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鹤侠传奇》 弟一章:临安巧相遇 北宋宣和年间,宋徽宗重用奸臣,听信谗言,打着绍述新法的旗号,无恶不作,各种矛盾愈趋尖锐,盗寇猖獗,农民起义不断爆发,愈演愈烈。蒙古军队乘虚大举南侵,内忧外患,江南一带洪水泛滥,瘟疫蔓延,民不聊生! 隐居多年的陈一发夫妇,为救百姓与水生火热之中,重返江湖。 这一天,陈一发与妻子傅秀朝,刚来到临安,就看到满大街到处是难民,老的拉着大的,大的背着小的,不知从哪里来,也不知往哪里去,一个个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破衣烂衫,是食不果腹。有的倒着,有的坐着,有的挨家讨,有的到处抢,有人卖孩葬父,有人自卖救母,哀求声,哭喊声,一片凄惨! 傅秀朝的眼泪不由的。123。吧嗒吧嗒直往下掉,这时打不远处传来,一阵小孩的叫声:“母亲,母亲,母亲,快来人啊,救救我母亲”,陈一发,傅秀朝一惊,两人顺着声音看去,在大街左侧,四五十米处有个破庙,在庙门口右侧的犄角旮旯里,一个妇女背靠着柱子,头耷拉着,旁边跪着个小男孩,八九岁那么大。傅秀朝三步两步,走上前去,把那妇女的身子往前挪了挪,一看,那妇女闭着眼睛,也不说话,嘴角还有血迹。傅秀朝急忙用手指掐了掐妇女的人中,可以已经太晚了,那妇女舜刻间就没有了呼吸。 旁边的小孩急忙伸手拽住傅秀朝的衣襟。 。边磕头边大声哭喊道:“求求您救救我母亲,求求您救救我母亲”,陈一发走上前将小孩扶起了起来,给小孩拍了拍身上的土道:“孩子,你母亲已经,已经去世了”,那孩子跺了跺脚嚎啕大哭道:“啊,啊,你骗人,你骗人,我母亲睡着了”,陈一发,傅秀朝,顿时心里感到一阵酸楚!陈一发蹲下身,摸了摸小孩的头,仔细一看,心里暗道:“喂,这孩子长的好哎!紫铜色的脸,浓眉大眼高鼻梁,樱桃红的小嘴儿,宽肩膀,大个子,身体结结实实,着实让人喜爱”。于是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家里还有什么人?”小孩揪揪袖头,擦了擦眼泪,抽泣道:“我,我叫林岳,家住江西景德镇。卧龙ys家乡发大水,父亲为救我和母亲,被,被压在了倒塌的房屋压下,母亲带着我一路逃难在此,前几天又染上了瘟疫,不吃不喝,一病不起,就”,话音刚落,泪如雨下,噗通跪在母亲跟前,大哭道:“母亲,母亲,你看看孩儿”,傅秀朝抹抹眼泪,上前把林岳一搂在怀中,哽咽道:“可怜的孩子”,陈一发到庙内找了块破草席,将林岳的母亲裹起来,与傅秀朝一起将其葬在了城外的山脚下,让林岳在他母亲坟前,上了几株香,磕罢头,然后对林岳说道:“孩子,你这么小的年纪,怎么能一个人生活,你父母在天之灵也不会瞑目的,跟我走吧,我膝下无儿无女,收你做义子吧,你可愿意?”林岳一转身连忙跪倒,对着陈一发,叭,叭,叭,就是磕了三个响头,双手行礼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陈一发打心里高兴,忙把林岳扶起来微微笑道:“岳儿免礼,快快起来,快快起来,”陈一发夫妇半生无儿无女,如今已是天命之年,能认得一子,也算一大幸事。…。 林岳转过身,在母亲的坟前,行过辞别礼,便跟随陈一发夫妇上路了。三人来到临安街上,陈一发夫妇,把老弱病残安置好,又向官府要了一些米,挨个发放,老百姓你争我抢,一眨眼的功夫颗粒未剩。傅秀朝摇摇头叹道:“哎!这可真是杯水车薪啊!这样下去如何得了,”陈一发看着傅秀朝回道:“百姓是国之根本,国之根本,尚且如此,我们如何能苟且偷生,尽力吧,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说话之间,林岳走过来,弯下腰,捂着肚子叫道:“义父,义父,我肚子痛”,陈一发忙抱起林岳问道:“你吃什么了,”这时听得林岳肚子“咕噜,咕噜,咕噜,”连叫好几声,这给陈一发,傅秀朝,一下逗乐了,两人齐声笑道:“你这是饿的”, 陈一发放下林岳。123。四处望望,大街的最南面,有户人家亮着灯笼,对傅秀朝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顺便吃点东西,明天一早赶路,”傅秀朝点点头回道:“好”。三人就向那户人家走去,来到跟前一看,院墙挺高,大门檐下,歪歪扭扭挂着四个灯笼,上面写着,“柳,家,客,栈”。大门紧闭,陈一发走上前去,敲了敲门,问道:“里面有人吗,里面有人吗?”没人开门,也没人搭话,陈一发心想,这大概是睡着了听不见,于是鼓鼓劲,又上前敲敲,咣,咣,咣,:“里面有人吗?”吱扭,大门揠开个缝。 。打门缝漏出个脑袋,是个老头,六十多岁,漆黑的大脸盘子,两条粗眉向上弯翘着,两只大眼,圆了鼓动的,白眼株大,黑眼珠小,鼻子差点没耷拉到下巴颏上,血盆大口,是胡子拉碴,长的那个世间少有的怪样。老头四下看看,眼珠子咕噜咕噜道:“嗯,几位是要住店吗?”傅秀朝急了,大声喊道:“你这老头,怎么说话,不住店来你这干嘛”,老头看看傅秀朝,不急不躁地回道:“本店不留宿,客官还是往别处去吧,”话音刚落缩回头就要关门,傅秀朝气的,一个箭步,咣当,一脚踹开大门,薅住老头的后衣领骂道:“哼,你这老头好生无礼,明明你这外面亮着灯,为何不留宿?”老头别勒的满脸通红,两条腿颤颤巍巍。卧龙ys哆嗦道:“客,客官手下留情,你有所不知,最近这一带经常有盗匪出没,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是无恶不做,老百姓走的走,逃的逃,就剩下老弱妇孺了,客官就是敢住,我们也不敢留呀”。 陈一发拉着林岳走上前,行礼道:“店家,我夫人性格鲁莽,多有得罪了”。老人大喘几口气回道:“没事,没事”,陈一发道:“店家,今天天色已晚,我这孩儿实在饿得厉害,我们只住一晚,明天大早就走,希望店家行个方便。”老头看看陈一发,又看看林岳,招招手回道:“罢了,罢了,进来吧,”三人跟着老头进了客厅,老头把茶沏上,又招呼伙计给弄了点吃的,行礼道:“三位客官慢慢用,有事只管招呼老生,楼上房间都空着,几位随便住,随便住,老生先下去了,”说完扭头就往外走,刚走两步又退了回来,眼珠子转转,犹豫了一下嘱咐道:“几位客官,晚上要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别出声”,陈一发回道:“店家请放心”,老头匆匆走了出去。…。 傅秀朝感觉有些疲惫,三个人吃完饭,便早早歇息了,正当睡的半夜时侯,突然外面,“噗通”一声把陈一发从梦中惊醒,他掉过头看看,“呼,呼”林岳睡的正香,还直打呼噜,便转过身去,伸手从枕头下面抽出青云剑,轻轻地走到墙根,听了听,没什么动静,又顺着墙根摸到走廊里,朝客厅仔细瞅瞅,什么也没有,心想“大概是夜猫子,算了,回去睡觉”,刚转身要走,只听得,“咕咚”,“咣”成一发心中一凛,后退几步,脚尖点地,终身一跃,跳到了客厅门口,轻轻推开门向外望去,天太黑,伸手不见五指,左右瞅瞅,什么也没有,大门关着,自己嘀咕道:“哎,奇怪,什么声音呢?”陈一发挠挠头。123。还上客厅的门,往回走,这时店家屋里的灯亮了,打边走出一壮汉,个子有两米多高,虎背熊腰的,看不清脸,陈一发猛的一闪,躲到了柜台下面。 也真是巧,这时林岳从屋里出来了,站在门口,弯腰提了提鞋,迷迷糊糊,边揉眼睛边大声喊道:“义父,义父,你去哪了,”正是夜静之时,这几嗓子,估计大街上都能听到,陈一发一惊,不好,弓腰弹背,脚尖点地,一个轻功,飞跃到走廊,将林岳抱在怀中。那壮汉扯开大粗嗓子嚷嚷道:“什么人。 。看招,”说是迟,那是快,壮汉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支飞镖,夹在中指食指之间,朝着陈一发飞扔过去,陈一发把林岳推到一旁,身子半躺不倒,一个醉仙人,“嗖,”的一声,那支飞镖从陈一发的肩膀上面,穿过去,飞到了走廊的柱子上。壮汉正准备回手掏另一支飞镖,突然傅秀朝大声喝道:“一发,我来了,鸟人拿命来,”右手一挥紫金长枪,左脚一跺走廊的扶手,弹起数米多高,一个空中揽月,奔着大汉刺了过去,那大汉身子一晃,躲了过去,傅秀朝紧接着,又一个仙鹤展翅,上下翻飞,左一枪右一枪,上一枪下一枪。卧龙ys那壮汉躲闪不及,唰,头皮掀去一大片。吓的是浑身哆嗦,脸色刷白,两眼发直,双腿颤颤巍巍,噗通瘫坐在地,用手摸脑袋,是血乎呲啦,就像去了皮的西瓜。林岳看的是清清楚楚,呆立在走廊,好半天没缓过神来, 傅秀朝弓下身,一把抓住了壮汉的衣领,两眼一瞪,正要问个究竟,吱扭,店家从屋里出来了,神色慌张道:“客官快快住手,哎呀,误会,误会了,”傅秀朝站起身来,左手叉腰,右手一使劲将紫金枪立起来,咣当,往地上一矗怒道:“哼,你这老头,好大的胆子,敢私通贼寇,不是我夫君躲的及时,恐怕命都没了,还居然敢说是误会,”店家向壮汉使了使眼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客官,老朽哪敢私通贼寇,这乃是我的至儿,因家中造变故,逃难至此,有得罪之处,还请客官多多海涵,”陈一发沉思片刻,“不对,这事有蹊跷”,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陈一发的才智与武功,是一般人无法相比的,他原本是端明殿学士,在大宋中央政府供职,政府被蒙古军队占领以后,就与妻子傅秀朝,隐居于岳阳县的青林古洞,元朝皇帝,忽必烈,曾屡次让丞相,耶律楚材,前往岳阳,以高官厚禄诏令,都被陈一发拒绝。 陈一发在走廊,向傅秀朝微微点点头说道:“嗷,即是误会,也就算了,我夫人下手有点重,多有得罪,多有得罪,”店家冷笑一声道:“呵呵。123。无妨无妨。”陈一发就招呼傅秀朝:“天色还早,咱们回屋接着睡,接着睡。”陈一发陪同傅秀朝带着林岳回到了房间,关上门,从门缝往外边瞅瞅,站起身来,扒在傅秀朝的肩膀上,悄悄说道:“一会,你带着林岳从后门先走,咱们城门口见。 。”傅秀峰回道:“好,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傅秀朝带着林岳走后,陈一发又偷偷返到店家的门口,这时天已刚蒙蒙亮,他扒在门缝,向里望去,奇怪,没有人,再往地上瞧瞧,哎,有个白色的袋子,袋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东西,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往里迈了两步,伸手摸了摸地上的袋子,隐约听到袋子里,有喃喃的声音,他打开袋子一看,大吃一惊。 里面装着个人。卧龙ys头上蒙着黑布,嘴巴被堵着,双手被绳子绑着,他急忙把人从袋子里拉出来,解开绳子,把嘴里的东西揪出来,拽开头上黑布一瞅,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趋紫,呼吸紧促,体力不支。陈一发把人扶到床上,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在袋子里?”那人微弱地呻吟道:“我……我是……我是这里的店主,两……两天前……几个强盗,霸占了我的房子,还逼我交出……交出所有的银子,我实在交不出来,他们……他们就将我装在袋子里,一顿毒打,还……还说再不交出来,就把我扔到山上去喂狼。”陈一发听的是,怒从心中起,气从火中来。。 弟二章:岳阳平风波 这时,忽听得外面,“嘎吱吱”大门开了,陈一发立刻俯身,把店主抱起来,大步流星,火速送到二楼的客房,眼疾手快地关上房门,一个大鹏展翅,纵身跃到客厅的屏风后面。 不一会,客厅门开了,陈一发隔着屏风的缝隙,瞧了瞧,正是那三人,只见那壮汉头上裹满了白布,活脱脱像个木乃伊,陈一发暗暗想道:“这是去治伤了,”老头进了客厅,就直奔屋里去,他刚到门口就傻眼了,门开着,地上扔着个袋子,里面的人不见,惶恐道:“哎呀,不好,人跑了。”三个人在屋里一顿乱翻,床上,床下,柜子里,没头没脑地找,还是没找到,老头摸了摸脑门道:“他有伤,跑不了多远,上楼去找找,”三个人转身从屋里出来。123。直奔楼上去,老头前脚刚踏上楼梯,只听的一声呐喊:“狗贼,拿命来。” 陈一发嗖的从屏风后面跳出来,右手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弓腰曲膝,脚尖一弹,一个流星追月,朝那老头小腹就是一剑,老头一个鹞子后翻,躲了过去,怒道:“少管闲事,”陈一发皱皱眉喝道:“哼,这事我管定了,盗贼,人人得而诛之,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快快拿命来,”说罢,右手一挥青云剑,一个燕子穿云,:“看招,”横刺过去,正好刺到老头的左臂上,老头刹那:“哎呀,”一声。 。几步鼠窜,闪到了壮汉的身后,壮汉回手从腰间抽出匕首,一个犬扑虎,返刺了过去,陈一发往后侧身,左手抓住壮汉的手臂,右手一个霹雳剑,“噗,”壮汉痛喊道:“妈,呀呀,”噗通,咣,昏死在了地上,胳膊被劈成了两段。再看那老头吓的是,脸色白里透着紫,紫里透着青,右手捂着左臂,两腿发抖,哆哆嗦嗦,颤颤巍巍,跐溜,瘫坐在客厅的柱子下面,伙计像受惊的野马,拔腿就逃,陈一发大喊道:“呔,往哪里去,”顺手拿起桌子上打翻的茶杯,扔了过去,恰巧砸到伙计的左脚后跟上,伙计翘起腿,用手握着,一顿呜哇乱叫,陈一发正要上前将他拿下,那伙计一激灵,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卧龙ys撒向空中,耷拉着腿就跑,陈一发抬头一看,不好,速扯了下衣襟,沾上桌子上洒落的茶水,将嘴捂住,瞬时五颜六色的雾体,弥漫的到处都是,陈一发一愣,暗暗道:“这,这不是父亲的百花散吗,怎么会在他手里?”陈一发来不及多想,箭步如飞追上前去,一个扫堂腿,将伙计撂倒在地,挥剑指着伙计的胸口,厉声道:“你这百花散从何而来,说出来饶你不死。”伙计惊的是魂不附体,闭着眼睛,嘴巴抽搐道:“大,大,大侠饶命,这是,我,我兄弟从一个叫,陈恚什么德,的老头哪里偷来的,”陈一发是气炸了胡须,气竖了眉,气红了脸,咬牙切齿道:“你兄弟叫什么,快快招来,”伙计哆嗦道:“方,方国珍,”陈一发把剑挪开,一把抓住伙计的衣领,大声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今天暂且饶了尔等狗命,如若我老父亲,有个三长两短,定不放过你们。”伙计急忙匍匐在地上,连连喊道:“多谢大侠不杀之恩,多谢大侠不杀之恩。”…。 陈一发将三绑着,送去了官府,随后就去和傅秀朝,林岳他们汇合了,一见面,陈一发把事情的经过,和傅秀朝这么一说,三人马不停蹄地就往岳阳赶。 三人饿了道边小摊上随便吃点,渴了喝些泉水,走的是心急火燎,疲惫不堪,林岳眼也睁不开了,是腿也迈不开了,没办法,陈一发背着,整整三天三夜,终于赶到了岳阳。 到了岳阳,一看,眼前的情景比临安好不倒哪去,到处都是难民,正是正午时分,本来三伏天就热,太阳又当头照着,陈一发感觉一阵眩晕,晃了几下,傅秀朝连忙把林岳从陈一发背上放下来,给陈一发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陈一发大喘几口气。123。定定神,感觉好点了,三人就直奔陈家老宅。 到了家门口,陈一发敲敲门,朝里面喊道:“父亲,父亲开门,我是一发,”不一会,里面有人回道:“咳,咳,咳,是……是发儿回来了吗?”陈一发听到老父亲的声音,是满眼含泪,轻声道:“父亲,是发儿,”这时门开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家,打里面走了出来,满头银发,面似靴皮,眉白如霜,眼无神色,鼻子乌青,哆嗦着嘴,老泪纵横道:“是,是我的发儿。 。你可回来了,”陈一发看着眼前的老父亲,心如刀绞,噗通跪倒在地,泣不成声道:“父亲,是孩儿让你受苦了,”傅秀朝也连忙跪下抽泣道:“父亲,是儿媳不孝,”老人家弯下微弱的身躯,将陈一发与傅秀朝扶起来,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陈一发,傅秀朝,带着林岳,扶着老父亲回到屋里,向老父亲细细的询问了事情的经过,这才知道,方国珍,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外地人,逃难湖南岳阳,在岳阳聚集了一些,年纪差不多大的浑孩子,在金鹗山立旗为王,经常到岳阳城里,打家劫舍,也不伤人。陈一发的父亲陈恚德。卧龙ys是岳阳有名的大夫,如今已是一百六十岁的高龄了,老人性情豁达,善于养生,经常自己研制一些中草药,百花散,是老人用来防身的药物,放在床头的柜子里,一般老人外出时,带一些,那日老人上山采药,年纪大了忘记了锁门,就被方国珍一伙偷去了。 陈一发看到事情没那么严重,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稍歇了一会,就把林岳的事和老父亲说了一遍,陈恚德高兴的合不拢嘴,把林岳抱在怀里,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赶了几天的路,陈一发已经疲惫不堪,安顿好老父亲后,就带着林岳和傅秀朝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陈一发与傅秀朝,帮老父亲整理整理屋子,晒了晒草药,做了点吃的,正招呼林岳起床的时候,大街上传来一阵吵杂之声,人哭,驴叫,鸡犬不宁,陈一发打开院门一看,一帮小浑孩子,正在抢东西,拉的拉,拽的…。 拽,:“放开吧你,给我,”“咕噜,哽嘎。”一片混乱,陈一发站在门口大喊一声:“放下,”打头的小子边抢边骂道:“去你的吧,少管闲事,再咋乎,老子连你一块抢,”这几声让刚起床的林岳听见了,饭也顾不上吃,三步两步跑到院门口,两手一叉腰,皱着个眉头喝道:“哼,你敢骂我义父,看我怎么收拾你,”就下把陈一发逗乐了,心想:“吆喝,行啊,别看岁数小,胆儿可不小。”那小子急眼了骂道:“哪里来的小屁孩儿,滚一边去,”陈一发瞅了一眼那小子,突然喊道:“方国珍,”那小子蒙一回头回道:“哎,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陈一发道:“你小小年纪,不不学无术,打家劫舍,无法无天,”方国珍回道:“你管我,我愿意,”陈一发火了,用右手把衣襟提起来,挽在腰上,一个鹞子翻身,来到方国珍面前,紧接着又一个扫堂腿,横扫过去,方国珍一个蜻蜓点水从陈一发头顶翻了过去,陈一发一个龙绕乾坤,方国珍又一招,单凤还巢,陈一发心里暗暗想道:“这小子年纪轻轻,武功竟如此了得,可惜呀,可惜,”陈一发紧接着来一个飞鹰扑兔。123。方国珍还一招仙鹤展翅,陈一发又个仙人点兵,方国珍还一招罗汉伏虎,站在一旁的林岳,看的眼珠子一转不转,小手跟着一个劲的比划,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陈一发打心里佩服,想想,不使出真功夫是,擒不住这方国珍了,于是双脚点地,双腿前倾,曲膝弹背,一只手向怀中握勾拳,一个手向外发力,一个阴阳擒拿手使向方国珍,再看方国珍,一个燕子摆尾,闪在一边,陈一发高喊道:“看身后,”声东击西,趁机一个仙人出山,将那方国珍按到在地。 林岳在一旁不停地拍手叫好,其他几个小子,看到方国珍被擒,边跑边喊到:“不好了,大哥被抓了,”唰,一溜烟儿,全都落荒而逃。两旁的老百姓,纷纷高呼道:“打的好,打的好。”陈一发把方国珍胳膊,往背后一拧,一个擒拿手将其从地上拉起来,问道:“方国珍,你从何处而来?这么小的年纪,为何要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方国珍咬咬牙怒道:“哼。 。要杀,要剐,随便你,再过十七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陈一发一听,怒气冲天,大声喝道:“你这浑小子,好坏不分,是非不辨,你的父母白养你这么大了。” 