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寂青衣》 第一章 关外幽谷 青衣之人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唉,十年了!”月光下,坟冢前,一名男子轻叹一声。只见他穿一袭青衣,大约三十多岁的模样,让人感到恐怖的是,他的头顶有一片很大的伤疤,眼神空洞无光,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僵尸一样,让人不敢直视。唯一让人感觉稍微有点舒服的是,他的表情很温和,还带着些许的忧伤和怀念。 “少爷,你又在想念段姑娘了”。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管家模样的老人来到青衣男子身后。 “唔…”青衣男子轻轻点了下头,随即又轻轻摇了几下头。 “少爷…” “良伯,不要再说了”。管家还想说话,却被青衣男子打断了。 “少爷。123。有些话我已经憋了好久了,一直不敢说出来,今天就算被少爷责怪,我也要说出来”。那个被称为良伯的老人脸上带着一丝决绝说道。 “良伯,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什么都明白,你说了我也不会责怪你的”。青衣男子温和的说道。 “少爷,我明白,少爷天生聪慧,历尽劫难,对世事早超然看透,可段姑娘已经走了十年了,而且她心里只有她姐夫一个人,少爷又何必念念不忘呢?我知道少爷重情重义,但是少爷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十年枯守坟旁。 。这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少爷今年只有三十四岁,可却像一个百岁老人那样心如槁木,这样下去何时是个头啊!就是老爷泉下有知也不能安心啊。再说了,如果段姑娘知道少爷这样,也会伤心难过的。” “哦,伤心难过,为了我吗?唉,她不会的。”青衣男子喃喃说道。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良伯没听懂青衣男子的话,声音里有一点惶恐。 “哦,我没事,良伯,很晚了,休息去吧!” “我扶少爷进屋。”良伯说完,扶着青衣男子回到了屋里。 第二天清晨,青衣男子来到坟前练习武功。这是他在坟前第二个年头开始的,每天清晨练武一个时辰。郑志高风雨无阻,雷打不动。乍一眼看去,青衣男子所练不是中原武功,而且所习招数除稍显诡异外,并不十分高明。但细眼再看,他每拳每脚都招法自然,浑然天成,隐有大家风范,没有多年苦功绝非易事,再看其练功一个时辰,毫不停顿,气息如常,一招一式没有半点走样,显然身具高强内力,放眼江湖,应该没有几人,足可达开宗立派之境。 “少爷,该用饭了。”良伯出现在旁边说道。 “嗯!” 照例,饭菜很简单,但很精致。照例,青衣男子只略动了两筷,喝了一小壶清酒,就不动了。 “少爷,不吃了?” “嗯。” “少爷…”良伯还想说话,青衣男子轻轻摆了摆手,良伯只能不说了。 时光穿梭,三个月后。青衣男子还是站在坟前,似在看着修整的工工整整的坟冢,似在回忆,似在冥想。往昔的事情就如发生在昨日,一切是那么清晰,那么……。 “少爷,冰魂回来了。”良伯仿佛无时不刻都在青衣男子身旁。 “嗯。” “要不要让他过来见您?” “让我想想,让我再想想。” “好吧,唉!”良伯转过身,轻轻叹了一口气。 “良伯。”青衣男子突然喊道。 “是,少爷。” “叫冰魂过来吧!” “好的,少爷。”良伯声音里有一丝丝欢喜。 半柱香后。 “少爷,冰魂来了。” “少爷,我回来了。”一个声音异常冰冷的白衣青年和良伯出现在青衣男子身后。 良久,青衣男子也没有说话。 “少爷,段姑娘的父母十年前已经过世,现在大理国由其兄长段誉执掌,目前周边各强国均虎视眈眈,不断在边境扰民滋事。123。欲寻机吞并。目前全靠段公子处置妥当,内外协调,才不致被各国有机可乘,但段公子也是殚精竭虑,勉力支撑,其势如累卵,朝不保夕。”冰魂冷冰冰的声音说道。 “唔。” “我和良伯知道少爷不想理这些凡事俗务,但段公子有恩于我等,而且他是段姑娘的兄长,我们不能忘恩负义,见危不救。” “唔。” “少爷十年前神功初成,武林中已罕逢敌手,现今在此幽谷又精修十年,早已今非昔比,纵观天下,除极少数宗师级高手,已无手下三合之将,少爷还在等什么,何不尽早出谷,大展神威,救大理国于危难。 。解段公子之困境,扬大名于天下,垂青史于武林?” “冰魂,良伯,十年前的过往是非我都忘了,我所做的错事也都忘了,十年来难为良伯为我遍读史册,也只是聊慰相思罢了,至于武功精修,我足不出谷,也没多大用。”青衣男子还是那淡淡的语气。 “少爷,那您总不能终老谷中,永不出谷吧?” “出谷如何?不出谷又如何?”青衣男子似在回答冰魂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既然少爷无可无不可,那就由我和良伯陪你出谷游历一段时间,待少爷累了厌了再回来,或者少爷隔一段时间回来看看段姑娘,也是好的。” “嗯。”青衣男子不置可否。 “良伯,准备准备,明日陪少爷出谷。”冰魂以不容置疑的语气吩咐良伯。 “好嘞。”良伯兴冲冲的去了。只剩青衣男子和冰魂两个人。 “冰魂。”青衣男子突然开口了。 “在。郑志高少爷”。冰魂答道。 “以你的文才武功,应该去江湖上闯荡闯荡,为何守着我这废人长居谷中?” “少爷明白的,少爷有不出谷的理由,我就有不出谷的理由。” “好吧,你去吧。”青衣男子轻轻挥了挥手。 “是。”冰魂突然后纵,身法迅捷绝伦,只一瞬就消失在树丛中。 第二天清晨,青衣男子又在练武,他练的很慢,好像怕身边的人看不清楚一样。良伯忧心忡忡的站在旁边。一个时辰后,青衣男子终于停了下来。他站在坟前,人像钉子一样钉在那里,似乎只要一个回头,坟冢就会在眼前消失一般。良伯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也在那呆呆的站着。许久后,也许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仿佛过了几个世纪一样,青衣男子转过身,轻轻向谷外走去,良伯赶紧跟了上去。…。 到了谷口,青衣男子一只脚已经抬了起来,但他不敢踏出去,他又回头朝向坟冢的方向,坟冢早已经被花草树木所挡,他仿佛要穿过一切的障碍物,穿过坟冢,看到里面的人一样,在这一刻,他的心剧烈的颤抖着,脑子一片混沌,感觉自己离开这里将永远诀别一样,会永远离开墓里躺着的那个人。良伯惊恐的看着青衣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和冰魂很残忍。123。墓里的人是少爷的一切,可他们硬要他离开这一切,良伯的眼中含着泪水,心里强烈的诅咒着自己。 “良伯,走吧。”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青衣男子轻轻说道。 “少爷…” “不用说了。 。走吧。” 出了深谷,青衣男子感到一阵眩晕,他不知道自己在哪,也不知道去哪,更何况他什么也看不见,只徒有绝世神功和十年来良伯读过的史籍。 “少爷,我们去哪?”良伯在身边轻轻问道。虽然让少爷出谷是良伯和冰魂的最大心愿,但是当真出了谷时。郑志高良伯也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毕竟除了出谷去采购生活必需品外,他也十年没有怎么离开幽谷。冰魂倒是经常出谷,但他每次都匆匆而去,匆匆而回,绝少在外停留,上次出谷三月有余,由于挂念青衣男子,也是马不停蹄,办完事后立即赶回。 “你和冰魂安排吧,我去哪里都可以。”青衣男子说道。 “少爷,我们回庄里看看吧,冰魂上次回庄里已经一年多了,大家都很惦记您,毕竟十年了啊。” “嗯。” 青衣男子和良伯两个人踏上了回庄的旅途。至于冰魂,好像凭空消失了,没和两人一起上路。。 第二章 回归故里 冰魂出手 半个月后,河南巩义,一名青衣男子头戴斗笠和一名老者缓缓而行,遥遥已能看见一大座庄园,二人正是青衣男子和良伯。 “少爷,庄子就在前面。”良伯语言里充满了喜悦。 “嗯。”青衣男子若有所思的答道。 “十多年了,十多年了…,不知道大家是否还好?”良伯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自言自语。 到了庄子跟前,只见冰魂和全庄上上下下、老老幼幼、男男女女全都站在庄外等候,原来冰魂先行一步,沿途打点一切,并提前到庄里通知大家。 “少爷,欢迎回庄。”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大声喊道。 “少爷,进庄,进庄…”一群声音此起彼伏。 “喊什么。123。喊什么,没有一点规矩,让少爷清静清静。”管家模样男子说道,但是他说归说,却没有任何制止大家的意思,脸上也挂着隐藏不住的笑意。 “这些年,辛苦大家了!”青衣男子轻轻说道。 “少爷回来就好,少爷回来就好…,全庄都盼这一天好久了,直到八年前冰魂说您避世在雁门关幽谷,我们才放心,多少次我们都想去看望您,冰魂说您不喜欢打扰,全庄上下才…,少爷…”,管家模样男子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你们干什么,快让少爷进庄。”良伯在旁说道。 “瞧我糊涂的。 。把这茬都给忘了,少爷,进庄吧。”管家模样男子一边说,一边领着青衣男子往庄里走去。 来到议事大厅,只见大厅中间一个八仙桌已经上好了酒菜,各种山珍海味,琳琅满目。 “少爷,请上座。”管家模样男子恭敬说道。 “唔。”青衣男子没有动身,只是卸下斗笠,对着正墙发呆。 “少爷,你的眼…”管家模样男子刚欲开口,就被冰魂使眼色止住了。 “少爷,您怎么了?”冰魂在旁边轻轻问道。 “我没事,大家坐。”青衣男子随意坐在一张椅子上。 “庄里最近没什么事吧?”待大家坐定,青衣男子突然问道。 “没什么。郑志高没什么,一点小事情,我和冰魂处理就行了。”管家模样男子连忙答道。 “说吧,如果是小事,气氛不会这么凝重,既然我回来了,就应该和大家一起应对各种事情。” 少爷变了,管家模样男子心想。 “少爷,是这么回事,最近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非常邪门的门派,叫什么‘摘星门’,门主来历不明,只听说其武功霸道邪恶至极,要附近的武林门派全部归顺,如若不从则毁派灭门,残忍之至,已经有‘巨鲲帮’、‘三合帮’等九个门派因为不肯顺从被屠戮,而且手段极其凶残,几个门派都被杀得鸡犬不留,武林正道人士近日欲召开英雄大会共同商议对付‘摘星门’。三日前,‘摘星门’向我庄送来摘星令,要求我庄归顺,小人以近期庄主归来为由暂拖,‘摘星门’让我们十天内进行答复,否则…,现在算来明日正是答复之日。我们本不欲告诉少爷,怕给少爷添麻烦,既然少爷感觉到了,老奴只好如实禀告。”管家男子说道。…。 “‘摘星门’,‘摘星门’,他们门主是?” “这在江湖上是个谜,据说还没有人见过‘摘星门’门主的真面目。” “冰魂,交给你处置吧。”青衣男子说道。 “冰魂明白。” 第二日清晨,良伯服侍青衣男子刚洗漱完,就听到庄外一人朗声说道:“‘摘星门’门主座下左护法‘天异星’胡明携本门‘七杀星’前来拜访‘聚贤庄’庄主。” 青衣男子一凛,庄门离他的屋子至少二十丈有余,只听来人语音不高,却透过层层屋宇穿透而来,声音清晰,犹如在耳畔说话,足可证明此人内力深厚,足可达一流好手境界。更何况听其话音,其只是“摘星门”左护法,按照武林常理想必“摘星门”还应有右护法。123。如若武功与其相仿,已不好对付,还不知道“摘星门”有没有其他好手,“七杀星”武功又如何,其门主武功又如何。 “良伯,出去看看吧!”青衣男子轻轻说道。 “少爷,还是交给冰魂处置吧。” 青衣男子没有答话,只是慢慢向屋外走去,良伯赶紧跟着走了出去。 二人走出庄子,冰魂一人站在庄子正门前,对面是一个面相凶恶男子,想必是那什么劳什子“天异星”胡明了,他后面成扇形站着七个年龄均在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 。应该就是所谓的“七杀星”。 只听那胡明说道:“快告诉你们庄主,立即归顺我们‘摘星门’,否则,哼。” “否则什么?”冰魂的声音比冰还寒冷。 “那巨鲲帮就是例子。” “赶快滚回去告诉你们门主,让他带着你们这些草包滚蛋,什么摘星门、摘月门,都跑这撒野。” 胡明脸上露出一股阴狠之气,那“七杀星”却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看着冰魂。 “你一个人上呢,还是你们一起上?”冰魂还是那冷的像冰一样的话语。 胡明脸上露出凝重神色,向后面挥了一下手,“七杀星”全部往后退去。郑志高看样子是要一个人和冰魂交手。 “亮兵器吧!”胡明说完,从背上抽出一根歪歪扭扭的奇异兵器。 冰魂冷笑一声,突然伸指向胡明眉间点去,胡明只觉一股阴寒真气隔空袭来,大骇飞退,足有丈余方停步,只见冰魂站在原地,似乎刚才根本就没有出招。胡明乍一停步,随即飞身而上,一招“流星赶月”往冰魂前胸刺去,只见冰魂脚未动,只身子轻侧,已经避过。“你还不上当。”胡明心里暗喜,这“流星赶月”看似简单,外人看来只是身份快捷,刺敌前胸,实不知还有后招,如果敌人后退,胡明那奇异兵器柄上有一机括,只要一按机括,兵器前端会突然弹出一截兵刃,敌人在猝不及防之下,必受重创;如果敌人横移或侧移,这招又会配合兵器生成十三种变化,或横削、或侧切、或用那歪歪扭扭的兵器外侧粘敌兵器。胡明出道以来,光凭这招已斩杀武林好手十数名,均因不明其怪异兵器和武功所致。…。 只可惜,冰魂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胡明看到冰魂身子轻侧,大喜之下,兵刃突然改向横切,同时左手发出一阵掌风向冰魂击去,务要一击得手,重伤冰魂。眼看冰魂躲无可躲,必中其招,“七杀星”在旁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岂料胡明突然收招,再次飞退,比第一次退的还远足两丈,并倒地不起。“七杀星”中四人迅速上前护在胡明身前,怕冰魂偷袭。123。其余三人上前查看胡明伤情,足见七人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甫一接触胡明,三人均打了一个寒颤,只觉胡明浑身就像结冰了一样,脸上甚至起了一层寒霜,犹自昏迷不醒,三人不禁大骇,这是什么武功?胡明在门内除门主和右护法外。 。已是第一高手,他们七人联手虽能胜过,但那是因为他们七人所练的“七杀阵”威力超群,配合多年,已达七人合一的境界,只要去除一人,已不是胡明的对手。没想到在敌人手下胡明竟然只两招就落败,并且七人都没有看明白敌人用何招数击败胡明,足可见敌人之可怕,一丝寒意从七人脑中闪过。 “你们走吧。郑志高回去告诉你们门主,你们的左护法胡明三年内不能动用真气,否则将全身血脉冻结而死”。冰魂冷冰冰的语言没有一丝温度。 话音刚落,七杀星迅速带着胡明逸去。 “少爷,我瞧这些人身形、武功不像中原人士。”良伯说道。 “少爷,我明白了,他的武功和你的武功…”良伯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我早该知道的,摘星门,摘星门,除了他还有谁呢!”青衣男子喃喃道。 “少爷,你认识?” “一位故人而已,没想到十年后他还在为祸武林。”。 第三章 摘星门主 好自为之 “摘星门”河南分舵,门主“摘星子”正在查看胡明伤势。 “门主,这聚贤庄到底是何底子,为何有这么诡异的内力?”右护法胡朗在旁问道。 “难道是他?不可能的。”“摘星子”喃喃自语。 “门主说的他是?” “不可能的,十年前雁门关一役,乔峰自尽,师妹跳崖,他也跟着跳入万丈深渊,这十年也没任何消息。那又是谁呢?”“摘星子”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回答胡朗的话。 “门主,让我去聚贤庄给二弟报仇。”胡朗说道。 “不行,你的武功虽然高出阿明甚多,但绝不是那冰魂的对手。” “那怎么办。123。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是不能算的,这样吧,今天晚上你陪我走一遭,让我试试对方的斤两。” “门主,您万金之躯怎能犯险,让属下和三师叔去吧。” “你三师叔脾气古怪…谁?”“摘星子”正在说话,突然脸色一变喊道。 “一个已经死了十年的人。”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不要装神弄鬼,快点现身,不然的话…”过了良久,再没有人答话,“摘星子”从窗子一跃而出,只看到两个人影正缓缓向西而行。 “阿朗。 。通知布阵,务必把敌人拦下”。“摘星子”一边说话,一边向西追去,可是纵然他向西急追,对方似缓缓而行,却始终没有拉近一丝一毫的距离,前面摘星门门众数十人接到命令拦截,也没有阻碍到对方任何脚步,只一瞬间,两个人影已消失在西墙外,摘星子赶到西墙时,只见自己数十名手下全都一动不动站在那里,显是被人以高明身法点了穴道。可怕,一阵惊骇滑过摘星子心头,胡朗更是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数十人是自己的精锐部下,而且长期配合习练地煞阵法,没想到竟然没有阻敌分毫就全部穴道被制,对方该有什么惊世绝伦的武功啊。 “阿朗。郑志高传我命令,整点行装,撤离分舵。”摘星子命令道。 “是,门主。” “记住,化整为零,除七杀星带阿明回总舵,其余人众均乔装打扮,分头而出,明日正午在马家庄会合。” “那门主您呢?” “你去安排,我在书房等你,安排完后,你跟着我。” “是,门主,几位师叔如果问我该怎么回答?” “拿着”。摘星子从身上取出一个星状令牌。 “是,我这就安排”。胡朗说完匆匆而去。 半个时辰后,摘星子和胡明从分舵出来向东而去,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摘星子觉得越来越不对头,总感觉有人像吊死鬼一样在周围跟着,但又感觉不到一丝人的气息。今晚这是怎么了,总是心神不宁的,是自己被那两人吓到了?还是出现了错觉?更何况三十六罡星护卫四周,有什么敌人足以应付。正思索着,突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 “门主这么着急是要去哪?”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传了过来,正是冰魂。 “大胆。”胡朗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对着来人就是一掌,只见冰魂伸出手指向掌心点去,掌指还未接触,胡朗就感到一股极寒真气透掌而入,大骇之下飞退,待退到摘星子旁边时,只感觉自己右掌至肩部全部麻木,赶忙运功化解寒气。这是什么武功?这人定就是伤胡明之人。 “阁下何人,为何阻我去路,伤我手下?”摘星子一边说话,一边暗运内力,只见他脸上现出一片紫气,不用多想肯定练的是极邪恶、极毒狠的武功。 “门主忘性还真大,十日前摘星门不是要我庄臣服吗?更何况我家少爷新归。123。你们叨扰了我家少爷清净,全都该死。”冰魂冷冷说道。 “大言不惭,让本门主试试你有几斤几两。”摘星子话音未落,已使出三十二路“摘星掌”第七式“遥摘星辰”隔空向冰魂拍去。这三十二路“摘星掌”乃摘星子的独门绝技,也是压箱底的绝活,摘星子刚才看到冰魂出手,就知道冰魂武功非同小可,所以一出手就是绝学,务必一击即中,这“遥摘星辰”乃是远距离攻击掌法,有一十七种变化,目的是不和冰魂的极寒内力接触。岂料冰魂也是出掌。 。右掌翻飞,也是化成一十七种变化,隐隐克制摘星子所有变化,只是冰魂掌内散发着丝丝寒气。摘星子冷哼一声,变招第十九式“暗渡星河”,左掌高、右掌低,左掌在前、右掌在后,又向冰魂攻去,这“暗渡星河”是极高明的招数,左掌在前先是虚招,右掌在后先是实招,待对手看准变化出招应对之时,左掌变虚为实,右掌变实为虚,陡然变化发难,对手仓促之间必然上当中招,可惜他遇见的是冰魂,冰魂出手招数刚好相反,乃是右掌高在前,左掌低在后,瞬间与摘星子对了两掌,摘星子大喜,以外冰魂上当,岂料四掌相对。郑志高发现冰魂左右掌均是实招,而且从冰魂两掌里均透出一丝极寒之气沿臂而上,摘星子极力运功化解,可惜冰魂内力实高出他不知几个层次,摘星子体内真气与寒气刚一接触,就被寒气刺破,直攻心田,摘星子只觉全身上下如坠入冰窟,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冰魂则冷冰冰的看着他。 “阁下究竟何人?”摘星子惊恐的问道。 “冰魂。” “我与你无冤无仇…” “什么是冤,什么是仇?”一个毫无生气的声音突然出现。 摘星子不禁打了个寒颤,这是人在说话吗? “不要装神弄鬼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摘星子索性牙一咬,说出狠话。 “阁下十年前在少室山可没有这骨气”。 “十年前,十年前,真的是你?” “十年前你忘恩负义,舍弃丁老怪而去,现如今又回来为祸武林,真是…唉”…。 “师弟,师弟,好歹你我师兄弟一场,求你念在同在一门的份上,饶了我吧。” “你也配。”冰魂愤愤的说道。 “我不配,我不配,你饶了我吧,我把摘星门交给你,还有我多年抢来的财宝,只求留我条狗命。” “摘星门早就不存在了。” “啊?” “我已经见了你几位师叔,将你当年的事情告诉了他们,他们已经逐散了摘星门,正在四处找你,为丁春秋报仇。” 摘星子面如死灰,差点昏了过去,这摘星门是他耗费十年所创,仅训练七杀星、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就耗费了大量心血,才能取得今天的规模,几位师叔也在后台暗自支持,遇到强硬对手,都是由师叔们暗中出手,不然怎能在短短时间内接连摧毁九个门派。但是十年心血,一朝东流。摘星子恨青衣男子,但更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调查清楚这聚贤庄的底细?为什么?摘星门将会在江湖上消失了。 “走吧,冰魂。” “少爷,那他怎么办?” “摘星子,希望你好自为之。”青衣男子说完,转身慢慢离去。。 第四章 客栈轶事 丐帮夜访 三天后,青衣男子和良伯再次踏上旅途,这一次,他们要骑马一路向南,经两湖,转而向西,过贵州,前往大理国。一路上,良伯不停的给青衣男子讲述途经的景色、风光。时值深秋,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山映斜阳,让人目不暇接。青衣男子懒懒的模样,耐心的听良伯解说。 不足两日,已进入湖北境内,眼看襄阳已经在望,路上武林人士多了起来,到处都是穿着绣有各门各派标志的武林人士。