我怕他不应该的吗?他是天帝,作事又占理,向来理直气壮,我理亏,便要怕他。”重昊说:“我好歹也是一海之主,作事也是占理,你在我面前不理亏吗?为何不怕我?你犯了多大的错,你伤我有多深?如此深仇大恨,今日来我这龙宫道歉,竟还这么信心十足,理直气壮,难道早知我会原谅你?离珠,你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离珠说:“重昊,你心胸宽广,心地善良,是你的长处,别人跟你相处,从不担心你会害他,既便得罪你,你也不会报复,我自是不会怕你。何必跟我夫君比呢?他比不过你的,他心机深沉,让人捉摸不透,下手狠绝,不留情面,别人才会怕他,你本就比他好,何必学他,让人也怕你?” 重昊说:“你说了真话,可你还不是喜欢他?”离珠说:“他又不是一无是处,自是有让我喜欢的地方。”重昊说:“你不过喜欢他假正经罢了,别人可都说他是伪君子。”离珠说:“他是真正经,真君子,纵然有错,也不是别人说的那样,他们说的不对,你也不要再说他,我不喜欢听。”重昊说:“好好好,他是真正经,真君子,我是不正经,真小人,怪不得你不喜欢我。”离珠说:“你是不正经,也是真君子。”重昊说:“他是真正经,真君子,我是不正经,真君子,比他少了一半,怪不得不讨人喜欢。”离珠说:“你知道便好,你若不改了你的不正经,日后就没有女子会喜欢你了,到时你孤独一世,可别怪我这个先知没提醒你。”重昊说:“离珠,你别乱说话,我不过说了你夫君一句,你竟这般狠的诅咒我,你不知先知诅咒之言会应验的吗?”离珠说:“我随口一说,并未诅咒你。” 第一百二十三章 探望重昊(三) 重昊说:“我知道你为何不怕我了,你是先知,有先见之明,将我看得清楚,当然不会怕我。我却要怕你,一旦哪日惹恼了你,你使出全力将我算计,我再聪明也敌不过你,还好你这次有点良心,向义兄承认了过错,并未反咬一口陷害于我,否则,我满身是嘴也说不清,只能吃不了兜着走,死无葬身之地。”离珠说:“重昊,我怎会真心害你?就算真被天帝毒死,也断做不出那种事,我若坏到那种程度还算人吗?况且,就算我真反咬一口,也不见得能害你,说不定害自己死无葬身之地。”重昊说:“哼!多谢天后,手下留情!”离珠说:“重昊,你相信我吧!我不会害你的,我以后也再不算计了,算计到最后不过是算计到自己头上了,我再不会那么傻。”重昊说:“好,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离珠说:“重昊,以后我不会再来龙宫了。”重昊说:“好,离珠,我一时恼怒,将那避水珠毁了,你记得回去问义兄讨,你是天后,即便日后不再来龙宫,却不可去不得水底,万一堂堂天后溺水而亡,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将避水珠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离珠笑说:“好。” 重昊说:“离珠,我问你一句话,你要真心回答,不要敷衍我。”离珠说:“好。”重昊说:“我猜,你是有一些喜欢我的,对吗?”离珠说:“重昊,我已经想清楚了,我对你只是一时的赞赏和感激,并不是真正的喜欢,对你义兄才是发自内心。”重昊说:“知道了!”离珠说:“重昊,你喜欢我什么?我又不美貌,在你心中不过排到一千二百二十七位!”重昊一笑说:“还记得这件事!你来自圣地,心地单纯善良,人品贵重,从一开始,我就发现你不同于三界任何一个女子,品行当排第一!”离珠说:“重昊,你谬赞了,我若品行排得第一,又怎会犯这么多错?”重昊说:“当看到你也堕落时,你可知我有多心痛?为了尧天,不值得,不若还回圣地,做你的先知!”离珠说:“我堕落了吗?”重昊说:“当局者迷,我几乎让你打死,你竟还不醒悟?”离珠便心惊,说:“重昊,我会防备,日后再不如此!”重昊说:“好。” 离珠说:“重昊,我比不得你们,我孤身一人,来到天界,只有你义兄一个亲人,他若再不理我,我该如何?”重昊说:“你没碰到尧天之时,难道就无法生活吗?”离珠说:“从前我事事求告上苍,上苍恩待,百求百灵,自从遇到你义兄,我便事事指靠他,再不与上苍亲近了。近日求告,上苍也多不允,想是欲望太多,不如小时候单纯了!”重昊说:“所以你为保护自己,便要打伤别人?”离珠说:“是我的错!我太自私了,只想着自己,不顾忌别人!”重昊哼了一声。 离珠柔声说:“重昊,你也看出来了,天帝喜欢我不多,他对我没那么多耐心的,若我真碍着了他什么,他会像对晓蓂一样对我吗?我那时好怕他会杀我。”重昊心酸说:“好吧,我不怪你就是!” 离珠很欣慰,说:“重昊,你上次说的什么原由,你可是知道些什么?”重昊说:“你现在有心听我说话了吗?”离珠尴尬说:“我不听你良言相劝,便要自食其果了!”重昊说:“我不知道什么,只是猜测。”离珠说:“哦,应该只是猜测!”重昊说:“别乱想了,尧天不会把你怎样的,这次不没事吗?他对你还是好的!”离珠说:“嗯。” 重昊说:“离珠,你方才说我会孤独一世,只怕不是随口一说!”离珠想了想,说:“重昊,你这么多年不知调戏了多少女子,上苍一笔一笔都给你记着,日后必要让你报应临头,也许你最终的结局……就是孤独一世!”重昊脸色变了,说:“自作孽,不可活。上苍要报应,谁能逃脱,只好自己承担这后果!”又问:“离珠,你可是早知道,为何现在才告诉我?”离珠说:“我怕早告诉你,你更不知悔过,越加大胆犯错,无所顾忌,若坏了女子名节,到时报应更重。”重昊说:“离珠,我日后再不会如此了!”离珠说:“嗯。你若改了,或有转机。”重昊说:“嗯。”重昊心中叹气:离珠,报应已经来了,如何会有转机! 离珠看着重昊,忽然觉得他很可怜,他看似每日都开心,其实心中也有很多伤痛。离珠说:“重昊,你日后有什么难事,一定要告诉你义兄,他会帮你的。”重昊说:“义兄日理万机,怎有空闲管我?”离珠说:“还有我啊,我定会帮你。”重昊说:“知道了,我义兄是天帝,嫂嫂是先知,我日后便有天大的难事也不用担心。”离珠笑说:“重昊,你真是心胸宽广,事事都看得开,不像你义兄,事事藏在心里,憋得自己难受,仿佛这样能保护自己似的,待得发作时,一下让人猝不及防。”重昊说:“不错,他若发作时,三界都要变色!”便陷入沉思。离珠说:“重昊,那场天魔大战,到底是如何发生的?”重昊说:“太过惨烈,离珠,我不想记起!”便回过神来,笑说:“还提从前做什么?他现在有你这个先知在身边,什么心事也别想藏住了,我真想看他无处可躲时,会是什么样子?”离珠便笑了。 离珠又交待龙女看着重昊吃药,他若不吃便报于她知道。重昊说:“离珠,我不喜欢晓蓂的。”离珠说:“哦。”又说:“我走了。”重昊说:“嗯。”离珠本想说:不喜欢你去调戏她做什么,难道不知她那时是你义兄的订婚妻子吗?但想到他已经改了,便不想训斥他了! 重昊说:“离珠,我们不能像从前一样,做朋友吗?你真的不再见我?”离珠不忍,说:“等我修成了女仙,心无杂念,再来见你。”重昊说:“好,你放心,我日后不会再捉弄你了,也不会再去帝尧宫。”离珠说:“嗯。” 第一百二十四章 凡人夫妻 重昊看着她这么多年变了好多,刚见她时,她脾气十分任性刚烈,现变得柔顺了些,想是让尧天给她磨没了。心想:尧天擅长以柔克刚,我也挺柔的,怎克不住她?离珠,日后你以柔克柔,或可在尧天面前有些胜算。我在担心什么?罢了,罢了,日后无需我这个外人管那么多了! 离珠求得重昊原谅,心情大好,便离开了。 夜晚,离珠孤身一人,偷偷下凡,有夜游仙前来拜见,离珠命他们退下,便去观察那些凡人夫妻,看他们是如何相处。 天空下起了雨,离珠也不在意,她在雨中行走,也不会湿了衣衫。夜已深沉,只有几户点着灯火,离珠走到一家房前,看到一对夫妻正在吃晚餐,那女子看着很聪明,男子看着却有些笨。女子撒娇说:“相公,今日我搬东西,不小心伤到了手,好疼啊!”男子说:“没事吧?”女子说:“没事!”男子便傻笑说:“这点伤算什么,今日我去码头扛货,胳膊都累弯了,你看。”便举起胳膊给女子看,接着便埋头吃饭。 离珠心想:这男子真是傻,你娘子不过想让你多关心她罢了!又想:这样看来,还是我夫君聪明,我的心思,不用我多言,他便领会了,从来都是事无巨细,关怀备至。我对夫君当然也是如此。果然,那女子便开始生气,说:“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每日只知道吃吃吃……”离珠不由替她紧张,心想:你也太无理取闹了,你相公累的半死,回到家还要受你的气,万一他发火休了你怎么办,我何曾敢在天帝面前如此?又想:这俩人,都有问题,丝毫不懂得互相体谅!只见那男子忙放下碗,起身道歉,说:“娘子,我错了,你别生气。”那女子说:“你错在哪里?”男子说:“是不是今日没有给你买胭脂水粉,你生气了?等明日拿到工钱,马上就买!”女子气说:“不是,你这个笨蛋!”便大哭,数落她的相公。 那男子说:“娘子,我没用,我不能多挣些钱,不能让你过好日子……”那娘子更气,说:“你以为我是嫌你赚钱少吗?我是觉得你不关心我……”离珠心想:她这相公,吵架都不知重点在哪,这俩人,真是吵架都架不到一起。又想:这女子也太过份,没理还这般蛮横,我和夫君吵架都吵得很讲道理,谁没理,谁才要认错。只听那男子说:“我错,我错,我全错,日后一定多关心你……”那女子便慢慢好了,女子擦了擦眼泪,便去给她的相公乘饭,说:“多吃一点吧,明日还要上工。”离珠笑了,心想:原来这男子是大智若愚,碰到这种不讲道理的女子撒泼,只有这一种办法能哄好。离珠说:“看你们生活不易,我送你们个礼物吧!”便把一些像豆子一样大的金砂洒到了他们的屋后。 离珠转身走时,不小心踩塌了一家茅草屋,差点摔个嘴啃泥。心想:这茅草屋也太不结实了。不一会,一个中年妇女十分狼狈的跑了出来,离珠心说:对不住了,害得你淋雨,也送你些金砂吧!正要给,却见那妇女跑到了一家屋檐下便开始破口大骂:“贼老天,下这么大的雨,把我的房子都淋塌了,还让不让人活了……”离珠生气,心说:“我踩塌了你的房子,赔你就是了,为何骂老天?上天降雨水滋润大地,有何过错,若无雨水,万物如何生长?你真是心地不善!” 那妇女还骂个不停,离珠气想:还骂?今日不罚你,你便不知亵渎神灵之罪!便召来夜游仙,夜游仙行礼,说:“天后,召小仙来何事?”离珠说:“这个凡人,口出恶言,亵渎上苍,本座今日定要罚她!”夜游仙说:“这事天后不用亲自过问,她的罪过早已记下,自会按天条处罚。”离珠说:“当如何处罚?”夜游仙说:“恶报她三生三世!”离珠说:“若她还不改呢?”夜游仙说:“不知悔改的便是畜牲,需贬入畜牲道轮回。”离珠叹了口气,说:“知道了,下去吧!” 夜游仙说:“天后,小仙还有一件事要奏。”离珠说:“何事?”夜游仙拿出一个袋子,说:“金砂还请收回吧,那对夫妻命中带苦,还不到转运的时候,苦未吃完,若太早得到无数钱财,他们不会珍惜,还会变得贪享安逸,只懂吃喝玩乐,荒废一生,对他们无益。”离珠说:“看来,吃苦才与人有益!”夜游仙说:“不错,苦尽甘来,凡人只有尝尽了苦,学会了坦然面对、顺其自然,甘才会来!”离珠说:“若他们一生也学不会坦然面对呢?”夜游仙说:“若如此愚顿,只怕上苍也无可奈何,只好听之任之吧!”离珠叹气,说:“若连上苍也放弃了他们,他们生生世世,还有何转机!”夜游仙说:“不错。” 离珠又说:“他们何时会转运?”夜游仙说:“男子到三十二年后转运,女子三十六年后转运!”离珠说:“晚了些,可总比没有强!”又问:“夫妻二人为何不能同时转运?”夜游仙说:“那女子醒悟的晚些。”离珠说:“本座十七岁便转运了!”夜游仙说:“凡人愚顿,自比不得天后。”离珠说:“本座十二岁从上苍处开始悟道,在山中独自呆了五年,十七岁遇到天帝,便开启一生转机,修习了天家至高仙法,得窥天道,到现在几千年了,还未学会坦然面对、顺其自然!”夜游仙说:“道生自然,无穷无尽,单一个坦然面对、顺其自然,也需日日进深,没有穷尽之时,天后接着参悟便是!”离珠说:“嗯!”夜游仙将金砂递给她,便退下了。 雨越下越大,星辰兽在雨中玩耍,速度极快,如流星一样忽闪忽闪。离珠却没兴致陪它玩耍,只是觉得自己很孤独,明明什么都有,却觉得一无所有,自己到底有什么不满足的?是怕拥有的一夜之间失去吗?是怕这幸福太短暂吗?明明拥有无上权力,至尊之位,却觉得没什么用,是心中需要的另有其他吗?我到底需要什么?欲望满足到致极,我还需要什么?看来我未脱凡体,还有很多事看不通透!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天帝天后冷战(一) 南佑帝君问仙娥,说:“你家天后最近如何?可有好些了?”仙娥低声说:“天后近日振作了起来,说不能任由陛下欺负,要反抗陛下的“暴政”。”南佑帝君说:“哦?离珠终于要反抗了,有好戏看了。”仙娥说:帝君,你觉得谁会赢?”南佑帝君说:“离珠甚是聪明,又有先天优势,今若全力以赴,胜算甚大,只怕天帝也抵挡不住。”另一仙娥说:“天后有何先天优势?”南佑帝君说:“咳……天后是女子,便有优势。”仙娥说:“不一定,我看陛下更有优势,陛下样貌甚是好看,将天后迷住了,陛下一对她笑,天后就乖乖投降了。”南佑帝君说:“这次可不一样,天后生气了,可不是天帝一笑便能哄好的,我看好天后。” 又一仙娥说:“陛下聪明绝世,向来只赢不输,天后在陛下面前从未赢过,天后在陛下面前还胆子小,想要翻身只怕一世都难。”南佑帝君说:“哦?可敢打赌?”仙娥说:“赌就赌。” 所有仙娥都押天帝会赢,只南佑帝君支持天后。南佑帝君心想:离珠,给叔父争点气吧! 天帝又去看离珠,离珠还生他的气,这几日跟他闹别扭,对他爱理不理,只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说话,将冷战进行到底。天帝去握她的手,离珠抽出手不让他拉,说:“夫君,我们对弈一局如何?”天帝说:“离珠有兴致,夫君自当陪你。”离珠挥手拿出棋盘,竟然成功了,便说:“夫君,请。”天帝说:“你先。”离珠说:“好。”两人便开始布棋,离珠改了以前的横冲直闯,开始小心翼翼,稳扎稳打,天帝自是步步为营,轻松应对,天帝说:“不错,离珠棋艺大有进益了。”离珠说:“不敢,在夫君面前永远是小巫见大巫,丝毫不能自满。”天帝一笑,两人棋上棋下正面交锋,开始撕杀相斗。 离珠布下一子,说:“若这次重昊的伤留下了后患呢?夫君会怎样对我?”天帝说:“你便自去雷公电母那里,领几道天雷,却不知你那几千年灵力,能顶得几下?上苍要报应你的话,只怕日后也会落下伤残。”离珠说:“我有先天之灵,自是能多顶几下。”天帝又下一子,说:“这么说是不怕了?”离珠说:“没有喝毒酒那么怕,更怕你亲自动手,夫君记得答应我的话便好,若果有那一天,让我自行了断吧。”天帝说:“为何又提这件事?”离珠又下一子,说:“做天后甚是危险,我还是为后路打算一下吧。”天帝说:“好,我答应你。” 离珠说:“夫君,那天雷之刑到底有多痛?我能顶得住吗?”天帝说:“问这个做什么?”离珠哀伤的说:“我这个天后之位坐得十分不稳,不知哪天便大祸临头,我先打听清楚,准备准备,免得到时难以应对,死在那刑台之上,我还想好好活下去呢,怎可草率丧命?”天帝说:“痛入骨髓,灵力低微者受此刑,非死即伤。”离珠说:“那我便惨了,莫要到时先天之灵也给雷劈碎,左右都是死,还是喝毒酒吧。” 天帝便难受,说:“还是去受几道天雷吧,夫君不会让你白白送命,待你顶不住时,夫君帮你挡几下罢了。”离珠说:“怎好连累夫君无辜受累?” 天帝说:“你不再犯错,便不会连累夫君。”离珠说:“对啊,我还没犯错呢。”天帝说:“离珠,你是否又在自作聪明,骗夫君去为你挡天雷?”离珠说:“对,我说过不会原谅你,下次便故意犯错,去受几道天雷,却不会放过你,让你也陪我去受几道。”天帝说:“你敢!”离珠被天帝威胁,便有贼心没贼胆的放弃了报复天帝的计划。自己安慰自己:杀敌三百,自损三万。夫君灵力精深,受几道天雷,咬咬牙便过去了,自己灵力低微,只怕要损半条命,不划算,不划算。便另生一计,说:“不,敢。” 不一会棋到一半,离珠败相已显,天帝却手下留情,不着急赢,离珠也不担心输,似输赢根本就不在棋局。天帝说:“离珠,你是先知,怎会如此愚钝,你要算计夫君,为何偏要赔上自己?何不想个万全之策,既报了仇,又能全身而退?”离珠说:“你是天帝,又极聪明,我能拿你有什么办法?赔上性命,也算计不到你半分。”天帝说:“你别冲动行事,思虑周全些,夫君也不见得上不了你的当。”离珠说:“夫君,你可是在教我如何向你报仇?”天帝说:“自是要让你报了这仇。” 离珠下一子说:“想是我一世也报不了了,敌我实力悬殊巨大,敌强我弱,敌众我寡,杀敌三百,自损三万,不划算。”也不知说棋,还是说天帝。天帝布一子,说:“你可以使诱敌之计,待对手放松警惕,深入重围,腹背受敌,你便可大获全胜。”离珠说:“想要诱敌,必须要有诱敌的筹码,我在敌方面前,没有太多筹码,恐诱敌不成,反陷于敌前。”天帝说:“或许你有足够的筹码而不自知?亦或敌方虚实,你并不清楚,不能做到知己知彼,才会时常出师不利,何不多用些心思,探明虚实,或可一击而中。” 离珠又下一子,说:“敌方用计莫测高深,探不到虚实,我方常被敌方使的诱敌之计迷惑,昏头转向,顾头不顾尾,现已陷入重围,挣扎脱不得身,何必行徒劳无益之事,已准备放弃挣扎,向敌方投降,任打任罚任杀,早已无任何反抗之心。”天帝也下一子,说:“无反抗之心?只怕是你违心之言,你不过在伺机而动、谋定而后动,故意示弱不过为迷惑敌方,绝处求生,你怎会这么早放弃?你做的对,不见得没有一线生机,或许敌方早已顶不住,溃败在即,你再坚持片刻,便会大获全胜。”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帝天后冷战(二) 离珠说:“即便你说的对,我方有反抗之心,可也有心无力,现我方丢盔弃甲,死伤惨重,溃不成军,无计可施,早已支撑不住,唉!即便敌方溃败在即,我方也必会先于敌方溃败。”天帝说:“敌方主帅,就在你附近,何不将他俘虏?敌方失了主帅,便会兵败如山倒,何愁你大计不成,大仇不得报?反败为胜,不过在你一念之间。”离珠说:“夫君,你莫不是敌方派来的奸细?又来向我使诱敌之计,我若上当,主动出击,说不定断了最后生机,性命不保。”天帝说:“我是你方派去敌方的奸细,大战之前向你透露重要军情,敌方主帅早已准备向你缴械投降,你只需重整旗鼓,一鼓作气,便可收复失地,大败敌军。” 离珠心想:苦肉计,美人计,哀兵之计,以退为进,欲擒故纵,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管他什么计,夫君,我成功了! 离珠下了一子,便说:“好,我便信你一言,先将你这个主帅俘虏,再图日后大计。”离珠便主动出击,吻了一下天帝的唇,要将他俘虏,不想却被他抱住退不开了,一会发现上了奸细之当,敌方不过料得先机,将计就计,离珠便又中了敌方诱敌之计,反被敌军主帅俘虏,离珠心花怒放,也不想与天帝冷战了,本来手都不让他拉,今却主动献吻,将大计、大仇抛在脑后,甘当了敌军俘虏。心想:我是不是被夫君瓮中捉鳖了?天帝又布一子,说:“离珠,敌方已中计了。”离珠观他下那一子,自断了后路,竟扭转了棋中局面,不由佩服他棋艺超绝,或输或赢,竟在他一子之间,两人又下了几子,天帝说:“离珠赢定了,不如夫君现在向你弃子投降吧!”离珠说:“我知夫君还有后手,现在弃子为时过早。”天帝说:“主帅已失,还谈何胜算?” 天帝便亲她,说:“可还生气吗?”离珠总算想起自己还有大计,不能就这么原谅他,喘口气,说:“夫君,你不过想跟我议和罢了,还要使什么兵法?向我道个歉又如何?”天帝说:“夫君没有错,为何要向你道歉?”离珠说:“好,既然你不道歉我便要向你报仇。”挥手拿出一杯酒,说:“夫君,要喝毒酒吗?”天帝说:“天后,你竟要谋害自己的夫君?”离珠说:“夫君可给我透露了重要军情,说敌方主帅早已准备缴械投降,当真吗?”天帝说:“不错,对方主帅现已束手就擒,成了你阶下之囚。”离珠说:“那好,夫君,你要自行了断,还是要我亲自动手?”天帝说:“我让你亲自动手吧,方能泄你心头之恨。”离珠说:“好。”便去抱着天帝,将酒送到他口边,天帝忍气喝了,说:“酒不错。”离珠放开他,说:“夫君,你就这般放心?”天帝说:“我在你处有甚多筹码,自是放心。况且,还没有毒物能毒倒夫君。” 天帝转生了趟凡间,对那医术十分感兴趣,回天宫后便大加研习,通晓了天界医术,因在凡间中过毒,便更愿研究各种毒物,药性、药理一一掌握,现对各种毒物已丝毫不惧。离珠说:“夫君,你真能左右都立于不败之地吗?我就算不会要夫君性命,也可下些别物,捉弄你一番。”天帝说:“我说了,在你处有甚多筹码,自是放心。”离珠说:“夫君,你果然有恃无恐,不错,你在我处有甚多筹码,我连捉弄你一下也不舍得,你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佩服。不过,我想知道,你妻子亲手送上的‘毒酒',感觉如何?”天帝说:“不好。”离珠忍泪说:“那我夫君要逼我喝毒酒,还要亲自动手,我会如何?”天帝说:“你夫君确实不好,不过,你该体谅他,他不单是你的夫君,还是天帝!”离珠无奈,便坐下哭了。一会,天帝不忍,说:“离珠……”离珠心里爱他,擦擦眼泪,便上前亲他一下,说:“我拿你无可奈何,你便有心相让,我也无法胜你,夫君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若我向你投降,归顺你吧。” 天帝说:“你现在‘大仇'得报,可满意了?”离珠说:“我现在想乘胜追击,大获全胜,还差一点,心有不甘。”天帝说:“变得倒快。”离珠说:“便是投降,也得向你讨些尊严。” 天帝说:“离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却不能容你再胡闹下去了,你是有些小聪明,小手段,却难登大雅之堂,我不喜欢。”离珠说:“那你何不早点拒绝,让我丢丑吗?”天帝说:“夫君知你心情不佳,不忍苛责,到此为止吧,下不为例。”离珠说:“好,我不耍小手段,我要你道歉。”天帝说:“有些事夫君能退让,有些事却绝不会退让,还是那句话,夫君无错,为何要向你道歉?无论你如何使性,夫君都不会遂你的心愿,是非黑白你心不知吗?为何还要无理取闹?”离珠说:“我喜欢把你的心来回试探,看我能到你心中何种程度?”天帝说:“何种程度?难道让夫君为了你是非不分?难道让夫君学那明王,因贵妃误国吗?”离珠说:“你不会因我是非不分,可你却会因晓蓂误国,你不光为她误国,你还为她误了三界众生。” 天帝气说:“你……”离珠说:“那明王死了爱妃,丢了王位,又赔上了性命,你死了爱后,又几乎丢了天帝之位,还差点赔上性命,你跟明王那个昏君有何不同?不过比他运气好些罢了!”天帝气得无话可说,但还是忍了下来,说:“你说本座是昏君?”离珠说:“我可有说错?”天帝说:“离珠,不要无理取闹,不要与夫君斗心机,夫君太累,没空理你。”离珠说:“夫君可是想逃跑,不敢回答?那你便束手就擒,任我摆布,我或可放你一马。”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天帝天后冷战(三) 天帝说:“本座说过,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已容你一次了,不要再把你的聪明用来玩弄人心,用你的手段控制他人,何不用在正途?”离珠说:“我心中没有正事,只有夫君,只好把心机、手段都用在你身上。”天帝说:“夫君一心一意对你,何需你再用什么心机,使什么手段?”离珠说:“在你心中我终是不如晓蓂,故心中不服,要与她一争高下!”天帝叹气说:“离珠,夫君一心在你身上,属于你的何必费尽心机?若不属你,你费尽心机手段也得不到半分。”离珠说:“我要你全部的人,全部的心。”天帝说:“你本十分聪明,为何也做傻事?”离珠说:“我再聪明,也会被你逼疯,我问你可会如此对待晓蓂,你是如何回答?你说‘不会',却会这般对待我!”天帝说:“原来你这次拒不认错,便是因为这句话。”离珠说:“是。”天帝看着她不说话,离珠也看着他不说话,与他对峙,绝不让步。 过了一会,天帝说:“好,夫君向你道歉,夫君有错。”离珠说:“我再问夫君一遍,你可会如此对待晓蓂?”天帝不说话。离珠说:“夫君,你为何不答?”天帝说:“因为我不知道。”离珠苦笑,说:“你犹豫了?”天帝站起身要走。离珠说:“夫君,你可是要当逃兵?”天帝便站住,说:“以前或许我会为她不择手段,背信弃义,甚至放弃天帝的责任,现在却不会了!”离珠无需他说那么清楚,已明了他的意思,便是换成晓蓂,他也不会徇私,就撑不住了,抱着他便哭。天帝说:“好了,你已大获全胜,为何要哭?”离珠哭说:“你当我不知吗?我蛮横无理,咄咄逼人,占得上风,却让你讨厌。” 天帝抱着她,轻柔的抚去她眼角的泪,温柔的劝说:“离珠,纵然我不会这么对晓蓂,也不证明什么,只能说明我跟她之间有距离罢了!”离珠才想通了,说:“我知道了,你心中当我是亲近的人,只想着让我好,才会这样给我教训,与晓蓂却有隔阂。”天帝说:“嗯。离珠,晓蓂从未走进过我的心,我也从未走进过她的心,我和她像陌生人一般,你我却不同,你明白吗?”离珠说:“我走进你的心了吗?为何我感觉抓摸不着?”天帝说:“总得慢慢来。”离珠说:“嗯。”便开心的抱住他。又说:“那你喜欢她什么?”天帝说:“也许,我只是喜欢她像一个人!”离珠说:“你不是喜欢我像她吗?她又像谁?”天帝说:“不知道。”又说:“你和她一点都不像。” 一会,离珠说:“我猜还有。”天帝说:“还有什么?”离珠说:“那位晓蓂仙子,冰做成的人儿,你碰一下也怕化了吧?”天帝说:“人跟人不同,对待也需不同,晓蓂太脆弱了,我怎能不顾忌些!”离珠说:“好吧。”天帝说:“离珠,你什么都懂,为何还做傻事?不要再与晓蓂比什么,争什么,走这邪道歪门,小心走火入魔,你有此心,只怕日后必有此劫。”离珠说:“知道了,夫君,我会防备,我是先知,有先天之灵,应是无碍。”天帝说:“但愿如此。” 天帝说:“离珠,你这些年在哪里沾得这些东西?”离珠说:“三十六计吗?凡间看了些杂书。”天帝说:“玩弄阴谋诡计,谋算人心,引诱试探,威逼利诱,控制他人,上不得台面,当真厌烦的很,以后别再沾这些东西。”离珠说:“哦。”天帝说:“人间留传的那些兵法,俱是从魔界传出,你没听过吗?‘兵者,诡道也'。那是魔界用兵之计,天庭从来不用!”离珠不高兴说:“那你堂堂天帝,怎会沾这些?”天帝说:“这些年常与魔界有战端,自要掌握它们的用兵之法,天庭才有胜算!” 离珠说:“只是如此吗?”天帝说:“以前一时不察,走了邪道。”离珠说:“夫君,既然你说上不得台面,又说是邪道,那你不无聊吗?堂堂天帝,在这陪我玩什么不入流的游戏?”天帝看她不听劝告,还任性,便想收拾她,说:“猫捉老鼠,甚是有趣。”离珠气恼,心想:逗我玩吗?夫君你聪明又如何?我也不差,简直欺人太甚。便说:“夫君,兴致不错啊!我陪你玩到底,如何?” 天帝看她还嘴硬,便说:“离珠,既然你现在斗志昂扬,雄心勃勃,夫君自不能扫你的兴,定当奉陪到底,只你胜负欲太强,恐怕反会输了现在的大好局面。” 离珠愤愤心想,夫君“老奸巨滑”,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自不是对手,若与他相斗,最后还不是被他愚弄?再者,他定是不喜我这般争强好胜,也讨厌我不听教训,我若还嘴硬,他定是又不放过我。便说:“夫君取笑了,我虽有心与你一争高下,可终是与你相距甚远,既然有心无力,何不及早放弃,免得自取其辱,我见好就收。”天帝说:“算你聪明,闪得倒快。”离珠说:“伴君如伴虎,夫君喜怒无常,我在你身边自得聪明,小心侍奉,免得哪天大祸临头。”天帝说:“夫君是喜怒无常吗?离珠,你当真计较,夫君一句话你也不受,夫君劝告你也不听,这般轻狂无礼,任性妄为,不是天后该有的风范,也不具备天后的气量,更不是一个妻子该对夫君的态度,我不喜欢。”离珠看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也知自己不对,便不敢再任性,说:“夫君教训的是,自都当听从,不敢不受。” 天帝说:“陪你游戏,让你胜出,是为了让你看透这些伎俩无用,不过些旁门左道,纵然能帮你达到目的,让你占得上风,过后你却并不开心,还是失落,可若不让你对夫君使这一次,赢这一次,你又如何会甘心?如何能放下?不若让你得逞,你才会醒悟。”离珠说:“夫君,我之前觉着这些计谋虽不那么光明正大,可也甚是好用,不觉有些心痒,想一试身手。不想今日被夫君全部引了出来,我使过这一次,并不觉得这些伎俩有多好,反觉讨厌、丢脸,还有些轻浮,不过是些阴谋诡计,实不是正派人士所为。夫君,还是你有办法,你果真又聪明,又厉害。”天帝说:“我不过是深有体会罢了!”离珠说:“多谢夫君费心教诲,日后再不玩弄什么阴谋诡计,玩弄手段,引诱控制他人,陷害他人,再不沾这什么三十六计。”天帝说:“离珠能理解夫君一片苦心,夫君也是高兴,你无需使什么计策,直接了当告诉夫君,夫君也答应你。”离珠说:“我不困住你,你便又要去忙你的三界公务,怎有空闲听我说话?”天帝便叹口气,轻轻抱住她,说:“日后再不可如此。”离珠说:“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天帝天后冷战(四) 过了一会,离珠说:“夫君,你不觉得你对我与之前不同了吗?”天帝说:“有何不同?”离珠说:“我刚来天庭时,夫君当我是晓蓂,对我特别温柔,甚少责备,那时我很开心,我们大婚之后,夫君对我的态度似乎变了些,没有那么多耐心了。”天帝放开,说:“以前你年纪尚小,又是刚开始修仙,夫君不忍苛责,现在你是天后,自当对你要求严苛,你甚是聪明,却任性胡为,若不多加管束,日后难成大器,难当重责,兴许还会闯下大祸!”离珠说:“这只是其一吧?我说不一样,可有说错?在你眼中,我就是任性胡为,晓蓂就是乖顺可爱,难道我还不够听你话吗?”天帝想了想,叹了口气,说:“够听话了!也许,夫君真的有错,夫君对你要求太高了。”离珠说:“你怕我太稚嫩,无法胜任先知之责,难以应对日后的局面?”天帝说:“嗯。”离珠说:“有夫君在,还用我担心吗?”天帝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里,说:“离珠不用担心,夫君会保护你!”离珠说:“嗯。” 一会,离珠说:“夫君,你这么聪明,我从你处讨不得半分便宜,你便相让,让我胜得几次,我也不开心,可为何会次次输给晓蓂?”天帝说:“晓蓂从来不会去算计。”离珠说:“她没有算计凤翥吗?”天帝说:“是夫君……”离珠说:“是夫君之过,与她无关。我知你要这么说,在你心中,是否一直拿我和晓蓂比较?她是你心中一个幻影,你幻想她哪哪都好,我如何比得过她?”天帝说:“也许你说的对。”离珠说:“夫君,我会做错事,她也会做错事。”天帝说:“对,她也会做错事,做了很多错事,可夫君还是输给了她,与其说输给她,不如说输给了上苍,一场劫数,挣不脱,逃不掉,还清才罢!” 离珠心想:若世上真有一个让你喜欢到心肝肺里的人,极有可能是上苍借她之手向你讨债的那个人,夫君喜欢我永远不像喜欢晓蓂那么疯狂,可却是真实的! 离珠说:“夫君,你看透了很多事,那我是你的什么?” 天帝说:“你是上苍给我的恩赐。”离珠便高兴,说:“真的吗?”天帝说:“真的。”离珠说:“那我不跟劫数比了,她怎么也比不过我,我要做恩赐,不要做劫数,劫数到最后不过一场空,夫君最后还不是要到我身边!”天帝笑说:“可是气消了?”离珠说:“嗯。”天帝说:“可是原谅了夫君?”离珠说:“我早已原谅你了,夫君,我是先知,怎可如此恶毒报复自己的夫君,倘若重昊也向我报复,我要如何?我不会向夫君报仇,反要感激夫君给我这当头一棒,将我打醒,日后当吸取教训,再不犯错。”天帝说:“你能想开,不再恼恨夫君,夫君很欣慰。” 离珠想:我为了夫君,做错了太多的事,日后再不如此了!便说:“夫君,是我错了,我不该下手狠毒,伤了重昊,不该算计他,不该利用他,不该自作聪明,不该把夫君陷到那等两难境地,夫君教训的都对。”天帝说:“离珠明白夫君的心意就好。”离珠说:“夫君,我希望你做一个好天帝,做一代名主,不希望你因女子误己误国,我若真犯了错,便自己死,不用夫君为难。”天帝看她这么懂事时,也难过,说:“好,不过不许你自作主张,夫君准了才行。”便抱紧她,离珠说:“要你准了,岂不又让你为难?”天帝说:“夫君宁愿为难,也不要你擅自做主,万一你做错了决定呢?万一你所犯之过不需要死呢?只要有一线生机,夫君便会为你设法,若夫君救不了你……”离珠说:“夫君救不了我,就没人能救我了吗?你忘了,我是先知,领命于上苍,怎会那么容易死?上苍允了,我才会死。”天帝说:“对,离珠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离珠说:“夫君,你是上苍给我的天大的恩赐,容我任性胡闹这一次,我不要再瞎折腾了,使心机,耍手段,再把恩赐折腾没了,可如何是好?”天帝说:“嗯。”离珠说:“夫君,你会不会讨厌我了?”天帝说:“有一点。”离珠懊恼,求说:“夫君,不要。”天帝不理。离珠急说:“夫君,你放心,我以后要把心思都用在正途。”天帝说:“好。”离珠说:“那你可不可以不讨厌我?”天帝说:“看你日后表现。”离珠便要亲他,天帝扭开头,说:“没用。”离珠说:“夫君,你还喜欢我吗?”天帝说:“夫君喜欢原来单纯的你,一个女子,若学会了玩弄阴谋诡计,便不再可爱了!”离珠忙问:“那你现在不喜欢我了?”天帝说:“离珠改了就好!”离珠说:“嗯。” 离珠又说:“这段时日被夫君大加斥责,我已经开始怀疑,夫君不喜欢我了。”天帝便叹气,说:“夫君不喜欢你,怎会容你在此胡闹,夫君不喜欢你,你的心机、手段便全都无用了,夫君怕你真的做傻事,故意去受那天雷之刑,所以只好向你缴械投降。”离珠说:“我才不会那么傻,三岁顽童的游戏,太幼稚,如夫君说的,难登大雅之堂,不但不能赢得夫君尊重、疼爱,反会让夫君厌烦。”天帝说:“你能看得明白,不任性胡为,不给夫君故意惹事,夫君自是高兴。”离珠说:“夫君,到最后,还是你赢了。”天帝说:“夫君并未与你相斗,谈什么输了、赢了!”离珠说:“夫君一直忍让到最后,不斗的人,赢了!” 离珠说:“夫君,你既然喜欢我,却为何总这般严责我?”天帝说:“夫君再喜欢你,也不能纵容你、包庇你,你以为做了天后就可随心所欲、无法无天吗?”离珠说:“你是不是怕我日后变得跟先天后一样?”天帝说:“没错。”离珠说:“夫君不是父帝,我也不是辛荼,不要担心了。”天帝说:“夫君事事谨慎,小心防备,也不敢保证不成为第二个父帝,你又如何敢说这话?”离珠说:“夫君是上苍选中,怎会有错?”天帝说:“你还是先知,怎也会犯错?不要高估自己,这是在混乱的三界之中,非是在圣地之时,尤其你我,身处权力巅峰,身旁处处危机,事事陷阱,稍有不慎,便会种下祸端,犯下大错,祸及三界众生,到时,只怕上苍也会降罪于我们。”离珠说:“夫君,那场天魔大战,到底发生了什么?”天帝闭上眼忍了一会,说:“离珠不要再问了!” 离珠忙说:“知道了,夫君不用说从前的事了,我已经懂了,我们便是上苍选中,坐上这天帝天后之位,也更该谨慎从事,万不该掉以轻心,还是我仙龄太短,见识不足,日后当多听夫君教训。”天帝长长出了口气,说:“嗯。离珠日后若这般通情达理,听得劝告,夫君也省心不少。”离珠见自己蛮不讲理,与天帝斗心机,将他折腾的这么累,便十分愧疚,天帝日日应对三界要事,多少事等他拿主意,日日殚精竭虑,自己不但不能为他分忧,反无理取闹,便后悔万分,下决心日后再不这样胡搅蛮缠了,说:“夫君日后教训责备,离珠都当听从,再不会有下次了。”天帝说:“嗯。” 离珠说:“夫君常常叹气!”天帝说:“肩上的担子,似泰山一样重!”离珠不由心疼,说:“夫君万斤重担,我为你担一半可好?”天帝柔声说:“你还差些!不用忧心了,夫君还担得住,你再无忧无虑的过些日子吧!” 第一百二十九章 拒纳天妃(一) 帝尧宫珠光朦胧,天帝见离珠极美,说:“夜深了,我们安歇吧。”离珠说:“你今夜不走了吗?”天帝说:“嗯。”便将她温柔的抱进了房中…… 离珠说:“夫君,我们为何这么多年还没有孩子?”天帝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时候不到。”离珠说:“那若我们这次有了呢?”天帝说:“命里该着,那便顺应天命吧。”离珠说:“你不是说,现在要孩子不是时候吗?”天帝说:“凡人不是说:人算不如天算吗?顺其自然吧!”离珠说:“那夫君日后,可是留在帝尧宫不走了?”天帝说:“嗯,不走了。” 过了些时日,天帝竟抽空邀她去游了一趟神仙岛,那岛是海外仙岛,十分美丽,众仙听说天帝天后要仙驾降临,自是好生招待,此处是仙岛,天帝却要吃山珍,众仙却也去各处仙山,寻了很多山珍,天帝便请离珠吃山珍海味,离珠和天帝一起,自是哪都成,开心的不行。离珠想下水却去不了了,给天帝说想要避水珠,天帝说:“你不是说不会再去水底了吗?”离珠惊问:“你怎么知道?”天帝说:“你我早已坦诚相见,你什么事我不知道。”离珠脸红心跳心惊,说:“你怎会说出这种话?”天帝说:“怎么?夫君说的有何不妥吗?”离珠才想到好像给天帝说过不想去水底了,便放下心说:“没什么,是我想歪了。”天帝不悦,说:“你的心思里都琢磨的是什么?”离珠刚才听那话想歪了,听着像重昊说的不正经的话,以为天帝是重昊变化,来报复自己,便心惊肉跳,可自己怎会连天帝都认不出?果然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天帝说:“离珠想要避水珠,夫君自要帮你寻到。” 开心的游玩几日,才尽兴而归。天帝总算对她略微上心,除了邀她星河散步,又多了一项,便是邀她出游。 天帝回宫便下旨四海水族去寻,四海水族虽是凡龙,与天帝无法相比,却也是近亲,虽极其上心,却不好寻到,只好回天帝,说:“以前曾献过宝珠,天宫中便有,陛下若要急用可去宫中拿,待我等寻到再献上去。”天帝答应了离珠,不好做不到,便又去宫中寻,那真珠处都是宝珠,却不知那避水珠在哪,天帝折腾了一番总算找到了,这才赠于离珠,离珠大大的高兴,夫君给的果然不同。 离珠嘴上说不怕重昊,心里却是怕的,还是日日要防着他,自从告诉了重昊他变化天帝的漏洞,离珠便不容易再辨出他,天帝每次来,离珠都得细细辨别一番。天帝要亲她,离珠急说:“等一下。”天帝说:“何事?”离珠心想,先验明正身。确定是天帝了,说:“没事,亲吧。”天帝却没了兴致,走了,离珠懊恼不已。 南佑帝君去问仙娥,说:“天帝天后和好了吗?”仙娥说:“和好了。”南佑帝君说:“哦!你家天后反抗天帝‘暴政'结果如何?”仙娥说:“早被陛下‘镇压'了。”南佑帝君说:“何以见得?”仙娥说:“天后越发崇拜陛下,对陛下言听计从,日日傻乐,心花怒放。”南佑帝君摇摇头,说:“离珠果真甚没出息。”仙娥说:帝君,你是何意?天帝天后和好,你不高兴吗?难道喜欢看他们相争相斗?”南佑帝君说:“不是,看他们幸福如此,我自是高兴。”仙娥说:帝君,愿赌服输,天极冰蚕,拿来。” 离珠正在帝尧宫等天帝,忽然仙娥来报说:“天后,南佑帝君求见。”离珠说:“快请进来!”仙娥说:“是。”南佑帝君进来,说:“离珠,你还有心思在这闲坐?”离珠说:“叔父这话何意?你此时不该在灵霄殿议事吗,怎有空闲来此?”南佑帝君说:“自然是来给你通风报信,众仙在灵霄殿给尧天进言,说天后与陛下成婚多年,未有所出,让他再纳一位天妃,好早日为陛下诞下龙子。”离珠生气,慌得站起来,说:“什么?”便坐不住来回走,仙娥慌说:“天后,怎么办,你快想个法子吧!”南佑帝君说:“唉!众仙可是连天妃人选都选好了!”离珠说:“是谁?”南佑帝君说:“便是那位艳绝三界的蔓云仙子,众仙说,三界之中,只有她能配得上尧天了!”离珠冷静下来,说:“陛下不会这么对我的,他答应过我,绝不纳天妃的!” 仙娥说:“天后,纵然陛下不愿意,也架不住众仙这般在身边进言啊,万一他动摇怎么办?”离珠说:“叔父,众仙为何忽然这么着急,要陛下纳妃?”南佑说:“小仙娥,你先出去。”仙娥便退下了。 离珠说:“叔父,到底怎么回事?”南佑帝君说:“尧天下凡历劫,本该活到三百二十岁,寿终正寑,却只活了少半寿命,到四十五岁便早亡了,众仙这些年一直在究原由,后来,星相仙官推算出尧天损了大半仙寿,众仙便大惊。又想到若天帝仙寿尽时,天庭却无储君,便会动摇三界根本,到时三界大乱也说不定,所以才会急着让尧天纳天妃。” 离珠说:“陛下仙寿何其恒长,纵然损了大半,也不会这么快就寿尽,众仙何需如此着急?”南佑帝君说:“还是因离珠你呀!众仙说,天后本是凡人,又灵力低微,不知何年才能登仙,凡体太过柔弱,恐生育艰难。这些年,众仙一直给天后你献各式仙果,为你强体益寿,你才能存活这么久,可却多年未给陛下诞下一男半女,若耽搁下去,天庭长年无储君,必会军心涣散,民心动荡,后果不堪设想。”离珠说:“原来众仙这么多年一直献仙果,俱是这种打算,怪不得叔父也不顾尴尬,跑来催促。”南佑帝君说:“离珠,我是为你好,当年辛荼也是多年未诞下子嗣,不然,她也不会去把尧天接来天宫!”离珠说:“原来如此!若不是她无所出,说不定早将陛下害死了!” 第一百三十章 拒纳天妃(二) 南佑帝君说:“尧天有上苍护佑,自不会那么容易让她害死。离珠,你和尧天感情甚好,我也不愿他纳个天妃,横插在中间影响你们夫妻感情,早就提醒你了,你不听。”离珠说:“不是我不听,是陛下无此意呀!等一下,众仙为何今日去向陛下进言,之前怎么不去?”南佑帝君说:“众仙自不是傻子,尧天与你夫妻情深,他们何必去自讨没趣,近日听说你们吵得不可开交,关系冷淡,这才抓住时机进言。”离珠心想:这干仙家,没正事干了吗?专盯着我们干嘛?离珠说:“叔父,陛下是不会被众仙之言左右的,我信他!”南佑帝君说:“但愿如此,离珠,你该早做打算。”离珠说:“此事全看天意,岂是人力能及?叔父没听过:人算不如天算吗?我和陛下才不会自己扰乱自己!”南佑帝君说:“好吧,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只看尧天做何打算吧!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离珠说:“嗯!”南佑帝君便走了。 离珠让仙娥送南佑帝君出去,便心情不佳,着急的在宫中等天帝,却一直不见他回宫,想是被众仙缠上了,离珠想派仙娥去打探消息,又想闯进灵霄宝殿去与众仙理论,后来还是忍下了,相信天帝会处理好此事,相信他一定会遵守对自己的承诺。 过了好久,天帝总算回宫了,离珠迎上去抱着他,却不敢开口问他,天帝抱着她说:“放心吧!夫君答应你的,定会做到。”离珠便感动的泪流满面,说:“夫君……”天帝扶她坐下,用巾为她擦干眼泪。离珠好了点,说:“夫君,你如何把众仙说服的?”