陈一发话音刚落,方国珍底下了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直往下掉,喃喃道:“我父母都饿死了。”陈一发拍了下方国珍的肩膀道:“不管你有什么理由,都不能干这,伤天害理之事。”方国珍脸红道:“我也不想干,可我实在饿怕了,”陈一发这才把方国珍放开,拍拍衣服上的尘土,问道:“孩子,你这功夫是和谁学的?”方国珍低着头回道:“是我爷爷教我的,但是,没等我学完,他老人家就去世了,”陈一发摸了摸方国珍的头,说道:“哎!也是个命苦的孩子,抬起头,随我进来,”方国珍这一抬头,陈一发才看清楚,这方国珍面色漆黑,两道勾刀眉,眉尖向上,大眼睛,眼角上方有颗黑痣,鹰勾鼻子,口方,唇黑,膀大腰圆,个子有七尺高,别看脸黑,两只胳膊白胖白胖的,力大如牛。陈一发把方国珍带回了家,正好做好的饭还没来得及吃。卧龙ys就让方国珍先吃了,结果四个人的饭,还不够他一个人吃,傅秀朝又做了些,吃完饭,陈一发把方国珍叫到父亲的书房,写了一封信交给他,让他去陕拜一个个名叫宗正嗣的人为师,并千叮咛万嘱咐,苦口婆心地教导一番,方国珍潸然泪下,跪倒在地,嘣,嘣,嘣,磕头行礼道:“多谢老伯指点,国珍绝不会忘记您的大恩大德,”陈一发将方国珍扶起来,把他送到院门口,临走时说道:“孩子,要记住,好男儿志在四方,有可为,有可不为,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做人。”方国珍点点头回道:“老伯放心,国珍一定铭记不忘,”陈一发让傅秀朝,给方国珍备了一些干粮,和盘缠,让他路上用,方国珍拜别了陈一发,转身正要走,林岳跑过来了,拽拽方国珍的后衣襟,叫道:“哥哥,哥哥,我想和你学武功,”方国珍挠挠头,弯下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林岳笑笑回道:“我叫林岳,哥哥你叫方国珍吧,我以后就叫你,国珍哥。”方国珍乐乐,站起身来说道:“嗯,你叫林岳,我记住了。”说罢便扬长而去了。 后来这方国珍拜师宗正嗣门下,文武皆学,小有成就,宗正嗣去世以后,他回了浙东老家,宁波,自立门户,拉了一干人马,在海上运送海盐,管理海上所有的来往船只,后有跟随了朱元璋,平战乱,救难民,惩恶扬善,被称为一代豪杰。。 弟三章:归隐青林洞 送别了方国珍,陈一发悒悒不乐,他回到屋里,端坐在老父亲的书房,是千愁万绪,他想想水生火热中的百姓,想想流离失所的孩童,再想想接连不断的战争,是忧国忧民,透骨酸心。 这时林岳奔书房来了,离老远就喊道:“义父,义父,我要学武功,”陈一发没有应声,林岳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前,轻声叫道:“义父,义父,”陈一发这才缓过神来:“哦,是岳儿呀,你有什么事吗?”林岳低下头,右手食指在书桌的边上,蹭了蹭,撅撅个小嘴嘟囔道:“嗯,义父,我想学武功,”陈一发愁眉不展地问道:“你真想学?”林岳抬起头回道:“嗯。123。真的想学,义父你教我吧,”陈一发再次问道:“学功夫是要吃不少苦的,你可受的了?”林岳嘎噔,站直了身子连声回道:“义父,我不怕吃苦,你快教教我,快教教我啊。”陈一发站起身来,看看林岳,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从今天开始,我教你武功,但是,义父要给你立三条规矩,第一,不许打架斗殴,欺凌弱小,第二,不许争强好胜,惹是生非,第三,不许人前卖弄,为非作歹。你若违反一条,你我就断绝父子关系。 。练武是为了强身健体,不可心存它念,你要记住。” 林岳点点头,双手握拳,弓腰行礼,大声回道:“孩儿永记在心!”陈一发抬着头,背抄着手,往前走了几步,独自吟道:“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哀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声,千载谁堪伯仲间。”一首,陆游的书愤,吟的是让人荡气回肠!陈一发本是精忠报国之士,怎奈生不逢时,而今已是两鬓斑白,只落得满腹遗憾。 正好,傅秀朝在客厅,听的清清楚楚,她慢慢走到书房门口,看了看陈一发。卧龙ys忍不住满眼泪花,轻声道:“一发,我明你之意,可这灾荒之年,谁又能奈何得了!”陈一发看看妻子傅秀朝,叹了一口气,说道:“罢,罢,罢,咱们带着岳儿,回青林古洞去。”傅秀朝回道:“咱们一走,年迈的老父亲怎么办?总不能留他老人家,一人在此吧,”陈一发沉思片刻回道:“带着老父亲一起走。”这时陈一发的父亲,陈恚德听见了,老人家弓着腰,扶着墙壁,颤颤巍巍地走过来,低声道:“我就不随你们去了,放心,我自己一个人挺好的,我在这里呆习惯了,你们时间长了,来看看我就行,”陈一发上前扶起老父亲,回道:“怎么能留您一人在此呢,不行,这么多年,我们不在您身边,已经是不尊不孝了,如今您老人家,年老体弱,我们如何能放心得下,”傅秀朝也连忙说道:“父亲,你就听我们的吧,”老人家不言语了,转过身子,步履蹒跚地,回到了房间,…。 陈一发看老父亲没再拒绝,就让傅秀朝去收拾东西,告诉傅秀朝,把老人的,瓶瓶罐罐,草药,膏药,丸药,总之一切老人平时,鼓动的东西,都带走,让林岳也去帮忙。陈一发是怕老人寂寞,陈一发的母亲在四十多岁时,得了一场大病,因那时正逢真乱,找不到人医治,不久就去世了。老两口的感情特别好,平日里时妇唱夫随,相敬如宾。陈一发的母亲一去世,父亲伤心过度,一夜之间,是满头银发,三个月没说过一句话。后来老人就开始研上了草药,一晃一百多年过去了,老人一直是以药为伴。 收拾完东西,陈一发时辰已经不早了,就招呼道:“秀朝,天色不早了,你去准备晚饭,咱们明天起早走,”傅秀朝做好了晚饭,端到客厅,招呼了一声陈一发与林岳,随后又走到陈恚德屋前。123。招呼道:“父亲,父亲,该吃晚饭了,”老人咳嗽了几声,没回话,傅秀朝心想:“大概是身体不适”,她转回身去,用筷子每样夹了点,给老人送到了房间里。吃完饭,三个人都去休息了。大概是前几日太过劳累,三个人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成一发睁开眼一看急道:“不好,怎么睡到日上三竿了,”就急忙大声招呼林岳起床,这一招呼,隔壁的傅秀朝也醒了,她望着窗户缝射进来的阳光,傻眼了,心想:“平日里,再累,五更天也醒了,今天这是怎么了?”陈一发把林岳招呼起来,又来到父亲的房前,轻声招呼道:“父亲,父亲。 。起床了,”里面没人应声,陈一发又敲了敲门喊道:“父亲,父亲,起床了,”还是没人吱声,陈一发心慌意急,踹开门一看,一下瘫坐在地。他连滚带爬地来到老父亲床前,摸摸父亲的脸,大叫一声:“父亲啊!孩儿来晚了”,是悲痛欲绝,哭的泣不成声!这时,傅秀朝和林岳听见了,两人顿时,大惊失色,傅秀朝箭步如飞,来到屋里一看,老人家身穿寿衣,脸如白纸,两眼紧闭,傅秀朝,噗通,跪倒在地,哭的涕泗滂沱。心里这才明白,老人一心求死,怕惊动了他们,晚上从窗户外,吹入了迷药。夫妻两是心如刀绞,林岳也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屈膝跪倒在老人的床头前,小嘴一咧,嚎啕大哭,刹那间三个人哭的是泪如泉涌。 哭了大概有半个时辰。卧龙ys傅秀朝站起身来,看看陈一发已经哭的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她上前抓住陈一发的手,哽咽道:“一发,人死不能复生,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给父亲准备后事吧,”陈一发这才缓过劲了,抽泣道:“秀朝,你去打盆水来,我给父亲擦擦身,他老人家爱,爱干净,”傅秀朝用袖头擦擦眼泪,回道:“我马上去,”林岳也不哭了,揉揉眼睛站起来,扒到老人的头跟前儿,小手拽拽老人的枕头,摇了摇,叫道:“爷爷,爷爷,你不要岳儿了,这时从枕头下面漏出一份遗书,林岳拿起来给了陈一发,陈一发连忙打开一看,是后悔莫及,老人在遗书中写到:“一发我儿,你看到这份信时,父亲已经去找你的母亲了,父亲年岁已大,不能拖累你们,我活了一百六十岁零八天,也算福去了,你不要自责,也不要难过,父亲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可父亲离不开这老宅,这里有你母亲的影子,父亲死后,把我与你母亲葬在一起,不许立碑,不许发丧,父亲喜欢安静,就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吧,就此绝笔。”…。 陈一发哆嗦着手,哀声道:“老父亲,你糊涂啊,糊涂,不该啊,不该,你这么走了,让儿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原谅儿的!”傅秀朝端来水,陈一发给老人洗了洗,衣服穿整齐,从街上买了口杨木棺材,按照老人临终前的嘱咐,与老夫人安葬在了一起,老人不让立碑,陈一发就在坟前,移植了棵柏树苗。安葬好陈恚德,陈一发就带着林岳同傅秀朝,往青林古洞的方向去了。 这一到青林洞,周围的环境就把林岳吸引住了,他四下张望一番,虽然已是黄昏时刻,依然是雀悦翻飞,莺歌燕舞,洞口右面的山坡上,是一片枝叶茂密的竹林,左面是满山坡的杜鹃花,花团锦簇,开的是争奇斗艳,洞口的上方是条条藤蔓,犹如蟒蛇一般,相互缠绕着,几只猴子在上面跳来跳去。山顶上云雾缭绕,真乃是,人间仙境啊!林岳看的两眼发呆。 陈一发因悲伤过度。123。有点体力不支,一进洞就躺在藤椅上,不知不觉睡着了,傅秀朝也是疲惫不堪,坐到旁边的石凳上歇着了,林岳转过身,蹦蹦哒哒来到傅秀朝面前,问道:“义母,我们以后就住这里吗?”傅秀朝看了看林岳,满脸忧伤地回道:“嗯,我们以后就住这里,”林岳毕竟是小孩,心里不搁事,一听,立刻高兴的手舞足蹈。他在洞里这里看看,哪里看看,即惊讶又好奇。 稍加歇息了会,傅秀朝拖着疲惫的身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下,做了点吃的,又把陈一发招呼起来吃饭。晚饭过后,陈一发也有点精神气儿了,他来到洞中央,端坐在青石板上,用手捋了捋胡须,闭着眼睛,凝了凝神,叫道:“秀朝,把林岳带过来,”傅秀朝站起身来,朝林岳叫道:“岳儿。 。岳儿,你义父让你过去,”林岳好奇心强,只顾着东张西望了,没听见,傅秀朝心想:“这孩子太贪玩了。”便伸手从地上捡了颗小石子,向林岳投了过去,正好打在林岳的后脑勺上,林岳哎吆一声,回过头看看,叫道:“谁,谁打我,”傅秀朝瞪瞪眼,轻声说道:“你这孩子,你义父叫你呢,还不赶快过去。”林岳这才反应过来,他三步两步跑到陈一发跟前,问道:“义父,你叫孩儿吗,”陈一发睁开眼睛,厉声喝道:“跪下,”林岳吓一跳,急忙噗通跪下,低着头,小嘴哆嗦道:“义,义父,孩儿做错事了吗?”陈一发瞪大眼睛说道:“抬起头来,”林岳把头抬起来,悄悄瞟了陈一发一眼,心里直突突。陈一发叫道:“林岳,你可知错?”林岳一头雾水,惊慌道:“义父,孩儿不知,”陈一发厉声道:“你秉性顽劣,不懂礼术,为父要好好教训教训你。卧龙ys”说罢,从石板上往下一跳,抄起一根三尺长的竹条,朝着林岳的后背下方,啪,啪,啪,抽了三下,可把林岳疼坏了,泪水在眼睛里,直打转,憋的满脸通红,不敢出声,陈一发坐回到石板上,对林岳说道:“从今往后你要记住,在长辈面前,长者立,儿不可坐,长者来儿必起立,长者食,儿不可上桌,长者语,儿不可插嘴,长者与物,须两手奉接,义父,义母的话,你要言听计从,不可反驳。每日五更起床,子时休息,不可懒惰,不可任性,不可贪玩,不可偷奸耍滑。你要切计,切记。” 林岳认真回道:“义父,孩儿铭记在心,”傅秀朝走了过,弯腰把林岳扶起来,摸摸林岳的后背,一看,三道鲜红的血印,渗到了衣服外面。心疼道:“今后你一定要长记性,疼不疼?”林岳抬头看看陈一发,不敢说。傅秀朝拉着林岳的手,说道:“走,义母给你摸点药去。”随后傅秀朝就带着林岳,去上药了,陈一发大出一口气,两眼泪水,往后仰了仰身,哆嗦着手,将竹条轻轻扔到地上。陈一发心疼啊!没办法,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是打在儿身,痛在父心! 。 弟四章:十年练铮骨 陈一发训完林岳之后,身心疲惫,回屋休息了,傅秀朝给林岳上完药,又帮林岳把衣服换了,安置好,也回房间了。 第二天,不到五更的时候,林岳睡的正香,呼噜声离老远就能听到,因为背上有伤,趴着身子,嘴角还直淌哈喇子,陈一发来到林岳床前,叫到:“岳儿,该起床练功了,”林岳脑袋瓜掉了个,个,又睡着了,陈一发一怒,在林岳的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把林岳吓的,一咕噜翻到了地上,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看到陈一发站在身前,一拘灵,光着脚丫子站了起来,忙问道:“义,义父,该练功了吗?”陈一发没说话,转身往外走,林岳急忙把鞋穿好,猫着腰,“噔,噔,噔,”追了上去。 陈一发把林岳带到洞外面的竹林里,厉声道:“挺身,站好,”林岳一下挺直了身子。123。陈一发背抄着手,不紧不慢地向前走了几步,叫道:“岳儿,义父先交你基本功,要想功夫精,根基要扎的深,”林岳看看陈一发,撅撅小嘴说道:“义父,我要学剑,”陈一发用眼睛一瞪林岳,怒声道:“哼,昨晚我和你说的话都忘记了吗?我教你什么,你就学什么,怎么,打没挨够吗?”林岳立马不敢吱声了,陈一发面对着林岳,后退三步,两脚平行开立,说道:“岳儿,练武的基本功,就是马步,马步扎不稳,倒练一场空,你看好了,”陈一发两脚打开,与肩同宽,身子向下一蹲,脚尖平行向前,两膝向外,两手腰间抱拳,是稳如一口大钟,扣在地上。 陈一发做了个示范。 。站起身来,让林岳一步一步学起,那步不规范,陈一发就用竹条抽,林岳是小心翼翼,生怕出错,越怕出错,越是步步错,一个马步扎下来,是浑身上下,被抽的一棱子一棱子的,到处都是淤青。林岳扎好马步,陈一发转身回洞里拿来一个碗,碗里还装着水,放到了林岳的头顶上,严厉道:“勿挺胸,胸要平,背要圆,头往上顶,记住了,这碗里的水,要是洒了一滴,马步就重扎。”林岳一动不敢动,陈一发在一旁紧紧盯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天已大亮,林子里是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把林岳的心都叫飞了,两只眼睛一会瞟瞟这边,一会瞟瞟那边,两腿,噔,噔,噔,直发抖,身子直晃晃,碗里水都洒的差不多了。陈一发早看见了,在一旁不吱声。卧龙ys假装没看见,不一会,嘣,的一声,碗掉了,这回陈一发火了,上前怒道:“哼,马步你也不用扎了,就在这里给我跪着,一直跪倒太阳落山,不招呼你不许起来。”说罢扭头回洞里去了。 林岳心想:“完了,这下了可惨了,还不如扎马步呢。”他那里知道,陈一发是在磨练他那顽劣的性子。傅秀朝做好了早饭,又给林岳洗了洗衣服,她正在洞口晾衣服,看到陈一发怒气匆匆地回到洞里,便走上前问道:“怎么了,是岳儿惹你生气了吧?”陈一发走到藤椅前,坐下身来,说道:“这孩子太顽劣了,心若不静,如何练的了武功,”傅秀朝心想:“得,这孩子保准挨罚了,”她转过身,趁陈一发不注意,偷偷夹了一碗饭,藏到了桌子下面。陈一发斜眼瞧瞧,咳嗽了一声道:“慈母多败儿,我罚他是为了让他收敛那,顽劣不堪的秉性,不许你去看他。”傅秀朝无奈之下,只好把饭又放到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哎,这倔老头子,林岳,义母是护不了你了,谁叫你不听话呢。”说罢,把陈一发招呼过来,两人就吃饭去了。…。 林岳在林子里,一直跪到了中午,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直响,天也热,蚊子也多,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脸上手上被叮的到处都是包,没办法,那也不敢起来,耷拉着脑袋,是抓耳挠腮。一心只盼着,太阳能早点落山。 傅秀朝是心急如焚,在洞口不断地徘徊,朝林子里望了又望,再回过头看看陈一发,闭着双眼,平心静气地在石板上打坐着,丝毫不动。她是左思右想,不知所措。 眨眼又过了两个时辰,傅秀朝再也忍不住了,她从桌上端起一碗水,着急忙慌地朝林子里跑去,还没等过去,离老远就看见,林岳在地上倒着,她心中一惊,大喊道:“不好啦,一发快来啊,岳儿晕倒了,”话音刚落。123。只见陈一发箭步如飞地赶了过去,他把林岳抱到怀里,用右手的大拇指掐了掐林岳的人中,不一会,林岳就醒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看陈一发,有气无力地问道:“义,义父,天黑了吗?”听的傅秀朝,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淌。抽泣着埋怨道:“一发,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罚他,于心何忍。”陈一发站起身,把林岳扶起来,低下头,厉声道:“你以后听不听话?”林岳回道:“岳儿听话,岳儿再也不敢了,”陈一发又道:“练功,和做人一样。 。要想练好功夫,就得先把人做好,心不正则人不正,人不正学功夫何用?习武之人,要心无杂念,心生杂念,必有邪气,生而为人,就要有做人的原则,练功也是一样的道理,做个刚正不阿,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可以拯救苍生,保国平天下,受后人敬仰而不止,做个坏人,贻害千年,遭天地所不容,被众人所唾弃,而遗臭万年,你是要做好人,还是要做坏人?”一番话让林岳是,茅塞顿开。立刻站直了身子,大声回道:“我要做好人。”陈一发厉声道:“好,从明天开始,五更起床扎马步,午时打坐平心气,未时练站桩,申时酉时从山下往山上挑一百担水,戌时亥时学为人处事之道。卧龙ys不可间断,不可偷懒。”林岳一弓腰,双手抱拳,大声道:“孩儿遵命。”陈一发点点头,脸上稍微漏出了一点笑容,用手捋捋胡须道:“嗯,今天就到此为止,随你义母回去吃饭吧。” 三人回到了洞里,傅秀朝一顿忙乎,又是做菜,又是烙饼,她一边做,林岳一边吃,这下可给林岳饿坏了,是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十张饼,撑的直打嗝,傅秀朝看着林岳那吃相,忍不住直乐,陈一发伸手把桌子上的饼往旁边一推,说道:“不许吃了,再吃会撑坏的,以后吃饭只能吃七分饱,不得贪食,”林岳嗝嗝了几声回道:“嗯,记住了义父。”至打这次的事过去以后,林岳每天早上,不到五更天准时醒来,都不用人招呼,练完一样,又一样,身上的伤,磕的,碰的,剐的,划的,蹭的,数不清的伤口,好了再破,破了再好,是大伤套小伤,伤中还是伤!风风雨雨不间断,严寒酷暑照样练。…。 眨眼三年过去了,林岳是脱胎换骨,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不懂事,若不经风的小孩子了,还不到十三岁,已经是,身高过丈,虎背熊腰,钢筋铁骨,品貌非凡的翩翩少年了。陈一发夫妇两是打心里高兴。 一天早晨,林岳刚扎完马步,陈一发就让傅秀朝,把林岳叫到洞里,上下打量一番,点点头说道:“岳儿,你的基本功已经挺扎实了,义父要教你一些拳法,你要细细学来,”林岳后退一步,弓身行礼道:“孩儿明白,”陈一发微微笑了笑,说道:“义父先教你,陈家太极拳,”话音刚落,傅秀朝在一旁不乐意了,皱着眉头,斜了斜身子。123。说道:“就你陈家有拳法,那我们傅家的枪法呢,”陈一发听了,忍不住笑道:“好,好,好,上午我教拳法,下午你教枪法,”傅秀朝头一扭,撅撅嘴道:“这还差不多。” 陈一发把林岳带到,开满杜鹃花的山坡后面,问道:“岳儿,你看出什么没有?”