良伯稍一打听,才知道襄阳城内要举行丐帮帮主接任大会,丐帮乃天下第一大棒,因此广发英雄帖,邀请江湖上的知名门派前来观礼,少林、华山、崆峒、昆仑等各大门派掌门全部应邀前来襄阳。123。江湖上的一些小门派、帮会在没有收到英雄帖的情况下,也纷纷前来,期盼能够参加观礼大会。 “少爷,咱们要不也去瞧瞧?”良伯问青衣男子。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被别人认出来。”青衣男子轻轻道。 “少爷,说来你也是前任丐帮帮主,丐帮与您也有些瓜葛,再说听说那尚昆阳号称天下第一掌,武功出神入化、又正当壮年,正是建功立业、光扬丐帮之时,如何现在又要举行什么接任大会?” “良伯。 。过去的庄聚贤也好、游坦之也好,早在十年前已经死了,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路人罢了。” “少爷…”良伯还要再说,被青衣男子摆摆手阻住了。 黄昏时分,二人进入襄阳城,在城南找到一家客栈准备投宿。 “二位爷,里面请。”店小二热情的招呼二人。 “小二哥,给我准备两间上房。”良伯说道。 “二位爷,早准备好了,天字一号房,二号房。请随小的来。” 二人跟着店小二来到二楼,良伯检查了一下天字一号房,里面陈设、环境,均十分高雅,良伯非法满意。 正准备住下,就听到楼下一片嘈杂之声。郑志高良伯一瞧,楼下涌进来十几名武林人士,也是来投宿的。 “店小二,给我来十三间上房。”其中一名极高极瘦的男子喊道。 “各位爷,不巧,店里只剩五间上房了,要不其余爷住中房,将就将就?”另一名店小二满脸带笑赶紧迎上去问道。 “你耳朵聋了?”高瘦男子怒道。 “爷,实在是上房不够啊。”店小二陪着笑说道。 “混蛋,老子来住店是你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让其余人给我们腾出房子来。” “爷,哎呦我的亲爷里,这怎么使得。” “给老子快点,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这破店。” “老三,上房不够就算了,咱们弟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娇贵了,荒山野岭、烂污破庙咱们什么没住过,你就不要为难小二哥了。”一名文雅男子说道。店小二听了,简直要大喊南无阿弥佗佛了。青衣男子和良伯听了也顿时好感大生。…。 “二哥,你就是太好相与了,这些奸商肯定还留着上房,我刚才进门已经留意了,二楼南排天字一号房、二号房门开着,天字三号房门锁着,东排四号、六号房门关着,却没有上锁,五号房门锁着,其余西排、北排六间房门全锁着,光这就有八间上房,后院咱们还没有过去,这店小二刚才给咱们说只有五间上房,这不是骗咱们吗?这奸商、滑头。”高瘦男子大声说道。 刚才店里人还觉得高瘦男子蛮横,听他这么一说,原来他早就看出来店里还有上房,而且观察细致,洞若观火,不禁都佩服不已,纷纷议论店小二的做法。 “我知道,小二哥也是为了生意嘛,咱们行走在外,多体谅体谅,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文雅男子说道。 文雅男子说完。123。大家更是大生好感,原来文雅男子也看出来了,只是不愿点破。 “好吧,我听二哥的,大哥的意思呢?”高瘦男子问为首的一名中年男子。 “听老二的吧。”中年男子随口说道。 “店小二,还愣着干啥,还不准备房间。”高瘦男子又冲着店小二喊道。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赶紧臊眉耷眼、满脸不好意思的领着众人进房,并招呼其他人烧水、煮饭。 “良伯,休息吧!今晚有事发生。” “啊,啊,哦…”良伯狐疑着,但还是相信青衣男子的判断。 夜已深。 。客栈里大部分客人已经休息,远处偶尔能传来一阵犬吠声。 青衣男子轻轻起身,站在窗前,一动也不动,似乎他能看见天空隐隐的弯月。 大约过了小半个时辰,客栈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这声音寻常高手肯定听不到,青衣男子自从失明后,再在幽谷经过十年的清修,全身上下已进入非常静谧的境界,对外界的感知、听觉已到了超然的地步。 脚步声密密麻麻、越来越近,在客栈外停了下来,然后分散向客栈周围,很显然,来人包围了客栈,守住了进出口所有通道。 “丐帮八代长老白天沐拜会楚湘十三鹰贤昆玉。”只听客栈外一名男子朗声说道。 “白长老。郑志高有月黑风高、半月三更来拜会的吗?江湖上还有这规矩?”高瘦男子的声音传了出来。 “三弟,少说两句。”这次是文雅男子的声音。 青衣男子只听得一阵门响,显然那十三鹰从客栈大门出去了,这时,良伯来到青衣男子身畔。突然,良伯看见外面亮起了火光,原来那丐帮外围人员点起了火把,把客栈外照的如白昼一般。 “请问白长老有何指教?”那文雅男子问道。 “十三鹰兄弟好,实在不愿打扰各位,只是我家帮主于去年九月突染怪病,一年有余日益病重,不能打理全帮事务,不得已退位让贤,因此召开接任大会,邀武林中各大门派、各路大侠前来。近日得丐帮西域分舵寻得灵药,据称可治帮主顽症,西域分舵连夜派人送药来襄阳,岂料昨日在城外樟树林被劫,我西域分舵十二名护药好手全部被杀,天幸我襄阳分舵弟兄在巡视时发现,查闻十三鹰众兄弟留宿于此,所以连夜赶来。”…。 “莫非丐帮认为是我们兄弟劫药杀人?”文雅男子问道。 “岂敢,我丐帮素闻十三鹰兄弟乃堂堂正正的武林英豪,在楚湘一带行侠仗义,抱打不平,楚湘一带提起十三鹰兄弟大名,无不钦佩,只不过…”白天沐欲言又止。 “只不过怎样?”十三鹰老三那高瘦男子性子颇急。 “三弟,听白长老把话说完。”文雅男子说道。 “是这样的,我们也不想和十三鹰兄弟为难,只是我们在被杀的兄弟身上发现了这个。”白天沐把手伸出,只见手掌里托着一个黑色的小鹰。123。正是十三鹰善用的独门暗器飞鹰标。 “这是我们的东西,不过我们兄弟昨日并未前往城外樟树林,奇怪。”文雅男子说道。 “口说无凭,你们去没去,我们怎的知道?”丐帮有人说道。 “我十三鹰兄弟素来行侠仗义,江湖上也略有薄名,原本二十八位兄弟,现在只剩十三人,除病亡的老十五外。 。哪个不是为了江湖中的道义,为了行侠仗义而死,白长老,我问你,这么多年你可曾听说过我们兄弟做过什么伤天害理或对不起其他帮派的事情?再说我们又没人生病受伤,要那灵药何用?”文雅男子问道。 “所有我们才以礼相待,只求查明真相,找到灵药,治好我们帮主。” “怎么查?” “请贵兄弟跟我们回帮,说明情况,让我们副帮主、各位长老评辨,然后找到能证明你们当时不在樟树林的证人或证据。” “白长老。郑志高我们兄弟有要事在身,天一亮就要立即出发,前往长白山。” “什么事,这么急?” “恕小弟不能明言。” “我相信十三鹰兄弟都是响当当的大侠,也不信会做出杀人劫药的事情,可是我们只有这一点点线索,就这么让贵兄弟离开,没法向帮里兄弟交待啊。” “大哥,怎么办?”文雅男子轻声问始终满脸沉重神色的大鹰。 “老二,我们兄弟的事小,丐帮尚帮主与我也有几面之缘,我们先帮丐帮查明此事,洗脱嫌疑,再前往长白山不迟。”大鹰说道。 “大哥…”文雅男子还欲再言,却被大鹰摆摆手制止了。 “众位兄弟,请!”白天沐声音传来。 “请。”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向西而去。。 第五章 城外惨案 黑衣刺客 翌日清晨,良伯和青衣男子再次踏上路途,不及一个时辰,已出了襄阳城,刚骑行至城西里余,青衣男子鼻子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青衣男子眉头一皱,他已经十年没有闻到这种味道了,而且他非常厌恶这种味道。 “少爷,前面有好多死人。”良伯道。 “良伯,去看看怎么回事。” 良伯一骑上前,只见一片树丛中,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仔细一看,有昨日那高瘦男子、文雅男子,其余正是那十三鹰其余众鹰,良伯上前一一检查,十三鹰身上全部伤痕累累,有刀伤、棍伤,还有箭伤,显然遭到了围攻,那大鹰身上伤痕最多,致命伤是胸前一掌。123。胸前肋骨尽断,江湖上有这掌力的应在寥寥之数。只是这十三鹰武功高强,常年在江湖上生活,实战经验极为丰富,遇到寻常帮派围攻,至不济自保突围应无问题,就算遇到较大帮派围攻,大家拼死一搏,力保大鹰、二鹰突围也非绝无可能,但现在十三鹰全部遇难,能做到的江湖帮派应该不多,而且策划此案的人员工于心计,料定十三鹰兄弟绝不肯独自逃生,以高手牵制武功最高的大鹰、二鹰,将众鹰分离围攻,逐个击杀,最终将十三鹰全部杀死,这种力量、心机却非常人所能。 “少爷。 。是十三鹰,不知道被什么人全部杀了。” “冰魂呢?” “冰魂在。”突然南边传来冰魂的声音。 “怎么回事?”青衣男子问。 “是丐帮干的。”冰魂答道。 “丐帮?” “是,少爷,我一直在前面为少爷打前站,昨日子时丐帮到城内客栈找十三鹰兄弟,少爷是知道的,随后十三鹰跟随丐帮白长老前往城西总舵,刚好与我们的路线一致,我就远远坠在其后,没想到丐帮众人带着十三鹰竟出了城,路上十三鹰问白长老,白长老说他们帮主在城西望江亭静养,要出城到望江亭,十三鹰不虞有他。郑志高就跟着出了城,谁知到了此处,白长老突然发难,丐帮弟子一哄而上,而且这里还埋伏着其他丐帮弟子,十三鹰猝不及防,当场几人就受伤,那丐帮中有一人武功极高,大鹰、二鹰双战不下,其余众鹰纷纷被围攻至死,最后二鹰也中刀倒下,只剩大鹰一人独战丐帮那高手和白长老,最后苦战不敌,被那高手一掌击中胸口而死,但大鹰在临死之前的一击击中了那高手,他应该受了内伤。随后丐帮众人离开,我便跟踪看他们去向何处,结果他们回到襄阳总舵,我在丐帮总舵守了两三个时辰,发现他们再未出门,于是便回到此处等少爷到来。”冰魂将事情经过详细道出。 “丐帮为什么要这么做?”青衣男子眉头轻皱。 “少爷,这鹰二侠似乎还活着。”良伯轻呼道。 冰魂上前查看,发现那文雅男子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心脏似已停止了跳动,但胸口略有余温,尚未完全死去。…。 “冰魂,救救他。”良伯对这文雅男子颇有好感,连忙对冰魂说道。 冰魂并未答言,而是一手把文雅男子扶起,另一手放在文雅男子后心处,注入一股真气。过得片刻,文雅男子全身突然抽搐起来,忽然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黑血,然后就一动不动了。 “良伯,他受伤极重,又失血过多,估计短时间是醒不过来了,如若他求生欲望强烈,我每天早晚各给他治疗一次,数日当能醒转,否则的话,你明白的。”冰魂道。 “带他回襄阳,待他醒转后,我们再上路吧。”青衣男子说完,慢慢回转往襄阳而去。 回到襄阳城,冰魂每天早晚给那文雅男子输入一次真气疗伤,第三日晚间,那文雅男子终于醒了。 “鹰二侠。123。鹰二侠,你终于醒了。”良伯在旁边喜道。 “这是哪里…,是你们救了我?我大哥呢?”文雅男子醒了后,立即就问大哥状况,显然是极重情义之人。 “唉,除了你之外,其余众鹰侠全部…” “丐帮,丐帮,我众兄弟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样对我等兄弟,我一定要为众兄弟报仇。” “鹰二侠,要报仇先得养好伤,再说一定要把事情搞个水落石出,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绝不会做有违侠义道德之事。 。我想这中间定然有误会。” 文雅男子听了此语,顿时面色灰白,再不说话了,想必他明白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帮内高手无数,丐帮弟子遍及天下,凭他一人之力报仇,是绝无可能了。 良伯不忍,刚欲开口,青衣男子进来了。 “少爷,鹰二侠醒了。” “嗯!” “鹰二侠,这是我家少爷。”良伯介绍道。 “在下楚湘十三…十三鹰二鹰徐远举,感谢二位救命之恩。”这文雅男子原来叫徐远举。 “徐大侠,你好好养伤,待你将养几日,伤势好点,我们就要赶路了。”青衣男子轻声道。 “少爷,我看徐大侠的伤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了的。郑志高再说那丐帮还会不会再来找徐大侠的麻烦。”良伯说道。 “良伯。” “少爷,我知道了。徐大侠,你好好休息。”良伯和青衣男子出了屋子。 又过数日,这徐远举恢复的还不错,虽然依旧很虚弱,但正常和人交流、说话已经没有问题,只是还不能下床走动。 这日清晨,青衣男子和良伯来到徐远举房间辞行。 “徐大侠,我家少爷有要事在身,我们这就动身了,这里的一切费用已经多付了一个月的,并且我们找了专门的大夫和下人照顾你,徐大侠尽可放心。” “大恩不言谢,我还想再麻烦各位一件事情。”徐远举道。 “你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尽力而为。”良伯答道。 “麻烦二位带个口信给前来参加丐帮观礼大会的青城山一剑洗清秋徐清秋,他是在下胞兄,请他前来替我等兄弟主持公道,报仇雪恨。”…。 “请问贵兄在何处落脚?”良伯问。 “在襄阳城南的紫云观,紫云观主褚青云乃青城所出,青城门人只要来楚均落脚紫云观。” “冰魂去办吧。”青衣男子道。 “是。”只听窗外一个冰冷的声音,这是字从出口到住口只短短一瞬,刚出口还在窗外,可说完声音已到数丈之外,徐远举不觉骇然,他行走江湖二十余年,从未见过这么快的身法,十多年前只听说大理世子段誉的凌波微步可一字数丈,施展开来只要开口说话可让人从四面八方均听到讲话之声,甚是高深玄妙,但他一直存疑,只因没有亲眼所见。不料今日见到冰魂的身法,才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几天冰魂天天为他疗伤,只看其不到三十岁内力已远超自己,加上这身法,确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再说这青衣男子,一直戴着斗笠,来去行走毫无声息,浑身更似乎未散发出任何生机,话语极少,而冰魂对青衣男子恭敬有加,以少爷相称,自己却从未听过有这么号人物。123。更觉得青衣男子神秘莫测。 徐远举几欲详询,最后还是没有办法问出口。 约莫一个半时辰后,徐远举只听得匆匆脚步,一抬头,良伯陪着一个大约五十多岁,黑色长须、肩背长剑、身形稳健的男子走了进来,正是自己兄长徐清秋。 “远举,到底是谁干的?”徐清秋甫一进门,未及询问兄弟伤情,就追问元凶。 “哥,是丐帮。” “远举,你有没有弄错?” “不会错的,七日前我和众兄弟在长林客栈落脚,丐帮长老白天沐来客栈找我等…”徐远举将当日情况细细道出。 “远举,事关重大,我这就去找掌门师兄相商,你好好养伤,我很快回来。还有,请这位兄台帮在下照顾兄弟,在下感激不尽。”说完朝良伯拱了拱手,匆匆而去。 良伯和徐远举聊了半柱香的功夫。 。正欲出门,突然一道黑影越窗而入,手持长剑直扑躺在床上不能动弹的徐远举,身法极为迅捷。良伯一惊,情急下从怀中拿出一物右手一甩,直击黑衣人后心必救之处,黑衣人听得后面暗器来的迅猛,忙转身用剑一挑,只听“当”的一声,长剑与暗器相撞,手里长剑把持不住脱手,黑衣人不顾长剑,从靴中抽出匕首,再次扑向徐远举,良伯正欲相救,岂料又一黑衣人从门扑入,手中一根精钢铁棒直取良伯前额,良伯无奈,侧头闪过,空手与第二名黑衣人战在一起。第一名黑衣人眼看匕首就要刺中徐远举,突然感觉浑身发冷,瞬间一愣,只见一人不知何时已挡在徐远举身前,黑衣人大惊,手中匕首刺向来人前胸,务求来人闪避,乘势一击击杀徐远举。来人轻哼一声,右手五指微屈成抓,抓向黑衣人手腕,黑衣人改刺为削,务求来人变招,不能相抓,熟料来人更不变招,手速突然加快,抓住了黑衣人手腕。郑志高只稍一用力,黑衣人手腕穴道被制,浑身如坠冰窟,不能动弹。另一边,良伯也已制敌,将另一名黑衣人制住。 “谁派你们来的。”冰魂问道。 两名黑衣人对望一眼,均微微点头,像做了一个重要决定似的,只一刹那间便七窍出血,身子软绵绵滑向地面。 冰魂立即连点自己制住的黑衣人身上各处大穴,可是为时已晚,眼看是救不下来了。 从第一名黑衣人越窗而入,到两名黑衣人身亡,不过电光火石般的功夫,可见刚才冰魂、良伯反应之迅捷,徐远举再看地上良伯所用击落长剑的暗器,竟然是一枚碎银子,不禁目惊口呆,原来这看似仆人一般的老人,竟也是武林高手,而且远在自己之上。 “冰魂,怎么样?”良伯问道。 “救不活了,两名刺客嘴里备有剧毒,刺杀失败,怕事情败露,因此自尽了。寒塘要是在的话,还有一线生机。” “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良伯,不用了,一个不怕死的刺客,难道还会给敌人留下线索吗?” “唔,说的是。” “良伯,徐大侠这里有我,你去照看少爷。” “嗯。”良伯答应一声,走出房门。。 第六章 观礼大会 丐帮新主 黄昏时分,徐清秋和青城掌门司马无极带领青城山门人赶到客栈,并和司马无极来到徐远举床前。 “远举,这是我师兄青城山现任司马掌门。”徐清秋介绍道。 “见过司马掌门,久闻掌门人大名,我十三鹰兄弟仰慕已久,可惜无缘拜见,我大哥和众兄弟…”徐远举呜咽着说不下去。 “远举,我从你这回去后,向掌门人讲了你们的遭遇,我家掌门素闻十三鹰兄弟行侠仗义,一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的。” “徐大侠,你是清秋的弟弟,也算和我们青城山的骨肉至亲,十三鹰兄弟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你们的遭遇各大门派也都有所闻,我已经通知少林、崆峒、昆仑、名剑山庄等大小帮派,请大家共同研讨此事。123。让丐帮还你们一个公道”。司马无极正义凛然,不愧为一派宗师。 “司马掌门,我替死去的弟兄谢谢你。” “徐大侠客气了,这件事其实非常蹊跷,丐帮为何会无端加害众位兄弟呢?” “他们诬陷我们兄弟劫去治疗他们帮主的什么劳什子灵药,还杀了人,司马掌门,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灵药,我们兄弟本打算前往长白山的,不料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贵兄弟前往长白山所为何事?” “不瞒司马掌门,七日前,我们兄弟得到消息,杀害我十七、十八、二十一三位兄弟的恶寒三凶在长白一带出没。 。我兄弟准备前往长白山替死去的三位兄弟报仇,为民除害,谁知丐帮竟公然行凶,杀害我等兄弟,这是名门正派所为吗?”徐远举气愤填膺道。 “可是,徐大侠,你有没有想过,丐帮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们不能查清杀人劫药的来龙去脉再动手不迟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 “徐大侠,事有蹊跷,你好好将息,今晚我和诸位掌门共商此事,明日正是丐帮观礼大会之期,待观礼大会结束,我们请新任丐帮帮主说明此事,查明事情真相,为贵兄弟讨回公道。” “有劳司马掌门。” 徐清秋嘱咐徐远举好好养伤,便跟随司马无极而去。其实他是想留下来照顾兄弟的。郑志高但是想到晚间要见各大门派,各大掌门的态度和倾向是能否为十三鹰查明真相、讨还公道的关键,毕竟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和各大门派历来交好,要让大家相信丐帮诛杀武林同道的事情,也很不容易。 翌日清晨,徐清秋跟随掌门前往丐帮参加观礼大会,回想起各大门派的表现,他心乱如麻,面色更加凝重。自己师兄掌门定然是愿意为十三鹰出头的,十三鹰历来行侠仗义,武林中名声极好,各大门派对他们的遭遇非常同情,也都表明要查明真相,侦破此案,问题是说到是丐帮的人做的,就意见不能统一了。有的认为丐帮素来义字当头,不会做残害武林同道的事;有的认为这中间定有误会;有的说丐帮不会无端残害十三鹰,肯定是十三鹰杀人劫药证据确凿,丐帮才会出手;还有的说到底是不是丐帮做的,也不能确定,不能听信徐远举一面之词。大家议论纷纷,各有各的道理,掌门师兄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今日观礼大会结束,当众向丐帮提起此事,看丐帮怎的回答了。…。 来到丐帮,只见各大门派掌门或重要弟子络绎不绝纷纷前来,司马无极和徐清秋不停与众人招呼、还礼,这其中有少林寺住持玄灭大师、昆仑派掌门卓非凡、华山派掌门刘上元、天山派掌门叶聚云、崆峒派掌门薛霜开、名剑山庄庄主易雪痕,不一而足,就连大理段氏、福建少林、西域大的帮派也派人前来,确是武林中难得的盛会。丐帮在总舵门前搭设了极为巨大的草棚,正中间放了二十张圆桌,显是为各大门派所准备。左右两边地上铺有草席,丐帮弟子均席地而坐。丐帮八袋长老全部出席迎客,一片喜庆祥和的氛围。 辰时末,丐帮司礼长老莫东风轻咳几声,只听一声大喊“及时已到,观礼开始”。丐帮帮主尚昆阳在两名长老的搀扶下从内堂走了出来。只见这尚帮主脸上蜡黄、枯瘦如柴。123。显然久病不愈,大家纷纷问好,有的则唏嘘不已,想当年尚昆阳在丐帮危难之际接任帮主之位,内惩奸贼、外扬帮威,带领丐帮子弟行侠仗义、扶危救困,仅用一年时间就让丐帮重归正轨,一洗乔峰离去、庄聚贤任帮主时的乱态,重整雄风,人人都对尚昆阳敬佩不已,没想到仅十年时间,尚帮主已然病入膏肓,只恐怕活不了多久了,难怪要退位让贤。各大门派只觉时间如斯,均百感交集,不可名状。 江湖。 。对一个快要死去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意义。 “对不住大家了,在下、在下已经没有力气做任何事了,今天所有仪式一切从简,请各位掌门、帮主海涵。今天帮里的一切由莫长老主持。”尚昆阳强打着精神说道。 “众位掌门、帮主,尚帮主的身体大家看到了,一年前,尚帮主突发怪疾,我帮遍请江湖名医,亦久治不愈,眼看日益消瘦,帮主决定退位让贤,将丐帮帮主之位交由近一年主持帮务的入室弟子李天泽。”莫长老说完,便请上一位青年男子,只见他身姿挺拔、一脸英气、目光坚定,虽穿的破破烂烂,但仍挡不住一身潇洒出众的光彩。 好一个青年好儿郎。众大门派掌门心里均一声赞赏。 随后。郑志高交接礼正式开始,李天泽当众接受丐帮弟子吐痰。吐痰礼结束后,尚昆阳在莫长老的搀扶下将象征丐帮帮主之位的绿玉杖郑重的交给李天泽。 “天泽,这一年你经受了重重考验,带领帮中弟子做了诸多义事、大事,江湖中美名传扬,全帮上下用目共睹,师傅恐怕时日不多了,你要继续率领我帮不断向前,造福武林。” “师傅…”李天泽已是泪流满面。 “天泽,以后你就是帮主了,帮中诸事多请教诸位长老,武林中事多请教各位掌门前辈。”尚昆阳说完,就颤颤巍巍的坐下了,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一般。 “诸位掌门、帮主、门主、前辈,晚辈李天泽今日得师傅和帮中兄弟厚爱,成为丐帮新任帮主,由于晚辈资历、经验尚浅,以后肯定有做的不到位的地方,到时请各位前辈包容海涵,多加指点。”…。 “好说,好说。” “客气,客气。”大家纷纷客套道。 “李帮主,现在你已继任帮主之位,丐帮大小事务当由你负责了吧?”青城山掌门司马无极问道。 “那是当然,请问司马掌门有何见教?” “数日前,城西树林十三鹰兄弟遇难一案,据幸存的二鹰徐远举所言,乃是丐帮所为,请帮主解释清楚。” “这件事轰动武林,江湖上盛传是我丐帮所为,也有部分附近的武林同道来我帮询查此事,但一来我帮一直在查找被劫的用于救治我师父的灵药去向,另一来在筹划此次大会,不能怠慢了各位前辈。123。省得出了差错,被武林同道笑我丐帮不懂规矩,因此我帮一直缄默不言。其实我帮也是有冤难诉,此案断不是我帮弟子所为,我丐帮做事一贯光明磊落,绝不会轻易残杀武林同道,就算十三鹰劫了灵药,我们也会查明真相,公告武林,请大家主持公道,更何况是否十三鹰劫药杀人,还没有充分证据,我们丐帮岂会做毫无根据之事。”李天泽娓娓说道,大家皆点头称是。 “可是。 。二鹰徐大侠言之凿凿,十三鹰留宿客栈时,丐帮众弟子前往时,也是很多江湖中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这不是证据。” “司马前辈,所见所闻未必真实,是否有人冒充丐帮弟子呢?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那可否请贵帮白天沐长老出来对质,查明情况。” “这正是我说有人冒充我帮弟子的原因,实不相瞒,白长老正是护送灵药的负责人,已于八日前在城外樟树林一役中遇难,我帮多日来加派子弟夜以继日寻找线索、查询案情,只是一直没有线索。” “啊。郑志高怎么会这样?” “白天沐死了,有人冒充他作案?” “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请问帮主,你说白天沐死了,有何为证?”司马无极问道。 “寻找灵药,救我师傅是我帮当前的头等大事,白长老和护药弟子遇难我帮中兄弟尽知,江湖中也应有传闻,司马掌门只要略一打听,应该就能听到消息。” “我是听到了一些消息,问题是二鹰徐远举徐大侠一口咬定是丐帮所为,再说还有旁证,有人看到残杀十三鹰的人进了丐帮总舵,帮主怎么说?” “司马帮主,恕晚辈无礼之言,这样的旁证晚辈可以找成百上千个。做旁证那个人想陷害我们丐帮也说不定。” “帮主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喽?”突然从外围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 第七章 扑朔迷离 路遇拦截 只见一个极快的身影突然到了众人前面,正是冰魂。 众人微惊,好快的身法。 “敢做不敢当,我看丐帮也不怎么样。”冰魂冷冷说道。 “找死。” “大胆。”丐帮弟子大怒,纷纷骂道。 “阁下为何口出恶言。”李天泽虽然愤恨,但仍强压努气问道。 “城西树林丐帮杀害十三鹰一事乃我亲眼所见,丐帮弟子作案后回到总舵也是我亲眼所见,我只不过陈述事实而已,有何恶言?” “请问阁下有何证据,总不能听你一言,就能证明我丐帮杀人作案吧?再说,既然是阁下亲眼所见,看阁下武功应该不弱,为何不出手制止?”这李天泽确实心思缜密。 “制止?我为何要制止?我与十三鹰、丐帮素无瓜葛。123。你们做什么关我何事?” “那又为何跟踪作案之人?” “因为我得掌握情况,不然我家少爷问起来,我什么都不清楚,那岂不是大不该。” “你家少爷是何许人也?” “我家少爷身份尊贵,岂是你能知道的?你们丐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冰魂由于青衣男子的关系,素来对丐帮毫无好感。 “阁下一再恶言相伤。 。想是怕我丐帮无人。”李天泽冷冷说道。 “你们丐帮有没有人关我什么事,我该说的说了,二鹰徐大侠我也带来了,各大掌门听则听之,不听则不听,我得走了,不能让我家少爷久等。”冰魂说完,指了指旁边担架上的徐远举,就欲离去。 只见一道身影一晃,挡在冰魂身前。 “阁下以为丐帮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冰魂更不答言,右手撮指成剑直取对方眉心,来人料不到冰魂会在这样的场合突然出手,大骇下飞退。 冰魂冷哼一声,抬腿就走。只听身后一声轻啸,一股疾风直击自己脑后,冰魂知来人武功极高。郑志高急向左移,右手一掌拍向来人,只听“呯”的一声,两掌相接发出金鸣交击之声,两人均退了三步,出掌之人正是李天泽。 “好功夫。”各大门派掌门均暗自惊呼。这两人不到三十岁年纪,武功修为竟能达到如此境界,除各大门派的元老外,二代弟子还没有如此出类拔萃之人。李天泽也是暗自纳罕,他向来对自己武功自负,料定二代弟子中没有人超过自己,没想到这青年和自己年纪相若,又从未听说过这号人物,自己用了七分力,对方也似乎未尽全力,恐怕不在自己之下。 这时,丐帮几位长老围了过来,暗暗守住各草棚出口。 “阁下把事情说清楚再走。”李天泽道。 “我已经说了,你们不信,我还说什么?” “各大门派掌门人均在此,阁下只要拿出证据证明作案之人是丐帮子弟或者进了丐帮,我想各大掌门自有分辨。不然,今天休想离开此地。”…。 “你们丐帮是人多欺负人少吗,但我又有何惧,再说你们也未必拦得住我。” “那阁下可以试试。” “嘻嘻,试试就试试。”突然不知道从哪个方向传来一阵嬉笑声,紧跟着一团青雾从北边被风吹了过来。 “冰魂,闭气。”还是那个声音。 大家心中一凛,莫非这雾有毒,忙运功抵抗。 “放心吧,没有毒。”冰魂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原来他借着大家分神之际早已用极快身法离去。 “还有,我在上次跟踪的三名弟子身上注入了冰劲,刚才我已经催发了冰劲,哪名弟子寒劲突发,就是参与杀害十三鹰的凶手,众位掌门,李少帮主。123。再会。”冰魂显已走了极远,声音却清清楚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李天泽和众丐帮弟子只觉一阵气馁,脸上无光,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被冰魂轻易离去,以后丐帮还怎么在江湖中立足。不过,这个想法只在一刹那间,因为又有变故出现了。 “侯长老、顾长老,你们怎么了?”只听下面乱做一团,李天泽忙过去查看,只见两名五袋长老浑身颤抖,倒在地上,口不能言,不用说,是冰魂刚才说的寒劲发作了。 李天泽和莫东风连忙各自往一名长老身上注入真气。 。两名长老醒了过来,面如死灰,不发一言。 “侯长老、顾长老,到底怎么回事?”李天泽问道。 “帮主,我们对不起您,对不起尚帮主,对不起丐帮众兄弟。”说完,两人对望一眼,突然口吐黑血,缓缓倒下。 李天泽和丐帮众长老大惊,各大门派掌门人也是惊骇不已。今天的大会怎么会发展到这样的局面?很明显,冰魂所言非虚,丐帮中有人参与了杀害十三鹰的案子,而且人就在丐帮总舵,现在就看丐帮如何处置了。 “各位掌门,十三鹰兄弟惨遭毒手。郑志高从现在的情况看,丐帮脱不了干系,请各位掌门定个章程。”司马无极站起来道。 “司马掌门,稍安勿躁,十三鹰兄弟和我们昆仑派也有点交情,但据在下来看,这件事非常蹊跷。”昆仑掌门卓非凡站起来说道。 “蹊跷是蹊跷,问题是有一系列线索指向丐帮,刚才那个人说有丐帮三名弟子中了冰劲,现在有两个寒劲发作,还余一人不知道在哪?”崆峒派掌门薛霜开发言道。 “大家在这里讨论,其实忽略了一件事情。”名剑山庄庄主易雪痕突然说道。 “什么事情?” “刚才那人是什么来路?大家仔细想一想,此人武功颇为了得,但似乎对丐帮充满敌意,会不会是他嫁祸丐帮,又或是把一些线索故意引向丐帮,再说他能在丐帮弟子身上神不知鬼不觉注入冰劲,江湖上会使用冰劲的门派和高手寥寥无几,会不会他们和丐帮有些过节?”易雪痕说道。…。 “易庄主说的有道理。” “那十三鹰兄弟白白被人杀害了。” 大家众说纷纭,争执不下,案子越发扑朔迷离。 “玄灭大师,少林是武林的泰斗,您是我们大伙的主心骨,这件事由您说个章程吧。”华山派掌门刘上元说道。 “阿弥陀佛,众位掌门听老衲一言。”玄灭说道。 “请大师指教。”众人纷纷停语。 “依老衲看,这件事确实非常棘手,一来十三鹰素来行侠仗义,江湖上颇具侠名,能做出残害十三鹰的事情,已然违背了江湖道义,我们定要为十三鹰主持公道。二来据老衲分析,这件事定然是有人嫁祸丐帮,只不过丐帮当有弟子参与了此事。第三。123。刚才那人来路不明、身份神秘,武功又颇为了得,但据老衲观察,不像是阴险狡诈之徒,他的话我们可当个参考。” “玄灭大师言之有理。” “天泽帮主,先结束此次观礼大会,我们再慢慢商议。”玄灭道。 李天泽令莫东风宣布观礼大会结束,只留几位重要长老,并安排人扶尚昆阳进内堂休息。 “大师,请说吧。”李天泽说道。 “这样吧,我们分为几个方面进行,第一,天泽帮主,你在丐帮内暗中调查。 。想方设法找到另一名身中寒劲之人,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看丐帮到底有哪些人参与此案,找到幕后主使。第二,我们广派人手,尽快查明刚才那男子是何来路,他家少爷又是何许人也,到底是敌是友?第三,司马掌门,贵派将二鹰徐大侠接到紫云观养伤,照顾好徐大侠。三日后,我们再相聚商议。徐大侠,你意下如何?”玄灭说完,又朝徐远举说道。 “在下听从大师的安排,只求为我兄弟主持公道。” “放心吧,徐大侠。” 各掌门、帮主均点头同意,随后各自离去。 这边厢,青衣男子和良伯再次出发,出襄阳城半个时辰左右。郑志高突然前面出现十余名黑衣劲装大汉。 “你们二人去往何处。”只听一名大汉问道。 “我们要去荆州访亲。”良伯回答。 “那是何人?”大汉指向青衣男子问道。 “是我家少爷。” “把斗笠取下来。” “大侠,那使不得,我家少爷患有疾病,不能见风。” “胡说,哪有不能见风的病,分明是有鬼。”那大汉直接走向青衣男子,右手直取斗笠。 “大哥,快看,那不是刚才大会上的奇怪男子。”突然,一名大汉指着西南方向喊道。正在盘问良伯、青衣男子的大汉往西南方向望去,那不是冰魂是谁。 “算你们走运,我们追。”说罢,忙往西南方向追去。 “少爷,他们是什么人?为何光天化日之下在官道盘问过往人员,他们又不是官府。”良伯轻轻说道。 青衣男子没有回答,只是策马继续前行。…。 再说那十余名大汉追冰魂而去,足追了五里有余,只见冰魂在那好整以暇的等着他们。 “你们是哪个帮会的,为何追我?”冰魂的声音很冷。 “小子,你不必知道我们是谁,你只需跟我们走一趟。”为首大汉说道。 “我要是不肯呢?” “那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我倒要瞧瞧你们怎么个不客气法。”冰魂话音未落,一指已向为首大汉胸前戳去,那大汉显未料到冰魂面对这么多人竟敢出手。123。微一愣之下迅速后退,只觉胸前冰冷无比,忙运功抵抗,其余大汉不发一言,把冰魂团团围在中间。 冰魂右手改指为掌,瞬间拍出十多掌,带着阵阵寒气,往右方四名大汉击去,这四名大汉只觉浑身冰冷,忙挥舞手中兵器,迎向冰魂手掌。 。只听呯呯呯呯四响,四人或肩或臂,均中了一掌,中掌之处阴冷刺骨,手中兵器全部掉在地上。其余大汉大惊,均持刀守住门户,没有再向前。那为首大汉神色凝重,将手中大刀挥了挥,突然化为一道疾芒直砍冰魂脖项,冰魂左掌微抖,轻轻向大刀迎去,就在大刀将要砍中手掌之际,突然变招拍向刀背,大刀应声而断,大汉立即变招,持断刀改砍为前刺,直指冰魂腹部。郑志高冰魂改掌为爪,抓住断刀断裂处,稍一使劲,大汉把持不住,断刀已入冰魂之手。冰魂左手一挥,说了一声“还你”,断刀直向大汉飞了过去,大汉见断刀来得急,不敢硬接,急忙闪过,只听“噗”的一声,断刀射中身后一颗大树树干,大汉转身看去,那断刀刀刃全部没入大树,只剩刀柄在外。 那为首大汉大惊,其余大汉还待动手。 “住手,我们不是对手。”为首大汉喊道。 “阁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没有功夫理你们,不要再跟来了,否则…”冰魂语音未落,已极速离去。 “飞鸽传书,点子扎手,请调高手。”为首大汉说完,慢腾腾往冰魂离开方向走去。。 第八章 遇见紫依 白衣公子 青衣男子和良伯一路继续向南,晚间已到了南漳境内,天色渐晚,二人就在乡间一个村民家里留宿。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那人不甚说话,都是女主人在招呼二人。 “二位老爷,我们乡下人家,没有什么招呼二位,只有些许烤地瓜,请不要嫌弃。”那女主人甚是热情,用竹子编的盘子端了几个散发着丝丝香气的烤地瓜给他们吃。良伯赶忙接过,放在桌上,从盘子中拿出一个地瓜拨了皮递给青衣男子,青衣男子接过只轻轻咬了一口,两行清泪已流了出来,只是他戴着斗笠,良伯看不见而已。他再轻轻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他的心仿佛回到了十余年前陪着那位姑娘吃烤地瓜的时候。123。有她在,烤地瓜是那么的香甜,只要能看见她,就是吃一辈子烤地瓜又怎样?往事一幕幕浮现在脑中,依然那么清晰、那么刻骨。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良伯惶恐的问道。 “唔,没什么。大婶,请问您家里除了您和大叔,还有别的人吗?”青衣男子问道。 “我们老两口命苦,本来有一子一女,儿子早在数年前被官府抓去当了兵丁,后来听说在打仗的时候死了,现在只有一女,出门采药去了。 。平时天黑前就回来的,今天不知怎的,这么晚了还没回来。”那大婶说道。 “大婶,您和大叔心这么好,不会有事的。” “我们乡下人,什么道理都不懂,只知道要对人好一点,我们村里人都很好。” “爹,娘,我回来了。”只听门响,一个面相清秀的姑娘走了进来。 “你个莽丫头,家里来人了,大呼小叫的。”大婶嗔怪道,可明显心里是喜欢的。 “哦,我不知道嘛,看我今天采到了什么?”那姑娘把背后草药筐子往前一卸,只见筐子里除了些许草药外,还有几个不知名的野果子。 “紫依。郑志高快全洗了,拿给客人吃。”那大婶一看有野果,不由分说让姑娘洗了给客人。 “是的,娘,刚好五个,咱们一人一个。”紫依答应道。 只见紫依从屋子出去,只一会就捧着野果走了进来,先让良伯和青衣男子拿,良伯打量了一下紫依,只见她眼睛大而明亮,鼻子嘴巴小巧,皮肤虽不白皙,但非常红润,脸颊上还有一点微微的雀斑,身材微胖,浑身上下透着青春、健康。 良伯拿了一个递给青衣男子,自己却不拿。 “大叔,你肯定是不知道好吃不好吃,让这位大叔先尝,酸了你就不吃,甜了你才吃,是不是?”紫依说道。 青衣男子不禁莞尔,良伯则哭笑不得。 “紫依,别胡说。”大婶佯装生气道。 “好了,你不吃我们吃,我给我爹去。”紫依说完,又出门找人去了。 “两位不要往心里去,这丫头是我们惯坏了。”…。 “没事,大婶,紫依姑娘是个好姑娘。”良伯赶忙回答。 “你们就在这屋休息,我们一家在隔壁房子挤挤。”大婶说完,就出去了,剩青衣男子和良伯两人,良伯服侍青衣男子休息。 第二天清晨,青衣男子和良伯与一家三口告别,起床继续赶路。良伯走之前本来在屋子里留了银两,可是被大叔、大婶发现后,坚决不受。良伯甚为感动,只能惜别。 不一日,二人到了南漳城外,只见城门口两排大汉在盘查进城人员。 “少爷,又有人在盘查?” “我们绕道。” “少爷,不用绕道了,他们捂着肚子撤了。”良伯说道。 二人顺利进了南漳城。刚进城,就听见后面有人在叫他们。良伯转身,原来是徐清秋,不知他怎也来了南漳。 “二位,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们。真是太好了。”徐清秋说道。 “徐大侠,你怎么也来了南漳?”良伯问道。 “不瞒二位。123。昨日丐帮观礼大会后,我和掌门带远举回紫云观养伤,岂料有人趁我和掌门外出办事之际,将远举掳走,现在生死不明,观主褚青云师兄也被打伤,我们一路追查至此。” “啊,竟有这种事。” “我师兄武功很好,寻常高手一般伤他不得,可见敌人武功之高。” “你们找到敌人了?” “暂时还没有,只是我和远举有特殊的联络方法,所以才一路追寻至此,目前联络还没有断,说明远举还没事。还有,丐帮正在找会使用冰劲的人,小心了。”徐清秋突然压低声音道。 “哦,谢了。” “不客气,这次的事丐帮脱不了干系,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徐清秋道。 “良伯,我们走吧。徐大侠,再会。”青衣男子说道。 “好。 。再会。” 青衣男子牵马徐徐前行,良伯急忙赶上。 “良伯,这事不简单,我们不要节外生枝,特别是不要和丐帮有什么瓜葛。” “明白了。” 二人来到一家客栈住下,这客栈住的人还真不少,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客栈老板是个低矮的中年男子,熟悉的客人都叫他“高老板”。也不知道他是姓高还是大家打趣他。这高老板为人极为热情,招呼客人不遗余力,脸上总是笑眯眯的。 晚间掌灯时分,客栈里打尖住宿的大部分武林人士都在一楼大堂喝酒聊天,高老板一会喊上菜,一会又亲自去打酒,忙的不亦乐乎,突然,从外面进来四五个人,为首的一人灰色长衫、黑髯轻飘,一派宗师风范,正是青城派掌门人司马无极。 “几位客官,吃饭还是打尖。”高老板连忙迎上去道。 “我们找人。”徐清秋在旁边说道。 “找哪位大爷。郑志高我上去喊一声。” “不用了,我自己来。”徐清秋说完,直奔二楼西厢第二个房间,刚欲推门而入,门忽然开了,一股香风随门而出,只见一个妙龄女子走了出来。这女子二十多岁,一袭红衣,体态婀娜,上来对着徐清秋就是一掌,徐清秋横掌招架,红衣女子双掌翻飞,与徐清秋瞬间拆了十余招。徐清秋急攻不下,一个虚晃,拔出长剑挽个剑花,对着红衣女子连刺三剑,这三剑带着“呲呲”的破空声,声势极为惊人,只听那女子格格一笑,双手一闪两柄短刃入手,“当当当”三声响,连挡三剑,徐清秋手腕一抖,立即变招,手中剑化为六个光点,分刺向红衣女子,正是绝学一剑洗清秋第一式“秋夜点点”,那女子露出凝重神色,两柄短刃急舞,眼前已看不到她的人,只看到刀刃如雪片般挡在身前,又是六响,徐清秋六个光点全部被挡消失不见,徐清秋长啸一声,持剑高举,从上往下,往红衣女子劈去,红衣女子右手短刃急挡,左手短刃直刺徐清秋腹部,岂料徐清秋改劈为削,直取红衣女子手臂,红衣女子手臂急闪,只听“嘶”的一声,袖子已被剑刃划破,露出象牙一般的胳膊。…。 “找死。”红衣女子怒道,正欲上前再战。 “玉儿退下。”只听一个非常温柔的声音传来。 红衣女子立即退后,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公子从屋中走了出来,只见他面如冠玉、神采飞扬、风流倜傥,着实光彩照人。 “一剑洗清秋徐大侠果真名不虚传。”白衣公子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掳走我二弟?”徐清秋问。 “我想徐大侠是搞错了,我们根本没有掳走二鹰徐远举徐大侠。” “你不要再狡辩了,我一路追踪至此。123。岂会弄错。” “没没没,你没有弄错,我说的是我们没有掳,而是请。” “请会打伤我师兄吗?有这么请的吗?” “贵师兄受伤了吗?那是怪在下出手没有轻重了。” “果真是你们。”徐清秋刚说完,一招“清秋月芒”,手中长剑吐出剑芒直攻白衣公子,白衣公子不慌不忙,两脚踏出怪异步伐,身形轻摇。 。已避开徐清秋剑招,同时右手已按在徐清秋持剑右腕上,徐清秋大惊,暗忖好诡异的招法,随即变招后撤,使出一招“秋风骤雨”如暴风疾雨般向对方攻去,只见满天剑雨点点,加上风雷之声,直冲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还是不慌不忙,右手前点,只听破空之声传来,一道无形劲气直抵风雨中心,满天剑雨散去,风雷之声瞬停,徐清秋持剑右手不停发抖,脸色苍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 “大理一阳指。”一直在后观战的司马无极惊诧道。 白衣公子并未答话。郑志高只是对徐清秋稍一抱拳,表示歉意。 “阁下和大理段公子什么关系?”司马无极问道。 “大理当今乃小王叔父。”白衣公子答道。 “大理段誉段公子宅心仁厚,乃江湖上人人钦佩的正人君子,阁下与段公子份属至亲,又为王室,为何做出这等掳人伤人,有违武林道义的事?” “在下也是受人之托。” “什么人?”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岂能随随便便告诉他人。” “我与段誉公子有旧,实不愿与你为敌,请阁下把人交出来吧。” “在下初出江湖,又是晚辈,实不愿与武林宗师对敌,人就在屋里,你们带走吧。玉儿,我们走。”白衣公子招呼一声,和那叫玉儿的红衣女子飘然而去。。 第九章 策马奔驰 柳氏双怪 徐清秋连忙入屋,只见徐远举一动不动躺在床上,叫了几声也不答应。 “掌门,远举被人用特殊手法点了穴道。”徐清秋对跟在后面进来的司马无极道。 “我看看。”司马无极上前查看,徐远举脉象正常、呼吸平稳,除脸色由于上次重伤略显苍白外,一切和常人无异,只是昏迷不醒,司马无极面现忧色。 “怎么样,掌门?”徐清秋问道。 “这是大理段氏的特殊点穴手法,江湖上能解的人不会超过十个人,这十个人个个都是武学湛深、内力精湛的宗师级人物,就连我也无能为力啊。” “啊!” “清秋,你也不用着急,远举现在无性命之忧。123。我们且带他回去,相信少林玄灭大师应该能解开穴道。”司马无极道。 另一厢,青衣男子和良伯在房子里听着,待青城派的人走后,二人才开口说话。 “少爷,听那样子,怎么大理段氏也染了进来。”良伯先开口说话。 “良伯。”青衣男子开口道。 “嗯?” “这件事不简单,我们不宜参与其中。还有,告诉冰魂。” “是,少爷,我知道了。” 一夜无话,第二日清晨,良伯服侍青衣男子梳洗完毕。 。刚出门就看见面色凝重的徐清秋。 “徐大侠?”良伯惊诧道,这会按理徐清秋已经和司马无极前往襄阳找玄灭大师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找到你们太好了。” “怎么回事?”良伯问道。 “昨晚我们就在这个客栈找到了远举,我还和大理的人过了几招,后来大理的人把远举还给了我们,可是远举被人点了穴道,我和掌门带着远举连夜出城前往襄阳找玄灭大师解穴,谁知刚出城就遭到伏击,为首一人武功极高,掌门和他过了百余招仍难分敌手,幸亏得一神秘高手相助,方能顺利突围,几名师兄弟都受了伤,庆幸的是都是皮肉伤而已。郑志高不过不能去襄阳方向了,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回到南漳。”徐清秋说道。 “那徐远举徐大侠呢?”良伯焦急的问道。 “远举没事,现在在一家客栈落脚,我几个师兄弟守着。” “谢天谢地,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二位,此处非久留之地,赶快动身离开,有人要对你们不利。” “什么人?” “我也不十分清楚,我是昨晚无意中得到的消息,据我看,来人身份神秘,武功不弱,所以赶来通知二位。” “少爷,怎么办?”良伯问青衣男子。 “继续赶路吧。”青衣男子说道。 “感谢徐大侠,就此别过。”良伯道了声谢,就和青衣男子下楼出门离去,徐清秋看着他们远远走了,才不禁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良伯陪着青衣男子骑马刚出城不久,只听后面马蹄阵阵,尘土飞扬,一大堆官兵追了上来。…。 “少爷,怎么办?” “不管他们是不是追我们,我也不想和他们啰嗦,良伯,我们骑快点,甩掉他们。”青衣男子说完,双退一夹马腹,座下灰色骏马一声长嘶,突然加速,快捷非常,良伯连忙挥鞭加速,追了上去。后面官兵叫骂着,只是越拉越远,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瞧也瞧不见了。 二人一路疾驰,青衣男子只觉清风阵阵,浑身舒畅,是啊,十年了,十年没有像今天这般策马奔驰了,心中郁结稍减,良伯也是一样,感觉自己年轻了二十岁,只希望能常常陪青衣男子在野外骑马释放。只可惜… 前面有人挡道,是三个身形怪异的人。为首的一人,全身白衣,脸色苍白,像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般。左边之人,个头极高,像高竹竿一样,是个光头。右边那人,和左边之人个头身形如若一个模子刻出来一样,却是长发。三人光天化日下往那一站,非常诡异。 “那骑马的,下来。”右边长发高个喊道。 “各位大侠,有何见教?”良伯马上答道。 “让你们下马听见没有?”左边光头高个见良伯和青衣男子并未下马,怒道。 “听见了,听见了。”良伯随即下马,青衣男子却未动。 “你是不是冰魂那厮的什么少爷?”长发高个问道。 哪有这样问的。123。良伯心里暗自纳闷。嘴上却说不是。 “大哥,他们不是。”长发高个对着为首之人说道。 良伯差一点就笑出来,这长发高个显然是个缺心眼,别人说不是,他就真以为不是,这样的人出来行走江湖还不被人笑掉大牙。 “老二,你咋这么笨呢,他说不是,马上还有一个呢。”光头高个提醒道。 “对呀,马上那人,你是不是冰魂那厮的少爷?”长发高个又问青衣男子。 “大侠,我们都不知道你说的那冰魂是谁。”良伯说道。 “大哥,这个也不是。”长发高个又对着为首之人说道。 良伯噗嗤一声,这人太有趣了。连青衣男子听了,也在斗笠后面笑了。 “妈的,你笑什么?”那长发高个大怒,右手隔空抓向良伯右臂,良伯右臂轻晃,似是不经意间,避开爪劲。 “咦。”那为首之人颇感意外。他本想制止长发高个出手伤人,但没想到这平平凡凡一个老头轻描淡写般就能化解老二的爪劲。 。有些道行,遂在旁冷眼观看。 长发高个一抓未中,当即变招,往良伯胸前抓去,良伯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向下急切,两人爪指相交,瞬间交换了四五个回合。好俊的爪功,良伯不禁暗自较好。指上暗自用劲,使上七成力道,和长发高个斗了个旗鼓相当。那长发高个一时奈何不得良伯,急的哇哇大叫,手上却继续进攻,无丝毫懈怠之意。光头高个怕他有失,脚下一动,左手成爪,攻向良伯左侧,良伯左手出掌接住,没过几招,已感难以招架。原来这光头高个和长发高个是弟兄两个,两人自幼在一起练功,武功来自同一师傅传授,在一起拆招解招几十年,早对对方的心意、招式了然于胸。刚出江湖时,都是一个人出手,另一个掠阵,由于爪招怪异,敌人防不胜防,均手到擒来,罕有失手。岂料一次奉命暗杀一武林名宿时,对方武功高出他们一大截,长发高个数十招下,已然左支右绌,光头高个出手相助,两人联手下,竟将对方击败,此事传出去后,二人大大扬名。回去后,两人回顾对敌情景,再进行拆解,发现由于相互之间非常了解,联手攻敌心意相通,既可以弥补不足,又可以增加攻势。郑志高同攻同守,如虎添翼,宛如一个人一般。那长发高个素来性急,头脑简单,每遇敌手都是一言不合直接开战,今天遇见良伯一看不过是个像管家模样的老头,以为必然手到擒来,没想到对方轻描淡写间就把自己爪功全部化解,武功隐在自己之上。光头高个也是及其诧异,因此上前相助,这已经是十数年来二人首次联手了。两人联手下,良伯打起十二分精神,紧守门户,对方一时也难以奈何,只不过看情形良伯已成守势,想败敌也是难以做到。长发高个、光头高个越攻越急,只见一团爪影将良伯罩在中间,连人也看不到了。青衣男子依然坐在马上,一动也不动,似乎在想着什么。 良伯一时处于下风,正想着运起冰劲退敌时,只听见一阵马蹄声响起。 “大名鼎鼎的柳氏双怪竟然要联手对付一个老头,失敬,失敬。”只听一个悦耳的声音说道,原来是名剑山庄易雪痕带着弟子路过此处。 那长发高个、光头高个闻言立即停手,并退回到脸色苍白男子身后。这两人正是柳氏双怪,光头高个名叫柳琴南、长发高个名叫柳琴北,两人均已五十多岁,因为长相怪异、武功诡异、非正非邪,头脑十分简单,武功却很强横,江湖绰号柳氏双怪,柳琴南人称光头怪、柳琴北人称长发怪。二人行踪十分隐秘,近十余年鲜有人见到,年轻后辈只是在师长辈那里听说过二人。易雪痕多次听老庄主说过二人,再加上二人的长相极为独特,因此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十章 十殿阎罗 到得大理 “一剑无痕易雪痕,知道我是谁么?”那脸色苍白男子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就像从阎罗殿里传来一样,没有任何生机。 “阁下是?” “我和你爹易秋云三十年前曾比过一次武,那时你才四、五岁呢?” “啊?莫非前辈是…”易雪痕大惊道。 “记性不错。” “家父三十年来常常在晚辈面前提起前辈英名,对前辈的胸襟、武功更是夸赞不已,这三十年间,晚辈从家父口中听到佩服之人,江湖上寥寥无几,晚辈更是对前辈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是一偿夙愿。” “当年我与你爹那场比武,武林中知道的人少之又少。123。就算知道的,也大都不在了,唉,谁能扛得住岁月呢?” “我爹说当日他用尽生平所学,最后输给前辈半招,三十年来他日夜精修,只盼能与前辈切磋武艺,可惜一直打听不到前辈下落,每次说起来都叹息不已。” “当日比武,严格来说应是平手,只是你爹为人率直,在我并未完全取胜的情况下,坦然告败,三十年来我也是耿耿于怀,希望和你爹再比一次,可惜,应该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前辈何出此言?”易雪痕惊讶问道。 “一言难尽。 。不说这些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 “前辈有何要事,能不能让晚辈尽绵薄之力。” “不用了,我在此处等一个神秘人,据闻此人武功极高,今日要从此次路过。”脸色苍白男子说道,并且把脸扭向青衣男子和良伯这边。 “你以为我们是你要找的人。”良伯笑道。 “这老头,你的武功颇为不弱,但比双怪还差点,马上那位是你何人?”脸色苍白男子问道。易雪痕等人则靠往路边,冷眼看着。 “那是我家主人。” “他会武功吗?”长发怪柳琴北抢着问道。 “在下眼睛没坏之前。郑志高尚且会一点点,眼睛坏了以后,就再未和人动手。”良伯刚欲答言,青衣男子已经开口了,他的声音毫无生气,倒和脸色苍白男子有些相似。 “原来是个瞎子啊,瞎子,你叫什么?”长发怪说话颇为无礼,青衣男子刚才听过他说话,并未在意。 “在下青衣。”青衣男子随口说道。 “大哥,他不是。”长发怪又开始了,良伯在一旁又笑了。 脸色苍白男子略一迟疑,右手微动,一个东西脱手而出,发着尖锐的破空声直射青衣男子右边脖子处,青衣男子似乎避闪不及,只见那东西擦着青衣男子右边脖子皮肤而过,似乎已经擦着,似乎又未擦着。青衣男子身手摸了摸脖子,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般。 “不是,你们走吧。”脸色苍白男子说道。 青衣男子骑马慢慢前行,良伯赶忙上马追了上去,一只手牵着青衣男子的马缰绳,慢慢往南骑去。…。 约莫走了半柱香的功夫,只听后面蹄声阵阵,原来是易雪痕和名剑山庄众弟子赶了上来。 青衣男子和良伯停马路边,让易雪痕一众人从旁而过,易雪痕等人并未停留,纵马而过。 “少爷,我们这一路过来遇到的事真不少。” “良伯,江湖动荡,非是善事,每件事情的发生都有它的缘由,不会无缘无故发生。” “少爷,你的意思是?”良伯装作不解。 “命运就像一场洪流,我们不知道将被带向何方,整个世界被一只无形的手控制着,只有极为强大的人才能摆脱这种控制和束缚,而绝大多数人只能屈服和顺从,根本没得选择,否则将会被碾灭。” “我们也被控制着?”良伯问道。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 “啊?” “我们的命运早已注定。123。只能顺势而为。不过这次遇见的这些事情,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操控的,他或许很强大,但未必能控制一切。良伯,走吧。”青衣男子说完,骑马前行,良伯从后慢慢跟上。 二人赶了半天路,找了一个破庙歇脚,良伯从包袱里拿出干粮,一人吃了点,这时一个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庙里。 “谁?”良伯喊道。 “二位好手段,连我十弟也被你们瞒过了。”来人冷笑着说道。这声音也是毫无生机,仿佛从地狱里传来一样。 良伯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袭黄衣,脸色蜡黄,病恹恹的。 。仿佛生了重病不久于人世一样。 “你是什么人?”良伯再次问道。 “两个快死的人,不用知道那么多。”来人口气不善,说完一拳直取良伯面门,拳势威猛至极。良伯未敢相接,侧身避过,岂料来人拳势不变,猛然击向青衣男子。良伯大惊,这可如何是好?青衣男子纹丝不动,那人拳头眼看就要击中青衣男子前胸,突然变招,从青衣男子身旁而过,只见拳劲打在一尊破烂佛像上,佛像碎烂,灰尘抛洒,好霸道的内力。 “原来真不会武功,十弟没有看错。”这人自言自语道。看来他刚才不过试探而已。 “你这人怎么这样,伤了人怎么办?”良伯嗔怒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也是没有办法,我们要找个人。郑志高又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只知道此人武功极高,所以才来试探。”来人倒是客气,赶忙赔礼道。 “八爷,我说不是,你偏不信。”长发怪柳琴北突然从破庙窗子跳进来道。 “你们…”良伯真是无语了。 “得罪了。”那被称为八爷的人道。说完就带着长发怪走出庙门。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一再试探?”良伯追出去问道。 “十殿阎罗第八殿。”只听远处传来一阵声音。 良伯不禁张大了嘴巴,十殿阎罗,这不是二十多年前江湖上传闻的地狱门吗?据江湖传闻,这地狱门非常神秘邪门,没有人知道地狱门究竟在何处,也没有人知道门主是谁,只听说地狱门内有十殿阎罗,个个武功奇高,门内高手如云,近二十多年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以致后辈中人无人知晓,良伯也只是在老庄主处听到过只言片语,这怎么今天就让他们遇见了,而且一下就遇到两个,第八殿阎罗都市王黄海云、第十殿阎罗轮回王薛文洪公然在江湖上出现,看来江湖从此多事。…。 “江湖纷乱,受苦的永远都是百姓。”青衣男子开口说道。 “少爷,我们怎么办?” “大势不可逆,但是能让百姓少受些苦,我们尽力而为吧。” “明白了,我让冷月和鹤影去查查。” “嗯。” 二人继续前行,一路晓行夜宿,路途中遇到不少武林人士,倒也再无阻拦。这日,终于进入大理境内,良伯抬眼望去,只见三座高塔鼎立,一大两小,两座小塔拱卫大塔,四旁高松参天,西边不远处有钟楼与三塔相对,极为雄壮,东面、北面皆有水流,三塔倒映,壮观异常。 进城后,只见大部分房屋白墙青瓦,墙壁都是用鹅暖石砌筑,屋角均用水墨图案装饰,墙角、门头、窗头等部位用刻有线条和花纹的石块点缀,门、柱子、栏杆均手工雕制而成,典雅大方、耀人眼目。123。尤其是家家门前照壁,上用凸花青砖组成各式图案,图案中心再作粉画,有的镶嵌自然山水图案的大理石,有的两边塑鱼,照壁脚下砌有花坛,花香四溢,怡静典雅。 二人一路打听往大理皇宫而去,只听耳畔金哥、金花声此起彼伏,人人脸上带着笑容,可见生活幸福安乐。城中男女身上所着衣裳以白色为主,男子多穿白色对襟上衣,外套黑领褂衫,下身穿宽筒裤,系拖着长须的裤带。女子多穿白上衣、红坎肩或丝绒黑坎肩,右衽结纽处挂有几根须状的银饰,腰间系有绣花飘带,下着蓝色宽裤,脚穿绣花的白节鞋,手上多戴银镯、戒指,端的是绚丽多彩。 。俊俏美丽。 不一时,二人已到皇宫门外,门前侍卫向二人行礼后,才开口问话。 “请问二位有何贵干?”为首侍卫问道。 “我们来拜见大理当今圣上。”良伯对这些侍卫颇有好感,段公子乃谦谦君子,其侍卫也良善多礼。 “二位不好意思,我们圣上近日事务繁忙,不得空闲,请改日再来。二位可留下尊姓名,我当层层上传。” “请代为转达圣上,我们乃雁门关外故人,有要事拜见。” “雁门关?请问尊姓大名?”侍卫显然听说过十年前雁门关一役。 “我家少爷…”良伯正欲开口,青衣男子却轻轻摇了摇头。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盒,看了又看,小心递给侍卫。 “这是故人之物。郑志高请贵国君过目就行了。”青衣男子缓缓说道。 “还有,里面的东西非常珍贵,千万不能有丝毫损坏。”青衣男子叮嘱道。 “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上报。”那为首侍卫小心翼翼的拿着盒子匆匆而去。 良伯和青衣男子就在宫门口静静的等着,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只见刚才那侍卫和一个老太监匆匆而来。 “陛下有请二位。”那老太监打了个千道,说完在前带路,领着二人往宫内走去。宫内庭廊台榭,回转曲折,朱栏白石,绿树清溪,离奇怪石,绮丽多姿,尤其是到处种植茶花,黄黄绿绿,姿态万千,不像是皇宫景象,倒像是江南风光。 约莫走了一炷香时间,老太监领着二人来到一座小殿,门开着,老太监默默而去,良伯抬眼,只见殿门正中挂着含香宫三个大字,二人信步进殿,只见一人背对殿门,正在自语:“飞花逐水流,何必觅闲愁。奈何,奈何。” “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可叹,可叹。”青衣男子轻轻说道。 那人兀自一惊,转过身来。。 第十一章 故人相见 公然行刺 那人转过身来,正是大理国君段誉,良伯并未见过段誉,细眼瞧去,但见段誉二十多岁模样,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粉面朱唇,目若秋波,身穿金百蝶穿花白色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长穗宫绦,不像一国之君主,倒像翩翩贵公子,只是眉目间含有愁思。 “二位何人,这根银针从何而来?”段誉问道。 青衣男子没有答言,只是卸下斗笠。 “啊!你是、你是庄公子?”段誉大吃一惊,十年前在雁门关,他是亲眼看到青衣男子跳崖的,当时还感慨、伤感不已,没想到青衣男子竟然未死,十年后突然出现在眼前。 青衣男子正是十年前化身庄聚贤的聚贤庄少庄主游坦之。123。十年前雁门关一役,萧峰自尽,阿紫抱着萧峰的尸首跳下悬崖,庄聚贤深爱阿紫,也跟着跳了下去。也是他命不该绝,在快坠入崖底的时候,被长在崖旁伸出的藤蔓绊了几下,落地的时候藤蔓缓冲了大部分力道,但也足够他受的了,全身多处骨头折裂,内脏也被震伤,足足躺了几日才能动弹。由于他身负易筋经和冰蚕神功,第六日已能挣扎着爬动,他心里记挂着阿紫,在崖下爬着找到阿紫的尸身,只见阿紫紧紧的抱着萧峰,已摔得血肉模糊。他泪如雨下。 。含泪徒手挖出墓坑,将二人合葬。既然阿紫爱萧峰,他就要成全阿紫,既然生不能在一起,死就让他们在一起吧。约莫月余,身上的伤基本痊愈,他每日枯守坟前,饥则摘野果充腹,渴则饮溪水润口,就这么过了三四个月时间。 聚贤庄庄众自老庄主死后,少庄主下落不明,广派庄内人员寻找少庄主下落,后来在江湖上打听到庄聚贤就是少庄主的化名,又听说少庄主跳崖自尽,大部分人已然认为少庄主已死,尸首难觅。唯有良伯是看着游坦之长大的,冰魂等四人在外学艺,务要找到游坦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几人顺着悬崖而行,一路往下,足足走了百余里地。郑志高才发现了一个非常隐蔽的谷口,便进谷搜寻,历经波折,找到了如野人般的游坦之,几经相询,正是少庄主。六人抱头痛哭,良伯等人让游坦之出谷,但游坦之放不下阿紫,要在谷内长住,良伯他们没有办法,一边在谷内砍树搭屋,一边出外采购衣服和生活用品,就在谷中住了下来。十年间,良伯、冰魂等闲来无事,每日练武切磋,游坦之也将易筋经、冰蚕真气融会贯通,辅以其他人武功及阿紫武功,并将自身所学传于大家,由于深谷清幽,毫无嘈扰,各人心无杂念,专心一致,因此均进展极快,就连良伯也练成了一等一的高手,就这么在谷里一待就是十年。十年间,游坦之未踏出谷一步,每日站在阿紫和萧峰坟前,思念着阿紫,风雷不断,雨雪不停,每想起阿紫的一颦一笑,过往种种浮上心头,心如针扎,泪流满面,恨不得替阿紫去死。殊不知正是这一份痴情在骨,相思之苦,让他的心境、修为上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听得这些往事,段誉感慨不已,心想着庄聚贤命运多舛,钟爱一人,倒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他也不计较庄聚贤长相,只觉得万般亲切,视为知己,便拉着青衣男子一诉心中之苦。 原来段誉自雁门关一役后,告别虚竹夫妇,携王语嫣回到大理,神仙美眷,朝夕相对。后来因缘再见无量洞内玉像,幡然醒悟,发现自己错把王语嫣当成“神仙姐姐”,故而不能释怀,终日长吁短叹。 大理是西南边陲小国,自来和宋国交好,也多承蒙宋国庇护,无奈近年来大宋积弱,北邻的吐蕃等部一直虎视眈眈,意图吞并,女真、大辽、西夏多年来一直对宋用兵,一旦宋亡,大理势难独存。再加上国内高氏专权,把持朝政,几欲取段誉而代之。123。由于段誉继位之后,勤政爱民,励精图治,仁慈治国,减轻徭役赋税,深得人民爱戴拥护,因此不能得逞。其时,段誉武功、内力寰顾宇内,除虚竹外,难觅敌手,他要杀高氏一族,十个也杀了,只是他生来性情温和,心底慈善,温文尔雅,笃信佛法,不愿杀人为几,致使高氏坐大,更加嚣张跋扈。段誉只能竭尽全力,勉力维持,对外与周边各国修好,小心处之,不给可乘之机;对内强化君权控制,安抚高氏,给予高官厚禄,冀望消除觊觎之心。十年来,他殚精竭虑,处置有方。 。大理一直政治清平,民众安居乐业。 十年来,他贵为一国之主,心中愁苦,无处倾诉,今日故人到访,又与自己渊源甚深,因此拉着庄聚贤痛快畅诉,一吐为快。青衣男子只是静静的听着,很少插话,段誉全然不管,几个时辰不觉而过。好不容易讲完,段誉又命设宴,青衣男子不愿干扰其兴致,只好应之,直到深夜方散。 第二日,段誉又来相邀,带着二人游览大理都城阳苴咩城。这阳苴咩城西依苍山为屏障、东临洱海为天堑,端的是奇壮秀丽、险要异常,青衣男子、良伯、段誉三人走在用石头砌成的路面上,后面跟着数十名随从。青衣男子虽不能视物,但听段誉讲述也是一件乐事。郑志高段誉博学多才,时而引经据典,时而民间传说,讲的是天花乱坠,听的是津津有味。大理民众见到段誉出行,所到之处,皆高声欢呼,兴奋非常,脸上挂满笑容,全部发自肺腑,可见段誉深受民众爱戴,段誉则微笑挥手致意。 好不容易到了城西人少处,三人歇了脚谈天,早有侍卫放置好软凳,扛来黄罗盖伞遮阳,端上御酒琼浆解渴。段誉和青衣男子、良伯刚端起酒杯,突然两支利箭破空而至,一支射向段誉面门,一支射向段誉胸前,这偷袭的时间妙之毫巅,恰取段誉三人坐下、端酒的一刹那,箭尖、箭身包有细帛,划空之声极小,可见刺客心机之深毒,务要段誉脚不能挪、手不能挡、耳不能听,置于死地。良伯和众侍卫大惊,待要出手相救,已来不及。只见段誉身体轻摇,也不知道是什么身法,两支利箭擦身而过,这时突然从两旁房子里冲出十余名黑衣大汉,人人手持大刀,直奔段誉,侍卫连忙上前拦住,战在一处。…。 “这些侍卫挡不了多久,我就不信三公他们不现身。”左近一座屋子内,一名精瘦的蒙面黑衣男子对着旁边另一人道。 “三公现身的时候,就是段誉死的时候。”旁边那人狠狠说道。 那十余名大汉显然是江湖好手,众侍卫抵挡不住,只能拼命抵抗,眼看不敌。只听一声“退下”,一人从空中飘然而下,两人不知从何而出,正是大理三公范晔、华赫艮、巴天石。范晔、华赫艮上前抵住众刺客,众刺客便不能前进分毫。忽然,段誉手下一名侍卫竟然手持朴刀,径向段誉后背砍去,巴天石轻啸一声,步伐急移,后发先至,右手成爪抓向朴刀,那名侍卫立即变招。123。横削巴天石右臂,两人瞬间斗了七八招,一个要取段誉性命,一个要保君王周全,各自发狠,招招致命,务要以雷霆之力,取对方性命。不想倒斗了个旗鼓相当,一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段誉这狗贼身旁无人保护,该我们上了。”左近房子那名蒙面黑衣男子从窗子一跃而出,另一人随后跟上,二人均手持长剑,直取段誉,速度极快。眼看距离段誉已不足一丈之远,突然眼前一花,一名蓝衣青年挡在中间,只见他面相俊美、风流俊俏。 。一双俊目明亮异常,手持纸扇,挡住二人。蒙面黑衣男子和同伙相互对视一眼,微一点头,两人一左一右向蓝衣青年攻去,蓝衣青年轻叹一声“这是何苦来由”,似很无奈般,手中纸扇展开,使一招漫天扇影,顿时身前全是扇影,将那两人卷了进去。二人大骇,使出平时解数,堪堪抵住,蓝衣青年再次轻叹,满天扇影尽去,手中纸扇直取黑衣人面门,右脚却踢向另一人小腹,姿态优美至极。黑衣之人更不躲闪,手中长剑刺向蓝衣青年前胸,另一人则手掌下压,拍向蓝衣青年脚尖,眼看黑衣人长剑占了较纸扇长两尺的便宜,已要刺中蓝衣青年前胸。郑志高可是黑衣人却极为明显的感觉到,他在刺中蓝衣青年之前,必被纸扇先伤,一惊下收剑横削,要乘兵刃之利与纸扇硬磕,蓝衣青年又是轻叹,扇面拍向剑身,未听见剑扇交击声音,黑衣人手中长剑差点把持不住,闪身飞退。这时另一人的手掌已与蓝衣青年脚尖相撞,那人只觉相撞处传来雄浑内力,连忙运劲相抗,岂料那股内力突然消失,令人难受至极,差点吐出血来,赶紧飞退,调运气息。蓝衣男子也不追击,只是轻摇纸扇看着二人。 “你是何人?”蒙面黑衣男子狠声问道。 “这是何苦来由,偏要打打杀杀。”蓝衣青年笑道。 “小子,我们的事你最好不要管,否则…” “就凭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还敢行刺段公子,唉!”蓝衣青年无奈说道。 “高伊,高何,你们为何要行刺于我?”一直坐着观战的段誉突然开口说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蒙面黑衣男子颤声问道。 “我只是猜的而已,没想到真是你们。”段誉也无语了,这两刺客可真够笨的。 “你…”黑衣男子气的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名大将领着几百名御林军闻讯赶了过来,将所有刺客团团围住,范晔、华赫艮、巴天石等人也全部停手,这些刺客必然束手就擒。123。蒙面刺客和另一人扯下面上黑布,正是高伊、高何二人。 “姓段的,我们和你有不共戴天之仇,如果不是你,我家八公子不会英年早逝,我们恨不得食你之肉,喝你之血。”高伊狠狠说道。 “你们想过没有。 。我为何流放高智昌,而没有杀他,你高氏一门专权,嚣张跋扈,满朝文武均谏言让我将高氏一门诛除,我念在高氏往日对大理国有功,因而一直忍让,没想到你们竟想要刺杀我。” “我们今日既然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高伊倒是不怕死的汉子。 “拿下。”巴天石喊道。 “慢。”段誉说道。 “皇上?”巴天石不解。 “放他们走吧。” “皇上…”巴天石还想再说。段誉摆摆手。郑志高御林军让出一条通道,让众刺客离去。 众刺客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你真放我们走?”高伊不解的问道。 “走吧,走吧,你们可曾见过我杀人?我这还有贵客呢。” 高伊、高何给众刺客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先行离开。然后两人对视一笑,长剑搭上脖子,自刎而亡。。 第十二章 惊天阴谋 笑里藏刀 高伊、高何自尽后,段誉等人唏嘘不已,段誉感二人慷慨忠义,命建义士冢,厚葬二人。大理臣众更感段誉宽仁圣德,无不敬服。 那蓝衣青年随后一直侍立青衣男子身后,原来他就是良伯口中的鹤影。 待得众人回宫,好不容易得了空闲,鹤影欲将所查情形禀告青衣男子。 “少爷,按您的吩咐,我将最近江湖上的事情查了查,事虽隐秘,但也查得一点消息,只是…”鹤影说着,看了看周围。 “说吧,没有什么事是皇上不能听的。”青衣男子道。 段誉遣退身旁侍卫、宫女,只留三公在旁。 “这其中酝藏着一个惊天大阴谋。123。牵涉面极广,江湖中大小门派,甚至宋、辽、女真、西夏包括大理等国均牵涉其中,许多已经退隐或者多年未在江湖中出现的高人、隐士也参与了进来,比如地狱门的十殿阎罗、早已退隐的灵鹤居士、西湖高人寒江客、无敌鞭王冷无情,并且还有、还有…”。鹤影欲语还休。 “但说无妨。”段誉明白,这中间肯定有和自己相关的隐事,因此说道。 “还有段公子的亲属参与,虽然具体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肯定,会对大宋、大理不利。 。皇上也要早做准备。”鹤影道。 段誉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素性淡然,对皇位、基业、荣华倒不在意,他关心的是治下百姓又要受乱世之苦,生灵惨遭涂炭。 “我们段氏有人参与这大阴谋,这不奇怪,近年来段氏年轻一辈也算人才辈出,他们想法激进,对我的治国方法不甚赞同,图取改变是自然的事。可是他们没有身居皇位,不知道我的难处,大理国在辽、女真、西夏这些虎狼之师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幸亏大宋积弱,还得应付北疆这些虎狼之师,不然大理岂能安然存于今日,唉!”段誉叹道。 “段公子无需悲叹,只要段公子心系百姓。郑志高他们定然会明白的,目前唯有静观其变,这么大一个计划,这么多国家、帮派、人员参与,总有痕迹可寻,事情迟早会浮出水面的。” “还有一事,既然西夏参与其中,那我二哥的灵鹫宫呢,有没有牵涉其内?”段誉问道。 “这个倒没有听说。”鹤影回答道。 “鹤影,传书冷月,继续查探吧。”青衣男子说道。 在大理又盘桓了几日,青衣男子和良伯告别段誉,段誉颇为不舍,直送到大理城外方回。 “少爷,我们去往何处?”良伯问。 青衣虽然要走,却不知何去何从,他的心始终在关外的幽谷里,离开那里,去任何地方又有何意义呢。 “少爷,我们是不是该去灵鹫宫呢?”良伯以前听说虚竹曾经医治好过阿紫的眼睛,在他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就是治好少爷的眼睛,所以他想把青衣引往灵鹫宫,哪怕灵鹫宫离大理有万里之遥。…。 青衣男子不置可否,去或不去,她都在谷里。 就这样,二人骑马一路向东北方向漫无目的的前行,不多日已出了滇地。这一日,二人正行间,几名穿着怪异服装、腰间挎着弯刀的人从旁边骑马疾驰而过,嘴里叽里咕噜说着生涩难懂的语言。 “少爷,他们好像在追什么人。”。 “嗯。” 二人继续前行了半个时辰,只见刚才那几个人全部下马,与一对父女对峙着,面色凝重。为首的一人不停的说着什么,好像要父女二人交出什么东西。那父亲一边口中说话,一边打着手势,似在解释什么,正说着突然他一掌击向为首之人,那为首之人没来得及招架,已身中一掌,倒下毙命,足见那父亲武功不弱。与此同时。123。那女儿格格一笑,手中银光连闪,其余几人连刀都没来得及拔,全部脖颈中刀,死于非命。这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良伯和青衣尚未停马,那几人已经全部丧命,可见这父女二人武功高强,狠辣异常。 “二位,刚才他们几人要抢我们东西,我们不得已才出手杀人。”那女子身穿红白相间衣裳,体态婀娜,颇有姿色,向着良伯和青衣道。 “你们杀不杀人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还有要事在身。”良伯说着,并未停马。 “着什么急嘛。”那女子轻移细步。 。拦于马前。 “怎么?还要拦我二人?” “没有,我们父女二人想和二位打个商量。”那女子姣笑着说道。 “咱们素未蒙面,没有什么好商量的。”良伯说道。 那女子格格一笑,突然人腾身而起,手中银光一闪,直取良伯咽喉,良伯赶忙后仰,身体平躺于马上,避过这一刀,那女子笑声再起,一刀削向良伯右腿,刀势迅疾,良伯右脚还在马镫内,来不及抽出,右手撮指成刀点向女子拿刀手腕,没想到那女子变招奇快,立即收招,落地后又转向左边,径砍良伯左腿,良伯左脚已甩开马镫,连忙避过,良伯在马上行动多有不便。郑志高那女子武功又诡异多变,被女子左一刀、右一刀杀得左支右绌,只有招架的份。那女子的父亲在旁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似乎女子取胜是必然的事情。 “笑里藏刀果真名不虚传,动辄杀人,真是何苦来由。”二人正斗着,一个蓝衣青年飘然而至,只见他脚步似乎未动,却施施然已到二人跟前,来人正是鹤影。 女子立即收招飞退到其父身旁,面色凝重的看着鹤影,这女子在云贵一带颇有名气,只因她经常谈笑间突施杀手,江湖人送绰号笑里藏刀。她对自己武功甚为自负,刚才与良伯过招,已觉自己胜券在握,打斗之间听到声音,还用眼睛余光扫了扫来人,没想到来人身法快捷轻盈,只一瞬间就到了身旁,她自忖不但自己做不到,恐怕连父亲也难以做到,也不知对方是敌是友,连忙收招。待退到父亲身旁,和父亲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和疑惑,江湖中何时冒出来这么个年轻俊杰,怎么他们不识得?…。 鹤影并未和青衣、良伯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父女二人,他的眼睛清澈异常,那父女二人感觉鹤影似乎能看穿看透他们一样。 “请问高姓大名?”那父亲皱着眉问道。 “寒塘渡鹤影,冷月照冰魂。”鹤影轻轻呢喃道。 那父亲正欲再问,忽然一道极迅捷的身影到了跟前。 “二位,快把东西交出来,恕你们盗宝、杀人之罪。”来人三十岁模样,身形健壮挺拔、面容刚毅,好一个七尺健儿。 “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卫英啊。”笑里藏刀美目涟涟,笑着说道。 “快点把东西交出来。123。否则…” “否则什么,凭你的功夫,欺负我刚够,胜我父女二人已难,何况我现在还有几个帮手,你的几个族人就是我这几个帮手解决的。”这笑里藏刀转移视线、栽赃陷害的功夫还是不错的。 卫英迟疑的看了一眼良伯和青衣,再看了看鹤影,思忖这三个人看着不像一伙的,青衣人戴着斗笠,看不清楚长什么样。 。旁边的老人面相忠厚,不似狠毒之人,再看这蓝衣人,面相俊美,也不似奸坏之人。而自己的族人,除一人看不到外伤外,其余均被利刃所杀,极像笑里藏刀的手法,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史姑娘,这几位是否你的帮手,我不知道,我只劝你把东西交出来,况且那东西,于你父女二人无用,我若追不不回来,我爹就会派我大哥出来,他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卫英劝说道。 “卫涵?”笑里藏刀惊讶道。 “快点吧。郑志高史姑娘,恐怕我大哥快到了。”卫英道。 笑里藏刀惊疑的看了一下父亲,只见父亲轻轻摇了摇头。 “卫涵。”笑里藏刀突然朝东边喊道。卫英不疑有他,转往东边看去。 良伯和鹤影不禁轻叹,这卫英乃堂堂君子,脑子里没那么多环环绕绕,轻易就被笑里藏刀骗了。 就在卫英转身的一瞬间,笑里藏刀往西逸去,同时她父亲右手一扬,三枚暗器直取卫英后背,也往西疾驰。 卫英没看到大哥卫涵,听得背后暗器划空声,急向前冲,避过了三枚暗器。原来那父亲并不是指望暗器能伤了卫英,只是用暗器止住卫英追来,好从容离去而已。 “史鼎,史青青,这是要急着去哪啊?”一个阴恻恻的声音突然道。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卫英不禁一声叹息。。 第十三章 卫氏兄弟 深不可测 笑里藏刀父女二人刚往西奔了十余丈,就被一人挡住了。只见来人身形极其魁梧,比卫英还要高出许多,面容和卫英依稀有点相似,只是看着似乎较为狠辣。 二人慢慢往后退着,似乎对来人非常忌惮。 “大哥,你怎么来了?”卫英上前朝着来人说道。 “小英,爹知道你对付不了史氏父女二人,吩咐我在旁照看着,一定要把东西拿回去。”来人正是卫英的大哥卫涵。 “不劳大哥费心,东西我能拿回去。” “大哥对你的武功很有信心,但史氏父女狡猾,你又过于忠厚,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们的道。” “卫大哥,哪有这样说人的?”笑里藏刀史青青姣笑着说道。123。她叫的很亲热,完全让人感受不到双方是敌人。 卫涵并未说话,而是一拳向史青青轰去,史青青向后急退,卫涵一击不中,又一拳跟进,迅猛异常,史青青知道再次退避,卫涵一定会趁势追击,自己更难反击,玉牙狠咬,姣笑一声,手中银光一闪,砍向卫涵来拳,卫涵拳势陡变,击向银刀刀面,史青青来不及变招,使一个黏字诀,企图黏住卫涵拳头,不料拳刀相碰,黏字诀根本无用,手中刀像被铁锤砸中一样,差点把持不住,大惊下连忙运功变招,接连刺出六刀。 。务要卫涵回拳防守,不料卫涵拳速更快,径直让过银刀,直击史青青持刀右手,这一拳如果击中,史青青手臂必然筋断骨折,史青青大惊,也亏得她临阵经验极为丰富,手势一变,刀柄与卫涵拳头相撞,只听砰的一声,史青青手中银刀脱手,直射向青衣方向,这一变故突然,众人都没有料到,鹤影、卫英待得相救,由于距离较远,已是不及,青衣轻声叹息,身下马如有灵性般猛地前冲,避过银刀,那马更不停步,一瞬间就冲出数十丈远,良伯赶紧跟上,很快就已经消失。只余史青青父女和卫英兄弟四人,鹤影也失去了踪影。 “史青青,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卫涵恶狠狠的说道。 “休想。郑志高爹,我们走。”史青青意欲离开。 卫涵大怒,心想你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给脸不要脸,拳分二路,直取史青青父女二人,史青青父女来不及闪避,只能硬挡,只觉卫涵拳劲极大,勉强接住,卫涵再次出拳,务要史青青父女二人无法躲避,二人无法只能再接,这次被击退一步,卫涵紧接着连出五拳,二人连接五拳,每一拳均后退一步,史青青武功稍弱,接完已是脸色苍白、娇躯微颤,史鼎还稍微好一些,不过也只是勉强好一点点而已。卫涵脸上露出狞笑神色,一招“双龙出洞”再次轰向二人,拳风凛冽,但二人只觉周围空气像凝固了一样,情形异常诡异,暗想这次非死即伤,下意识的出掌相抗,突然人影一闪,拳劲消失,空气又流动了开来,二人掌还举在空中,却未与卫涵铁拳相碰。只见一个伟岸身影挡在前面,硬接了卫涵一拳,史青青仔细一瞧,正是卫英,她在后面看着卫英雄壮的身形,不禁有点痴迷发呆。…。 “小英,你干什么?”卫涵怒道。 “大哥,饶了他们性命吧。” “小英,你疯了吧,饶了他们?他们偷我族宝,杀我族人,你犯什么混?”卫涵不可思议的看着卫英说道。 “大哥,让他们交出东西,就放他们走,行吗?” “他们肯交出东西吗?” “史姑娘,我大哥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把东西交出来,就放你们走。”卫涵对史青青说道。 “卫英,你相信我吗?”史青青问道。 卫英迟疑着没有回答。 “卫英,我只借用灵珠十日,十日后一定奉还。”史青青再次说道。 卫涵看卫英并未回答,推开卫英,再次出拳攻向史青青父女,拳势较刚才更加威猛,务要迅速将二人击杀。123。史青青大惊,这卫涵武功竟如此之高,她父女二人合力也抵挡不了几招,而且卫涵素来以外家功夫为主,都是硬碰硬的招数,他个头又高、身形又大,攻击范围超出常人许多,寻常高手只能与他硬抗,来不得半点花假,败在他手下的高手多之又多,素有布依族第一高手之称。史青青父女知其武功高明,一直料想应该只比卫英高出些许,没想到卫涵武功竟这般强悍。眼看史青青父女又得和卫涵硬抗,卫英知她二人和大哥武功相差甚远,不出几招必被其所伤,无奈下再次出手,后发先至右手拉住大哥胳膊,卫涵极为恼怒,暗运内力。 。要震开卫英右手,岂料卫英的手如铁箍一般抓在自己胳膊之上,内力不能震动其分毫,卫涵知自己这弟弟内功修为极好,纵然是自己也未必胜得过,忙使一个卸字诀,手臂往下发力,想要将卫英手臂卸开,孰料卫英像早知道一般,他的劲力往下使,卫英的手也顺势而下,始终摆脱不了。卫涵极为恼怒,手臂后缩朝卫英怀里撞去,卫英姿势不变,轻轻避过,卫涵一击不中,左手捏成剑诀,点向卫英胸前膻中穴,卫英也以左手相应,点向卫涵手腕,卫涵竟不相避,指势不变,继续前点,卫英怕伤了大哥,忙往后闪身,卫涵猛一用力,挣脱了卫英右手,再次出拳攻向史青青父女,卫英飞身上前拦住,兄弟二人就在史青青父女面前斗了起来。 只见卫涵不停出拳。郑志高漫天拳影向卫英攻去,卫英站立不动,以一对肉掌应之,一瞬间卫涵攻了十七拳,卫英用掌挡了十七拳,卫涵有心试弟弟武功,不断提升自己内力,使出绝学“猛虎拳”的第一式猛虎出山,双拳同出,攻向卫英,卫英避无可避,双掌翻飞,硬抗大哥拳劲,拳掌相接发出巨响,卫涵稍退一步,再次变招,拳分三路,分取卫英双肩、胸部,拳劲间夹杂着虎啸之声,极为猛烈,正是一招虎啸龙吟,卫英看准来拳,右掌硬接了攻向双肩的两拳,左掌接了胸前的一拳,他只觉拳劲刚猛无匹,退了一步泄劲,卫涵脸上露出得色,提气纵起,从上而下攻向卫英,正是一招如虎添翼,卫英周边一丈内全部被拳劲带动,史青青父女更是被拳风逼退在丈余远,卫涵在空,卫英在下,二人瞬间接了数招,卫涵一口气用完,再次腾空而起,这次他纵身更高,又向卫英攻去,卫英不动神色,手掌化为佛手,手心泛红,接了卫涵自上而下的七拳,竟未动分毫。…。 史青青在旁惊喜不已,惊的是卫涵、卫英武功高强已经超出了她的想象,喜的是卫英平日和她交手,只是略占上风,原来是有心想让,她看着卫英棱角分明的面庞、在卫涵疾风骤雨般攻击下的坚定,不禁目眩神迷,自此芳心暗许。史鼎瞧见女儿在那发呆,悄悄拉了下史青青衣襟,史青青才反应过来,二人立即发足急奔,几个跳跃已消失不见。卫涵一眼瞥见,待得相追,无奈卫英拦着,只好继续出招。 再过得数招,卫英突然停手。 “大哥没有出全力。” “小英,记住,东西一定要拿回来,爹那有我给你担着。”卫涵一边走,一边说道。 “知道了,谢谢大哥。” 这兄弟两个自小就关系极好,卫涵人高马大。123。修的是外家功夫,看着凶猛外露,实则细心热肠。卫英则稍显沉默,平时话语不多,性格沉稳,曾跟随西藏高僧枯木大师修行七年,枯木大师佛法高深,佛手印功已臻化境,据说数十年来有数以百计的高手前往挑战,均被枯木大师的佛理和佛手印功所折服。卫英跟随他修行,深得其所传,在枯木大师一众弟子中可谓出类拔萃。卫涵知道只因弟弟不爱出风头,在武功方面一向藏拙,所以族里人均认为自己是第一高手,但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弟弟武功到底有多么高,只知道肯定不在自己之下,刚才他有心相试。 。已用了九成功力,卫英似乎在全力相抗,但卫涵却明显的感到卫英未用全力,就算自己全力出手,也只是徒劳而已。 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卫涵一边走一边摇头。 卫涵走后,卫英在原地发了会呆,才朝着史青青父女奔走的方向而去。 卫英并不是很着急,他知道史青青一定会故意露出破绽,引他去追,以往经常都是这样。他对史青青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史青青漂亮娇俏,算得上大美女,但她向来做事我行我素,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动手杀人,完全没有女子的温柔贤淑,可是族里女人千千万,他却一个也看不上眼,直到史青青出现,他才真正对一个女人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郑志高或许,这就是爱吧。 卫英一边前行,一边遐想,突然他想到一个问题,为何史青青没有留下记号,引自己去追,他收摄心神,提气急追,只半柱香功夫,就看见史鼎斜躺在地上,他忙上前查看,史鼎胸前中刀,深可见骨,已然气绝身亡。他连忙在周边查找,并未找到史青青尸体,也没有看见打斗痕迹,看来史青青是被人掳走了,而且对方武功非常之高。卫英脑子飞速的运行,刚才的一幕幕瞬间在脑子里飞快而过,对了,史青青走的方向正是刚才那戴斗笠的青衣人和那老头走的方向,那老头并不是史青青的对手,那青衣人似乎武功颇高,纵马躲避史青青银刀那一下殊不容易,但他们想几招内杀人掳人,应该不可能办到。还有那蓝衣男子呢,他似乎有和史青青对敌之意,问题是他颇为年轻,武功修为显然也颇了得,可是他只手持一把纸扇,身上并无兵刃,应该也不是。那会是谁呢?他虽心急,却还是收殓埋葬了史鼎尸首,才急速而去。。 第十四章 重要任务 诱人提议 青衣和良伯对这一切当然是毫不知情,他们还在骑马前行,卫英如果不觅得良驹追赶,只会被甩得更远。他们二人一路前行,天至将晚,也有点阴沉,好像要下雨的样子,还未有合适的落脚之地,良伯不禁有点心急,这冰魂、鹤影怎么搞的,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青衣却一点也不着急,天明天暗、下不下雨对他而言,根本毫无影响,再说他心如止水,就算天大的事也不能在他心中荡起波澜,世界的尽头就在她那里,他往哪里走,最终也是要到她那里去的,他又什么可在意的呢。 “少爷,要下雨了,天色也晚了,我们找地落脚吧。”良伯对青衣说道。 “嗯。” 二人再往前骑行了一会。123。雨终究还是落了下来,蒙蒙细雨,淅淅沥沥。青衣卸掉斗笠挂在马鞍上,让细雨铺面,他很喜欢雨,他的心情就像雨一样,总是潮湿的。 天色越发黑了起来,雨也渐渐变大,良伯终于发现一个茅草屋,二人下马,把马拴在门前树上,刚进屋一股霉味扑鼻而来,显然这里已经好久没人住了,良伯在屋里四处找了找,还好有些干柴草,连忙生火,不一会,屋里温暖了起来,霉味也小了许多。 。良伯出去给马弄了点草,然后进来把门虚掩上,和青衣面对面围着火堆坐着。 “少爷,吃点干粮。”良伯从包袱里拿出几块面饼,递了一块给青衣,青衣接过却并没有吃,而是对着火堆发呆,他的思绪早飞到了世界的尽头,无边无际。良伯拿了根枯树枝拨拉着火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细微的扣门声,良伯似乎没有听见,还在那百无聊赖的划拉着火堆。 “良伯。” “唔。”良伯惊醒过来。 “门外有人。”青衣道。 “啊!我去看看。”良伯说着,打开屋门,只见外面黑茫茫一片。郑志高雨又大了些,却并未见人。突然,他感到有什么东西触碰他的小腿,良伯下了一大跳,赶紧往后,往下瞧去,只见一个黑衣大汉满身泥污、血迹,趴在地上,似乎还在慢慢往前蠕动。 “少爷,有人受伤了。”良伯一边说着,一边往茅屋四周看了看,外面什么也看不到,良伯赶忙把人拉进屋里,闭上屋门。 良伯当即为大汉检查伤势,发现这人身上至少受伤十七八处,全是外伤,已经昏迷不醒,但脉搏跳动有力,没有生命之忧。想是失血较多、疲惫不堪,看到茅屋里有火光,快到跟前实在支持不住倒了下来,全凭意念支撑爬到门口。良伯把他放在火边,点了他身上几处穴道止血,静待他醒转。那人虽受伤昏迷,但气息悠长,呼吸吐纳时间颇久,显是身负高明武功,只不知被何人所伤。 深夜时分,那人终于醒转过来。 “你醒了。”良伯开口说道。…。 “是你们救了我?”那人问道。 “其实以阁下的武功,根本无需人救,我们只是把你搬进了屋子而已。” “大恩不言谢,在下苗王座下平寒风,敢问二位恩公高姓大名。”那人坐起来,朝良伯和青衣拱了拱手,倒颇为豪爽。 “这是我家少爷,你叫我良伯就好了。” 平寒风对青衣外貌丝毫没有诧异介怀,他把外衣脱了下来,扔在一旁。 “你的伤怎么样?”良伯问道。 “都是一些皮外伤,不打紧,现在身子稍微虚了点,要是有点酒就好了。” “把我的酒给他一些吧。”青衣说道。平寒风听青衣说话,不觉一颤,好家伙,这是人在说话吗,要不是三人都在火堆边,他还以为是鬼在说话呢。 “少爷…”良伯还想再说。123。被青衣摇了摇手打断了。良伯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葫芦出来,递给平寒风,平寒风也不推辞,拿过葫芦一饮而尽。 “好酒,就是淡了些。”平寒风喝完说道。 良伯真是无语了,遇见这么个直爽汉子。 “平大侠,你是怎么受伤的?”良伯问道。 “什么大侠不大侠的,就叫我寒风,前几日,辽国御前大将谷正刚来见我家苗王,说到一个惊天大阴谋,我苗王素来厌恶辽人专强跋扈,欺凌弱小,因而佯装事关重大,要从长考虑。 。