天帝说:“夫君没有去说服他们,你我私事,众仙不好过多插言,只不做理会,他们便无可奈何,只好退下了。” 离珠说:“夫君,我真的很难诞下子嗣吗?”天帝说:“此事全看天意,该有之时才会有,离珠是先知,为何看不透这一点?”离珠说:“为何凡人女子会生子艰难?”天帝说:“是因他们的祖先犯了罪,身上背着上苍诅咒!人类的始祖女娲引诱她夫君阿耽犯罪,偷吃了禁果,那禁果一吃必死,所以凡人都会死,上苍看着他们马上要死,伤痛难忍,要女娲和阿耽生儿育女,为上苍造的人传宗接代,免得凡人灭绝。并惩罚女子,加增她们分娩的痛苦,所以凡人女子生子艰难,若与仙人结合,生子便更为艰难。”离珠说:“原来女子是男子犯罪的起源!”天帝说:“不错。”离珠说:“怪不得夫君会为晓蓂误己误国,凤翥会为她死,何必爱恋她呢?她不过是你们的劫数,是引诱你们犯罪罢了!”天帝叹了口气,说:“你可也会如此?”离珠说:“我也引诱过你,只你却不中计。”天帝抱着她说:“夫君吸取了教训,自再不会如此!”离珠说:“夫君,我投了人身,沾了凡人习性,身不由己,我也吸取了教训,日后再不会如此!”天帝说:“我知道。”一会,离珠说:“我们定会有孩子的。”天帝说:“嗯。” 天帝说:“离珠,夫君若真纳天妃,你会怎样?”离珠说:“我不知道我会做什么,但我知道,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爱你了,日日看着你与其他女子出双入对,日子久了,对你的感情就会越来越淡,直至消耗殆尽,到时,你我会互相漠不关心,形同路人,甚至反目成仇,也许我不舍与你分开,可我们的婚盟却名存实亡了,只等熬完此生便罢。”天帝叹了口气,说:“离珠,你放心,无论发生何事,夫君都不会背叛你我的婚盟,只与你这般幸福美满,相伴一生。”离珠说:“嗯。”便抱紧他,越加爱他。 离珠觉得此事必须得解决,否则众仙定会不依不挠,时不时来场进言,到时天帝和自己便会不胜其扰。离珠召众仙去灵霄殿,众仙行礼,说:“天后,这么急召众仙家来灵霄殿,所为何事?”离珠说:“为你们进言陛下纳天妃一事!”众仙见离珠这般直接,一时无人说话。离珠说:“众仙卿,你们要向陛下进言此事,该提前与本座商议才是,为何要瞒着本座?”太白金星说:“天后,众仙家也是怕你为难,才不愿惊动你。”离珠说:“哦?怕本座为难?只怕是看本座一介凡人,心慈面软,才敢相欺吧?”众仙忙说:“不敢。” 离珠说:“众仙日后无需如此,若你们做的合天意民心,本座再为难也会支持你们,可你们做的有违天道,你们定心知肚明,否则,为何要这般做贼心虚,瞒着本座?” 众仙见天后生气,一时不敢轻易开口,此时,一仙家却十分大胆,却是夜游仙,说:“天后,历代天帝,哪位不是有众多天妃,陛下尊贵,非常人能比,纵然别人没有资格,陛下也有资格,陛下有了天后,再纳位天妃,享齐人之福,也无不可,天后怎能说有违天道?”离珠说:“什么资格?这种事跟资格有什么关系?谁规定天帝就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你简直就是信口胡言!我天界向来是认准了一人,便是一世,到底从何时起开了这先例,天帝竟学那些个凡间人王,纳无数天妃,众仙难道不知这种事有悖天道人伦吗?上苍造人之初,为人命定了这一法则,他用尘土创造一男子阿耽,又创造了一个女子女娲,使他们一男一女,配为夫妻,这是天道。若一女配多男,一男配多女,听着便极其恶心怪异,肮脏不堪,这三界之中,只有动物才会如此,因它们本是低贱,互相交配,繁衍众多,只是供人吃用的。凡间尚不会如此,天庭怎会如此?众仙都不会如此,陛下又怎会如此?你们不会如此,为何要进言陛下?”众仙面面相觑,无法回答。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拒纳天妃(三) 离珠接着说:“还有什么齐人之福?这种话也是仙家能说出口的吗?你看那些凡人,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的,哪个有真正的幸福,他对自己的女人三心二意,他的女人哪个对他是全心全意,哪个不厌烦恶心他,纵然不与他分开,日子久了,婚姻也早已名存实亡,所以他们互相伤害,互相背叛,互相欺骗,甚至反目成仇。贪一时欢娱,造成一世痛苦,凡人自作自受,本座和陛下怎会如此?” 夜游仙又说:“天后,我们知道你和陛下夫妻情深,乃天作之合,可也应以三界大局为重,天后是凡体,注定子嗣艰难,可陛下怎能无子嗣?进言陛下纳妃,也不是让陛下贪一时欢娱,而是为早日生下龙子,稳三界根本,纵然陛下和天后受些委屈,也该……” 离珠说:“胡说八道,你身为臣子,不知尊敬天帝和本座,说什么受些委屈,这些话是你身为臣子该说的吗?仙卿已登仙位,该是修为多年,为何还看不透此事?陛下是天帝,一生天命由上苍所定,有无子嗣全赖上苍恩赐,难道是你们能为他筹谋打算的吗?难道你们还能代替上苍,主宰天帝的命运吗?”众仙说:“天后息怒,请听众仙家一言。” 有一仙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众仙家为陛下早日筹谋,也无不妥,成与不成,全看天意。天后是凡体,多年未有所出,或许陛下纳位天妃,很快便会诞下龙子,天庭有了储君,才能让众仙众将放心,三界可安。” 离珠说:“谋事在人?也要看你们所谋何事,若合天意民心,上苍或会成全,若所谋有违天道,便该尽早放弃打算,难道还想成事在天吗?只怕是获罪于天!” 又一仙说:“天后,众仙为陛下筹谋此事虽不甚……不甚合适,可也是为天庭三界着想,当然也是为陛下和天后着想,这些年,众仙一直为天后寻各式珍稀仙果,助你强体益寿,可天后还是未给陛下诞下龙子,只怕……”“是啊,只怕天后凡体,难为陛下诞下子嗣了……” 离珠难受,说:“本座是凡体,就一定无子嗣吗?本座在凡间时,听到一事,便说于众仙听听。有一个凡人男子,深爱自己的妻子,他的妻子却不能生育,男子的母亲日夜忧心,常斥责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要为他纳妾。男子却不愿伤害自己的妻子,也做不出这等恶心之事,说:“宁可无后,也做不出这种有悖天道人伦,泯灭良知之事。”他母亲便不顾他反对,硬为他纳了一房美貌的妾室,妾室已经进门,男子还是将她送了回去。最终,男子的行为感动了上苍,上苍赐福,男子的妻子后来为他生下四个孩儿,三男一女。他一介凡人,居然有此德行,上苍也看为宝贵,难道众仙的见识还不如一介凡人吗?”众仙便无话可说,说:“我等惭愧!” 夜游仙却不依不挠,又说:“天后,纵然你所说有理,陛下也不可冒此大险,陛下身系三界安危,非凡人能及,凡人没有子嗣也无甚影响,陛下没有子嗣却会危及三界,若你拦阻陛下纳妃,致陛下无太子,三界无储君,陛下上有愧历代天帝,下对不住三界众生,这个罪责天后敢担吗?”众仙指责他,说:“夜游仙,怎可这么与天后说话?” 离珠说:“仙卿,你莫要将这大大的罪责扣到本座头上,有无子嗣,一切均看天命,想有些凡间人王,纵然有三宫六院,却无子嗣,他们想尽办法,纳了无数妃子,恨不能将天下美人全部纳入后宫,可也无法改变自身命数,生下的孩子要么夭折,要么流产,竟无一成活,这便是上苍注定,他们要么是作恶无数,得罪上苍,上苍要剥夺他的子嗣,使他的王位无法传于子孙,他们作恶多端,才有此报,难道本座和陛下也会如此吗?要么便是上苍知道,他们此生不需要子嗣,这里面必有玄机,仙卿,你能看透天意吗?”那夜游仙说:“天后……” 这时,有仙官进殿行礼,说:“天后。”离珠说:“何事?”仙官说:“小仙奉旨,向众仙传陛下口谕。”离珠说:“仙官请宣。”仙官说:“陛下说:“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本座与天后的姻缘是上苍注定,日后怎会没有子嗣?就算真的没有,也是天命所定,难道还能逆天吗?众仙勿要再多言。”众仙说:“是。” 夜游仙觉得天帝下旨,还是因离珠从中作梗,便说:“天后,也许陛下纳几位天妃,会有很大机会生下龙子,若天后阻拦陛下纳妃,日后天后却无法诞下龙子,这大大的罪责还不该你担吗?天后,你该心怀宽广,为陛下促成此事,才是你的大度贤淑!” 离珠说:“本座才不会假冒什么大度贤淑,那不过是伪善之人做给旁人看的假象,本座心中,只有黑白对错,没有谎言,也不怕众生非议!本座和陛下说的这么明白,你还听不懂,竟敢连陛下旨意也不遵,你到底是如何登的仙位?” 夜游仙说:“小仙是正经修仙,修行十七世,才登得仙位。天后,我不过是向你进谏,难道你还要用你的天后之位压人吗?陛下有无子嗣,是天庭大事,也关乎三界,难道要众仙看着不管吗?这岂是忠臣所为?”众仙说:“夜游仙,天后从不压人,莫要胡言。” 离珠说:“你当真糊涂,怎丝毫不能领会天道,这么多年是如何修行的?仙鉴司,查他是何时登仙,如何登的仙位,可是德行不够,违例登仙之人?”仙鉴司仙官说:“天后,他确是个好人,修行十七世,从未行一件恶事,才得登仙位,不过才到天界几百年,只是……”离珠说:“只是什么?”仙鉴司仙官说:“只是他甚是笨拙,一直不开窍,修行全靠一股韧性,严守各种清规戒律,却不明就理,虽登仙位,却品阶太低,难成大器,只能在天庭任夜游仙,负责记录凡人夜间所作恶事,待凡人休息之后,才需下界。” 第一百三十二章 拒纳天妃(四) 离珠挥手,示意仙官退下,对那位夜游仙说:“原来你修行十七世,从未历过什么事,虽躲过了诸多劫数,天道却懂得甚少,在天庭任夜游仙,也很少接触凡人姻缘之类的事,怪不得本座怎么说,你也不明白。也罢,你倒也正直,敢直言不讳,只太过坚持自己想法,认为自己对,便听不进别人之言,你既不懂,便该谦卑听取别人的见解,不该这般偏执!本座念你修行不易,不予追究,否则,按天条打你下凡,重入轮回,再度修行,直到你修明白为止,勿要再多言了。”那夜游仙说:“多谢天后,可是……” 离珠说:“陛下都已有旨,你还不知进退,本座也不能让你一直这样无理纠缠!”众仙都以为离珠要罚他。离珠想了想说:“便调你去南佑帝君的府邸任职,负责掌管凡间人王和那些喜三妻四妾之人的姻缘,从凡人一生去悟些天道玄机吧,这样才对你有益。”那仙家看离珠不罚,反升了他的仙位,大为意外,忙说:“是。”离珠说:“你退下吧!”夜游仙犹豫说:“可是,天后......”。离珠气说:“来人。”有两个守门仙将进来,行礼,说:“天后。”离珠挥手说:“拖出去。”仙将说:“是。”便将夜游仙拖了出去。夜游仙急说:“天后,天后......”离珠也不理,对众仙说:“众仙卿,本座和陛下今日已将此事与你们言明,既已明白是非对错,那日后谁也不准再给陛下筹谋纳天妃一事,若敢明知胡犯,本座便按天条处置,打他下凡,投生为女子,重历苦劫,忍受自己夫君三妻四妾,直到历明白为止。”众仙理亏,不敢多言,忙说:“是。”离珠说:“众仙无事便退下吧!”众仙说:“是。” 离珠回宫,便去感谢天帝,见他坐在那认真批阅奏章,珠光朦胧,他周身也仙气萦绕,仿佛在发光一般,离珠的心又对他生出一些莫名的喜爱之情。离珠上前叫他:“夫君。”天帝说:“回来了!”离珠说:“嗯。”天帝说:“听说你今日在灵霄殿召见众仙,被仙家为难了?”离珠说:“嗯,那仙家心虽正直,却懂得天道甚少,一根筋的在那纠缠不休,当真难办,多谢夫君为我解围。”天帝说:“嗯。你没有罚他,还升了他的仙位,夫君也没想到。”离珠说:“他所犯过错不大,不好严责,我查了他登仙履历,也是个好人,而且甚是正直,只是笨拙了一些,不甚开窍,他十七世都躲在山中修行,什么事也没历过,什么事也没有体会,也未成过婚,别人再怎么说,他也不明白,我见他懂得天道玄机太少,便调他去叔父那里掌管凡人姻缘,希望他能从凡人的爱恨情仇中悟些什么,不再这么凭空想行事!”天帝说:“你做得对,人都有缺欠,都有特长,该物尽极用,将他们安排在合适的位置上,便如天上的星宿,上苍都把它们安放在合适的空间,相互牵引,交相辉映,为这夜空增色。此仙既正直,便先让在叔父那里磨练一番,日后可调去仙鉴司任职。只是,离珠,你便有心提拔他,以他的资质,却坐不得仙鉴司主事之位,最高也只能到此了!” 离珠笑说:“是,知道了!夫君曾是月阳神,观星多年,懂得甚多,如何安排众仙之位,自是难不倒你,看来上苍早已为你预备多年,夫君注定今日要成为天帝。”天帝说:“夫君任月阳神时,常常面对无限星空,心中难忍寂寞,亦为自己命运哀伤担忧,当时不明上苍心意,直到现在才有所悟,你一生该什么时辰学到什么本事,日后要做什么,都已在命数中定好,只管顺应天命,忍受一切,沉淀积累,总有上苍用到你的那一天!” 离珠说:“夫君的话让我想到凡间的一个诗人李白,他说,天生我才必有用,我辈岂是蓬蒿人!这话中虽透着狂气,却未说错,只他一生也未看透上苍要用他做什么!他才华出众,却狂放不羁,常想入官场有一番作为,却一生不得志,不知上苍给他的使命便是做个诗人,就那么怨天由人,悲悲惨惨,在压抑中过了一生,岂不可怜?还有与他齐名的诗人杜甫,常想富足有余,却一生贫苦,却不知上苍便是要他一生穷困潦倒,他才能写出那么多好的诗句,竟也那么在痛苦压抑中度过了一生,甚是可悲!他们若能看透这些,也能过得轻松安乐,可他们要么埋怨自己命运不好,要么恼恨自己怀才不遇,到死也未学会顺应天命!就这么自艾自怜了一生,白白辜负了上苍一番心意!” 天帝叹息说:“人谁能争过命运,谁能挣脱上苍主宰,该是诗人却偏要做官,该是贫穷却偏想富足,便用尽一生也够不到那个欲望,何必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不若学会凡事顺其自然!”离珠说:“若不愿顺其自然,偏想逆天而行,便要走邪道了,便如凡间的那个潘安,也许最后欲望达成,却罪孽缠身,误了自己性命!”天帝说:“说的不错!” 离珠说:“夫君早已悟到了自己的天命,能顺应天命,尽职尽责做好自己天帝的份内之事,比他们聪明太多!”天帝说:“我从前也是埋怨太多,看不透天意,从前只想做好月阳神,守护好自己的亲人、族人,让他们也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便好。可就这个小小的心愿,上苍也不允,几经大变,才有醒悟,也是可悲可怜,比凡人强不了多少!”离珠说:“现在你知道了?上苍的心意不是让你只守护自己的亲人、族人,上苍要让你守护的是三界众生!”天帝说:“嗯。” 离珠说:“我们日日修仙悟道,自比凡人好些,凡人一生太过短暂,能悟到的本就有限,可他们还一生钻在名利中,一世也活不明白,到死也不醒悟,他们注定永堕轮回,受尽磨难,我们便想帮他们一把,也无能为力。”天帝说:“凡间之事我们无能为力,只有尽好自己的职责,才对凡人有益,只要仙界安稳,人间境况也会改善。”离珠说:“嗯。”天帝又说:“离珠,你也该到你的位置上了,天庭马上要征仙征兵,夫君又要忙上一阵子,无暇陪你,你也为此事尽些心力吧!”离珠说:“嗯,知道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用正途 天帝改变了想法,觉得离珠已经不知不觉成长,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么幼稚,不能再让她这么无所事事下去了,便多给她安排些正事干干,人一有正事,慢慢便能把心收回来,再历练些时日,便能担些事,若一直这般游手好闲,一生也要荒废了! 听说天后最近把心用在正途上,要重整后宫秩序,十分吓人,十分严苛,连天帝也不放过。天帝问:“天宫仙娥为何少了些?”离珠说:“我处置了。”天帝说:“你是怎么处置的?”离珠说:“偷偷处置的。”天帝说:“我问你是怎么罚的她们?”离珠说:“贬下凡间,轮回三世,才可重归仙位,归位之时,也不得上天,只可在凡间做个地仙,若想重回天宫任职,得德行方面更严苛才行。”天帝说:“她们所犯何罪,罚得这么重?”离珠说:“我只告诉夫君,对众仙却得保密,免得对她们名声不好。”天帝说:“好。”离珠说:“勾引天帝。”天帝说:“夫君不理她们便好,何必让她们历那凡间苦劫,离珠,你是否罚得重了些?”离珠说:“重吗?夫君可是要为她们说话,我便无权处置夫君,否则……”天帝说:“否则怎样?”离珠说:“否则便将你一并处置了。” 天帝说:“大胆,本座有何过,你竟还要处置本座?”离珠说:“夫君当然有过,你当我不知吗,这些仙娥都是这么多年三界仙家安排在你身边的,他们早就有意让你纳天妃了,你早就知道,为何瞒着我?”天帝说:“你怎么知道?”离珠气得咬牙切齿,差点哭了,含泪说:“这么多年我不曾防备,几乎被众仙害了,近日才发现端倪!”天帝忙说:“夫君不是怕你难堪吗?再者,若拒绝了众仙,他们不依不挠,屡屡进言,你若知道自己生子艰难,还不日日忧心?” 离珠说:“就算你是为我着想,可那些仙娥呢?她们勾引你时,你便该处置了她们,为何装作不知?还容她们在你身边,让我这个妻子看到痛苦无助,心酸掉泪,还不是你之过?”天帝说:“法不责众,再者,夫君哪有空闲去一一处置她们?”离珠说:“什么法不责众,大大的谬言,夫君说过,天规森严,远胜凡间,倒要看是所犯何过?若是好人一时糊涂,自可从宽处理,若是恶徒聚众谋反,难道还法不责众吗?天规森严,理应一一量刑,让他们各自领罚,罪有应得。夫君没空闲,我这个天后自当分忧。”天帝说:“众仙娥又不是恶徒,所犯之过也不算大,何不从轻处罚?”离珠说:“万恶淫为首,此罪不轻,应将之灭在萌芽,若不从重处罚,岂不助长此风?到时天庭淫乱不堪,岂不如凡间一般,哪还算天庭圣地?” 天帝说:“处置这么多,岂不麻烦?”离珠说:“少不得要麻烦些,我宁可多征几批德行出众的仙娥,也不能放任不管,还有三界众仙,当真糊涂,竟将天帝置于不义之地,若夫君受不了诱惑,做下错事,还不是他们之过,虽一时无法处置他们,也该让他们得些教训,知得对错!夫君无需操心,这本是我这个天后份内之事。”天帝说:“离珠,人谁无过呢?你不也犯过错,夫君可曾重罚你?”离珠说:“人谁无过?可她们是仙,况且凡人犯此错也会重罚,夫君,我是凡人修仙,身上难免沾有凡人习性,要么为何要经三灾九难?经了三灾九难,我才可将这些凡人陋病消除,日后我若还犯这种错,也照此例来,你也可罚我。可她们不同,早已位列仙班,还犯此罪,难道不需要重回凡间历劫吗?所罚并不重。”天帝说:“好吧,此事便依你,不过,处置之前先警告一次,重犯再罚。”离珠说:“好,夫君宽厚,考虑周全,自当听你的。”离珠经过此事,发现自己考虑再周全,也还有不到之处,日后还是不能擅自做主,得经天帝把关才行。 南佑帝君来找离珠,说:“离珠,你为何无缘无故将我府邸的仙娥给贬下凡间?今日定要向你讨个说法。”离珠说:“我怎会无缘无故?却不能告诉你,你府邸若需补仙娥,刚征得一批,你可去挑。”南佑帝君说:“我府邸的人,为何不通过我,你就这般处置了?今日不说清,定是不让你走。”离珠说:“好,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到处乱说。”南佑帝君说:“好。”离珠说:“勾引帝君。”南佑帝君说:“离珠,难不成近日你处置的仙娥都是为此?你管得也太宽了,又没勾引天帝。”离珠说:“无论勾引谁,都是犯了天条,今日能勾引帝君,明日便能勾引天帝,断不能容她,叔父,你若不允,我便去告诉圆缘仙子,看她怎么说,是否会高兴!”南佑帝君忙说:“不用,不用,离珠,你是天后,有权处置,何需告诉他人?”离珠说:“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帮你办了此事。”南佑帝君说:“多谢,多谢。” 南佑帝君又说:“离珠,你的作法,怎得有些像辛荼?她当时可也处置仙娥,重昊君还受到连累。”离珠说:“我与先天后不同,先天后处置勾引父帝的仙娥,必须顾忌父帝,父帝有那种心,先天后自是怕他不高兴,故还需耍些阴谋陷害手段,使父帝同意,才能处置,难免伤及他人。我却无需如此,夫君从无此心,我何需顾忌,光明正大便处置了她们,无需使什么阴谋手段,陷害他人。”南佑帝君说:“这么说,你这样做尧天都允了?”离珠说:“我所做完全合理,合天规,他自是要允了。”南佑帝君说:“为何要秘密处置?何不杀一儆百?”离珠说:“又未惹出事端,她们自己知道便好,再者,我怕有人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到时我这个天后还怎么收拾?要给她赔命吗?若我夫君不饶我可如何是好?”便流泪。南佑帝君说:“好,好,好,你思虑周全,行事谨慎,为何要哭?” 第一百三十四章 蔓云仙子 天帝一人在云阙宫批奏章,命所有仙官仙娥都下去,却有勾引天帝的一仙娥,未奉诏孤身来到天帝身前,她名叫瑶莲,生得十分美貌,在众多美貌的仙娥中也是佼佼者,品阶不低,只见她手捧香茶,身姿袅袅婷婷,含情脉脉看着天帝,极暧昧的叫了一声:“陛下!”便将香茶奉上。天帝看了她一眼,她说:“这是‘洇山茶',仙茶中的极品,我寻了多年,才寻到这棵仙界灵根,便采了这嫩叶,特来献于陛下!”天帝将奏章一摔,说:“为何不奉诏便孤身前来?再有下次,你自去天后那里领罚吧!”瑶莲羞愧不已,忙跪下说:“陛下恕罪。”天帝说:“下去吧。”那瑶莲说:“是。”急忙退了下去。 天帝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天宫宴会,与众仙增进一下关系,众仙都来参加,海外仙山一些不常来的仙人也都受邀前来,俱是十分出众的仙家。 有一位仙子,样貌极美,眼波流转,明艳动人,美目盼兮,勾魂摄魄,周身仙气流转,霞裳霓缎,身姿妙曼,真是个神仙人物,正是海外仙山蔓云岛的蔓云仙子,众仙非常欣赏,有不少眼光都注目在她身上,心想:这位仙子姿色过人,无人能比,怕只有当年晓蓂仙子能与之一比。前些时日,众仙见天帝这么多年对安排在身边的众多美貌仙娥不为所动,便想让他纳这位艳冠三界的仙子为天妃,天帝并不爱美色,天后又绝不答应,终是没成。只见她高高在上,无视任何钦慕之仙家才俊的眼光,竟都瞧之不上。 天帝天后出来了,只见天帝发光闪亮,美得一塌糊涂,实在是美貌,只怕比那位仙子还要出众,却是男子的俊美,英气逼人,身姿挺拔,挥手投足,谦和有礼,温文尔雅,道行精深,灵气逼人,仙气飘飘,祥光萦绕,分明一个得道真仙。众仙看天帝生得个俊美书生模样,温柔谦和,若不是他已登位多年,谁也看不出他日后竟会是天帝。众仙心想:天帝若长得器宇轩昂,英伟不凡,只怕先天后更忌惮,更容不下他,需得长得这般模样,才与天帝有益。天后也极美,只一介凡人,略显普通。 天帝一出来,那位高傲的蔓云仙子便盯着不放,心中默默哀伤,天帝如此出众,倒是良配,偏已成婚,有天后拦着,自己休想嫁于天帝了。又看天后,一介凡人,太过普通,如何能嫁给天帝?若说相配,自己与天帝岂非更配?不由对天帝有意,心中暗暗喜欢,行为也忍不住有一点流露。天帝也感到一些,却已见怪不怪,她再美貌,也敌不过天帝乃得道真仙,心无杂念。 其实离珠观察入微,也看出来了,心想:原来你就是蔓云仙子,样貌竟如此出众,只这般盯着我夫君不放太过分,虽然我夫君长得好看,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毕竟他已成婚,又有我这个妻子在侧,你怎不知收敛?当真十分无礼。哼,我家夫君早已名草有主了,却不能容你这般乱看。 离珠无需使什么阴谋手段,宴会结束,就直接了当去对天帝说:“夫君,今日宴会上那位蔓云仙子,盯着你乱看,我不高兴。”天帝说:“那又有何法?夫君也不能下旨让她不准偷看。”离珠说:“我不管,夫君甚是聪明,你要为我设法,让我高兴。“天帝说:“离珠,夫君对她无意,你何需担心?”离珠说:“夫君无意,她却有心,怎可不防?万一她日后惹出事端,该当如何?对这位仙子岂非也不好?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别再见到夫君,久而久之,她便忘却这一时之念,也可想通放下了。”天帝想了一下,说:“好吧,你去传夫君旨意给天宴仙司,日后天宫宴会,不再请这位仙子便好。”离珠高兴说:“多谢夫君,夫君,我爱你。”便亲天帝,天帝微微一笑,甚是宠溺。 离珠说:“夫君,日后你遇到这种事,应通通回避,才是上策,免得陷入诱惑。”天帝说:“你怎这般不相信夫君,夫君那么容易被诱惑吗?”离珠说:“夫君虽是得道真仙,定力极高,也莫要太过自信,所谓一失足成千足恨,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只是没有合适之机吧?”天帝不愿理她,说:“不会有这种事,离珠放心。”离珠说:“我举一例,夫君不要生气。”天帝无奈,放下手中奏章,说:“你说。”离珠说:“有一仙人,也是得道真仙,定力极高,与夫君不相上下,可碰到了三界第一美貌的一位仙子,还不是克制不住?受不了诱惑,抢了自己兄长的未婚妻子,行了淫邪之事。他虽为战神,威名远播三界,只怕这污名也要伴随一世,远播九天四海。” 天帝知她说的是凤翥和晓蓂,刚刚的好心情全没了,不由恼怒,好在这些年十分能隐忍,说:“出去。”离珠看他生气,非常自责,忙说:“夫君,我错了,我口无遮拦,你不要生气。”天帝怒说:“马上走。”离珠说:“好,好,我走,你别生气。”赶紧走了。 天帝冷静下来,想想她说的也对,但却不那么容易原谅她,想好好收拾她一番,让她再口无遮拦。 离珠心想,夫君不想提起从前之事,只怕也是想保护晓蓂和凤翥,这种事是不能乱说的,若让一些心存不善的人知道,到处宣扬,晓蓂和凤翥岂非没法做人?夫君也要被人嘲讽!方才那话惹怒了他,他不要再来找自己的麻烦,这些时日还是躲着点为好。 离珠出了门,又想:夫君太过出众,盯着他的太多,还好他洁身自好,从无邪心,否则自己便要被累死。就去下旨天宴仙司。 天宫众仙娥纷纷传凡人天后虽然不错,可有缺欠,据说十分善妒,对天帝看的太严,又十分有手段,天帝也被她控制,千万别再打天帝的主意,离珠也不在意。 第一百三十五章 征仙(一) 天界这几日正好在征仙征兵,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众地仙跃跃欲试,听说天帝和天后选仙很是不同,天帝选的多是沉默寡言,忠直之仙,天后选的多是能言善辨,话多之仙,便甚感诧异。 这日,天帝去帝尧宫看离珠,却见守门的仙娥俱是面生,见他过来,便拿出图形辨认,方才认出自己是天帝,便行礼说:“陛下。”天帝正要进门,却被为首的拦下,说:“陛下,天后在宫中有事,交待我等,请陛下改日再来。”天帝说:“天后有何要事?本座进去看看。”仙娥说:“陛下,天后交待,不可……不可放陛下进去。”天帝越加好奇,说:“这天界还有本座不可进去的地方吗?”仙娥十分机灵,说:“陛下自是哪里都可进去,只天后既然交待,想是必有用意,陛下可否先请回,待我等禀明天后,再去请陛下过来?”天帝说:“也罢,你们回了天后,本座改日再来。”仙娥说:“是。”天帝问:“你刚才拿了什么?给本座看看。”仙娥忙递给他,天帝一看却是自己的画像,十分精美细腻,看这画风,是离珠亲手所绘,自是她命这些仙娥在这拦自己。 过得两日,天帝又去帝尧宫,又被众仙娥拦下,说:“天后在宫中有事,陛下还请先回。”天帝偏想进去,看离珠胡弄什么玄虚,说:“何时本座回宫,竟被拦下?还不让开。”仙娥说:“陛下恕罪,只天后交待,我等也不敢不遵。”天帝说:“你们眼里只有天后,就没有本座了吗?”另一仙娥忙说:“陛下,我等怎敢眼里没有陛下,陛下非要进去,自是绝不敢拦,只恐陛下这般进去,当真扰了天后什么事,天后不高兴,陛下岂不伤了天后的心,陛下还请三思,待我等禀明天后,陛下再来相见不迟。”天帝听她说的有理,心想最近离珠确是忙正事,万一误了她的事,恐她不高兴,只得做罢,耐着性子说:“好,你们回了天后,本座改日再来。”仙娥说:“是。”天帝便回灵霄殿批奏章去了。 过了两日,天帝又去,又被拦下,仙娥说:“上次已禀明天后,天后说让陛下再等几日,再来相见。”天帝说:“天后到底有何要事,屡次将本座拒之门外?”仙娥都摇头,说:“我等不知。”天帝说:“天后是否又在胡闹,你等当真不知?是否与天后合谋,有事欺瞒本座?”仙娥说:“陛下,莫说天后甚有分寸,不会欺瞒陛下,便是我等也绝对不敢欺瞒陛下。”天帝说:“是否欺瞒,本座进去一看便知。”仙娥忙说:“陛下要进,我等自是不敢相拦,只恐天后不悦,陛下三思啊!”另一仙娥说:“陛下请相信天后,天后若知陛下不信她,必伤心难过,到时陛下岂非也要伤神?进与不进,还请陛下自作决定。”天帝心想离珠自是不会欺瞒自己,想是真有事,罢了,免得她又怨自己,说:“好,你们告知天后,本座改日再来。”众仙娥便松口气。天帝心想,离珠哪里寻的这些仙娥,十分机灵,又伶牙俐齿,便又回云阙宫了。 天帝过了两日,又去帝尧宫见她,又被拦下,说:“天后还是说,请陛下改日再来。”天帝忍着气说:“去请天后出来,亲自跟本座说清。”仙娥忙说:“是,请陛下稍等。”不一会出来,回报:“天后说,她有事在身,不得出来见陛下,请陛下先回,改日再来。”天帝又耐着性子说:“去回天后,今日定要相见,不见也得说出缘由。”仙娥说:“是。”不一会来回天帝,说:“天后说,今日不见陛下,也……不方便出来说明缘由。”天帝忍着说:“莫非天后在生本座的气?本座还是进去看看吧。你们让开。”仙娥无奈说:“陛下,我等并未见天后生气,也不知天后为何如此,只天后如此交待,陛下这般进去,我等甚是为难,又恐陛下不高兴,又恐天后难堪,甚损天后颜面,我等愚钝,无有两全之策,还请陛下指点,怎样能既让陛下顺心,又不让天后难受?”天帝心想,不知离珠用意,今日进去她若没脸,岂不生气?罢了,我便让她一让吧。说:“罢了,本座先回,天后的事办完,再来告知本座。”众仙娥说:“是。” 天帝本想走,又想知道离珠到底在干嘛,不得已竟往后宫门溜了进去。只见离珠正在那来回走,不一会,一个小仙娥急进来报说:“天后,陛下走了。”离珠说:“走了吗?好。”小仙娥说:“天后,陛下会不会偷偷从后宫门溜进?”离珠大包大揽的笑说:“不会,我了解陛下,他是天帝,自视甚高,一向行事光明正大,怎会做此等有失身份之事?他是从来不会偷溜宫门的!”小仙娥已看到天帝站在天后身后,便忙说:“陛下。”离珠才知天帝不知什么时候来了。那仙娥机灵说:“陛下,天后,我先告退。”便退出去了。 天帝说:“天后到底有何要事,说来听听?”离珠心想:夫君怎会从后宫门偷偷溜入,这次来的难道是重昊?好啊,防了你这么多日,总算没白费心,你果然来了,先用你试试我刚弄好的花族机关。便没仔细看,说:“我自是有要事,不然怎敢让仙娥拦你大驾?我给你准备了大大的惊喜。”天帝心下高兴,说:“是吗?”离珠说:“随我来。”天帝便跟她去了。离珠看他进了埋伏,便暗笑,说:“你准备好了吗?惊喜来了。”瞬间发动机关,将天帝困住,天帝一时不察被那花花树树缠住脱不得身,叫了声:“离珠……”看见她在那哈哈大笑,心下恼她,挥手毁了些花草树木脱身出来,离珠心想:重昊吃了琼果,果真灵力大增,只出手变得凌厉了些。 正在那大笑,不防天帝走上前来,抓住她进房中摔到座上,怒说:“怎么?你这几日的正事,便是设下机关,谋害夫君吗?” 第一百三十六章 征仙(二) 离珠才认出来,瞬间怂了些,说:“夫君,怎会是你?”天帝说:“不是我,还能有谁?”离珠尴尬说:“夫君,我还以为是重昊变化,又来捣乱。”天帝说:“重昊被你打成重伤,才刚好了,怎会不顾颜面,还要再来?”离珠说:“夫君说的是,想他也是堂堂东海少主,看来是我小人之心了。”天帝责备说:“又在使你的小阴谋,恶作剧,夫君说了,不喜欢,你是天后,应端庄大方,怎可这般胡闹?举止轻浮、行事不正派,如何做三界表率?”离珠忙说:“夫君教训的是,我一时改不掉,下回定当注意。”天帝对她不满,也无可奈何,只好唉声叹气。 离珠说:“夫君,你堂堂天帝,怎得学重昊和叔父,从后宫门溜进?”天帝说:“这得问天后了,怎得将夫君逼得日日回不了宫?若果有要事便罢,若是你又在胡闹,定然不饶。”离珠说:“我又非年少之时,怎还会胡闹,自是有事,天庭不是在征仙吗?我身为天后,自当为陛下分忧,刚正在征仙娥,为她们设下考题。”天帝说:“是何考题?难不成你让她们拦着本座便是考题?”离珠说:“正是,考题便是看她们如何能劝阻天帝,不得回宫,能阻得几日?”天帝说:“胡闹,天庭征仙,何时有这种考题?”离珠笑说:“夫君,我让她们拦阻夫君回宫,便是个大大的难题,夫君是天帝,想去哪里,想做什么事,谁又敢强拦?她们若想劝下天帝,必须得聪颖机灵,能言善谏,权衡利弊,剖析利害,日后跟在夫君身边,才可常劝夫君三思而行,夫君看她们可还行,是否进退得当?”天帝说:“往常选的仙娥都屏声静气,循规守礼,这几个倒都如你一般,伶牙俐齿,巧言善辩,她们敢胆大妄为,屡次拦本座之驾,自是因有你这天后撑腰。”离珠上去抱着他说:“夫君可是生气了,夫君是天帝,心怀宽广,定是不会与我为难,亦能容下这些伶牙俐齿,敢直言劝谏的仙娥,对吗?” 天帝说:“我自不会与你为难,亦不会与众仙娥计较,我怎不知你的心思,不过又在想法子劝谏我罢了。”离珠高兴说:“夫君知道便好,夫君征仙,多选沉默寡言之仙,如明真、武濯,明真柔弱,武濯不善言辞,他们虽好,却有不足。夫君不知自己吗?向来不听劝谏,又心思敏捷,言词精辩,你一意孤行之时,他们不但无法劝阻夫君,反会被夫君说服;还有,叔父虽好,倒也常劝阻夫君,可哪次能辩得过你?哪次不被夫君气得甩手而去?还有太上老君,太白金星,其他众仙,也对夫君无奈,夫君身边岂不缺些能言善谏之仙,否则,夫君一旦有误,还有何人可劝得住你?”天帝不满,说:“天后岂不是能言善谏?一人便可顶十个。” 离珠说:“夫君说笑了,我怎顶得许多,夫君平常还能听我说几句,若是发怒,说反悔便反悔,说走便走,哪还会听我一言?夫君若决意做什么事,我又如何拦得住?若要强拦,也怕被你杀了!”天帝责备,说:“又说得什么话,我怎会杀你?”离珠温柔劝说:“夫君,我常差仙娥去花族,听仙娥回来说,那花族众仙对夫君颇有怨,当年夫君为追回晓蓂,大闹花族,竟差点血洗花族;夫君追杀凤翥,众仙都曾劝阻,可你哪里肯听,重昊劝你,你便打伤重昊,叔父拦你,你便打伤叔父,日后我若阻你,你岂不也会杀我?果然天帝一怒,便大开杀戒,到时岂不要杀光身边所有的人?” 天帝不悦,说:“我在你心中,便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我知你的心意,我不会杀你,不会杀花族众仙,日后亦不会轻易杀任何人,当时气极罢了。”离珠柔声说:“夫君平常自是不会,可盛怒之下,却往往会做出不当之事,那时又该如何?夫君权力无边,掌握生死,怎可不小心谨慎?若铸成大错,到时上苍降罪,众叛亲离,便悔之晚矣。” 天帝说:“离珠说的对,我是天帝,自当小心谨慎,你要夫君怎样做便说吧,自当应了你。”离珠说:“多谢夫君,近日想到夫君从前做的错事,胆战心惊,夫君心狠,做事决绝,下手不留情面,毫不犹豫,对别人绝,对自己更绝,夫君,大战在即,我略有担忧,怕你一意孤行,做出错事,无法回头。”原来离珠已有一些不好的预兆,却不知到底会发生何事?天帝不高兴,便背过身去。 离珠接着说:“夫君若改了性子,多听劝告,身边再多些直言善谏之人,必对夫君有益。想父帝在时,身边可有一人?夫君被辛荼陷害,竟无一人敢为夫君发言,若非姑姑偷偷去找东华神君相救,夫君已被害死,夫君的母族被害之时,亦只有东华神君敢冒死援手,东华神君诚是正直,忠义之士,可却不能被容下,多少恶人嫌他挡路,恨他多事,他虽位高权重,灵力高强,却最终被害惨死,夫君若是明君,身边定需要多些像东华神君这样的忠直之仙,夫君也定能容下他们,对不对?” 天帝难受,说:“像东华神君这般,确是少有,对我亦是有恩,自是希望身边多些这样的仙家,我知你一心为我,只你这般揭夫君的伤疤,夫君心痛难忍,为何你总不放过,总要把夫君的心来回剖开,你才作罢?夫君又不忍对你苛责,你便要一直这般无所顾忌?”离珠说:“夫君恕罪,我知道夫君不愿提起从前之事,我也不愿夫君难受,可我……身为天后,不得不担起天后之责,多劝谏天帝,身为先知亦需担起先知之责,辅助陛下,身为妻子,也需尽到妻子的责任,为夫君分忧,凡人也知,“良药苦口,忠良逆耳。“夫君自更是通透,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第一百三十七章 魔尊来访(一) 天帝说:“我便说一句,你也有十句应对,你说的都对,自是辩不过你,亦不敢不听天后之言,否则,天后便不会放过本座,又怎敢怪你?我答应你,日后再不轻易杀一人,多听劝告,此次天庭征仙,我自会考虑,多选些敢直言善谏之仙,天后可放心?”离珠羞说:“夫君怎得取笑?我一心一意为夫君着想罢了,夫君答应,我自是放心了,待到得战场,我便想帮夫君,只怕也无能为力了,夫君身边有众仙协助,我才安心。”天帝说:“嗯。” 天帝又说:“天后这些时日,费心布了这么大阵仗,不单是为了征仙之事吧?还有何事,但说无防,我便一并都应了你。”离珠说:“自是瞒不过夫君,确是为一人,我在魔界,见过那魔尊伽罗一面,亦听过她的事迹,她虽常讥讽夫君,对夫君有怨,却是难得的正直之人,当日她和她的父王便敢救凤翥,虽与夫君作对,可也令人钦佩。她虽堕入魔道,却与众魔不同,夫君若与魔界开战,可否想法子保全她,还有她的父王?”天帝说:“你可是怕我容不下她,趁机杀了她?夫君在你心中竟是如此?”离珠说:“夫君不会的,对不对?我知夫君亦心存善念,断不会如此!夫君是天帝,心胸非常人能及,定能容得下她,只不过望夫君费心,救她一救,为她日后寻个出路,脱离那魔界,回到正途,可好?” 天帝说:“此事难办,伽罗虽正直,却十分冲动任性,不过你放心,我自会设法。”离珠说:“夫君少不得要放下身段,多劝诫劝诫,她若恼恨你对凤翥之事,你便真诚接受,承认已过,夫君已诚心悔过,又与凤翥早已和好,她又怎会抓住不放?夫君损些颜面罢了,应以三界大局为重。”天帝说:“嗯。”天帝听了离珠的话,便开始上心。 天帝又问:“还有事吗?”离珠说:“没事了,夫君。”天帝说:“再想想。”离珠说:“确是没有了。”天帝逼近她说:“哦?你让众仙娥拦着本座,难道不是故意躲着不见?你口无遮拦,得罪本座,还未罚你,以为本座会忘了吗?”离珠发抖说:“夫君,你一向宽厚,又心胸宽广,定不会与我计较,再说,我也没说是谁……”天帝便用力吻上她的唇,害她差点绝命,这才放过。 天帝说:“离珠,晓蓂和凤翥的事,不要说与任何人知道。”离珠说:“我知道,我不会说与任何人,他们已成婚,幸福非常,我怎会拿着别人的过错不放,到处宣扬、贬低、耻笑?我怎会害他们?那样岂非太过卑鄙?我只会说与夫君。”天帝说:“嗯,离珠心地善良,这样很好。” 离珠看他不生气了,说:“夫君,我前几日说的话,不对吗?”天帝说:“你是怕夫君也一失足成千古恨?”离珠说:“嗯。”天帝拿她无可奈何,说:“好,自当全都应了你,日后遇到诱惑,通通回避。”离珠便大大开心,扑上去吻天帝,吻到自己差点绝命。 离珠说:“夫君,那位蔓云仙子,当真美貌。”天帝说:“离珠,你也不差,这样便很好,太过美貌,不是好事。”离珠说:“对,像夫君这般,太过美貌,果真不是好事。”天帝说:“我说的是女子,红颜祸水。”离珠说:“我说的是夫君,祸水红颜。”天帝说:“祸水红颜是形容女子的。”离珠说:“是形容夫君的。”天帝无话可说,便叹气。 离珠被天帝吻得唇有些红肿,无法出门,怕众仙娥看出来,便去画了个烈焰红唇,与她的气质十分不相配,可无疑此地无银三百两,众仙娥反而更议论纷纷,说:“天后的唇想是又肿了。”另一仙娥说:“你怎么知道?”仙娥说:“天后向来不施粉黛,今日却画个烈焰红唇,难道没有问题吗?”另一仙娥说:“会不会你想多了,天后说不定是受了刺激,想是见那蔓云仙子十分美貌,便心生嫉妒,想把自己画的更美貌些?”这仙娥说:“不会,你看天后的唇,难道不比平常厚了些吗?”又来一仙娥说:“胡在这议论什么?天后许是吃饭不小心咬到了,你们难道不知陛下吗?他又怎会这样?” 天庭征兵之事刚完,阴司便来急报,说:“陛下,魔窟近日魔气大盛,众魔受其影响,便不安分,隐隐有乱的迹象,大有冲出三界的苗头,望陛下尽早想应对之策。”天帝说:“知道了,下去吧!”阴司仙官说:“是。”便退下了。 天帝急召众仙商议,俱无合适之策,有仙说还得查到此魔来历,方可想策应对。天帝说,众仙不必慌张。便透露了离珠便是先知,是上苍派来辅助天庭,面对此次危机,只她知晓此魔来历,亦知如何应付,只现在还未记起。众仙感叹,天后竟是先知?只南佑帝君早已知晓。 天帝退朝后,又有魔尊伽罗要见天帝,只听伽罗说:“天帝,近日魔窟异动,魔界动荡,你应已知晓,想是那万魔之魔觉醒在即,若群魔不听号令,侵入三界,到时必生灵涂炭,今日前来只为商量应对之策。”天帝说:“此事早已知晓,日前,本座已与众仙商议,天庭还未有应对之策。”伽罗说:“那天后呢?她本是先知,可知此魔来历?”天帝说:“现在天后虽先天之灵觉醒,却未恢复记忆,对此魔头一无所知。”天帝又说:“不过,天后虽未恢复记忆,转世之前却与本座见过一面,也透露过一些信息,对于魔界之事,本座倒可给你一些提议。”伽罗说:“天帝请说。” 天帝说:“你可曾想过,为何你自小身处魔界,却与众魔不同?你和你父王久居魔界污邪之地,怎未化身成魔?”伽罗说:“本尊和父王虽身处魔界,却不屑与众魔为伍,更耻于它们所行,自是不愿与它们同流合污。”天帝说:“此其一,本座得知你和你父王并非魔界中人,原是天界中人,且与天家有莫大渊源,自是耻于与众魔为伍,后却不知因何原因,叛出了天界。” 第一百三十八章 魔尊来访(二) 伽罗惊说:“你如何得知?”天帝说:“近日,本座为通晓魔界事务,查阅了很多天家绝密书信,偶然间看到。你若不信,可回去问你父王,三界值此危难之机,想他必不会再瞒你。”天帝在先天帝的紫微宫,找到很多绝密书信,才会得知。伽罗自言自语说:“父王为何从不提及? 天帝又说:“这么多年,魔界受你约束,倒不敢再随意侵扰三界,只这都是短暂安宁,先知说,待那魔头觉醒,魔界将无一魔会再听魔尊号令,到时魔界大乱,你和你父王也会危险,那时便是天魔大战,不可避免。先知亦曾透露,邪不胜正,魔界必亡,只有灭了魔界,三界才会有真正的清明祥和。本座劝你早做打算,若到不得已之时,便退出魔界,重回天界,本座必不记前嫌,委以重任,你可要仔细考虑。”伽罗傲说:“多谢天帝,只不过,既便哪日本尊要退出魔界,也断不会来仰赖天帝,本尊既不屑与众魔为伍,亦不屑做天帝的马前卒。”天帝耐心说:“你对凤翥之事,忌恨本座多年,本座无话可说,原是本座之过,只此事关乎三界安危,本座劝你万不可任性胡为。本座可以答应你,若哪天你和你父王退出魔界,若愿重归天界,本座必倒履相迎,若不愿在天界任职,本座亦可赐你们仙藉,这三界任何一处,你们都可选做仙山福地隐居,做个逍遥散仙,只要不与天庭对抗,本座和天庭绝不相扰。本座提议,魔尊可考虑一下。” 伽罗并不信他,说:“天帝莫不是以退为进,欺瞒于我?待得大局一定,天帝反悔,却该如何?”