林岳心中一凛,四下仔细瞧瞧,是恍然大悟。即刻会道:“义父,这乃是八卦阵,”陈一发哈哈大笑道:“为父的没白教你。 。不错,不错,这就是八卦阵,义父要在这阵里教你陈家拳,”林岳挠挠头道:“义父为什么要在这八卦阵里学?”陈一发笑道:“你日后自会明白,义父先给你打一套陈家拳,你看好了。” 陈一发边打拳边喊道:“弟一式,起势,屈膝松胯,点起右脚尖,开步与肩同宽,落地移重心到两腿之间,双手抬起与肩同高……” 是一会金刚捣锤,一会懒扎衣,一会叉腰下沉,六封四闭,单鞭……林岳看的,目不转睛。陈一发一套拳法打下来,林岳就已经学的八九不离十了,他数了数。卧龙ys回道:“义父,七十四式,”陈一发是哈哈大笑道:“我儿聪明。”真是响鼓不用重锤敲,虎父帐下无犬子。 林岳练了有一个月左右,自己琢磨出来了,心里默道:“原来这八卦阵看似简单,实则变换无穷,在这八卦阵里练太极拳,即让人能感觉到其中的奥妙所在,又能让拳法展现的淋漓尽致。义父正是高人也。 陈一发上午教拳法,傅秀朝下午教枪法,什么螳螂拳,咏春拳,通背拳,八极拳,观音拳,罗汉拳。什么傅家枪,岳家枪,杨家枪,刺,戳,点,扫,挑,格,拨,架,挡,淌,是样样一教就通,招招一学就会。 陈一发夫妇两倍感欣慰,林岳也是真争气,不管风吹日晒,还是霜打雨淋,从不叫苦,从不叫累。整整一练就是七年,这七年的磨练,林岳是铁骨铮铮,各种功夫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 弟五章:青云碧血剑 十年过去了,但是有一件事,傅秀朝一直不明白,一天夜里,她辗转反侧,一夜未眠,心里暗暗嘀咕道:“为什么一发,不将那青云剑法,传给林岳呢?”第二天午后,陈一发正在洞里的青石板上,闭着眼睛打坐,傅秀朝来到跟前,低声问道:“一发,你为什么不教林岳剑法呢?”陈一发回道:“我自有我的道理,不是不教他,是没到时候,”傅秀朝摇摇头问道:“这都十年过去了,我就是心中不明,你要等到何时?而今你我年岁已大,现在不教,怕是以后想教,也……”陈一发睁开眼睛看看傅秀朝回道:“我心里有数,你不必多言,”傅秀朝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 弟三天的早上,正好是陈恚德的祭日,陈一发带着林岳,来到陈恚德坟前,上了几株香,祭拜了一番,便起身往回走,没走几步,林岳发现不对劲,问道:“义父,咱们这是去哪啊?这不是回去的路。”陈一发停下脚步回道:“岳儿。123。义父带你回老宅,”林岳不解,但是不敢多问,便跟着回去了。 到了老宅以后,陈一发带着林岳来到书房,因为太久没人住,书房到处落满了灰尘,陈一发伸手拿起来,门后挂着的狗尾巴掸子,四下掸了掸,走到了书桌前,用手轻轻推了一下书桌,嘎吱吱,倏然间,书房地上青砖和青砖之间的夹缝开了,陈一发把书桌使劲往左边一推,只听的,叭叭叭叭哽,地上出现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深坑,坑下还有间密室,林岳傻眼了,站在一旁是呆若木鸡,陈一发转身跳了下去,扭转了一下密室铁门上的小铁盘,咚的一声,铁门落下,陈一发走了进去,点亮了里面墙壁上挂着的蜡烛,大声喊道:“岳儿下来,”林岳在上面迟疑了一下回道:“哦……哦……”林岳跳下去往里一瞅,里面有很大一张桌子。 。桌子上面供着一尊雕像,用红布蒙着。他来不及细看,忙走上前去回道:“义父,何事?”陈一发转过身,一副很严肃的样子,用手指了指桌子下面的蒲团,轻声道:“岳儿,过来跪下,”林岳往前两步,屈身跪下,陈一发大声说道:“陈家剑法弟四代传人,林岳听令,”林岳心中一惊,大声回道:“在,”陈一发把雕像上面的红布往开一掀,说道:“给祖师行礼,”林岳恭恭敬敬叩了三头,陈一发厉声道:“陈家祖训,林岳听好,不得奋矜伐得,恃才傲物。不得为非作歹,恃强凌弱。不得随意伤人,滥杀无辜。”林岳大声回道:“林岳尊令,”陈一发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低头看看林岳,说道:“我儿,林岳,接剑,”林岳热泪盈眶,站起身来,后退一步,施礼道:“孩儿,谢谢父亲,从此后,您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说完跪倒在地大声道:“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陈一发潸然泪下。卧龙ys轻声细语道:“林岳……我儿……免礼!”又转过身走到桌前,搬动了一下雕像的底座,从底座下面弹出一个盒子,里面放着厚厚一沓书,书面已经泛黄,陈一发眼含泪水,伸出双手,恭恭敬敬把书从盒子里面拿出来,回过身面对着林岳,说道:“岳儿,这乃是陈家祖传的拳谱,与剑谱,为父今天就全部传于你了,你一定要记住陈家的祖训,要谨言慎行。”林岳施礼,双手将书谱接过,回道:“父亲放心,孩儿一定铭记,”陈一发抬头看看桌上的雕像,对林岳说道:“建炎元年,金军大举南侵,百姓为了躲避战乱,流离失所,你祖师乃是当年,抗金头领宗泽部下的一名战将,一次,宗泽在和金军大将对战时,不慎坠落马下,危难之时,你祖师快马加鞭赶过去,将宗泽救起来送回到宋军阵前,又带了一队人马返回去,与那金军头领,一场大战,当时你祖师的手下,练的都是咱陈家剑法,个个都出类拔萃,能挣善战。不到半个时辰,就将那金军头领,打落马下,那金军头领是惊惶失色,连忙跪地求饶。你祖师将其拿下带回了军营,宗泽得知,哈哈大笑,就将祖传的青云碧血剑,赠给了你祖师,并与你祖师结拜为兄弟!”…。 陈一发的一席话,深深地打动了林岳的心,他凝视着祖父的雕像,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父亲,孩儿今后一定会,像祖师一样,做一个,智勇双全,除暴安良的英雄。”陈一发点点头笑道:“做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强出头,遇事要冷静应对,不能冲动,逢人要话说三分,留七分,言多必失,三分做人,七分做事,要学会圆滑。”林岳点点头回道:“父亲,孩儿记下了。”陈一发点点头,转身拿起桌上的红布,把雕像遮上,吹灭了蜡烛,带着林岳离开了密室,两人从密室口跳回到了书房。陈一发关闭了入口。又从书架上拿了一卷图纸,图纸上又一些细小的洞,好像是被虫子蛀过,陈一发把图放到桌上,慢慢地往开一打,把林岳叫到跟前,说道:“剑谱是祖师留下的,我觉得有些招式,有点太死板,就稍加改动了一下,没招,每式,我都用笔画成了图,你在练的时候。123。每个招式,要随着图纸上招式的变化,而变化,”林岳看了看图纸回道:“父亲,孩儿明白了。”陈一发从床头柜子里,拿了一块布,将图纸紧紧卷起来,包好,交给了林岳,两人便起身,赶回了青林山古洞。 林岳赶回青林洞,就迫不及待地将图纸与剑谱打开,放到了青石板上,仔细地看了又看,瞧了又瞧,眼珠子都快粘上去了。正是午饭时候,不远的距离,傅秀朝招呼了三次都没听见。陈一发上前用把剑谱和图纸拿了起来,说道:“岳儿,该吃饭了,”林岳冷不丁站起身来,回道:“孩儿明白,”这一句,给傅秀朝乐的,前仰后翻的,陈一发哈哈大笑道:“你明白什么了?”林岳这才晃过神来。 。满脸通红,低下头傻笑道:“嘿,嘿,我以为……那啥……。”陈一发笑道:“你呀,连吃饭都忘记了吗?”林岳不好意思地,回道:“对不起,母亲,孩儿没听见。” 一句母亲让坐在饭桌前的傅秀朝,情不自禁地掉下了眼泪,激动道:“你……你……你叫我啥?”林岳往前走了几步,施礼道:“母亲!”傅秀朝站起身来,用手摸摸林岳的脸,抽泣道:“我儿……免礼……快快坐下吃饭!”至此之后,傅秀朝对林岳倍加关怀,嘘寒问暖,是无微不至,生怕林岳受一点委屈。 林岳得到了青云碧血剑,是如虎添翼,每天废寝忘食,不到三更天就起床练剑,林岳颖悟绝伦,不到五个月的时间,剑法就全部学会了,不过,不管他怎么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就是说不出来。 一天清晨,林岳正在练剑。卧龙ys陈一发在一旁观看,看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上前说道:“岳儿,把剑给父亲,”林岳双手把青云碧血剑,递到了陈一发手里,陈一发接过剑,说道:“岳儿,你看着,为父给你比示一回。”林岳往后退了几步,在一旁耐心地瞅着,只见,陈一发右脚撤成马步,同时,左手反握剑柄,手心向上,随后撤之势下垂于左膝侧,剑尖向上,右手握拳,随后撤之势由前经下,向后回举于右上方,目视左前方。上身直起,左脚前挪,这时林岳突然叫道:“父亲,我知道错在哪里了,”陈一发停下来笑道:“嗯,你说说哪里错了,”林岳低下头,不好意思道:“父亲,问题就出自这,弟一招,我……嘿嘿……我马步跨度太大了,所以老是感觉憋劲。”陈一发点点头,说到:“嗯,你说的没错,这第一招,第一式,看似简单,却很容易让人大意,实则,这马步要扎的分豪不差,一练武之人很难办到,剑法里的马步,看上去和拳法里的马步一样,但是,剑法里的马步,只能扎半步,而且,必须腿上力度,也不能使过大,要轻而有力。”林岳用手挠了挠头,笑道:“嘿嘿……父亲果然厉害。”…。 陈一发把剑还给了林岳,说道:“岳儿,你要记住,别人再教,也不如自己开悟,”林岳点点头回道:“嗯,父亲说的对,”陈一发往一退,用手指捋了捋胡须,说道:“岳儿,你再练一遍,为父看看,”林岳回道:“是,父亲。” 林岳一起势,右脚后撤成丁八步,也就是马步,陈一发大声问道:“岳儿,这回如何,”林岳何其聪明,一点就通,他边练边大声回道:“父亲。123。这回对了,”陈一发点点头,心里甚感安逸,阳光透过竹林的缝隙,照在林岳的身上,此时这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挥舞着剑,就像一个凯旋归来的英雄。陈一发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他用手掸了掸,衣角的尘土,转过身向青林洞走去。 可是好景不长。 。陈一发刚回到洞里,就觉得胸口发闷,手脚哆嗦,身上直冒冷汗,他赶快坐到藤椅上,拿起旁边饭桌上放着的水壶,喝了几口水,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会,才感觉稍微好点了。这时傅秀朝从卧室走出来,看到陈一发满头大汗。大走几步上前,惊慌道:“一发,你这是怎么了,这个时节,天也不热。卧龙ys你怎么能出这么多的汗呢?”陈一发微微一笑回道:“没事,有点累了,不打紧,”傅秀朝用手揪揪袖子,给陈一发擦了擦汗,说道:“我扶你回卧室躺着吧。这洞口有风。”陈一发摸了摸脑门上的汗,回道:“没事,一会就好了,都快午时了,你先去做饭吧。”陈一发这么一说,傅秀朝心想:“嗯,估计是饿的吧,”匆忙站起身来,就去做饭了,陈一发半躺在藤椅上,脑门上一个劲的冒汗,他又怕傅秀朝看到了着急,就站起身来,向卧室走去,刚走几步,就觉得心里有一股暖流直往前涌,他急忙用手捂住嘴,大步往卧室走,突然间,只听的,噗,陈一发大吐一口鲜血,晕倒在地。。 弟六章:百夜思亲泪 傅秀朝来到灶台边,眼皮就一个劲跳,总感觉要出什么事,是心神不宁,于是她把灶火生起来,又扭头回到洞里,刚一进洞见藤椅上没人,她一琢磨:“肯定是回卧室躺着去了,”她转过身正要出去做饭,迎面扑来一阵凉风,吹的她差点没换过气来,倏忽间是后背发凉,汗毛直竖,心想:“不行,这心里揪得慌,我得进去看看,”她又回过头往里走,走到卧室门口一看,顿时貌变失色,目瞪口哆,是七魂飞了六魂。脚不点地,地扑到陈一发身旁,两手颤抖着将陈一发抱在怀里,脸贴着脸,战战兢兢道:“不会……你不会有事的……一发……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秀朝……你不会把我一个人丢下的……对吗!”她哆嗦着手。123。摸了摸陈一发的胸口,似乎已经感觉不到了心跳,忙拔下头发上别着的银簪,用簪尖对着陈一发的人中扎了下去,陈一发身体一抽搐,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看眼前的傅秀朝,上声不接下声,微弱地说道:“秀……秀朝……把……把岳……岳儿……叫……回来……我……我有话……对他说,”傅秀朝是心如刀割一般,泣不成声道:“我……我这就叫去,你等……一会,”傅秀朝使尽全力,把一发连拉带拽地。 。扶到了藤椅上,站起身来,挪动着瑟瑟发抖的双腿,晃晃悠悠,走出了山洞,没走多远,是四肢无力,瘫坐坐在了地上,她回头朝山洞的方向看看,喃喃自语道:“一发,你一定要等我,”眼泪顺着脸上的褶皱,淌到了嘴角! 这时正好林岳从林子里往回走,他离老远就看见傅秀朝坐在地上,一个大空翻飞跃到傅秀朝的身边,将傅秀朝掺起来,问道:“母亲你怎么了?”傅秀朝看着林岳,抽搐着嘴说到:“岳……岳儿……快回去看看你父亲!”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林岳顿下身背起傅秀朝,就往山洞跑去。 到了山洞,眼前的一幕让林岳像五雷轰顶一般。卧龙ys陈一发面容安详地淌在藤椅上,鲜血从嘴里不断地往出涌,顺着胸脯,一直淌到地上,他急忙连跪带爬地来到陈一发面前,把陈一发一把抱在怀里,大声哭叫道:“啊!这不是真的!父亲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孩儿……”也许是感动了上苍,只见陈一发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眼睛慢慢地睁开一道缝,一个劲盯着林岳,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傅秀朝握着陈一发的手,抽抽搭搭问道:“一发……你有什么话要说嘛?”陈一发的手轻轻抽动了一下,看着林岳用手指了指,傅秀朝,虽然说不出话来,但是,林岳已知其意。陈一发是放心不下发妻,傅秀朝,意思是今后让林岳好生照顾傅秀朝,此时此景,像烧红的烙印一样,深深地烙在了林岳的心里!那种无法形容的焯痛感,侵蚀着他的灵魂,霎时间陈一发的手,噔地落了下去,傅秀朝瞪大眼睛,是哀痛欲绝,没等眼泪落下来,噗通一声,晕死在地上。…。 林岳心神恍惚,左手抱着父亲,右手扶着母亲,一边叫父亲!一边喊母亲!哭的撕心裂肺,痛断肝肠。刹那间,哭声响彻山间,万物为之感动,草泣泣,花落泪,鸟儿哀鸣,猿声悲!…… 不一会傅秀朝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看林岳,微弱地说道:“岳儿……母亲要随你父亲……一起去了……你要……照顾好自己,”林岳用右臂紧紧地把傅秀朝搂住,哽咽道:“不,母亲,孩儿已经失去了父亲,不能再没有母亲,孩儿扶您回卧室,”林岳把陈一发放下,抱起傅秀朝,刚要起身,就见傅秀朝微微喊道:“一发……等等……我来了,”说完把右手握着的银簪。123。刺向了胸口。林岳赶快把银簪拔出来,可是已经太晚了。 傅秀朝与陈一发,是青梅竹马的恩爱夫妻,这么多年,一直是妇唱夫随,相敬如宾,夫妻两从来没有分开过,虽然傅秀朝,没有给陈一发生一男半女,但是陈一发对傅秀朝的爱,丝毫没有减少,反而,经常劝说傅秀朝,不要为之所伤怀,傅秀朝对陈一发更是,情深似海!夫妻两是,举案齐眉,比翼双飞,人间少有的恩爱夫妻。 林岳跪倒在双亲的身边。 。心里一阵绞痛,他望着陈一发的脸,泣不成声说道:“父亲……对不起,我让您老人家失望了,我没把母亲照顾好,母亲……她……”他又侧过脸,看看傅秀朝哭道:“母亲,您为什么要丢下孩儿……您二老丢下我一个人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让我怎么办……”林岳对着夫妇俩的遗体,整整哭了三个时辰。 一日之内,痛失双亲,这对林岳的是巨大的打击,万分痛苦之下,他又回到林家老宅,收拾了一些陈一发生前留在哪里的书籍,找了几个陈家的长辈,将夫妇二人合葬在,陈恚德坟墓的旁边。卧龙ys并在坟头,也移植了两颗柏树苗,据陈家的后人说,后来,坟头的那两棵柏树,紧紧地长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是我中有你,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恋人! 林岳安葬了陈一发夫妇俩,又回到了青林山洞,他坐在藤椅上,眼前到处都是陈一发夫妇俩的影子。睁开眼睛有,闭上眼睛还有,这时,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傅秀朝的叫声:“岳儿,岳儿,岳儿该吃饭了,”他站起身来,急匆匆跑出去一看,什么也没有,四周望望一片宁静,他刚要转身回去,突然又听到陈一发在竹林里喊:“岳儿,岳儿,该练功了,”他跑过去再看看,还是什么都没有。霎时间,林岳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他踉踉跄跄往回走了几步,倒在了地上,两眼直冒金星,他翻过身,用胳膊肘支撑着,爬回洞里,又爬到青石板上,叭,一翻身,仰面朝天睡着了,几只蜜蜂在他的脸上窜来窜去,他丝毫感觉不到。…。 经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再加上两天不吃不喝,又要操持夫妇俩的后事,铁打的汉子都会倒下。 林岳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他睁开眼睛看看,想起来,可四肢无力,身上还一个劲冒虚汗,他掉过头往饭桌上瞅了瞅,看到了桌上的咸菜坛子,连滚带爬,来到了饭桌前,伸手拉过咸菜坛子,抓起咸菜就往嘴里塞,刚塞到嘴里,是泪如泉涌,他是睹物思人,想起了死去的傅秀朝!他含着泪几口把坛子里的咸菜全吃光了,也算有点精神气了,站起来回到卧室,换了换衣服,转身来到灶台边上,生着火,把锅坐上,准备做饭,一只白色的兔子,来到灶台跟前,围着灶台绕来绕去。123。绕了好几圈,林岳盛了一碗米,放到灶台上,正嘀咕:“哎,这我是先放米呢,还是先填水呢?”不会做,这时那只兔子,跳上了灶台,把米给打翻了,本来林岳心情就不好,兔子这么一闹,更是火上浇油,他拿起了灶台上的铁勺,就冲着那兔子,砸了过去,只见那兔子,往下一跳,一溜烟朝竹林深处跑去了,林岳是火冒三丈,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两脚尖一点地,连翻好几个跟斗,追了过去,那兔子噌地转到了洞里。 。林岳是把火全撒在这只兔子身上了,他蹲下身,又是手挠,又是剑刨,一股脑挖了一米大个口子,还是不见兔子的踪影。 “心想跑哪去了呢,”他伸手四周摸了摸,忽然感觉,好像摸到什么东西了,他拿起剑撬撬,漏出一个生锈的铁盒,有六寸宽,一尺多长,里面好像装着什么,他正要打开看,口渴了,便夹在胳肢窝,带回了洞里。 林岳是咸菜吃多了,回到洞里,一口气喝了三碗水,自己又熬了点粥,吃完饭,回到卧室,将铁盒往开一打,里面装着三本书,铁盒生锈,挨着铁盒边上的纸。卧龙ys都烂掉了,林岳擦了擦书上的尘土,看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灵宝五符经》他一看就知道是道家的经书,但是,又想想:“上面写着的是,五符经,这里怎么只有三本呢?”林岳看了一下,又把书放入盒子里,搁到床头,倒在床上不由得思念双亲,怀念以前的时光。 眨眼,过去了三个月,林岳变得更加抑郁寡欢了,他每天除了练剑,还是练剑,日子过的很乏味,一天晚上,林岳做了个梦,梦见从天上降下一道白光,落在了他的床前,轰然间变成一位白衣仙人,向他点头微笑,嘴里还念道:“居善地,心善渊,与善仁,言善信,政善治,事善能,动善时,夫唯不争,故无尤。”林岳急忙问道:“老伯,你是谁?”那梦中人回道:“我乃书中……”一言未毕,又变成一道白光,转进了床头的铁盒里。 。 