私下里却派人通知交好各族族长,做好防范准备,另派我秘密前往大宋,提醒宋国谨防内贼外患。谁知刚出族部不久,就遇到蒙面贼人埋伏,我一向对自己武功颇为自信,岂料那几名蒙面人武功高强,被我杀了三人,伤了三人,突围而出,幸好雨越下越大,抹去了我逃跑的痕迹,又幸好遇到二位相救,也算是大不幸中又大幸,我个人安危事小,耽误了我王大事那就万死难恕了。” “什么惊天大阴谋?”良伯听到大阴谋三个字,不禁心里一动。 “良伯。”青衣开口道。 “是,少爷,我失语了。”良伯连忙说道。 “这位少爷多心了,二位既不是朝廷命官,又不是江湖人士。郑志高也不是附近部族,知道些许无妨。”平寒风倒也不想完全隐瞒,在他心里把青衣和良伯看做救命恩人,都是大大的好人,好人是不会做不利于百姓的事的。这种少数民族的人头脑相对简单,认准的事是很难改变的。 “平兄,事关重大,还是不要让我们知道的好。”青衣说道。 “没劲得很。”平寒风在族里还没见过不想知道秘密的人,这两个真是怪人。 青衣和良伯再未说话,过了半个时辰,平寒风直接躺火堆边睡了,良伯也坐在那打着瞌睡,只余青衣对着火堆发呆。这平寒风所说的大阴谋和鹤影、冷月查探的大阴谋应该是同一件事,看来此事牵涉极广,定与国家、各族纷争有关。正所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国之动荡、族间纷争,最终受苦的还是百姓。这些统治者只知道争权夺利、扩充版图,最终结局还不是荒冢一堆草没了,为他人做嫁衣裳。唯有无为而治,让老百姓自给自足才能确保长治久安,可惜他们不懂,唉。…。 天色微明,外面响起脚踩在泥水中的声音,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走路一样,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到了屋外。 “这么一大早就来追杀,能不能让人多睡会。”平寒风一跃而起,口里嘟嘟囔囔说着。他身上伤口已经结痂,还是有些疼痛。 “还不知外面是谁,你怎能确定是追杀你的人?”良伯好奇的问道。 “这脚步声我记得,我要去杀个痛快。”平寒风说着,从茅屋窜了出去,良伯也跟了出去,青衣则坐着未动。 平寒风和良伯出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来人平寒风和良伯都认得,正是布依族高手卫涵。 “卫兄弟,没想到昨天伏击我的人里还有你在内。”平寒风惊讶的说道。 “平大哥。123。各为其族,我也没有办法。”卫涵说道。 “好一个各为其族,卫兄弟,动手吧。” “平大哥,你有伤在身,我也不想趁人之危,不如咱兄弟俩打个商量如何?” “怎么个商量法?” “小弟知道,平大哥武功高强,如若不受伤,小弟定然胜不过,但是现在平大哥你有伤在身,小弟胜了又胜之不武,说句心里话,小弟实不愿与大哥为敌,不如这样,小弟给你一天时间。 。只要一天内你不被小弟的同伴生擒,小弟就放你去报信,但如果小弟同伴侥幸生擒了大哥,小弟也没有过分要求,只要大哥放弃任务就是了,平大哥以为如何?” 不得不说,这是个非常诱人的提议,首先卫涵摆明了自己不会参与,这就去了一个大敌,要知道卫涵武功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其次生擒要较杀死杀伤更为不易,自己一个人机动灵活,如果想故意隐蔽行藏的话,对方想找到也未必那么容易。再者自己还有族内好手接应,这些族内好手均在暗处,是自己的很大助力。问题是,卫涵敢这么做也一定有他的道理,自己能想到的卫涵应该也能想到。郑志高看卫涵说的那么自信,应该完全具有这样的实力来生擒自己。如果对方有这样的实力,那么杀伤或者杀死自己应该更为容易,怎么说这个提议也是对自己较为有利。 “卫兄弟,这个提议非常有趣,大哥不答应也不行。” “爽快,平大哥,小弟真不愿与你为敌。” “行了,行了,赌约从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是辰时整,一个时辰后赌约生效,到明日巳时结束,如何?” “没问题。” “还有,这位老伯,你是平大哥的朋友还是?”卫涵看着良伯说道。 “卫大侠,我和平大侠昨晚第一次见面,你们的事,与我毫不相干。”良伯说道。 “那屋里的人呢?”卫涵继续问道。 “我家少爷又不会武功,我们还得赶路。” “那感情好,平大哥,我先走啦,再会。”卫涵朝平寒风拱了拱手,慢腾腾朝西而去。…。 良伯和平寒风回到屋里,平寒风倒头便睡。 “平大侠,你不赶紧逃跑,怎么又睡下了?”良伯不解问道。 “有什么好跑的,外面肯定有他们的眼线,我现在怎么跑也跑不远,他们能追到这,定然有善于追踪的零犬之类的,我还不如养足精神,待巳时出去杀个痛快,反正他们只能生擒我,不能杀我,我怕什么。”这平寒风看着豪爽。123。心思其实还缜密。 “如果他们骗你呢?”良伯问道。 “不会的,我们附近这些部族个个都是一言九鼎的汉子,不会做那龌龊之事。” “如若他们真的把你生擒怎么办。 。你岂不是完不成苗王交给你的任务了?”良伯提醒道。 “说的是,我个人安危事小,苗王交付的任务事大,怎么办呢?”平寒风一下子坐了起来,愁眉苦脸道。 “要不这样,二位,前面百余里有个小镇,镇上有家药材铺是我族的秘密据点。郑志高我在这里和他们周旋,请二位把这个东西交到药材铺老板手中就行了。”平寒风说着,拿出一个碧绿色、拇指般粗细、一寸长的竹节出来,交给良伯。 良伯看向青衣,青衣知道事关重大,牵涉面极广,轻轻点了点头。 “多谢二位,你们休息会赶紧走吧,他们也会派人跟踪甚至搜查你们的,你们可得小心。” “平兄,我们巳时上路。”青衣说道。 平寒风还欲再说,看到青衣的神情后,就继续躺下睡了。 “平将军好胆量,竟然没离开一步,在下佩服。”巳时终于到了。。 第十五章 各族好手 在下鹤影 “原来是土家高手里克米啊,难怪卫涵兄弟这么自信一定能生擒我呢。”平寒风并未出屋,而是在屋里说道。 “小弟素来敬仰平兄,常常回想和平兄在一起把酒言欢的日子,无奈今日要与平兄为敌,唉!”那里克米在外叹道。 “里兄何须介怀,咱们的任务只是生擒平兄,并不与平兄做生死相争,待任务完成,你我兄弟二人再向平兄负荆请罪,岂不既完成了任务,又成全了咱们兄弟义气,如何?”一个文绉绉的声音说道,这声音里透露着强大的自信,似乎平寒风被擒获是毋容置疑的事实而已。 平寒风苦笑不已,一个里克米已经够难对付,怎么连侗族的哈赤尔也来了,这说明这些部族均卷了进来,他不禁替苗王和族人担心起来。 “平大哥。123。小妹好久没见你了。”外面一个娇美的声音传了进来。 平寒风死的心都有了,这女子乃白族第一美女兼第一剑客白莹雪,今年年方一十九岁,生的肌骨莹润、肤白如雪,明眸皓齿、眉翠唇红,再加上身上自有一种少数民族的韵味,端的是沉鱼落雁之姿、闭月羞花之貌。她自幼练剑,拜西南首席剑客向墨轩为师,剑术天赋惊人,别人往往需要一两天才能练纯熟的剑招,她不到一个时辰就能融会贯通,剑术造诣几近其师,只是内力上欠火候而已。 良伯看平寒风脸色难看。 。知道外面来人殊不简单,不禁暗自担心起来。 “良伯,我们走吧。”青衣突然开口说道。 “是,少爷。” 二人走出屋子,准备离开。 “你们还不能走,待我们擒得平兄,查看了你们身上没有信件之类的东西才能离开。”说话的正是里克米,只见他穿着无领开襟衣,衣短裤短,袖口和裤管肥大,头上缠青丝头帕,长相倒颇看得过去。 “刚才卫涵说过我们可以离开的。”良伯解释道。 “对不起,老伯,卫公子问的是你们和平兄有没有关系,没有说你们可以离开。” 良伯想想卫涵确实没说过他们可以离开的话。 “你们要生擒的是我。郑志高不干他们事,请放他们走。”平寒风这时也出来了。 “平兄的话,小弟不得不听,那让我们检查一下他们的包裹及随身物品,如果没有信件之类东西的话,我们就放他们二人走,如何?” “你们太不讲理了吧,凭什么检查我们的东西。”良伯愤然道。 “老伯,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防。” “我们要是不肯呢?” “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这是何苦来由。”只见一个蓝衣人以极快身法从南而来,他从这字出口,到由字结束,已从十数丈外到了跟前,正是鹤影到了。 里克米、哈赤尔都是一惊,这么快的身法,估计自己做不到,白莹雪倒是眼前一亮,好俊俏的男子,美眸里充满了笑意,少数民族本来大胆,对自己喜欢的人敢于表露,她生的如此美貌,各族之间想追求她的人如过江之鲫,可是她一个都看不上眼,今天见到鹤影,无论长相、武功均是上上之选,不禁心里一动。…。 那里克米倒还好,哈赤尔看到白莹雪的眼光后,一阵无名之火从天而降,只因他一直都在追求白莹雪,他自信自己武功、相貌、学识在各族中都是上上之选,但白莹雪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没想到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个蓝衣青年,眼睛里就充满了光彩,他现在就一个想法,就是让这蓝衣青年赶紧消失。 “小子,这里不关你的事,赶快走。”哈赤尔语气不善。 “怎么不关我事,你站在我眼前,我看你心里就不舒服,怎能叫不关我事。”鹤影没有透露和青衣的关系,而是随便胡谄道。 哈赤尔大怒,就要动手。 “哈兄,不要节外生枝,办正事要紧。”里克米对鹤影深为忌惮。123。提醒道。 “这位兄台,我们还有要事,请你离开吧。”里克米对鹤影倒客客气气。 鹤影肯定是不能走的,没办法也只能继续胡说下去了。 “对不起,这里就是我家,我往哪走,你们走才对。”鹤影一指茅草屋说道。 “你家?”里克米顿时无语了,这茅草屋破败不堪,门外杂草丛生,应该好久没人住了。 “里兄,不要和他费口舌,赶他走。”哈赤尔在旁说道。 “兄台,我们的事你最好不要管。 。否则刀剑无情,伤了谁也不好。”里克米劝鹤影道。 “我为什么要管你们的事,是你们干涉了我好不好。” 里克米朝哈赤尔使了个眼色,哈赤尔突然一指点向鹤影肩井穴,出手极为迅捷。 “这是何苦来由。”鹤影说话间,人就像被风吹走的树叶一样飘了开去,避开了哈赤尔的手指,哈赤尔一击不中,双手齐出,分取鹤影天突穴、气海穴,鹤影再次飘开,哈赤尔连影子都没摸到,哈赤尔怒极,他自幼修习,练得是专门点穴、打穴的“碎空指”,平日点穴、打穴从不失手,今天连续两次被鹤影避过,恼羞成怒,展开二十四路指法。郑志高疾向鹤影攻去,鹤影也不出手,就在数丈范围内躲闪,哈赤尔就是点不中鹤影。 里克米在旁看的直皱眉,他武功略高于哈赤尔,哈赤尔攻了数十招,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到,恐怕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白莹雪饶有兴致的看着鹤影,越看越觉得鹤影潇洒、英俊,她轻功颇高,但自问和鹤影还有差距,世上怎么有这般完美的男子。 青衣和良伯朝马儿走去,准备离开。 白莹雪还在看着鹤影和哈赤尔,里克米忙上前准备阻拦,平寒风却更快一步,拦住了里克米。 “里兄,他们是不相干的人,请放他们走吧。”平寒风说道。 里克米没有作声,而是拿出自己的独门武器——狼耳铲,此铲重一十三斤,约尺余长,通体乌黑,乃用滇池乌金制成,铲头两侧突出寸余,恰与狼耳相似,因此得名狼耳铲。里克米铲一到手,俨然换了个人一样,与手中武器浑然一体。…。 “平兄,小弟狼耳铲共有三十六式,一百零八种变化,小心了。” “能见识到土家族高手的独门绝学,真是三生有幸,出招吧。”平寒风说完,拔出自己的武器,正是苗人的独有武器——苗刀,刀长尺二,柄长三寸,两侧有血槽及波纹形花纹,乃苗王所赐。据说苗王之祖曾得一玄铁,铸造成型后,用百草包裹埋藏深山,每年取出锻造一次,连续锻造数十年,貌虽不扬,锋锐无比,苗王曾试刀于众人之前,一头水牛从身前而过,只一刀牛首落地,水牛走了十几步才倒地身亡。正是刀首镂错装金环,生漆涂柄缠麻管,苗人爱刀不去身,将军百战如有神。 “请。”里克米请字出口。123。手中铲已化为黑芒攻向平寒风,平寒风全然不去闪避,而是一刀砍向里克米的左颈,完全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里克米如不闪避,二人必然同归于尽,里克米无奈,先自闪开,斜铲横削平寒风持刀手腕,里克米这铲法,专攻敌人筋骨,铲招古怪刁钻,狠辣至极,平寒风手腕一动,用刀柄与狼耳铲硬碰,铲刀相接,二人均轻退一步。里克米甫一后退,立即栖身而上,攻向平寒风,平寒风不管不顾,直接持刀横砍,全然不顾自身安危,里克米几次变招。 。平寒风均不管不顾,专攻里克米不得不救之要害,二人武功、兵器都在伯仲之间,里克米自问做不到既伤了平寒风,又可全身而退,想要生擒更是难上加难,他知其难,立即收招飞退。 “平兄,小弟胜你不过。”里克米乍一停招说道。 “里兄,刚才你攻我数招,现在轮到我攻你了。”平寒风说完,一刀砍向里克米面庞,里克米后退闪过,平寒风不依不饶,追身上前,就是一阵攻杀,里克米持铲挡、撞、砰,连续接了平寒风七招,平寒风将苗刀的那种大开大阖又狠辣刁钻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直将里克米杀得汗流浃背。郑志高狼狈不堪。其实这会平寒风已经用了全力,他攻里克米守,竟然拿里克米毫无办法,他是有苦自知,身上伤口已经崩裂渗血,痛楚不已,攻了七招,已是难以为继,他知里克米也好不到哪里去,立即收招飞退。 “痛快,痛快,里兄承让了,咱们下次再战。”平寒风忍着身上痛楚说着,脚步不停,往南逸去。 里克米再看这边,青衣和良伯早不知去向,由于哈赤尔久攻不下,白莹雪有心试鹤影武功,遂上前双攻鹤影,鹤影如要逃脱,凭他的轻功,恐怕世上没有几人能拦得住,可是鹤影要拖延时间,让青衣和良伯走远点,这几个人武功颇为强悍,他也不想让他们和青衣多纠缠,就故意在这同他们斗着、耗着,白莹雪一加入战斗,鹤影顿时吃力起来,原来白莹雪这武功还要高出哈赤尔许多,她的剑招以轻灵、飘逸为主,轻功也非常高明,因此鹤影想要闪避非是那么容易。…。 “这是何苦来由。”鹤影说着,凝神用功,纸扇上手,顿时漫天扇影夹杂着寒气而来,哈赤尔内力稍弱,顿时指上一顿,出招慢了起来,白莹雪露出凝重神色,使出绝学“雪花剑”的一招漫天雪花迎向扇影,只见白莹雪的剑也发出阵阵寒气,剑芒化为漫天雪花和漫天扇影交织在一起,里克米听到剑扇交击无数响。123。其中夹杂着一个人的闷哼,漫天扇影、剑影散去,哈赤尔连退数步,已然受了伤,白莹雪一双美目只盯着鹤影,雪白的脸上充满笑意和欣赏。 。反观鹤影,也注视着白莹雪,显然对白莹雪的武功、美貌颇为惊奇。 “在下鹤影,请问高姓大名?”鹤影朝着白莹雪道,丝毫没把哈赤尔和里克米放在心上。 “鹤影,鹤影,好有诗意的名字,我是白族的白莹雪,这两位是土家族高手里克米和侗族的高手哈赤尔。”白莹雪娇娇的说道。 “鹤影啊鹤影。郑志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一个俏皮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道。 鹤影俊脸一红,立即展开身法,只一瞬间已消失不见。 里克米、哈赤尔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轻功,他们根本拦不住,而且看刚才鹤影的武功,再加上还有不知道是何许人的说话者,如若这说话的人和鹤影武功相若,他们三人绝不可能讨到便宜,只希望这两个神秘人不是平寒风的同伙就好了,好在他们也未曾听说苗人有这样的高手。。 第十六章 寒塘出现 一死而已 “鹤影啊鹤影,要我怎么说你,少爷交给你的任务,你没有查清,现在还在这里泡妞,你是不是见那白族女子长得美,动心了吧?”路上,两人以极快身法前行着,其中一个正是鹤影,另一个生的眉清目秀、粉面朱唇,脸色时常带着俏皮的神色。 “寒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怎么了?” “你呀你,还君子好逑呢,少爷呢,你看少爷对段姑娘那么痴情,你这是只要见到漂亮女子就走不动路了。还有那冰魂,天天不知道在哪,你们怎么就这么不让少爷省心呢。”寒塘怒其不争佯怒道。 “寒塘,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我什么时候见了漂亮女子就走不动路了。123。那白莹雪确实美丽,我和她认识认识怎么了,说不定到时候还让她当你嫂子呢。再说冰魂是少爷不让露面的,你觉得不好给少爷说去,少在这里猪嘴里别大葱—装象。” “寒塘,我看你是皮又痒痒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突然传来。 “没有没有,哎呦,冰魂,咱们好兄弟谁跟谁啊。”寒塘嬉皮笑脸说道,原来是冰魂。 “冰魂,你来的正好,这寒塘给咱两找事呢,一会见了少爷得好好说一说。”鹤影笑道。 “别呀,你们两个只要在一块就一起欺负我。 。好歹我也是你们的好兄弟不是?”寒塘一脸痛苦。 “冷大哥呢,最近咋没见到他。”寒塘赶紧岔开话题。 “冷大哥最近在查事情,少爷安排的,你有什么意见吗?”鹤影说道。 “没没没,我有什么意见,只是数日不见,有点想念罢了,我也很想你和冰魂啊,都是好兄弟、好兄弟。”寒塘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 寒塘今年二十五岁,但看着只有十七八岁模样,永远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在青衣几个跟班里最是调皮捣蛋,良伯、鹤影、冷月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唯独害怕冰魂。他自幼不喜习武,只因青衣的父亲和薛神医交情甚深。郑志高薛神医也喜欢寒塘聪明伶俐,便收寒塘为徒,传授医术和武功。也怪,寒塘学武不怎么用心,但天赋极高,进境飞快,他喜欢学医,却没有学武那么快的进境,但也较常人快了许多,数年下来,他的武功、医术已是上上之选,再后来他跟随青衣修得冰蚕真气,武功也算大成,可在几兄弟里,是最差的了。 三人加紧赶路,只一炷半香时间,就赶上了在前面骑马慢行的青衣和良伯。 “少爷,我好想你啊。”寒塘夸张的说道。 冰魂、鹤影真的无语了,这家伙… “鹤影,平寒风呢?”良伯问道。 “他和那里克米过了几招,已经逃走了,据我看,也是朝我们这个方向来的。”鹤影回答道。 “我们走的不快,没见到他追上来。” “我估计,他身上伤口可能崩裂了,刚才和里克米过招,似在强撑,这会应该在隐蔽处止血疗伤。”…。 “苗人众多,平寒风定有族人接应,我们不必担心。”青衣开口说道。 “少爷,那个竹节还在我们这呢。” “我们赶路吧,竹节如果重要,平寒风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冰魂、寒塘你们尽量不要现身,鹤影你在前面里许前行。”青衣作出安排。 “少爷,我和鹤影在前如何?”寒塘不愿意和冰魂结伴,嬉皮笑脸说道。 “你看冰魂答应不答应。”青衣说完,策马前行,良伯跟上。寒塘虽不情愿,也没有办法。 却说里克米、白莹雪、哈赤尔三人没有擒得平寒风,白莹雪一心想着和鹤影再见面,里克米、哈赤尔有些气馁,三大族高手同时出动,没有擒住平寒风不说。123。还被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伤了哈赤尔,他们连对方的来历都没弄清楚。 “大家不要气馁,平寒风乃苗族高手,岂是易与,那蓝衣人武功更在你我众人之上,更何况还有苗人在暗中接应,所以擒不到也是正常的,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我们且追踪他们下落,到时候自有高手主持大局。”原来卫涵并没有走远,这会出来言语上安慰大家。 “卫兄放心,刚才不过是牛刀小试,让我们也知道天外有天,我已经部署族人带来灵狐,平寒风绝逃不出灵狐的追踪。”里克米自信道。 “那就好。 。游戏才刚刚开始,平寒风就被擒住,那太没有意思了。”卫涵笑着说道。 “三位大哥,小妹还有事,先行一步。”白莹雪突然说道。 “莹雪,你不和我们去?”哈赤尔疑惑的问。 “哈兄,我们用老办法联络。”白莹雪说完,轻轻几跃,姿态轻盈,已消失不见。哈赤尔看着白莹雪逸去的方向,也想追去,可知道自己轻功差白莹雪太多,无奈叹了口气,今天真是在佳人面前大失颜面,本想好好表现一番的,没想到弄了个灰头土脸,还受了点伤,最令他气愤的是白莹雪显然对那蓝衣小子有兴趣。郑志高说不定这会正是追那小子去了,而自己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哈兄,正事要紧,我们先生擒了平寒风,如果那小子和平寒风一伙的,我们趁机除了他。”卫涵显然知道哈赤尔的想法,在旁劝道。 “那小子武功、轻功颇高…”哈赤尔显得没有信心。 “哈兄,这次的事关系到我们各族的兴衰存亡,容不得半点闪失,里兄的师傅樊落雨、莹雪的师傅向墨轩、我师叔黎铁男已经赶来,就算对方武功再高,又能怎样。” “啊。”哈赤尔极为惊讶,连这些老前辈都出动了,还有什么做不到的事情,他感到自信心又回来了。 里克米发出几声奇怪的叫声,只见一只小狐从草丛中窜出,直跑到里克米脚边,用小脸在里克米小腿上轻轻蹭着,十分亲昵。 里克米再次发出怪叫声,那小狐像听的懂般,摇着尾巴向西南方向窜去,里克米连忙赶上,卫涵、哈赤尔也跟了上去。…。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小狐在一个小溪边停了下来,左闻闻、右嗅嗅,只是不肯前行。 “怎么回事,里兄?”卫涵问道。 “奇怪,平寒风的气味在这消失了,从灵狐的反应看,平寒风最后出现的地方肯定是这里,但是往哪里逃了却没法判断,我估计他可能涉水而行,溪水能掩盖大部分的味道,我们且沿溪水往下追踪。”里克米皱着眉头说着,往溪水下游追去。 平寒风浑身赤裸躲在一颗大树上,长出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丝毫未动,那灵狐伶俐异常,里克米也是狡黠之士,不会轻易被骗过你的,果然,只过了一小会哈赤尔就又折了回来,四处搜了搜,嘴里还自言自语着“里兄真是太小心了”,依然没有什么发现后,才朝着溪水下游而去。 平寒风再等了一会。123。确定哈赤尔等走远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先到溪中一大丛水草中下面找到衣服,稍微一拧穿在身上,沿溪水向上游而行。原来他知灵狐追踪全凭灵敏的嗅觉,自己无论往哪逃都会被追上,因此逃到溪边,将衣服脱光和兵刃一起藏于水草中,并跳入溪中洗去自己身上气味,然后纵身跃上一颗枝叶繁茂的大树隐藏。此招极为凶险,如果瞒不过灵狐的话,那就要赤身裸体、手无寸铁和对方拼了,传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好在灵狐虽伶俐,却没有人脑子里这些弯弯绕绕,自己才侥幸逃过。 