天帝说:“本座断不至如此,也罢,我与上苍许下上神之誓,绝不食言,你大可放心。”伽罗听他如此说,知他此次是真诚的,便心有所动,说:“只要你遵守承诺,天帝提议,我会与父王商议,告辞。” 伽罗走后,天帝松了一口气,又揉了揉自己的头,只觉有些心力交瘁,也有些安慰,伽罗的事本来十分棘手,若与魔界开战,必要先面对伽罗,自己并不想与她为敌,再者,凤翥也不知会帮天界还是会帮伽罗,若先与她开战,岂不让那魔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伽罗十分任性,上次为凤翥之事便不顾一切,与天界开战,甚至不惜投靠当时的魔尊,所以自己也不愿轻举妄动。离珠无意出个主意,倒是顺利解决了,若伽罗带领手下退出魔界,天界也少了一个劲敌,若能重回天界,更对此次天魔大战有利。天帝不由起疑:离珠看似无意,竟这般聪明,想得这般长远,看得这般透彻?难道是有意,不动声色?或许她真的能未卜先知?还是她早已知道伽罗的身份?难道她偷看了父帝的绝密书信?她是先知怎会是普通女子,她和颜玉在一起时,冷静、沉稳、果断,已经初露锋芒,那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天帝脸色微变,去了帝尧宫。 天帝回宫,便告诉她伽罗之事应该能解决了,离珠也十分高兴,天帝便问:“离珠,你当真会未卜先知吗?如何这般轻松为夫君解决了一件难事?”离珠说:“我有灵感,来自上苍,只觉得这样行得好,行的对,便这样给你说了!”天帝说:“你可知伽罗的真正身份?”离珠说:“不知。”天帝说:“伽罗和他的父王原是天界中人,不知因何原因,叛出天界,投了魔界。”离珠说:“原来如此。”天帝说:“离珠甚是聪明,竟想出这两全齐美之计!”离珠说:“我看人还是准的,我观伽罗绝不属魔界之人,却不曾细想,还是夫君聪明,费时费力查阅那么多天家书信,发现了端倪,才想到了这两全齐美之策。”天帝说:“你可曾看了父帝的书信?”离珠说:“夫君不让看,我又怎敢不听?”天帝说:“这么说,你却是见了伽罗一面,便看出她与众魔不同?还去将她打听了个一清二楚?”离珠说:“魔尊的事,我怎会不感兴趣?见她一面便有好感,自是要打听一番。”天帝说:“夫君还以为你深谋远虑,早作了打算,亦或当真能未卜先知!”离珠说:“我怎会未卜先知?也并非深谋远虑,不过我是先知,领命与上苍,运气自是极好的。”天帝说:“这么说来,你运气确实不错,你在凡间见她第一面她差点要杀你,如何看出她是好人?难道也是运气?” 离珠笑说:“夫君,你要请教我怎么看人吗?”天帝说:“夫君要向你请教!”离珠说:“很简单,一、看外貌,她并不像奸邪之人。二、她并非真心杀我,要吓吓我罢了,她要杀我怎不出剑,而是运起魔功,显出那茶馆的原形?三、从她的事迹,可看出她是正直之人。有时从一件事便可看穿一个人,她不畏夫君强权,敢救凤翥,说明心存正义。比如凤翥,他最后能放过夫君,还原谅了你,岂不是个顶好的好人?四、好人既便做了魔尊也做不了太大恶事。她任魔尊这几千年,约束众魔,从不让它们随意侵犯三界,并不是怕夫君,而是心存善念,不容这等恶事发生。还有其他枝节方面,便不与夫君细说了。”天帝说:“离珠看得不错,可看出她曾是天界之人?”离珠说:“我只能看出她是好人,却看不出她曾是天界之人。”离珠又说:“夫君,我见你第一面便看出你是好人,要么怎会不顾矜持与你订婚?”天帝说:“莫不是还能看出本座是天帝?”离珠说:“看不出,只能看出夫君与众不同,我岂不是运气极好?我第一次见夫君时,看夫君的样貌不过是个漂亮的文弱书生,如何能看出你是天帝?当得知你的身份时,也是吃惊啊!” 第一百三十九章 玉佩之迷(一) 天帝便放下戒心,上前轻轻抱住她,仿佛失而复得一般,说:“离珠,你更喜欢颜玉,还是更喜欢我?”离珠说:“怎么这么问?颜玉不就是你吗?”天帝说:“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离珠说:“我不知道,我都喜欢。”天帝想要吻她,见她画的红唇,便下不去口,温柔责备说:“画成这样,如何吃饭?洗了吧!”离珠笑说:“两日不吃,也是无碍,若是洗了,丢脸的是夫君。”天帝说:“伶牙俐齿,倒从不吃亏,不好。”离珠心想,定是又拿我与晓蓂相较,觉得我伶牙俐齿不好,不如晓蓂温柔善良,说:“不好便不好吧,夫君何时对我满意过。”天帝劝说:“离珠不要多想,夫君对你……”看着她的烈焰红唇,勉强接着说:“并无不满。”天帝走了,离珠才想到他可能是想亲自己,不由又懊恼不己,占了上风,丢了夫君怜爱,真是抓了芝麻,丢了西瓜。 离珠现在心里全是正事,想是又成长了一些,以前日日想缠着天帝不放,现却没空理天帝了,两人各忙各的,各有各的空间,空闲时见上一面,这种感觉更好,有久别重逢之欣喜。 离珠这些日在宫中也十分紧张、焦急,一直琢磨那玉佩有何奇特之处,只发现它除了会发光,便什么也没有了,又运起先天之灵查看,也未见异样,离珠想到天坛灵光大作,便日日去天坛找灵感,找了些时日,还是不得其法,正准备放弃,却忽然看见背面有极小一行字,写着:离珠亲启。难道是自己?这字写的极是隐藏,若不是在天坛,先天之灵光华极盛,离珠也看不见这几个字,却不知是什么意思,想到那两个神使唤自己“离珠”,莫不是我就是这个离珠?便运先天之灵去摸那四个字,却因灵力不够无法开启,便使力强开,忽然天柱闪亮,天坛灵力充盈,与先天之灵连接,正好助离珠打开。 面前便出现了很多字,离珠待要细看,见有人上来,忙要挥掉字迹,却看是天帝,这才放心。原来,天后日日忙正事,天帝便见不到她人,只好满天宫寻她,天帝去帝尧宫找不到人,知她日日来天坛,便也来了,这里只能天帝天后上来,倒不用担心被别人撞到,走露消息,便告诉他方才的奇事,请他一同观看。 原来是先知离珠,写给转世的离珠的书信,她知道自己将要转生,前世记忆会忘记,便将一些事记述在此玉之中,又转赠天帝,让他去凡间找到自己,实是交他保管,此玉干系重大,有天帝保管,才可放心,一则天帝谨慎,不用担心会保管不善丢失,二则天帝北斗至尊,灵力精深,谁也不敢打他的主意,三则此玉关系到寻找晓蓂,天帝必定重视。只等找到凡间的自己,此玉奥秘才会被打开。果然被离珠打开了。离珠心想:先知也不知,只重昊敢打天帝的主意,还好这玉没被重昊盯上。 天帝对着离珠说:“原来赠我此玉,还有这层意思,先知,你果然想的周到。”离珠知他介意,他不喜欢自己在他面前自作聪明,或瞒着他做下什么。便说:“此玉干系重大,她用心确是好的,十分认真,交给夫君,实是明智之举,明智之举。”心想,果真自己做先知时,阶数高于现在不是一星半点。 又接着往下看,说并非有意隐瞒天帝,只因所述之事,均已记在此玉中,时机一到,天帝便知。天帝又哼了一声,说:看一下有没有万魔之魔的记述?”离珠便往后翻看,果然有,原来万魔之魔并非来自三界,乃是出自圣地,原为众神使中的一个首领,灵力极强,圣地没有时间,也不知它已有多少万年的修为。却自甘堕落,化身成魔,附在龙身,欲不服上苍旨意,逆天改命,做那至尊天帝,上苍命迎光神使将他贬出圣地,此魔不知悔过,堕入三界后,为祸三界苍生,用魔气影响三界,发动数次天魔大战,妄想将天帝取而代之,上苍又派这位神使下界收它,他与那魔大战一番,那魔头不敌,被神使镇于魔界之下。本该当时就杀了它,可神使不忍它死后下无间地狱,受那万劫狱火,故放它一马,给它悔过之机。那魔头被镇十数万年,不但没有一丝悔过之心,反邪气更盛,还在用魔气影响三界,而且日后必会脱困而出,终是要造成日后这一场三界浩劫。一晃十数万年,此魔还是要觉醒了,然上苍命迎光神使也提前转生下界,一是取代紫微,拨乱反正,还三界清明,二是带领三界应对今日之劫,转生后的神使便是现在的天帝尧天。 离珠说:“原来如此,夫君竟是神使转生,既然夫君以前能胜那魔头,此次应也能胜。”天帝说:“只怕不能,我是转生到三界,灵力才数万年,此魔却是十数万年前被贬至三界,在圣地时它也已修为多年,现只怕高我数倍不止,今三界又有何人可胜它?”离珠说:“夫君和凤翥合力呢?可有胜算?”天帝说:“还是无法胜它,不过,既是上苍命我转生应对此魔,自会有灭它的方法,你再找看看。” 又看写道:那魔和天帝原都是众神使的首领,那魔是传光使,天帝是迎光使,传光使是上苍用一团火创造而成,真身自然是一团火,周身金光闪闪,迎光使是上苍用一捧水创造而成,真身为水,周身银光闪闪,两位神使极其俊美,才能相当,各有所长,事奉在上苍之侧,众神使仰慕他们,尊敬他们。然而传光使却还不满足,想要更多,竟背叛了上苍,化身成魔,上苍便给了迎光使一束光,这束光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命他去将那魔贬出圣地,才有了后来之事。现迎光使已转生,那束天光便下落不明。 离珠说:“夫君,原来上苍给了你这么厉害一束光,你可知道?”天帝说:“我已转生,如何能带来三界,自是从未见过。”离珠说:“难道还在圣地,我们要如何取来?”天帝说:“我也不得而知。” 第一百四十章 玉佩之迷(二) 离珠说:“夫君,你说前任先知可会知道?”天帝说:“你难道想找到他?他已走数万年,踪迹全无,难道还会出现?”离珠说:“这也说不准。”又说:“他可曾留下什么东西,比如,书信之类?”天帝说:“天庭中没有他任何痕迹,父帝的绝密书信中也未提到半分,他到底存不存在过,众仙都不太清楚了!”离珠说:“他定是来过,有一人定知道他!”天帝说:“谁?”离珠说:“花族的牡丹仙子。”天帝说:“你怎么知道?”离珠说:“她与我提起过一次,我追问她是否认识先知,她却说不认识,可我从她的神色看出她在说谎。”天帝说:“牡丹仙子不愿承认,想是有隐情,也许她真知道些有用的东西。”离珠说:“日后适当之机我再问她。”天帝说:“你询问时也要顾忌些,莫要太过直接,惹恼了她。”离珠说:“嗯。” 天帝天后又往后翻看,并没有记载其他灭魔的方法,不过却说此魔必死在先知手中,自己转世之前,上苍亲口允的。 离珠说:“奇怪,上苍既命夫君去应对那魔头,我只是辅助,它怎会死在我手中?况且我灵力低微,怎能杀得了它?”天帝说:“必有玄机,现在还不得而知,既然是上苍之言,就必会应验。”离珠说:“嗯。”又说:“也没写拿到天光之法。”天帝说:“想是先知并不知晓,你是她转生而来,自然也不会知晓。” 这两仙又翻看,发现有记述,有影像,还有配图,但提到万魔之魔的只这一点。离珠想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事,天帝亦感兴趣,便又翻看,在最后一页果有记述,原来自己在圣地时就名唤离珠,是一名先知,在圣地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有一天,她见到了众神使口中所说的迎光使,便不再无忧无虑了…… 与他相识已多年,两人常一起去星河散步,圣地没有时间,也不知陪他看星河看了多少年,直到他领上苍旨意转生,临行前赠自己此玉佩表明心意。自己不知要与他分离多久,便去偷看了天书,看到他以后要与那尧蓂花订婚,却并未看到结尾,心里十分难过,怕他从此喜欢上那尧蓂花忘了自己,便在尧蓂花转世时将她化作自己的模样,只盼日后再相见时,他还喜欢的是自己。 却不知犯下大错,他转世后,成了天庭的大殿下尧天,本来不会爱上那尧蓂花,那尧蓂花原本长得花容月貌、艳丽无双,与天帝并不相配,她完成使命便会与天帝分开。可因她的容貌被变化,极像自己,天帝见到第一眼觉熟悉亲切,仿佛前世有缘,便一点点接近。那尧蓂花也天真烂漫,像孩童般单纯善良、纯洁无暇,不似三界任何女子。天帝便越加喜爱她,最后竟爱的无法自拔,再难放下,甚至为她一错再错,终被上苍惩罚,失掉大半寿元,更造成他一世痛苦。 二殿却与天帝相反,他原本不喜欢晓蓂的清丽可人,初见她时并无感觉,日久才爱上了她。上苍看到迎光堕落,心痛难忍,贬先知下界,让她去弥补所犯之过。她看到所造成的一切后果,后悔万分,又因犯天条,被贬下界,这一世,却是来弥补自己过错的。 对不住欺瞒了天帝,天帝爱那尧蓂花太深,自己实在没有一点把握能挽回天帝的心,便假借尧蓂花之名,让天帝找到自己,天帝毫无防备,才会付出真心,便可还他一世深情。先知说:“离珠,天帝锥心之痛,只怕要你此生心血耗尽,才能还清!” 离珠心说:“夫君并不喜欢容貌艳丽的女子,他说过,他喜欢我单纯善良,清新可爱,却原来先知对晓蓂使了变脸之术,才造成了夫君一世的误会,果真后患无穷!”便心惊:怪不得晓蓂似有天后之相,与夫君甚是般配,却最终还是与二殿成了婚,她本就是与二殿有缘。 又接着看最后说:“迎光,你可知,我看到你爱上那尧蓂冰花时,是什么心情吗?你可是再不会顾忌我了?”天帝看到她给自己的留言,不由眼晴湿润了,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天帝本猜到了一分,今日真相大白,心情十分复杂,原来自己与离珠前世便已有缘,与晓蓂才是一场错误,爱而不得只因本就无缘罢了。 离珠心想,原来自己是要假借尧蓂花之名,接近夫君,使他毫无防备,付出真心?聪明,实在是太聪明了,否则,夫君执念深,岂不是要在晓蓂那一棵树上吊死?夫君是天帝,高高在上,冷若寒冰,自己如何接近?他只会面对晓蓂时才有些许温暖,若非假借晓蓂之名,得到他的心难道要等万年?他刚见自己时,以为是晓蓂,一下就把真心给自己了,得来全不费功夫,虽然他中间有过后悔,可后悔也晚了,想到这里,憋不住差点笑出声。先知,果然是先知,比我还了解我夫君,我感激你七八百遍,虽然你害我受这么多苦,我却不后悔。 又想,原来自己在圣地时,便爱上了夫君,为了他才会做错事,怪不得会被打入三界,重新历劫,受这三灾九难,只有到劫尽之时,才能摆脱看透“情”之一字,不能被它控制做出错事了。 又想,怪不得自己与晓蓂长得一模一样,原来是自己做下的,怪不得要欺瞒夫君,又怪不得这一世爱夫君受了那么多苦,原来是要弥补所犯之错。便说:“夫君,原来我做先知时自作聪明,犯下这么大的错,你和晓蓂之间,竟是我一手造成的,若不是我做先知时变化了她的容貌,你也不会第一眼见她便觉熟悉,更不会越陷越深,今日你知道真相,会不会生我的气?” 天帝说:“我虽不记得在圣地时我们之间的情谊,却知今世你对我的情谊,你犯下大错,终还是因为我,今又来到我身边,还情也好,弥补过错也罢,我都感激上苍对我不薄,让我今世有你陪伴,怎会再生你的气?” 离珠眼眶发红,叫了声:“夫君。”想抱着他,可是在天坛圣地,只得作罢。离珠说:“她为何说我心血耗尽,才能还清?难道要我死吗?”天帝说:“想是她做一番比喻罢了,离珠已经受了很多苦,我们也已经成婚了,日后夫君会好好对你,再不让你受到伤害。”离珠便感动流泪,说:“嗯。” 第一百四十一章 寻前任先知(一) 天帝亦是动情,但他十分能隐忍,说:“我们还有大事要面对,再看看还记述有什么。”离珠说:“嗯。”再看却是,要辅助天帝完成使命,详细记述先天之灵,如何运用,如何可通天地等等,又说先天之灵奥妙无穷,自己参透的也有限。再想细看,字迹已慢慢消失,离珠说:“哎呀,还未细看,字迹已消失,下次如何打开?”天帝说:“先天之灵的使用方法,你记住了多少?”离珠说:“不多。”天帝叹气说:“我也不曾细看,你把记住的笔录下来,先修习着吧!”离珠说:“嗯。”俩人只得作罢。天帝说:“你收着此玉,慢慢研习,若再发现什么要事,便告诉夫君。”离珠说:“嗯。”离珠看那玉散发极强光芒,说:“夫君,这玉灵力这么强,到底有什么用?”天帝说:“这玉里的灵力不属三界,夫君也不知怎么用,既是你之物,也许日后你能打开奥秘!”离珠说:“嗯。” 离珠日日拿着那玉观看,想此玉出自圣地,不属三界之物,又是神使赠予,必定不凡,应还有其他妙用。又用先天之灵乱探,只发现里面还有巨大空间,却不知是何用处。急切中想到上任先知,他会不会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又想,他的使命不是应对万魔之魔,如何会知道什么应对之策,虽渺茫离珠也只好去花族找牡丹仙子,也没别的好方法。 离珠很少出天宫,在众天兵天将护送下才出得了天宫门,到了花族,有使者来接,离珠看那小使者一直看自己,说:“可是本座与晓蓂长得很像?”小使者说:“天后,你们两个简直一模一样。”离珠笑问:“你叫什么名字?”小使者说:“我叫青竹。”离珠说:“你就是青竹啊!”离珠位高权重,很少亲自来花族,便来了几次,一向也是众花仙亲自来迎,从未见过青竹,青竹说:“你知道我?”离珠说:“听说过你。”青竹说:“天后居然听说过我,谁告诉你的?”离珠说:“陛下和重昊君都提到过你。”青竹说:“原来是陛下和重昊哥哥给你说的。”说话间便到了花族议事厅,几位仙子来施礼,小使者便退下了。 牡丹仙子说:“天后,为何今日忽然来我花族,可是有什么要事?”离珠说:“牡丹仙子,各位仙子,本座是为此次大战而来,听陛下说,此次天魔大战,我三界胜算甚微,可想那万魔之魔的厉害,若那魔头出世,便是我三界众生的一场浩劫,需得找到灭那魔头的方法,此战才有胜算。” 另一仙子说:“天后今日来我花族,莫不是来寻灭魔之法?”离珠说:“正是。” 牡丹仙子说:“若是我花族有灭魔之法,三界值此危难之际,怎会不告知陛下?”另一仙子说:“不错,天后可是在哪里听了什么错误消息?我们怎会有灭魔之法?”离珠说:“各位仙子,你们不知道,前任先知也许会知道。”众仙子说:“前任先知?据说他已走数万年,踪迹难寻,天后提起他不知是何意?”只牡丹仙子不说话。离珠说:“本座猜测牡丹仙子或许知道他的下落,所以才来询问。”众仙子面面相觑,看向牡丹仙子,离珠说:“牡丹仙子,现在大战在即,紧要关头,可否把你知道的内情告知本座,或许对日后战局有利?” 牡丹仙子说:“此战我三界齐心协力,准备多年,现在是兵强马壮,陛下又灵力精深,手下还有众多天将协助,那魔头再厉害,我们也不见得会输,天后是否过于担心了?”离珠说:“本座是先知,隐隐已有不好的预感,此战不会那么简单,牡丹仙子,我知你不说先知的事,定有隐情,本座并不愿强人所难,可今涉及三界安危,万望告知一些先知的线索,或许能帮到陛下。” 牡丹仙子淡淡的,说:“他回圣地了!”众位仙子便惊奇,这么多年从未听牡丹仙子提起过,离珠说:“回圣地了?那他可有留下什么,或说了什么?”牡丹仙子说:“留下了一册先知书,上面无字,深奥难懂,我看了多年,也未看出什么,只几千年前,机缘巧合,看到了晓蓂必会重生,最后果然应验,这些年却再看不见什么,天后也是先知,看能否看出玄机。”一挥手拿了出来,递给离珠,离珠接过翻看,却无字,离珠说:“本座可否借回一观,用完即刻奉还。”牡丹仙子说:“好。”离珠说:“先知为何会将此书交于牡丹仙子?”牡丹仙子说:“这些事无关紧要,天后莫要再问了,我已将此书奉上,再无其他,天后还是回宫吧,看能否尽快悟出什么。”离珠:“好。”便不问了,辞了众仙子回宫。 离珠随青竹出了议事厅,又走了很长的花丛,忽然出现个红鼻子小老头,在花丛边偷偷叫她:“小天后,小天后。”离珠和青竹看过去,青竹说:“土地仙?你躲在这里做什么?”土地说:“青竹,带小天后过来。”一闪不见了。青竹说:“天后,他是我花族的土地,想是有事要跟你说。”离珠说:“那我们过去吧。”青竹说:“嗯。”便带离珠去了。 到得一个小绿草房里,离珠看小屋干干净净,十分舒适,土地说:“小天后,随便坐。”离珠和青竹便坐下了,土地捏捏离珠的脸说:“果然不是假的,你跟晓蓂真是一模一样。”离珠便笑笑,心想:这土地这么大年纪了,倒童心未泯。 土地说:“你真是尧天那小子的天后吗?”离珠说:“这还有假吗?我们都成婚多年了!”青竹说:“好奇怪呀!天后与晓蓂长得一模一样,却十分不同。”离珠奇说:“有什么不同?”青竹说:“晓蓂和陛下一起,看着十分别扭,天后和陛下一起却十分相配!”离珠说:“他们本不是一对,自是看着别扭,他们自己也别扭,勉强在一起也不成,用不到些许年,还会分开,我和陛下的姻缘却是上苍注定,自然看着顺眼。连旁人都能看出玄机,他却看不出!”青竹说:“天后说得不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陛下太自大了些,听不得别人劝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寻前任先知(二) 土地说:“尧天那小子将我老头骗惨了,我一直当他是个大大的好人,其实他坏得很!”青竹说:“就是就是,我也被他骗了!”离珠说:“我夫君当年得罪你们了,我替他向你们赔罪。”便起身给土地鞠了一躬,又说:“青竹,我也替他向你赔罪!”便也给青竹鞠了一躬,青竹忙说:“不用,不用……”离珠说:“用的,日后若有机会,我跟他说说,让他亲自给你们赔罪,可好?”青竹说:“啊?”土地便高兴,说:“你这个小天后倒是不错,我甚是喜欢。”离珠说:“那你们可否看我的面子,别再恼恨他了,他已经改了。”土地说:“哼!他会改吗?那天家之人向来无情无义,你莫要被他外表迷惑了!”离珠说:“我是先知,看人还是准的,他不过是一时迷失,本质并不坏,他已吸取教训,日后再不会如此了!”土地说:“先知说的自是不会错,便如当年的他。”离珠说:“当年的他?土地,你可是要告诉我牡丹仙子的事?”土地说:“先知果真聪明,不错。”又对青竹说:“青竹,去门口看着。”青竹勉强说:“好吧!”便出去了。 土地说:“天后,牡丹仙子不愿提起,还不是因天庭?也是她的一段伤心往事!”离珠说:“你也见过先知吗?”土地说:“见过。”离珠说:“那你快给我说说。”土地说:“我见过他没几次,他长的非常俊美,当真是冠绝三界,便到现在也无人能及,最可贵的是人品也是极好,比尧天那坏小子强多了。”离珠说:“他比我夫君还美吗?”土地说:“当然,比凤翥也是不相上下。”离珠说:“我夫君与凤翥也不相上下。”土地说:“你夫君比不过。”离珠不服气说:“我夫君为何比不过?”土地说:“你夫君心肠比不过!” 离珠顿时矮了半截,说:“我夫君心肠也……挺好!”土地说:“先知和凤翥都是心怀坦荡的正人君子,你夫君却是个心机深沉、深藏不露、老谋深算的阴险小人、伪君子!”离珠说:“土地,你当真大胆,当着我这个天后的面,居然敢骂天帝?”土地说:“当着天帝的面,我也敢骂他,他做了错事,便该受众生责骂!”离珠说:“你可知,我在凡间,不过指责了那昏君几句,便差点被他手下的狗官给千刀万剐了!”土地说:“天庭自不是凡间,若天帝天后与那些凡间人王一样残暴,只怕下场也与他们一样悲惨,可还记得先天帝天后?”离珠说:“陛下自然与父帝不同,我也不是辛荼。这三界之中,骂陛下的不知有多少,他可曾与之计较?陛下还是宽厚良善,有他过人之处,才坐得天帝之位。土地,你服也罢,不服也罢,陛下即位天帝,乃天命所定,谁也改变不了!” 土地说:“我只说他是阴险小人、伪君子,却没说他做不得天帝!”离珠说:“就算我夫君是阴险小人、伪君子,凤翥也算不得正人君子!”土地说:“凤翥做错一件事罢了,正人君子也会做错事,你夫君却做错了不止十件事,地道的阴险小人!”土地说漏了凤翥便忙捂嘴,离珠说:“原来你也知道,算了,我不与你争辨我夫君和凤翥,到底谁对谁错,谁是谁非,终是我夫君过错大些!”土地说:“你可承认你夫君比不过?”离珠说:“好,好,好,我夫君比不过!但他现在已悔过,再不是阴险小人、伪君子,比从前好了何止百倍!你快说,后来呢?”土地说:“当年,牡丹仙子还是个小小的花族使者,我也只是个小仙使,三界有很多仙子喜欢那位先知,他却十分正派,从不放荡,与那些仙子保持距离。后来偏喜欢上了牡丹仙子,牡丹仙子也喜欢上了他,他们便订婚了。本来是一段极好的姻缘,可先知还没来得及表明心意,便出事了!”离珠忙问:“出了何事?”土地说:“他被人追杀,逃到了花族,那些人竟追至花族,他将那些杀手引开后,从此下落不明!” 离珠说:“那牡丹仙子为何说他回了圣地?”土地说:“牡丹仙子不放心他,跟了出去,追了好远追丢了,便坐那大哭,过了几天,才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土地叹气说:“她说先知回圣地了,也许只是她的猜测!”离珠说:“你是怎么知道的?”土地说:“牡丹仙子当年十分开朗活泼,我问她她便说了,后来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离珠说:“可知追杀先知的是什么人?”土地说:“他们都蒙着脸,看不出是什么人,不过,三界还有谁敢这么嚣张,直闯我花族,我用脚趾头就能猜出,定是紫微那小子的手下!”离珠说:“不过是你的猜测,不可为凭!”土地说:“那天家哪次不害先知,历代先知,死的死,走的走,逃得逃,都没有好下场!”离珠便心惊,说:“先知是来辅助天帝,为何会被天家所害?”土地说:“谁也不知,天庭封锁消息,有的知情人甚至被抺去了记忆,那权力中心的事,旁人自无从得知!又年代久远,谁会去究原由!”离珠喃喃自语,说:“父帝又为什么要杀先知?”土地说:“不知道,有其子必有其父,尧天岂不如此不讲道理,他老子自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离珠说:“错了,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土地说:“没错,一看尧天所行,便知是他父帝教出来的,有其子必有其父。”离珠说:“好吧,算你的也对,不过这话不准,我夫君只是误入歧途,与他父帝完全不同。”土地说:“好吧,我信你。” 离珠又问:“土地,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不怕牡丹仙子责怪你吗?”土地说:“尧天那小子虽对不住我花族,可他任天帝这数千年,对三界之事尽心尽力,总体还算是个尽职尽责的天帝,他现在为应对魔界之事头疼,我也得放下对他的怨恨帮他一把,也算为三界出力,希望我说的能有用处。”离珠说:“不管有没有用处,你老有这份心就够了,我夫君知道了,定更要羞愧从前。”土地仙说:“还有!前任先知与我花族有些渊源,你这个先知也不错,虽你做了天后,我也想提醒你一句,莫要太傻不知防备,再被尧天那浑小子害了!”离珠说:“土地仙放心,我夫君不会害我的!”土地说:“但愿如此。”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天后受刑 离珠便辞别了土地和青竹,带着天兵和仙娥回宫去了。一路上在想,先知引那些人出了花族,到底是被杀了,仙灵回了圣地?还是被神使救了,回了圣地?便心中闷闷的不舒服,心想:不知父帝为何要杀他,数万年了,太过久远,也无从查起! 离珠回宫去看那册先知书,翻开无字,又仔细查验并无夹层,便运先天之灵观看,果然看见字了,书中预言了紫微和辛荼的结局;还有数千年前那场天魔大战;尧蓂花之死,死后重生等,只预言到下任先知会再来,却未预言对当世有用的话,万魔之魔和那束天光都未提及,想都是下任先知,也就是自己的事了。 又给下任先知留话说,先知的先天之灵发挥到极致,可通天地,能与上苍对话,从上苍得到巨大能力,挪山填海、斗转星移不过一念之间,万不可随意使用,否则后患无穷,祸及自身。 末后却看到说其实他喜欢的是天族公主殷兰,殷兰偷偷告诉他,因天族有条祖训,说先知来时,便是天帝之位易主之时,故天家子女绝不许与先知成婚。一旦发现先知有异心,便杀之!天族便反对这桩婚事,并给他和牡丹赐婚。他知道殷兰一生悲苦,注定与自己无缘,便应下了与牡丹的这桩婚事。后来才知,自己与牡丹缘分太浅,并不是此生与她成婚的那个人!又预感到自己马上大劫将至,不知会应在什么事上,便提前写下这册先知书……离珠有些难受,心想:先知想是预感到了自己的结局,难道他死了?又想到天帝的姑姑殷兰,怪不得她一世都未成婚!又想:天家为何有这一条祖训,夫君知道吗?我要不要告诉他? 离珠将那册先知书又还给了牡丹仙子,告诉了她先知的预言,只不告诉她先天之灵的奥秘。牡丹仙子一则惊奇先知预言竟全部应验,二则也对他们之间的事释然了!只感叹自己在这三界之中,还能找到与他一样的男子吗? 一日,离珠问天帝:“夫君,我在圣地欺瞒你,你说要等我全部记起便罚,我已在玉佩的记述中得知了全部,是我的错,甘愿领罚,却不知夫君要怎么罚?”天帝说:“还未想好,暂且记下。” 离珠心想,伸头也一刀,缩头也一刀,趁早让他罚了,也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便说:“夫君何需犹豫?不如我也帮你想吧!”天帝说:“好。”离珠说:“闭门思过?”天帝说:“太轻,不足以让你日后引以为戒,再说,夫君亦不能常相见,倒是罚你还是罚我?”离珠说:“那罚我坐天牢?”天帝说:“不好,天后坐天牢,我这天帝岂非也没颜面?又不知是罚你还是罚我?”离珠说:“实在不行,我便去受几下雷公电母的天雷之刑。”天帝说:“不可,天雷之刑岂是容易受的?惹夫君心疼,究竟是罚你还是罚我?”离珠说:“这不行,那不行,难道便不罚了吗?”天帝叹气说:“暂且记下吧,待夫君好好想想。”离珠说:“嗯。” 离珠心想:夫君甚是为难,轻了重了都不成,夫君三界事物繁重,何必让他忧心?不如自己去领了天雷之刑,了却这件事吧!便趁着天帝在与众仙议事,召了雷公电母去了灵霄殿。 离珠说:“雷公电母,若有人欺瞒天帝,本座罚她受天雷之刑,可有不妥?”雷公说:“欺瞒天帝,罪不容赦,天后自是罚得,未有不妥。”离珠说:“二位觉着该罚几道呢?”电母说:“可大可小,观情形而定,至少百道。”离珠咬咬牙说:“那就百道吧。”雷公说:“却不知受刑之人是谁?”离珠说:“是本座。”雷公电母面面相觑。说:“这……”离珠说:“本座欺瞒了天帝,自也是罪不容赦,二位仙家不必顾忌,亦不得循情枉法。”雷公说:“处罚天后,非是我等权责之内,此事需报与陛下知道。”离珠说:“非是你等权责之内,可是本座权责之内?”雷公说:“这……是天后权责之内。”离珠说:“那便罚吧,此事无需报陛下知晓,陛下忙于应对魔界之事,日日忧心伤神,此等小事就不劳他费心了,你们去准备吧。”雷公电母只得领命,说:“是。”雷公说:“不知天后因何事欺瞒陛下?”离珠说:“量刑是本座和仙鉴司的事,两位仙家只管行刑便是,无需知道前因后果了!”雷公电母说:“是。” 离珠上那刑台不由的腿软,天帝登位后,便废除了千刀万剐之刑、三昧真火之刑等,只保留了天雷之刑,离珠觉得这里寒气逼人,不由想缩脖子,也觉着有些丢脸,心想:能顶过这天雷之刑便好,损些颜面倒也无防。 离珠站好,对雷公电母说:“开始吧。”雷公电母说:“是。”便用宝器射出天雷,离珠三灾已过,倒也不惧,便运灵力相抗,果然痛入骨髓,忍受不了,又运起先天之灵,一时心中光华大盛,心想:受过百道,性命倒是无碍。咬牙坚持了几下,便受不了那苦楚,恨不得咬舌自尽,不一会眼泪就出来了,开始后悔没听天帝的话,当真此刑不是好受的,又不能逃走,不由进退两难。 不一会,见天帝慌慌张张来了,飞身上来,用后背帮她挡了,离珠哭说:“夫君,果然好痛啊。”雷公电母停了一下,说:“陛下……”天帝咬牙说:“继续行刑。”雷公电母只得继续,天帝灵力精深,挡得几下也就罢了,离珠却已站不起身。天帝将她抱回帝尧宫,用灵力帮她医治,离珠才好些,叫了声:“夫君……”天帝说:“本座是月阳神时,曾被陷害,受过极重天雷之刑,痛入骨髓,遍体鳞伤,为了活下去,又忍过了那极痛治伤过程。当时,便在心中对自己说,再不让人害我去受此刑,否则,我决不放过。”天帝停了一下说:“却不想今日会被你害。”离珠忙说:“夫君,对不起,我不知道会害你……”天帝叹气说:“不关你的事,是夫君说了大话,被你害了,夫君也只好认了。”离珠说:“夫君,你现在是天帝了,再也没有人能害你,不要担心了!”天帝说:“嗯。”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二岁顽童(一) 离珠说:“夫君,今日,我是无意的。天帝说:“我知道你是无意的,可我说过,你灵力低微,受此刑非死即伤,为何不听?”离珠说:“没想到那天雷之刑那么厉害,不过我有先天之灵,性命自是无碍,只是那种痛楚,不是我的凡体能受的,到最后,还是连累了夫君。”天帝叹气说:“日后不可再心存侥幸,莽撞行事,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罚你就是在罚我,你若受伤,伤的是夫君,你若丢了性命,夫君也得送半条命。” 离珠不悦,说:“夫君性命那么不值钱吗?难道一生要为女子所累?夫君忘了自己只剩半条命了吗?之前为了晓蓂已赔上大半寿元,难道还未得着教训?你有几条性命可赔?我不能听你说这种话,也不能看你再做傻事。” 天帝知她对自己损那大半寿元之事揪心,便说:“是夫君说错话了,夫君只是一时情急。”离珠急切的说:“夫君,我给你说过,我真死了,便是命该如此,我不要你伤心,也不用你逆天而行去救我,只要你顺应天命,等我重生,来世有缘,便会有相见之日。即便我们来世无缘,我也会在圣地等你,只要我们忍受了那短暂离别之苦,便有长相见之日,夫君你定要珍惜自己,答应我,好吗?”天帝说:“离珠不用紧张,夫君修为数万年,早已看透了生死离别,不会再做傻事了,夫君答应你。” 离珠稍微安心说:“夫君,我以为你今日会对我大发雷霆。”天帝说:“离珠是无意的,夫君怎会随意对你发火?”天帝便握着她的手说:“离珠,你现在觉得怎样?”离珠说:“已经好多了。夫君,你有事吗?”天帝说:“无碍,夫君还受得住。”离珠说:“大战在即,夫君不可出任何差错。”天帝说:“嗯。”离珠便去抱住他,心疼的轻摸他的后背一下,天帝便疼的吸了口凉气,离珠才知他天生仙体,也会受伤。心想:干脆日后寻个机会,连天雷之刑也废除吧。便是不废除,我日后也不会再用它惩罚别人! 离珠说:“夫君,其实我觉得先知做得并没有错。”天帝说:“为何这么说?”离珠说:“好比一个二岁顽童,手里拿着一个石子非要吃,若大人给他夺下,他会如何?岂不伤了他的心,他便会坐下哭闹不起。可若用些方法,用糖块将石子换掉,他便开心,等他大些便懂事了,自再不会如此。”天帝说:“你说,夫君是那二岁顽童?”离珠笑说:“不错,你死死抓住一个不能吃的石子,不怕把自己牙硌掉吗?若给你夺走,你便要去找人拼命,先知知道你的心,才会想了这个方法,并无不妥,对夫君大大有益,等你尝到糖块的甜头,还会想吃石子吗?等你大些,还会分不清哪个是石子,哪个是糖块吗?”天帝笑说:“将别人比做石子,将自己比做糖块,这话不该你自己说出。”离珠说:“我比得不准吗?”天帝说:“准!”离珠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对夫君来说,就是如此,不过比得一个吃得,一个吃不得罢了,何曾比了别的!” 天帝说:“那你为何还要认罚?”离珠说:“那你为何要罚我?”天帝不答。离珠叹气说:“你怕我再骗你!你不知我对你的心,便要罚我,我知你的心,便要认罚。”天帝觉得:离珠定是又瞒着自己做下了什么,可看她受伤,便不愿再逼问她了,即便问了她,她若说谎,自己便会更生气! 天帝又想起从前,竟觉得有些好笑,他对晓蓂说:“蓂儿,我再也不可能喜欢上旁人了,你明白吗?”晓蓂说:“陛下……”天帝温柔的说:“不要叫我陛下,你还叫我名字吧!”晓蓂说:“好,尧天。”天帝便开心了!晓蓂说:“尧天,我们在一起,你不会后悔吗?也许,你日后还能碰到一个你更喜欢的人。”尧天说:“不会了,这三界之中,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让我看一眼!蓂儿,明日我们便要大婚了,你不要再胡思乱想!” 离珠想起重昊和南佑帝君说的,当年他们为何要放走晓蓂。南佑帝君和重昊偷偷潜入帝尧宫,也就是天帝任月阳神时居住的月尧宫。见晓蓂目无表情的坐在床边,丝毫没有新娘成婚前的喜悦,甚至连一丝大婚前的焦虑或紧张都没有。这帝尧宫越发显得冷冷冰冰,空空荡荡。 重昊说:“晓蓂。”晓蓂看看他们,说:“你们怎么来了?”重昊说:“我们来救你!”晓蓂说:“救我干什么,我是去成婚,又不是去死?”重昊说:“唉,你若嫁给尧天,日后只怕比死还难受!”南佑帝君说:“晓蓂,难道仙娥说的是真的,你真要嫁给尧天?”晓蓂说:“真的。”南佑帝君说:“那凤翥怎么办?”晓蓂说:“凤翥?我不会再见他了!”重昊说:“真的吗?他现在被魔气影响心神,一心求死,你若不去救他,他即便不死,只怕也要堕入魔道了!”晓蓂慌说:“什么魔气?他灵力高强,怎会被魔气影响心神?”南佑气说:“他灵力再高强,也抵不过他自身一心求死!”晓蓂犹豫了一下,说:“你们快带我去找他!” 天帝得报,仙娥急说:“陛下,晓蓂仙子不见了,我们整个天宫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想是又偷偷逃了出去。可是明日就到陛下大婚的日子了!”天帝缓了一会,说:“知道了,下去吧!” 花族众仙子得报,报信的说:“不好了,陛下带重兵包围了花族,说不交出晓蓂仙子,他便要灭我们整个花族。”南佑气说:“尧天疯了,他怎能如此?”众花仙慌张说:“怎么办?”重昊说:“晓蓂,我们不该回到这里!”晓蓂说:“让我出去吧!”南佑说:“不可,凤翥还等你去救,我去跟尧天说。” 第一百四十五章 两岁顽童(二) 南佑看尧天冷冷的站在那里,他虽然穿着还是从前的样子,却不像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那个善良可爱,温柔如水的侄儿,一身狠绝之气,与紫微那种心狠手辣、阴沉冰冷竟如此之像! 南佑说:“尧天,你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尧天说:“叔父,你和重昊将本座的天后挟持到花族,花族众仙竟敢包庇窝藏,本座亲自来要人,你们也敢扣下不交?好大的胆子!”南佑说:“谁敢挟持你的天后,是晓蓂自己要跟我们走的,她若不配合,我们怎能那么容易把她带出天宫?”尧天心死了一样,说:“不可能!”南佑说:“何必自己骗自己,晓蓂爱的是凤翥,她永远不会放下凤翥的,你何必如此纠缠?尧天,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的,放晓蓂走吧,也是放过你自己!” 尧天说:“她爱凤翥又如何?她是我的未婚妻子,我和她马上要大婚了,待我们大婚之后,她和凤翥便彻底结束了!我不会放她走,谁也不能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尧天忍了一下,接着说:“叔父,没想到你会帮凤翥害我?果然,你心中永远只为凤翥着想,永远不会顾忌我,你从小都要我让着他,什么都要我让给他,难道要我连妻子也让给他吗?一切东西都是他的,到底什么是我的?” 南佑帝君流泪说:“尧天,以前都是叔父的错,叔父不该那么对你,你原谅叔父好吗?小时候,你不是最听叔父的话吗?你再听叔父一次劝好不好?你现在是天帝了,什么都有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凤翥现在已经什么都没了,他现在一心求死,被魔气影响心神,马上要堕入魔道了,难道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不管?他若化身成魔,对你有什么好处?尧天,只有晓蓂能救她,你成全他和晓蓂,一切都可结束了!” 尧天说:“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除了晓蓂!他堕入魔道是他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关,若他不知回头,日后真的化身成魔,为祸三界,我便再杀他一次,为三界除害!” 南佑气说:“你……”尧天说:“叔父,你让开!”南佑说:“尧天,你敢再杀凤翥,叔父就跟你拼了!”尧天冷哼,一摆手破了花族的结界,众天兵便拥入花界,南佑拦住他,被他打成重伤,说:“谁挡我,我杀谁!” 众天兵便往前冲,一会就到了花族议事厅外。重昊闪身前来,行礼,说:“义兄。”尧天便命众兵将停住,重昊说:“义兄,我有话要跟你说。”尧天便跟着过去了。俩人站定,尧天说:“重昊,没想到,你也背叛我?”重昊说:“义兄,我陪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怎么会背叛你?我是为了帮你!凤翥若堕入魔道,成了真正的魔尊,那岂不成了你的大患?他灵力高强,与你不相上下,又是昔日战神,战场上向来百战百胜,现在你才刚坐上天帝之位,军心不稳,你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与众仙众将磨合,天庭的八方天兵却都是凤翥带熟的兵,凤翥对他们可说是了如指掌,你若冒险与魔界开战,胜算甚微,说不定……”天帝说:“重昊,只要你和重华帮我,就不怕胜不了凤翥!”重昊说:“我和重华不会帮你们自相残杀!”天帝不说话。 重昊接着说:“义兄,听我句劝,你现在是天帝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你便把三界美人都纳入宫中,谁又敢说什么?为何要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亲弟弟过不去?难道还要为她赔上你的天帝之位吗?” 尧天说:“重昊,不用多说了,凤翥欺我太甚,我绝不会再放过他了!至于晓蓂,她的命都是我,我不许她嫁给别人!你让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重昊不让,说:“义兄,这次不关凤翥的事,是我和南佑……”尧天想打退他,却被重昊打得退后数步。重昊大吃一惊,说:“义兄,你的灵力为何损了这么多?”尧天不答,拔出赤阳剑,竟刺向重昊的七寸之处,赤阳剑威力无穷,几乎将重昊杀了,尧天才勉强收住手。 重昊口吐鲜血,急说:“义兄,你想想干娘,你这样做可对得起她?你再想想我们四海水族,为了你能夺下天帝之位,死去了多少兵将,你可对得起他们?” 尧天停下来,说:“重昊,这场天魔大战在所难免,只是早晚的事!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也没耐心再耗下去了,不灭魔界,我死不暝目,不如孤注一掷!”重昊担心的说:“义兄,你怎么了?”尧天说:“你不用管!”便走了。 花族众仙看拦不住天帝,只好将晓蓂交出。天帝心情好了些,便退了兵,将她带回了宫,对她很好,甚至没责备她一句,他果然做到了对晓蓂的承诺,让她永远做个快快乐乐的小公主。过了几日才发现上了重昊的当,那人不是晓蓂,而是重昊将青竹变化,让她假冒晓蓂跟天帝回了天宫,青竹从小与晓蓂一起长大,对她十分了解,天帝当时竟没看出来,几日之后才发觉不对,而真正的晓蓂已经去魔界和二殿下在一起了。 