弟七章:铃铛山悟道 四更天时,林岳醒了,他想起夜里做的梦,感觉有点匪夷所思,他下了床,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拿起青云碧血剑,准备去练剑,可是,那个梦中的白衣仙人,不断地在他脑子里浮现,他想想:“罢了,我还是打开铁盒看看吧。”他走到床头,一瞧,铁盒好好地在哪里放着,盖的严严实实,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之处。就摇摇头,自语道:“哎,可能是想多了,毕竟只是个梦而已,”他沉思片刻,转过身去竹林练剑了。 等到了夜里,林岳刚刚睡着,那个白衣仙人,又出现在了他的眼前,一个劲的召唤他:“林岳……过来……林岳……过来……过来……”说罢,又变成一道白光,转进了铁盒。林岳一下从梦中惊醒。123。猛地坐起身,回手把床头的铁盒使劲够过来,打开一看,里面除了三本经书,什么也没有,他呆坐在床上,越想越觉得奇怪,不由得翻看了一下里面经书,突然,在弟二本经书中间的页面中,夹着一个纸条,纸条上面写着六行字,林岳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抽出来,看了看,上写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在纸条的背面,还有七个字。 。写着,“悟此书者,大器也。”林岳看了这七字后,恍然大悟,心如明镜,暗暗道:“这经书中乃是,为人处事,治国安民之道啊!”他连忙下床,把书搬到外面的青石板上,点上蜡烛,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番,可是他怎么看就看不懂,字里行间所含之意。 没办法,只好将书合上,放回到了铁盒里,回屋睡觉去了,他倒在床上,是辗转反侧,无发入眠,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暗暗道:“父母已故,我心中尚无牵挂,自己独处山中毫无意义,何不学道修行,落得个自在洒脱,嗯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天一亮,林岳备了点干粮,收拾好行装,连同经书一起打包好了。卧龙ys放到背上,先去陈一发夫妇坟前祭拜了一番,然后,便启程往东去了。走了差不多五六个时辰,他来到一座山脚下,正好午时,肚子有点饿了,他就在道边的石头上坐下来,从包袱里拿了张饼准备吃,隐约听到一阵笑声,林岳站起身,仔细听了听,哎,好像又没了,就低下头继续吃,刚吃两口,听到有男子的朗读声,声音越来越近,而且铿锵有力,:“净净清清净净清,澄澄湛湛湛澄澄,冥冥杳杳杳冥冥。永永坚坚坚永永,明明朗朗朗明明,灵灵显显显灵灵……”林岳站起身,回头一看,只见从山下的树林里走出一个人,此人,四十多岁,身高有七尺,穿黄色对襟袍,发髻锁发,扎混元巾,脚穿黑布对脸鞋,身挎白色布包,手握拂尘,红润的脸庞,两道漆黑的眉毛,高高上扬,目光如炬,鼻梁挺直,乌黑的胡须,飘至胸前,是唇红齿白。气势如龙蛇飞动,行如清风拂柳。好一个,英俊潇洒的,得道高人。…。 林岳急忙迎上前去,躬下腰,施礼道:“道长慢行,请问道长要往何处去?能否将我带上一同前往?”那道士挺住脚步,抬起手捋了捋胡须,微笑道:“去该去之处,”林岳愣了一下又问道:“请问道长在哪里修行?”那道士看了看林岳,微微点了点头问道:“你要出家修道?”林岳回道:“是,道长,”道士又问道:“你为何要出家做道士?”林岳低下头,眼含热泪叹道:“哎,一言难尽!”道士往前一步,仔细地看了看林岳,说道:“孩子,有什么苦衷,但说无妨。”林岳揪起袖头擦擦眼泪,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和道士说了一遍,那道士听完心里一阵酸楚,眼泪不由得往下落。叹道:“孩子,你不该出家,你年纪尚小,今后的路还很长。123。不能因为一点打击,就自暴自弃,岂不哀哉,在这乱世之中,年轻人要有一番作为,你若想修道,就去元真道长哪里做个居士去吧。”林岳一听,急忙行礼道:“多谢道长指点,”道士又嘱咐道:“你穿过这片树林,前面有座山,叫铃铛山,山上有座清风观,元真道长就在观中,你见到他就说,是我让你去找他的,”话音刚落就转身走了,林岳忙大声问道:“敢问道长尊姓大名。”道士笑道:“呵呵……马丹阳。”瞬间,犹如疾风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林岳回过头,赶紧向树林走去。 走了有一个多时辰。 。终于来到了山脚下,他抬头望望,山不太高,四周都是郁郁苍苍,重重叠叠的竹林,一条青石铺的路,弯弯曲曲直通到了山顶,就是看不见道观,他把背上的包袱紧了紧,急匆匆往山上爬去,也不知是日久没人走,还是山里太潮湿,台阶上长满了青苔,林岳脚下直打滑,爬了好长时间,还没到半山腰,他心里急的像着了火似的,嗓子眼一个劲发紧,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浸透了,他是爬一会,向上瞅瞅,爬一会往上看看,太阳都快落了,才爬到山顶。 到了山顶,他一抬头,一座气魄雄浑的道观出现在了眼前,道观坐北朝南,没有山门,正前大殿,高过五丈,宽有五间。卧龙ys两侧是偏殿,各有六间,四周是香烟缭绕,雾气弥漫,他站起身,来到道观大殿门口,大声问道:“元真道长在吗?”这时里面有人回道:“你是何人?”林岳行礼回道:“林岳前来拜见道长,”里面的人说道:“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林岳好生奇怪,忙往前一步再次行礼道:“林岳从岳阳赶来,有事求见道长,”里面的人又问道:“什么事?”林岳道:“林岳前来拜师修行,请道长收下我,”那人回道:“我不收徒儿,”这时林岳突然想起了马丹阳,立即回到:“是马丹阳道长,让我前来拜道长为师的。”忽然间,从观里走出一个人,林岳抬头瞧去,只见此人,满头白发,发髻紧锁。紫铜色的脸,两条长长的白眉,直至耷拉到肩膀,高鼻梁,大眼睛,双耳下垂,如同山羊般白色的胡须,直飘到胸前,是唇红齿白,再往身上看,是白袍裹身,脚穿黑色对脸棉布鞋,右手拿白色拂尘,左手握蓝皮经书。真是神采奕奕,仙风道骨啊!…。 白衣道人走到林岳面前,看了一眼,右手把拂尘往身后一摔,说道:“即是丹阳子所托,那老道就收下你。”林岳一听,心中大喜,连忙屈身跪下叫道:“师父在上,林岳拜见师父,”紧接着,嘣嘣嘣连磕三头。元真道人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你起身随我来吧。”然后转身走进了观里,林岳也忙起身跟了进去。 进到殿里,林岳抬头一看,大殿正面供着一尊高大威严的,灵宝天尊雕像,左侧供有元始天尊。右侧是道德天尊,林岳心中诧异道:“这位灵宝天尊和灵宝五符经,难到有什么关系吗?为什么都有灵宝二字?”他正自己暗中嘀咕着,元真道人叫道:“林岳,随我到殿后来,”林岳晃了一下神,急忙跟了上去,元真道人把林岳带到大殿后面的暗阁里,回头看着林岳说道:“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寝室,你暂且在这里歇息片刻,我把你几个师兄弟叫来,你们熟悉一下,日后也好相互有个照应。”林岳躬身礼送道:“师父慢走。” 元真道人转身向大殿外面走了去。123。林岳把身上的包袱放下来,收拾了一下床铺,坐在床上,朝暗阁的四周看看,发现左面墙角有个两尺多长的,一尺多高的木箱子,他起身过去把木箱打开看了看,里面什么都没有,就把经书从包袱里拿出来,放开进木箱里,回手塞到了床低下。 这时元真道人,带着几位师兄弟来到了大殿,又把林岳叫出去,互相认识了一下,什么清远师兄,子虚师兄,灵光师弟等……有八九个师兄弟。互相打了打招呼,都转身各自往两边的偏殿去了,元真道人又把林岳带到了,正殿西面的屋子里,给林岳拿来一些糕点,放到了茶桌上,然后坐下来对林岳说道:“林岳,今天,天色已晚,你先吃点东西,去早早休息,明日四更,你来我的屋里,不得带剑,记住。”林岳忙起身行礼道:“记住了师父。 。”元真道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岳,点点头说自语道:“嗯,丹阳子子,眼光不凡啊!”林岳吃了几块糕点,起身和元真道人礼别后回屋休息去了。 林岳回到屋里,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踏实,他心里一直嘀咕灵宝天尊的事,刚来困劲儿,一眨眼四更天了。他赶快起床,朝元真道人屋里走去,等走进屋一看,元真道人正在蒲团上打坐着,闭着眼睛,嘴里还念着经文,他忙行礼道:“师父,我来晚了,”元真道人用手指了指他身旁的蒲团,低声说道:“不晚,坐下,”林岳学着元真道人的样子,坐到了蒲团上,扭过头四下瞅瞅,问道:“师父,其他师兄滴呢?”元真道人站起身来,说道:“不必多问,闭上眼睛,”林岳没敢多问,忙将眼睛闭上,元真道人从桌上拿起拂尘,在林岳的面前,晃了几下,说道:“修行必修其心,修道必悟其道,行是什么,行是行为,修行就是把你一切错误的行为改正过来。卧龙ys什么是道,初闻为道,次为知道,再为见道,终为得道,什么是悟,悟乃尔心也,要从内心深处,去领会,去觉悟,领悟,觉悟,故此能修得其道。”林岳是屏气凝神地听着,元真道人说完,又坐到蒲团上,把拂尘往肩膀上放,闭上眼睛说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林岳忙问道:“师父,此话是何意?”元真道人回道:“自悟。”林岳不敢多问,他聚精会神地想了又想,大概过了半个时辰,林岳忽然说道:“师父,我明白了,意思是说,做人做事都要讲原则,守规则,如同天地万物都要遵循自然规律。” 元真道人回道:“你这么理解也对,林岳,睁开眼睛。”林岳睁开眼睛看看:“哎,怎么昨晚一夜没睡,不但不困,而且感觉格外的有精神,”元真道人站起身来,把拂尘往桌上一放,回过头来说道:“林岳,时候不早了,你去先去偏殿吃饭吧,吃完饭与师兄弟一同去大殿,念经文。”林岳起身行礼道:“师父,徒儿先退下了。” 林岳退出屋子,关上门转过身,正要往偏殿走去,就见几个师兄弟在大殿门口,交头接耳,好像在嘀咕什么,当他走近时,全各自散去了,林岳也没多想,就急匆匆赶往偏殿吃饭去了。。 弟八章:灵宝五符经 林岳进了食堂,一看没人,当地放着一张六米多长的大桌子,桌子上有一大碗地瓜,他走到灶台边上打开锅盖看看,什么也没有,也没敢吱声,盖上锅盖,拿了两个地瓜,回暗阁吃去了,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大殿外面,咣咣咣……钟声响了,林岳急忙往过走,来到大殿,其他几个师兄弟已经到了,一会唱,一会叩,林岳摸不清头脑,也跟着一起做,钟声是一会快,一会慢,敲了好一阵。 林岳偷摸四下瞅了瞅,就是看不到元真道人,再拿起桌子上的经书看了看,一点都看不明白,几个师兄弟都绷着个脸,他也不敢问,自己心里琢磨:“这经书怎么看上去,和灵宝五符经中的字体不一样呢?而且不但薄,也没那么大,”正在想着,经念完了,大家纷纷起身各自离开了,林岳也站起身来。123。他走到灵宝天尊的雕像前,上下左右,前后看了一番,惊讶道:“哎,这位天尊,怎么越看越觉得有点眼熟呢,”他心中一愣,突然想道:“这,这不就是,那几天我梦到的白衣仙人吗!”林岳立马感到身上的汗毛直竖,转过身,嗖地跑回了暗阁。回到暗阁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连茶,带茶叶全喝了下去,一顿咳,差点呛着。心里嘀咕:“哎呀,可吓死我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一下想起了床下藏着的经书,连忙回过身,弯下腰,把经书从床下拉出来,打开箱子看了看,都在,又塞到床下,是千思万想,暗暗道:“这书我是不能留着了,再说我也看不懂,不如交给师父。 。他老人家学识渊博,肯定能看的明白。”说罢,林岳转身回去,往元真道人屋里走去,他来到门前,轻声叫道:“师父,师父你在屋里吗?”没人回话,林岳伸手推开门一看,屋里没人,转身又出去了,刚走到大殿中央,就听的屋里有人招呼:“是林岳吗?”林岳回头看看,回道:“师父,是徒儿。”元真道人问道:“林岳,你找我有事吗?”林岳急忙行礼道:“师父,没事,”元真道人推开门推开门看看林岳,说道:“你要有事只管说来,”林岳四下看看,低声说道:“师父,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您,”元真道人把身板往直一挺,右手捋捋胡须,两眼瞪着林岳,问道:“什么东西?”林岳眼珠子咕噜一转,悄悄说道:“师父,您跟我过来,”元真道人没说什么。卧龙ys跟着林岳来到了房间。 林岳伸出头,四下看看,轻轻关上门,转身走过去,从床底下把箱子拉出来,说道:“师父,东西就在里面,”元真道人低头一瞧,往后一侧身笑道:“你这孩子,这不就是个箱子吗,以前大殿里存放蜡烛用的,你若要用,只管拿去便是,”林岳往前迈了一步,拽了拽元真道人的衣袖,小声说道:“师父,东西在箱子里面,”说完,弯腰将箱子打开,说道:“师父请看,”元真道人连忙蹲下身子,揉揉眼睛,一看,当时就惊呆了,他哆嗦着手,摸了摸经书,问道:“林岳,这经书怎么在你手里?你从哪里找到的?”林岳把事情的经过这么一说,元真道人心里明白了,他站起身来,一面躬身,一面双手于腹前合抱,澄心存伸,作揖道:“道祖在上,清元子定不负所托,”说完礼毕,直起身来对林岳说道:“夜里子时,你带着经书到我屋里来,记住不可声张。”林岳躬要行礼道:“师父,记下了。”元真道人点点头,转身出去了。林岳疑惑不解,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经书,一个劲发呆。…。 到了夜里,林岳把经书从箱子里拿出来,放在床上,偷偷到大殿瞧了瞧,没有人,回去抱着经书,悄悄地来到了元真道人屋里,进屋一看,黑乎乎的,里面什么也看不到,林岳把经书放在桌子上,低声喊道:“师父,徒儿进来了,”没人回话,林岳心想:“师父肯定睡着了,”他捏手捏脚来到床前,低下头看看,没人,心里感到一阵恐慌,这时,就听的床下,叭叭叭直作响,刹那间,看到床下有一道亮光,林岳猫腰一瞅,正好照到了脸上,隐隐约约看到床下有个人,就是看不清楚是谁,这时下面的人说话了:“林岳,把经书拿下来,”林岳一听,是元真道人,这才放下心来。 转过身抱起经书来到床前。123。蹲下身一看,有道门,下面是个密室,掉过身转了下去,一进密室,林岳傻眼了,里面是大无边际,地面由八卦图组成,是灯火通明,雾气蒙蒙,元真道人打坐在八卦图中间,是犹如天上的仙人,林岳顿时感到,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这时元真道人招呼道:“林岳过来坐下,”林岳坐到元真道人身边,问道:“师父,这里有多大,我怎么看不到边际?”元真道人闭着眼睛回道:“这八卦图,大过于天,世间万物皆在其中。”林岳往四下看看,问道:“师父那为什么我除了这八卦图。 。什么也看不到呢?”元真道人站起身来,伸手往地上一指,说道:“你往这里看,”林岳低头看去,说道:“师父,这地上有字,”元真道人说道:“八卦各有三爻,乾,坤,震,雷,巽,坎,离,艮,兑,分立八方,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这是八种食物与自然现象。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你先把灵宝五符经,悟懂,其它的,师父日后自会告诉你。”林岳点点头回道:“嗯一切都听师父的。” 元真道人,在八卦图中转了一圈说道:“这灵宝五符经,是道祖,也就是灵宝天尊所作,此书有上,中,下三卷。只因当年道祖在外巡游,遇到黄河发大水。卧龙ys道祖为了救一个孩童,将经书挂在一棵柳树的树杈上,不料起大风,当道祖把那个孩童救回来,柳树早被大风连根拔起,倒在一旁,树上挂着的经书也不见了,真是世事难料啊,这经书如今却落到你的手里,这是天意所为,你要惜之,”林岳点点头说道:“师父,徒儿明白了,”元真道人来到林岳身边,坐下身来,说道:“林岳把眼睛闭上,”林岳忙坐直了,把眼睛闭上,元真道人双手向上高举,两臂交叉,再各自向外旋转,做了一个八卦手势,轰然间,整个八卦图转了起来,而且不断从地面往上升,不一会就旋转到了半空。元真道人把手往回一合,停了下来,大声说道:“林岳,睁开眼睛看看,”林岳睁眼一看,感觉整个身子都飘起来了,元真道人转过身,面对着林岳坐着,说道:“把经书打开,”林岳把经书往开一打,在灯光的照射下,经书上的字都动了起来,形成各种图案,林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元真道人把弟二部经书打开,里面的篆文,如同一个个正在直立行走的人,有老人,也有孩童,有 壮年的武士,也有青年的书生,再有正在缝衣,做鞋的白发慈母。还有相夫教子的,妇女典范。一个个活灵活现,一个个面带笑容,无忧无虑,突然看到在书中的右侧,有一个年轻人,在老人身前跪着,老人一副严肃的样子,好像在教育那位年轻人,元真道人站起身来,把三部书全部打开,放到林岳的面前,说道:“这三书合一,乃是做人的道理,只要把人做好,万事皆无忧,只要把人做好,才能正确地教导他人,你看看方才那个老人身后,是什么,林岳仔细一看。123。是一个年迈的老妇人,穿着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在挨家乞讨。元真道人用手指了指图中那位,正在指责孩子的老人说道:“这个老人就是,那位老妇人的儿子,”林岳两眼含泪道:“师父,徒儿明白了,”元真道人点点头说道:“此乃是千古不变的为人之道,不可违背:如若违背必遭其报。”林岳看着眼前的三本书,恍然一切都明白了。 元真道人把三部书合起来,解读了一遍,又一部一部,分开给林岳解释了一遍。 。其中的道理,深不可测,耐人深思,元真道人一个劲教,林岳一个劲学,是废寝忘食,两人在里面一直待到了三更天。元真道人一看时侯不早了,对林岳说道:“今夜就到此吧,明天子时,你直接来密室找我,”记住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出去也不许提起此事,林岳站起来,躬身行礼道:“是,师父,徒儿记下了。”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密室。林岳回到暗阁,倒头就睡着了,差不多快五更时候,就听的大殿,噔噔噔,一阵脚步声,不一会,咣咣咣……晨钟敲响了,林岳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看。卧龙ys天亮了,他着急忙慌,穿上鞋,就往大殿跑去,到了大殿,其他人都到了,林岳就近,坐到了子虚身边,大家还是一会唱,一会念,林岳斜眼瞅瞅旁边的子虚,头上扎的混元巾,跑到衣领里边去了,外边还耷拉着一个角,噗呲,忍不住笑出声来,正好被前面的清远听到了,他起身来到林岳面前,怒斥道:“哼,去殿外站着去。”林岳没敢还言,起身走到殿外站着去了。 差不多过去了两个时辰,早课结束了,大家都往膳堂走去了,林岳也急忙跟了上去,一进屋,各找各的地方坐了下来,正好坐满了,一人一碗米饭也是刚刚好,林岳只好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空碗,自己去盛饭了,可是他揭开锅盖一看,啥也没有,锅巴都没剩,当时就火了。又想想:“师父对我不薄,我不能给他老人家惹事,没有就没有吧,一顿两顿不吃,也饿不死,”林岳把碗放回桌上,转身回暗阁了…。 不一会,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道士,从膳堂里走了出来,两只手藏在衣襟下面,左顾右看进了大殿,来到暗阁门口,低声叫道:“林岳,”林岳心里郁闷,正在床上头边里躺着,没听见,小道士悄悄走进屋里,来到林岳床前,叫道:“林岳,林岳,”林岳这才反应过来,他转过身一看,是灵光,急忙起身问道:“小师弟,你有事吗?”