他沿溪水上行,只求离里克米等人越远越好。 。然后绕道前往宋境,这样虽然迟缓,但安全得多,谁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朝反方向而行。他一边前行,一边留有只有苗人才懂的记号,希望族人发现记号后前来接应自己。 “平将军好手段,把我徒儿耍的团团转。”平寒风正行着,一个声音突然道。平寒风兀自一惊,他根本就没发现有人,朝着声音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精瘦长须老者站在溪水上游方向,平寒风只觉自己被一桶冰水浇了个透心凉,他认识这个老者,正是里克米的师傅樊落雨。 “前辈,我也是没有办法,凭我这点微末武功,如若硬抗,定然被擒,求前辈原谅则个。”平寒风不卑不亢说道。 “好气魄,难怪得苗王器重信赖。” “前辈。郑志高有个问题我倒想问问,你们各族好手今日与我为难,就不怕我王知道后与你们为敌?要知道我族乃各族之首,我王驾下猛将云集,族内高手如云,得罪了我族绝不是什么好事。”这正是平寒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苗族乃贵地第一大族,素来与周边各族交好,不知为何,各族好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为难。 “平将军,此事事关我们各族的生死存亡,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就算贵族也有诸多族人支持我们的做法,苗王食古不化,只会把苗人带入万劫不复的境地,还望平将军迷途知返,也省得老夫动手。”樊落雨正色说道。 “前辈,我乃苗王之将,自当遵从苗王之命,如若我王赐死于我,我也自当慷慨赴死,绝不敢苟活。晚辈自知武功与前辈相差何止千里,但为我王之令计,晚辈也不得不与前辈拼个你死我活,唯一死而已,晚辈还不挂在心上。”平寒风慨然说道。 “好个唯一死而已,平将军真乃当世好汉,佩服佩服。”只见一人说着,从一颗大树后漫步走了出来。。 第十七章 难走的路 弃子而已 平寒风盯眼瞧去,只见来人五十多岁模样,身材矮而肥,尤其是一张大脸白而胖,总是笑眯眯的,身上穿着宽大的衣裳,手里拿着一根短棒,通体乌黑,看不出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 平寒风看见来人,心里打呼一声“今日休矣。”来人正是樊落雨的师弟邱北海,据说其武功尚在师兄樊落雨之上。 “既然两位前辈共同前来,晚辈势难与两位前辈对敌,但晚辈也不能让两位前辈生擒,辱我王之名,今日唯有一死,以报我王,并赢得这场赌局。”平寒风说完,迅速拔出苗刀,横向脖子就要自刎。 “不可。”樊落雨和邱北海同时出手,只听当的一声翠响,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击中平寒风手中苗刀,平寒风手中苗刀拿捏不住。123。脱手而落,也算平寒风反应极快,弯腰一抄左手将刀握住,冷眼看着樊落雨和邱北海二人。 “平将军,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咱们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送不出去信,我们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樊落雨劝道。 “我的目的可和你不一样。”邱北海向着樊落雨说道,突然他手中短棒出手,点向樊落雨胸前大巨穴。 “北海,你干什么?”樊落雨大惊飞退,问道。 “不干什么,师兄。”邱北海笑眯眯的说道,手中短棒再次出手,直取樊落雨小腹,樊落雨不知师弟何意,连忙再闪。 。邱北海呵呵笑着,手中短棒更不停手,一招快似一招的攻向樊落雨,樊落雨无奈只能出招应对。 平寒风被搞糊涂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那么傻站着看师兄弟俩过招。 “还不快走。”邱北海余光看到平寒风傻站着,一边出招一边气呼呼的喊道。 平寒风这才反应过来,他也不考虑那么多了,拔脚就跑,樊落雨虽看见想追,可是师弟出招不停,他只能凝神守住,眼睁睁的看着平寒风消失在远处。 又过得十数招,邱北海忽然停手,退后站立。 “北海,我想听听你的解释。”樊落雨冷声道。 “师兄,与虎谋皮,小心反被虎伤。” “这是族长的意思。郑志高你若有问题,去找族长去说,但不要干涉我们的行动。” “师兄,族长雄才伟略,是我族百年不世出的英主,但是我族与辽、宋、女真甚至苗族比起来,无论钱粮、兵将抑或人才,都相差甚远,我们能保持现在安宁的局面已属不易,与这些虎狼之师打交道,稍不注意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邱北海难得的一本正经说道。 “北海,我知道你考虑的多,但是你想想,族长自继位以来,哪件事失败过?族长雄才大略又缜密细致,无论干什么事情都是谋定而后动,族长这么部署,自有详尽周全的考虑,我们只要奉命就行了。” “师兄,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事情,族长以前成功的太易,所以会骄傲自满,认为天下没有他办不到的事情,可是你想想,辽人跋扈、宋人阴险、女真精明,苗、白、土家等族各怀鬼胎,哪个是易与之辈,只怕族长一不小心就着了他们的道,使我族今日好不容易得来的安定局面被破坏,我也是在为族里考虑啊。”…。 “这不是我辈考虑之事,我们要做的就是按族长的安排做事就行了。”樊落雨说完,拔脚向平寒风逃窜方向追去。 “师兄,等我一下。”邱北海又恢复笑脸,跟了上去。 “看来一场大灾难在所难免,可又关我们什么事呢。”樊落雨、邱北海刚走,只见一人从一颗大树后转了出来,嘴里自言自语着,朝二人方向而去。 平寒风急匆匆奔行,越走他越觉得安心,想一天之内生擒我,门都没有,你们可了劲追吧,再三个时辰天就黑了,到时候我往哪里一躲,再加上族人接应,谅你们能奈我何。正想着,脑中警兆突现,只见一个黑衣人负身而立在正前方三丈处,背上背着一柄长剑,只从他背影来看,挺拔卓立、傲然不凡,颇有宗师风范。平寒风不知是敌是友,右手暗捏刀把,加快脚步,想从来人旁边而过,也不知那人使了什么身法,脚步似动非动,还是在前面三丈许处负身站立,平寒风连续三次想冲过去,都没能成功,现场的气氛非常诡异。123。平寒风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到底什么人会有这样的武功呢?他再次加快脚步,用尽平生力气往前冲去,来人照样背身挡在前面,平寒风心头一阵无名火起,止不住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苗刀出鞘化作一道黑芒横削那人腰腹间,那人并未还手,只是避过苗刀,转过身来,平寒风看到来人模样,不禁心头一颤,他来不及细想,刷刷刷连砍五刀,刀刀取向来人要害。那人微微一笑,长剑到手,轻描淡写间或挡或格,把平寒风五刀杀招化解于无形,平寒风岂是泛泛之辈,见五刀未作用,立即退回原地双手持刀遥指敌人,正是生平绝学“血战刀法”第一式严阵以待,此招用于与敌对峙,浑身几无破绽,目的是让对方沉不住气先攻,自己再用精妙刀法进行反击。来人丝毫未动,只在那看着平寒风,平寒风被看的浑身发毛。 。知道对方武功、心境均高出自己何止一筹,唯有放手一搏、拼命进攻,方有一线生机。他凝神聚力,双手高举苗刀,就像砍柴般自上而下砍向对方头部,乃是一招与敌偕亡,此招一出,平寒风身上散发着一种一往无前、不顾一切的气息,让人觉得发招者已无惧死亡,只求与敌同归于尽,极其惨烈。若一般敌手,定然胆颤心裂、避其锋芒,这样平寒风就可以占得先机,步步抢先,直到毙敌为止。可惜今天他遇到的是高手—一个真正的高手,来人稍微露出凝重神色,嘴里似乎说了句“这还有点意思”,后发先至一剑刺向平寒风双手空隙处,平寒风如不收招,必被刺中,而且若被刺中,下砍之招定然再使不出。平寒风心中惊异,马上变招,使出一招血战连连,或砍、或劈、或刺、或削,招招狠辣、刀刀致命,均是不顾自身、只求杀敌的招式,可是来人似知道他的招式般,总能提前用剑招挡在他的刀招之前,他攻了一十六刀。郑志高那人就挡了十六刀,脚下更像定住一般,丝毫未动。平寒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伤口剧痛,使出一招血战到底,再次攻向对方,这次他的招法没有任何踪迹可寻,犹如天马行空、羚羊挂角,如潮水般向敌人攻去,一浪高过一浪,那人眉头微皱,一连挡了二十余刀,平寒风却像有使不完的力气般,还在疯狂的进攻。其实平寒风是有苦自知,对方武功之高,已超出想象,他一贯善于实战,不惧受伤流血,因此很多较他武功稍高的对手,在他的气势下都会畏惧退缩,最终落得个失败的下场。今天遇到这个对手,武功之高已然超出平生所遇,就算自己的师傅恐怕也难讨得便宜,自己狂攻数十招,对方在轻描淡写间全部化解,再加上自己身上有伤,疾攻下内力损耗甚巨,而对方却依然轻松写意,自己只怕坚持不了多久。平寒风不禁有些气馁,但他生性豪放,咬紧牙关,一刀快似一刀,一刀重似一刀不停狂攻,再攻得五十余招,平寒风已是强弩之末,唯靠坚韧的毅力在苦苦支撑。突然,来人嘴里发出轻吟,手中长剑迸发出阵阵寒光,只听得“当当当当”四声响,平寒风连退四步,眼看就要力竭倒下,平寒风猛提内力,苗刀撑地,才堪堪立住,不至于就倒。…。 “你走吧。”那人转过身去,不再看平寒风。 “敢问前辈高姓大名?”平寒风浑身是血,强忍着剧痛问道。 “在下向墨轩,前面还有一个黎铁男,小子,你选了一条难走的路。”那人说完,漫步离开。 平寒风看着向墨轩走远,心中一松,浑身乏力,坐倒在地。 “向墨轩,向墨轩,黎铁男,黎铁男…”平寒风自言自语着,蓦的他脑子一道光闪过,向墨轩名头很响,被誉为西南第一剑客,他是早知道的,只是没有见过。这黎铁男他隐隐约约好像在哪听过,但似乎又不确切,这会认真一想,平寒风苦笑着,族里的高手怎么还不出现,自己已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123。但和樊落雨、向墨轩等人比起来还有较大的差距,苗王如果不派老一辈高手相助,自己肯定栽了,向墨轩这关他本就过不了,现在这西南第一剑客放自己一马,可是下面的黎铁男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这黎铁男乃是卫涵的师叔,据说此人来历神秘,武功深不可测,见过他出手的人少之又少,大家都是根据卫涵的武功推测他的武功,卫涵被称为布依族第一高手,但听说在黎铁男手下过不了十招,可见黎铁男武功之高。数年来黎铁男一直避世。 。深居简出,没想到今日也参与擒获自己的行动。 平寒风强打精神站起身来,往回走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继续前行,他不信苗王会疏忽大意,这么大的事不派人接应,现在他也只能倚仗这希望了,如若族人是在和自己相反的地点接应,那就只能硬拼黎铁男了,大不了就是个死,决不能让对方生擒,就是不知道替自己传递信息的那主仆二人怎么样了,他也考虑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就想挨到天黑,天色是最好的掩护,只是还有两个多时辰,只要能熬过这两个多时辰,自己有办法躲过追捕。 平寒风小心翼翼的前行。郑志高这会就是窜出一条兔子,也能把他的心吓得跳出来,他走了一个多时辰,也没见到黎铁男,他高度警惕,越是接近天黑越是敌人快出现之时,敌人是不会让自己进入天黑趁着夜色逃跑的,再有半个时辰就天黑了,他心中越来越不安。突然,平寒风看到一条小青蛇,他不禁一喜,这正是苗人贯养的随身之物,说明族人就在附近。那小蛇似有灵性般,朝前爬行,平寒风赶紧跟上。果然,前面有人在说话,他紧走两步,进入眼帘的正是自己的好友兼战友林荫,平寒风大喜,快步走到跟前,只见林荫正在和一个老者说话,这老者平寒风没有见过,林荫听到脚步声,往过一瞅,看到平寒风,心里一惊,但只是一瞬而已,马上又恢复了正常。 “寒风,快过来,见过黎老前辈。” 平寒风乍一听到黎老前辈三个字,马上止步,疑惑的看着林荫。…。 “怎么了,寒风?”林荫问道。 “老林,我只问你一句,谁派你来的?” “寒风,你失心疯了么?”林荫说着,往前踏了一步。平寒风暗自戒备,脚下往后退了一小步。 “老林,你可知道,黎老前辈是来捉我的?”平寒风问道。 “我岂能不知,因此才来此处,替你解决问题。”林荫答道。 “老林,你来此苗王知道不知道?” “这等小事,何用我王知道。” “老林,没想到你竟然背叛了大王。” “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传递信息,你只是大王的一颗明子。123。是用来吸引注意力的,而真正传递信息的人,分为三组,从三个不同方向乔装潜行,不得不说,我王布置缜密。但是呢,各族已在所有交通要道设置了明卡暗哨,别说人了,就是一只兔子也跑不出去,这会他们应该已经全部被擒了吧。只是没想到,你这颗明子竟是最后被擒获的,寒风,放弃吧,你只是大王的一颗弃子而已。” 平寒风心里五味杂陈,他自问武功、智谋均在族里是上上之选。 。也是苗王最信任的人之一,没想到这次任务自己竟然是吸引别人注意力的佯兵。他苦笑着,可只一刹那,他又恢复了斗志,佯兵怎么了?佯兵也是苗王的安排,也有自己的任务,如果自己不当佯兵,什么人能吸引这么多高手的注意力呢?苗王就是让自己去死,自己也会义无反顾赴死,何况让自己当个佯兵,今天自己就好好完成这个佯兵的任务,至于其他人是否被擒获,那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再说他还有一丝丝的希望,就是良伯主仆二人,这二人应不是泛泛之辈。 平寒风一想通。郑志高浑身散发出无穷的战意,他拔刀在手,遥指林荫,决意死战,如若不敌,以自尽为退路。 林荫眉头紧皱,他知这好兄弟武功高强、战力强悍,想要生擒是难上加难,他不禁看向黎铁男。 黎铁男会意,朝平寒风微微一笑,说道:“平将军,你有伤在身,咱们以十招为限,你接的了我十招,我不再参与此事,如若接不了,就请在此待到明日巳时,然后放弃任务。” 若在平时,平寒风自问接黎铁男十招应该不成问题,可是今日已连番恶战,自己伤势加重,想接十招恐怕有些困难。 平寒风刚想答话,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可否让我来替他接你十招。” 黎铁男、林荫、平寒风皆吃了一惊,没想到还有人隐匿在旁,就连黎铁男这样的高手都未察觉,可见此人武功之高。。 第十八章 苗王现身 皆为尘土 只见一人从一块大石后负手而出,来人四十岁左右模样,面相威严,自有一股长居人上的气质,正是当今苗王仡肖天。平寒风、林荫连忙跪下参见。 “寒风,你做的很好,这一路我都跟着你,充当你的保镖。”苗王笑着说道。 “大王…”平寒风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他对苗王简直敬佩、感恩到五体投地,原来这是苗王的计中之计,一方面他明里安排平寒风送信,这事亲信部下都是知道的,另一方面他又假装安排三路人马乔装暗行,让大家都认为平寒风不过是吸引注意力的佯兵,敌人布下天罗地网来拦截那三路人马,为以防万一,又派出各族高手拦截平寒风。123。并立下赌约,以为万无一失。岂不知苗王自己亲率族里顶尖高手暗地里保护着平寒风,这就叫佯兵不佯、真兵不真,明修陈仓、暗度栈道,果真是好计。这一路平寒风的所作所为苗王全看在眼里,平寒风的悍勇、机智、包括为苗王不惜一死的决心深深的打动着苗王。在向墨轩与平寒风交手的时候,只差那么一点苗王就要出手相助,谁知向墨轩怎么想的,竟放过了平寒风。这次遇见黎铁男,苗王不能再让平寒风来战黎铁男了,否则平寒风旧伤再发。 。消耗过大,得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寒风,你且休息,让我来接黎先生的高招。” “在下岂敢与大王过招,大王英名远扬,今日得见,实无愧生平。”黎铁男是识时务之人,苗王能在旁窥测良久而不被发现,可见功力不在自己之下,更何况苗王岂能孤身犯险?据说苗王手下还有数名影子高手,武功、内力均臻至化境,谁也没见过他们的真面目,端的是神秘莫测,黎铁男知道绝对讨不到好。 “铁男兄是响当当的汉子,小王也是仰慕已久,今日相见,风采、气度更胜传闻,期待有朝一日我们一起把酒言欢。” “感谢大王垂青。郑志高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朝苗王行了个礼,迅速离去。黎铁男做事干净利落,既然不动手,那就立即离开。 “请大王治罪。”林荫待得黎铁男离开,跪伏在地。 “林将军何罪之有,起来吧。” “大王…”林荫愧疚的要死,他泪流满面,伏在地上,双肩耸动着。 “不必说了,我们走吧。”苗王说道。 “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平寒风说道。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主仆二人非是泛泛之辈,那老者武功固然不弱,那主人却连我也看不清虚实,看不清就说明高明,还有那蓝衣青年,各方面均是上上之选,以我的眼力,当与那主仆之人熟识,而且定是贤良之辈,所以,你把信息交给他们,是无比正确的选择。” “啊?我只是怕任务完不成,没考虑到这么多,这下我就放心了。”平寒风挠着头说道。…。 “林将军你送寒风回族里养伤,我去接应那主仆二人,来看看我的眼力准不准。” 却说青衣和良伯策马前行,一路上遭遇了数次拦截,不是被鹤影打发,就是搪塞了过去,倒也没费什么功夫,到了晚间,终于到了平寒风所说的那个小镇,二人找了家小店落脚,吃了点东西,良伯出去找平寒风所说的药店。小镇不大,良伯很快找到了那家药店。 “来了。”甫一进门,一个店小二模样的人像熟人般打招呼道。 “我找你们老板。”良伯说道。 “请跟我来。” 良伯感觉有点奇怪,自己根本不认识对方,对方却像认识他好长时间似的,他说找老板。123。店小二问也不问就带他去见,难道平寒风早已有安排? 进入内堂,只见一个掌柜的模样正在那里写字,好像在开药方子。 “老板,有人找。”店小二给良伯说完就出去了。 “我马上开完这个方子,请坐稍等片刻。”老板一边说着继续写着。 良伯找了个椅子坐下,环顾了一下四周,打量着房子里的陈设。只见一幅画挂在上边,乃是韩滉的《牧牛图》,又有一副对联,乃是王维的“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 。屋里陈设不多,倒也古朴典雅。 “你来了。”老板写完方子,抬头对良伯说道。 “你好,我是受贵族平寒风将军的托付前来送个…” “我知道,我知道,你把东西交给我就行了。”良伯还未说完,对方已经接过话去。 良伯不明所以,也不知道对方知不知道自己拿得是什么东西。 良伯拿出竹节,交到老板手上,老板用神凝视着,只见他手上轻轻扭动,那竹节发出清脆轻响,从中间分了开来,老板左右手各持一端,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良伯惊异的问道。 “没事没事。” 良伯糊涂了。郑志高里面什么都没有怎么就没事呢,平寒风交给他竹节的时候,那神情可是十分紧张重视的,很显然平寒风并不知道竹节里面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东西已送到,在下告辞。”良伯不明所以,反正把东西交给平寒风所说的药店老板了,自己已经完成了平寒风的托付,该回去了。 “大恩不言谢,你拿着这个东西,如我苗人与你为敌或者你需要苗人的相助,只需拿出它,自有妙用。”老板说着,拿出一个戒指,戒指上镶着一个小鼓,非常精致。 良伯并不愿接受这个礼物,但是不知怎么的,手一伸老板就放到他手里了,有点邪门。 “在下告辞。”良伯感觉怪怪的,赶紧到了声别,穿堂过屋,出了药店。 离开药店数十米远,良伯回头看药店,只觉药店似乎被一团黑雾笼罩着,显得诡异异常。…。 良伯回到住处,将刚才的情况告诉了青衣,青衣思索着,也没个头绪,只是隐隐约约觉得其中必有隐情,至于是什么样的隐情,他也不愿去想。 二人各自休息,一宿无语。 第二日,青衣依然像往常一样很早起床,梳洗完毕,在窗前发呆。 “少爷,吃点东西。”良伯推门进来,手里端了个盘子,盘里有几样小菜,一小碗面条,一壶酒,饭菜颇为精致,散发着阵阵香气。 青衣接过筷子,略动了几筷小菜,待尝到面后,觉得味道淡而美,多动了两筷,良伯看在眼里,心里高兴。 突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良伯疑惑的打开门,只见一名面相威严,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 “请问您找…”良伯根本不认识对方。123。试探着问道。 “我是嘱咐二位将一样东西交给镇上药店老板的那个人的朋友。”来人正是苗王。 良伯心想,这话说的绕口,不过他听明白了,这人是平寒风的族人吧。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良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也不想再与此事有所瓜葛,所以没有承认。 “月明松下房栊静,日出云中鸡犬喧。”苗王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个竹节出来,正是良伯交给药店老板的那个竹节。 良伯一看。 。人家能拿着这个上门,肯定是没问题了。 “少爷。”他不敢擅作主张,只好询问青衣。 “请苗王进来吧。”青衣说道。 “啊?苗王?啊,请进,请进。”良伯诧异不已,这是苗王吗?少爷是怎么知道的?良伯把苗王迎进来,给两人倒了酒,将饭菜一收拾先出去了。 “在下有个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苗王率先说道。 “苗王,请你仔细看看我的样貌。” 苗王当然注意到了青衣的容貌,只是他久居人上,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而且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评价人的外貌丑恶都是无礼的表现。郑志高因此他进门以后,虽打量了青衣,但并未认真细看。当下青衣让他细看,他不禁向青衣脸上瞧去,首先看到的是满头伤疤,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待看到青衣那空洞的眼神、苍白的脸色,就算以他的镇定、修为也不禁感觉身上有点发冷。 “我是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人世间已了无牵挂,苗王何须屈尊前来。” 