二殿下现在是魔尊,这三界上下,只他不怕天帝,天帝也不能从他手中抢回晓蓂。天帝再也忍不了了,一怒之下,领百万天兵征讨魔界,发动了那场天魔大战。仙界和魔界均死伤惨重,血流成河,遮天蔽日的死亡阴影弥漫着三界上空,久久不散,连凡间之人都有感觉,仿佛到了末日一般,大战过后,凡人感觉到久违的安静,仿佛这三界只剩下了凡人自己! 几千年了,第一次天魔大战似乎还停留在众生记忆深处,他们便又要面临第二次天魔大战,真是苦不堪言,可谁又有办法扭转?谁不需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魔窟的魔气日盛,甚至闯出魔界,为祸三界众生,有些受影响的竟开始自相残杀,阴司报于天帝知道,天帝便想去魔窟一探究竟。这日,天帝不得不违了所立之言,进那魔窟。他孤身一人,也未通知魔尊,只见他周身散发着白光,深入魔界腹地,群魔看到竟是不敢妄动,任由他进入魔界。 天帝只身进那魔窟,不知多少万年无仙魔敢入的禁地,此处魔气最盛,进到里面,魔气更盛。只见果然是一片死地,地上满是骸骨,却不知曾是仙还是魔?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天帝起疑 天帝只管往里进,越往里,魔气越大,张大口吞吃人一般,张牙舞爪扑了上来,这些魔气虽厉害,天帝却有精纯灵力护体,魔气也得避让,天帝越往里走地上的骸骨越来越少,到得一处,地上已没有骸骨,看来还无人能到得此处。走到最底层,有一道极强大的气墙挡路,自己再不能向前半步,想是迎光神使设下了此门,年代久远,灵力减弱,才会有魔气外泄。忽感应到有极强灵气与自身灵力十分相似,可助他进门,天帝运力引气一推,便进去了,只见巨大的魔气围着一把宝剑,宝剑发出白光,已经非常微弱,魔气正在一点一点化掉宝剑上的灵气,想是方才感应到的是这道门和这宝剑的灵力,这宝剑镇在这里已经十数万年,灵气已被化得差不多了。天帝听到地底传来极恐怖的声音,像极了地狱恶鬼的嚎叫。观此情形,自己亦无法阻此魔觉醒。 忽见墙上有图画,便走过去观看,只见是一男子和一女子在星河散步,女子和离珠一模一样,男子极俊美,却不是自己,天帝不由的心中生疑,离珠玉中记述明明是她和自己在星河散步,这个男子又是谁?又看到一幅却是这男子与离珠分别,接着这男子堕入魔道,被另一男子打下三界,而这另外的男子正是自己模样。天帝不由怒气升腾,猜测是否离珠又骗了自己,她跟这万魔之魔是何关系?接着越看越怒,只见画中那女子与那男子相拥,衣衫不整,又看到那女子背后有一火焰形状,正是魔鬼的印记。这些影像图形不像新的,只怕真有十数万年。天帝挥手怒毁了。 天帝想起多年前做的北晨星坠落的那个梦,梦中箭射北晨星那个女子,是晓蓂还是离珠?又满脑子都是那句祖训:一旦发现先知有异心,便杀之!天帝提着剑,杀气腾腾回到帝尧宫。离珠忙上来迎他,问他魔窟中的情形,天帝不答,只管往里走,离珠看他神色不好,便抱住他安慰。 天帝狠狠搂住她,又用力亲吻她,离珠觉得不对,说:“夫君,大白天的你要做什么?”天帝说:“要你。”便开始解她衣服。离珠觉得他十分异常,推开他说:“夫君,我现在有正事在身,你放开!”忙想跑出门,天帝挥手将她抓了回来,说:“脱掉衣服,本座要看你后背!”离珠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说:“你怎么说出这种话?不觉得恶心吗?”天帝说:“不知是谁恶心,脱掉!”离珠转身就跑,被天帝运灵力扯住,不由大怒,抛出东海灵珠就打他,天帝不闪不避正中胸口,嘴角便流下血。离珠慌了一下,被他赶上扯掉衣服,露出了后背,离珠顿觉羞愧难当。 天帝运灵力一摸,果然有个印记,形状如一团火焰,隐在她凡体之下,这么隐秘的地方,自己都不知道,那魔头如何得知?离珠穿好衣服怒打他一巴掌,天帝又未闪开,离珠眼泪几乎掉下来,说:“卑鄙无耻,你是天帝,也要懂得尊重别人。”天帝掐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冷笑说:“你位极天后,却云心水性,放荡不堪,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还想本座尊重你吗?”离珠费力挣脱,说:“你在胡说什么?我是你的妻子,你这样对我,自己不觉得丢脸吗?”天帝恨说:“不错,还有什么能比你让本座丢脸!”离珠气说:“你……”便跑进内室去哭。 天帝却不放过她,跟着她进了门,将门关好,又将窗户一一关好,似乎十分冷静,他本一挥手就可关闭门窗,现却亲自一一去关,他在酝酿、在挣扎、在做出决断,他一转过身来,离珠看他的目光果然变成利剑一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不由恐惧,想办法要逃走,却无路可逃。只好正面交锋,怒斥他:“夫君,你做什么?疯了吗?”天帝说:“你还有脸问我?你做得什么好事?”离珠说:“我日日呆在宫中,从未离开,众仙娥都可作证,何曾做了什么?”天帝说:“当面是人,背后是鬼,无人之时却不知你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离珠说:“苟且之事?我心怀坦荡,从不背人,你不要无故猜测。”天帝说:“心怀坦荡,从不背人?此话能骗人,可敢欺天?”离珠说:“我不骗人,更不敢欺天,我没做过什么事,可向上苍起誓。”便举起手,说:“我若有背着夫君,做下苟且之事,便叫我……”天帝挥手打掉她的手,说:“你在圣地做了什么,为何会被上苍打入三界?你可敢起誓?”离珠说:“圣地?”离珠想:圣地的事自己如何得知?便说:“你别胡言,圣地的事,玉中也有记述,我偷看天书,变化了晓蓂的容貌,我虽有错,可也不敢在圣地做什么?”天帝说:“住口,你行的淫邪之事,可敢记入玉中?”离珠气说:“你……”便被气哭。 离珠说:“夫君,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那种事的……”天帝说:“不会做那种事?你和那魔头到底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离珠说:“我和它能有什么?你哪里听得这些鬼话?夫君,你不会相信的,对吗?”天帝说:“证据确凿,不由得本座不信。”离珠说:“你有何证据?”天帝恨说:“你背后有一印记,只要运灵力一摸便可看见,如此隐秘的地方那魔头怎会知晓?”离珠说:“我背后有什么印记?我怎么不知道?”不由得没了底气。 天帝气昏了头,说:“你一个先知,怎会沾上魔鬼的印记?你跟那魔头不清不楚,却又要来诓骗本座,到底有何目的?到底是你将晓蓂的容貌变化,还是你变成了晓蓂的容貌?若使得什么美人计潜在本座身边多年,本座不曾防备,岂不被你害了?你这种女人,心思竟这般深沉,留在身边,实在是祸患!”天帝召出赤阳剑指向她。离珠说:“什么美人计?行那邪门歪道,果真后患无穷,这么多年了,你还怀疑我,夫君,我怎会同那魔头害你?我自己死了也不会害你!”天帝说:“你以为本座还会信你的鬼话吗?本座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了!”离珠说:“你要做什么?”天帝终于明白,祖训为何不准天家子女与先知成婚,因为一旦有了感情,便再难做出决断,天帝说:“本座要废后!”转身便走。离珠急哭说:“夫君听我解释……”天帝根本不听,跑过去拦也拦不住。 忽听重昊说:“义兄,你今日发狠,提着剑一路直奔帝尧宫,还以为你又想杀人?谁知却是要废后?义兄果然心狠,只不知你废了这位对你一心一意的天后,身边还有何人?”只见重昊吊二郎当出现了,说:“众仙可都看见了,都在议论纷纷。”原来重昊上天问天帝魔界之事,见他提着剑,凶神恶煞的去了帝尧宫方向,本不想管,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来了,见天帝这般对待离珠,也是暗暗难过,可也无法,自己毕竟是个外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天帝绝情(一) 离珠说:“什么美人计?行那邪门歪道,果真后患无穷,这么多年了,你还怀疑我,夫君,我怎会同那魔头害你?我自己死了也不会害你!”天帝说:“你以为本座还会信你的鬼话吗?本座不会将你留在身边了!”离珠说:“你要做什么?”天帝终于明白,祖训为何不准天家子女与先知成婚,因为一旦有了感情,便再难做出决断,天帝说:“本座要废后!”转身便走。离珠急哭说:“夫君听我解释……”天帝根本不听,跑过去拦也拦不住。 忽听重昊说:“义兄,你今日发狠,提着剑一路直奔帝尧宫,还以为你又想杀人?谁知却是要废后?义兄果然心狠,只不知你废了这位对你一心一意的天后,身边还有何人?”只见重昊吊二郎当出现了,说:“众仙可都看见了,都在议论纷纷。”原来重昊上天问天帝魔界之事,见他提着剑,凶神恶煞的去了帝尧宫方向,本不想管,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来了,见天帝这般对待离珠,也是暗暗难过,可也无法,自己毕竟是个外人。 天帝说:“重昊,又是你?”重昊说:“本不想管义兄的闲事,只我这人偏有个正义心肠,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撞上了不得不管。”天帝说:“重昊,你不可笑吗?你有什么正义心肠?明人之前不用说暗话,她是本座天后,与你无关,她根本不会喜欢你,死了这条心吧!” 重昊说:“义兄不要误会,我早已不喜欢她了,今日只想说句公道话,她不是那种人,你不要上了那魔头的当。”天帝怒问:“你什么时候来的?”重昊说:“早就来了,不过,我什么也没看见。”离珠听他这样说更羞愧难当,丢尽了脸,天帝欺辱自己,还叫旁人知道了,便哭。天帝挥手想把他打出去,重昊运灵力一接,后退了几步,却接下了,重昊说:“琼花仙果,万年灵力,果然不同凡响,离珠,多谢,冲着这仙果,今日我也定帮你出气。” 天帝大怒,提剑刺向他,重昊召出宝剑,两人斗在了一起,不一会,重昊还是差了些,几乎被天帝一剑刺中,离珠抛出东海灵珠挡下了,离珠说:“重昊,谢谢你来帮我,我们的事你不用管,你快走吧,别添乱了。”重昊吊儿郎当的说:“离珠,他受了伤,可是好机会,你我联手,我与他正面交锋,你背后偷袭,或可将他拿下,到时,你便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离珠说:“重昊,我拿下他做什么,等他回过神来,我们就惨了。”重昊说:“他都不要你了,你还要留下让他收拾吗?待他回过神来,你也跑了,我也逃了,他要如何?” 离珠拿天帝无法可想,竟真的想将他拿下,便犹豫不定,后来一想没用,拿下他他也不会回心转意。天帝说:“你们好大的胆子,当着本座的面,竟敢合谋,今日怎能饶了你们?”天帝便又一剑刺出,离珠说:“重昊,你想得什么法子?一点用也没有,快走吧!”重昊说:“离珠,你可别趁机偷袭我。”天帝将他打退,便不想理他。 重昊却不放过,说:“离珠,我本想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可还是打不过他,帮不了你,你若不愿联手,我也无法可想,可要先走了,你快下决心吧,要不要拦下他?”重昊不等离珠反应,便出剑刺向天帝,天帝忍着伤接下重昊一剑,二人又缠斗一起,忽然天帝背后中了一重击,他根本没想到离珠竟真出手偷袭了自己,便不小心被重昊用剑擒住,天帝说:“好啊,你果然对我下手了。”离珠说:“夫君,我没有办法,我能拿你有什么办法?我出此下策,还不是被你逼的?”重昊说:“离珠,到底是你夫君,下手这般有分寸,偷袭我时你可没这般顾忌。”离珠说:“重昊……”重昊说:“快拿捆龙索。”离珠便掏出仙器将天帝捆住,又收了他的赤阳剑。重昊脸色一变,心想:离珠,原来你真的能拿动赤阳剑!只听天帝说:“你们以为能困住本座吗?可别后悔今日所行。” 重昊说:“离珠,困不了他多久,你快做决定。”离珠说:“夫君,你冷静一下听我解释吧。”天帝说:“本座不会相信你所说的一个字。”天帝挣了一下捆龙索,挣不脱,不由大怒,说:“本座不会放过你们。”重昊说:“义兄,得罪了,我不能看你又做错事,离珠,我去看看有没有惊动天兵,你快些给他解释。”重昊走了。离珠却想不到任何话跟他解释,只会抱着他哭,说:“夫君……”天帝说:“不要再叫我。”离珠便大哭,说:“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嘛?”天帝说:“把手放开。”离珠说:“我不放手,我不会放手的。” 忽见天帝周身发光,竟现出了真身飞在上空,将屋顶撞飞,挣了几下挣脱了捆龙索。重昊进来说:“离珠,义兄发狠了,我们先跑了再说!”离珠说:“重昊你快走,我不走……”天帝却已脱困下来,说:“想跑?往哪里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重昊笑说:“义兄,不行把庙也给你吧,反正也是你的庙,或抢或砸任由你处置。”天帝说:“你……你以为本座拿你没办法吗?”离珠怕事情闹大,无法收拾,忙跪下拉着他:“夫君,不关他的事,你放他走吧!” 重昊说:“义兄,你做得太过分,我看不下去了,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你说再也不会伤她,可你又做了什么?你以前对晓蓂可没这样。”天帝说:“重昊,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马上离开,本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重昊想说话,离珠说:“多谢夫君。”又对重昊说:“重昊,你快走,天兵马上就来了!”重昊无法,说:“天后,可是你自己选的,帮不了你了。”转身走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天帝绝情(二) 这时,天兵进来了,护卫天将说:“陛下,天后。方才陛下现出真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天帝擦了嘴角的血,转过身来,说:“无事,都走。”天兵说:“是。”便退了出去。 天帝气得头昏,几乎站不住,恨说:“本座今日若脱不得身,岂不被你们合谋给害了?”想到曾与晓蓂合谋害死凤翥,便心虚:难道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离珠急说:“夫君,我和重昊怎会害你?你千万不要乱想!”天帝总算想到,重昊当不会害他,而离珠? 离珠说:“夫君,你消消气吧,重昊说的没错,你不要上了那魔头的当,我虽无法解释,可我知这中间肯定有什么阴谋……”天帝说:“不要再花言巧语诡辩,那魔头还未觉醒,如何能提前算出,设局骗我?”离珠说不出来。 天帝又说:“本座和重昊真是可怜,竟为了你这种女人,几乎断了兄弟之情,一生也见不得几面,见面便要动手,一个女人,为何要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缠不清?为何不能对自己夫君一心一意?难道想玩弄两个男人的感情,看着他们为你相争,为你自相残杀,为你要生要死,好满足你的虚荣心?” 离珠站起身,说:“够了,夫君,你不要怀疑我,我何曾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缠不清,我和重昊根本什么也没有,便是那场假的大婚,也断得一干二净,我又何曾不是对你一心一意,难道我的心你不知吗?我何曾想玩弄谁的感情,就算……就算我对不住重昊,也玩弄不了你的感情,你只会被晓蓂玩弄罢了……” 天帝说:“你住口……” 离珠忍泪说:“我说错了吗?你为她都做了什么事?你为了得到她,答应帮她报杀父之仇,不惜冒险,提前发动政变,甚至不择手段,屡次要杀害自己的亲弟弟,逼得凤翥走投无路,几乎堕入魔道。你泯灭了良知,放弃了尊严,爱她卑微到骨子里,可换来了什么?说不定她更恨你更讨厌你了。夫君,你虽然是天帝,也有不足之处,你不如重昊,他再喜欢我,也不做有失尊严的事,我也尊重他。可你呢?你便做了天帝,晓蓂也不懂得尊重你,她也敢一次次背着你去偷会凤翥!” 天帝怒极反笑,说:“你再说一遍?”离珠冷笑说:“再说一遍如何?你以为我不敢吗?我早就想说了,一直忍到了今日,你不愿听真话,就杀了我。哼!到底是谁在两个男人之间纠缠不清?难道不是她在玩弄你的感情吗?她既然这样,你何必纠缠不休,何不让她赶紧走?你不忍心这么对待她,却下得了狠心对待我!你不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到我身上,你不过是看到我这张脸,便想到她干的好事,因她迁怒于我罢了!” 天帝忍了,冷冷的说:“晓蓂与你不同,她从未喜欢过我,从未对我说过什么不当之言,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咎由自取!” 离珠流着泪说:“你撒谎,晓蓂与你订婚多年,未说过不当之言吗?未曾有过让你误会的行为吗?你骗谁?骗得了你自己却骗不了别人!她犯的错不比我大吗?你为何不将她休了,为何不与她退婚,为何不将她也一弃千年?你包庇她、纵容她,却如此苛责我,我和重昊怎么了?你不顾我当时多么苦痛,多么无助,多么无可奈何、走投无路……是你,你得不到晓蓂,却不懂得珍惜我,你玩弄我的感情,你想逼死我,我不会那么傻,你不娶我,我为何不能嫁给别人,为何不能喜欢别人?难道学你吗?在晓蓂那一颗树上吊死?你偏执、无情,我却不是铁石心肠,我选择你后悔了,还不如嫁重昊……” 离珠说到这里,忽然意识到不对,已经来不及了。天帝忍怒听完,说:“原来这么多年,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好啊,你走吧!”说完便要离开。离珠便抱住他哭说:“夫君,我错了,我不喜欢重昊的,我说的都是气话,你原谅我吧,求你了,你不可以这么对我,我是爱你的……夫君……” 天帝推开她说:“你没错,行了吧,错得是我,我向你道歉,可以了吗?”离珠摇摇头,急说:“不是……夫君,我只是说气话,还有那魔头,一定不是真的,好,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从今以后,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做错事了,夫君,重昊的事,我已经得到教训了,我已经刻骨铭心了,求你了……” 天帝说:“没用,本座受够了,不愿再忍受你了,你不是后悔了吗?本座再也不会强人所难,你不是想嫁重昊吗?本座现在就成全你,有多远走多远,本座不再与你相见!” 离珠哭说:“夫君,我们历经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一起,你真的要这么绝情?我的过错不可饶恕吗?难道你真的相信那魔头的鬼话?难道你要把对晓蓂的恨也算到我头上?要我替他人受过吗……” 天帝又忍了一会,说:“不要再提她,她不过是被绝情丹控制,忘了情爱,是本座为了拆散他和凤翥,喂她吃了绝情丹,一切都是本座的错。” 离珠震惊,说:“原来是你?你为了将她留在身边,竟喂她吃绝情丹?她便不会再去找凤翥,留在你身边了,对吗?你真无聊,心不在你这的女人,留在身边又有何用?不,你撒谎,你是看到她因凤翥的死,伤痛欲绝,才让她吃绝情丹,是吗?”天帝不答。离珠说:“好,就算她被绝情丹控制,那也只是不懂情爱罢了,难道连良心、人性、廉耻也没了吗?就能背着自己夫君和凤翥做出淫邪之事吗……” 天帝怒说:“你……”差点打她一巴掌,却还是没有,他接着说:“你以为抓住本座的把柄就能掩盖自己的过错了吗?你以为抓住晓蓂的过失你就纯洁无暇了吗?你们都一样,不过是一个做的事让本座知道了,一个瞒着本座到现在!”离珠摇头说:“我没有……我没有…” 天帝说:“不管是你,还是晓蓂,都没用了,你们都不配本座付出真心!本座不是普通人,本座是天帝,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为何要忍受你们?为何要让你们逼得走投无路?为何要为你们要生要死?你说的对,我为何要在一棵树上吊死?我为何要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离珠忙摇头说:“不要,夫君不要……”天帝接着说:“你这么不听话,这么能狡辩吗?要你又有何用?”他翻了一下手说:“本座再换个天后,易如反掌。”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天帝绝情(三) 离珠大大紧张,上去抓住他手臂说:“夫君,你不可以这样,你再换一个就比我强了吗?我是先知,怎么也比常人强些,你还不满意,谁还能让你满意?你是天帝,可你不是随便的人,夫君,一世有一个爱你的人相伴已经够了,错过之后,你再找的定比不上原来的。” 天帝甩开她,说:“天外有天,先知,不要太高估自己,任何一个安守本分的女子都比你强。” 离珠气说:“你……你不要冤枉我,事情还没有定论。”天帝说:“本座没空闲去查你这种事。”离珠气得无言已对,过了一会,离珠说:“你我缘分是上苍注定的,我们不要瞎折腾了,好吗?你是我夫君,跑不掉的,你忘了以前对我说的话了吗?”天帝:“你我缘分,上苍注定,本座不要这缘分也罢!” 离珠说:“夫君,你怎可如此不知珍惜?你那万年孤独的命理,再找个女人可以,再找个爱你的,你也爱的人,难!你爱晓蓂,她却不爱你,明真爱你,你却不爱她,你和旁人根本没有缘分,勉强在一起如何能幸福?可我爱你,你也爱我。”天帝:“本座与其在你这受累,不得轻松,不如再孤独万年。” 离珠说:“夫君,你承认了,你是爱我的,对吗?”离珠便去抱他,天帝厌恶,说:“放开。”离珠便放开。离珠说:“夫君,你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你说我无论犯多大的错你都不会不理我了,况且,那魔头的事一定不是真的。”天帝说:“原来还是本座的错,胡乱承诺你什么?我错了,好吗?本座日后再不会答应你什么!” 离珠看他已经不再遵守对自己的承诺,无可奈何,只好流泪求他,说:“不要,夫君,我好爱好爱你,你若抛弃我,我便活不下去了!” 天帝说:“不要骗本座,本座知你怕死。” 离珠不哭了,擦干了眼泪,说:“你果然不会顾忌我了!不错,我不会为你去死,可我不是怕死,我是非常非常珍惜生命,再难再苦,也得坚强的活下去,总有苦尽甘来的那一天,总有云淡风清的那一天,不是吗?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天帝怒说:“还敢说什么真相大白?”又忍了,说:“很好,本座讨厌要死要活的女人。”离珠冷哼说:“又是谎言,你讨厌我罢了,那位晓蓂仙子要死要活,你还不是爱得不得了吗?”天帝说:“不要再提她,你永远比不上她,以后再不准提她,否则……” 离珠失魂落魄的说:“否则怎样?我说她几句你便不乐意,又要包庇她吗……” 天帝抬手打了她一巴掌,离珠摔倒在地,头昏脑胀,嘴里有咸咸的液体从嘴角流出,心中却异常清晰,终于看清自己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 天帝的手微微发抖,说:“本座说了,不准再提她。” 离珠呆了一会,苦笑说:“我便说你是昏君,你也未曾打我!”便跪下向他道歉,说:“夫君打的对,是我失言。”天帝看不下去,转过身闭上了眼,便想起她在灵海也这样说,她看的自是准的,说的也通透,可自己逼她不让她说真话,自己也不愿听真话,她只好承认自己失言。天帝想到她的前生,便更恨她了! 离珠勉强站起身,强制镇定,慢慢说:“夫君,我永远比不上她!你还是说出了真话。可怜呀!我本是先知,来自圣地,却堕入轮回,受尽磨难,还要受你的欺辱、嘲弄,却是为何?圣地没有时间,没有男女之情,都是纯洁,一片永恒,若非我对你动了心,又怎会堕入三界,有此一劫?” 天帝说:“你对谁动了心?只怕是与那魔头有淫邪之事,才会被贬三界,有此一报。” 离珠几乎气得昏倒,只得坐下,看他绝情的眼神,毒恶的言语,知他心狠,已下定决心。离珠再爱他也受不了这种伤害了,便说:“夫君,当我看不透你吗?她死后,你便没了成婚的打算,我若不冒她之名,你不会给我任何机会,你我定婚千年,你知道我很爱你,你知道我是一心一意对你,你说待我大些,便与我成婚,可你慢慢觉出我与她不同,便违背诺言,始终下不了决心与我成婚。后来,我在魔界差点丧命,你总算看清自己的心,才定下了我们的婚期。可是,当你知道我不是那位你心心念念之人,竟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狠心绝决将我抛弃!为何你会这样?也许你不爱我,你又想抛弃我,不过需要一个借口罢了!这次,你又有理由了,又能将我抛弃了,是吗?我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天帝说:“你说的对,本座早就没有了成婚的打算,直到遇见了你,你我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本座早就没了耐性,不过抱着一些幻想,本座想着,你是先知,来自圣地,应是这三界最纯洁、最善良的女人,所以才会与你成婚,不想,先知也没什么不同,甚至更狠毒、更阴险、更淫荡……”离珠气说:“我没有,我没有,我在你身边多年,谨守本分,小心侍奉,如履薄冰,几乎将全部心血用尽,你还不满意,偶有过失,你便抓住不放,真相未明,你便要废后,几乎想我死!你我已经成婚了,你再不满意,也不该时时想着将我抛弃!” 天帝怒说:“还敢说本座将你抛弃?你本一介凡人,这么多年,本座从不挑剔你的容貌,亦不在乎你的出身,也不嫌你愚钝,甚至不介意你生子艰难,为何你还不知检点自己的行为?为何还要让本座难堪?本座一次次给你机会,一次次原谅你,你却一次次让本座失望,就你的德行,如何配登天后之位,如何配做本座的妻子!本座现在看你一眼便厌烦,日后还如何跟你一起生活?现在,你还想让本座看到什么真相?想让本座杀了你吗?还是想让本座杀了自己!” 第一百五十章 天帝绝情(四) 离珠无言以对,说:“看来我哪哪也配不上你,我还是尽快离开吧!陛下,我自知德行不配身居高位,早该退位让贤,你要废后,我无话可说,愿你再觅一位佳人,让你称心如意,无可挑剔,从此以后,恩恩爱爱、美满一生!对了,也许你可以学学那些凡间人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将天下美人全部纳入宫中,后宫佳丽三千,总该有几个让你满意吧!”天帝说:“你在拐着弯骂本座是畜生吗?好大的胆子!”离珠说:“陛下言重了,我怎敢骂你?”天帝说:“你有什么不敢?仗着有几分小聪明,便敢在本座面前放肆,就你这种自作聪明,才更让本座厌烦!” 离珠流泪说:“陛下勿要多心,我没有那样想,不过,就算是又如何?你昏聩无能,无情无义,心狠手辣,不该挨骂吗?”天帝说:“好,你随意骂,骂完就走吧,本座一眼也不愿再看你!”离珠说:“夫君,你是不是已下定决心要与我分开?我知道你,分开之后,你便会一条绝路走到底,宁可忍受痛苦,也不回头,你再挨个万年也能受得住,可我却不知能挨多久,你认为我还能再等你千年吗?我等不了,那种难受的滋味,我再也不愿受了!” 天帝想到从前对她不住便痛苦,努力忍下一切,说:“你也吃绝情丹吧!太上老君还有一颗,本座去为你讨来!”离珠说:“夫君倒为我想的周到,被绝情丹控制,不如把夫君从心中剜出。”天帝说:“你想得也不错!”离珠说:“夫君以为我能挨几年?绝处求生,若想开心的活下去,只有这一条路,我不要再爱你了。你这次若再抛弃我,我绝不原谅你,定将你忘个一干二净。”天帝说:“你是先知,路能看得清楚,原不需他人教你。本座不需要你记得,你我从此一刀两断,再无牵扯!”离珠说:“夫君,你当真心狠,不是我们女子能比的。”天帝哼了一声便要走。 离珠说:“你今日走出帝尧宫大门,我便马上离开,为你的新天后让出地方,从今以后,形同陌路。”天帝说:“悉听尊便!”离珠说:“陛下,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天帝说:“本座心意已决,谁也不能改变。”离珠看他还是走了,心痛难忍,想尽全力挽回。离珠过去抱住他,哭说:“颜玉,你在凡间对我多好,莫不是做回了天帝,便要欺负我吗?你说,待我们成婚,日日相见也不会烦;你说,好盼与我成婚的,你说一日都不会与我分开,对吗?那时,你心中只有我一人,你忘了吗?”天帝想起凡间的事,便心软,几乎想全部原谅她,又想到那个印记便刺心,说:“本座不能留你在身边了。”便推开她。离珠流泪说:“夫君,你可知,从前我还能狠心离开你,现在,我已经做不到了!” 离珠看着他,一步步走出了帝尧宫,并没有回头,也没有一丝犹豫,而自己毫无办法,便绝望,心中是多么羡慕晓蓂,宁可再做晓蓂的替身,想起从前只要一喊小龙仙君,他就会什么都答应,忍不住喊了一句:“小龙仙君。”天帝说:“你是你,她是她,本座不会再认错,本座说了,不管是你,还是晓蓂,都没用了!”便走了。 离珠撑不住,趴到了床上,想:这么决绝的事只有他能做的出来,他又不是一次这样,难道你不知吗?他对凤翥岂不也是如此?逼得他走投无路,逼得他堕入魔道,绝不给他一丝机会!夫君,你可知逼别人的同时,也是在将你自己逼上绝路。离珠,上次他将你贬下界,你后悔没有机会尽全力挽回,后悔没有跪下求他,也许他会心软,你以为,他还当你是晓蓂吗?那这次呢?这次给你机会了,你挽回了,你跪了,你求了,你眼泪流尽了,话说尽了,可挽回了他的心?没有!你便是先知,也无能为力! “夫君,你若爱我,怎会不懂得尊重我?你就不会用你的天帝之位压我、欺负我、羞辱我!难道因为我只是个凡人?出身低微,父母双亡,无权无势,要仰赖你这位位高权重的天帝夫君,你就可以这样对待我吗?你是天帝,就可以践踏别人的尊严吗?我在圣地时,无忧无虑,若不是为你犯错,又怎会被贬三界,落到这种地步?” 离珠流泪:“夫君,她犯了错,你就当作不知道,恨不得杀了自己,也不责备她一句,你选择一直隐忍,忍到现在,甚至伤及自己的心肺。可你对我呢?有一点过失你便抓住不放,真相未明你便要废后,这般羞辱伤害,这般歹毒,几乎要我以死谢罪!你不爱我,对吗?你爱得只有她,对吗?” “晓蓂啊晓蓂!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他?为什么要跟凤翥做出那种事?就算你爱凤翥,也可等你们成婚之后!现在,我也要被你害死了,我夫君不相信我,也不敢面对真相大白那一天,他怕我真与那魔头有淫邪之事,他会再次发疯,再做出错事无法回头!” “夫君,你认为,我会同那魔头一起害你吗?你为何会这么想?难道是因为我曾经在圣地骗了你一次吗?还是因为我利用重昊逼你?我还不是为了回到你身边吗?难道我想方设法回到你身边是为了害你吗?难道我是想把你玩弄于股掌之间吗?我知道你是这么想的!什么三十六计,行那歪门邪道果真后患无穷!”又去照镜子,摸摸自己的脸,想:什么变脸术,行那邪术果真后患无穷! “你死死抓着心中的幻像不放,总认为那才是最真诚、最美好、最纯洁的东西,却不愿面对现实的残酷,那不过是一堆经不起推敲、经不住分析的尴尬往事,夫君,你敢让人抽丝剥茧为你辨明吗?今被人拆穿便恼羞成怒了吗?难道你不愿接受现实?”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天帝绝情(五) “或许是你,除了晓蓂就不能容许自己喜欢上别人?你喜欢上别人就认为自己背叛了‘爱'吗?就是玷污了你心中的美好吗?你到底是‘爱',还是怕有损自己完美的形象?你心底深处就不接受我,就不容许有我的存在吗?你不过是怕自己比不过凤翥罢了!” “你有上苍赐你的最美容颜,拥有无上权力、至尊之位,你心智超群,才华出众,你有最好的、人人称羡的外表,可你内心却缺了太多太多的东西,甚至连最基本的爱也不具备,我不过是被你绚丽夺目的外表所迷,你并不可爱!” 离珠坐在这里,又看了一遍帝尧宫,不由的又哭了,自己在这住了多少年了,以为特别熟悉,今再看却发现好多地方自己都没见过一样,自己是先知,看人是准的,却看错了天帝,他的心太深,不好,到今日才说出了心里话!他太绝情,不好!不对,他只对自己绝情。为何自己当初不选重昊呢?便可一世占他上风,欺负他,他还要向自己道歉,可自己却甘心被天帝欺负了这么多年,到最后,还是没能得到他的珍惜,到最后,还是难免被抛弃的下场。天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被你欺负了!离珠一遍一遍告诫自己,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知不觉,天黑了,不知不觉天快亮了。 天帝进来,离珠说:“你来赶我走吗?放心,我不会赖着不走的。”天帝掷给她绝情丹,离珠说:“陛下,你倒说话算话,这莫不就是能让人绝情绝爱的绝情丹?”天帝说:“吃了吧,从此绝情绝爱,你才不会痛苦。”离珠说:“你也想用绝情丹控制我吗?你是为了让我不再痛苦,还是为了让我不再纠缠?你修复晓蓂……不,陛下恕罪,你让她吃绝情丹是为了将她留在身边,你给我绝情丹又是为何?陛下绝情绝义,当真不留余地!留给你自己吃吧,我不需要绝情丹,也能将你忘个干净,不,你也不需要,你本就铁石心肠,还需要什么绝情丹?”将那东西扔了。 天帝却挥手接住,一步一步走过来,说:“何必呢?吃了吧!你不必在本座面前费尽心思,没用!”离珠气说:“我不吃,你也不准过来!”天帝并不停下,向她了走过来,离珠绝望的说:“陛下,你若对我还有一丝情意,就别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天帝狠了狠心,说:“我是为你好!”离珠哭说:“颜玉!”天帝便站住了,离珠心碎说:“颜玉,你从来不是这么狠心的人,我保证,绝不会再回来打扰你!”天帝终于心软,将那绝情丹扔了! 离珠慌忙说:“陛下,天快亮了,我收拾东西,天亮之前就离开。”天帝说:“你去哪里?”离珠说:“你想让我去哪里?”天帝吐了口气,说:“回灵海去吧!”离珠呆了一下,说:“我想回云梦山。”天帝冷笑,说:“回云梦山,丢得是你的脸还是本座的脸?还是想本座会回心转意?别想了,会有人取代你。”离珠觉得他说的话,仿佛一顿乱剑要将自己刺死,说:“谁?”天帝说:“那位蔓云仙子就很不错,你若愿意看着本座与她出双入对,就回你的云梦山。”离珠觉得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住,觉得他就是杀手,一击致命,刺入了自己的要害。便说:“怪不得让我吃什么绝情丹!陛下不愧是布棋高手,步步紧逼,围追堵截,一击致命,不给对手一丝活路,你赢了,我走!”天帝又吐了口气说:“不错,本座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既不吃绝情丹,就回圣地吧!”离珠说:“我吃了绝情丹,便会绝情绝爱,失去判断,到时只能任你摆布,你让我回圣地,我说不定就欢天喜地的回去了,是吗?何不像对待凤翥一样,杀了我,你才能彻底放心。”天帝说:“只要你不离开圣地,本座就不会杀你,快走吧!”离珠说:“好,我是先知,圣地才是我该呆的地方,从此以后,再不踏入三界一步!”天帝说:“从此以后,本座再不踏入圣地一步。”离珠说:“一言为定。”天帝说:“一言为定。”便要走。 离珠说:“陛下,请等一下。”天帝站住,离珠说:“你我已成婚,当作个了断,不能耽误陛下找新天后,可将废后诏书给我。”天帝说:“不必,先知要回圣地,日后自是不得行婚配之事,本座万年孤独的命理,也不会再有什么新天后了,本座顾念你我千年夫妻之情,为你留些颜面,今既永不相见,也不必再写废后诏书。”离珠说:“那位蔓云仙子呢?”天帝说:“她不会出现了!”天帝走了。 离珠知道,自己若不走,她就会出现,当真是死棋,不由恨他,恨想:休想让我再为你寻死觅活、痛断肝肠了,恶贼!离珠拿出天帝的画像,看了一番,便烧了,又写了两封信,“叔父,重昊,我孤身一人来到这天庭,有幸认识了你们,你们帮助我很多,给我了很多温暖,是我的朋友、亲人,我要回圣地了,再也不会回来,可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陛下,我走了,我已经没有话要对你说了,该说的我已说尽了,你保重!对了,借你吞云兽一用,待我到了灵海,它自会回来,避水兽我用不着了,陛下处置吧。”离珠进了圣地不准备再出来,带着避水兽,避水兽是不会离开自己回来的,吞云兽却可以,失了坐骑,离珠便回不来了,只要天帝不去,三界之中就无人能去带她出来。 离珠召来星辰兽、避水兽、吞云兽,一一道别,对避水兽说:“避水兽,我夫君对我不好,该当如何?”又摸摸星辰兽,说:“星辰兽,天帝要赶我走,我又能如何?”又抱着吞云兽说:“吞云兽,你送我一程吧!”便大哭,肝肠寸断一般。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帝绝情(六) 离珠骑了吞云兽,眼看出了南天门,又想到天帝种种的好,不由后悔,流泪说:“夫君,我不能就这么走了!”再难向前一步,便停下来,想着天帝会不会后悔了,再来寻她回去。可是天帝并没有来! 这时,南佑帝君却来了,将离珠拦下,原来是重昊去找他,他不在天宫,现在刚接到重昊的消息,当他赶去帝尧宫时,只看到了离珠留下的书信,急忙追了过来。南佑问她原由,她也不说,南佑不让她走,说:“离珠,你不能走,我现在就去找尧天!”离珠哭着说:“没用的,叔父,你如何能说服他?你现在赶紧去找众仙,一起向天帝劝谏,或许能劝下他!”南佑说:“好,你在这等着。”连夜找众仙去了云阙宫。 南佑帝君说:“陛下,为何要让天后离宫?”天帝无法说出事情经过,说:“本座怎会无故让她离宫,自是有原由,只干系重大,无法告知众位仙家,众仙该体谅本座,莫要多言。”众仙都知他上次无故将离珠撇弃,均对他有意见。南佑帝君说:“陛下,天后是先知,是来辅助天庭应对危机的,无论发生何事,陛下都不该让天后离宫。”另一仙家说:“不错,现那魔窟时有异常,魔界众魔蠢蠢欲动,似有攻入三界之相,前方大劫不明,天后是先知,怎能这个时候离开?陛下三思。”又一仙家说:“陛下上次无故将天后抛弃,过后却又后悔,累得众仙下凡陪你历劫,历尽磨难才将天后追回,难道还没吸取教训吗?陛下三思啊!”又有仙家说:“陛下万年孤独的命理,日后恐不会再有良缘了,陛下和天后姻缘是上苍注定,天造地设,陛下怎不知珍惜”…… 天帝有口难言,被一群能言善谏的仙家说的无法反驳,有说他不该以天帝权力压人,有说他不该不顾大局,一意孤行,还有说他不该抛弃糟糠之妻的……天帝看着这群自己亲手选的仙家,差点气笑,忍气听完,只好退让,不让离珠离宫了。天帝知离珠算准他不会说出原由,才会让众仙来劝谏,不由更恨她,再也不去看她一眼。 离珠日日以泪洗面,心痛的像油煎,不知不觉又开始生病,病还日益加重,这些年已慢慢摸着了得病原因,是离珠修了天帝的水系仙术,若太伤痛,便会导致先天之灵暗晦不明,无法调节自身寒凉,才致病邪入体。天帝却不管,好像天宫没有这个人,离珠时好时坏,平日随便吃些药就好了,这次竟病了半年,便吃不下药了。南佑帝君常来探望,重昊却不曾来一次。离珠发现这么多年,自己像坐牢一般,日日在这天宫等天帝,几乎从未出过宫门,竟没有什么知己朋友。 这日稍好了点,众仙娥也开心,都劝她出去走走,离珠便出宫四处转转,不由去了云阙宫,想看看天帝在做什么,守门仙官向她行礼,她命仙官不要向天帝通报,自己看一眼就走,又命仙娥不用跟着。 离珠看到天帝在赏花,脸上挂着笑意,便心跳加速,默默看了一会,怕被他发现,便想离去。这时,房中走出一极美貌的仙娥,满脸笑容走到他身边,说:“陛下,上好的百花酿,我亲手酿的!”天帝接过,对她温柔一笑。离珠心痛的想:你不是对我才会这样笑吗?为何对她这般?还要喝什么百花酿,难道又在想晓蓂?又想:哼,这个仙娥也太有心机了!那仙娥看他这样,便更过分,竟上前抱住他,说:“陛下!”离珠见他并不拒绝,只顾喝酒,便痛怒攻心,眼泪涌出,想扭头就走。只听那仙娥说:“夫君,酒好喝吗?”天帝说:“不错。”离珠忍不住走过去,那仙娥便放开手施礼,说:“天后!”离珠看都不看那仙娥一眼,只忍泪问天帝:“你何时成了别人的夫君,我竟不知?”天帝冷冷问她:“你来干什么?”离珠说:“陛下恕罪,我不该来,打扰陛下,当真罪该万死!”便失魂落魄的走了。 那仙娥看离珠走了,说:“夫君,天后走了!”天帝冷冷的说:“不准再叫本座‘夫君'。”仙娥忙说:“是。”天帝便喝了一杯酒,瑶莲说:“陛下别误会,我并无贪心想取代天后,可有幸做你的天妃?”天帝看了她一眼,说:“本座答应过天后,绝不会纳天妃!”便不理她,自顾喝酒。仙娥说:“陛下,难道我不比天后美貌吗?”天帝放下手中的杯,说:“别跟天后比!”仙娥听他冰冷得言语,看他目无表情,忙说:“是。”天帝说:“你下去吧!”瑶莲便退下了。 离珠回到帝尧宫,眼前一黑,仿佛天塌下来了一样,又开始生病,众仙娥束手无策,报于天帝,说:“天后才好了点,去了趟云阙宫竟病情加重,天后还是凡体,这样下去可情况不妙。”天帝根本不管不问。众仙知道了瑶莲的事,又看天帝对离珠不管不问,都对他大大有意见,都开始体谅离珠不让他纳天妃一事。有仙劝谏他说:“陛下不该有了新人忘旧人,也当稍顾忌下天后。”“陛下怎可忘了与天后的千年情意,这样冷落她!”天帝每次都默默忍了,却依旧不见离珠。 这日,离珠命仙娥去请天帝来见,天帝不来,离珠让仙娥告诉他,若再不来,只好去灵霄殿见他。天帝来了,仙娥急报离珠知道,离珠很开心,强打精神坐起,想要跟他说很多话,却见他身后还跟着那仙娥,她已换成了仙子的装束,想是天帝升了她的仙位,离珠顿觉心情跌到谷底,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天帝命众仙娥都下去。那仙子似笑非笑,虚情假意说:“天后,请保重仙体啊!”离珠不答,那仙子又故意去喂离珠吃药,离珠无力的扭开头,那仙子便笑说:“陛下,天后还是这个性子,不愿吃药,病怎么会好?”天帝说:“想是又在使什么苦肉之计,不过,对本座却没用!”那仙子笑说:“陛下不说,我几乎上了天后的当,害我白白担心一场,这么着急的跑来探望。”