灵光从衣襟下把手拿出来,林岳一看是两地瓜,忙说道:“小师弟,谢谢你,”灵光摆摆手说道:“不用谢,”转身出去了。林岳看着手里的地瓜,暗暗琢磨:“这么高的山,大家往上背点粮食,也实属不易,算了,不想了,”林岳吃完地瓜,心情平静了许多,就去外面帮大家干活了。 到了夜里,林岳按元真道人的吩咐,直接来到密室,到了密室一看,他十分惊奇:“哎,这密室怎么和昨的不一样呢?”八卦图也不见了,这不就是间普通的屋子吗?他四周瞅瞅,没看到元真道人,心想:“师父咋没在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没等他反应过来,就觉得脚下一阵晃动,咣,一声巨响,他抬头一看,是差点吓破肝胆。 。 弟九章:人心不可防 就见屋顶突然掀开,在上面的山尖上,出现了一个尖嘴獠牙的怪物,头上长着两只一米长的大犄角,两边大犄角的外侧,还分别长着三只一尺多的小犄角,狐狸尾巴,老虎身,狮子腿,绿眼睛,两须如柳条,耳朵似芭蕉,身子大脑袋小,即像兽,又像鸟,卧在山尖,是犹如元始天尊的坐骑,四不像。 林岳越看越渗的慌,全身的汗毛如同钢针般直竖,脸色苍白,两眼发呆,心惊肉跳,魂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他压根顾不得看,周围发生了什么。 这时元真道人,忽然喊道:“鸠鹿,快回洞里去,”那怪物,嗖地不见了踪影。林岳这才把魂收回来,他四周看看,两眼一瞪惊道:“啊,我怎么在山下,”他抬头看看,满天星斗,元真道人站在,半山腰的石洞口,屋子早已不见。123。就脚下的地没动,他急忙抬头喊道:“师父,这……这……怎么回事?”就见那元真道人大笑几声说道:“林岳,你可记得,你来时的那座山吗?你站的地方就是你来时走过的路,”林岳更是一头雾水,低头瞅瞅,说道:“师父,不是吧,我来时明明记得,有石阶通往山上的,可这里只是一片杂草丛生之地。” 元真道人右手把拂尘往身后一甩,屈膝,躬腰弹背,两脚尖点地,一个鹞子翻身,跳跃到林岳的面前,左手往林岳的背后指了指,说道:“你在往那边看,”林岳回过头看看,诧异道:“那不是我来时爬过的山吗,”元真道人笑道:“看是非是,非是,也是,”林岳不解道:“师父这时何意?”元真道人说道:“这山是转着的。 。一季至西向左,一季从东到西,一年四季不停,如若你和它相反而行,则很难到达山上。” 林岳看看元真道人,疑惑道:“师父,那只四不像的怪兽,是怎么回事,我明明是从师父屋里,到的密室,可是怎么和前天夜里,不是一个地方呢?”元真道人哈哈大笑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我拂尘往肩膀上一挂,紧闭双目,左手扣右手握拳,两只手虎口之间形成了一个八卦图形,霎时,天旋地转,冷风四起,林岳往脚下瞅瞅,惊的膛目结舌,就见脚下的地,变成了八卦图悬在半空,发出万道光芒,顿时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林岳不敢看,忙把眼睛闭上,不一会,元真道人问道:“林岳,你看看眼前是什么地方?”林岳睁眼一看。卧龙ys好奇道:“哎,这,师父,这不是个空旷的山洞吗,”元真道人微微一笑叫道:“鸠鹿出来,林岳立马心中发毛。 只听的一声嘶叫,那怪兽从山洞深处走出来,摇摇尾巴,伏身,爬在了元真道人脚下。元真道人弯下腰,摸了摸那怪兽的头,说道:“它乃是一只鹿,待在这山里,已有上千年了,别看它长的吓人,它性格温顺,从不伤人,”说着,元真道人站起身来,往前走了几步,叫道:“林岳,你过来摸摸它,”林岳往一退,摇头道:“师父,徒儿不敢,”元真道人右手摇摇拂尘,怒道:“你心中恐惧,自会感觉到害怕,它只是样子吓人,你就惶恐不安了,这怎么能成大器,师父今天是故意试你一试,我让你去摸它,你却说不敢,这是对为师的不信任,一个人如果克服不了心中的恐惧,那又如何能战胜难关,人不会永远生活在,风平浪静之中,你即不自信,也不相信别人,那你自然会惶恐不安,”林岳低下头,一边行礼,一边羞愧道:“师父,徒儿明白了,徒儿无能,惹师父生气了。”…。 元真道人看了林岳一眼,说道:“你现在再去摸它,”林岳直起身,战战兢兢地来到鸠鹿跟前,闭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鸠鹿的犄角,鸠鹿没动,哎,他心里立马踏实了,于是睁开眼睛,又去摸了摸鸠鹿的头,鸠鹿还是没动,乖乖地在地上爬着。林岳大出一口气,蹲下身两手摸了摸鸠鹿的身子,就见鸠鹿站起来,伸出舌头舔舔林岳的手,转身跑回洞里去了。 元真道人看看林岳,笑道:“现在还怕吗?”林岳脸一红,站起身来挠挠头,不好意思地回道:“师父,不怕了,”元真道人点点头,说道:“嗯,这就对了,鸠鹿是通人性的,分的清好坏,只要你不伤害与它,它是不会发脾气的,至打有铃铛山,鸠鹿就出现了。123。它究竟从何而来,这么多年没人知道,只是它一直守着这山,不肯离开,此山之所以叫铃铛山,就是因为它会动,人们都传说,这山只要一不转动,方圆几百里就会遭大灾难,很久以前人们为了避免,灾难的发生,试图将这山推倒,几千人,人推马拉,铁棍撬,整整一个月,是纹丝未动,只好就此作罢,这山看着是山,也不高,也不大,其实它内部是空的,广阔无比。”元真道人这么一讲,林岳心里一亮说道:“师父,我知道了,密室是通往山体内部的,对吗?”元真道人仰头笑道:“嗯。 。孺子可教也,走走走,随我来,师父送你一样东西,”说罢,往山洞里面走了几步,来到一块巨石前,把拂尘往肩膀一挂,蹲马步,气沉丹田,又手一个紫燕抛剪,将巨石推开,站起身从石头后面的洞里,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叫道:“林岳,这乃是破解八卦阵的秘诀,都在这盒子里,为师年岁已大,将这秘诀传给你,日后你若有一番作为,定会用的着。” 林岳连忙跪下,眼含热泪,双手把盒子接过来,说道:“谢谢师父的一番苦心,徒儿定不会让师父失望。”元真道人躬身将林岳扶起来,说道:“师父相信你,你即是道祖所度之人,自然不凡。卧龙ys为师要把所有功夫在两个月之内,连同灵宝五符经,全部教于你,你可承受的了?”林岳双手抱拳,大声道:“师父,徒儿一切听师父的。”元真道人点头道:“好,那从现在就开始,”说完,把拂尘往巨石上一放,左手作揖,屏气凝神,嘴里念道:“无量天尊,”瞬间身子悬到空中,一个大大的光环把林岳围了起来,紧接着,周围的一切又恢复到原样。元真道人身子往下降了降,两手掌分别向外发力,大声说道:“白云出岫,”一会两只手掌向上一拓说道:“白虹贯日,”接着一个大反转,身子倒立,又手中食指顶地,喊道:“天绅倒悬,”一会空中,一会地上,一会龙跃乾坤,一会虎扑苍鹰,什么撑掌,穿掌,拍掌,劈掌,顺风掌,铁砂掌,一会又来个仙人打坐,什么道德经,南华真经,太平经,清净经……是恨不得,一下把毕生所学之术,全部教给林岳。林岳也是真苦学啊,每天如此,起五更,睡半夜,从不间断。…。 就这样,眨眼两个月过去了,一天午后,几个师兄弟在大殿外面,互相切磋武功,有的说:“哎你这样不对,”有的说:“哎,你那样不对,”子虚说清远的手抬的太高了,清远说子虚的腿跑偏了,灵光说:“不对,不对,你们都错了,师父不是那样教的,”这时真好林岳从大殿走出来,子虚回过头,斜眼瞟了林岳一眼,拽了拽灵光的袖子,说道:“去,去,去,把他叫过来,”灵光看看子虚,把头低下,往前走了一步,害怕到:“大师兄,你,你不会为难林岳吧?”子虚瞪大眼,伸出手掐住灵光的胳膊,恶狠狠问道:“哼,你到底去不去?”灵光哆嗦道:“大师兄。123。我,我去。” 灵光大步来到林岳面前,朝林岳使了个眼色,说道:“林岳,他们叫你过去,”林岳没多想,跟着灵光过去了,子虚看看林岳,鄙视道:“你小子会武功吗?”林岳一听心想:“听这口气,这家伙是没安好心,”林岳目视前方,没搭理子虚,清远低声和子虚说道:“大师兄,他敢不理你,教训教训他,”子虚咬咬后牙槽,说道:“你小子刚来几天,就敢目中无人,告诉你,在这清风观,除了师父。 。我最大,你竟敢不听我的话,哼,不教训教训你,你是不知道这清风观的规矩。” 话刚落,伸腿,朝着林岳的屁股踹了一脚,林岳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回过头说道:“你别欺人太甚,”说完正要转身走,那子虚一个飞脚又踢了过去,林岳是忍无可忍,回过身来了一个扫堂腿,一下将子虚撂倒在地,那子虚屁股差点没摔成八瓣。疼的哎呀哎呀直叫,清远忙过去把子虚扶起来,瞪了林岳一眼说道:“别以为师父给你开小灶,我们不知道,至打你来这观里,师父已经很长时间,没教我们功夫了,哼,还敢打大师兄,你就等着吧。卧龙ys早完收拾你。”这时元真道人在大殿招呼:“灵光,再拿些蜡烛来,”几个人一听,不欢而散了。 林岳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没放在心上,第二天早上晨课结束后,林岳跟大家一起来到饭堂吃饭,几个人平时对林岳爱答不理的,今天却特别热情,子虚挨着林岳坐着,又是夹菜,又是盛饭,一个劲给林岳往碗里塞,林岳也挺高兴的,心想:“哎,过去就过去了,现在大家对我,这不挺好的吗,”清远把碗往旁边一推,说道:“那,啥,林岳,昨天师兄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哦,我们都知道你聪明,学什么都比我们学的快,吃完饭你就教教大家,师父他老人家也能省点心不是那?”林岳一听心想:“也对,既然大家对我都这么好,那我就和大家互相切磋一下,也没什么不妥之处,”林岳想到这里回道:“好,大家互相学习挺好的,那吃完饭咱们就去。”…。 吃完饭师兄弟几个都来到院子里,林岳也过来了,大家和平常一样,各练各的,林岳在一旁指点,转了一圈,林岳发现灵光的姿势有些不对,他走过去看了看,说道:“灵光,你的手这样是不对的,我刚才不是告诉过你吗,”灵光耷拉着头回道:“林岳师兄,我肚子疼,”林岳低头一看,灵光脸色很不好,急忙问道:“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灵光捂着肚子说道:“啥也没吃啊。123。就吃一碗饭,两地瓜,”林岳四下看看说道:“大家都挺好的,没听谁说肚子痛啊,”灵光摸摸头突然回道:“哦,吃饭前,大师兄给我两枣,我吃了,”林岳想想:“不可能啊,肯定不是枣吃的。” 这时灵光突然倒在地上。 。捂着肚子满地打滚,尖叫道:“林岳,快,快救救我,快救救我,快去找师父去……”林岳急的心如火焚,抱起灵还转身就往大殿跑,子虚,上去挡住了林岳的去路,凶狠狠地咬着后牙槽骂道:“哼,别怪老子心狠,怪就怪你林岳,太不知天高地厚,我看看元真老儿能护你到什么时候。”刹那间,灵光身子一抽搐,大吐一口鲜血,小小的生命。卧龙ys就这样结束了!此刻林岳的心都在滴血,他抬起头,仰天大叫一道:“灵光啊!是我害了你啊!”这么一叫,真好被元真道人听到了,只见元真道人,几个云步,来到林岳面前,用手摸了摸灵光的脖子,摇摇头大怒道:“怎么回事?”子虚斜眉斜眼看着林岳说道:“师父啊,是林岳,他说要和我们切磋切磋,谁知他心如此狠毒,灵光小师弟,就是说了他一句,他一拳下去,哎,灵光啊,你死的好惨啊……” 元真道人,两眼瞪着林岳,不问青红皂白,一拂尘将林岳打倒在地,用手指着林岳喝道:“从今以后,你没有我这个师父,我也没你这个徒弟,带着你的行礼给我滚出清风观。”。 弟十章:仙鹤牵良缘 林岳是百口莫辩,他跪倒在元真道人面前,含泪求道:“师父,你不能赶徒儿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还没有报答师父的再造之恩,如此这般离去,你叫徒儿如何做人,师父,徒儿求您了。”说罢,叭叭叭连磕三头,额头上血顺着鼻梁,淌到嘴里!元真道人咬牙切齿道:“枉我费劲心思栽培你,没想到你是如此的不知深浅,真乃是朽木不可雕也,快快带着你的行礼离开这里,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哼。”说完,便怒气冲冲地,拂袖而去。 林岳含冤负屈,强忍着悲痛,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回到暗阁,他收拾收拾,背上包袱,带着青云碧血剑,来到大殿,给灵宝天尊。123。行了三个礼,又走到元真道人屋前,哽咽道:“师父,徒儿拜别了,”元真道人一言未发,林岳万念俱灰,把眼泪咽下去,转身离开了大殿,朝山下走去。 他边走边掉眼泪,怎么也想不通,师父会如此对他,想想灵光,想想子虚,是即伤心,又悲愤,一路想来想去,是绝望至极。不知不觉走到了山下。 林岳站在山下回头向上望望,哀声道:“灵光小师弟,咱们就此别过,来生有缘,咱们做亲兄弟。”说完转身往前走,走了一会停住了脚步。 。他突然想道:“我去哪呢?哎,天下之大,却没有我林岳,容身之处,还是再回青林古洞吧!”想到这里,林岳把包袱勒紧,振作振作精神,朝岳阳走去。 大约走了一个时辰,林岳来到了树林里,他放下包袱,擦了擦脸上的汗,正准备坐下歇会儿,就听到有凄惨的鸟叫声,林岳四下瞅瞅,没发现什么,心想:“这鸟总是和我一样,伤心欲绝了,”他也没往心里去,便就地坐了下来,刚坐下不大会儿,就见林中走出一只大白鹤,头顶上的冠,像个大火球,眼睛黑亮而有神,脖子足有一米多长,全身的羽毛像雪一样白,两条大长腿笔直而有力,可是两只大翅膀似乎像受伤了一样。卧龙ys都耷拉到地上了。林岳站起身仔细地看了看,忽然,他发现白鹤的背上,好像拖着一个人。 林岳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年青的女子,在白鹤的背上爬下,背上还有伤痕,衣服上到处都是泥土,林岳没细看,赶快伸手将女子从鹤背上抱了下来,叫道:“姑娘,姑娘,醒醒,”那女子一点反应没有,林岳急忙掐了掐,女子的人中,这才苏醒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看林岳,微弱地呻吟道:“谢……谢……谢谢……公子……救命之恩,”林岳头往后一仰,说道:“不用谢,我不是什么公子,我叫林岳,”那女子咳嗽了几声微弱地,说道:“林……林岳……谢谢你,”林岳问道:“你没事吧?”那女子点点头回道:“没……没事……歇歇就好了,”林岳把女子放下,站起身来,说道:“嗯,没事就好,我还要赶路,姑娘自己多加珍重,”那女子没回话,林岳回头一瞅,只见那女子又晕过去了。…。 他心想:“完了,今天要回不去了,”又蹲下身,把女子扶起来,大声叫道:“姑娘,醒醒,”那女子抽搐了几下,浑身哆嗦,林岳忙把女子抱到一个大树背后,脱下身上的外衣给女子盖上,又起身四下找了一些枯树枝,点着火,将女子靠在自己的肩上。 过了半个时辰,女子又醒过来了,林岳看着女子憔悴的样子,问道:“姑娘,你家住哪里,我送你回去吧?”女子喘息着,回道:“我……家住宁……宁海……桃……桃村……”林岳看了女子一眼,惊讶地问道:“宁海离这里路途遥远,没有个三五天都到不了,姑娘你只身一人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呢?”女子回道:“我……本来……是……是随父……父亲一起……去……宁海访友的……途……途中遇上了……盗匪……把我和父亲还有丫环……小玲……绑到了山上……我挣扎之中……摔下悬崖……当我醒来的时候……就在这里了。” 林岳这才明白。123。是白鹤救了女子,他抬头看了看白鹤,心中酸楚道:“一只鸟都如此善良,可恨那子虚,畜生不如!枉为人哪。”林岳越想越恨的牙根至痒痒。可是他又想道:“这姑娘身体如此虚弱,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 。眼看都过了午时了,她不吃东西可不行。”想到这里,林岳把女子抱起来,放到白鹤的背上,拎着包袱朝树林外面走去。 出了树林,差不多又走了两个时辰,来到一个三叉路口,正好靠左边的那条路,不远处有家客栈,林岳和向白鹤招招手,一起来到客栈前,发现大门开着,院子挺大,院墙都是用长短不齐的,木棍围起来的,正面五间房,房子上面有阁楼,阁楼的屋檐下,有一长串铁钩,挂着辣椒,干鱼,还有一些鸟兽的毛皮,窗户有点破,不过看起来还挺干净,在房子的左边,有个马厩,里面拴着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卧龙ys全身的毛油光锃亮。 林岳让白鹤在外面等着,他走进院子大声叫道:“里面有人吗?”片刻间,吱扭,房门开了,打里面走出一位老妇人,看上去有七十多岁,腰板挺硬朗,满头白发,慈眉善目,神采奕奕,身穿灰色粗布衣,脚踏黑色绣花鞋,真是气度不凡,老人微笑着问道:“这位年轻人,是要住店吗?”林岳走上前去,给老人行礼道:“老奶奶,我,我们是要店,”老人虽然年纪大,心里却明镜似的,一听我们,老人往前走了几步张望道:“年青人,还有谁呀?”林岳刚要回头,也真神了,那白鹤拖着女子,自己进来了。林岳诧异道:“哦,老奶奶,那鹤背上还有一位女子,”老人惊讶道:“那为什么不让她下来?”林岳回道:“老奶奶,那女子是我在路上碰巧救下的,身上有伤,又受了惊吓,再加上已经,几日未进食,她是体力不支,一直昏昏沉沉,无法动弹。”…。 老人看了看林岳,点点头说道:“嗯,年轻人心地善良,日后必有好福报的,把她抱进我的屋里去吧。”林岳连忙行礼道:“多谢老奶奶,”老人转过身,摆摆手笑道:“年轻人,不用谢,”话刚说完走进屋里去了,林岳望着老人的背影,心里默默道:“这老奶奶,不凡啊!” 林岳把包袱放在地上,抱着女子,来到老人的屋里,一进屋就迎面扑来一股沉香的味道,林岳十分好奇,四下看了看,瞬间便惊呆了,屋子正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中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妙龄女子。画下面的桌子上放着一张古琴,擦的是一尘不染,琴弦光亮如新,地上到处摆放着百合花,靠右面墙下放着一张黑石床,四周点满了沉香,靠左面墙放着一个书架。123。上面放满了书。 林岳愣了一下神,把女子放到了石床上,回过头向老人行礼道:“老奶奶,给你添麻烦了,”老人笑道:“年青人,不必多礼,你先去外面等着吧,”林岳转身走出了房间。来到院子里,在马厩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这时一位壮汉走进了院子,身高足有七尺,膀大腰圆,头戴斗笠,黑漆的大脸盘子,两道扫帚眉大眼睛,扁平的鼻子,四方大口,留一嘬小胡须,身穿一身粗布黑衣,左肩上背着一把弯弓,右手拎几只野鸡。 一进院子大粗嗓子喊道:“娘。 。俺回来了,”说着把几只野鸡往当院的,小木桌上一扔,摘下斗笠,取下肩上的弓,挂在了屋子外面的窗档上,扭头走进了老人的屋里。 不一会,就听到那壮汉问道:“娘,她是谁?怎么您屋里?”老人厉声道:“出去,不必多问。”就见那壮汉,撅着嘴,气冲冲从屋里走出来,一屁股坐在了院子的石头上。林岳站起来,走到壮汉的面前躬下身,问道:“你是老奶奶的儿子吧?”哪壮汉猛一抬头问道:“你又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我妈的儿子。”这句话问的,可把林岳给乐坏了,笑的前仰后翻,眼泪都笑出来了,一肚子的委屈,也随之消失了。 林岳一个劲笑。卧龙ys哪壮汉不乐意了,站起身来,大粗嗓子喊道:“你,你笑啥,有啥好笑的?”林岳忙憋了回去,哪壮汉看看林岳又问道:“你是不是和里面那个人,一起来的?”林岳心想:“别看这小子傻,傻里还透着精,”于是急忙回道:“是,是一起的。”那壮汉一把拉住林岳的手,怒道:“哼,肯定是你们惹我娘生气了,看我不打你,”啪,话还没落,一巴掌打在林岳的脸上,林岳没生气,上下打量了一番壮汉,问道:“你会武功吗?”