这句话说的毫无感情色彩,就如一个死人突然开口说话一般,苗王心里止不住发冷。 “不管阁下是何许人,阁下都于我苗人有恩,我们苗人定当谨记于心。” “苗王既然已经见过了在下,又何必在此耗费时间呢。” “苗人有恩必报…” “恩是什么?仇又是什么?”青衣喃喃道。 “恩是情、仇亦是情,一切皆因有情,无情万物皆消。” “好一个一切皆因有情,好一个无情万物皆消。”青衣呢喃着,思索着。…。 “阁下定是用情极深之人,在下自问情深,与你比起来,仍是天上地下。但正所谓情深不寿,用情太深,受伤的永远是自己。”苗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是禁不住想安慰、宽解面前这个人,以他的尊崇身份,平日里在族里威严庄重,很少以这样的口吻说话。 “人生八苦,大部分我都经历过了,唯一让我放不下的只有她而已,如若放下,将永无牵绊,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人生的意义还有很多很多。123。不能只放在一个人身上,比如我,有自己的爱人、孩子,还有族人,还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标,人生于斯,当干一番事业,轰轰烈烈,璀璨耀目,方不负此生。” “干与不干,皆为尘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天地间,我们凡人又算得了什么呢!时代始终在向前行走。 。至于我们做与不做,是否轰轰烈烈,是否璀璨耀目,都于事无补。” “那我们岂不要什么都不做,在那等死。” “你或我,或者每一个人,等与不等,难道都不得死么?” “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你看看外面,太阳照耀着我们每一个人,不会因为我看不见而不照到我身上,如果我死了,它依然会照在每个人的身上。郑志高不会因为我的死而改变,换成我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 “那我到底要不要做呢?” “你为苗王,肩负为族人谋取安定、幸福生活环境的重任,你做得好,苗人幸福快乐,你看着开心,那就去做吧,你还有人牵挂。我为凡人,只为心中之人所动,斯人已逝,做什么抑或怎么做,又有谁在意呢?”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直觉告诉我,你是个重情重义、侠骨柔情的好人,希望我们能成为朋友。”苗王诚恳说道。 “朋友?朋友?”青衣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他这半生,鲜有朋友,今天有人要和他成为朋友?他需要朋友么?。 第十九章 诡异景象 上古螣蛇 半月后,青衣和良伯出现在一片崇山峻岭中,连续两天他们都在山中度过,这片山很大很广,古树参天,各种各样不认识的树木满山遍野,些许地方空中藤蔓、树枝交缠,一丝一毫阳光也照不进去,地上树枝、树叶也不知道堆积了多少年,踩在上面软绵绵的,山中极静,不时有一些松鼠、猕猴之类的小动物窜过。山中薄雾缭绕,纵横交错,恍如仙境。青衣和良伯牵着马信步走着,他们现在正在半山腰上一块稍微平整的地段,这两天他们一路上行,人倒没什么,但是感觉马儿稍微有点吃力。 “少爷,这山可真高啊,我们已经进来两天了,看样子才走了不到一半。” “良伯。123。我们又没什么事,慢慢来吧。” 青衣和良伯继续上行,也不知道走了几个时辰,天色逐渐暗了下来,良伯留意着,想找一个地方落脚,又走了大半个时辰,良伯发现一处地方空中藤蔓交织,把丈余大一块地方遮得严严实实,些许小雨应该淋不下来,旁边枯枝藤萝交缠,犹如围墙,正是个休息的去处。良伯进去找了块稍微干一点的地方,再从外面采了数十个不知名树木的大树叶铺上,让青衣先坐稳。 。然后找了一些石块,围成一圈,生了堆火,两个人烤着火。 天完全黑了下来,时值初冬,良伯只觉背上寒气逼人,良伯添了些柴火,把火势撩大,夜越来越深,但良伯只觉背上似乎不那么冷了。 “少爷,有点奇怪。”这时鹤影手持火把走了进来。 “怎么了?”青衣并未说话,良伯接口道。 “良伯,你来看。”鹤影又走了出去,良伯连忙跟了上去。 鹤影几个起落,已在数十丈远的地方,良伯看准鹤影手中火把方向,也纵了过去,到了鹤影身边刚准备问怎么回事,只见火把照耀下鹤影做了个禁声的手势。郑志高顺着鹤影手势看去,良伯不禁浑身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只见成千上万条各式各样的蛇全朝着东边伏在地上,有银环蛇、赤练蛇、竹叶青、眼镜蛇、蟒蛇、龟壳花蛇等等,密密麻麻,都在那瑟瑟发抖,似乎到了末日一般。良伯再往东边瞧去,由于天黑,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那里有什么东西令这些蟒蛇、毒蛇这等惧怕。 过了大约半刻钟,这些蛇突然颤抖得更厉害了,良伯和鹤影只看见东边似乎有一团红雾缓缓往众蛇方向而来,非常诡异。鹤影连忙把火把掩灭,和良伯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这夜皓月当空,月色格外皎洁,透过树枝、树叶照在这一大片蛇身上,斑斑驳驳,或明或暗,突然那团红雾到了蛇群边缘,红雾旁边的众蛇如潮水般后退,许许多多的蛇交缠在一起,乱做一团,良伯和鹤影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这么诡异、可怕的景象这辈子都没有见过。…。 突然,红雾中间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犹如厉鬼一般,良伯、鹤影相顾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对方的惊骇,二人再往红雾瞧去,红雾正在慢慢朝空中升起,而且在渐渐消退,过得片刻,红雾将消散之际,雾中一团东西疾冲蛇群,直接扑到一条大蟒蛇前面,一口咬住大蟒蛇的蛇头,大蟒蛇浑身颤抖,在那挣扎、扭曲着,旁边群蛇纷纷后退,却没有一条逃走。良伯、鹤影这才看清,是个浅黄色的蛇形动物在狠咬着蟒蛇头部,只两下就将蛇头咬开,然后一口吞下蟒蛇的蛇脑,刚吃完又飞起来,张开双翅,扑向一条硕大的眼镜蛇,又是咬烂蛇头,吞下蛇脑,不一会就连吃九个蛇脑,九条蛇未敢半点反抗就惨死其口。123。场面极为恶心。良伯还好点,鹤影都快吐出来了。 “鹤影,奇遇啊。”良伯悄悄给鹤影说道。 “我怎么没看出来是什么奇遇,只看到了恶心。”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盯着那怪物,它如果走了,你就跟着,一定给我盯紧了,我去告诉少爷。”良伯说完,急匆匆的去了青衣那。 良伯见了青衣,把刚才的所见向青衣叙说了一遍。 “少爷,好事啊,依我看,那怪物定是螣蛇。” “螣蛇?传说中的上古神兽?” “是的。 。我刚才看的清清楚楚,这怪物周身呈黄色,间杂一些粉红,全身成蛇形,却背生双翅,可乘雾飞行,是蛇的克星,万蛇见之臣服,任其噬之。传说蛇修千年为螣,螣过千年成龙,乃上古灵兽啊。” “那只是传说罢了。” “少爷,传说也是有来源的,《荀子?劝学》中曾言螣蛇无足而飞;曹操《龟虽寿》中曾言螣蛇乘雾,终为土灰;东晋郭璞曾说螣蛇,龙类也,能兴云雾而游其中。古典中记载螣蛇的也非常多,可见并非空穴来风。” “那又怎么样呢?” “少爷。郑志高你忘了,我记得有部古典中曾提及螣蛇血可让腐骨生肌,螣蛇胆可让盲者复明,并且有延年益寿、增添丹气的功效。” “那又如何?” “少爷,我和鹤影帮你擒得螣蛇,助你复明,再、再…”良伯本想说把头部伤疤治好,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还是算了吧,螣蛇本就是虚无之物,传说更是毫无根据,你不要和鹤影为一点虚无缥缈的事而去犯险。” “少爷,哪怕是虚无缥缈,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都得试试,你在这等我们,我们去去就来。”良伯说完,连忙赶往鹤影那边。 到了鹤影身旁,鹤影还在紧紧盯着那怪物,只见那怪物高昂着怪头,不时发出怪叫,在那里耀武扬威,众蛇全部伏在地上,不敢动弹。 “鹤影,我已经跟少爷说了,一会咱们定要擒下那怪物。”良伯戳了戳鹤影,轻轻说道。…。 “不知道那怪物厉不厉害,就目前来看,咱两想擒下,恐怕不容易。” “咱两必须擒下,这怪物对少爷有莫大的好处。” 鹤影听到良伯这么说,虽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已下定决心无论上天入地都要想办法把这怪物擒获。又过得片刻功夫,那怪物身上慢慢聚起红雾,突然它仰天尖啸,张开双翅,飞往空中有数丈高,伏在地上的众蛇顿时四散而逃,转眼间逃得一干二净,一条都没留下。 “鹤影,动手。”良伯说道。 鹤影也不答话,右手一扬,一颗小石子发出破空之声,直击那怪物右翅,那怪物听到声音,空中一个变向,闪过石子,然后双翅急扇,往西飞去,鹤影、良伯急忙跟上,虽然夜色朦胧,他们倒也不怕螣蛇逸走,那螣蛇周身红雾,只要紧跟红雾,螣蛇定然逃不脱。鹤影一边追赶,一边发石子袭击螣蛇双翅。123。务要它分心躲避,不能一门心思逃走。 “良伯,你和冰魂、寒塘联系,在南边方向拦截,我想办法把他迫往南边逃去,咱们前后夹击,擒下这怪物。”鹤影一边提气急追,一边吩咐良伯。 “知道了,你当心点。” 良伯停下步子,从怀中摸出一面小镜子和一件物事,把镜子朝往南边方向,拿那物事往镜前一放,只见一道五色彩光照往南边,良伯把镜子晃了晃,那道彩光在南边绽放出绚丽光芒,煞是好看。 螣蛇飞行的速度虽快,但鹤影身具深厚内功,又以轻功见长,追起来倒不费力。 “这是何苦来由。”鹤影自言自语着,手中数石齐发,全部击往螣蛇西面、北面。 。螣蛇无法,只能往南边逃窜,鹤影一看这螣蛇不过如此,几个起落,就追到螣蛇身后,一跃而起,手中纸扇径往螣蛇身上招呼,螣蛇发出怪叫,转过身来双翅急挥,犹如两柄大刀般,迎向鹤影纸扇,只听砰砰砰砰数声扇翅交击声,在寂静的山里格外刺耳。鹤影一口真气已泄,落了下来,他甫一落地,又急纵而上,手中纸扇再次化为漫天扇影,攻向螣蛇,那螣蛇不愧为灵兽,双翅连挥,又与鹤影纸扇频频交击,丝毫不落下风。鹤影再击不中,下落在一颗大树树枝上,螣蛇甚为凶猛,从空中疾冲下来,张嘴就咬向鹤影左臂,鹤影心叫一声好家伙,纸扇轻挥,击向螣蛇后背,螣蛇十分灵活,闪过鹤影扇击,又咬向鹤影拿扇右臂,鹤影微微一笑,觉得这厮还挺好玩,索性陪它玩玩。就这样一人一兽斗在一处。郑志高过得数招,螣蛇不禁烦躁起来,不停发出怪叫声音,鹤影不以为意,以为螣蛇斗他不过,烦躁而叫,突然他觉得左腿一凉,有东西爬到腿上,鹤影分心一瞧,原来是一条胳膊粗的蟒蛇缠了上来,再看树上,趴了数条巨蟒,鹤影运功一震,将蟒蛇震脱,暗怪自己托大,那螣蛇见鹤影分神,张口吐出毒雾,喷向鹤影,鹤影心叫不好,还未来得及闭气,已吸入一点毒气,他顿时一阵头晕眼花,急纵下树,螣蛇仰头而叫,似为得意状。鹤影知道自己已中了毒,但不知毒性强弱,他运起寒劲,将毒气暂时逼住,再次跃起,手中纸扇夹杂寒劲攻向螣蛇。螣蛇属火性,恰被寒劲所克,见鹤影来的疾猛,只觉得周身发冷,连忙转身扇翅往南逃窜。鹤影在后紧追不放,追得一刻钟的功夫,鹤影只觉毒气上涌,暗呼一声厉害,只能硬着头皮追下去。 螣蛇只顾得逃窜,却不料一头撞进一张大网内,它使劲挣扎,却越挣扎越紧。 “嘿,看你往哪跑。”一个调皮的声音说道,正是寒塘。 鹤影见到寒塘,再也支撑不住,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第二十章 远赴疆地 两个疯子 鹤影再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鹤影啊鹤影,我看你越来越不中用了,还着了这小家伙的道。”鹤影刚一醒来,寒塘就在旁边阴阳怪气的说道。 鹤影这才想起来,昨夜中了螣蛇的毒气,没想到这毒这等厉害。 “那怪物呢?”鹤影问道。 “那怪物还不被我手到擒来。”寒塘笑嘻嘻说道,原来夜间鹤影将螣蛇赶往南边,冰魂和寒塘看到良伯所发的讯号,早在南边张网以待,螣蛇只顾得逃命,却不想一头扎在网内,被二人轻而易举擒获。 “我看看。”鹤影站起身来,只见那怪物被网罩着,尖嘴被用绳捆住,在地上轻轻挣扎着,显然已经挣扎了好久。123。已经没劲了。 “少爷,现在我们拿这怪物怎么办?”鹤影问道。 “暂时带着他上路吧。”青衣轻轻说道。 众人继续上行,山越来越陡,怪石林立,雾气弥漫,而且越往上越觉得冷,好在大家都身具寒功,无惧寒冷。又走了好几个时辰,已能遥见前面一大片山脊裸露出来,成灰白色。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山脊裸露的地方,视野非常开阔,上下足有数十里长,左右又有数里宽,非常陡峭,这片裸露地方的尽头是冰川,冰川从高峻的峡谷铺泻而下,又有高达千米的冰瀑垂下。 。不时发生崩塌,蔚为壮观。 “哇,雪山。”寒塘喊道。众人抬眼望去,只见附近露出数座山峰出来,在雾气中峰上千年积雪在阳光照耀下,银光闪烁,灿烂霞光光芒万丈,端的是气势磅礴、壮丽非凡。 “有什么稀奇的,赶路要紧。”冰魂见众人发呆,他心里怕青衣看不到不悦,连忙催促大家继续赶路。 “对头,对头,赶紧赶路要紧。”寒塘少有的一本正经说道,完全忘了是自己首先看到的雪山。良伯和鹤影偷瞧青衣,见青衣脸上没什么不快,轻舒了一口气。 又过得数日,几人终于翻过了大山,照例鹤影在前而行,冰魂、寒塘则带着螣蛇暗中照应。寒塘调皮。郑志高一路上没事就逗螣蛇玩耍,这螣蛇不愧为灵兽,善解人意,聪明非常,倒和寒塘是一对,而且一路上寒塘用鸟蛋喂之,螣蛇起初不食,后来食之竟异常欢喜,时间稍久,竟然对寒塘有了依赖之情,这也是始料未及的情形。 良伯有心去往天山灵鹫宫,却又不便明说,这一路过来虽然弯弯绕绕,先从大理往东北而行,后又往西边而去,走了不少路程,但其实最终还是要绕向天山。现在螣蛇在手,良伯心里更加坚定了前往天山的决心,哪怕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也不能放弃。他也曾和寒塘讨论过医治青衣眼睛的办法,可是纵使寒塘医术之精,也无能为力,因为青衣当年把眼珠移植给了阿紫,他自己并无眼珠,经过数年眼眶内肌体已然坏死,无法再生。如今既然擒得螣蛇,相传蛇血可让腐骨生肌,蛇胆可使盲者复明,良伯说什么也要试一试,想必集灵鹫宫主虚竹和寒塘二人之力,当有一线希望。…。 就这样一行人晓行夜宿,跋山涉水,走过一望无际的草原,穿过荒无人烟的戈壁,越过波澜壮丽的大江,见过成群成群的牛羊,这日已到达库尔勒境内,再有数日就可到达天山脚下了,青衣和良伯找了家客栈落脚,这也是附近数十里唯一的客栈了,客栈是中原人士所开。时节已接近深冬,疆地气候变化万千,傍晚外面下起了鹅毛大雪,温度急剧下降,青衣静坐在房子的火炉旁,思绪早已飞到了幽谷里,想着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眼泪止不住溢下。 “少爷,吃点东西吧。”这时良伯进来端了一些当地的饭食道。 青衣不禁皱眉,他自幽谷深居以来,不喜烟火,少食腥肉。123。膳食甚少,又以清淡为主。疆人膳食多以羊马肉、奶茶、面馕为主,味虽美,膻却重,因此青衣不喜。 “切,良伯,这些东西少爷怎么下口。”寒塘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不屑说道。 “寒塘,那你说让少爷吃什么?”良伯脸色不快。 “我猜,少爷肯定喜欢吃这个。”寒塘从身上摸出个精美的小袋子,倒了几颗红色的东西在手。 良伯瞧去,原来是些红枣,个头极大,色泽鲜亮,幽谷里也有枣树,但所结之枣不到这些红枣三分之一大小。 。也没有这些枣好看。 良伯拿了一颗递给青衣,自己也拿起一颗咬了一口,只觉皮薄肉厚,入口松软,极为香甜。良伯吃完一颗不禁又拿了一颗。 青衣吃了一颗,也觉得香甜,又吃了两颗。 “怎么样?”寒塘笑嘻嘻问道。 “倒难为你了。”青衣说道。 寒塘非常高兴,这家伙倒真是心细,知道青衣定然不喜当地膳食,不知道从哪弄来些红枣给青衣吃。 客栈大堂内,十数名客商、旅客围着一个硕大的火盆一边吃着手抓羊肉、一边喝着烈酒,在那里热火朝天的畅饮、欢聊。 子时刚过。郑志高只听传来一阵扣门声,声音不大,却很响亮,店小二连忙跑过去开门,门刚一打开,一股寒流夹杂着大片大片的雪花就肆无忌惮的冲进屋内,众人不禁浑身一冷,只见一个的身影闪了进来,店小二赶紧把门关上。众人这才看清,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身上落满了雪花,站在门口,宛如人间精灵一般,只见她轻摇娇躯,把雪花抖净,轻吐莺语。 “老板,给我准备一间上好的房间。” 在这穷乡僻壤,苦寒地区,什么时候还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众人不禁看的发呆,饶是老板见多识广,也如痴如呆的看着女子,都没听见说什么。 那女子娇然一笑,笑靥如花,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众人又是一呆。 “老板。”那女子看众人都在发呆,声音稍大了一些,但听在众人耳中犹如天籁一般。 “哦,哦,是,是…”老板语无伦次不知道说着什么。…。 “我是说,请给我准备一间上房。”那女子又道。 “好、好、好,上房有呢,小谷,给这位姑娘准备上房。”老板赶忙招呼店小二准备房间。 女子正是白族第一美女剑客白莹雪,她自从见到鹤影后,对鹤影的身份来历充满了好奇,因此一直在追蹑着鹤影的行踪,这一路千里迢迢追到了疆地,没想到疆地夜间如此寒冷,她从没见过如此的雪天,方圆数十里仅有这一家客栈,她也不怕鹤影发现,径自来这里投宿。 良伯、寒塘和青衣正在房间里说话,突然外面变的静悄悄的,寒塘到底调皮心性,把门开了条缝,一瞧顿时乐了。 “少爷,鹤影的相好来了。” “寒塘,胡说什么,鹤影什么时候有相好的了。”良伯不禁奇怪。 “不信你来看。”寒塘招了招手让良伯过去。 良伯狐疑着走到门前一看。123。只见一个如貂蝉在世的女子正跟随店小二上楼。 “这不是那白族的那捉拿平寒风的女子么?怎么就成了鹤影的相好了?”良伯不解问寒塘。 “这你就不懂了吧。”寒塘笑嘻嘻说道。 “良伯,我问你,这女子漂亮吗?”寒塘接着问道。 “漂亮,我从没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良伯实话实说。 “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几日鹤影和那美女眉目传情、你侬我侬,早就私定终身了。嘿嘿。 。有好戏看了。”寒塘说着,朝外努了努嘴,良伯朝外瞧去,只见大火盆东侧两个长相凶恶的青年男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白莹雪,一边看一边邪笑着对视一眼。 “这两个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辈,少爷,我们帮不帮白小姐?”良伯问道。 “良伯,有鹤影呢,再说他们俩根本不是白莹雪的对手。”青衣轻轻说道。 “那倒也是。” 到了丑时一刻,大堂灯已经全灭了,大堂里的人都进屋休息了,只有店小二在柜台里打盹,突然从一楼西侧角落房间里溜出两道黑影,蹑手蹑脚朝楼上窜去,显然身具武功。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房梁上一双明亮的眼睛早就盯着他们了。 “这是何苦来由。”正是鹤影。 那两个人窜上二楼。郑志高来到白莹雪房间门前,轻轻试着推了下门,没想到门竟然没关,一推就打开了,二人大喜,连忙窜了进去,关上房门。 “大美女,晚上是很冷的,让我们陪你取取暖。”其中一人淫笑着说道。 话音未落,黑暗中一道亮光闪过,只听见嗤嗤数声,夹杂着两个人的惨叫声,房门突然打开,那两人踉跄着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二人前胸均被利刃划了个斜十字,约逾寸深,二人大骇,连忙拔刀,准备抵抗。 “这是何苦来由。”只听声音传来,二人还不知道声音从何而来,手腕已被利器刺透,当当两声,手中刀刃拿捏不住,已经落地。二人魂飞魄散,狼狈而逃,直窜回一楼自己房内。点上灯一看,手腕上均插了半截筷子,二人面面相窥,均看到对方脸上的骇容,什么人有这样的武功?在黑灯瞎火的大堂能以筷子远距离准确扎入二人拿刀手腕,而且穿透手腕,深度、方位毫厘不差,真是匪夷所思,闻所未闻。…。 “嘻嘻。”似乎有人在房里忍不住轻笑。 “什么人?”二人顾不上疼痛喊道。 隔了半晌,再未有声音,二人拿上油灯把屋里检查了个遍,什么也没发现。 “难道听错了?”二人愕然,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连忙从行礼中拿出金疮药,忍着疼把筷子拔出,把药敷在手腕受伤处。没想到药刚敷上一小会,还未来得及给胸前伤口敷上,手腕受伤处就如火灼一般,疼痛难忍。 “怎么回事?”二人将剩余金疮药拿出检查,发现药里面掺杂着一些白色的颗粒。 “是盐。”其中一人道。 “嘻嘻。”笑声再次响起。 “不要装神弄鬼。123。有胆子就出来。”二人喊道,可是依然没有回应。 二人把胸前伤口暂时包扎起来,忍着痛准备上床睡觉,刚拉开被褥,就吓得大叫一声,拉开房门,窜到大堂。店小二早就听到动静,忙迎上去。 “二位客官,这大晚上大喊大叫的。 。吵着其他客人怎么办。” “蛇,蛇,好多蛇。” “怎么可能,这天气,蛇都该钻窝里睡觉去了。” “钻什么窝,钻我们被窝里了,不信你去看看。”二人惊魂未定道。 店小二将信将疑,拿了个油灯走进二人屋子,到床前仔仔细细看了几遍,连个蛇影子都没看见。 “哎呦,您二位,这哪有蛇呀。”店小二朝二人说道。 二人走到床前一看,床上、被褥里什么都没有,难道刚才眼花了?不可能啊。郑志高他们是一起看见的,明明被褥里趴了一大堆各种各样的蛇啊。 “您二位早点休息,消停点吧。”店小二说着出去了。 二人摸了摸床铺,确实没有东西在上面待过的痕迹,二人这会痛乏交加,恨不得赶紧睡觉,把今晚的噩梦过去。 “嘻嘻。”二人刚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又听见笑声,这次笑声较前两次更为明显,二人睁眼刚准备大骂,不过眼睛刚睁开,就看见空中有一条蛇,背上长着一对翅膀,嘴巴大张,两只大眼在瞪着他们。 “我的妈呀。”二人目瞪口呆,好一会没回过神来。待回过神来,也顾不得身上伤痛、屋里行礼,连滚带爬跑出屋外,拉开客栈大门就跑了出去,店小二拦也拦不住。 “两个疯子。”店小二嘟囔着裹紧衣服过去把门关紧。。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