离珠看着她与天帝调笑,只觉头晕目眩,连一句话也说不出。 那仙子竟不管离珠,就去抱天帝,说:“陛下,看来天后没什么事,让她好生休息,我们回宫吧!”天帝不答,推开了她。离珠觉得口中咸咸的,用手一摸,竟病得吐血了。离珠知道自己的病重了,看了天帝一眼,见他没反应,又看了那仙子一眼,便挣扎唤了自己的仙娥进来,仙娥看她吐血,慌了手脚,急叫她:“天后,天后,怎么会这样?”离珠说:“你请陛下回去吧!”便把头转向里边,闭上眼睛流泪,不再说话。 第一百五十三章 天帝绝情(七) 仙娥看了那仙子一眼,气说:“天后身体不适,陛下请回吧!”天帝转身走了,那仙子也走了。离珠恨想:妖女,你太可恶了!本座想与天帝说几句话,你竟也不让,真当他是你夫君吗?你的野心好大,竟想取代本座!又想:夫君,我不会上你的当。便对仙娥说:“我要吃药。”仙娥忙把药端过让她吃了。 这些时日,离珠坚持吃药,良药苦口,离珠觉得这些药汁如苦胆一般,喝了直冲头顶,几乎将自己苦昏,但再苦她也一饮而尽,她的病拖久了极难调理,好在天庭至宝甚多,她也极力收摄心神,修复先天之灵,不多久,离珠已大好。她等不及病好就去了那仙子的瑶莲宫,这宫殿是天帝赐她的,还以她的名字命名。离珠命仙娥门口等着,便进去了,见她仿佛也在等着自己,见自己进来并不惊讶,站起身说:“天后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上坐。”离珠说:“不用了,瑶莲仙子想是知道本座的来意,无需这般虚伪!”瑶莲说:“好吧!天后不防开门见山。” 离珠说:“本座想让仙子离开陛下!”瑶莲说:“天后以为我是明真仙子,三言两语就被你打发走了吗?她在陛下身边侍奉几千年,却被你逼得离开,我可不会如此!”离珠说:“你当然不会如此,明真心地善良,一心为陛下着想,岂是你能比得?不过是她与陛下原本无缘,否则谁能将之拆开?本座和陛下的姻缘却是上苍注定,虽历经磨难,还是会在一起,谁又能将我们拆开?” 离珠上前,放缓口气,说:“仙子,算本座求你了,只要你离开陛下,你要什么,本座都答应!”瑶莲冷笑说:“我要什么,陛下也会答应,何必劳烦天后?”离珠说:“他是不会喜欢你的,你何必那么傻?”瑶莲说:“哦?陛下不喜欢我?他若不喜欢我,为何给了我五千年灵力?”离珠恨说:“什么?你竟向他讨了五千年灵力?”瑶莲说:“不错,陛下多么珍惜自己的灵力,从未给过天后这么多吧?”离珠怒说:“魔界蠢蠢欲动,说不定大战顷刻暴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瑶莲说:“陛下灵力甚多,损一点算得什么?我想让陛下助些灵力,我好早日登上神之位,这样便可与他更相配!”离珠说:“你竟这么自私,只为自己着想,可想过后果?此战艰难,凶险异常,陛下灵力受损,若上了战场,岂不更危险?或许还会影响战局,你给本座还回来。”瑶莲说:“五千年灵力,我好不容易得到,怎么会还?”离珠说:“由不得你,拿来!”便去取她灵力,瑶莲灵力大增,竟不顾离珠是天后,一掌将她打伤。 离珠吐了口血,说:“你好大的胆子,敢伤本座?”瑶莲变了脸色,说:“天后,是你先动手的!”离珠说:“本座是天后,有权处置你,你如何敢伤本座?”离珠擦了嘴角的血,说:“也罢,请陛下亲自来收吧!”便唤仙娥去请天帝。 天帝进来,离珠想上前给他说清原由,并劝谏他不可无故渡别人灵力,那瑶莲仙子却上前哭诉,说:“陛下,天后今日来我宫中大闹,还要伤我……”天帝扶住她,怒问离珠:“你干什么?”离珠急说:“陛下,不可信她一面之词!”天帝说:“一面之词?你不在帝尧宫呆着,为何出现在这里,难道是她请你过来?”离珠说:“我……”便气得伤痛难忍。众仙娥急说:“陛下,天后被她打伤了!”瑶莲忙哭着求他说:“陛下救我一命吧,天后方才要伤我,我一还手,不小心将天后打伤了,陛下,我是无意的……”天帝看着离珠恨说:“谁敢伤她,本座就让谁跳诛仙台!”离珠怕得退了一步,坐下说不出话。众仙娥忙说:“陛下……”天帝冷冷的说:“将天后送回宫。”仙娥说:“可是陛下,天后……”天帝怒说:“谁也不准再多言!”众仙娥还想说什么,离珠站起身说:“走。”仙娥便说:“是。”离珠走过瑶莲身边,看到她脸上胜利的嘲笑。 离珠想了好久,便请重昊上天,让他将瑶莲抹去记忆,打下凡间,重入轮回,永不得再升仙,要秘密行事,不让天帝再找到此人。天帝怒气冲冲的来了帝尧宫,说:“你把她怎么样了?”离珠说:“我将她处置了!”天帝忍下气说:“你怎么处置的?”离珠说:“陛下认为我会怎么处置?”天帝气说:“你……”离珠恨说:“怎么,陛下可是要循私,我便无权处置你,否则,连你一并处置了!”天帝忍怒,说:“快说,你怎么处置了她?”离珠说:“陛下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告诉你的!”天帝怒说:“本座说了,谁敢伤她,本座就让谁跳诛仙台!”离珠说:“我未犯天条,你是天帝,也无权处置!”天帝逼近她说:“你还敢说未犯天条?去给上苍说吧!”便抓起她一闪去了诛仙台。 离珠被他死死拉住,怒说:“你放开……”却根本挣不开,被他一把摔在诛仙台上。离珠看那诛仙台下烟云滚滚,狂风怒号,仿佛要将她吸入吞吃,不由退了几步,天帝却堵住后路,不让她走。离珠流泪说:“你真的想让我死?”天帝说:“天后犯罪,本座这个天帝也不能循私,你若真杀了她,就跳下去给她抵命吧!” 离珠流泪说:“我并没有怎样她,我只是按天条处置了她:打下凡间,重入轮回,永不得再升仙。我按你话做了,我警告了她,甚至肯求了她,她却仗着有你撑腰,不肯回头,还将我打伤。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天庭自有天律天规,我按天条处置,陛下也不能包庇她!你不该怪我,更不该对我动此私刑!”天帝说:“己不正,焉能正人?该打下凡间,重入轮回的是你吧!”哼了一声要走。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互退婚盟 离珠说:“陛下且慢!”天帝停下,却不回头。离珠心酸说:“你可是要去找她?”天帝不答,离珠说:“你可知她不是好人?”天帝不答,离珠说:“你可是喜欢上她了?”天帝不答。离珠说:“你可想知道她投生去了哪里?”天帝转过身,冷冷问:“你让她投了哪里?”离珠说:“她会投生富贵人家,成人后嫁入皇宫,一步一步成为贵妃,她那么擅长勾心斗角,算计陷害,迷惑天帝,我这个先知也斗不过她,便让她去与恶鬼相斗吧!以她的心机、美貌,便成了凡人,也该能独得圣宠,横行后宫。只怕她‘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那好命能做得王后!”天帝甩袖又要走,仿佛一眼也不能看她,一句话也不愿跟她多说。 离珠说:“陛下,你可想知道,我会去哪里?”天帝不答。离珠说:“便如你所愿,我要回圣地去了!”天帝说:“很好,不要再让本座看到你!”离珠恨说:“你就这么厌烦我吗?好,我向上苍起誓,绝不会再回来……”天帝挥手打掉她的手,说:“不要随便向上苍许誓!”离珠说:“不向上苍起誓,我怕做不到陛下的要求!”天帝说:“你该怕的是即便向上苍起誓,你也做不到本座的要求,不要这么幼稚,莫要一不小心,上苍要让你应誓!” 离珠清醒了一下,说:“多谢陛下提醒,是我太冲动了!只我回了圣地,又怎能与三界之人有婚姻之盟?既然定要分离,还是断得干净些为好!”离珠狠下心说:“我做不到,你该能做到,陛下既不写废后诏书,便向上苍起个誓言,退了你我的婚盟吧!”天帝看着她,说:“好!”便举手起誓,说:“苍天在上,今日,尧天与先知离珠互退婚盟,愿苍天为证。”离珠想,“天帝果然不爱我,这世上又有谁是真心爱我?没有!上苍?对,只有上苍,是他日夜看着我长大,只有他永远不会抛弃我,我要回圣地!”便走过去,将他的五千年灵珠放他手里,说:“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冷冷的从他身边走过,回了宫。 天亮后,有仙娥来急报,天后将帝尧宫所有的尧蓂花都砸了,人也不见了,不知去了哪里!天帝气极。又有天兵来报,天后骑了吞云兽,孤身一人出了南天门,要不要跟着。天帝怒说:“不用了!”便去了帝尧宫,看到她留下了自己送她的东海灵珠和龙珠,还有那块圣地之玉,心里慌了一下,嘴上却说:“很好,走了干净。”便发怒,命人将帝尧宫中所有她种的花草树木全部拔除,山也移平,河全部填上,恢复帝尧宫原貌,不要留下一丝她的痕迹,自己再不想看到,其他宫中也都拆除,凡她种的花草树木全部拔净,养的仙兽,全部驱赶。至于那只避水兽无法处理,差点将它宰了,最后下令驱赶的远些,也驱赶走了。这还不行,下令天兵把云梦山烧了,夷为平地,仿佛她没来过三界,这才干净。天帝觉得少了个人,清静多了,心也不烦了,像恢复自由了一样,天宫便又恢复了以前的死气沉沉、冷冷清清,天帝也恢复了以前的冷血无情、没人情味。 南佑帝君知道了此事,忙去龙宫找重昊商议,重昊说:“什么?离珠出了天宫?糟了!”南佑帝君说:“重昊君,你知道怎么回事?”重昊简单说了一下,南佑帝君急说:“重昊,你糊涂啊!他们闹的那么凶,你为何不防备魔头使什么诡计?”重昊说:“尧天入了魔窟,回来便怀疑离珠,该是里面有什么,我本想进去一探,可那魔窟魔气极重,里面还有道极强大的气墙挡路,我也走不到底!”南佑帝君说:“尧天既进得去,凤翥该也能进,你为何不找他相助?”重昊说:“凤翥只怕也进不去,那气墙十分强大,只怕三界无人能进,不知尧天如何进去的?再说,这些事怎能让外人知道?”南佑帝君说:“不错,就算有什么,尧天也会毁了!”重昊说:“可我也想不到离珠会离开天宫。”南佑帝君说:“不错,无论如何,尧天也不会把离珠置于危险之中,他们到底发生了何事?” 重昊说:“定是尧天起心了!”便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一些机密,原来,重昊年少时十分顽皮,与天帝的娘亲殷青躲在洞庭湖中生活,一日,听到姑姑殷兰与一男子在说话。那男子说:“兰儿,不,殷兰仙子,怎么是你,殷青仙子呢?”殷兰说:“我知道你已经与花族的牡丹订了亲,自然不会再见我,只好让殷青请你过来,不是她找你,是我找你!”那男子叹了口气,说:“你找我什么事?”殷兰说:“我是来告诉你,敢紧离开吧,不要再回天庭,否则,你会有危险!”那男子说:“我知道,可我还有使命未完成,不能就这么离开!”殷兰说:“那我不能看你这么冒险,你还有何使命,我帮你完成,你快走吧!”那男子说:“你帮不了我的,我已找到了赤阳剑,说明上苍选中的天帝已经出现了,我必须找到他!” 殷兰急说:“不可,赤阳剑是太阳之灵,注定只做天帝的配剑,也只有天帝才拿得住,紫微登位后,一直在寻找,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他若知道赤阳剑在你手中,你竟然拿得动太阳之灵,他怎么会放过你?”那男子说:“我拿赤阳剑是为了献给上苍选中的天帝,又不是要与紫微争天帝之位,他也太小人之心了!”殷兰说:“我知道你心怀坦荡,可也要看清你面对的是什么人!”便忍不住流泪说:“紫微是不会放过你的,我是他亲妹妹,他竟然一点不顾忌,屠戮了我母族三万万众……” 重昊听到这里,吓得一惊,撞到门,响声惊动了里面的人,只听殷兰怒问:“谁?” 第一百五十五章 真相大白(一) 重昊想逃跑,被殷兰追上胖揍了一顿,又严肃警告他不准说出去,又利诱他说教他仙术,让他不可告诉他人,重昊便将这件事深埋心底。直到后来,殷兰让尧天去找赤阳剑,重昊才猜到那人是先知。怪不得他知道离珠是先知后,便开始担心她被尧天害了。 南佑帝君不方便说出天家祖训,便说:“重昊,你不要胡乱猜测,尧天怎么会杀离珠。先不管原由了,只说现在怎么办?”重昊说:“她有尧天的东海灵珠,还有吞云兽,便碰到魔头也能脱身,我们去四处找找吧!”俩人根本不知去圣地的路,去了相反方向寻找,如何找得到。 话说仙官急报天帝,吞云兽浑身是血的回来了,天后已失踪,天帝便又急怒攻心,坐不住了,忙到灵海一看,哪有人影。回到云阙宫坐立不安,只得又下昭三界寻人,天帝猜测离珠定是被魔头抓了,不由眼前一黑。 天帝召了一天将前来,天将行礼,说:“陛下。”天帝说:“本座命你暗中护送天后,为何会如此?”那天将忙说:“陛下,末将暗中护送天后到了陛下指定的地点,便不敢再向前,看着天后走了才转回,不想天后会被魔头们盯上,是末将失职,请陛下降罪!” 天帝后悔,离珠多年前曾陷入魔界,从那之后,天帝便开始对她严密保护,魔头想再抓她根本不可能。他想不到魔头竟这般沉得住气,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待机会。这次,魔头从设下计策后便按兵不动,竟等了半年之久,这份耐性也非常人能及。算得也如此之准,等到离珠快走到圣地,保护离珠的天将离开之后,它们才动手。 天帝暗暗心惊,魔界怎会有这等人物?如此厉害,像等候已久的万兽之王,虽已饥饿难忍,却还沉得住气,在暗中死死盯着猎物,只等猎物稍一放松警惕,它便扑上去,一口咬住猎物的脖子。难道此事与万魔之魔有关?可它还被镇魔窟,如何能设下计策?天帝吐了口气,说:“不关你的事,是本座之过!” 此时,魔尊伽罗来见天帝,天帝便命那天将退下。伽罗进来,说:“有魔头挟持天后入了魔界,本尊带人拦截相救,没有成功,魔头挟持天后入了魔窟,我也无法深入,追到一半,只得退了出来。”天帝说:“它们是想用先知的血唤醒万魔之魔。”伽罗说:“不错,天帝,本尊进不去那魔窟,你却能进去,她又是你的天后,只有你能阻止这一劫难的发生。”天帝忙随伽罗到了魔界,只身再次入了魔窟。 天帝闪身进了魔窟最底处,见离珠被绑在祭坛上,手腕上血流不止,一直往一处地下汇聚,一魔正在地上向一个方位跪拜,那万魔之魔就封印在那里,该是这些极厉害的魔气助这小魔进到了此处。天帝看离珠手腕血流如注,不需一刻便会流尽,急怒攻心,出了一身冷汗,想要救她却被这魔拦住,天帝挥手将那魔打退,那魔伤重逃跑,天帝顾不得拦它,去将离珠救下。 天帝去看离珠,见她脸色惨白,气息若有若无,又见她手腕上的伤极深,恨那魔头下手狠,不知她的血损了多少,忙用灵力帮她治伤,便一阵后怕,抱紧了她。 天帝眼见万魔之魔将要觉醒,遮天般的魔气呼啸而出,便耗用无数灵力注入赤阳剑,将它与镇魔剑插在一起,勉强又镇住了那妖魔。这时,忽然出现了一个魔头的影像,原来那魔头筹谋多时,功亏一篑,气得现出影像,嘲笑天帝。天帝见它极丑陋,眉心还有一血红色火焰形印记,越发显得它恐怖。只听它说:“迎光,你来了!”天帝说:“你是万魔之魔?”那魔说:“正是本尊。”天帝说:“是你设下计策,诱本座上当?”那魔说:“没错。”天帝说:“这些影像图形也有无数年头,你如何能筹谋这么长远?”那魔说:“这计策本是十数万年前设下,那时你还在圣地,是圣地的迎光神使,百万神使的首领,事奉在上苍之侧,多么风光无限!本尊与你交战无数回合,无法取胜,一时不慎,被你打败,封印在此,后设下了此离间之计等你前来。可你根本不上当,没想到你转生三界,灵性泯灭了这么多,本尊不过故计重施,你便没头没脑的中计了,这般容易就将你的天后送到本尊手中。”便开始狂笑不止,那魔说:“你以为还能镇住本尊吗?本尊即将破印而出,谁还可挡?”又幻化成无数影像一起嘲笑天帝,天帝大怒,一挥手,那些影像便散去了。 天帝将离珠带回帝尧宫,她日日昏迷不醒,天帝悔断了肝肠,这么多年,她日日呆在天宫,何曾受过什么伤?是自己害了她,天帝已经后悔了,这明明是个圈套,为何她一离开天宫,便会被魔头挟持入那魔窟,自己中计了,被气昏了头,竟连这么简单的诡计都未识破。天帝握着她的手说:“离珠,你快醒过来,是夫君的错。” 又有仙官来报:魔界已经大乱了,那魔头已镇不住,出世在即。阴司也来报:魔界魔气大胜,影响魔界众妖魔,彼此互相残杀,更有藏于三界未被天庭抓回的妖魔,纷纷不顾生死,闯回魔界,看来万魔之魔出世在即。其他各界也纷纷奏报,一时人心惶惶,天帝心烦意乱,天界时时人群、兵马来回不停穿梭。 魔尊伽罗已退出魔界,与阴司汇合。伽罗听了天帝之言,便回去问自己父王真相,她父王也不再瞒她,原来她父王原是先太子的部下,因先天帝紫微害死先太子,又对他的旧部赶尽杀绝,便一怒退出天界,投靠了魔界,再不愿与天界有一丝干系,便在魔界隐藏身份多年。今三界到此生死存亡的关头,定不能不顾大局,投靠那万魔之魔,天帝提议自是好的,父女二人一商议,便退出了魔界。 第一百五十六章 真相大白(二) 伽罗来见天帝,说:“陛下,我们追查到一些事,得让你知道。”天帝说:“请讲。”伽罗说:“上次挟持天后的魔头,又是一个被魔气控制的,叫黑瞳。”原来那黑瞳在魔窟被天帝打伤逃走,一出洞口撞到伽罗,便被抓住。天帝说:“看来它们都是万魔之魔在三界的‘眼睛'。”伽罗说:“不错,这个黑瞳和上次伏诛那朱瞳,都是被万魔之魔选中的魔界使者,我帮它驱了魔气,它便不受控制,交待了所有的事,距他所说,万魔之魔元神已经觉醒,却无法出世,便用魔气指引他做事,让它将先知抓到魔窟,用她的血解除封印,它的元神和魔体才能合而为一。”天帝说:“原来那魔头的元神之前已经觉醒!”伽罗说:“不错,不然它也无法指引魔使行事。 天帝想到离珠身上的印记,猜测与这封印是否有关。伽罗接着说:“天后日日在天宫,它便难以得手,直到近日,那魔主让它依计行事,诱天后离宫,想是陛下已中计,它们筹谋多日,终于等到天后孤身一人离了天宫,便一路追踪将她抓住,才用她的血去唤醒那魔主。谁知被陛下打断,功亏一篑,不过那封印历经十几万年,已不牢固了,无需先知的血那魔也会觉醒,只是迟早的事,万魔之魔已镇不住了。” 伽罗离去后,天帝不知怎么回的帝尧宫。到宫中后,又给离珠渡了许多灵力,她只是不醒,又喂了些仙药,见她脸色有些好转,便稍放下心来,又抱住她看背后的火形印记,一摸,又出现了,只是变小了些,便猜那重要东西还在她体内,只是随着她的血损了一半。天帝猜测,想是封印的钥匙之类在离珠体内,那魔头定是知道会有印记生成在背后,才会使这诡计诓骗自己。 天帝近日焦头烂额,帝尧宫和灵霄殿两边跑,这日与众仙议完事,调了兵,对三界又做了一番部署,各路天军全调拨去了魔界附近,为应对即刻爆发的天魔大战。天帝安排好之后,便回了帝尧宫,看离珠还昏迷不醒,便为她治伤,又喂吃仙药,却还是不醒,又为她把脉,也查不出原因。便召仙医前来,仙医说:“陛下,天后已无大碍了!”天帝说:“那为何还是不醒?”仙医说:“想是陷在了自己的神识里,不愿醒来!”天帝说:“你下去吧!”仙医说:“是。”便退下了。 天帝进入离珠的神识,见她已回了灵海,只四处却是云梦山的样子,离珠原是先知,神识强大,竟在灵海起了座云梦山,这山还是如初见她时那般贫瘠,天帝走到山口处,见离珠还穿着第一次见面时的衣服,一个小男孩的打扮,天帝忙叫她一声:“离珠。”离珠见他过来,说:“尧天哥哥,我是招弟,你怎叫错了名字?”天帝便说:“招弟。”离珠便笑了,说:“尧天哥哥,多谢你救我,也多谢你送我回家,我回去了。”天帝不答,离珠说:“哥哥还要去寻你的朋友,我们就此别过吧!”天帝心里难受,知道她陷到了初见自己时的场景里,该是后悔遇见了自己,便说:“好。”离珠便向前走,回头看他还站在那里,又拐回来问:“尧天哥哥,你为何不走?”天帝说:“不请我去你家坐坐吗?”离珠说:“哥哥不用去找你的朋友吗?”天帝说:“不着急。”离珠说:“尧天哥哥,我不会再骗你了,我告诉你,我并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去别处寻她吧!”离珠又依依不舍看了天帝一眼,便走了。 天帝呆了一会,跟着她去了山洞,离珠看见他,说:“尧天哥哥,你怎么来了?”天帝说:“招弟,我没有认错人,我找的就是你,你不记得我们已经成婚了吗?跟我回去吧!”离珠说:“我不会跟你走了,我爹爹说外面危险,不让我出去,我要听他的话,我再也不会出去了!”便出去到地里种她的菜,只见她挽起裤腿,拿着锄头把地垄成一道一道的沟。天帝说:“招弟,不用害怕,哥哥会保护你的,我们回去吧!”离珠说:“尧天哥哥,我知道,你对我的感情不堪一击,你以后会喜欢上旁人的,到时你就不会保护我了!”又自言自语的,说:“我好后悔,我没有听爹爹的话,我再也不会出去了!”便又去干活。天帝想到以前对她说的话,还有承诺,竟都没做到,都成了谎言,都成了欺骗,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离珠干完地里的活,又去整理自己的家,她折下一捧迎春花,用瓶子装了,又去河里加满水,便开心的笑了,又在河边捡了一大堆好看的石子,都拿入了洞中,又出来爬到树上掏鸟蛋,却掏了个空,又去河里钓鱼,也未钓到,便去挖了些野菜洗净,掺了面和盐蒸,又去熬粥。天帝跟着她,看她不知疲倦干这干那,当真是无忧无虑。离珠做好了饭,问他:“你吃吗?”天帝说:“嗯。”俩人便吃了些,天帝觉得那野菜苦涩难咽,离珠却吃得津津有味。 天黑了,离珠去洗洗漱漱,头发又湿漉漉的,离珠坐在火边,不一会头发就干了,她便去梳理自己那稻草一样的乱发,天帝起身,轻柔的帮她梳好。离珠说:“夫君,我在做梦对不对?我知道你不会来了!”离珠看到天上有流星划过,说:“听说流星划过时,上苍也在看着,若向他许下什么,他或许会允了。”又说:“可流星转瞬即逝,谁能来得及许愿!”这时,无数流星划过天际,天帝温柔说:“快去试试!”离珠便跪下默默向上苍许愿,天帝不知她许了什么,只见她跪了好久才起身。天帝说:“上苍可允了?”离珠摇摇头。一会,离珠累了,坐在火边打盹,一栽一栽的,天帝便让她靠着自己,她便睡着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天帝道歉 天帝出了神识,见离珠微微动了一下,睁开双眼,看到自己灿烂一笑,扑上抱住。离珠忽觉手腕巨痛,这才痛醒过来,便再也开心不起来了,与天帝无话可说。天帝说:“离珠,夫君错了,夫君向你道歉。”离珠也不知说什么,天帝说:“你要怎样才能原谅夫君?”离珠真的不知自己要说什么,便又没回答,天帝说:“夫君给你跪下好不好?”天帝要跪,离珠忙起来说:“陛下,你做什么?你是天帝,怎可如此?”天帝说:“夫君做错了事,给你下跪有何不可?”离珠说:“给女子下跪岂不大损天帝颜面?”天帝说:“给自己妻子下跪有何损颜面之处?只要你能原谅夫君。”离珠说:“我已经原谅你了。”天帝说:“真的?”离珠说:“嗯。”天帝便抱着她,说:“你不该这么容易原谅我!” 离珠说:“我仿佛记得,我梦到你去找我了,便对自己说,只要你真的来找我,我马上原谅你,你果然来找我了!”天帝便流泪,说:“我知道!”心想:离珠,你果然爱我至深,我这么对你,你却这么容易就原谅了我!不由后悔万分,抱紧了她。 离珠说:“你相信我跟那魔头没什么了?”天帝说:“我相信你!离珠,你知道吗?当我知道真相时有多高兴,你果然不会骗我,只有你不会骗我!”便抱着她流泪。 离珠说:“我快到灵海时,被魔头们盯上了,便不敢回圣地,怕把圣地的秘密让魔界的妖魔知道,可被魔头阻了后路,已不能退回天界,我便逃跑,想入花族被阻,便转身逃去东海,逃了多日,还是被它们围住,我已没有东海灵珠,便被擒住,众魔头将吞云兽一顿乱刀,几乎砍死,我就盼着你去救我,可我也没有了龙珠,只好任由它们抓到魔界,碰到魔尊伽罗,她将它们拦住,却有一魔头一把将我推进了魔窟,我滚了下去,便昏迷不醒,接着什么也不知道了,后来我醒过来,看到自己手腕流血不止,便又昏了过去……夫君,我一路上都盼着你去救我,可你一直到最后也未出现,你知道我有多绝望吗?我便对自己说,只要你来,我就原谅你,哪怕再去云梦山等你千年。” 天帝正在懊悔内疚,忽听她提云梦山,便说:“云梦山?离珠,云梦山……”离珠放开他,说:“云梦山怎么了?”天帝说:“离珠,你听我说……”离珠推开他,才看清房中已大变样,心知不妙,挣扎出门去看,天帝叫她,她也不理,到门口一看,全没了,花树山石,仙兽都不见了。便哼了声说:“陛下,原来这么快已清扫了地方,给你的新天后准备的吗?”天帝说:“离珠,不是……”离珠说:“我的避水兽呢?”天帝说:“驱走了,离珠,夫君定帮你找回来。”离珠心痛说:“好,我说了,你处置吧。”离珠说:“我的云梦山呢,你到底做了什么?”天帝说:“你别急……”离珠说:“你到底把我的云梦山怎么样了?”天帝说:“一把火烧了,夷为了平地。”离珠气怒交加,说了句:“你……”便哭,说:“你欺人太甚,我的云梦山……” 天帝说:“离珠,夫君赔你,好不好?”离珠说:“你拿什么赔?”天帝说:“夫君再帮你建一座仙山。”离珠说:“我不要,我就要我自己的,哪天你又赶我走,我去哪里?”便大哭。天帝说:“我再不会赶你走,我起誓……”离珠打下他的手,不让他起誓,说:“我不用你起誓,你定是做不到……”天帝说:“不会的,再不会有那一天,你相信我。”离珠说:“我不管,我要我的云梦山,你为我设法。”天帝说:“好,夫君答应你,夫君帮你把云梦山修复原貌。”离珠说:“还有我山上的东西。”天帝说:“夫君全帮你找到一模一样的。”离珠说:“还有我的避水兽,还有帝尧宫……”天帝说:“夫君都帮你还原……” 一千多年慢慢建成的东西,逐年还增加扩建,被天帝一夕之间就给毁了,离珠几乎被天帝气死,也只能这样了,说:“罢了,身外之物,就这样吧。”离珠想起这次被天帝冤枉、欺负、抛弃,便伤痛难平,只也无可奈何,总不能得理不饶人,又总不能将天帝治罪,何况他已经道歉了,只能忍气吞声,发发呆,偷偷哭了几次,心中骂他几句“土匪”,就此作罢。天帝撞见一次,知自己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哄了哄,可最近事务缠身,一心不得二用,也无暇安慰她。 离珠好了点,又去天坛参悟那玉,学先天之灵的其他运用方法,急想知道自己体内的是什么,也参悟不到,又想是否跟血有关,难道自己的血尽了,那东西才会出来?敢紧打消了念头,心想定不是如此。又想开启玉中之秘,灵力却差太多,也再没碰到上次天柱的奇景。 天帝又来天坛找她,说:“你这次损了几乎一半血,不要耗费精力了,好好补回来吧。”离珠说:“知道了,陛下。”天帝说:“怎么不叫夫君了?”离珠说:“不把我的云梦山还我,我便不认你这个夫君。”天帝说:“夫君答应的,定会做到,只最近忙于应对魔界事物,实在抽不开身,离珠别急。”离珠说:“知道了,陛下。”天帝便叹气,心酸,自己明明想对她好,为何老要做一些事伤害她?自己明明什么事都想帮她办到,却几乎什么事也未帮她做过,自己的心太复杂,究竟是为什么,连自己也弄不清。 天帝说:“夫君助你些灵力,你也可好的快些。”离珠说:“嗯。”天帝一运灵力,只见离珠手上忽然光华大盛,那玉又打开了,离珠灵力不够,天帝却灵力精深,离珠正好学会了一些先天之灵运用之法,凑巧便打开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重镇魔头 离珠说:“原来先天之灵真的可以引动别人的灵力。”见又出现一些图形和字,天帝问:“这是什么?”离珠说:“我用你的灵力打开了玉中之秘。”天帝说:“是上次我们未曾看的,好像跟封印有关。” 离珠细看,原来在圣地时,那魔还是传光使,众神使先知常在一处玩耍,迎光使和传光使也常互相切磋仙术,传光使极爱研习各种仙术,故他懂的仙术最多。这原是传光使自创的封龙印,他将封印之法教给了迎光使,却把封印之钥交给了离珠,让她帮忙解印,便于他研习。后传光使化身成魔,附在了龙身,迎光使不愿用天光杀他,便用了这封龙印,才打败了那魔,将它封住。 却不知只封住了它的魔体。大战之时,离珠也出了圣地,下到三界相助神使,那魔头被封印后,元神还觉醒着,它邪术极其厉害,竟用魔气影响它手下其他魔头,去逼迫离珠要封印之钥,离珠怎么也不愿给它们,便吞了,因有先天之灵那些魔头才抢夺不走,后被迎光神使救了。神使又将镇魔剑注入无数灵力,才将它彻底镇住。那图形便是传光神使的封龙印,只这钥匙却如在离珠体内生根了一样,无法取出,迎光神使和离珠都不知这钥匙的出处,便无从下手。这记述证实了天帝的猜测,天帝内疚不已,自己果真冤枉离珠了,上次二人只着急看关于万魔之魔和关于离珠的记述,不曾细看这段文字,竟漏过了这重要信息。 离珠说:“这么说,我们用这个方法,还能封印那魔?”天帝说:“或可一试。”离珠忽然想到,说:“那这封印钥匙怎会进入我的血中?”天帝说:“想是这东西嗜血,你投了人身才会如此,那魔头大概早就走上了邪道。”离珠毛骨悚然,说:“陛下,你看能否帮我取出?”便运先天之灵引着他的灵力到了那印记之处,果然有用,那钥匙凝聚成形,却不知如何取出。天帝试了一下,说:“它已与你的血成一体,不能取出。”离珠说:“算了,圣地时你都未帮我取出,想是取不出了,反正不影响什么,我们只要知道封印之法便好。”天帝说:“嗯,我马上去试一下。” 天帝到那魔窟试了一下,才知需有极强的灵力驱动才能使用封印,自己的灵力并不够,耗了很多灵力,勉强才将原有封印加固,又镇住了那魔,却不知能镇几时。又为那镇魔剑注入许多灵力,也不知能顶几时,便将赤阳剑收了回来,可耗了太多自身灵力,必须回去好好调息一番。 离珠给天帝精挑了很多仙果,虽比不得琼果,也很不凡,让他补灵力,天帝不太想吃那么多,离珠也不逼他,只一脸不高兴,闷闷不乐,天帝便努力全吃了,又调息了好多时日,才慢慢恢复。离珠的身体也已大好,到底天界灵宝多,补血益气倒十分快,不多时便一改昏沉无力,脸色苍白的形态,恢复原先的生龙活虎。 三界经此一历,现在紧张气氛也有些缓和,众仙家也放松了些,全部得喘口气。 离珠掌握了圣玉开启的机密,便又引动天帝灵力,打开了玉中之秘,两人又细细看了一遍,见没有说其他了,便将先天之灵使用之法认真记下,慢慢研习。 过得几日,离珠想到自己和天帝的事说:“陛下,我们当时分开,做得太绝了些,自己说的话不算也就罢了,可已向苍天起誓退了婚盟,今如何是好?”天帝说:“我也日日烦心,你是先知,可去问问上苍心意,我们日后该当如何?”离珠说:“好吧!既然我们已不是夫妻,在这期间也当守礼,陛下不可再做什么过分亲密之举。”天帝叹气说:“知道了。”离珠说:“你我都住在帝尧宫也不合适了。”天帝说:“我还回云阙宫吧!”两人后悔做得太绝,无法收拾,简直悔断肝肠。天帝心想:还好当时起誓未说永不相见,绝不反悔之类的,否则,再想在一起,断无可能了。 过了几日,天帝问离珠,说:“上苍怎么说?”离珠说:“上苍不答理。我们这次闹分离,你准备不踏入灵海一步,我准备不踏入三界一步,怎可因私误公,全部抛下上苍的旨意于不顾?现在上苍怒了,我们要是赶紧回头,还能得到他的赦免。”天帝说:“都是夫君的错,日后再不如此。”离珠说:“我也再不会如此。”天帝说:“嗯。你我可去翻翻古籍,看有无类似我们的,分开后又想在一起的,上苍是否允了?”离珠说:“好。”两人日日唉声叹气,成了心病,见了面手也不方便拉,怕人看到,又怕上苍看到,当真是不敢欺人,更不敢欺天。 那位极美貌的蔓云仙子,来天界公干,盯着天帝乱看,离珠也不方便管了,只好忍气吞声,暗暗伤心,离珠眼巴巴看着天帝,天帝说:“她确实是来公干,夫君也不能再下令不让她来,离珠不要胡闹。”离珠说:“她有公事,你便让来找我。”天帝允了,将蔓云岛的事务全部转给了离珠,也轻松了不少,离珠便开心。好在这位蔓云仙子也是个得道女仙,知道天帝对她无意,又过去多年,早已放下了那一时之念。见天后不开心,便告诉离珠自己早已放下,对天帝只是欣赏,又说众仙都能看出来,陛下是真的爱天后你。 离珠看她也不错,便想将她配于重昊。说于天帝,天帝说:“之前夫君想将花族使者配于他,却不成,离珠还是不要操心了,他缘分到了,一切便会水到渠成。” 离珠想到重昊日后会孤独一世便难受,又托南佑帝君为他物色王妃,南佑说:“离珠着急什么,重昊岂会找不到王妃?”离珠便说:“叔父有所不知,前些时日似悟到了重昊的结局,他日后可能会孤独一世!”南佑说:“他若真是天命如此,你又如何改变?他自己却能改变,不用担心了,重昊通情达理,成全了你和尧天,上苍也会记念他的善举,他日后会有姻缘的。离珠,你何时连这点事也看不透了?”离珠才安心,说:“这样我就放心了!” 过得些时日,总算找到一些珠丝马迹的记载,说是只要女子未嫁给别人,也未与其他男子同房,便可回来,上苍允了,若已与他人同房,便不准再回原夫君处,再恩爱也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 修复的云梦山(一) 离珠和天帝便准备再举行一次大婚,离珠说:“陛下,现三界正值多事之秋,我们却又要大婚,天宫各种礼仪规矩甚多,还要让众仙官仙娥受累,又要累众仙来回奔走、准备贺礼,我们自己也不得轻松。凤翥就甚是聪明,他丝毫不在意那些累人的规矩,只和晓蓂拜了苍穹大地,便成婚了。”天帝说:“何必在意这些繁文缛节,既费心力又奢靡浪费,你我成婚,有上苍见证便足够了,夫君早有心将这些多余无用的礼节全部取消。”离珠说:“那不如趁着我们这次大婚,陛下便下旨,取消一切与人无益的规矩,只拜苍穹大地,也不用那般奢靡浪费,惹得上苍厌烦。”天帝说:“好。”便下旨从此取消了一切多余无用的规矩、礼节、仪式。 三界众仙暗暗高兴,再不用给天帝天后献礼了,也不用再来回奔走。自然也都知道他们闹分离,闹到了这种地步,还没多久又和好,只好又成了一次婚,一时议论纷纷,嘲笑的也不少,更让三界众生也从他们吸取了教训,很少有人再随便解除婚盟了。 三界议论纷纷,说这次天帝天后闹分离,那是大打出手,天后将天帝给绑了,天帝发怒,现出真身才脱困,天帝几千年才现了这一次真身。又说天后将天帝所有的尧蓂花毁了,天帝便将天后种的所有花木、起的假山、亭台楼阁,都给毁了,连天后凡间的云梦山也给夷为了平地。又说为何吵得这样凶,听说天后善妒,要么怎会毁了天帝所有的尧蓂花,还不是因天帝以前喜欢晓蓂仙子…… 花族的人也议论纷纷,说天后端庄贤淑从不如此,定是天帝之过,天帝欺负天后一介凡人,以前就曾抛弃过凡人天后,这次都已经大婚了,又将天后抛弃一次,天后好可怜,摊上个这样的天帝,以后的日子只怕更难过…… 龙宫的人却议论说,我们天帝甚是专情,性子又极好,定是天后之过,天后这么多年,性子还没有改,之前在龙宫打了少主,莫不是这次胆大包天,打了天帝?不然天帝怎会发怒,连她的云梦山也毁了,天帝好可怜,摊上个这样的天后,不知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又说是因天帝想纳天妃,天后不答应…… 有些聪明睿智的仙家却说,个中缘由,谁是谁非,我等外人谁也不清楚,不可如此议论,免得伤害到无辜那一方,岂不是我等的罪过?若我等议论之言造成恶果,惹天帝天后降罪不说,上苍也会报应。 有知内情的人说,此话不错,不要再妄议天帝天后了,此事完全是魔界之人从中挑拨,大战之前,不可上了魔鬼之当,与天帝天后离心离德。 天帝帮离珠寻回了避水兽,那避水兽被驱赶的极远,它找不到回家的路,只在那荒山野地寻些野草野芝充饥,大大的吃了一些苦,见到离珠便开心,冲上前拱她,亦甚是委屈。离珠向它道歉,又安抚了一番,它才好了,去寻吞云兽和星辰兽玩耍。 天帝到处向众仙家借宝,要帮离珠修复云梦山,众仙都心知肚明,暗暗笑他,何必一时痛快,发狠给毁了,现在你慢慢收拾吧!也无人帮他,天帝也不好意思让仙家帮忙,毕竟是自己的私事。天帝收拾了些时日,勉强请离珠来看,只见已恢复从前郁郁葱葱的景象,以前十分灵秀的山景,被他收拾的像巍峨的泰山,只不知为何总感觉像假山,不如以前生动了,也没有办法。离珠说:“还是我自己慢慢收拾吧。”那亭台楼阁也少了许多,知他早就不喜自己那般贪享舒适,奢靡浪费,大兴土木,天帝又加了很多新的想法,种了大片竹林,倒还不错,还搭了个茅草屋,几大间竹屋。 天帝说:“可还行?”离珠忍不住,说:“不好!陛下,你倒是天帝还是土匪?”天帝说:“是土匪!”离珠说:“你也承认吗?”天帝诚心道歉,说:“离珠说的没错,夫君承认!”离珠本想大加埋怨他一番,看他承认是土匪,便不愿说他了! 又去看天帝找回的东西,离珠列了清单给他,天帝去珍宝处找了一部分,剩余仙家书籍什么的,找不到的便向众仙去讨,许他们想要什么可去珍宝处挑,众仙乘机狮子大开口,让天帝得些教训,去珍宝处讨要平常十分难寻的宝物,天帝一一允了,总算凑齐。 天色将晚,二人决定不回天宫了,在云梦山小住几日,也小小庆祝一下,离珠准备了美食美酒,仙茶仙果,云梦山云雾缭绕,仿佛梦镜一般,两位神仙品茶饮酒,畅谈了一番,互述了一番离别之苦。 离珠说:“夫君,我这次回了圣地,就不会再回来了!”天帝说:“我知道。”离珠说:“我以为你我的缘分尽了,我怎么也挽回不了了。”天帝说:“你我缘分甚深,乃上苍注定,这一世是分不开了,你是先知,怎会不知?”离珠说:“我怎不知你我缘分乃上苍注定?可上苍从不强人所难,总让人自己选择,你说,不要这缘分也罢,忘了吗?你若不回头,上苍还会强迫你吗?” 天帝说:“知道了!都是夫君的错,日后再不会如此了。”离珠说:“嗯。”天帝说:“夫君已经让你报仇了,可以不再懊恨夫君了吗?”离珠说:“你让我用东海灵珠打伤了你!”天帝说:“嗯。”离珠说:“你怎么能这么做?为什么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天帝说:“是夫君应得的惩罚!”离珠说:“你这是自残罢了!你心中痛苦,没有解决之法,便要伤自己的身体,想缓解痛苦,最后可缓解了?太幼稚!夫君修为数万年,为何看不透这一点?” 天帝说:“夫君被骗,误会了你,当时生气忍受不了,便要做伤害你的事,可又心中不忍,只好先让你打伤。”离珠眼一红,强忍了,淡淡的说:“夫君对我,向来狠得下心,下得去手,又怎会心中不忍?”天帝无话可说,便握着她的手亲了一下。 第一百六十章 修复的云梦山(二) 天帝说:“离珠,在夫君心中,总是觉得你很神秘,才会对你这般防备。”离珠说:“你为什么会觉得我神秘?”天帝说:“你是先知,来自圣地,那三界之人从未到过的地方,便多了一层神秘。”离珠说:“夫君是神使,也是来自圣地,可有觉得自己神秘?那层蒙着的神秘面纱,不过是夫君对我的猜疑罢了!夫君,先知的心是清辙见底的,难道你看不透我的心吗?”天帝说:“看透,也看不透。”离珠说:“不过是夫君的心太深了,便猜疑别人也与你一样。”天帝说:“想是如此。” 离珠说:“也是我三灾九难中该有此一难,要忍受得了被人误解、冤枉,包括陷害,夫君不也历过这些劫难吗?以前先天后屡屡陷害你,你不也习惯了默默忍受吗?不然,你做了天帝,如何能忍受众生责骂?”天帝说:“历过之后,便可看开些了,活着不易,要受诸多劫难,可总比死了强。” 离珠说:“夫君怎又说此话?太过悲观消极,历劫不过是上苍在检验你罢了,他要看你是否还会像从前一样!夫君心狠,以前遇到这样的事便报复,便大开杀戒,便迁怒于别人,身为天帝居然做出魔鬼才会做的事情,上苍十分忧心。这次,夫君变了些,再苦再痛,你也选择忍受,并没有做出什么恶事,也没有失去理智,夫君的心变柔软了,变坚强了,这是好事!” 天帝说:“我从前做了恶事,遭上苍报应甚重,便是仙体也几乎承受不住。后来,上苍怜悯,才使我劫后重生,我怎会不知珍惜,自再不会那般。” 离珠说:“我们在上苍面前,永远是孩童,他知道我们每个人的弱点,便要把我们的内心软弱显露出来,让我们看见自己的真相。还有,他也在暗中查看,看我们是否已长大到可以担起他给的重任,这次,夫君并未通过上苍的检验,我也未通过,我们只管赌气,却把自己的使命抛诸脑后!” 天帝叹气说:“原来,历劫是上苍在检验众生,看我们是否有敬畏上苍之心,是否能安然度过自己的每一次天劫,是否已经长大到能应对一切!是我的错,魔头还未出世,不过使个诡计,我就已经失败了,若它破印而出,岂不更难应对?当吸取这次教训!” 离珠说:“嗯,这也是上苍的心意,看清自己的弱点,才能弥补缺欠,使自己变得强大。夫君却不能领悟上苍心意,每次都在消极误解中度过。夫君,你在历劫,众生也都在历劫,重昊,还有凤翥,都受过劫难,你们三位,都是当世最出类拔萃的人物,夫君和凤翥灵力精深,超过重昊,可心中却脆弱无力,动不动便要生要死,还不如重昊看得开,也不如重昊洒脱。” 天帝叹气说:“原来我并看不清自己,我和凤翥竟都比不过重昊!”离珠说:“真正的强大在于内心,内心可以无坚不摧,无往不利,内心可以发出巨大的力量。”天帝说:“有道理,真正的强者不在乎外表,不在于灵力是否高强,而在于内心是否足够强大。”离珠说:“嗯,夫君,这便也是先天之灵的奥秘。”天帝说:“也就是说,你的内心越强大,先天之灵越能发挥巨大威力?”离珠说:“不错,历过此劫,我也有收获,觉得自己又成长了,又坚强了些,忍耐些冤枉之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帝说:“看来历这些劫难不是坏事。”离珠说:“不但不是坏事,还是好事。” 天帝又问:“先天之灵发挥到极致,到底会有多大威力?”离珠说:“可通天地,从上苍得到巨大能力,挪山填海,斗转星移,不过一念之间。从前,我一凝神,便拔出了赤阳剑,我还不知怎么回事,现在想来,赤阳剑便有太阳之力,我有先天之灵也拿得动它。”天帝说:“原来如此。”心想:天家祖训难道是为此?又问:“你现在使用先天之灵能到什么程度?”离珠说:“我现在不过能用它荡清心中的污浊罢了,拔出赤阳剑也是碰巧。”天帝说:“也许是吧!” 离珠又说:“夫君,你看那北辰星,光芒耀眼,高高在上,我试试将它抓下来,可好?”天帝也不拦她,离珠便伸手去试,只见那北辰星纹丝不动。离珠说:“看来我还差得远呢!” 天帝说:“你这般胡为,上苍怎会轻易就给你这种能力,若将夫君的命星抓下来,岂不砸毁了人间?不知轻重!”天帝朝那北辰星一挥手,手上便多了一块石头,闪闪发光,说:“给你。”离珠说:“这是什么?”天帝说:“北辰星上的灵石,夫君为你取了来。”离珠便开心。离珠说:“每个人的命星上都有灵石吗?”天帝说:“不是,只有上苍验中的仙家才有,命星灵石是天家机密,我也是从父帝的绝密书信中才得知,你不可告诉任何人。”离珠说:“知道了!” 离珠忍不住问:“夫君,那位瑶莲仙子你不跟我解释一下吗?”天帝说:“不过让她演场戏罢了,不要再提这个人!”离珠却不放过,说:“只是演场戏吗?你可还给了她五千年灵力!”天帝说:“不过演场戏,她却太贪心了!”离珠说:“夫君是在利用她吗?利用一个未婚的仙子做这种事,夫君不觉得过意不去吗?”天帝冷冷的说:“她讨了那么多东西,本座都一一给了,何需觉得过意不去?离珠,你该知道,她不是什么好人!” 离珠见他不高兴,也不怕他,说:“不错,坏人就是让利用的,夫君从前利用……利用过明真,想是吸取了教训……”天帝打断她,温柔说:“离珠,你可是想说晓蓂?说吧,夫君再不会怪你!”离珠心里一暖,说:“夫君从前利用了她,该是十分后悔吧?”天帝说:“我不该不择手段,利用明真和晓蓂,让她们受到了伤害,利用那瑶莲却不用良心受谴责!”