哪壮汉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撇着嘴回道:“哼,我会射箭,”林岳又问道:“你想不想学武功?”哪壮汉瞪大眼珠子问道:“哎,在哪里我,跟谁学?”林岳笑道:“我教你,和我学呀,”壮汉把头一扭,咧着嘴笑道:“嘿嘿,你呀?就你,你可算了吧,你还不如我呢。”林岳拍拍壮汉的肩膀,说道:“哪好,咱俩掰手腕,如何,”那壮士一听,来劲了,笑道:“嘿嘿,掰就掰。”…。 俩人来到当院的小木桌前,壮汉把那几只野鸡,往地上一扔,提了提裤子,笑道:“来吧,”俩人就开始掰了,林岳开始没敢使劲,可是越掰越觉得奇怪,暗暗道:“不可能,这壮汉看着年纪不大,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林岳一只手掰不过他,只好两只手全上了,俩人正掰着呢,就听的老人说话了,:“奎儿,不得无礼,”哪壮汉赶紧把手缩进了袖子里,林岳站起身行礼道:“老奶奶,不防事,我俩闹着玩呢,”老人走过来,在壮汉的脖子上,拍了一巴掌,厉声道:“成天惹事,你怎么就不长点记性呢,”哪壮汉站起身来,把头低下,撅着嘴嘟囔道:“哪。123。啥,娘我错了。” 老人看着壮汉叹道:“哎,你已经十九岁了,成天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仗着有一身蛮力,到处给我惹事,哪天把我气死,你呀,就不甘心!”林岳看老人生气了,连忙劝道:“老奶奶,别生气,小兄弟刚才陪我玩呢,没敢什么。”老人看看哪壮汉,又看看林岳,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回屋了。 林岳看老人走了,拽了拽壮汉的袖子,问道:“你父亲呢?”壮汉摇摇头回道:“不知道。 。打我记事以来就一直和母亲一起生活,哦我以前有个姐姐,后来,后来得病死了,”岳心中一凛,想起了屋里的那副画,暗暗道:“这老人家不容易啊。” 这时,只听得老人屋里有女子说话声:“淑真,叩谢老人家救命之恩,”哪老人回道:“姑娘,快快请起。”林岳一听是女子醒了,忙向屋里走去,他正要进门,哪女子从屋里出来了,一推门俩人撞个正着,林岳当时就傻眼了,他以为看错人了,只见那女子,是亭亭玉立,云鬟漆亮,长发飘飘,眉清目秀,鼻子尖而挺,唇红似樱桃。卧龙ys齿白如雪绸,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国色天香,站似仙女望月,行如弱柳扶风,林岳犹如走进梦中一般,瞬间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那女子作礼道:“多谢林公子,救命之恩,”林岳魂都飞了,呆立在门口没动,也不回话,那女子又叫道:“林公子,林公子,”林岳这才听到,忙行礼回道:“姑娘,不必谢,”哪女子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我姓朱,名淑真,林公子呼我名即可。”林岳脸涨的通红,忙低头回道:“我叫林岳,姑娘以后叫我林岳就好。”朱淑真转过身去,望着远处的大山,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抽泣道:“父亲,女儿不孝,不能救得了您,不知您老人家现在安否。”林岳一听,忙上前劝道:“朱姑娘,你且放心,明日我与你一同,去救你父亲,”朱淑真突然转过身,跪倒在地,说道:“你若救我父亲出来,我便,我便以身相许。”。 弟十一章:宁海除盗匪 林岳急忙躬腰将朱淑真扶起来,害羞道:“姑,姑娘哪里话,那盗匪目无王法,烧杀抢掠,作恶多端,不除此祸患,天理不容。”朱淑真听了林岳这番话,不但对林岳心生了爱慕之情,同时即敬佩,是又感激。他抬起头看了林岳一眼,羞答答的问道:“林公子是哪里人?”林岳不好意思回道:“我,我本是江西景德镇人,八岁那年父母遭遇洪灾,不幸亡故,是义父义母把我带回岳阳青林古洞,将我养大,我也算半个岳阳人。”朱淑真眼含热泪,低下头,行礼道:“对不住林公子,让你提起伤心事了。”林岳忙将朱淑真扶了起来,说道:“姑娘以后别叫我林公子。123。就叫我林岳,我听着公子公子的,嘿嘿别扭。” 姑娘站起身来回道:“哪,哪我以后叫你林岳,你也别叫我姑娘,叫我,叫我淑真,”说罢,害羞地把身子转了过去,林岳万分地高兴,上前拽拽朱淑真的衣袖,说道:“淑真,你刚好,院子里风大,快回屋去吧,”朱淑真偷偷瞄了林岳一眼,红着脸转身回到了屋里。 哪壮汉看着林岳,在一边傻乐道:“嘿嘿,林岳,要娶新娘了,林岳要娶新娘了。”把林岳臊的。 。很不得有老鼠洞转进去,只见老人从屋里出来厉声道:“奎儿,不许胡说,”哪壮汉一下子转过身去,面朝墙,捂着嘴一个劲的傻乐。 老人看看林岳,笑道:“年青人,时辰不早了,我把堂屋上面的阁楼收拾了一下,吃晚饭,早点歇着吧,”林岳躬腰行礼道:“好的,老奶奶,”于是都回堂屋吃饭去了。刚吃完饭,林岳突然想起了白鹤:“哎呀,坏了,白鹤哪去了?”他忙跑到院子里找,转了一大圈,没找到,又跑到大门外面看了看,也没有,林岳只好转身又回到堂屋,坐在凳子上想来想去,暗暗道:“也许是去找鸟群了。卧龙ys那样也好,它毕竟是只鸟,哎,不想了上楼歇着去。”林岳上了阁楼,躺下正要睡,就听得一阵凄凉的琴声,他坐起身仔细听听,自语道:“这是哪传来的琴声,怎么听起来,好像就在附近,”林岳下了床,把阁楼的窗户用木棍支了起来,一听,声音是从老人屋里传出了的,他穿上鞋下了阁楼,来到老人房屋前,正好窗户上有个洞,他就朝里望去。 一看弹琴的不是别人,真是朱淑真,不一会琴声停了下来,就听的老人说道:“这琴,是我姑娘,百合的,”朱淑真问道:“老人家,哪你姑娘去哪了?”老人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步回道:“那年,我们一家三口,去临安走亲戚,还没到临安,就遇上了强盗,将我们一家三口绑到了山上,哪强盗头子见我姑娘貌美,就逼我姑娘做他的压寨夫人,我姑娘硬死不从,趁哪强盗不注意,抽出他身上的刀,抹脖自尽了。”…。 老人说着说着,眼泪不住地往下淌,林岳听得是,火冒三丈,捶胸顿足,朱淑真走到老人身边,从怀里掏出手帕,帮老人擦了擦眼泪,说道:“老人家,莫要难过,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您要保重身体才是,您若不嫌弃,认淑真为干女儿吧,”说着便跪下身去,老人急忙将朱淑真扶起来,激动地说道:“哪能嫌弃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好闺女快快起身。”朱淑真站起身来,扑到老人怀里,两个人是又喜又悲,相拥而泣。 霎时,朱淑真感到一阵胸闷,咳嗽了几声,老人赶紧把朱淑真扶到石床上,给捶了捶背,说道:“闺女,你这身子骨弱的很,不能老想伤心事,哎,人啊,生死各由天命。123。我闺女百合,也是从小体弱多病,我为了保住她的性命,是百草尝尽,能用的办法都用上了,这床乃是天上掉下来的陨石,能祛百病,你在这床上躺着吧,我去烧点水,给你烫烫脚。” 说完便起身出去了,林岳一看没啥事,就偷偷溜回了阁楼,他回到阁楼,思来想去,一肚子的火,怎么也无法入睡,心中暗道:“不除此恶匪,我绝不罢休。”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岳就来到院子里练剑,老人轻轻推开门,向林岳招了招手,只见手里还拿着个包裹。 。林岳走上前去,问道:“老奶奶,您有什么事,只管吩咐,”老人把包裹打开,说道:“这是祖上传下来的金丝甲,当年奎儿的太爷爷,在皇宫做御前侍卫,有一次,几个刺客进宫刺杀皇上,奎儿太爷爷整整和刺客打斗了三个时辰,将其全部拿下,自己也身负重伤,皇上念救驾有功,赏赐了这件金丝甲,我留着也用不着了,哎,奎儿有不成器,奶奶就送你了。”林岳连忙给老人跪下,激动地说道:“老奶奶,林岳何德何能,能受此大礼,”老人把弯下腰,把林岳扶起来,笑道:“哎,奶奶看你,心地善良,做事有始有终,将来必有所作为,送给你,也不委屈这件金丝甲。” 林岳感激涕零。卧龙ys站起身来说道:“林岳一定不负您老人家所托,”老人点点头,说道:“奶奶还有一事相求,”林岳行礼道:“老奶奶有事尽管说来,”老人用手指了指,奎儿的房间说道:“奶奶年岁已大,怕有朝一日,将这不成器的奎儿扔下,奶奶想求你把他带走。”林岳不敢答应,忙回道:“老奶奶,您身体康健,定会长寿,奎儿留您身边也有个照应,如若哪天真要有事,老奶奶直管让奎儿到岳阳去找我,林岳在所不辞。”老人满眼泪花说道:“好,奶奶也不为难你,听你的,奶奶给你们做饭去。”老人转身做饭去了 说话间,天已经亮了,朱淑真也起来了,她推门出来,看看林岳,不好意思说道:“你的衣服,我给你洗干净了,穿上吧,”林岳害羞道:“你看你,病还没好,洗的什么衣服,不就披了披吗,不脏。”朱淑真红着脸,转身进屋了。林岳也拿着衣服回阁楼了。…。 不一会老人在堂屋招呼吃饭,朱淑真和金岳各自收拾好了,来到了堂屋,奎儿也起来了,几个人吃完饭,林岳和朱淑真向老人道了别,准备起身去救朱淑真的父亲,老人看看林岳和朱淑真,叮嘱道:“此去凶险,哪盗匪在老虎山聚众多年,势力不可低估,方圆千里的老百姓,都闻风丧胆,你只身一人,一定要多加小心,切记切记。”奎儿一听是要去打架,不乐意了,敞开大粗嗓子,咧咧道:“娘,不行,我也要去,非去不可。”老人拿他没办法,看了看林岳说道:“嗯,也对,就带他一起去吧,好歹他还有把子力气,”林岳没法拒绝,只好答应了。 三个人正刚出院门。123。林岳抬头一看,白鹤回来了,跑到朱淑真的身边直扑腾翅膀,林岳乐道:“这下好了,淑真你就不用走路了,”这时老人在院子里叫道:“奎儿,把紫血马骑去吧。”林岳回头一看,原来是马厩里拴着的哪皮马,好是威风。就这样,白鹤拖着朱淑真,林岳与奎儿骑着紫血马,三个人向宁海赶去。 没有一天的功夫,就飞奔到了宁海,到了宁海三人先找了家饭馆吃了点饭,然后林岳和朱淑真商量道:“咱们把马拴到山下的林子里。 。我先去探路,你与奎儿跟在后面,上了山后,我去他们住的地方,放把火,你俩趁乱去救人,救了人赶快下山,咱们树林里汇合。”朱淑真担心道:“不行,不能把你一个人留下,要走一起走。”林岳看看朱淑真,笑道:“你就放心吧,我没事,我自有办法对付他们。”朱淑真一听也只好同意了。商量好后,三个人火速往山上赶去。 刚走到山脚下,就见山上灯火通明,人影来回窜动,林岳把衣服脱下了,将衣襟撕成三块,悄悄说道:“都把脸蒙上,你俩先在这里等着,看到我招手,你俩再往上走。”奎儿点点头说道:“嗯。卧龙ys你先走,我护着淑真姐,”只见林岳从腰间把青云碧血剑往出一抽,躬腰,屈膝,脚尖轻轻点地,身子一跃飞上了树头,在上面望了望,唰地跳了下来,像踩着云似的,几个箭步就跳到了半山腰。 看看没人就挥了挥手,朱淑真和奎马上跟了上去,林岳回过头嘱咐道:“我招上去了,你俩见着火赶快去救人。”话刚落,就不见人影了,奎儿看的直发愣。林岳到了山门前,一脚踹开栅栏,闯了进去,正好被岗楼上放哨的看见了,那人用火把朝下面晃了几下,大声问道:“什么人,”林岳是眼疾手快,一个仙鹤展翅,飞跃到了岗楼上,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林岳就将手中的火把夺了过来,一脚把那人从岗楼上踹了下去。林岳四下一看,往正北面,有七八间草棚,里面拴着不少马,他灵机一动,右手拿起火把一使劲,扔到了马棚里,刹那间,火光冲天,是人喊马叫,乱成一锅粥。…。 奎儿看见火光,一把拉住朱淑真的胳膊,叫道:“姐姐,走嘞,”那傻小子,一步穿出好几米远,把朱淑真差点撕成两半,朱淑真忙喊道:“哎哟,奎儿快快放手,”奎儿把手一松,朱淑真一看胳膊,都青了,奎儿傻笑道:“那,我,那不是还没敢使劲吗,哎,姐姐,我背你吧。”朱淑真忍痛问道:“你背的动吗。123。”奎儿身子往下一蹲,叫道:“姐姐,你就快走吧,别磨撑了。”朱淑真只好爬到了奎儿的背上,奎儿背着朱淑真,和没背一样,一会就跑到了山上,朱淑真到了山上一看。 。是一片火海,她忙带着奎儿朝,东面的窝棚跑去。 林岳放完火,就直奔盗匪的屋子去了,还没到门口,就围上来十几个壮汉,是个个体格壮如牛,有拿刀的,有拿长枪的,立马打成一片,林岳把青云碧血剑一挥,一会儿苍松迎客,一会无边落木,一会天绅倒悬。卧龙ys是剑剑狠,招招快,再往地上看,爬着的,躺着的,倒着的,咽了气的,少胳膊断腿的,片刻全都拿下。 这时屋里走出俩人,是身高马大,虎背熊腰,炸炸胡子,黑漆脸,血盆大口,扫帚眉,两眼如鼠目,鼻子没鼻梁,嘴巴上面多两眼儿,怎么看都没人样,两人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什么人,敢闯我老虎山?”林岳抬起头,把蒙脸的布往下一拽,大笑道:“哈哈,我以为什么财狼虎豹,原来是俩臭虫,爷爷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岳阳林岳来也,你两人面兽心,恶贯满盈,伤天害理的畜生,拿命来。”。 弟十二章:一诺定终身 说是迟那是快,林岳双手举起青云碧血剑,上身前仰,两脚尖点地,一个金针渡劫,刺了过去,只听其中一盗匪头喊道:“霸虎躲开,哥来了,”说着,三尺长大铁刀从空中落下,林岳一侧身,正好刮破了袖子。这下是肚子里所有的火,一滚而上,百般冤,千般恨,万般怒,刹那间,全都交加在于心,林岳瞪大双眼,身子下蹲,右腿翘起,左脚后登,脚尖点地,右手向后紧握青云碧血剑,左手往外发力,一个排山倒海掌推了出去,瞬间,冷风四起,飞沙走石,把俩盗匪,一掌推出了十多丈远,那霸虎啊呀一声,屁股摔成了八瓣,爬在地上,痛声大嚎道:“哥哥,呀,救命呀,”另外一盗匪,是满地找牙,匍匐片刻,站起身血口大骂道:“哪里来的小子。123。敢在爷爷头上动土,去你的吧,”说话间从地上抄起大刀,一个虎扑兔,向林岳的头上砍去,林岳身子下沉,往后一闪,紧接着朝那盗匪的后背,一个青龙伏虎拳打了过去,那盗匪一个醉罗汉,躲了过去,林岳大喊一声:“看招,”一个百步穿杨,将那盗匪一剑封喉。这时又围过来二三十人,其中一人扯着嗓子喊道:“霸天呀,哥哥来了,你可不能死呀。” 说着双手从腰间,抽出两把,鸣鸿刀,只见那刀,长有三尺,刀身薄而亮,约有三寸宽,一边刀把铸有金龙,一边为玉虎,在火光的照射之下,刀身闪闪发光。林岳心中一凛。 。怒道:“真乃宝刀,就是认错了主人,匪头子,快快拿命来。”说着,跃步上跳,扑步下压,膝盖一提,双手握刀,直接朝那匪头子的胸口刺了过去,那匪头子一个大鹏展翅,躲了过去,林岳转身来一云剑,那匪头子,又一落雨点石,蒙劈下来,林岳膝盖外顶,一个鹞子后翻身,闪了出去,费头子紧追其后,林岳屈膝,脚尖点地,两臂向后一甩,身子前倾,一个燕子穿云,飞到半空,紧接着来一个,仙人倒挂,只听得,噗一声,把那匪头子的胳膊,穿了个窟窿,匪头子啊呀一声,后退十米,是哭爹喊娘,林岳紧追过去,来一招猴子摘桃,那匪头子,头向后一仰,正好,把脸削平了。那匪头子,咣铛一声倒地,四脚朝天。卧龙ys谢罪去了。 只听剩下的那些人,喊的喊,叫的叫,:“哎呀妈呀,可是了不得了,快跑呀,逃命吧。”唰,一溜烟全跑了。林岳纵身一跃,几个空翻追了上去,拦住去了去路,那些人急忙跪地求饶道:“大侠呀,饶命啊,好汉,饶命啊,”磕头的磕头,是作揖的作揖。林岳瞪着眼睛,右手举剑,左手叉腰,挺直腰板怒道:“把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好人不做,你们反做盗匪,打家劫舍,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我若饶了你们,怕是这方圆千里的老百姓,就会永无宁日。”盗匪们一听,有的都下晕过去了,其中有个岁数大的,求道:“大侠呀,求求你饶了我吧,俺家里还有妻儿老小,等米下锅呀,大侠,求求你了。”这时,哭的哭,求饶的求饶,磕头的磕头,是乱成一片。林岳不由得心软了,大声喝道:“看在你们家中,老人孩子的份上,今天暂且饶过你们,不过,你们回去以后,要好好做人,不可再为非作歹,如若让我知道,谁还占山为匪,小心尔等狗命。”…。 林岳话一落,哪些盗匪们连连叫道:“大侠人意呀,谢谢大侠不杀之恩。”哗,都朝山下跑去了,林岳来到那个土匪头子跟前,把两把宝刀擦了擦,别在了腰间,又到四周的房子里看了看,把盗匪关着的那些,良家女子,老弱妇孺,连同鸡,鸭,马,全否放了出来。一把火将那盗匪窝烧掉了。 林岳放完火,立即就往山下赶去,刚走到半山腰,奎儿迎上来了,喘着大气道:“哥哥哎,我来帮你了,”林岳看着奎儿笑道:“用不着了,都跑了,”奎儿立起脚尖往山上瞅了瞅,撅着嘴道:“你不够意思,一个也没俺留,”林岳大笑道:“你呀,怪不得,老人家不放心你,走,下山去。”奎儿只好又跟着下了山。 朱淑真正踮起脚尖,心焦地朝山上望着,看到林岳从山上下来飞奔过去,全身上下瞅瞅,一看安然无恙,这才放下心问道:“林岳你没事吧,”林岳笑道:“哎,没事,没事,老伯呢?”朱淑真回头一指说道:“那不。123。丫环小玲陪着呢,大概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年老体弱,从山上下来就一直咳嗽不停。”林岳忙上前给朱淑真的父亲行礼道:“老伯,林岳来晚了,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朱淑真的父亲颤颤巍巍,抬起头看了林岳一眼,没说话,又把头低下,一个劲咳嗽。朱淑真上前,给老父亲捶捶背说道:“父亲,是林岳救的您呀,”朱淑真的父亲,还是不说话。朱淑真心里明白,她父亲本是,朝廷的钦天监监正,官居正五品,除了和一些朝廷的政府官员有来往,普通老百姓根本不搭理,何况林岳只是一介武夫,她父亲打心里瞧不起。 朱淑真把话岔开,说道:“林岳,也看要三更天了,咱们先去找家客栈住下,明天一早再把我父亲送回去。”丫环小玲在一旁说道:“小姐。 。老爷咳嗽的厉害,得找个医馆医治一下,”林岳看了看朱淑真说道:“把老伯扶上马,让奎儿护送你们,去咱来时吃饭哪家客栈,先住下,我去找家医馆,给老伯买点药,然后再去找你们。” 朱淑真抬起头,看看林岳说道:“林岳,你累了一晚,还,”一言未毕,朱淑真的父亲,大咳不止,林岳忙和朱淑真说道:“你们赶紧走,我拿到药,马上去找你们。”话音刚落,已经不见人影了,再看朱淑真的父亲,一声不咳了,朱淑真知道老爷子是故意的,怕林岳接近朱淑真。但是她没办法,也不敢说什么。几个人把朱淑真的父亲扶上马,直奔客栈去了。 林岳来到宁海街上,前前后后找了一遍,终于在大街的最北面,看到一家医馆,门头上挂着个牌子,写着,永济堂,林岳上前敲敲门,叫道:“里面有人吗?”不大会。卧龙ys里面有人回道:“谁呀,是要买药,还是要看病,”听起来是个老人家,林岳赶忙扒在窗户上回道:“老人家,我要买药,麻烦您行个方便。”话刚说完,吱扭,医馆的门开了,老人家伸出头看了看,说道:“年青人,进来吧,”林岳抬腿进了医馆,老人家把灯点着,问道:“年青人,你要买什么药,”林岳回道:“老人家,有止咳的药吗?”老人抬起头看看林岳,说道:“药是有,不过要是上年纪的人,千万不要过量,一天只能喝一次,文火煎服。”林岳回道:“记住了,老人家。”老人转身从药柜了拿了三副药,包好,递给了林岳,林岳拿起药准备付钱,突然想起,钱在包袱里,他心里暗暗道:“哎呀,钱在包袱里,上山之前就把包袱交给了奎儿,怎么就忘记了呢,”老人瞅瞅林岳一脸无奈的样子,问道:“忘记带钱了?”林岳挠挠头,不好意回道:“嘿嘿,记性不好,忘记带了,”老人走出柜台,说道:“没事,你着急就先拿去吧,钱啥时候有,啥时候送来,一定没有就算了。”林岳忙后退一步,行礼道:“多谢老人家,我明儿一早就把钱送过来。”老人摆摆手进屋去了。…。 林岳拿起药,赶紧往客栈奔去,到了客栈朱淑真,正在楼下等着,林岳忙把药给了朱淑真,又把老人家叮嘱的话说了一遍,朱淑真,就忙着煎药去了。林岳上了二楼的客房,一头倒在床上,睡到了晌午才醒来。 当他醒来一看,枕头边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林岳,看你睡的正熟,不忍打扰你,我先把父亲送回桃村,明日清晨,你在客栈等我,淑真”。