离珠说:“不错,利用好人便是作恶,若利用恶人倒无不妥,只看利用他们做何事,若利用恶人做好事,对人对己都有益处;若利用恶人作恶,岂不等同自己作恶?” 天帝便握住她的手说:“是夫君的错,夫君不该那么逼你,你要夫君怎么赔罪,夫君都依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修复的云梦山(三) 离珠气说:“便是演戏,你也不该让她抱你!”天帝忙说:“我没让她抱,是她自己要那么做的,又怕推开她便瞒不过你,夫君向你保证,再不会有下次了!”离珠说:“那你去我房中,为何还带着她?我当时病重,你竟不管不顾,还在我面前与她搂搂抱抱,气得我病情加重,夫君太心狠了吧?”天帝拉着离珠的手说:“我怎会带她去?你当时病重,我怎忍心再逼你,她是随后跟着去的。后来,她又上前搂抱,我心中厌烦,便将她推开了!离珠,原谅夫君!”离珠心里忍下气,便不想理他,甚至想一走了之,终是没那么做。 离珠说:“你可还说,谁敢伤她,便让谁跳诛仙台!”天帝说:“我是在警告她,并不是对你说的!”离珠感动的差点哭出来,强忍了!天帝说:“我看她竟敢伤你,才会出言警告。”离珠说:“可是你真的为她差点逼我跳了诛仙台?”天帝说:“她罪不至死,我只是担心你一时冲动,对她做了什么,便逼你说出如何处置了她,夫君知道你不是心肠歹毒之人,你没有让夫君失望!” 离珠说:“若我真将她治死了呢?”天帝面色一沉,说:“欠债还钱,伤人偿命!你若真杀了她,我也护你不得!” 离珠知他对自己要求严苛,绝不会循情枉法,也知他疑心重,忙解释说:“夫君,我没有害她,也没有报复她,不信你可去查,不然,我们请重昊过来,他可以作证!”天帝说:“只怕重昊会替你算计她!”离珠说:“我并未授意重昊,也没有利用重昊,我还慎重交待重昊不可报复她,不可捉弄她,让她安安稳稳去投胎了,我取回了你的五千年灵力,还给了她一座金山,让她一生享用不尽。夫君请相信我,我再不会使什么阴谋诡计!”离珠几乎流泪,觉得使那三十六计,简直后患无穷。 天帝忙说:“夫君当然信你!不用担心!夫君知你心地善良,纵然她得罪你,你也不会对她下毒手!”离珠便松了口气,说:“嗯!”天帝说:“她现在过得并不好,陷入了凡间人王的后宫争斗,命不久矣,她的金山也耗尽了!”离珠奇说:“金山也会耗尽?”又说:“不关我的事,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上苍要报应她,与我无关。”天帝说:“夫君知道,金山、尊位,都不是她该得的东西,自然得不到,也留不住。”离珠说:“不错。” 天帝说:“她做了贵妃,日日在王宫与人争斗,难免作恶多端。死了要去阴司受罚,来生她还会作恶多端,命运便更不会好,命数越来越差,受罚越来越重,陷入一种恶性循环,从仙道堕入人道,人道堕入畜牲道,畜牲道堕入妖魔道,最终堕入地狱!”离珠说:“若她斗得累了,可以选择悔悟回头做个好人啊,命数立刻就会转好,便再登仙位,也不是难事!” 天帝说:“不错,纵然你罚她永不得登仙,她也可以通过自身努力改变。”离珠说:“她若真变好了,德行够了,我或许会原谅她,许她重登仙位!”天帝又握住她的手,对她温柔笑说:“嗯,离珠真聪明,真善良。”便想亲她,离珠却想到他对那瑶莲的温柔一笑,知他是听到‘百花酿'三字才会笑,便不想理他。离珠说:“你怎么知道的?你去查我了?”天帝说:“你若光明磊落,还怕夫君查吗?”离珠说:“不怕,你随意!” 天帝说:“怎么了?”离珠忍不住说:“你当时对瑶莲也这样温柔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听到‘百花酿'三个字才笑的!”天帝说:“不过是件单纯美好的事情,夫君笑也不代表什么,离珠何时连这点事也看不明白?”离珠说:“只是件单纯美好的事吗?我砸了她送你的尧蓂花,你便毁了我所有的东西,还毁了我的云梦山,她在你心中的份量只怕大大超过我。”天帝叹气说:“夫君不过是要断了你的后路罢了!”离珠才开心,说:“明白了!看来日后要与夫君多交心,免得你我之间产生什么误会。”天帝便笑了,说:“嗯。” 离珠又说:“夫君,你这次将我逼得走投无路,我若心中软弱一些,还不被你逼死?”天帝说:“夫君知道你不是普通人,不会那般脆弱的,人又聪明,夫君若不费些力气,你又怎会乖乖回圣地!”离珠说:“你为何非要逼我回圣地?”天帝说:“若那魔头的事是真的,夫君当要如何?一旦真相大白,夫君要亲手杀你吗?你回了圣地,不参于这场大战,便可保住性命。夫君也可无后顾之忧,专心应对那魔头。” 离珠说:“原来你是想饶我一命!你真的相信那魔头的谎言吗?”天帝说:“一颗怀疑的种子种进心里,就会生根发芽。”离珠说:“不错,尤其是种到夫君心中!”天帝说:“若你又骗了我呢?在圣地时,那魔头是传光使,你喜欢上他很有可能,为他犯错,被上苍处罚,后被贬入三界,潜到夫君身边只为助那魔头,合情合理。” 离珠说:“夫君猜测的简直漏洞百出,我是先知,领上苍旨意而来,怎会说假话?上苍会选错人吗?就算我一时糊涂犯了错,也绝不会是那种人,你为何相信魔鬼,也不相信我?”天帝说:“也许,你会冒领上苍旨意!”离珠说:“谁敢轻易冒领上苍旨意,除非魔鬼!冒领上苍旨意,上苍不但不会相助,还会将之显露出来。我若冒领,上苍怎会一直助我?”天帝说:“只怪我疑心太重,未想到这一层!”离珠说:“夫君多疑,又十分聪明,没人能骗得了你,可这魔头却手段高明,它知道,只需使一个极简单的计策,便能骗了你这聪明人,普通人反而不易上当。” 第一百六十二章 修复的云梦山(四) 天帝说:“若你真与那魔头联手,我仙界还有何胜算?夫君不愿冒那么大的险!”离珠说:“你怎么会怕我?就算我与那魔头联手,也不会起什么作用,我一个弱女子,灵力低微,心计不足,一心只会围着夫君转,又能威胁到你什么?”天帝说:“你不是普通女子,你是先知,身上的潜力无穷,现在太过稚嫩,还未显出来罢了!你若给夫君致命一击,夫君便受不了!”离珠说:“夫君,不管我怎么潜力无穷,也只会遵上苍旨意,又怎会帮那魔头?凤翥曾是魔尊,三界值此危难之际,他可会与那魔头同流合污?”天帝说:“不会!”离珠说:“他可会袖手旁观?”天帝说:“不会!”离珠说:“三界之中,所有正直之士,可会投靠那魔头?”天帝说:“不会。”离珠说:“夫君,我是心术不正之人吗?”天帝说:“不是。”离珠说:“那我又怎会如此?自古正邪不两立,我只会与那魔头势不两立!”天帝说:“是夫君误会你了!”离珠说:“夫君,我会害你吗?”天帝说:“不会。”离珠说:“那你为何会怀疑我?”天帝说:“我从小就担心被人害,成了心病,便做了天帝也不曾好了!”离珠不由心疼他,说:“不要担心了,夫君是上苍选中,有上苍护佑,不会那么容易被人害了的!”天帝说:“嗯。” 离珠说:“夫君是天帝,却上了魔鬼的当,当真要让魔鬼笑掉大牙。不过,却有方法破掉魔鬼的阴谋。”天帝说:“什么方法?”离珠说:“只要真相未明,我们就绝不去各种猜疑,各种假设,只信真相,不就行了?”天帝说:“不错。” 天帝又说:“此战夫君毫无胜算,杀那魔头唯一的办法便是上苍赐予的那束天光,夫君怕你来是想偷走天光,那我仙界还不只能任那魔头宰割?”离珠说:“你怎会怀疑我是来想偷走天光?”天帝说:“你去花族打探前任先知的消息,打探到了什么?为何要向我隐瞒?”离珠说:“并未找到有用的消息,先知也未提到天光,他是父帝时期的先知,只能预言那个时期之事,多已应验,现在的事他也不知,都是我的职责!”天帝说:“真的吗?”离珠说:“我怎会骗你?若我是来助那魔头,想偷取天光,它又怎会将我拆穿?”天帝说:“夫君现在知道了!” 一会,离珠说:“夫君,我若真是那魔头派来潜在你身边的奸细,你不能那么放过我,你是天帝,怎可循情枉法?你要按天规天条处置,将我杀了!你不是说,你一定会那么做,也只能那么做吗?”天帝说:“离珠说对了一半,天规天条是死的,处理一切事都不可太循规蹈矩,应分人而定,离珠是好人,若是一时糊涂做下错事呢,若是被那魔头欺骗或是被胁迫了呢?还要看是否造成后果。夫君不会循情枉法,就算你是奸细,将你赶回灵海,无法参于此战便罢,杀了虽不冤枉,可却太绝了些,你并未给天庭造成什么后果,夫君怎可不给你一次机会?”离珠说:“知道了,夫君宽厚良善,远胜于我,我不过有些天资和小聪明罢了,日后当多听夫君的话。”天帝说:“离珠若说的对,夫君自也要听。”离珠说:“嗯。” 离珠说:“夫君,为何你对我有时宽厚,有时极苛责呢?”天帝叹气说:“对你严苛才对你有益处,夫君不愿你在心智不成熟时走上邪道,等你长大便难扭转了!可夫君不管发多大的脾气,真正落到你身上的有多少?”离珠才领会到,说:“不多,夫君倒是甚有分寸。” 天帝又说:“离珠,夫君不想你参于这场战争,到了现在,那束天光还没有任何线索,此战我天庭胜算甚微!”离珠说:“夫君,邪不胜正,这是天道,上苍难道会容许魔界横行吗?那束天光必会在适当之机出现的,太早太晚出现都不合适。就算它不出现,我们也一定会赢得此战,上苍之言,岂会落空?”天帝说:“只要上苍站在我们这边,夫君便有底气了,只你一弱女子,虽是先知转生,可太过稚嫩,还不能胜任先知之责,你现在并没有能力应对以后的局面。” 离珠说:“我现在是不行,也许以后会行,夫君不是说我潜力无穷吗?”天帝叹息说:“没有时间等你成长了!”离珠说:“夫君,天命所定,劫数难逃,我是躲不掉的,只怕回了圣地也得出来,不如坦然面对,顺应天命。”天帝叹气说:“这次逼你回圣地,不想你参于此战,没想到差点害了你性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夫君是天帝,也改不了你的命数,若要强行违背,也要承担后果!”天帝叹了口气,说:“该来的总会来,你我夫妻便一起应劫吧!”离珠说:“嗯。” 离珠说:“夫君,我猜还有!”天帝说:“还有什么?”离珠说:“还有我揭了你的伤疤,你疼痛难忍,便对我恨之入骨。”天帝说:“何止疼痛难忍,夫君的心已鲜血淋淋,你还不放过,夫君杀人的心都有!”离珠说:“我怎不知你动了杀机,你是天帝,三界骂你的不知有多少,胡乱议论你的更多,难道你都要杀了,夫君若心地善良,又怎会有杀我之心?我便从未生过杀人之心,我当时那么对重昊,重昊也从未生过杀我之心,从未行报复之事,相较而言,夫君心地毒恶了些。”天帝说:“我听不得真话,忍不了羞辱,向来心狠手辣,甚至对自己的妻子也不放过,我都觉得自己可怕。” 离珠说:“夫君,你看星辰兽,从不会伤人,别人要伤它,它除了逃跑,没有任何办法,因它不是凶兽,没有凶性,既便它发怒咬你一口,也不会有大碍!而避水兽和吞云兽,既便你不动它,它也会咬你,若不是碰上了灵力极高的重昊和父帝,将它们驯化,谁敢拿它们当坐骑!夫君选坐骑时却选了星辰兽,为何?说明夫君心地善良,心地善良便可化解心狠手辣,夫君是凡间的颜玉时,那些灾民那样对待我们,你却以德报怨,忍着自己的伤痛为他们寻解疫病之方,也是心地善良之人。”天帝微微心痛说:“夫君早已不是那个少年了。”离珠说:“他是你的一魄,你就是他,他就是你,夫君改了,便可重新做回自己,再说,夫君并没有真的杀我,夫君说不会杀我的。”天帝说:“嗯。” 第一百六十三章 修复的云梦山(五) 离珠说:“夫君,我也有错,便是想给夫君进言,也不该在夫君生气之时,我不顾忌夫君是否能接受,是否对夫君有益,只管自己说了痛快,该打。”天帝说:“是夫君的错,你便指着夫君鼻子骂一顿,只要说的对,夫君也该无言接受,夫君听不得真话,才要打你,其实,你便打夫君一巴掌,只要对,夫君也该认了,夫君确实不如重昊。”离珠尴尬说:“你知道我打重昊的事吗?”天帝说:“闹得沸沸扬扬,不想知道都不行!” 过了一会,离珠说:“夫君,你一开始,是想将我囚禁在帝尧宫吗?”天帝说:“不是。”离珠说:“你连囚禁我也不愿意了,对吗?”天帝不答。离珠才知,这次与上次被他贬下界不同,这次,他是真的不会原谅她!天帝说:“所以,你以为会被囚禁,便要揭我伤疤触怒我,让我将你赶走。你想离开我,重获自由!”离珠说:“夫君早就知道我的用意?”天帝说:“不过故计重施,你未转生时,在灵海便是这样脱身了!”离珠说:“那你为何还会那样?”天帝说:“明知也会,忍受不了!”离珠说:“夫君的心痛之疾已经好了,却还是忍受不了,看来那位,伤你不浅!”天帝说:“你又何必再伤口撒盐!”离珠便后悔,天帝接着说:“其实,我是更生你的气!”离珠难受,说:“夫君我错了!我走到南天门便后悔了!” 原来重昊虽不知天家祖训,却知先知能拔出天帝的赤阳剑,天家向来对先知十分忌惮。又想到尧天纵然不会杀离珠,也不会不防她,以为离珠被废之后,还是难逃被囚禁的下场,离珠也是这么认为的。重昊知道离珠被囚禁云梦山千年,过得多么痛苦,重昊怎忍心看她再次受苦?便不惜冒险将天帝困住,也要助离珠逃出天宫。其实,离珠若跟重昊逃跑了,有重昊保护,便不会被魔头抓去,事到临头,她又不想被囚禁,又不想离开天帝,也不想跟重昊再有任何牵扯,挣扎到最后,还是到了那个地步,纵然最后要回圣地,有天帝的东海灵珠和龙珠,也不惧那些妖魔,偏又恨天帝绝情,将宝物退给了他,离珠一心都是天帝,竟忘了防备魔头的诡计……终是她三灾九难未过,劫数难逃,谁都帮不了她。 天帝叹了口气,说:“若不是看出晓蓂似有天后之相,我如何会误会的那么深?”离珠便冒汗,原来天帝从那佛佗经中学了一点观仙人面相之术,看出晓蓂似有天后之相,一直误以为,谁做了天帝,与晓蓂才是天生一对,当他夺下天帝之位后便误会更深,晓蓂一死,他才醒悟。离珠心想:都怪我自作聪明,报应啊!过了一会,离珠说:“你原谅我好吗?”天帝说:“夫君已经不怪你了!” 过了一会,离珠又说:“夫君,这次我好害怕,你若真的喜欢上了别人,我绝对留不住你,男子狠起心来,往往远超女子。”天帝说:“夫君再狠心,也不由自己,属你的东西,又怎会留不住!”离珠说:“在诛仙台上,我已经想通了,若不属我了,便让你去吧,说明你不是我此生真正的夫君,或者我的后半生不需要你了,上苍安排的命数,或好或坏都不由自己。缘分尽了,何必强留,缘分深厚,何需担忧!天下人若能看透这点,就不会死死纠缠了!”天帝说:“嗯!” 离珠说:“我没有纠缠你,我知道你没变心,我只是想挽回!”天帝内疚,说:“夫君知道,你不但没有纠缠,你也没做傻事,你在想办法解决难题!”离珠说:“难道我会自杀自残,逼你回头吗?我才不会那么荒唐!”天帝伤感了,说:“你若自杀自残,夫君还得舍命救你,若救不了你,便要痛苦一世,你不会那么自私的,对吗?”离珠说:“嗯,我不会!忍一时心苦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天帝便笑了,很欣慰。离珠说:“夫君还好,还会舍命救我,若救不了我,便要内疚一世。若是碰上桐花的那种男人,便是自杀,那人也不会内疚,岂不是死的太不值了?”天帝叹息说:“你在凡间认识的那个桐花吗?她太傻了,不值!” 过了一会,天帝淡淡的说:“离珠,你可还有事瞒着我?”离珠叹了口气,说:“夫君,其实,先知还说了一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天帝说:“什么事?”离珠说:“他说,天家有一条祖训,说先知来时,便是天帝之位易主之时,故天家子女,绝不许与先知成婚。你可知道?”天帝说:“知道,虽是天家祖训,也不见得都正确,你我缘分是上苍注定,怎会有错?离珠无需受扰。”离珠说:“我实在是太在意你了,竟瞒着你不说,原来你早就知道!”天帝想:离珠是先知,却在涉及我的事上屡屡做错决定,她日后如何能应对这场天魔大战?又想:我何尝不是在这些事上屡屡犯错!离珠想起从前,说:“怪不得千年之约那次,我差点跳崖,你还在犹豫要不要救我!”天帝内疚,便抱着她亲了一下。 离珠说:“夫君,天家为何有这条祖训?”天帝说:“又是那魔头的离间之计!”离珠恨说:“离间计,好毒的奸计!它还未出手,便让别人开始自相残杀!夫君,你说历代天帝可是都中计了?”天帝说:“没人会拿自己的天帝之位冒险!”离珠说:“只有夫君放我了一马!” 天帝忍了一会,说出了心里话,他说:“离珠,我想,我对你动了杀机,还是因这句祖训!”离珠说:“为了你的天帝之位吗?魔鬼才会为了帝位,杀自己的妻子!””天帝痛说:“何止杀自己的妻子,还会弑父杀弟……”离珠急说:“不是,夫君不是魔***君只是误入歧途,夫君这么多年早已悔过,跟那些恶鬼不同!”天帝便说:“嗯!”离珠说:“夫君,你怎么什么话都对我说?”天帝说:“对你何需隐瞒?我不说,你也知道,我的良心也知道!”离珠说:“我不会在意的,我知道你一定会改,对吗?”天帝说:“对。” 第一百六十四章 修复的云梦山(六) 离珠说:“夫君,我在凡间见过一个真正的恶鬼,它投了人身,还坐上了王位。它后宫已有无数佳丽,却永不会满足,别人若给它进献美人,它都是来者不拒。一次,别国给它进献了一个极出众的美人,美人长得貌美如花,天姿国色,一入宫,便将后宫所有的美人都比了下去。这王上十分宠爱她,封她为郑美人,待她也不同。这郑美人便遭到王后的嫉妒,那王后极阴险,便使毒计陷害这位郑美人。她先去接近郑美人,想方设法取得了信任,然后告诉郑美人,说:“王上不喜欢你的鼻子,下次面君当用衣袖遮住。”却告诉王上,说郑美人不喜王上身上的气味。王上去见美人,果然见她以袖遮鼻,便大怒,命人将她的鼻子割掉,使她受尽痛苦而死!这王上为这一点小事,便对自己心爱之人下此毒手,岂不歹毒至极?” 天帝愠怒,说:“这个恶鬼,当真该死,还有那蛇蝎毒妇!”离珠说:“夫君放心,阴司是不会饶了他们的,迟早有一天,阴司会将这些祸乱人间的恶鬼抓尽!”天帝说:“嗯。” 离珠说:“夫君,那魔头使了这么毒的离间计,涉及到你的天帝之位,你还是放过了我,难道不是心存善念吗?夫君是天帝,是神使转生,怎会与那些恶鬼相同?”天帝并没有接话,只说:“离珠,你可也想登天帝之位?”离珠一阵慌乱,说:“从未想过,你为何这么问?夫君,女子能做天帝吗?”天帝看着她说:“为何不能?万事皆有可能!” 离珠不由变了脸色,天帝说:“你自然不会帮那魔头坐上天帝之位,却有可能自己坐这天帝之位!”离珠说:“所以,你要杀我吗?”天帝说:“不会。”离珠松了口气,说:“为什么?”天帝说:“我已经想通了,你真坐上了天帝之位,也是天命所定,我也不能扭转,你该知道,我损了大半仙寿,只怕过不了些许年,死劫就到,那时若三界大乱,也需要有能者出来收拾局面,放眼三界,还有谁有这个能力,只有你和凤翥……”离珠急说:“不会的,夫君仙寿何其恒长,纵然折了些,也不会那么快寿尽,夫君是上苍选中,我不是,凤翥也不是,夫君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天帝正色说:“离珠,你要听我说。”离珠看他如此,便不说话了。天帝说:“若有一天,你要和凤翥争位,一定不要伤他性命,你可答应我?”离珠急说:“夫君,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天帝说:“答应我!”离珠便说:“我答应你!”天帝说:“也不可害他灵力尽失成为废人,也不可害他身体伤残。”离珠说:“好,我全答应你!”天帝说:“好,那你向上苍立下誓言!”离珠说:“夫君,我一定不会害他,你为何不信我?”天帝说:“我也没想到自己会杀凤翥!”离珠说:“可是我……”离珠想说我是女子,怎会那么狠?天帝已领会,冷冷的打断,说:“你没差点杀了重昊吗?”离珠气得心痛,便举起手说:“好,我向上苍立下誓言,绝不杀凤翥!”天帝说:“也不伤他分毫。”离珠说:“也不伤他分毫!”天帝说:“如违此誓呢?”离珠说:“如违此誓,便叫我堕入地狱,受尽万火焚身之刑!” 天帝叹了口气,拉下她举起的手说:“离珠,原谅夫君!”离珠抽回手,说:“夫君,你可想过,凤翥也许会杀我?”天帝说:“凤翥不会的!”离珠说:“夫君不是也没想到会杀凤翥吗?”天帝说:“若真如此,就当夫君欠他了!”离珠忍了一会,说:“好,就当我们欠他了!” 天帝又握住她的手说:“离珠,夫君不单是为了凤翥,也是为了你,夫君不愿你做错事,无法回头,落得和夫君一样的结局!”离珠便流泪,说:“可我灵力低微,又上不得战场,怎争得过凤翥?”天帝说:“重昊会帮你,若重昊帮你,重华也会帮你!”离珠说:“这么多年,我对重昊并不好,还曾打伤了他,他只怕不会帮我了!”天帝说:“当年你打伤重昊,又这么多年不再见他,想告诉我什么?”离珠说:“我想说,我不会再让重昊帮我做什么,你可安心了?”天帝说:“离珠,夫君知道你的心意了,日后不用如此,有重昊帮你,夫君才安心。”离珠便流泪,说:“夫君放心,便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和凤翥争位,辅助天帝才是我的使命!”天帝说:“若天帝不才,你自也可取而代之。在上苍那里,凡事都非一定之规,一层不变!” 天帝擦掉她的眼泪,问:“离珠,这么多年,夫君对你不好吗?”离珠说:“夫君从前对我关怀备至,面面俱到,我们大婚之后你就变了!”天帝叹气说:“你会照顾好自己的,对吗?夫君日日公务缠身,心力不济,自是无心顾你。”离珠心想:那位晓蓂仙子呢?花界的小公主,冰做成的人儿,自然要你细心呵护,我呢?我便抗得住一切,无需人关心!又想:唉,夫君日日公务缠身,心力交瘁,我何必让他分心!便说:“夫君做的对,公事要紧,怎可因私误公?我没事的,不能对夫君要求太多。” 天帝想:若是以前,她定会加一句,你对晓蓂,可会这般?今却不再问了,日后她也不会再问了,便抚摸离珠的脸,自己打了她,几千年了,只打了她这一次,可是已足够伤透她的心了!天帝说:“疼吗?”离珠说:“心痛的要死。”天帝便吻了她的脸颊,对她百般温存、百般怜爱、百般爱抚、百般讨好,只为抚平她的伤痕。天帝说:“抱着我。”离珠迟疑了一下,便抱住了他。原来离珠之前被他喝斥、推开了无数次,又与他退了婚姻之盟,谨慎了很多日,有了心理阴影,不再主动抱他了。 天帝感觉到他和离珠之间有了距离,离珠对他若即若离,客气了好多,便拉过她的手,抚过她手腕上那道疤痕,见已经快长好了,说:“离珠,你可知,夫君打你一下,手臂疼得半天也抬不起来。”离珠故意说:“想是你对我下手太重,震疼了自己的手臂。”天帝说:“是你‘灵力'精深,震疼了夫君的心。”便开始温柔的吻她的唇,怕磕着怕碰着,怕她不舒服,吻着吻着便又把她抱进房中…… 他们还是第一次在云梦山这样,像新婚一般,离珠心里的伤又慢慢好了,人说,好了伤疤忘了疼,想就是这样,离珠心想,自己看人还是准的,夫君是神使,怎会一直做错事?自己以前还一直做错事。夫君会越变越好的,可必须得他吸取了很多的教训,他才会变。自己玉中所述,是来弥补之前犯下的过错,想来是不错,过错想是越弥补越少。又想到,这次真的好险,差点与他分开,若真回了圣地,便决不会再回三界了,自己要想好好生活下去,必须不再爱天帝,若是上苍将这缘分斩断了,自己再留恋也没用,谁知半路被截了回来,当时就想,上苍命他们应对万魔之魔,怎会还没应对就分开?难道还与他有缘再续?果真还是又在一起了。又想到什么,便一阵慌乱。 第一百六十五章 修复的云梦山(七) 天帝觉察到,温柔的问:“怎么了?”离珠说:“没什么。”天帝便亲她。离珠又想,好想就这么一直呆在云梦山,他若不是天帝,只是颜玉的话也挺好,定没有那些坏毛病,天帝当久了,便没有常人那么好相处了,天帝还能回到像颜玉那么单纯可爱的时候吗? 天帝说在他心中,自己永远比不上晓蓂,何必要比?他与晓蓂再无可能,不过他心中一个幻像罢了!离珠看着他,心中对他说:“夫君,你是不是不爱我?为何在你心中,我还比不过一个幻影?”天帝不知,他一句气话,已深深刺入离珠的心。离珠也不知道,她多番防备,也无法把这句话从心底拔出。 离珠思虑万千时,天帝也在想:若能一直和离珠呆在云梦山也挺好,就像凤翥和晓蓂,倒十分潇洒自在,重昊也过得不错,可我这几千年,太累了,几乎没有一刻轻闲,享受权利带来的一切的同时,又失去了多少?我能否放下天帝的尊位,回归平凡?又想到,离珠是先知,似乎到现在还没达到先知的能力,还在历她的三灾九难,九难里有多少难是自己带给她的?她到底要历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胜任先知的身份?又想:我现在达到哪一步了,感觉还在历劫,情劫吗?和离珠在一起似乎她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什么劫,离珠从未做过什么伤害我的事,我却常常伤害她! 我在历什么劫呢?又想到这次与离珠差点分开,当时为何那么决绝?为何要那么狠心,我并不是狠心的人,对晓蓂从下不了狠心,难道自己变了?这次为何会相信那魔头的话?明知离珠不是那种人,她爱我很深,一心在我身上,我心知肚明,到底为何?想是心中的内伤,一夕之间爆发出来了!我是喜欢离珠的,离珠很可爱,明白事理,通情达理,她虽使了一些小手段,还是因为我,而且她吸取教训,再未如此了,我喜欢她,也愿意享受她爱我,可为何竟想让她吃绝情丹?晓蓂被绝情丹控制,不懂情爱,倒也开心快乐了一些时候,而离珠,太懂情爱了,她外表开心快乐,内心已满是伤痕,我怎会不知?她可是能忍受得了分离? 天帝看着她,心中对她说:“离珠,我对晓蓂的爱早已凉了,剩下的只是愧疚,对你却是割舍不下,你可知‘爱之深,责之切',你我成婚那日,我便做下决定,你若也背叛我们的婚盟,我绝不原谅,我不会杀你,也不会伤你分毫,只有逼自己狠下心肠,与你永不相见,天各一方!” 清晨,离珠见天帝又睡得安稳,便不忍吵醒他,想悄悄起床为他做顿早餐,只稍一动,天帝便醒了,离珠说:“夫君想喝粥吗?我去为你做。”天帝说:“嗯。”两人便起床了,离珠去梳理自己一头凌乱的长发,她的头发虽已十分顺溜,自己梳理还是有些困难,天帝竟过来帮她,离珠说:“怎好让夫君帮忙,我自己可以。”天帝温柔说:“这是夫君当做的事。”他并不嫌麻烦,接过梳子,细致帮她梳理,随意一扎,也很好看。天帝说:“离珠,你才是月里下凡的嫦娥。”离珠便想起天帝是颜玉时对她说过的话,便说:“别取笑我了,我怎比得了,再者,你可曾见过月里嫦娥?”天帝说:“不曾。便见了我也只喜欢你。”离珠笑笑,心说:别说大话了,就算你不会喜欢月里嫦娥,若见了天上的第一美人,便会弃我而去了。却没有说出口。天帝心说:便见了天上第一美人,我也再不看一眼。也没有说出。 离珠去里面熬粥,想着再做两个小菜什么的,出来看天帝已命地仙拿来了极精致的早餐,离珠便把粥盛了两碗端出来,一碗给天帝,看他喝了,离珠便开始吃饭,那小菜十分美味清爽,天帝说:“可还满意?”离珠说:“满意,美味非常。”又夹起一块肉说:“这是咕噜鸡,肉质十分鲜美,凡人说:‘宁吃山禽二两,不吃走兽半斤',便是因山禽十分美味,远胜各种走兽。”又说:“只早上吃肉,对养生不利,不过,偶尔吃一次无防!”又说:“从我爹爹死后,我便没再吃过,因为我不会杀鸡。多谢夫君,夫君有心了!”又说:“可你毁了云梦山,这咕噜鸡只怕在这山中绝迹了。“又问:“土地从哪里寻来的山鸡,不如我们去抓几只来,养在山里……”天帝说:“我问的是昨夜。”离珠反应过来,便害羞说:“嗯。”天帝说:“你满意就好。”离珠说:“为何问这个?”天帝说:“怕有让你不舒服的地方。” 离珠便无心吃饭,想着自己真的对他很满意,他从不放荡,便是行这夫妻之事,也是认真负责的态度,总是寻着合适之机,情意浓浓之时,并不是苟合,也不是为了泄欲,把这当成一种神圣的仪式一般,他从不对自己说放荡之言,从不行过格之事,甚是尊重自己,便是亲吻,也是情感到了,不是随随便便。他常常拒绝自己亲他,因为他看出自己只是出于爱恋他的外表,起了淫邪之念,他便不喜,不让自己把他当成满足情欲的对象,他也不把自己当成泄欲的工具。这样的夫君自己怎会不爱呢?怎会不满意呢?又想到凡间与颜玉大婚当晚,虽然颜玉就是他自己,他也没有对已是颜玉妻子的自己,做任何越格之事,只因他做不出来。 又想到在魔界见过妖魔行淫,恶心得想吐,像两只动物在交合,肮脏不堪,污人眼目,它们对女妖无一丝情感,不尊重她们,不爱惜她们,任意摧残她们,任意折腾她们的身体,根本不怕伤害她们的身心健康,只为满足自身变态的心理需求。轻薄她们,说下流之言,行变态之事,只为满足兽欲。怪不得上苍要灭了魔鬼,它们不配活着。 第一百六十六章 命星灵石 离珠去找南佑帝君,在南佑府邸任职的夜游仙来见离珠,行礼说:“天后。”离珠说:“你来见本座何事?”夜游仙说:“小仙奉天后旨意,来帝君府邸任职,掌管凡间人王和那些喜三妻四妾之人的姻缘,近日多有所悟,特来谢天后恩德。”离珠说:“你能有所悟这是好事,无需谢本座,日后能吸取教训,便对你有益。”夜游仙说:“是。”南佑帝君进来,夜游仙便退下了。 南佑帝君说:“离珠,你亲自驾临,有何贵干?”离珠说:“叔父,你可有命星灵石?”南佑帝君不高兴,说:“命星灵石?你怎么知道?”离珠以为灵石是天帝随手拿下来的,没多么重要,他虽交待不能告诉他人,却无需瞒着叔父。今日来本是想告诉南佑,并问他天帝的命星灵石拿下来可会有什么影响,见南佑不高兴,心知定有缘由,便忍着没说,说:“没什么,随口一问。叔父,夜游仙在你府邸任职,可还能胜任?”南佑说:“他虽笨了一些,倒极认真负责,任劳任怨,比月老那个老糊涂强得多了,不枉离珠一番苦心啊!有他帮我,我也轻松不少。”离珠笑说:“那就好,他若能有所悟,日后当另有前途。自少不了叔父的调教。”南佑说:“我哪有功夫调教他,是他看到一事,才顿悟的!”离珠说:“哦?何事?” 南佑说:“他上任后,在凡间见到一事不懂,便请我去看。我以为是什么新奇事物,便随他去了一趟凡间。只见是一处皇宫,宫中正喜气盈盈,为新太子上任做准备。听他讲才知,这个太子并不是王上的原配王后所出,这王上原有一位极美貌的王后,他非常爱自己的王后,对她宠爱有加,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给她。后来,王后走了,这王上又另立了新后,生下了这位太子。” 离珠说:“哦?王后为何要走?”南佑说:“唉!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啊!这王上原来还有一个儿子,是和侧妃所生,无法继承王位,可王后却多年无所出。一天,王上唯一的这个王子也夭折了,太后、大臣,整个王宫的人无不恐慌,担心王上宾天之后,整个王室却没有储君,岂不大大不妙?说不定会引起大变!王上经不起太后逼迫和众大臣的进言,将王后抛弃,另立了新后。王后伤心欲绝,便离开了。那王找到她,给了她无数钱财,却没有将她接回宫。可怜呀!她被抛弃时才二十岁。” 离珠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南佑说:“嗯。夜游仙觉得这国的君主只有这一个儿子,现已长大成人,今日立为储君,举国上下无不为之庆贺,虽然王后受了些委屈,可总算对整个国家和臣民是幸事。”离珠说:“我看,只对王后是幸事,那王上背弃婚盟,德行不堪,根本配不上王后,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只往后看便知!” 南佑说:“我也是这么对他说的,过了些时间他才领悟,那凡间人王背弃婚盟,另立了新后,终于有了子嗣,却不知自己是亡国之君,没有王位可让太子继承了。他最心爱的王后离开后,他再也没开心过,最后死在叛军手中。而被他抛弃的王后又成婚了,与自己的新夫君生儿育女,美满了一生!”听了南佑的话,离珠便更庆幸自己此生能遇到天帝,一时感慨万千。 天帝又邀离珠去星河散步,离珠欢喜的去了,之前对天帝的怨气全放下了。天帝看她很可爱,不由的去亲吻她的脸,正要去吻她的唇,忽然听有人干咳了两声说:“天帝天后,虽非大庭广众之下,也该注意些吧!”离珠和天帝便脸红,分开距离,只见是南佑帝君。离珠说:“叔父,一向无人来此,深更半夜,你又来做什么?”南佑帝君说:“我为何不能来,难道这里是你们的帝尧宫吗?”离珠便更脸红。南佑帝君说:“之前吵得恨不得将天宫翻转过来,现在又好得日日粘在一起,当真让人摸不着头脑!”离珠结结巴巴说:“叔父,我们……我和他……”天帝便说:“叔父不要取笑,这里寂寥一片,一向不会有人来,叔父却深夜到此,难道有什么要事?” 南佑帝君说:“离珠,你该知道!”离珠说:“我怎么会知道?”南佑帝君说:“星相仙官来报说,北辰星有一瞬间异常了,尧天和你却不在天宫,他便告诉了我,我正不知原由,你便来问了我命星灵石一事,命星灵石是天界机密,只我和尧天知道,你如何得知?我只问你,可是问尧天讨了北辰灵石?”离珠说:“噢!原来如此,没错,想是我夫君取了灵石,不小心晃动了命星,无碍!”南佑帝君说:“果然如此!”又问:“北辰星那么大,谁知那一小块石头在哪?尧天怎会轻易拿到?”离珠说:“灵石不易找到吗?我夫君一挥手就拿下来了。”南佑帝君说:“不可能!”离珠说:“真的,我拿给你看。”便走过去,取出灵石给南佑帝君看。 南佑帝君看那灵石闪闪发光,美丽非常,说:“果然是北辰星的灵石,尧天不知寻了多久!”又问天帝:“尧天,你是怎么寻到的?可是瞒着离珠,夜夜来寻?”天帝说:“不曾,无意中拿到了。”离珠说:“他哪有空闲夜夜来寻,却是一挥手便拿到了。”南佑帝君说:“哦?尧天,你如何一挥手便拿到?也教一教我,我也好寻到自己的灵石。”天帝尴尬,说:“心随意动,叔父自己去领悟吧!”南佑帝君说:“什么心随意动,说得这么高深,定是你为了讨好这个凡人,急不可待把自己的命星灵石取来给她了,那灵石感应到你的心,便也急不可待出现了,哼!天帝的机密,你竟告诉了凡人,尧天,离珠还未脱凡体,不能看穿仙界玄机,可你已是天帝,怎还这般不知轻重,任由离珠摆布?”天帝便又脸红,心想:多年前现出真身背离珠飞上天,就被叔父撞见,这次赠灵石又被叔父知道了,难道是上苍借他提醒自己?原来天帝已经知道,多年前,自己现出真身,背离珠飞上星河,是南佑帝君将离珠打下来的。天帝自是要查谁这么大胆,除了南佑帝君还能有谁!便知道南佑帝君和圆缘比试输了,圆缘便要他去星河寻极品天蚕,南佑帝君才会深夜到此。天帝便叹气,并不是离珠摆布自己,都是自己的错,便说:“叔父教训的是,全是我之过,与离珠无关。” 离珠心想:叔父为何不高兴?赠灵石难道还有玄机,或有什么用意?离珠说:“叔父,你不是也想寻到自己的灵石吗,怎得找不到?”南佑帝君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离珠心想:取个灵石需什么天时、地利、人和,想是你不太着急,那灵石感应不到罢了! 离珠说:“叔父,赠命星灵石,是有什么用意吗?”南佑帝君说:“你问尧天,老夫怎会知道?”离珠说:“难道你不是想将你的灵石赠于圆缘?”南佑帝君说:“瞎打听什么?老夫还未找到,却要赠于谁。再者,灵石怎是随便赠人的?” 离珠说:“原来你不想赠于圆缘!叔父,你和圆缘到底是什么心思?你是日日与人牵线,圆缘也是掌管姻缘,你们日日为别人的婚事着急,自己的怎不急?”南佑帝君说:“我便不会着什么急,难道非要成婚才好吗?单身也很好,老夫乐得轻松自在!再者,我和圆缘不过是朋友,惺惺相惜罢了!不打扰你们了,老夫走了。”便走了。南佑帝君回去见星相仙官又来了,便说:“无碍,回去吧!” 离珠说:“叔父真是怪,日日为他人牵红线,自己却不成婚。”天帝说:“叔父仙纪最长,看得自是比我们通透,不成婚也不见得是坏事。”离珠说:“嗯,有的人适合成婚,有的人却不适合成婚,倒也正常。” 离珠便问:“夫君,你赠我灵石是什么意思?”天帝说:“你猜?”离珠便发挥自己的天才头脑开始分析,说:“夫君送我龙珠和东海灵珠是为护我周全,命星灵石代表夫君自己,你将它送我,是否说明你要时时在我身边?”天帝说:“再猜。”离珠不好意思的说:“是否说明你将自己送给了我。”天帝说:“再猜。” 离珠心想:夫君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夫君的心像口无底的深井,掉进去累死也爬不上来,便说:“猜不到。”天帝却不答,说:“只此一块,你定要收好。”离珠说:“嗯。”心想:反正知道是对我好便是了,便不问了。 离珠说:“夫君,我的命星不知是否有灵石?”天帝说:“你既是先知,又是上苍选中,应该也有。”离珠说:“那我试试拿下送你可好?”天帝想着无碍,便又没拦她,离珠便找到自己的命星去试,努力了半天,一点用也没有,才知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定有玄机。天帝说:“夫君便给你了,你也不该拿出向别人炫耀。”离珠忙说:“知道了。”天帝说:“日后再不可告诉他人。”离珠说:“嗯。”离珠知道自己又办幼稚的事了,回去千交待万交待南佑帝君,不可告诉他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天魔开战 离珠说:“夫君,叔父说灵石不能随意赠人,是何意?”天帝说:“灵石能操控命星,确是不能随意赠人。”离珠说:“操控命星?会对夫君有影响吗?”天帝说:“影响不大。”离珠说:“都会有什么影响?”天帝说:“影响灵力修为,甚至星途命运,还有其它方面,心情,仙体状态等等。”离珠说:“这么严重?为何夫君说影响不大?”天帝说:“这些本都是天命所定,命星影响有限。”离珠说:“夫君,我还是还你吧,万一我保管不善,岂非影响到夫君?”天帝说:“命星灵石不易寻到,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它既已出现,必是上苍允了,你收着吧!”离珠说:“可是我灵力低微,我怕。”天帝说:“它还有一个用处,命星灵石能影响我体内的灵力,你若有危难,便可用命星灵石借用一些夫君的灵力,击退强敌,不过,此法不可多用,会影响到夫君。”便教了她方法,交待她小心使用,保守秘密,谁也不能说,又将那灵石变化成一块普通的玉石,穿着根天蚕吐丝的丝绳,给离珠带到脖子上,离珠本想不要,又不舍得还他,便不安的收下了。 离珠看他做任何事都认真,一丝不苟,思虑周全,便越加佩服他。 天帝事务繁重,离珠便心疼他,不让他为自己整理帝尧宫了,还是自己动手,知道天帝不喜欢奢靡,离珠也不愿再在帝尧宫大兴土木,只略微种了些花草,几片仙竹林,几片仙桃园,不那么空荡荡罢了,后来忍不住起了座假山,却不再扩建宫殿,见天帝没说什么才放心。只那几片多年才开花的朱云赤霞也被天帝铲除了,离珠心痛不已,她当时年少,不知天帝不喜红色,后来知道了,可这朱云赤霞多年才开,也不忍心铲除,现在倒好,天帝一怒给毁了,只好这样,也不会再种了。 离珠想到自己不该妒忌晓蓂,便生气毁了尧蓂花,还以为不会再回来了呢!现只好命仙娥去花族讨了很多珍惜尧蓂花种子,忍着心酸,为天帝重新种了一大片。离珠带他去看,向他认错说:“夫君,我不该嫉妒她,将你的尧蓂花毁了,我日后也不会再提她了。”天帝说:“嗯。”离珠说:“这些年我常种树栽花,在云梦山时,也种过尧蓂花,夫君你看,我用宝器温热这地,再精心照料,用不了多久,它们便会长出来了,我便可赔给你了。”天帝说:“不用,你已经赔过了。”命人将那片尧蓂花种子又收了回来,退回了花族。 离珠说:“夫君是何意?”天帝说:“你猜。”离珠说:“是否因你也毁了我的朱云赤霞,此花栽种不易,长成又费时近千年,你赔不了我,便不好意思让我赔你了?”天帝说:“再猜。”离珠说:“是否因你毁了我的云梦山,你也赔不了,便不让我赔了?”天帝说:“再猜。”离珠说:“那是因尧蓂花种子是她亲手所赠,我便去花族寻来再珍惜的花种,也比之不上,夫君又不忍我难堪,便说我已赔过了?”天帝说:“不是。”离珠说:“猜不出来。”天帝说:“你是先知,常能测度人心,怎会猜不透夫君的心思?” 离珠恨恨想,难道你是怕我看着难受吗?难道你的意思是我已完全代替晓蓂占有了你的心,你已经不需要尧蓂花了吗?难道你的意思是我把真心赠给了你,早已超过晓蓂赠花之情吗?哼!当然不会如此!便无心猜了,说:“从前还能猜出一二,现越发猜不准,夫君不说算了,我也不想再猜。” 天帝不知自己哪里惹到她了,便叹气,女子的心思,果真难以捉摸。其实天帝的心意已经很明显了,离珠已全部猜到,却不相信。大战之前,天帝要向她表露心意,又不好意思说出,看她不悦便不说了,本也无需说什么,已成婚多年还用说的那么直白吗? 天帝陪了离珠几日,也算了了一桩心事,便准备上战场,去应对那场生死难料的大战,离珠也无可奈何,他毕竟是天帝,有当尽的职责,自己怎能拖他后腿! 天帝与众仙商议:现魔尊伽罗已退出魔界,魔界群龙无首,正是攻打的良机,那加固的封印并不能撑得多少年月,不过给三界一些喘息之机,这些时日,天庭已准备就绪,不如即刻发兵,荡平魔界,若等那魔头出世,便无法收拾了。 天帝知此战不可避免,带百万天兵陈兵忘川,各族亦派兵来援,同仇敌忾,应对这场天魔大战。 天帝再次踏入魔界之地,只见魔界到处充斥着魔气,群魔像疯了一般,急要冲出三界,天帝便下令开战,众天兵杀入魔界,一时天昏地暗,你死我亡,魔界便成了修罗场。不想忽然封印破裂,魔头要强行出世,又开始魔气外泄,只见魔界上空黑压压笼罩一片黑云,影响魔兵,使天帝猝不及防,他便又入魔窟查看。只见,那强大的气门已被冲破,巨大魔气外泄,已无物可挡。 离珠想去观战,天帝不允,现正心烦意乱,坐立不安,在宫中等的心焦,便到处乱转,却见太上老君守在天枢处门口不走,便去问他,说:“老君,大战在即,你不在你的兜率宫,亦不陪陛下上阵,却在此处守着作什么?”太上老君支吾不言,离珠觉得有异,说:“老君有话但说无防,我乃天后,又是先知,究竟有何事连我都不能告知?” 老君曾做过天帝凡间的父亲,对他情感很是不同,自是多了很多关心,现想想也对,天后是先知,此事看她有何对策,便说:“天后所言极是,自是得让你知道,我发现陛下在这天枢处,镇了大量妖魔的元神,似有用处。”离珠说:“天帝极是干净,却在这天枢处镇这许多妖魔有何用处?可否进去看看?”老君说:“此处陛下设了重兵把守,谁都不让靠近。”离珠说:“我有办法。” 第一百六十八章 万魔之魔觉醒 离珠去了天帝从不让她去的,存放紫微宫机密的那间密室,从那里偷偷取了天帝的印信,和老君一起进去了天枢处。 二人见这天枢处层层设卡,最后一道门还设有极繁杂的机关,离珠说:“老君,这机关谁能打开?”老君说:“这天枢处机关乃陛下亲设,修建多年,花了无数心血,无人知道怎么打开。”离珠说:“陛下亲设?本座看看。”离珠在云梦山一千年,也曾研习各种奇门仙术,便上前查看,发现是极繁杂的仙法所设,离珠先天之灵本就聪明通透,又极了解天帝的习惯,在云梦山时曾得他亲自指点,不多时竟破解了这机关。 只见这偌大的天枢处竟镇满了妖魔,心觉不安,说:“老君,陛下为何会如此?”老君说:“陛下这几千年,一直在命天将天兵抓那些逃出魔界的众妖魔,不知何时开始,却把这些极厉害的妖魔元神镇于此处,想是与几千多年前天魔大战一样,为保胜算,动用禁术。”离珠急说:“陛下又要动用禁术?陛下以前被那月魔反噬,差点堕入魔道,怎会再如此?”