林岳一咕噜爬起来赶紧往楼下跑,可是到了楼下,店家告诉:“哎吆,客官,你咋这时才醒来,哪几位早走了。”林岳一想:“不对呀,奎儿不会也跟着走了吧?”连忙向店家问道:“你有没有看见那个大个子?”店家把头一抬,笑道:“呵呵,你是说那傻大个子呀?他比你睡的还死,楼上西屋呢。” 林岳噔噔噔,跑上楼,将奎儿一把拽起来,问道:“奎儿昨儿我上山之前交给的包袱呢?”奎儿迷瞪着眼睛。123。边打瞌睡,边嘟囔道:“什,什么包袱?”林岳急的直跺脚,用手指弹了一下奎儿的脑门,大声问道:“昨天上山之前,在树林里,我交给你包袱,你到底放那了?”奎儿蒙地睁大眼睛,想了想回道:“吆,想起来了,在林子里的树杈上挂着呢。” 林岳气的是抓心挠肺地,急忙大声喊道:“店家,有劳你,把马给我牵过来,”说完一把拉起奎儿,就往楼下跑,店家刚从马厩把马牵出来,还没来得及说话,林岳伸手夺过缰绳,将奎儿拽上马背,左手一拍马屁股,朝着树林的方向,扬长而去。 来到树林,林岳把奎儿从马上拉下来,才发现奎儿光着脚,你两手使劲挠了挠头。 。气急道:“你挂哪了?”奎儿低下头,撅着嘴,低声嘟囔道:“那,啥,我,好像,不记得了。”林岳急的,都快成穿天猴了,东看西看,到处找,怎么也找不到。他想想包袱里有,陈一发送给他的剑谱,拳谱,元真道人,送的八卦阵破解图,奎儿娘送的金丝甲,是越想越急,越想越气,握紧拳头,一拳将大树捶倒,蹲在地上抱头大吼道:“呀……呀……呀” 正在他急不可奈之时,突然又听到了白鹤的叫声,林岳猛地站起身来,抬头一看,白鹤从半山腰下来了,脖子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他仔细一瞅,心一下掉到肚子里去了,正是他要找的包袱,林岳三步两步,迎上去紧紧搂住白鹤的脖子,抽泣道:“白鹤啊!你可是救了我一命啊!”只见白鹤翅膀一扑腾,围着林岳转了好几圈,爬在了地上。林岳把包袱拿下来。卧龙ys看了看什么都没少,就拍了拍白鹤的翅膀,笑道:“走,咱们回客栈去。” 林岳带着奎儿,顺道去把药钱还给了老人家,又返回客栈去了。转眼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岳把所带的东西收拾好,将马拴到了大门外面,上楼和奎儿说道:“你穿好衣服,等淑真一来,咱们就走。” 没过半个时辰,有人在大门外面,喊叫道:“谁叫,林岳呀,”林岳一听,忙跑下楼回道:“我就是,请问你是?”还没说完,那人回道:“我家小姐,托我送封信给你,她让我告诉你,她有事今天来不了,哎,你看完信就明白了。”说完扔下信就走了,林岳走过去将地上的信捡起来,拆开一看,上面写到“林岳,我是淑真,客栈一别,心中甚是挂念,我本想与你就此,共度终身,怎奈我娘病重,恐怕是一时脱不开身,望君莫怪,淑真发誓,今生,非林岳不嫁,看到信后,速速离去,七月七日,六合塔相会,不见不散,淑真。 林岳刚看完信,就听得外面,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林岳,休走。”。 弟十三章:目断六合塔 林岳定神一看,从大门外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手拿金钢拢月刀,身高过丈,上身长下身短,身穿铁甲,头戴银盔,脚下一双虎皮靴,紫铜色的脸,鹰钩鼻子,铜铃眼,一字长眉翘两边,血盆大口,八字胡,牙齿好似黑珍珠。真想一只百拙千丑的大怪物。 林岳打量了一番,大声叫道:“你是何人?”哪丑八怪边往里走,边怒道:“我乃朱淑真的大哥,朱成文也。”林岳一听倒吸一口凉气,看着朱成文,问道:“那你找我何事?”朱成文咧开大嘴笑道:“告诉你,小子,少打我妹妹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这个穷破浪荡的贱民。滚出宁海去。” 林岳瞬间两眼发黑。123。浑身哆嗦道:“看你这穿着,像是朝庭武将,你父亲落难,你这么威风咋不去救,可惜了你这身盔甲,不去安邦定国,却来欺辱良民,还自报家门,你也不怕丢你老祖尊的脸。”这番话给朱成文数落的,恨不得脑袋转到老鼠洞里去,八字胡子都气的倒立了,怒声大骂道:“林岳小儿,今天老子不收拾你,就不姓朱。” 话刚落,骑着高头大马,就向林岳冲过来了,林岳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店家快闪开,”哗啦,咣,朱成文连人带马,踩在了店家身上。 。当时便背过了气去,林岳立刻怒火冲天,大声喝道:“朱成文,我看在淑真的面子上,本想放过你,没想到你人面兽心,乱杀无辜,与盗匪何异?看招。”说着,身子向上倾,两脚跺地,一个大空翻飞跃到了朱成文的马前,紧接着一扫堂腿,横扫了过去,朱成文连人带马噗通倒地。 这时奎儿从屋里跑了出来,上前将马腿,左手一只,右手一只,大声喊道:“去你的吧,”喳,啪,噗通,把马撕成了两半,朱成文当时就吓的面无人色,头也不回,嗖,带着家丁,随从,瞬间跑的是无影无踪。 林岳急忙上前把店家抱起来,送到房间里,又是水,又是药。卧龙ys好一顿忙乎,终于算喘上一口气来,林岳让奎儿看着,他遍跑去了医馆将哪位老人家带到客栈,给店家疹治,老人一摸店家的脉博,摇摇头说道:“伤的太重了,老夫无能为力。” 林岳站在一旁,是心灰意冷,他看看被朱成文,踩死的店家,想想百思苦等的淑真,又思量到自己的身世,此时不知该如何决断。林岳把老人送回医馆,又找人通知了店家的家人,带着奎儿离开了宁海。 刚走不久,白鹤就追了上来,用头蹭了蹭林岳的胳膊,一个劲叫,林岳跳下马,摸摸白鹤的脖子,叹道:“哎,我到底该怎么办,”白鹤撑开左边的翅膀,用嘴啄了啄林岳的手,林岳一瞧,翅膀下尽然掩着封信,便火速躬下身,将信抽出来,打开一看,上写着“林中相遇终身已许,今生立誓为君妻,生在官家诸无奈,君可知?心却早已随君去!七月七,楼台聚,对月共结连理枝,天涯海角随君去。君若懂,且等,淑真。…。 林岳看完信,是满腹的心酸,与相思,他默默想道:“淑真,我对天发誓,我林岳今生非你不娶,那怕天塌地陷,我林岳也要陪着你!”正想着,奎儿说话了:“哥哎,咱们走不走了,不走我下马了,”林岳回过头,朝宁海的方向望了望,便上马前行了。 大概走了五六个时辰,天已黑了,林岳下跳下马,看了看路说道:“奎儿,从这里到你家的路,你可认识?”奎儿瞪眼仔细瞧了瞧说道:“嗯,认识,不远了,这里我以前打猎来过。”林岳看看奎儿,两手拍了几下奎儿的肩膀,笑着说道:“奎儿,好兄弟,咱们就此告别吧,我要赶往岳阳了,记住,以后要有事,去岳阳的青林古洞找我。”奎儿忙跳下马。123。两手揉揉眼睛,哭道:“不,我不让你走,你不要奎儿了,啊……”两脚还直跺地,林岳把奎儿拥抱着奎儿说道:“好兄弟,不要哭,哥哥只是回家看看,等过些天,哥去你家找你。”奎儿立马不哭了,撅着嘴说道:“那好,你不许反悔啊,”林岳笑道:“不反悔,不反悔,”奎儿一乐,跳到马背上,说道:“我在家等你啊,早点来。”话音刚落,一巴掌拍在马背上,像箭一样飞驰不见了。林岳一看,奎儿走远了。 。连忙掉头往岳阳赶去。 一路上是没吃也没喝,整整走了一个晚上,总算到了岳阳,这时天已经大亮了,街上三三两两的行人,来来去去地都互相打着招呼,两旁的门店也都摘下挡窗,准备开门营业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炊烟味道,街角的旮旯里,还偶有孩童在玩耍,林岳往前走了走,看到一家早点摊,他一想:“正好饿的很,先吃点东西再走。”他走到摊前,在桌旁坐了下来,叫道:“人呢?卖早点的店家呢?”不一会从屋里走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儿,头上扎两小辫,圆头圆脸,小鼻子小眼,小嘴,手里拿着个羊毛毽子。卧龙ys站在门口问道:“你要吃饭吗?”林岳看看小女孩,问道:“你家大人呢?”小女孩往前走了几步回道:“我娘一会就来。”林岳忙和小女孩说道:“快去叫你娘,就说有人要吃饭,”小女孩点点头,转过身,回屋大声叫道:“娘,娘,有位大哥哥要吃饭。” 这时从屋里走出位,中年妇女,灰粗布衣裹身,年纪不大,却花白的头发,面黄肌瘦,脸上皱纹斑驳,两眼像刚哭过一样,鼻子,嘴上,都是淤青,怀里还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虎头虎脑的,十分可爱,只见那妇女把小男孩,放下身叫道:“金鸽儿,带银鸽儿上一边玩去。”小女孩跑过来,拉起小男孩,去墙角踢毽子去了。 功夫不大,那位中年妇女,煮了一碗馄炖,端到了桌上,低声细语道:“小兄弟,让你久等了,”林岳忙回道:“哎,没事,又不着急,就说饿的厉害,昨晚赶一夜的路,没吃东西。”…。 那妇女看了看林岳,回道:“看你身强体壮的,这一碗恐怕吃不饱,我再给你煮两碗去,”说罢,转过身又去煮了两碗。还到屋里拿了一碟咸菜放到了桌上,林岳忙行礼道:“多谢大姐,”那位妇女忙说道:“客气啥,出门在外,不容易。” 林岳正低着头吃饭,就听的屋里一阵响动,那妇女忙跑回屋里去了,不一会动静越来越大,只听的,啪,咣,像是在摔砸什么东西,紧接着就听到女人的哭喊声:“啊,求求你了,家里就剩这一点钱了,不要再去赌了,”突然又听到一位男子的谩骂声:“给老子滚开,当心老子一脚踹死你,”林岳急忙起身,跑到屋里一看,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用脚踩着哪位中年妇女的头发,使劲的捶打,那妇女已经动弹不得了,林岳大声怒道:“住手,”那大汉扭过头,看了看林岳骂道:“那来的野小子,少管闲事。”林岳两手一叉腰,大声喝道:“这事我今天管定了,怎么着吧?”那壮汉将妇女一脚踢开,右手从菜板上拎起把菜刀。123。直接朝林岳砍去,林岳身子一侧,右手薅住那壮汉的裤腰带,一下将壮汉扔到了大街上。大声怒道:“看你以后还敢欺负人,”那妇女爬到林岳身前,哭泣道:“小兄弟,手下留情,他是我夫君。”林岳躬腰把妇女扶起来,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动手打你,就是不对,”妇女低下头,揪起袖子擦了擦眼泪,哽咽道:“至,至打他沾染上赌博,这家里就没消停过,我这挨打,是家常便饭,屋里的东西,能卖的全卖了,不能卖的也砸的差不多了,孩子们就指着我,卖早点的钱糊口度日。” 林岳不听还罢,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看看那妇女,再看看两个孩子,几步走上前,一把薅住壮汉的衣领,怒斥道:“长着一身肥膘,好吃懒做,赌博成性,不务家事,欺打妇女,你是个什么东西,今天若不看在两个孩子的分上。 。我定将你打个半死。” 那壮汉吓得浑身哆嗦,嘴一咧抽抽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俺再也不敢了,从今往后俺一定好好做人,”林岳放开那壮汉的衣领,朝着屁股狠狠踢了一脚,怒道:“告诉你,我就住这岳阳城里,你若不长记性,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一直打到你长记性为止。”说完提着包袱就转身走了。 林岳回到青林古洞,简单收拾了一下,躺在青石板上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才发现,白鹤一直陪在他身旁,林岳摸着白鹤的翅膀,倍感欣慰。他回想道:“我林岳这二十七年,从成了孤儿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心往何处安放,这么年,那么多事,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最终空空荡荡,也只有你能陪在我身边,哎,不知淑真站在如何。” 转眼到了七月初五,林岳一早起来,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拿着青云碧血剑,就赶往临安了,到了临安正好,七月初六晚上,他来到六和塔的塔顶。卧龙ys向四周望望,心中默默念道:“淑真,我今晚就在这里等你,你可知林岳在六合塔上,远远的望着你,”正是刚入秋,夜里稍有一点寒意,阵阵微风吹动着,塔上的风铃,犹如一位少女,在吹奏着相思之曲。 林岳在塔顶,整整望了一个晚上,一直望到了七月初七早上,林岳望着周围涌动的人群,有上香的,有求签的,有小夫妻还愿的,还有求娶好姻缘的,他仔细地在人群中望着,左望没有,右看还是没有,心里越等越焦急,一直等了午时,也没见人影。林岳心里想,:“定是一时半会脱不开身,淑真你放心,只要你不来,我绝不会走。”林岳就这么等着,饭也不吃,水也不喝,生怕一不留神错过了。”从午时又等到了晚上,他不甘心,相信朱淑真一定会来,就这么等着,等着,等到了七月初八早上,塔上的来往的行人也少了,林岳心想:“淑真,这会人少,只要你在这六合塔附近,我一眼就能看到你,”林岳等到午时还是没看到朱淑真身影,他望着四周,就感觉自己在空中飘着,看什么都红色的,一直又等到了晚上,还是没等到,林岳突然感觉,心如万针穿刺一般,脚下好似踩着云一样,身体瞬间飘不自控。晃了几下,噗通,从塔顶摔落了下去。。 弟十四章:江上风雨夜 说来也巧,林岳摔下去,正好落在一个乞丐的身上,当时那个乞丐正靠在塔墙边上睡觉,林岳是没事,胳膊蹭破点皮,那个乞丐估计够惨的,硬生生把身下,砸了个人型大坑。好几丈高落下来,想想都后怕,林岳昏昏沉沉爬起身一看,一个乞丐在身下,仰面朝天躺着,脸上盖着块破布,林岳颤颤巍巍躬下身,摸了摸乞丐的鼻子,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他用手拍拍大腿,叹声道:“哎呀呀,我砸死人了,”林岳本来就心中不痛快,越想是越伤心,越伤心越想,于是忍不住抱头大哭道:“老天呀,你不长眼,怎么不让我去死,”他正哭着,突然有人问道:“啊,那呀,谁死了?”林岳抬头看了看,乞丐说话了,大吃一惊,噗通。123。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乞丐坐起身来,边打把头上蒙着的破布往下一拽,问道:“怎么了这是,我怎么在大坑里?”乞丐看了看林岳又问道:“你又是谁?”林岳哆嗦着,仔细瞅了瞅乞丐,心里惊叹道:“这是人吗,这是人吗?我是不是眼花了?”林岳又揪起袖子揉揉眼睛,定神一看,这乞丐,身高有六尺,浑身上下穿的是,补丁摞补丁,大补丁套小补丁,裤子没个裤子样,是上衣没个上衣样,头发乱如鸟窝,脸像十斤秤盘那么大,趋青,眼睛小的像绿豆,眉毛就那么三两根,鼻尖小鼻梁大。 。若是不仔细看还以外长倒了,上嘴唇薄如纸,下嘴唇厚的能拴头驴,一字胡子三两根,越瞅是难看,但是,林岳看到他脖子上有个印记,很特别,是两条龙组成的八卦图,龙头,龙身,龙尾,龙足,龙须,是活灵活现,林岳急忙说道:“这位老哥,对不住了,刚才一不小心从塔顶摔落下来,正好砸到了你身上,实在对不住。”那乞丐一听,哈哈大笑道:“这算啥事,没事,没事,别说你,就算是塔倒了也砸不死我,”林岳心中一凛,暗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人尽然有这般能耐。”他忙问道:“老哥可否告诉小弟,你尊姓大名?”乞丐仰头笑道:“哈哈,什么尊姓大名,你直接问叫什么不就完了。卧龙ys我叫狗儿。” 林岳忍不住笑道:“哪里有人叫这样的名字,老哥尽逗我玩。”乞丐猛的站起来,看了看林岳,说道:“你不懂,我娘说了,叫狗儿长命,”林岳看看乞丐又问道:“那你姓什么,家住哪里,为何要做乞丐?”那乞丐忽然低下头哭道:“我娘临终时,告诉我,不让我和别人说自己的身世,”林岳诧异道:“为什么?”乞丐坐到林岳的身旁,扭过头四下瞅瞅,低声说道:“我姓赵,我老家住陕西咸阳,我妈生我的时候,梦见两条金龙从天而降,落到了我家院子,然后我妈就生下我了,第二天在我家当院的地上,真有两条龙印,还是八卦图型,那时正好大宋朝刚亡国,家里人都说,我的降生是不祥之兆,我母亲才给我起了狗儿这个名字,但是,我刚出生不久父亲就突然亡故,家族的所有人,都说是我克死了我父亲,说我是个祸害,从哪以后我娘就带着我,离开了老家,乞讨为生,在我九岁马年,母亲染上瘟疫,不幸故去了。”…。 林岳听了狗儿的话,流下了眼泪,叹道:“咱俩一样,都是孤儿,都是苦命的人,从今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狗儿激动地抽泣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林岳站起身,手指着天,严肃地说道:“我林岳对天发誓,愿与狗儿结为兄弟,”狗儿也忙起身,站直了,手指着天说道:“狗儿对天发誓,愿与林岳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俩人说完,噗通,跪倒在地上,连磕三头,从此结拜为兄弟。 嗑完头,林岳与狗儿相扶着站起身来,狗儿问道:“咱俩到底谁大?”林岳说道:“我二十七,你呢?”狗儿看看林岳说道:“咱俩同岁,你做我哥哥吧,”说罢,便行礼道:“哥哥在上。123。受小弟一拜,”林岳刚要弯腰去扶狗儿,瞬间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狗儿急忙把林岳抱起来,一边摇晃林岳的身子,一边喊道:“哥哥,哥哥,你醒醒,”林岳微微睁开眼睛,喘息着说道:“好……弟弟……哥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完又晕过去了,狗儿把林岳扶到塔边,转身上了塔,在神龛前拿了一些供品,又下了塔,飞奔到附近的一户人家,讨了一碗水,先给林岳喂了下去,林岳这才醒过来,狗儿左臂搂起林岳的头,把拿来的供品。 。慢慢的喂到林岳的嘴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岳这才缓过神来,握着狗儿的手,轻声说道:“兄弟,多亏你了,”狗儿把头一扭,憋着嘴回道:“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还做不做兄弟了,”林岳微微笑道:“好,是哥不对,你永远都是哥的好兄弟。”狗儿眯缝着绿豆般大的小眼睛,咧嘴笑道:“哎,嘿嘿,这还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大风刮来,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鸦雀尖叫,燕子乱飞。俩人急忙站起来,林岳用袖子遮住风,四下瞅瞅,没有客栈,就带着狗儿赶紧上了六合塔,塔内也是大风肆虐,香烛满地,桌上供品洒落的到处都是。卧龙ys林岳和狗儿赶紧转到了供桌的下面。狗儿握紧拳头,捶捶胸口,大喘道:“哎呀,这风邪乎,我都被吹的喘不过气来了。”林岳也是被吹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弱声道:“可……可不是吗……这天……说变就变。” 狗儿听着风声,顿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脖子上龙记的部位,火辣辣的灼痛,就忙拽拽林岳的衣肩说道:“哥哥,今天可不妙啊,”林岳猛地一惊,瞪大眼睛问道:“啊,为什么?”狗儿从供桌下,往塔内瞅瞅说道:“我记得,我母亲去世时,我就是这种感觉,后背发凉,龙记灼痛,肯定要有什么事发生。” 林岳头往下一耷拉说道:“哎呀,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肯定是变天才会这样,我小时候,听我义父说过,他身上有处伤,一变天总疼,不要多想,没事。”狗儿老感觉不踏实,但是又想想:“哎,也许是我想娘了吧,算了不想了。”…。 