老君说:“观这里妖魔的数量,陛下只怕筹备已久,看来早已决定要这么做了。” 离珠忽然想到,自己身为先知时,在灵海给夫君透露了万魔之魔将会觉醒,夫君知道难以应对,竟早做打算,筹谋至今?自言自语的说:“陛下,你曾答应过我,再不沾染邪术了,为何食言?”老君说:“陛下如此,想是为了应对最危急情形,此魔厉害,陛下与众仙商议完全无应对之法,竟要出此下策,天后,只有你能阻止陛下了,这如此多妖魔,陛下若吞下,急切化它不得,必遭反噬,即使能杀了那魔头,陛下也必会入魔,那时……”离珠忍不住流泪,说:“陛下这次,只怕不会听我劝告了。”痛想:怪不得你要赶我回圣地,原来竟还做了这种打算!” 老君说:“天后尽力一试吧,你拦不住陛下,整个天庭便没人能拦住了。”离珠说:“老君,这里交给我,你快到阵前观战,看看战况如何?”老君说:“是。” 离珠急回宫,重新把那玉佩记述之事急切翻看,想找到应对万魔之魔的方法,这些她早已熟读,哪里会有,便烧了。又强运先天之灵探察玉佩还是发现不了其中之秘,失望已极。 却说天帝又入魔窟之中,看到封印破裂,镇魔宝剑将要灵气尽失,知这魔头已经镇不住了。忽然身后又有人进来,却是凤翥,凤翥说:“兄长只身来此,可是要独力应对此魔?”天帝说:“凤翥?你果然来了!”凤翥说:“三界有难,我责无旁贷,你不昭我,我也会来。”天帝叹息说:“我知道,你自会来,何需昭你。”凤翥意气风发,说:“兄长,当年你我合力大战月魔,今日便再次合力应对此魔。”天帝感动说:“凤翥,此魔厉害,非属三界之物,乃是来自圣地,远胜当年的月魔,你我合力只怕也无法将它诛杀,若是不敌,尽早抽身,不可硬抗,回到天庭,我自有应对之策。”凤翥说:“是何应对之策?”天帝说:“到时便知,你定要听我此言。” 凤翥说:“兄长……”还要说什么,那镇魔剑最后一息灵光已被魔气化尽,只见一全身黑气的妖魔,冲天而出,一阵狂笑,震得这魔窟要倒塌一般,那快如闪电的身形已站在镇魔剑前,只见它长得十分丑陋、凶残,额间有一个血红的火焰印记,它正运起手中魔气,吸过镇魔剑,一点一点揉成碎片,又是一阵狂笑,说:“上苍,你将我镇于此处十数万年,我还是出来了,如今看这三界之中,谁还能挡我?” 又看着凤翥和天帝不屑的说:“原来是黎浮使和迎光使,你们竟都转生到了三界?”又哈哈狂笑,瓮声瓮气指着天帝说:“迎光,别说你已转生,就是还在圣地,你也无法挡我。”便扑了过来,天帝和凤翥亦同时出手,那魔运起魔气竟以一敌二,不消一刻魔气便占上风,眼看包围天帝和凤翥,天帝挥赤阳剑逼开它,那魔赤手空拳,竟接下一剑,说:“破铜烂铁,还想伤我?”便扑向天帝,凤翥却背后夹击,一剑刺向他后背,它头也不回一掌推开凤翥,又扑向天帝,似一心只想杀了天帝,天帝亦运灵力相抗,却实力相距甚远,被它所震伤,只见嘴角的血已流下,凤翥来救,亦被这魔头震成重伤。 这一番缠斗,只电光火石之间,两仙已知与那魔实力悬殊甚大,天帝勉强攻那魔头一剑,对凤翥说:“走。”可要走已是不及,被那魔困住,那魔先要杀天帝,凤翥飞身扑上,挡了这致命一击,已是重伤不起,天帝急叫他:“凤翥。”这魔解决了凤翥,说:“迎光,受死吧!”又攻向天帝,天帝眼看要被这魔所伤,这时,凤翥却抛出降魔杵,那降魔杵发挥威力,暂挡了一下,魔头发狠,化尽降魔杵灵力,摔得粉碎。再看,天帝已扶着凤翥逃脱。 这魔一瞬间便追出了洞口,只见魔兵和天兵大战,魔兵节节败退,便运起强大魔力击退天兵,天兵死伤无数,众仙合力围住那魔头,各种仙器向它招呼,那魔完全不俱,一一挡开,以一敌众,击退众仙,天兵便节节败退,一直退出忘川。那魔走在忘川河上,河中的各种恶灵纷纷避让,怕的要死,一会便躲得干净。 众魔兵兴奋不已,跟着魔头杀出了忘川,天帝和凤翥,众仙都已败在那魔头之手,众天兵天将更挡不住,众魔杀到阴司,阴司忽然升起巨大的机关屏障,暂将魔兵挡住,那万魔之魔极厉害,不多时便破解了机关。天帝已受伤,勉强支撑了一会,下令继续退出阴司。那些妖魔被镇魔界千万年,一朝得以重见天日,疯了一般烧杀抢掠。阴司里困着的无数妖魔、恶灵都趁机逃出了阴司,涌入人间。 第一百六十九章 逼喝毒酒 人间便越加混乱,每走三步,便能撞见一个妖灵,更有些恶灵成群结队出行,等着凡人稍放松警惕,它们便可附身。然而天庭已无暇顾忌凡间。 此魔厉害竟超出天帝的预想,本以为纵然不敌,也可全身而退,哪知竟几乎无还手之力,今日若非凤翥来助,自己只怕已死在魔窟,更想不到它才能也如此厉害,居然能破解自己耗时千年,设下的机关屏障,天帝见挡不住此魔头,便下令众仙能挡一时是一时,让三界众生有时间可以藏身。三界筹备多时,设置了无数极厉害的关卡,现全部打开,只为挡那魔兵一时。天帝命天兵把重伤的凤翥送回他和晓蓂的仙山藏好,自己却回天庭拿应对之策。 天帝回到天宫,没有去帝尧宫见离珠,而是直奔天枢处,离珠迎上来,说:“夫君。”天帝一怔,便紧紧抱住她,一会放开,说:“你快出去。”便要打开天枢处的机关,却发现机关已变,自己竟打不开,又试了一下,还是打不开。 离珠说:“夫君,可是又要动用禁术?我已改了机关,你打不开了!”天帝怒说:“不要胡闹,快打开它。”离珠流泪说:“夫君,你若吞了它们,也未必能杀了那魔头,既便能杀了它,你也会被反噬的。”天帝说:“你在灵海告诉我,我是神使转生,吞十个月魔也无防,离珠,听我的话,快打开。”离珠流泪说:“夫君,可这里有千百个妖魔啊,你吞了它们,哪有时间炼化?只怕你会化身成魔,堕入魔道啊!夫君。” 天帝捉着她的肩说:“离珠,我知道,可我别无它法,你去看看战场,你知道现在每一刻死多少人吗?你知道每一刻有多少天兵阵亡吗?难道你要看着他们都死光?难道你要看着三界生灵涂炭吗?你不会的,对不对?快点,打开它!”离珠大哭说:“夫君,不要,你若入魔了,到时你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夫君,我们一定会想到别的办法的,夫君,我是先知转生,你相信我,我会想到办法的。” 这时,天兵来到门口,也不敢进入,隔着门说:“陛下。”天帝开门出来说:“何事?”天兵说:“陛下,阵前急报,我天庭已节节败退,那魔兵已过了阴司,鸟族,花族,水族等,天兵天将奋死拼杀,只把那魔军阻在人界,过了人界便到天界了。”天帝说:“知道了,退下吧。”天兵说:“是。” 天帝说:“你都听到了?打开它。”离珠哭着摇摇头,说:“夫君,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答应我不再沾这邪术。”天帝说:“我并未答应你。”离珠细想当时天帝说的话,才知那时他并没有答应她,只说不再动用邪术损自己寿元。 天帝便舍了她去看那天枢处的机关,离珠哭说:“夫君,你若堕入魔道,化身成魔,必为上苍不容,必死无疑,死后堕入无间地狱,万劫不复,永无回头之日,夫君,不可如此,夫君……”天帝说:“如来不是说过: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离珠大声哭说:“夫君,不可听信他言,你会后悔的……” 他也不理,天帝看着那机关,恨不得一剑毁了,只恐此门一毁,那些妖魔便会逃出。又看离珠设的仙法,乃她费尽心机所设,只为不让自己打开,离珠这些年奇门阵法已大成,天帝试了很多仙法也打不开,不知试完会到什么时候,便心急如焚,怒火中烧。 天帝又回来,冷冷的拿剑指着离珠,说:“打开它。”离珠还是可怜的摇摇头,说:“夫君,你不会杀我的,对不对?”天帝说:“纵是本座的天后,也不能让你误了大事,本座再说一遍,打开它。”离珠头也不敢摇,却只往后退,天帝怒说:“你以为本座不敢杀你吗?”离珠心痛流泪,说:“夫君心狠,我怎不知?”天帝说:“知道就好,要么打开,要么死,你选。”离珠哀伤的说:“我死也不会打开。”天帝说:“那就死吧。”便拿剑走过来。 离珠哭说:“夫君,你真的要杀我,你不顾我们夫妻多年的情份吗?”天帝停了一下,说:“好,本座答应过你,不亲自动手,让你自行了断。”挥手变出一杯酒递给她,说:“要么打开,要么喝了它。”离珠说:“夫君,你不会这样对我,你是不是还像上次一样,想给我一个教训?”天帝说:“不是,本座没空陪你玩。”离珠夺过摔了,果然是毒酒,离珠大声说:“我不喝,我没做错事,错的是你!”天帝说:“既然如此,别怪夫君无情了。” 天帝挥手又变了一杯,倒了一些在地上,很快沸腾腐蚀,天帝说:“看到了吧,真的毒酒,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打开它。”离珠摇摇头,说:“我没犯错,我不喝。”天帝说:“我说过,不要把我逼到此等两难境地,我真的会这么做,我只能这么做,你为什么不听话?” 离珠往后退,说:“夫君,我是先知,没犯死罪,你是天帝也无权杀我。”天帝说:“你没犯死罪?现在每一刻死的人都与你有关。”天帝便抓住她,离珠说:“夫君,你听我说……”离珠说:“夫君,不要……。”天帝便强灌她喝了。 离珠流泪说:“我没犯错,你不能这么欺负我。”很快便毒发,腹痛难忍,说:“不要,我不要死,夫君救我。”天帝不答,离珠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帝尧宫?”挣扎着想回帝尧宫找灵药,想转身逃走,被天帝挥手抓了回来,离珠吐了一口血,十分害怕,只好拉着他,说:“夫君,你不会看着我死的,救我。”天帝忍着心痛说:“打开它,夫君便救你。”离珠摇摇头,说:“夫君,求你放我走,我要回帝尧宫。”天帝不答。 第一百七十章 南天门之战 她便挣扎逃到门口,说:“我不能死,我不能死。”想到吞云兽在外面,叫了声:“吞云兽。”吞云兽过来,被天帝一掌拍的滚了几滚,便不动了。离珠看他下了死手,心灰意冷,天帝说:“打开。”离珠怒说:“魔鬼,我恨你。”便等着毒发身亡,挣扎了几下,不醒人事。 离珠醒来见天帝抱着自己在救治,便怒推开他,说:“走开,我不让你救,我不会原谅你,我也不会打开。”天帝赶上前将她的毒酒逼出,说:“走。”离珠逃了性命,一刻也不敢跟他呆在一起,慌忙逃出了天枢处。 天帝看着自己亲手造成的悲惨一幕,痛苦万分,说:“离珠,你我夫妻本是一体,罚你就是在罚我,你若受伤,伤的是夫君,你若死了……”不由急痛攻心,伤势加重,吐了一口血。并非天帝不让她回帝尧宫,而是知道她到不了宫门,便会毒发身亡。他知道离珠关心自己,不让自己走这条死路,可是他没有办法,阵前一刻钟不知要死伤多少,自己必须去结束这场战役,只离珠死也不打开,只好另想他法,他对离珠也十分了解,方才心急如焚,怎么也打不开,现只好一一去试,他强打精神,又试了很多仙法越发打不开了,便招了掌管天枢处的仙家来,他本不能让众仙知道,可现在已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些仙家进来,见天枢处魔气竟如此之重,大吃一惊,苦劝天帝无用,便只好说:“陛下,最快的办法就是毁了此门,在外层重设机关。”天帝说:“好。”另一仙官说:“陛下,新设的机关比不得原来的,顶不了多少时候,这般冒险而为,若被这些妖魔逃出,它们必要去投靠万魔之魔,那我天庭此战便更无胜算……”天帝打断,说:“无需多言,照做。”仙官们无奈,便去外层设机关。 这时老君赶到,他被离珠支走,到了阵前不得脱身,想想还是不妥,便又回到了天枢处,看这里乱作一团,众仙合力在设机关,也无暇答理自己,却不见离珠身影,忙上前问天帝,说:“陛下,天后呢?”天帝不答。仙官回来报说:“陛下,机关已设好,我等尽力了……”天帝进去,挥剑毁了原来那些机关,魔气便呼啸外泄,很快弥漫至外层,都被刚设好的机关挡住,天枢处仙官慌说:“陛下,这新设的机关挡不了多久的……”天帝说:“知道了!”挥手关上了门,老君叹了口气,知自己也拦不住天帝,转身去了帝尧宫。 离珠终于知道,为何重昊一直说夫君心黑手毒,从他对凤翥便能看出来,夫君手段毒辣,竟如此逼自己,果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等得人心焦发慌,天帝进去还没有出来。不多时,又有天兵站门口急报,魔军已到南天门口,只听天帝冷冷的说:“知道了。”便走出了宫门,只一瞬间便到了南天门口,众天兵天将死伤惨重,退守天界,见天帝出现,又有了一丝希望。 只听那魔头狂笑说:“迎光,你可是临阵脱逃了?”又指着上天说:“哼,上苍,论计谋,论才能,论法力,本尊哪里不如他,你竟让他做了天帝?为何本尊就做不得?”天帝说:“魔头,你心术不正,野心通天,被贬入三界却不知悔过,竟自甘堕落,堕入魔道,纵然有些能耐,又有何德行,做得天帝?”魔头说:“本尊魔功盖世,三界之中,无人可挡,为何做不得天帝?上苍如此不公,本尊偏要逆天改命,取而代之,你能奈我何?”天帝说:“你逆天而行,为祸三界,必为上苍不容,今日本座便顺应天命,除魔卫道。”那魔狂笑:“天帝,休要夸下海口,你有何能力与本尊对抗?” 离珠差点被天帝毒死,可还是不放心,挣扎着也来到了天门口,只一露头,那魔便看见,竟舍了天帝,扑向她。魔头说:“原来是先知离珠?你也来了,正好,把先天之灵,给本尊拿来!”怒吼一声,便扑向离珠,天帝却已挡在她身前,他吞了无数妖魔,魔力大增,挥剑劈向那魔头,只见如天雷一般,竟击退了那魔头,又与它互击一掌,发现魔力相当,便使尽全力攻击,要与它同归于尽,那魔也使尽全力回击,立时天崩地裂,震得天庭也要垮了一般,只见天帝退开,口吐鲜血,那魔头亦受了伤,天帝伤的比它重些,那魔头又攻上来,想杀天帝,天帝还击,各退了几步,双方军兵,已杀红了眼,又杀成了一片,天帝连受重击,力不可支,那魔头也已有些力竭,却一心要杀死天帝,便又攻向天帝,天帝化去它的攻势,那魔头几番抢攻,也未占得便宜。 那魔头狂笑说:“天帝,没想到你为了赢得此战,竟吞噬众魔之气,堕入魔道。当真可笑,天帝竟成了魔?上苍,你看到了吗?什么迎光使,什么天选之子,你这么看中,他还不是与本尊一样入了魔道?”又说:“天帝,你说本尊自甘堕落,堕入魔道,不能坐得天帝之位,那你呢?你也已堕入魔道,又有何资格再坐天帝之位?”天帝不答,任由它嘲讽。 听那魔这样说,离珠忍不住答话:“天帝心地……心地良善,宽厚仁德,乃上苍选中,今日不过权宜之计,为退你魔界之兵,日后自会化解魔气,怎会跟你这心术不正,为祸三界的魔头一样?” 魔头受伤,魔兵便不再是天兵的对手,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魔头知讨不到便宜,怒说:“哼,迎光,本尊倒要看看,你如何能化解魔气,日后如何做这天帝,如何再顺应天意,除魔卫道!收兵!”魔头若不退去,天界再支撑不下去了。 天帝收兵回宫,昭告三界做好防备,化整为零,避其锋芒,藏身三界之中,保存实力,另寻好隐秘之所,一旦天界阻挡不住,也可有退身之处。 第一百七十一章 天帝入魔(一) 过得几日,众仙拜见天后,说:“魔头受伤,已退回魔界,此次大战,惊心动魄,损兵折将,血染万里,竟差点连天庭也丢失,只魔头虽受伤退去,不日伤好,便又会卷土重来,可陛下却……,到时我天庭如何可挡?望天帝天后早做决断。”离珠说:“知道了。” 南佑帝君说:“天后,陛下如何了?”离珠说:“陛下正在全力化解魔气,过些时日便知。”众仙说:“上次是二殿下救了陛下,这次不知是否还可请二殿下前来,救治陛下?”太上老君说:“上次陛下吞了一个月魔,二殿下还可用三昧真火将之炼化,如今陛下吞了成百上千的妖魔,只怕二殿下炼化了妖魔,陛下的元神也死了,况且二殿下身受重伤,无法前来。”离珠说:“陛下乃天选之子,蒙上苍眷顾,怎会这么容易死,会有其他办法的,众仙勿要多想。”众仙说:“是。” 离珠问:“月阳神重华和东海重昊君呢?”南佑帝君说:“重昊君去看望凤翥,用灵力帮他医治,还未回来,月阳神回东海看望众水族。”离珠说:“花族,鸟族,三界各族可都退到安全之地?”众仙说:“天后放心,都按陛下旨意,寻了最隐蔽所在,化整为零,保存实力,早已藏好。”众仙说:“若非陛下舍身……驱走那魔头,三界也无时间退身,只愿天佑陛下,尽早驱除自身魔气。”众仙有很多都曾是天帝凡间的亲人、家人,与他的情感也多了一层,现也是为他担忧。离珠强忍悲痛,说:“好,多谢众仙挂虑,陛下定会转危为安。”众仙说:“是。”离珠说:“众仙家若无事便退下吧。”众仙说:“是。” 帝尧宫门窗紧闭,离珠推门进去,见天帝正在用自身灵力,苦苦相抗,魔气已经反噬,他拼着被众魔反噬,吞了无数妖魔元神,还是没杀了那魔头,可他已经没有机会了。只见他周身竟已被魔气笼罩,入魔在即,离珠不敢走近,流着泪问他,说:“夫君,你怎么样了?”天帝用尽全力,说:“离珠,你过来。”离珠便走过去,天帝说:“我已压制不住自身魔气,不消一时半刻,便会入魔,一旦入魔,将再无人性,到时便会六亲不认、大开杀戒,还会为祸三界,我入魔之前,一定要让众仙杀了我。”离珠急摇头,说:“不,夫君。” 天帝费力的苦笑一声,说:“这场天魔大战,我尽力了,亦无法扭转败局,现已自身难保,我死后,天庭若失守,你便躲入灵海,可保你无事,那魔头进不得那里,你可记住我说的话?“离珠坐到他身边,抱着他,平静的说:“夫君,平日都依你,这次,我便不会依你了,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天帝说:“离珠,我在天枢处那样对你,你不用再管我了。”离珠哀伤的说:“我不会不管你的。”天帝说:“你听我说,你一定要做,你想看着夫君入魔,大开杀戒吗?”离珠哭说:“夫君,你魔气缠身,现在死了,只怕要给众魔陪葬,被它们卷入无间地狱的!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下地狱。”住抱着他,运起自身先天之灵,光华大盛,灵光流入天帝心中。 天帝感觉稍好了一些,说:“离珠,你别白费力气了,即便拖得片刻,也救我不得。”离珠不答,不一会,只觉头昏眼花,灵力亦难以为继,却只不松开天帝,又过一会,感觉先天之灵暗了下来,已经像火苗一样马上要扑灭了,只还不松手,天帝魔气太重,先天之灵已然受损严重,离珠救不得。 忽然天帝推开她,说:“不用救我了,你走。”离珠摇摇头。天帝说:“离珠,在天枢处,我并非真心要杀你的。”离珠怔怔的呆住了。天帝说完便对门口喊道:“守门官进来。”有守门仙官便进来,天帝说:“召众仙过来。”离珠哭说:“夫君,不要。”守门仙官说:“陛下,这……”天帝说:“快去。”守门仙官说:“是。” 一会众仙急聚帝尧宫,天帝说:“我已压制不住自身魔气,再过片刻便会入魔,我命你们,一定要在我入魔之前,杀了我。”众仙说:“不可,陛下。”南佑帝君忍着泪说:“尧天,你让众仙杀了你,又能解决什么问题,你死了,那魔头卷土重来,谁还可挡?”众仙都不愿动手,说:“是啊,陛下三思。”天帝说:“那魔头卷土重来,还需时日,我却没有时日了,众仙难道要眼睁睁看我入魔?我身为天帝,怎能成魔?不若一死。”离珠说:“陛下,未到最后一刻怎能放弃,陛下,活下去,活下去才有希望,活下去才会有转机,你是天选之子,身负使命,上苍让你应对这场浩劫,你死了谁来应对?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一定会有别的办法,你不要放弃,你不能放弃。” 天帝已然支撑不住,说:“离珠,没用的,快,我已控制不住。”离珠说:“不,一定会有别的办法。”天帝说:“武濯,你来,本座命你杀了我。”武濯说:“陛下,不可。”天帝怒说:“你敢抗命吗?”武濯只是不愿动手,说:“陛下是天帝,末将怎敢以下犯上?陛下又对末将有知遇提携之恩,末将之责便是保护陛下,今怎可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陛下三思。”南佑帝君说:“尧天,不可如此。”离珠扑过去抱住天帝,说:“不可,陛下定会无事,武濯,你退下。”武濯说:“是。” 天帝挣扎轻推开离珠,说:“叔父,你来杀了我,便可为父帝报仇,扶凤翥登位,今正是机会,我已快要入魔,杀了我……”南佑帝君悲痛说:“尧天,叔父纵然对你有怨,又怎会杀你?况且,你是为了三界众生,才会如此……”离珠痛心,断断续续的说:“夫君,何必对自己做绝,到此地步?不见得没有……一线生机。”天帝说:“快……”离珠大叫:“不。”众仙便都劝说:“陛下,不可啊。” 正在此时,忽听一人说:“陛下,我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天帝入魔(二) 众仙回头看,原来是天狼星军,离珠观他并非善类,天帝说:“原来是你,好,来吧!”那天狼说:“谨遵陛下旨意。”离珠恨说:“天狼,你想作什么,弑君之罪你敢担吗?杀了天帝,必要你陪葬。”天狼说:“天后,小仙不过是奉陛下旨意,陛下魔气缠身,一旦入魔,便六亲不认,到时大开杀戒,众仙谁能拦住,天后要置众仙性命不顾,要置天庭安危不顾吗?”离珠说:“休要危言耸听,陛下乃天选之子,身负重责,蒙上苍眷顾,必会转危为安,本座怎容你断送陛下的一线生机?武濯,你在干什么?还不拦下他?”武濯说:“是。”拔剑将那天狼拦下。 天帝挣扎着说:“武濯,将天后带下去。”武濯说:“陛下?”天帝说:“本座命你,将天后带下去。”武濯无奈说:“是。”离珠说:“武濯,陛下值此危难之机,你我怎能离开?本座问你,你的职责是什么?”武濯说:“末将职责,保护陛下和天后。”离珠说:“好,既然知道,关键时刻,怎能糊涂?陛下不过一时情急,才会做此决定,本座命你,誓死保护陛下。”武濯说:“是。” 离珠说:“众仙卿,本座是先知,请相信本座,上苍命陛下应对那魔头,应对这场天地浩劫,必会护他无事,众仙不可糊涂,陛下死了,一切都完了。”众仙说:“是,我等相信天后。”众仙说:“陛下,请听天后一言。” 那天狼一示意,另一仙马上说:“天后,不是我等不相信你,陛下入魔,此事非同小可,若果真陛下大开杀戒,这后果只怕天后也无法承担。”忽然,好多仙人应声,说:“对,天后,陛下大开杀戒,这后果只怕你也不能承担。”天帝说:“离珠,你让开。”离珠说:“陛下,不可听信他言。”天帝忽垂下头,转入了昏迷之中,原来魔化前夕,天帝自身昏迷,已无力压制魔气,入魔在即。 离珠急叫他:“陛下,陛下。”天帝已无知觉,离珠擦擦眼泪,回过头说:“本座问你们,陛下死了,谁能应对那魔头?是你们吗?”有一仙说:“天后放心,护卫天庭是我等之责,纵是不敌那魔头,也自当尽力!”有几个也起来附合,说:“我等自当尽力!”离珠说:“众仙卿真是“忠心耿耿”啊!好,本座成全你们,你们现在就去月阳神军中效命吧,就说是本座的旨意!”那些仙家犹豫说:“这……”离珠说:“即刻出发,不得有误!”那仙说:“天后……”离珠怒说:“武濯星军。”武濯说:“在。”离珠说:“谁敢抗旨不遵,天条处置!”武濯说:“是。”那些仙家看武濯手握宝剑,怒视而立,便说:“我等领命!”便退下了。 离珠说:“还有谁愿去阵前?”那些人互相看看,不吱声,他们知道,一旦应声,离珠立刻会派他们去阵前。离珠说:“不要做缩头乌龟,你们愿意应对那魔头,现在就站出来,让陛下和本座,还有众仙看看你们的实力,可否能挡下那魔头一击?”那些人不站出来。离珠又问:“本座再问你们一遍,那魔头来时,你们可愿不顾生死去与那魔头一战?愿意的话现在站出来,别躲在背后。”那些人都不敢站出来。离珠说:“哼!无耻之徒,不忠不义。” 离珠不理他们,说:“众仙家,陛下入魔会有一定危险,可本座也得冒此一险,别无他法,整个天庭无一仙家能挡那魔头一剑,连二殿下凤翥也与它相差极远,只陛下还可与那魔头一战,陛下一死,三界之中再无一人能阻挡那魔头,现只有冒险一试,陛下是天选之子,上苍命他应对那魔头,必会护他周全,日后或可清除魔气,诛杀那魔头,这样,三界还有一线生机,天庭此劫才可有转机。孰轻孰重,众仙自是能权衡出来。”众仙议论纷纷。 离珠说:“众仙,若愿陪本座冒此一险,就听本座一言,不愿冒险的可以离开,若众仙都不愿意……”离珠对着昏迷的天帝说:“陛下,我带你离开这天庭好不好?我定会想到办法救你的,你不要放弃,我不会撇下你。”离珠对众仙说:“本座也不强人所难,若众仙都不愿冒险,本座便带陛下离开天庭。” 太白说:“天后说的对,三界之中,只陛下还可与那魔头一战,陛下不可有失,我等只有冒险一试,或许陛下日后能清除魔气。”老君说:“天后所说不错,只有陛下能与那魔头一战,只要陛下清除了魔气,三界之危便有转机,况且,陛下为三界安危,为护天庭,才会被魔气所噬,我等怎可不忠不义,置陛下安危于不顾?” 南佑帝君说:“不错,我们现在不能一心担心自己的安危,让陛下去死,而是要想办法帮助陛下清除魔气,众仙集思广益,定能想到良策。”众仙说:“我等愿冒险一试。”离珠说:“众仙齐心协力,不顾自己安危,为陛下和三界着想,本座甚感欣慰,多谢众仙家。”众仙说:“我等惭愧。” 离珠说:“陛下,众仙都愿陪你冒险,你可不能轻易赴死,无论你到何地步,都不要放弃。”天帝还是昏迷不醒。离珠对天狼他们说:“至于你们?既然无胆无能,为何一心害死陛下,到底是何居心?”那些人说:“天后,我们不过遵陛下旨意罢了……”离珠说:“还敢狡辩,你等贼心昭然若揭,岂能骗过天帝和本座,还有众仙?你们不过想乘机害死陛下罢了!”那些人忙诡辩,说:“绝无此心,天后不要误会……”离珠说:“够了,本座今日不想深究,也不愿杀人,便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若敢再散布一句对陛下不利之言,定杀不饶,你们听明白了吗?” 那群人看离珠动了杀机,看武濯对他们怒目而视,不敢不听,说:“是,天后。”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叛乱之前(一) 这时,天帝忽然直起身,身上的魔气越发重了。老君说:“不好,陛下马上要入魔了。”南佑慌说:“天后,怎么办?”离珠说:“将陛下送到天枢处,打开所有机关……”离珠心疼,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众仙合力,将陛下困在天枢处!”便唤武濯星军,说:“武濯!”武濯说:“是。”便上前去扶天帝。 众仙打开所有关卡,将天帝送到天枢处最深处,合力将他镇住,天枢处机关也发挥作用,极强灵光罩住天帝全身。这时,天帝忽然转醒,挥手便将众仙打退,众仙便惊慌失措。只见他已然被黑气控制,变了脸色,整个完全不一样了。他站起身,离珠看他那绝美的脸,竟变得十分妖媚,唇也变得血红,一转身,全身洁白的衣服变成黑色,身上一片狠绝之气,天帝已然入魔。 众仙大吃一惊,纷纷后退,已拨出刀剑,防备他突下杀手。天帝召来他的赤阳剑,赤阳剑竟不听使唤,反对着他嗡嗡鸣叫。天帝大怒,走过去,拔出赤阳剑,只一瞬便把它炼化成了魔剑,挥剑便将众仙击败。离珠不由得默默祈祷:“上苍,助我。” 众仙想合力困住天帝,被他几下打得无还手之力,眼看危急,离珠忽然想到天帝的灵石,便趁众仙慌乱,暗暗运起灵石,果然影响到天帝,天帝几乎落败,怒看向离珠。离珠看他的眼神中露出狠绝之色,吓得一惊,便忍泪叫了声:“夫君。”天帝眼光柔和了一些,终是没对她怎么样,起身走了。 众仙纷纷给他让出一条路,天帝拖着剑走过去,离珠追上去喊了一声:“夫君。”天帝却一闪,消失无踪,速度快得让人怀疑自己看错了。离珠唤了星辰兽过来,骑上便去追,追了好远也没追上,跌跌撞撞的返回了天宫。 天帝走后,群龙无首,众仙更乱了头绪,天庭人心惶惶,大乱在即。离珠在帝尧宫悲痛欲绝,忽见天帝推门进来,还是那一身黑色衣衫,绝美的脸,离珠说:“夫君?”只见他抓住离珠的手,说:“跟我走。”离珠恍惚跟他走了。 忽然离珠挣开他的手说:“等一下,你是谁?重昊?”重昊说:“你果然又将我辨出,我已防备,不知哪里装得不像?”离珠说:“你不用管,你不是说不再来帝尧宫了吗,为何又来?”重昊说:“还记得多年前,也是在这里,我几乎被你打死,自是没脸再来,也怕你不会跟我走,考虑再三,无奈变化成义兄的模样,才横下心来了,没想到,还是被你识破。”离珠说:“我说过,再不许你来,也不许你再变化成天帝的模样,否则便用东海灵珠打你要害,你以为我不会吗?”重昊说:“你还敢?义兄知道不会饶你。”离珠说:“他知道又如何,不过罚禁足罢了,况且是你来帝尧宫找打,又非我找上门将你打伤,天帝还会深究吗?再说……”便哽咽,接着说:“他已入魔,自顾不暇,又管得了许多。”重昊气说:“天后,我知道你会,不过,你为何事又要翻脸?我问你,你可知自己现在的处境?义兄出走时我撞见了,他已入魔,六亲不认,我根本拦他不住。”离珠便流泪说:“夫君。” 重昊说:“现天庭大乱在即,人心惶惶,你孤身一人,灵力低微,本来只有义兄能保护你,可他现在已走,那魔头一来,天庭必失,到时众仙自身难保,谁还能顾得了你这个天后?我带你离开,去到安全之地,保下性命再说。”离珠说:“我不会跟你走的,我说过,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不用你管。”重昊说:“我不是为你,为了我义兄,我也得保你无事。是他让我来的。”离珠流泪说:“夫君……”重昊说:“他要我看过凤翥,即刻返回天庭,护你周全。” 离珠流泪说:“重昊,这么多年,我对你并不好,还曾将你打伤,你不用管我的,你义兄已入魔,他又如何责怪你?你走吧。”重昊说:“你打伤我的事,我早就不生气了,可你对我讥讽挖苦的事,我却是记在心里,不过,已过去多年,你又向我道歉了,为何今日又提起?不要再说了,再不走便来不及了。” 离珠说:“重昊,谢谢你来救我,不过,我身为天后,天帝不在,我便该担起自己的责任,怎可一走了之?你走吧,我要静下心想应对之策。”重昊说:“不要再使性了,快跟我走。”便想拉离珠走。 离珠说:“站住,你再往前,我便还用东海灵珠打你要害。”重昊气说:“哼!只怕你再也打不中我,吃一堑长一智,我防备着,如何能让你再得手?”离珠说:“纵然打不中你,我也可唤守门仙官进来,说你变化成天帝的模样,意图不轨,将你治罪。”重昊气说:“我现在是天帝的模样,又是入魔之相,谁也辨不出真假,看他们是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天后可想试试?”离珠说:“重昊,我知你甚是聪明,我认输,可是我不能走,我是天后,要责在身,必须坚持到最后一刻,你明白吗?”重昊说:“天帝都无法,你一女子又有何法,坚持到最后一刻又能如何?你若任性,我便只能将你打昏,再将你带走,你想好,是自己跟我走,还是我将你打昏。” 离珠忙运东海灵珠,重昊看她手上东海灵珠一闪一闪,说:“可是又想伤我,东海灵珠可是我义兄的宝物,能伤别人,却伤不了我了!”重昊便逼近离珠,离珠抛出东海灵珠便打重昊,重昊气极,收了东海灵珠,走向离珠,抓住她手腕恨说:“你竟又想伤我?为何对我这么狠?”可终是没有对她怎样,便将她重重推了一下,放开,离珠便摔坐那座上。 离珠放缓口气,耐心说:“重昊,你走吧,天庭大乱,到时,你也会有危险。”重昊说:“你明知有危险,为何还要呆在这?”离珠说:“我若也走了,天庭怎么办?只怕会马上大乱!我会想到办法的,我会有对策的,重昊,你若真想帮我,想帮你义兄,便信我一次。” 重昊和天后便这样对峙着,重昊变化成天帝的脸上,现目无表情,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离珠却一脸坚定。重昊无奈说:“你若去了,只怕就出不来了,我潜进来时,见天宫已被叛兵重重围困,进不得,出不去,当真是连只鸟都飞不出,里外无法互通消息。我观那灵霄殿外,杀机四伏,隐隐也有埋伏重兵之相,略微走近,一股肃杀戾气扑面而来,空中弥漫血腥之气,只怕是有人要对你不利,你若陷身其中,我可救你不出。” 第一百七十四章 叛乱之前(二) 离珠说:“我已知晓了!重昊,这里太危险,你灵力高强,若一个人走,还能出得重围,若带着我,只怕走不出南天门。”重昊说:“我现在变化成天帝的样子,那些叛兵定会有所顾忌,或可带着你杀出去。”离珠说:“可众仙众将已身陷那里,我又怎能不顾?一场叛乱,危及太大,若不解决,只怕还会影响日后大局。”重昊说:“你去又能改变什么大局?还是能将他们救出?你手上可有兵马?你可会遣将调兵、冲锋陷阵?你去不过多赔一条性命罢了。”重昊又说:“我现在若回去调东海水兵已是不及,再者,我一离开,这天庭谁还能护你周全?义兄的八方天兵和天庭亲兵,他虽暂交由重华带着,可全去了阵前,与魔兵大战后,损伤惨重,现隐于三界,保存实力,重华不在天庭,天庭在各界守军也都远水解不了近渴,你现在只有武濯带的一支护卫天兵,可看清敌我之差?你去了,只怕不但救不出众仙,改变不了大局,自己也必死无疑。” 离珠这么多年一直在天帝的保护之下,天帝什么事都帮她挡着,她便无忧无虑的在这天宫生活了这么多年,现在天帝出事了,这重大的担子压在了她的身上,离珠几乎崩溃,只想破罐子破摔,先将重昊赶走再说,活一个是一个。可听了重昊的话,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自己不能逃避,只能想办法去面对、去解决这些事。 离珠想使自己冷静下来,便强运先天之灵,助自己荡清污浊、心灵通透,只见她心中光华一片,却一明一灭,便亮不起来了,原来她先天之灵受损严重,已无法运起,离珠不由绝望,无奈的看向重昊,看着他与天帝一模一样,仿佛在对自己说:“绝处求生,你怎能这么早放弃?不见得没有一线生机!”离珠下定决心,夫君不在,只好仰望上苍,赌一下运气吧。她本是先知转生,绝境之中,被激发出了巨大潜能。 话说南佑帝君和太上老君召了众仙商议对策,便差人去请天后,仙娥回说:“天后正在天坛祭天,一会便到。”多时不见来,众仙正自束手无策,天后却来了,竟带兵来了灵霄殿,原来叛军悄悄让出一条路,放离珠和武濯进了灵霄殿。老君说:“天后为何带兵前来?”离珠说:“大战在即,天庭动荡,武濯的护卫天兵,自要紧跟着本座和众仙,随时保护。议事吧!”便坐位上。离珠看大殿上密密麻麻来了很多仙家天将,有几千人,这么多仙家若被天狼蛊惑,随他谋反,后果不堪设想。 南佑帝君说:“天庭从未危急到这般程度,陛下已走,凤翥重伤,那魔头必会趁陛下入魔之机攻打天庭,只怕不日既来,我们该如何应对?”众仙说:“别无他法,众仙合力,拼死一战罢了。”老君说:“陛下和二殿下灵力高强,亦拼死一战,还是敌不过那魔头,我们众仙合力只怕更抵不了那魔头。”众仙说:“别无他法。”离珠说:“本座有提议,众仙看是否可行?”众仙说:“天后请说。”离珠说:“本座提议,退出天界。”众仙哗然,议论纷纷。 南佑帝君说:“这天界有史以来,无论经了多少次仙魔大战,再怎么危机四伏,也未退出过天界,天庭从未失守过,怎可如此?”离珠说:“叔父可跟陛下下过棋?棋到绝境,是拼死一战?还是弃子投降?无论哪条路都是满盘皆输。陛下说过,还有第三条路,可有一线生机,便是:放弃极大好处给对手,他得到利益时便会松懈,会放松警惕,这时,也许我们的生机便来了。”众仙互相看看,觉得有理。离珠接着说:“那魔头若来攻打天庭,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应对,便把这天庭极大的好处让给它,它得了天庭,必然松懈,群魔也要大大的享受一番,天庭却可不被赶尽杀绝,得以保存实力,日后再做打算。” 一仙家说:“此事干系重大,陛下不在,我等怎敢做主?”离珠说:“陛下入魔之前,已知天庭无人可抵挡那魔头,只怕早有退出天界的打算,只未来得及安排。陛下已命八方天兵隐于三界,保存实力,天庭现无将无兵,说明陛下已准备放弃天庭了。”众仙说:“此计凶险万分,十分大胆……”老君说:“天后所说不错,这一条路确有一线生机,既使拼死,不免还是战败,不如挺而走险,或可保存实力,他日亦可另谋打算。”南佑帝君想了想说:“众仙,此计可行,别无他法了。” 天狼说:“天界有史以来,从未失过天庭,今竟到此地步,莫非陛下即位名不正言不顺,上苍不容,故有此劫?”众仙便都惊疑不定。离珠说:“陛下乃北辰星命格,上苍选中,即位名正言顺!天柱灭了数万年,而陛下祭天时却灵光大作,至今闪耀,三界皆知。况且上苍还命本座这个先知前来辅助陛下,皆因陛下乃天选之子,天命所归,休要说此谬言迷惑军心,否则定杀不饶。”天狼说:“天后,天庭逢此大变,你说与陛下无关,众仙有疑,你便要杀人,可是要封众仙之口,不让知晓真相?陛下即位,三界皆知乃谋逆篡权,现天降大劫,天庭将不保,陛下竟入魔,你还说与陛下无关,是否天后在混淆视听?”镇元子便附和,说:“天后,你怎可封众仙之口?我等不服。”青湖仙君说:“天后,是否你在混淆视听?”武濯说:“大胆,敢质疑天后之言?”众仙纷纷指责他们。 离珠发现还是天狼、镇元子、青湖、良弓等一伙人,在鼓惑军心,知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不知有多少阴谋在前面等着自己,而天帝却不在身边,重昊和重华也都不在,甚至连天帝的亲兵都去了阵前,不免心中有些慌乱,勉强镇定了下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逼宫(一) 离珠说:“天狼星军,本座问你,可敢质疑上苍?”天狼说:“不敢。”离珠说:“既然不敢,那本座再问你,陛下祭天,天柱灵光大作,皆因陛下乃天选之子,你可敢怀疑?”天狼说:“这?”离珠说:“为何不答?你可敢说陛下不是上苍选中?”天狼说:“不敢。”离珠怒说:“不敢怎散布此等妖言?”那伙贼不吱声。 离珠说:“你们竟怀疑本座混淆视听?哼,本座是先知,领命于上苍,怎会胡言?本座虽未公开表明身份,可早已开始辅助陛下处理三界事物,这么多年,可曾说错过任何事?本座所说有根有据,事实俱在,任谁都看得清。你等鼠辈,却是何人?天狼、镇元?上次想害陛下,自己却无胆无能,苟且偷生,你等奸佞之徒的话又有几分可信?你等所说全是凭空臆断,胡乱猜测,又可有一分根据?可知妄议天帝天后该当何罪?轻者处罚,重者诛杀。单凭此项,你们便是死罪,本座按天规处置,是胡乱杀人吗?是封众仙之口吗?” 这时,那镇元子接过话,说:“天后,我等不敢妄议天帝天后,现天庭遭此大劫,竟到丢失的地步,我等才会有此疑问,我等也愿为天庭出力,只天后提议退出天庭,天界何时丢过天庭,我等不赞同。” 离珠说:“你等不同意退出天庭,自可向本座提议,若有更好的对策,本座也可与众仙商议,如果可行,亦可采纳。可你为何口出谬言,先质疑上苍,后妄议天帝,再陷害本座?三言两语便想挑拨众仙吗?镇元,你等趁此天庭危机之时,散布妖言,扰乱天庭,说,到底是何居心?有何目的?” 镇元子狡辩说:“我等无有什么居心,不过认为三界已丢,天庭将失,陛下却入魔,恐是上苍降罪,若果是陛下得罪上苍,此战还如何可胜?” 离珠说:“本座是先知,可以告知众仙,此魔乃三界一场大的浩劫,三界众生,贪、恶、淫、邪,得罪上苍,故有此祸,会有很多仙、魔、人的结局应于这场战祸,不该死的都会活下来。非是上苍针对陛下,而是上苍命陛下应对此劫,陛下身负重责,上苍定会眷顾,保他无事,今退出天庭乃权宜之计,此劫日后也必有转机,众仙勿要受扰。” 老君说:“天后是先知,所说自是不会有错,众位仙家,我等还是遵天后之言吧。”众仙都说:“不错,天后是先知,所说绝不会有错,天狼星军,镇元子,你们休要在此出言不逊,还是遵天后之言吧!”两人不答。 那良弓仙君却说:“天后,非是我等不愿遵天后之言,我等也是出于对天庭的忠心,就算天后是先知,可也不能证明所说是真,天后与陛下本是夫妻,难保不会向着陛下说话,我等还是不信。”天狼和那些人附和,说:“不错,天后难保不会向着陛下说话。”武濯怒喝:“大胆。”众兵众将便将天狼他们围住。 离珠示意天兵退下,说:“天庭怎会有你们这些奸诈之徒?你等阴险无耻,说话颠三倒四,还想迷惑人心?本座只问你们,你们质疑本座这个先知说话会向着陛下,可敢质疑上苍?天柱现在还灵光大作,证明陛下乃天选之子,本座可曾说假?若你等所言是真,陛下为上苍不容,那陛下得罪上苍,为何天柱不灭?如何你等还能说出此话,诬陷陛下和本座?众仙,可有人信他们的鬼话?”南佑帝君说:“此等奸佞之徒的话谁人会信,当我等众仙是三岁孩童吗?”老君说:“对,天柱至今发光,尔等实是狡诈之徒,妄议天帝天后,死罪。”众仙纷纷说:“我等众仙,信上苍,信天帝天后。” 离珠说:“天狼,镇元,良弓,单凭你们屡次三番妄议天帝、质疑本座,现在便可杀了你们,只若不把你们的妖言拆穿,把你们的险恶目的揭透,恐你们所散布的妖言之种种入众仙心中,使众仙人心分散,大战在即,不能齐心协力、同仇敌忾,先暂且记下你们死罪。”又对那伙人说:“你们这些仙家,本都是天庭重臣,修行多年,为何分不清是非黑白,要跟随天狼以下犯上?难道你们看不出他实属野心勃勃之徒吗?不要被他的话迷惑,本座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可有相信本座之言,不信这几个奸诈之徒的,过来站在本座和众仙这边。”众仙纷纷靠拢天后,可这伙人没有一个过来。 离珠说:“好,说吧,你们如此费尽心机搅乱局面,到底是何目的?” 天狼说:“我等没有目的,不过一心为天庭着想,三界大劫,天庭将失,即便不是上苍针对陛下,可陛下已入魔,怎可再继任天帝之位?我等提议,拥立二殿下凤翥继任天帝,方是上策,二殿下为战神,威名远播,既然陛下已走,何不请回二殿下来即位,主持大局?众仙以为如何?”众仙面面相觑。 离珠说:“原来你们的目的竟是此?”有仙对离珠说:“此伙人原是先天后手下。”离珠说:“原来你们是先天后手下,陛下宽厚,不计前嫌,并不将你们赶尽杀绝,也未排除异己,还许你们在天宫任职,你们不知报效陛下恩德,已是狼心狗肺,现竟趁陛下不在,意图谋反,以下犯上?” 那青湖仙君说:“天后,休要欲加之罪,我等一心为天庭,怎会是谋反?现天庭危急,陛下又已入魔,下落不明,那请二殿下回来接任天帝,带领天庭渡过此次危机,有何不妥?”众仙都开始议论纷纷。 离珠说:“陛下入魔又如何?日后魔气就无法清除了吗?你们这么急盼着陛下死,这么急让二殿登位吗?狂妄之徒,鼠目寸光,难道你们选的还能超越上苍吗?本座问你们,上苍是命谁应对此次浩劫?是陛下,还是二殿下?”天狼他们不答。离珠说:“为何不答?难道又想质疑上苍,众仙,你们说。”众仙说:“是命陛下应对。” 第一百七十六章 逼宫(二) 离珠说:“不错,是命陛下应对此次浩劫,命本座这个先知从旁辅助,你等竟要推翻陛下,扶二殿登位,是否想逆天而行?难道还想另选先知,将本座也取而代之?” 天狼说:“先知?天后,众仙对你的身份早有怀疑,你是先知不过是陛下说的,到底是真是假?谁能证明?” 离珠说:“本座是先知,身具先天之灵,可与上苍对话,怎会有假?”天狼说:“先天之灵?天后若真有,可运起先天之灵,让众仙开一下眼界。”离珠说:“本座为救陛下,先天之灵受损严重,无法运起。”天狼大声质问说:“天后,是无法运起,还是本就没有?”那些人说:“不错,天后,到底是无法运起,还是本就没有?” 离珠气说:“本座无需向你们这些奸诈之徒证明,你们有什么资格要求本座?你们信或不信又有什么关系?愿信本座的可与本座一起撤出天庭,不愿信本座的,本座也不强人所难,或走或留,都随你们自行选择。” 良弓说:“天后,事情不像你说的这么简单,若你无法证明身份,你说陛下是上苍选中便不可信,你所说的话很有可能是欺骗众仙的谎言,说不定是你和陛下合作的一场戏罢了。”武濯断喝一声:“住口。”又对离珠说:“天后,此贼出言不逊,以下犯上,该杀。”离珠恨说:“陛下若在,你们可敢这般放肆?”那些人却看着她虎视耽耽。 这时,离珠听到老君传音,说:“天后,纵然众仙愿意信你,你也该解释清楚,否则众仙岂不是会受天狼之言扰乱?与陛下也无益啊!况且还有这么多仙家信天狼之言,要随他反叛,你怎可看着这么多仙家走此死路不管。” 离珠觉得老君的话有理,便羞愧,心想:自己是天后,有责任保护天庭和众仙,该尽力救这些被天狼蛊惑的仙家,怎能受点刁难就不想管他们,况且现在已撤不出去了!便示意武濯退下,说:“天狼,本座本无需向你们证明什么?却不愿众仙受你等妖言扰乱,你们以为本座先天之灵受损,就无法证明身份了吗?雷公电母,你们说。” 雷公说:“天后身具先天之灵,我们曾亲眼所见,怎会有假?”天狼说:“你们亲眼所见?”电母说:“不光我们,还有几位仙官仙娥也见了,只陛下命我等不可外传,故你等外官知者甚少。”雷公说:“天后这几千年,从不外露身份,只这一次,却让我们见了,你还敢胡言吗?”众仙也纷纷指责天狼。 天狼说:“哼!天后,雷公电母,若不是因一位仙子,我也几乎被你们骗了!”雷公说:“天狼,你说什么?”这时,进来一天兵,说:“天后,碧华仙子求见。”离珠说:“她来做什么?本座正在与众仙议事,让她回吧!”天兵说:“是。” 天狼说:“等一下,天后,说不定她是为大战之事而来,万一有重要军情,岂不耽误?还是请进来吧!”离珠冷哼一声,说:“天狼,她是你请来的吧?”天狼说:“不错。”离珠说:“好,请碧华仙子上殿。”天兵说:“是。” 只见一女子款款而来,向众仙和离珠行礼,离珠说:“碧华仙子,所为何来?”碧华说:“为了这场天地浩劫,不得不来?”离珠说:“你这话何意?难道你还能扭转这场天地浩劫?”碧华说:“天后,见到了我,你还不知吗?众仙,天后并不是先知,我才是。”南佑帝君说:“碧华仙子,你在胡说什么?”碧华说:帝君,天后的先天之灵不能运起,我却可以。”碧华便运起了灵力,果然心中光华大盛。 碧华说:“我有先天之灵,我才是真正的先知。”众仙又都开始议论纷纷,离珠也大吃一惊。天狼说:“众仙,你们现在知道我为何会怀疑陛下和天后了吧,我本也不信碧华仙子,只今日听天后之言,漏洞百出,无法自圆其说,我才会请仙子上殿,一辨真假,天后说她的先天之灵无法运起,而这位碧华仙子却身有先天之灵,历代先知都只有一位,众仙,到底谁是真谁是假,还看不出来吗?” 离珠说:“碧华仙子,原来你今日是来者不善!历代先知只有一位,今日这殿上却有两位,自然有一位是假的。好,本座且问你,既是先知,为何迟迟不来拜见陛下,而要去找天狼?” 碧华仙子说:“天后何必明知胡问,我若早早表明身份,还不被你和陛下杀了?现今三界危急,我身为先知,又怎能坐视不管,只好去找天狼星军相助。” 离珠说:“你若真是先知,本座和陛下怎会杀你?”碧华仙子说:“那是因为,我领上苍旨意来辅助天帝,却不是天庭这位陛下,而是去辅助二殿下,二殿下才是天选之子,陛下不过是谋权篡位,怎可久居天帝之位,日后必被二殿取而代之!”众仙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天狼说:“天后,碧华仙子身有先天之灵,你却没有,到底谁真谁假?到底是谁在冒充先知,假传上苍旨意?” 离珠说:“天狼,你与她之言竟不谋而合,看来你们早已互相勾结!”天狼说:“天后,我与她之前并不相识,既与先知之言不谋而合,说明我们所议正合天意民心。”众仙议论纷纷,惊疑不定。离珠说:“不承认也无防,只怕众仙都已看出你们之间必有联系,本座只需将这假先知拆穿,看你是否还敢说你们所谋正合天意民心?” 离珠说:“众仙为何起疑?天柱至今闪耀,可见陛下才是上苍选中,难道你们要信这个假先知之言吗?” 镇元子说:“天后从一开始便一直说天柱闪耀,说明陛下是天选之子,而先知却说二殿下才是天选之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青湖仙君附合说:“天柱为何闪耀,我等也不知天意,先知应该知道!” 碧华仙子说:“天柱闪耀,说明有天子在世,却不是指陛下,而是指二殿下。”离珠说:“天柱灭了数万年,陛下祭天之时才重新亮起,众仙皆知,你休要信口胡言。” 第一百七十七章 逼宫(三) 碧华仙子说:“天后,陛下即位几千年,为何天柱未曾亮起,只近些年才亮?”离珠说:“陛下数千年从未行过祭天仪式,直到与本座大婚之后才去,天柱自然数千年不亮。” 碧华仙子说:“不对,是因二殿已到即位天帝之时,上苍预示,天柱才会亮起,还记得那场天帝大婚,天帝天后为何不用星相仙官推出的吉日,偏选那日那时大婚,三个月后祭天?众仙都知,你们大婚之时,陛下有多急,硬要三日之内完婚,众仙几乎大半赶不及到场祝贺,只怕是算准了天柱亮起的时辰吧?”众仙便更生疑。良弓说:“原来如此,天后,你还有何话说?” 离珠站起身,说:“看来,你们这次是有备而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离珠对碧华仙子说:“仙子,既然你说你是先知,可敢让众仙和本座探一下你的先天之灵?”碧华说:“有何不敢?” 南佑帝君说:“天后,我先去探一下。”离珠说:“好。”南佑帝君一探,似是真的,说:“老夫辨不清真假。”老君说:“天后,我也去探一下。”离珠说:“嗯。”老君一探,也分不出真假,说:“老杇也辨别不清。”天狼说:“天后,众位仙家,我若不是已探过碧华仙子的先天之灵,确定是真,又怎敢让她上殿?” 离珠说:“还是本座亲自探一下吧,仙子,你进前来。”碧华仙子便走上前,离珠一探,猛然被重击了一下,后退数步,几乎摔倒,武濯怒说:“大胆,敢行刺天后。”拔剑上前保护。 离珠稳了一下气息,说:“仙子,为何不敢让本座一探?”碧华仙子说:“天后灵力低微,想是无法抵挡先天之灵的光华,才会受到重击。”离珠说:“休要胡言,若非你存心,怎能伤人?你欺本座修为尚浅,灵力低微,竟敢以下犯上,偷袭本座?是怕本座探出你的先天之灵是假的吧!” 天狼说:“天后,只怕是你灵力低微,到不了先知身前,还是让灵力高强的仙家一探吧!”天狼又说:“众仙,谁还有疑,可上前一探。”有仙上前一探,说:“似是真的。”天狼对一仙示意,那仙一探,说:“是真的先天之灵。”天狼奸笑说:“天后,你还有何话说?”众仙又开始疑惑。 离珠说:“是真是假,又怎能瞒过本座?”离珠暗暗运起天帝的灵石,又去探那碧华仙子的先天之灵,她还想攻击离珠,却被离珠轻易击退,天帝入魔,魔力霸道,离珠借用一点便击败了碧华仙子,众仙见离珠忽然魔力大增,都吓了一跳,天狼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不由往后退数步,只南佑帝君知道真相。 离珠一探既知,说:“原来如此,众仙,她根本不是先知,她的先天之灵是假的。”南佑帝君说:“天后,她那光华到底怎么回事?”离珠说:“她不过是被人剖开了心,在心中放了一物,让人误认为是先天之灵罢了,骗得了别人,如何能骗得了本座!” 南佑帝君说:“碧华,你一个假先知还想来骗天后这位真先知,当真是荒唐可笑。”天狼说:“天后是真先知?先知来自圣地,应是周身灵气环绕,方才天后为何魔气缠身?”离珠不答。 一仙家说:“那还用说,天后定是为救陛下才会沾染了魔气。”天狼说:“不对,方才天后明明魔力极强,怎会只是沾了魔气?”离珠说:“个中原由,本座无法告知,你也休想转移目标,碧华并不是先知,天狼,你竟敢用一假先知来蒙骗众仙和本座,当真是胆大包天!” 天狼说:“天后,我说了,我与她之前并不相识,再者,碧华仙子是不是假先知,还未有定论,天后太着急了吧!方才几位仙家探了都说是真,只你说是假,天后之言难以取信于人!”离珠说:“她心中之物便是证据,取出一看便知。” 天狼说:“等一下!天后,你是想剖开她的心,杀了她吗?方才几位仙家探先天之灵都没事,为何只你身受重击?”离珠说:“本座一时不察,竟差点遭你们暗算。”天狼说:“天后,到底是你遭了暗算,还是你要暗算先知,被先天之灵反击了?据说,先天之灵遇到妖魔便会反击,为何你会被反击,难道你不是先知,而是妖邪?”有仙附和说:“天后竟是妖邪之物?”碧华说:“我看天后根本不是什么先知,只怕是被妖邪附体了。” 南佑帝君说:“胡说八道,当我们众仙眼瞎吗?连是否妖邪附体也看不出来?天后明明是个正常的凡人。”碧华说:“此妖魔厉害,能隐住自己的魔气,你们如何看得出来?”镇元子说:“不错,方才天后情急之下,显出的强大魔气,众仙可都看见了,天后,难道你是个妖邪?” 离珠说:“你们好大的胆子,敢这般陷害本座,本座领命与上苍,竟被你们说成是妖邪,今日若不拆穿你们的阴谋,岂非让你们亵渎了上苍?”离珠说:“众位仙卿,本座绝不是什么妖邪,方才的魔气并非来自本座,而是来自陛下,个中原由干系太大,若透露出去与陛下有损,也会危及三界,此事南佑帝君可证。”南佑帝君说:“不错,老夫知道内情,此事干系重大,怎可在这种场合透露?众仙要相信天后。” 离珠说:“众仙卿,用不了多少时日,本座的先天之灵便会好转,到时真假立辨,众仙万不可信了此贼之言!我天宫宝物甚多,要看出妖邪十分容易,若众仙有疑,可取来一试!”有仙说:“天后绝不会是妖邪,我有昆仑至宝混元珠,百丈之内有妖邪便会发出红光,再厉害的妖邪也休想隐藏行迹,诸位请看,我离天后不过十丈,混元珠并无变化。” 离珠说:“让仙家用至宝来辨别本座,原是无奈之举,本座看是否妖邪附体,向来无需依赖什么至宝,只观所作所行还看不出吗?本座所行可带有一丝邪性?可有不正常之处?再观天狼他们所行,分明一干穷凶极恶之徒,他们倒不是妖邪附体,却是些地道的魔头!” 第一百七十八章 逼宫(四) 南佑帝君说:“天后,不用多说,老夫自是信你,众仙,你们呢?”雷公说:“天后身有先天之灵,是我们亲眼所见,虽一时受损,日后定会重新唤醒,到时真相立明,众仙不可听信天狼他们这些奸佞小人之言。”老君说:“如此奸诈之徒,所说有几分可信?我等自然信天后。”众仙说:“天后绝不会是什么妖邪,我等自然信天后。” 离珠说:“多谢众仙卿,至于这位假先知,只需取出她心中之物,便知她真假,只这样太过残忍,本座不愿如此,只要众仙卿相信本座便好。”众仙说:“我等众仙,愿信天后。” 离珠说:“天狼,看来没人信你之言,你不过看本座拆穿了这假先知,慌了手脚,便将众仙视线转移到本座身上罢了,你可还敢说碧华是先知?可还敢说你们所谋正合天意?要不要取出她心中之物一观?”天狼说:“天后方才魔气大发,我才会起疑,并未转移什么视线!”离珠说:“哼!你们派人去监视本座,得知本座先天之灵受损,便趁机发难,制造了这场混乱,想用这个假先知代替本座,再假传上苍旨意,说陛下不是天选之子,凤翥才是,迷惑众仙众将随你反叛,这样,你们谋反便成了名正言顺了,是也不是?你等胆大包天,竟敢行此逆天之事,即便本座不杀你,上苍也定不会容你们了。” 天狼说:“我事先并不知她是假先知,是她找到我,称自己是先知,我也是被她给骗了!天后,你数千年未露过身份,我等对你的身份有疑也属正常,也是出于对天庭忠心,却从未想过要另选先知,假传上苍旨意推翻陛下,也没有派人监视天后,这些只不过是你的猜测!”离珠说:“你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还需要狡辩吗?”天狼说:“天后,你没有证据怎可随口定罪?”离珠说:“好,武濯,将这个假先知抓过来。”武濯说:“是。”上前将碧华仙子抓住,丢到了离珠座前。碧华仙子说:“天狼星军救我!”天狼不理。离珠说:“仙子,假冒先知可是死罪,你心中之物便是罪证,天狼已经不会顾你了,本座观你与天狼不同,应是被他利用了,本座想救你一命,为你指条明路,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本座便饶你性命!”碧华仙子看了一眼天狼,心一横,说:“是天狼星君找到我,让我假冒先知……” 天狼抬手将她射死了。离珠看她惨死,不由心中一惊。众仙都骂天狼:“天狼,你竟敢在天后面前杀人?”“若非做贼心虚,为何要下此毒手?”“天狼,你好大的胆子!”那天狼不答。 离珠说:“碧华仙子,你真是看错了人,竟把自己交在了天狼这种人手中,被他玩弄也就罢了,又被他利用,赔上了性命!”天狼说:“天后,你在说什么?”离珠说:“本座在说什么你不知吗?本座顾忌仙子的颜面,不愿拆穿你们的关系,没想到你将她杀了?天狼,若不是有人指使她,她为何要冒着生命危险,冒充先知?她为何会甘心受人摆布?”天狼说:“这要问她自己,我怎么会知道?” 离珠说:“你不说,本座替你说,碧华被人剖心,在其中放了一物,心在何处?一个未成婚的仙子,怎会让人随意动她的身体?除非这个人跟她关系不同寻常!” 离珠向那死尸一挥手,死尸心中便光华大盛,离珠说:“众仙,你们看这是什么?”众仙议论纷纷。离珠接着说:“天狼,这就是她的先天之灵吗?为何她死了,先天之灵不灭?哼,是你将她的心剖开放了东西进去!她如此为你卖命,你奸计败露,便将她灭口,下手无一丝犹豫,当真狠毒至极!这个假先知便是人证,她心中之物便是罪证!你还想抵赖吗?”天狼说:“天后,我之前与她并不相识,又怎会剖开她的心,放入什么东西?是她奸计败露,便要栽赃嫁祸于我,好自己脱罪,我不过一时气愤,才出手杀了她。”离珠说:“你是杀她灭口罢了!她便被你杀了,死之前也已将你供出,她说,是你找到她,让她假冒先知,众仙可都听到了,你还如何狡辩?”天狼说:“天后,现在死无对证,你怎么说都可以,方才明明是你威胁她,诱导她,她才要陷害于我!” 离珠说:“休要贼喊捉贼,欲盖弥彰,到此地步了,你竟又反咬一口,谁都看得清你是个什么人,还以为众仙会受你蛊惑,随你谋反吗?” 镇元说:“天后,你现在无凭无据,单凭这个死人就想陷害忠良?到底是谁欲盖弥彰,就算她是假先知,你现在也无法证明自己是真先知。” 离珠说:“本座先天之灵受损就无法证明身份了吗?何需看有无先天之灵,先天之灵可以造假,事实却不能造假,先知能与上苍对话,领上苍旨意传于三界,所说之言必会应验,众仙家不妨拭目以待。” 众仙说:“不错,先天之灵可造假,事实却不能造假,天后早已向陛下传达过上苍旨意,预言了这次天魔大战,还有万魔之魔出世,均已应验,其他预言自也会应验。”“不错,真先知传达的是上苍之言,必会应验,只往后看便知。”“天后这么多年,无论大事小事,从未说错过。” 天狼说:“是吗?天后,你说陛下是上苍选中,命应对此次浩劫,又命天后前来辅助,那为何陛下会在此战中节节败退?三界已失,天庭不保,百万天兵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马上就要天地大变,三界将成魔界天下,现群魔横行,烧杀抢掠,三界生灵涂炭。天后,历代天帝,可有容那魔界横行到此地步?你说陛下是天选之子,还有天后你这个先知从旁辅助,为何上苍不助,战局败到此地步?”良弓说:“不错,天后,你是先知,为何此言不应?”青湖说:“天后,战局败到这种地步,为何上苍不助?” 第一百七十九章 逼宫(五) 离珠冷笑,命人将碧华的尸身搬出去。说:“你们想将此次战败归咎到陛下身上吗?不错,历代天帝都没有容魔界横行到此地步,可历代天帝也没有应对过万魔之魔!此次大战,二殿下也上了战场,陛下与二殿合力,仍不敌那魔头,二殿下身受重伤,陛下亦受了伤,天庭才节节败退,是陛下之过吗?那魔头厉害,不属三界之物,魔力通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陛下一时无法应对,岂不是正常?你们加在一起能敌那魔一击吗?战场之上,胜败乃兵家常事,陛下一时失利,便被你们这些奸佞之臣抓住不放,乘机作乱,攻击陛下,陛下在阵前拼杀,却有你等小人在背后捅刀,致陛下腹背受敌,陛下还如何全力应对此次危机?你们想将陛下置于何地?想将天庭置于何地? 你们还要借此攻击本座?说什么‘上苍不助'?哼!上苍心意,你等又知几分?若知一分,又怎会逆天而行,行此叛逆之事?又怎会屡次三番得罪上苍?你等死期将至,大祸临头,为何还不知?愚蠢至极!上苍定会相助,只时机未到,本座说了,此劫日后必有转机,你等又如何能参透天机?既参不透天机,又不信先知之言,竟敢胡乱在此猜测上苍之意,散播你等妖言,制造天庭混乱,不怕遭天谴吗?” 天狼说:“天后,你说上苍定会相助,为何陛下此次大战一败涂地,到了连天庭也要丢失的地步?你说此次大战日后必有转机,到了这种地步还能有什么转机?天庭都将不保,陛下也已入魔,哪还能有什么转机,莫非你想糊弄众仙吗?” 离珠说:“天狼,你又不是先知,如何能看透此事?哼!鼠目寸光!此次大战原是三界苍生一劫,早已注定,纵然我仙界倾尽全力,也难免战败,我们本无力与上苍相抗,只有等劫尽之时,此战才有转机。你只看魔头一时占了上风,就说不会有转机吗?那魔头再厉害,也不能超越上苍,难道上苍会任由魔鬼横行三界不管吗?难道上苍不助正义,要助那魔头吗?上苍不助又怎会遣本座前来?休要再胡说八道谬解上苍之意!上苍已命陛下应对此劫,便必会相助,日后陛下定会清除魔气,诛杀了那魔头,化解三界之危。 本座既是先知,传达的是上苍旨意,此言日后必应,你们可知质疑本座就是在质疑上苍?上苍还会容你们吗?大战关键之时,你等却散布妖言,扰乱军心,构陷本座和陛下,天庭还会容你们吗?本座和陛下还会容你们吗?今日不诛杀了你们这些逆臣,岂不给我天庭留下后患?”众仙纷纷说:“逆贼该杀。”“该杀。” 离珠恨不得运起天帝的灵石,先诛杀了天狼这个狗贼再说,看他已防备,恐不能一击而中了,又觉时机不到,方才用天帝的灵石才震慑住此贼,若此贼一死,天庭或会马上大乱,无法收拾。天狼看离珠方才魔力极高,也不敢轻举妄动,退后几步,做出防守之势。良弓忙说:“天后,我等质疑你和陛下是有不对,可却不是有心,全是为天庭着想!” 离珠说:“休要避重就轻企图掩盖罪行,你们只是质疑本座和陛下吗?你们是想将本座和陛下置于死地!你们不是有心吗?你们参不透天机,为何不谨言慎行,却这般信口雌黄,胡说八道,身为仙官,难道不明祸从口出的道理吗?你们根本就是别有用心,你们是故意颠倒黑白,混淆视听,搅乱天庭,迷惑众仙,好乘机谋反!”天狼他们面上神色不定。 南佑帝君气说:“天后,何必跟这些狗贼多说,让武濯杀了他们便罢。” 离珠说:“我天庭向来以理服人,从不滥杀无辜,本座定要揭穿他们的真面目,将他们的罪行大白于三界,也让众仙众将看个分明,然后再将他们问罪,免得日后退出天庭,又有人效法他们,犯上做乱,乘机拥二殿登位,岂非麻烦?” 镇元子说:“天后先莫要急于定我等谋反之罪,我等并无谋反之心,只是为天庭日后打算,纵然此次大战非陛下之过,可战局已到危急之刻,延误不得,二殿下身受重伤,但陛下却已入魔,二殿下的伤不日便会好转,陛下的魔气却不知何时才能清除,天庭值此危难之际,天后,你一介女流,未上过战场,不懂得用兵,现众兵众将群龙无首,恐陛下不回贻误战机,我等认为,还是请二殿下来即位天帝,带领天庭应对那魔头,方是上策。” 离珠说:“镇元,你们翻来复去说话,不过是一心想趁此天庭危难之机,制造混乱,妄想推翻陛下,扶二殿登位,陛下乃上苍所立,是你等能随意推翻的吗?什么贻误战机,什么危难之际?上苍早知有这场三界浩劫,亦知只有陛下才能应对,难道上苍还会误事?上苍还会贻误什么战机?再者,什么众将群龙无首?陛下何等英明,既知自己将要入魔,天庭将要失守,如何会没有安排?现众兵将早已安排妥当,隐于三界,只为避魔兵锋芒,保存实力,并由月阳神暂带,只等陛下归位,便可再带领三界与那魔头一战。本座虽一介女流,未上过战场,不懂排兵布阵,可也能看出此战关键系陛下一身,现救回陛下才是关键,三界才有转机。可按你等之言,拥二殿下登位,到时,三界怎会齐心,月阳神会同意吗?陛下的天庭亲兵会同意吗?本座和众仙会同意吗?只怕三界先自相残杀,还如何应对那魔头? 陛下即位后,为三界之事劳心劳力,呕心沥血,三界才有了这数千年的清平祥和。此次战役,陛下为保天庭,受魔气缠身,生死未卜,你等奸贼,圆滑狡诈,不忠不义,不知感恩,想办法救回陛下,反而狼子野心,乘机惑乱天庭,如此德行,怎配登得这仙位?二殿下义薄云天,重情重义,为救陛下身受重伤,一心辅佐陛下,从未有过此等野心,怎会置自己兄长的安危于不顾,反夺他帝位?又怎会与你们这等奸佞之臣为伍?” 第一百八十章 逼宫(六) 青湖勉强说:“天后,非是我等想惑乱天庭,乃是一心为天庭着想,只不过与天后政见不同,我等只想请二殿下来主持大局,天后不允,可是有私心?” 离珠说:“哼!为天庭着想?主持大局?这些理由当真冠冕堂皇!先请二殿下来主持大局,再乘机拥他登位,是吗?好个以退为进!任谁都看出你们想谋反,难道本座会上你们的当吗?说什么请二殿回来主持大局,方才却口口声声要拥他登位?为何不顾陛下?陛下回来,待要如何?天庭再兴刀兵,兄弟再次反目吗?这是为天庭着想吗?哼!本座私心?莫说二殿重伤在身无法前来,若二殿未受伤,不用你等提,本座也会请二殿前来主持大局,可你们却是何目的?既是让二殿来主持大局,为何一心要让二殿即位天帝?既然陛下是上苍选中,为何你等要拥二殿下登位?只怕请二殿下主持大局是假,谋反是真,分裂天庭是真!” 天狼接过话,说:“天后,我们一心为天庭考虑,怎会是想分裂天庭?陛下已入魔,现下落不明,是否能回得来不得而知,所以我等才会拥二殿下登位。” 离珠说:“本座已说过,陛下乃是上苍选中,身负重责,早晚会驱除魔气,重回天庭,带领天兵诛杀那魔头,还三界安宁。你们屡屡质疑先知之言,就是在质疑上苍,单这一条,便已是死罪难逃。休要再狡辩了,你们的狼子野心,怎瞒得了本座和众仙!”那天狼被天后拆穿,面上阴晴不定,似已承认。其他几人都看看天狼,等他的下步指令。 南佑帝君说:“天狼,你们口口声声为天庭,几乎将众仙迷惑,听信了你等的妖言,多亏天后将你揭穿,你的狼子野心,早已显露无疑,还需再狡辩吗?” 离珠说:“天庭值此危难之机,那魔头马上卷土重来,何以应对?现强敌在前,大难临头,尔等鼠目寸光,不知齐心协力应对危机,竟然为了一己私欲,欲拥二殿登位?若使天庭分裂,陷入纷争,自相残杀,还如何保存实力?只怕那魔头攻战天庭之际,也是你等野心破灭之时,天庭众仙的一线生机也断送了,你可知这样下去要死伤多少?那魔头若来,众仙还如何退出天庭?你们丝毫不为天庭考虑,丝毫不为众仙身家性命考虑,还敢口口声声说是一心为天庭? 现魔界马上攻至天庭,正值大战紧要关头,陛下却被魔气缠身,下落不明,天庭自顾不暇,你等深受天恩,本该与众仙同仇敌忾,救回陛下,辅佐陛下,保护天庭,可却乘机制造混乱,至天庭后庭起火,内忧外患,天庭若自相残杀,死伤惨重,无法保存实力,日后还有何胜算可图?只怕,那魔头还未来,天庭便毁在你等手上!” 离珠说:“众仙不可糊涂,受此狼子野心之贼蛊惑,可有看清此贼,愿意回头的,本座既往不咎。”有很多被蛊惑的仙家和天将纷纷向天后跪下谢罪,说:“天后,我等受此贼子蛊惑,他让我等趁天庭大乱,陛下入魔之机,拥二殿下登位,我等糊涂,被他利用,死罪。”天狼便有些慌了。 离珠说:“天庭危急,大乱在即,人心思变,尔等一时过错,只是被这奸人蛊惑,本座不计前嫌,既往不咎,众仙请起。”那群仙家说:“谢天后。”便起身归到离珠这边。离珠说:“众仙,陛下乃天选之子,蒙上苍眷顾,此次定会有惊无险,转危为安,上苍命陛下应对此劫,也只有陛下能应对那魔头,此劫日后必有转机。”众仙说:“我等愿相信天后。”离珠松了口气,说:“愿意相信本座的,便随本座退出天庭。”众仙说:“是。” 那天狼阴森一笑,说:“天后且慢。”那天狼便击鼓为号,不一会,呼呼啦啦进来一大队天兵,武濯与众仙众将纷纷拔刀拔剑,双方对峙着,一触即发,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大殿之上,一时静得怕人。南佑帝君惊说:“好啊,天狼,你竟在这灵霄殿外伏下重兵,你想干什么?”老君气说:“你等竟敢违背陛下旨意,私自调兵回天庭?” 离珠说:“天狼,你将众仙众将诓来灵霄殿找本座议事,实则是想蛊惑众仙,随你反叛,众仙家本无谋反之心,自是谁也不敢违了陛下旨意,私自调兵,可你却偷偷将兵马调回天庭,将众仙众将和本座困住,现在奸计败露,看众仙众将不愿随你谋反,本座也不受你妖言扰乱,你便想用武力逼迫本座和众仙屈服,达到目的便会杀了我们,以绝后患,对吗?” 天狼说:“我也不愿做到这等地步,若非天后你从中作梗,众仙众将便会随我等行事,也不会这般白白丢了性命!”离珠说:“这么说你都是被本座所迫,倒成了好人?还把你杀害众仙的过错都推到本座头上,天狼,你若真是顺应天命,为天庭着想,本座也支持你,上苍也必助你,可你是逆天而行,为自己私欲,必遭上苍报应,难道本座和众仙要随你行恶吗?难道要本座也逆天而行吗?难道要本座看着众仙随你走此死路而不管不顾吗?” 天狼说:“哼,天后,你果然是先知,巧言善辨,我等甘拜下风,不过,今日之事不说清,只怕你退不出天界了。” 南佑帝君说:“你……” 离珠站起身说:“让本座看看,是谁敢随你谋反,原来是五虎天将,你们镇守天界多年,职责是护卫天庭安危,怎会被这贼人收买,与这等奸佞之臣狼狈为奸,谋逆犯上?” 五虎天将乃五人,各带一支兵马,其中一将说:“天后,陛下岂不也是兴兵谋反,夺下了天帝之位?天帝之位本就该是二殿下的,我等现在拥二殿下即位天帝,有何不可?” 第一百八十一章 逼宫(七) 离珠说:“当年先天帝天后玩弄权术,陷害忠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排除异己,屠杀了多少无辜?他们为祸三界,恶行累累,致上苍不容,必有明主出世,将其取而代之。说什么天帝之位是二殿下的?哼!简直是一派胡言,陛下才是天选之子!陛下乃众望所归,人心所向,得上苍庇佑,众仙支持,时机一到,便推翻先天帝暴政,将其取而代之,才有了三界这数千年的安定平和。你们这些无脑鼠辈,到底是如何混入了众仙之中?天时、地利、人和,占得几分?还想谋反?不过是乘机跳出来制造些麻烦,一群丢人现眼的跳梁小丑罢了,如何能与陛下相比?” 天狼说:“天后,你说先天帝暴政,那陛下呢?他当年监守自盗,修习禁术,几乎身陷魔道,如此德行怎配做得天帝?他心狠手辣,六亲不认,数次追杀、陷害二殿下,岂非残杀忠良?为一已之私,发动天魔大战,致使三界生灵涂炭,又怎么说?现他已身陷魔道,又怎能再任天帝之位?今正是时机已到,我等推翻暴政,另选贤良,拥二殿下登位,是大势所趋,天意如此,二殿下亦是众望所归!” 离珠说:“陛下功过,你等小人也配评说?陛下当年所犯之过,早已向上苍悔过,上苍已罚,陛下也为此付出了沉重代价,上苍已经饶恕,要么怎会遣本座前来?陛下亦早已向三界苍生下了罪己诏,三界众生也多已原谅;至于二殿下,他与陛下之间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岂是你等外人能说的清?现兄弟二人早已和好,又何需你等多言?还有几千年前的那场天魔大战,却是上苍注定,若非那场大战,陛下将魔界压入忘川之下,又派重兵镇守阴司,哪会有三界这数千年的安宁?若非那场大战,陛下带兵诛杀了众多魔力高强的魔兵魔将,魔界死伤惨重,实力大减,今时这场天魔大战,三界岂非更伤亡惨重?岂非更无胜算?你等能看透先机吗?还敢妄议陛下,胡乱评断陛下功过?你们不过井蛙之见,如何能看透其中利害,和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联!” 良弓接话说:“天后,你说那场天魔大战是上苍注定,有益三界,那上苍为何不斩草除根,灭了魔界,却要留下这后患遗祸千年?天后难自圆其说吧?当年的大战,我天庭明明已胜券在握,陛下却因晓蓂仙子的死,下令退兵,并立志有生之年不踏入魔界一步,陛下为了一己之私,置三界安危不顾,置天庭利益不顾,使天庭劳师动重,却无功而返,如此儿戏,怎配坐得天帝之位?” 离珠说:“此战惨烈,死伤无数,血染千里,陛下当时不明上苍心意,并不想此战发生,只愿尽早平息干戈罢了,再者,晓蓂仙子也在此战中惨死,陛下并非铁石心肠,自无心再战,还有那么多曾经的天庭同袍,一时糊涂投了魔界,才会走到与天庭刀兵相见这一步,陛下怎忍心对他们赶尽杀绝? 你等心地歹毒之人,怎能领会上苍心意?怎会体谅陛下的心情?仙界混乱数万年,早已是仙魔不分,有很多人只是躲入魔界避祸,与那些真正的魔鬼不同,那时若灭了魔界,会有多少无辜受到牵连?当时灭魔界绝不是时机!再看陛下执掌天界这数千年,对各界各族一向宽厚,对那些投靠魔界的人也给他们悔过之机,众多被迫投靠了魔界的人,纷纷退出魔界,重回天界,这些人能再世为人,无不感谢天恩,也感激陛下恩德。上苍怜悯众生之心,陛下宽厚良善之举,在你们这些恶贼的眼中倒成了把柄,还将这数千年前的往事拿出来利用,用来攻击陛下,亵慢上苍,当真是阴险狡诈!” 众仙纷纷说:“天狼,你阴险狡诈,将数千年的往事拿出来有什么用,黔驴技穷了吧?” 镇元子说:“天后,二殿下贤名远播,又是昔日战神,如此优秀为何做不得天帝?依我们之见,二殿下比陛下更适合做天帝!”五虎天将说:“不错,二殿下相貌堂堂,一派天帝至尊之相,我看比陛下更像天帝!” 离珠说:“天帝是谁想做就能做的吗?是你们看谁好谁就能当的吗?谁都要相争,那岂不是三界大乱了吗?二殿和陛下都十分优秀,却是各有所长,陛下纵然有错,也做得天帝,二殿再相貌堂堂,也只做得战神,做不得天帝,一切均是天命所定。陛下是上苍选中的天帝之选,二殿是上苍选中的战神之选,各尽其职,各居其位,怎会有错?你们能看错人,上苍却绝不会看错人!” 众仙说:“不错,上苍绝不会看错人,陛下即位数千年,政绩卓著,吏治清明,三界欣欣向荣,一派祥和,陛下泽被三界苍生,实为一代名主,我等众仙心服,三界众生心服。” 离珠说:“不错,陛下实为一代名主,众生都可看见,你们却吹毛求疵,连陛下的相貌也要挑剔,简直是居心叵测!相貌如何能看得准?你们便总结出一百种天帝之相,写在相面书上,上苍也可再造出一千种天帝之相,日后谁做了天帝,谁便是天帝之相!再说相貌堂堂,那只是人的喜好和眼光,便如凡间许多唱戏之人,常常扮演帝王,长相比皇帝还要相貌堂堂,难道就真能做皇帝吗?哼,肤浅!上苍选人,只看内心,上苍造人的面相也非千篇一律,只有上苍知道谁才最适合做天帝! 陛下即位数千年,为三界之事劳心劳力,日以继夜,凡事亲力亲为,从未有过半分懈怠,三界受益陛下恩德,几千年来繁荣昌盛,清明祥和,众仙众将都可看见,现早已是三界归心,人心向定。陛下又天性宽厚,唯才用人,从不排除异己,对二殿下和先天后的人也不赶尽杀绝,要么怎会有你们存在于天庭?为应对此次三界浩劫,陛下更是不顾安危,身先士卒,才保了下天庭,为三界赢得生机,若非陛下为了此战舍身,受魔气反噬,下落不明,怎会给你们这等奸佞之臣可乘之机? 陛下乃上苍看中,天命所归,天降大任,现虽身陷魔道,日后必会回归,上苍命本座前来辅助陛下,共同应对此次三界浩劫,应对那万魔之魔,陛下身负天命,众望所归,这才是大势所趋!你等又能看透几分,还能比本座这个先知更知天意吗?你们这些不忠不义的小人,竟敢在这胡说八道?莫说你们逆天而行,上苍不容,终会报应临头,众仙亦不会与你等同流合污,只怕连二殿下也耻于与你等吃里爬外,背信弃义,阴险毒辣的小人为伍!” 第一百八十二章 逼宫(八) 五虎天将互相看看,没有说话。天狼怒说:“天后,我不与你在这口舌相争,劝你看清形势,我有五支兵马,将你和众仙,还有这灵霄殿外的守兵,重重围困在天庭,你们现在是插翅难飞,天帝的八方天兵和他的天庭亲兵全去了阵前,大战过后,损兵折将,现隐藏于三界之中保存实力,一时回不得天庭,天庭在各界的守军和众多地方守兵,远水解不了近渴,各界盟军也自顾不暇,还有谁能前来为你解围?哼!现我兵强马壮,天后,你又有多少兵马?只有武濯一支吧?我等要拥二殿登位,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离珠说:“本座既决定放弃天庭,那将这天庭给那魔头,还是给你们岂不都一样?便将之拱手让给你们,你们又坐得几日?待那魔头前来,还不是要丢了性命?你们死了也就罢了,原不值一提,还想二殿下也来赔上性命吗?本座在这里与你们多费唇舌,不过是为了众仙,为了天庭利益,为我天庭保存实力,不想众仙被你等扰乱,信了你等妖言,随你等叛乱,徒然丢了性命罢了,要这天庭,你便拿走,放本座和众仙离开。” 天狼说:“天后,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们离开,我们怎会在此坐等那魔头杀上门来?” 离珠说:“小人,既要天庭,便要担起责任,众仙都是文臣,无法抵挡那魔头,撤出天庭无非厚非,你一介武将,手握重兵,怎可不与那魔头一战?理应坚持到最后一刻,为天庭众仙官仙娥赢些生机,如何能一心逃退?” 天狼说:“废话少说,我敬你是天后,又是先知,对你隐忍多时,你不要得寸进尺!要看清你的处境,不听我的话,只怕你要命丧在此。” 武濯说:“大胆,我等护卫天兵在此,怎容你伤及天后?”离珠说:“武濯,无防,让本座听听他还有何阴谋!”武濯说:“是。” 天狼嘲笑说:“武濯,你一介武夫,只知好勇斗狠,还是天后识趣。天后,我要让你代替天帝写下天后诏书,禅位于二殿下,就写:天帝偷习禁术,堕入魔道,上苍不容,故三界有此一祸,全是天帝一身之过,现天帝已入魔,神智不清,由你这个天后替代写下退位昭书,另选贤良接任天帝之位,二殿下贤名远播,战功赫赫,天命所归,乃天帝不二之选,将天帝至尊之位禅让于二殿下凤翥,乃上苍旨意,亦是众仙所望。” 离珠说:“哼!现那万魔之魔马上攻战天庭,也要坐这天帝之位,你又如何争得过它,要这禅位昭书又有何用?” 天狼说:“天后,你只管写你的昭书,待我等拿着昭书退出天界,便去找二殿下,黄袍加身,拥他称帝,他当也得当,不当也得当,二殿下是战神,他振臂一呼,八方来助,日后再设法杀了那万魔之魔,便可重回天庭,正式登天帝之位,我等手握重兵,自然成了开国功臣,到时,就算陛下醒过来,脱离了魔道,有天后你的禅位昭书,他也无法扭转乾坤了。” 离珠说:“天狼,你的假面具撕掉了吧?众仙可都看清了你的真面目,什么一心为天庭着想,还不是为你等一己私欲?拥二殿下登位,挟天子以令诸侯?借二殿之名图谋你的大业?二殿下岂是你等可控的?他又怎会留你这等野心勃勃之徒在身边?再者,本座就算给你写了昭书,陛下回归之时也有办法处置,你把陛下想得也太简单了!” 南佑帝君说:“天狼,你做什么美梦,凤翥怎会随你等小人行此叛逆之事?” 众仙纷纷说:“不错,二殿下义薄云天,怎会随你反叛?”“只怕他还会杀了你这叛贼。”“给你昭书也无用,陛下回来,自有办法处置!” 天狼大声说:“我有先天后亲笔写给二殿的书信。”众仙便担忧,停止了对他的指责。天狼狂笑说:“先天后惨死在天帝手中,二殿下怎会不想为自己母神报仇?” 离珠说:“休要胡言,先天后是自己跳了诛仙台!是她罪有应得、劫数难逃,与陛下何干?”离珠恍然大悟说:“原来如此,你既有先天后的书信,为何不去寻二殿下商议,却这般草率便兴兵谋反?哼!说什么黄袍加身,定是想将二殿逼上梁山,到时,让他替你们背上谋反、杀害本座和众仙的罪名,断了他后路,再拿出先天后的书信逼他就范,而你?是奉先天后旨意行事,二殿下也无法杀你,你便保全了性命,还在二殿面前落下个忠臣之名。待陛下回来,定会与二殿下势不两立,你死我活,二殿便回头无路,只有在这条反叛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对吗?” 那天狼被拆穿,便狂笑说:“不错,天后,我怎会打无准备之仗?二殿下不是我等可控,可他会不听先天后之言吗?会不想为自己母神报仇吗?就算他犹豫,他背着谋反和杀害天后的罪名,不怕天帝回来报复吗?二殿只有照着我的计划,黄袍加身,登上天帝之位,到时,陛下回来也罢,不回来也罢,都无法扭转乾坤了。”便大笑。 离珠说:“阴险小人,居然行此毒计,大敌当前,你却置三界安危于不顾,挑起他们兄弟之争,分裂天庭,妄想浑水摸鱼!陛下登位这数千年,万相更新,一片清明,你便没有机会,直到今日,才策划了这场叛乱,已经几千年了,你居然在天庭一直隐藏到今日!” 天狼狂笑说:“不错,我拿到先天后的旨意,便一直在等待良机,丝毫不敢轻举妄动,数千年前,天魔大战后,天帝被月魔反噬,我便去找过二殿下,可他被魔气影响心神,一心求死,眼看伤重不治,见他一蹶不振,我只好作罢,先天后的书信也无用了,便未拿出,可二殿命不该绝,竟活了下来。今日,你说我阴险小人也罢,分裂天庭也罢,谋反也罢,几千年了,我才又等到此良机,怎会再次错过?” 第一百八十三章 逼宫(九) 离珠说:“哼!先天后定是向你许下承诺,待凤翥登位,便给你极大好处,是吗?若没有好处,你会替一个废天后卖命?说到底还是为了你自己!” 天狼冷笑了一声,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天帝在位一日,我便永无出头之日,只能永远做个小小的星军,我身具大才,怎甘心永居于人下?” 离珠说:“好个‘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当真够自私,够无耻,够不择手段!陛下向来唯才用人,不记前嫌,提携的多是忠直良善之仙,若非你心术不正,陛下怎会不重用你?他定是看出你德行太差,难当大任,许你在天庭任职已是宽容,你若踏踏实实做好你的星军,也可安稳一生,偏你野心太大,终是走上此死路!天狼,先天后也算没看错你,‘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们才是同类人,先天后一心争权夺位,只为自己图谋,从不考虑天庭利益、三界安危,你们也如此。只怕你的如意算盘也要落空,步了她的后尘!陛下和二殿下何等人物,会中你的奸计,上你的当吗?会受你挑拨吗?若非他们为应对此次三界危机,一位身受重伤,一位被魔气反噬,你如何能在他们面前走一个回合?还想将他们玩弄于股掌之间?哼,不知自己斤两!人在做,天在看,还有苍天在上,你的奸计如何能得逞?你违背上苍旨意,逆天而行,行此阴毒之事,上苍会助你吗?只怕你那美梦还没做完,便要死了,本座劝你尽快回头吧!” 天狼说:“天后,不用你来教我如何做,陛下如何?我此计万无一失,不由得他不中计!二殿如何?你们一死,他便不得不随我等行事,待他坐上天帝之位,还要感激我!你是先知又如何?我等会信你之言?什么上苍旨意,什么逆天而行?休要吓唬我,我等筹谋多日,只为今朝,岂是你几句话就能吓退?我命由我不由天,现我胜券在握,万事具备,只等拿到你的昭书,便可大功告成,上苍在哪?上苍又能奈我何?哼!天后,你若不写,才是死期到了。众仙,识时务的话现在就过来,日后二殿称帝一样用到你们,若敢与我作对,今日我便大开杀戒,血洗天庭。” 离珠说:“上苍在哪?上苍能奈你何?哼!你配上苍亲手惩罚吗?上苍已不要你,将你全人交在了别人手中,自有人收你。天狼,你狂邪通天,已不敬上苍,不惧天条,走此死路,还能长久吗?”天狼听了这话,不由脸色一变。离珠接着说:“好,众仙,可有愿随这奸贼走的,本座给这个机会,去吧,本座不究。”众仙议论纷纷。 天狼说:帝君,你是二殿下叔父,陛下害死了先天帝,又屡次杀害二殿下,我知你也恨他,何不过来我们这边辅佐二殿下?” 南佑帝君说:“恶贼,我纵然对天帝有怨,可他终是我侄儿,现他为三界为天庭,身受魔气反噬,生死不明,你等恶贼不知感恩,反而要乘机作乱,哼,我怎会帮你害他?” 天狼说:“哼,不识时务,休怪我无情了。” 还是有一些仙过了天狼一边。武濯要杀他们,离珠说:“武濯,放他们过去,本座说了,不究!”武濯说:“是。”那些仙便过去那天狼一边,众仙纷纷指责他们,他们也不回头。天狼哈哈大笑说:“众仙果然识时务。” 离珠说:“哼,你们此等不仁不信,不忠不义的渣子,本座不要,陛下也不会要,随你们去吧!下次,本座绝不会再给你们机会!”又对天狼说:“天狼,你留下他们不怕被出卖吗?若你今日之事被他们透露给陛下,陛下便知二殿是被冤枉,还会上你的当吗?你岂非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天狼说:“他们即投靠我,便要听我的话,抓到你们,让他们在你和众仙身上各刺几剑,他们手上沾了你的血,还敢去面见天帝吗?只能死心踏地跟着我。”众仙不由气愤不已,恨不能上前杀了他。 离珠说:“这里这么多人,你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之口?” 天狼说:“大战过后,死伤无数,那魔头又要攻占天庭,等天帝回来不知已到了什么地步,谁还能分清事实真相,谁敢说二殿没有参于,二殿便说自己不知情,谁又会相信,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况且,天帝回不回得来,还不得而知!天后,休要想拖延时间,昭书你写是不写?” 离珠说:“本座不会写什么昭书,你想让本座写此违心之言,坑害陛下,莫不是疯了?” 天狼恶狠狠的说:“天后,今日恐怕由不得你了!你写也得写,不写也得写!” 离珠说:“天道昭彰,终有报应,你作恶多端,命不久矣,我便死在你手中,也不会让你奸计得逞。” 天狼狠说:“想死?落到我手里,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武濯和众仙大骂他:“狗贼!” 离珠怕的手微微发抖,眼眶微红,说:“天狼,我先知离珠,奉上苍之名诅咒你,你的结局必应你今日之言!” 天狼大怒,一挥手,说:“杀上去,抓住天后。” 五虎将说:“好。”纷纷拔剑砍杀,一场撕杀开始了,顿时死伤无数,武濯也被五虎天将围困,情况危急,离珠抛出东海灵珠助武濯脱困,不消三刻,叛军已将他们团团围困。众仙纷纷后退到天后座前,武濯和天兵也慢慢后退。 天狼说:“武濯,你是二殿下亲手提携,二殿下曾多次救你性命,你为何一心保天帝?何不投靠我们,和我一起抓了天后,拥二殿下登位,到时你可是大功一件,二殿下必会重用你。” 武濯说:“狗贼,我怎跟你等相同?陛下对我不计前嫌,提携重用,有知遇之恩,我深得天帝天后信任,将身家性命和这护卫天庭的重责交于我手,我怎可做出此等不忠不义,猪狗不如之事?” 天狼说:“好,那就别怪我不念同袍之谊了!杀上去,给我抓住天后!”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