俩人依偎在一起,不知不觉睡着了,到了夜里,这风是更加的猛烈了,塔顶的风铃都被吹跑了,瓦片,砖块,哽,嘎,咣铛直往下掉俩人睡的正香,啪,供桌被掀翻了,林岳打了一个冷颤,猛地站起身来,就听到塔外有降水的咆哮声,他忙用脚踢了踢狗儿的腿,叫道:“狗儿,兄弟,快起来,你听听什么声音。”狗儿一咕噜爬起来,躲到门洞旁边的墙壁后,仔细听了听,两绿豆眼往大一瞪,回过头大声说道:“哥哥,不好,像是钱塘江长水了。” 林岳吃惊地问道:“那会怎么样?”狗儿心急道:“哥哥,你是不知那江水要是长起来,哎,恐怕这六合塔。123。也会被冲倒。”林岳心中一愣,呆问道:“哪,哪咱们该怎么办?”狗儿灵机一动,朝地上瞅瞅,找了两张供桌,四条腿一倒扣,两张桌挨着绑到了一起,又跑到塔层上面,找了几块木板,将神像上的披风,取下来,撕成布条,把木板捆绑到桌腿四周。站起身来拍拍手上的土,说道:“江水上来,咱们就坐在这桌子里,要是风不太大,就会躲过一劫。” 林岳傻眼了,伸出大拇指赞道:“哎哟喂,我的兄弟,你太聪明了。 。”狗儿两手一叉腰,笑道:“这算什么,我会的多了,没有这两下子,能从陕西来到这临安吗?”林岳点点头说道:“那倒也是,不易啊,”俩人正说着,就听的外面狂风怒吼,下起了倾盆大雨,不到半个时辰,江水就漫过了堤坝,两旁的树木都被连根拔起,林岳从洞口往外望了望,突然想道:“不好,这附近的人家要遭殃了。”他想到这里,顶着大雨就往外跑,狗儿随后追了上去大声问道:“哥哥,你要做甚,不要命了?” 林岳用衣袖捂着头,大声回道:“这些人家马上要被江水淹了,我不能看着不管,”狗儿气急道:“真拿你没办法。卧龙ys那好,我与你同去,”俩人顶着大雨,挨家敲门,大声直呼:“江水要淹上来了……”不大会功夫,男男女女,老的少的,牵羊牵牛的,拎包的,抱孩子的,是前拉后拽,都拥到了塔里。 顷刻间,呼啦,哗,房屋全部倒塌,方圆几十里是一片汪洋。就在这时,倒塌的房屋下突然传来了,小孩的哭叫声,林岳招呼狗儿,俩人从塔里抬出木桌,坐着用手划了过去,到跟前一看,两小孩正爬在门板上嚎啕大哭,房屋的柱子下面好像,压着一位老人,天黑也看不清楚,就是看到一只手在动,林岳急忙跳到门板上,让狗儿先把两个小孩,送到塔里,上前将柱子挪过,一把将老人拉到门板上,猛地往水里一跳,江水都到了脖子下方,林岳小心翼翼地推动着门板,眼看快到塔下,脚底一滑,仰面朝天,掉进了水里,瞬间被冲出去,三五十米。…。 狗儿正好看到,把老人往塔里一拖,转身跳到水里,拼命地朝林岳游过去,边游边大声喊到:“哥哥,我来了,”林岳耳朵进了水,根本听不见,他迷迷糊糊抓住块挡窗的木板,一使劲爬了上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当他反应过来,睁眼一看,狗儿在身边站着,胳膊上,脸上,到处是鲜血淋淋的口子。 林岳使劲坐起身了,问道:“狗儿,你是怎么把我救回来的?”狗儿摇摇头叹道:“哎,哥呀,你可真命大,不是板上的钉子挂住了树根,恐怕,十个我也救不了你。” 林岳朝塔里四下瞅瞅。123。惊呀道:“哎,这东西都扔这里,人都哪去了?”狗儿蹲下身,看着林岳说道:“哥哥,你没看到点着蜡烛吗,风停了,雨也不下了,江水都退去了,”林岳睁大眼睛,高兴地问道:“没事了?”狗儿笑着回道:“没事了,”林岳笑了几声,靠在狗儿的身上,睡着了。他忒累了。 。一连几天没吃,没睡,身子都熬垮了,狗儿看着林岳,甚是心疼,一动也不敢动,生怕一动把林岳吵醒了,就这么睡到了天亮,林岳才醒来,他猛地坐起身,回过头一看,狗儿在身旁,坐着睡着了。 林岳用衣袖擦了擦狗儿脸上的泥土,站起身来,把供桌横着立起来,放到狗儿的背后,转身走出洞口,朝外面望了望,只见江水已退,四周是一片狼籍,房屋基本全部倒塌,人们都不停地收拾着,林岳此时又想起了朱淑真。卧龙ys心里默默道:“淑真,你可安否,我若见不到你,是不会回去的,那怕等到地老天荒,我都一直等着。” 正想着,突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他四下看看,也没见有什么人,摇摇头自语道:“哎,定是我想多了,”转身又回到了塔里,这时狗儿醒来了,睁开小眼一看,林岳在面前站着,问道:“哥,你啥时侯醒来的?”林岳看看狗儿说道:“刚醒,你快起来,咱们出去帮大家收拾收拾去。”话刚说完,塔外有人大声叫道:“林岳,林岳还在吗?”林岳猛地站起身来,心中一凛,想道:“会是谁呢?听的像女子的声音,可也不像淑真,”这时女子跳下马,往塔前走了几步,又大声叫道:“林岳,你在里面吗?”林岳急忙走出塔,向外一看,是大吃一惊。。 弟十五章:神仙美眷侣 林岳没想到,会是淑真的丫环玲儿,忙问道:“玲儿姑娘,你家小姐为何没有来?难道是家中出什么事了?”玲儿走进塔里作礼道:“公子大可放心,我家小姐一切安好,初七哪天,我家小姐本想来与公子见面,可是刚出大门,就被我家老爷拦住了,小姐骗老爷,要去庙里烧香,老爷一看小姐背着包袱,硬生生让家丁把小姐拖了回去,我家小姐十分惦念公子,她把公子等急了,就让玲儿偷偷来给公子送口信,原本昨日已到,突遇大雨,躲避了一晚,公子见谅。” 林岳焦急地问道:“你家小姐说什么没有?”玲儿伸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123。忙回道:“我家小姐已将一切准备就绪,让公子三日后,在老虎山下的树林里等候,公子到时一定要赶到,如若被我家老爷知道,恐怕再难脱身。” 林岳忙行礼道:“辛苦玲儿姑娘了,麻烦告诉你家小家,我一定准时到,不过,你要让她注意身体,万事量力而行。”玲儿转身回道:“公子放心吧,玲儿一定把话带到。”说完出了塔,骑着马赶回宁海了。狗儿走到林岳面前,看了看林岳的神情问道:“哥哥,是出什么事了?”林岳愣了一下神回道:“狗儿。 。我三日内要赶回宁海,咱们兄弟要就此别过了,”狗儿立马慌了神,焦急地问道:“哥哥,为何不带兄弟一同前去,路上也好照应哥哥。”林岳看着狗儿,眼含热泪叹道:“好兄弟,我来到这六合塔三日有余,你却救了我两次,此情此恩,哥哥今生永记,若不是哥哥有要事在身,定带你一同回去,”狗儿眨巴眨巴眼睛,憋着嘴抽泣道:“哥哥日后不要把狗儿忘了,狗儿可就哥哥一个亲人了,”林岳把狗儿一把抱在怀里,哽咽道:“你永远都是哥的好兄弟,记住,以后有事,去岳阳青林山古洞找哥。”狗儿哭泣道:“哥……哥哥……狗儿……狗儿会想你的!”兄弟俩像生离死别似的。卧龙ys抱头一顿痛哭。 林岳和狗儿道了别后,就启程赶往宁海,由于江水刚退去不久,道路是泥泞不堪,林岳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着,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就感觉体力不支,急忙坐在路旁倒了的大树上,歇了会,稍微缓过点劲,又继续往前走。就这样一歇一缓地走了整整十几个时辰,来到了一座山脚下,林岳是又渴又饿又累,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了会儿,抬头向四周望了望,发现在山缝间有条小溪流,他赶紧走上去用手接着喝了几口,顿时感觉凉爽多了,但是,当他转过身,往下走时才感觉到,这山里有点渗人,四处乌鸦乱飞,十几只鹰在空中来回盘旋,山上到处都是好几丈高的参天大树,长的密密麻麻,郁郁葱葱,林岳不敢多看,加快脚步,跑了下来。立即起身向前走去。…。 走了没有多远,就觉得脚脖子有点紧,他停下来,低头一看,差点没吓死过去,一条两米多长的大蟒蛇,死死地缠着林岳的脚脖子,林岳瞬间脸色发青,嘴唇趋紫,瞪大眼睛,想也没想,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对着蟒蛇的头刺了过去,可是林岳发现这蟒蛇,居然有两个头,他忙将剑举起,正准备落剑,胳膊已经被蟒蛇缠住,林岳当时就倒在了地上,挣扎了一会,那蟒蛇一口咬住了林岳的肩膀。林岳疼的大叫一声,昏死了过去。 也是命不该绝,这时一个十七八的小青年,从山上吹着口哨,溜溜达达下来了,肩上背着一张弓,手里拿着个夹子,腰间别着两把一尺多长的短刀,刀把上系着两根红布条。个子足有七尺多,身穿棕色粗布衣,脚穿狼皮靴。123。头戴草帽,圆脸黑皮肤,两条柳叶长眉,大眼睛,双眼皮,鼻子直挺挺,唇红齿白,留一嘬小胡须,长的十分英俊。 小青年刚到山下,就看见道边躺着个人,急忙扔点夹子,跑上前去一瞅,蟒蛇还在林岳身上死死地缠着。只见那小青年,一吹口哨,袖子往起一撸,衣襟提起来别在了腰间,朝着那蟒蛇的头扑了过去,那蟒蛇,噌地一下从林岳的身上窜出来,头直盯着那小青年,那小青年不慌不忙,手脚也不乱,一动也不动。蟒蛇把头伸向了小青年的右手臂,正准备下口咬,那小青年转过头。左手猛地一使劲。 。抓住了蟒蛇的七寸,那蟒蛇来回地翻滚,那小青年对着路边的大石头,把蟒蛇死死地摔了几下,扔到了地上,忙上前将林岳扶起来,撕开伤口处的衣服一看,被咬伤的地方都发黑了。那小青年,背起林岳火速向山上跑去。 当林岳醒来时才发现,自己在尽然在一间破旧的小木屋里躺着,肩膀上还裹着白布,脑子发涨,胸口发闷,他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了。急忙坐起身来,大声问道:“有人吗?是谁救的我?”没人吱声,林岳慢慢下了床,扶着窗户档,走到门口一看,蒙了,心想:“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他正想着,就听的有击鼓的声音。 林岳忙转过身。卧龙ys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在小木屋的上方不远处,有座寨子,寨子大门顶端挂着个竹匾,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天龙寨,大门两边一左一右,是两个五六丈高的岗楼,上面还分别站着两壮汉,腰间都别着三尺长的大刀,正面有十几间房那么宽,三层木楼,左边转圈一排小木屋,右面有座寺庙,两层楼那么高,寺庙上空,香烟弥漫,寨子的四周用栅栏围着,院子里整整齐齐站着十几排大汉,大概有七八十个人,个个身高体壮,虎背熊腰,都穿黑粗布衣,扎黑布头巾,手里拿着一色儿三米长的大刀,对面正中间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年青人,七尺多高,穿紫色翠毛锦袍,锦袍左肩上绣有一条青龙,扎一条黑缎金丝绣边腰带,佩戴一块青龙玉佩,右手握青龙偃月刀,左手拿白虎金刚鞭,乌黑的头发,抓髻上插一龙头金簪,瓜子脸,皮肤白嫩光滑,两条柳叶粗眉,大眼睛单眼皮,鼻梁直挺挺,朱唇皓齿,留两撇八字胡,真是清新俊逸,威风凛凛,品貌非凡哪。…。 身后一左一右,四位小将,都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林岳走近寨门,仔细一看心里暗暗道:“这都什么人,看上去也不像盗匪,可是他们聚集在这里,又干什么呢?”林岳正想着,忽然看见从正面屋里走出位女将,有六尺多高,身材苗条,红袍裹身,云鬓高挺,面貌清秀,手拿一把三尺长的凌峰剑,边往外走边叫:“天龙哥,该吃早饭了。”林岳一听,猛地想到自己已经昏迷了一个晚上了,他赶紧转过身,往山下看了看,就见东西南面都是深涧,就往北面有条笔直的小道,林岳愣愣神,叹道:“这可如何是好,明日之前我恐怕是赶不到,老虎山了。” 他正说着,被岗楼上的壮汉听到了。123。哪壮汉一回头,大声喊道:“什么人?”这下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林岳只好走到寨门前,行礼道:“我叫林岳,昨天傍晚,在山下被蟒蛇咬伤,昏迷了过去,醒来以后方才发现,我在这山上,还望壮士指条下山的路,我有要事在身,务必的走。” 这时寨子里那个女子出来了,大声叫道:“嘿,你这人真不懂礼术,我兄弟救了你,你连句感激的话都不说,就这么走了,问问姑奶奶手中的剑答不答应。”林岳低下头。 。躬身行礼道:“姑娘冤枉我林岳了,我哪里是不懂礼术之人,只是一时心急罢了,姑娘多多见谅。”那女子正要说话,那个叫天龙的过来了,他看了看林岳恭恭敬敬地,行礼问道:“请问这位兄弟,何方人氏,”林岳还礼道:“我叫林岳,家住岳阳青林古洞,敢问大侠如何称呼?”那个叫天龙的笑着回道:“我叫笑天龙,是这里的寨主。” 林岳看了看笑天龙,忙问道:“大侠可知救我之人是那个?”那青年人站在笑天龙的身后,笑了几声回道:“小哥的命可真大,若不是让我撞见了,估计你现在,早到阎王店报名去了,哈哈。”林岳忙给青年人行礼道:“多谢壮士搭救之恩。卧龙ys”那青年人摆摆手回道:“哎,不必了,我也是碰巧撞见的,不要讲究那么多。” 林岳站起身来,看了看笑天龙焦急地问道:“天龙兄,可知这山下有通往宁海老虎山的近道没有?”笑天龙好奇地看了林岳一眼,问道:“你去哪老虎山干嘛,哪里可是秦霸天,秦霸虎,的地盘,他们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匪头子,我的父亲和哥哥,就死在了他们手里!”笑天龙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林岳忙劝道:“天龙兄,莫要难过,人死不能复生,更何况,哪老虎山已无盗匪,早是人去,寨毁了。” 笑天龙一下站直了身子,瞪着眼睛,惊讶道:“这,这不可能,我四个月前,还去盯过他们的哨,人多眼杂无从下手,我便离去了”林岳挺起胸膛,笑道:“天龙兄,有所不知,哪盗匪是我亲手收拾的,寨子也是我放火烧的,这还有假不成。”…。 笑天龙瞬间是膛目结舌,握着林岳的手,两眼含泪,上下打量一番问道:“可是你一人所为?”林岳拍拍胸脯,大声回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是我一人所为。”笑天龙噗通,跪在林岳面前,痛哭道:“兄弟哎,你可是替我除去了眼中钉,肉中刺,替我报了血海深仇啊,兄弟请受天龙一拜,”哗啦,刹那间,全寨的人都跪倒在地,林岳急忙将笑天龙扶起来,笑道:“天龙兄,不必行此大礼,快快起来。” 笑天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兄弟,笑天龙和寨里所有的弟兄,以后愿听兄弟差遣,只要兄弟发话,我笑天龙,上刀山下火海,都愿服从。”寨子里的人顿时齐声大喊道:“大哥。123。兄弟们愿听大哥差遣。”林岳激动地回道:“我林岳以后就和“”大家兄弟相称,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顷刻间寨子里是一片欢腾。 林岳把和淑真见面的事和笑天龙这么一说,笑天龙立刻吩咐,左膀右臂,王云,王玉,以及军师,欧阳雄风,快马加鞭,将林岳护送到了,宁海老虎山下。 到了山下,正是清晨时分,林岳先让王云等人先返回了天龙寨,自己独自在树林等侯。 。不到半个时辰,就听的一阵马蹄声,林岳忙站起身躲到了树后,不大会,有两个人走进了树林,蒙着面,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个包袱,林岳仔细一瞅,是两位穿着男装的女子,边往里走边四处回顾,只见听得拿包袱的女子,低声说道:“小玲,你先骑马往回走,以免被他们发现。”林岳心里一惊,闪出身,朝女子喊道:“淑真,是你吗?”那女子停下脚步,摘掉了面纱,轻声叫道:“林岳,我是淑真,”此刻,俩人彼此相望着,泪流满面,淑真将包袱往地上一扔,飞奔过去,扑到了林岳的怀里,林岳紧紧地抱着淑真。卧龙ys哭泣道:“淑真,你可知,我等你等的好苦啊!”朱淑真哽咽道:“淑真思君,早已望穿了双眼,恨不得变成蝴蝶,飞到君的身边,”俩人相拥而泣,仿佛有言不尽的相思,诉不完的离别苦! 这时丫环小玲又返了回来,站在树林外面大声喊道:“小姐快走,老爷配人正在四处找你,”朱淑真忙从林岳的怀里转出来,擦了擦眼泪,握着林岳的手说道:“我们赶快走吧,无论去哪里,淑真都陪你一起,今生今世再不分开。”林岳拉着朱淑真的手,噗通跪地,抬起头对着天,大声说道:“林岳对天发誓,今生今世,永远和淑真在一起,不离不弃,如有违背,天。”没等说完朱淑真就将林岳拽了起来,说道:“胡说什么,淑真要你一生都平安喜乐。”林岳看了看朱淑真,转身走过去,从地上把朱淑真扔的包袱捡起来,背上,俩个手牵着手,朝着岳阳的方向,飞奔而去。。 弟十六章:岳阳大劫难 俩个人刚走不久,朱淑真的父亲就带着人赶到了树林,一看没人,便返回去了, 林岳与朱淑真,大步流星地走了有七八个时辰,来到一个叫蒲城县的地方,俩人回过头望了望,一看后面没人追,这才安下心来。林岳给朱淑真擦了擦脸上的汗,很是疼惜地说道:“淑真,此行路途遥远,要是就这么走着,恐怕还得走几天,我怕你身体受不了,”朱淑真拉着林岳的手,微笑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再苦再累也甘心。”林岳叹了口气说道:“哎,我怎么能忍心看你,跟我吃苦遭罪!”咱先不走,找个地方吃点饭再说。” 林岳带着朱淑真来到了蒲城街上,四下看看,还挺热闹,小县城不大。123。各种铺子却不少,人来人往的,个个脸上洋溢着笑容,男女老少穿的整整洁洁,街头巷尾都是小孩的追逐嬉戏的笑声,街道又宽又干净,林岳仔细一瞧,两旁卖盐的居多,有人扛的,马拉的,还有不少挑着担子的,拿筐的拿筐,取口袋的取口袋,生意个个兴隆。 林岳与朱淑真,在一家盐铺旁边的饭馆坐了下来,本来已是下午时分,饭馆里的人却不见少,店里的伙计还挺忙乎,林岳要了两碗面,正吃着,就听饭馆里的人,一顿议论,有的说:“哎哟喂,这两月,赶上我十几年赚的银子了。 。”有的说:“可不是吗,不过这说来说去,还是这方国珍,为我们老百姓做主啊,要不这盐到了咱手里,还能赚几个大子儿。”店伙计,抹布往肩上一甩说道:“说的对,要不是方国珍,我们店里这生意那能这么火。” 林岳心中一惊,问道:“伙计,这方国珍是什么人?”伙计转过身来,看了看林岳回道:“这位客官是外乡人吧?要是本地人,不知道方国珍是谁的,恐怕真难找,就连大街上的小孩子,也都知道,这方国珍呀,原本是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小时候到处乞讨打劫,也不知受什么高人指点,前几年回到海宁拉起一干人马,在海上管理来往的盐船,老百姓都受他的庇护。卧龙ys日子才好过一点。” 林岳筷子往桌子上,啪,一放,瞪着伙计问道:“你可知这方国珍现在哪里?”伙计吓了一跳,连忙行礼回道:“客,客官,据听方国珍在黄岩洋屿安了家,买了宅子,他是哪里也去啊,不过人们都传说就在两天前,他的小儿子,和小舅子一家,被岳阳城里,一个叫蔡柬的人给杀害了,方国珍定会去岳阳报仇,你若是想见他,就赶快前往岳阳。” 林岳手一拍桌子,啪,大声怒道:“国珍哥,你等着小弟,”店里的人吓的直往桌子下面躲,林岳拉起朱淑真就往外走,这时,店家在屋里说话了,:“小兄弟慢走,”林岳猛一回头问道:“什么人?”店家一掀门帘子,走了出来,只见此人,身高过丈,穿紫色细棉布衣,扎黑色金丝绣边腰带,黑发扎一抓髻,四方红脸,一字粗眉,眉心有颗黑痣,大眼睛,双眼皮,鼻头大,鼻梁低,瘪嘴薄唇,牙白如玉,一瞅就是忠厚老实之人。…。 店家向林岳使了个眼色,说道:“这位小兄弟,上次在我店里吃完饭没带钱,你忘了吗,瞧你这记性也不好,不信你进屋看看账本,你亲自记得,来,进来看看。”店家转身又回到屋里,林岳和朱淑真点点头,俩人随后跟了进去。 一进屋,店家就关上了房门,把林岳拽到书房,低声说道:“二位可认识方国珍?”林岳看了看店家,好奇地说道:“认识,他是我哥,怎么了?”那店家急忙拉开书桌的抽屉,拿出一封信,低声说道:“你若见了方国珍,告诉他,原定的起义时间,改为九月初八,一切计划都详细地写在这信中,务必亲手交给他,”说完店家把林岳拽到门口,把门帘揠了个缝。123。用手指着大厅北角的饭桌,悄悄说道:“你看角上那四人,是奸臣冤儁派来监视我的。你随我过来,我送你俩从后门出去,出了后门,不远处左边拐角,有间竹杆搭的马厩,里面有匹高头黑马,你俩骑马赶往岳阳,噢对了,那马叫黑旋风,你喊它名儿,就会听你的。” 说完,店家就急速从后门把林岳和朱淑真送了出去,转身又回到了店里,林岳和朱淑真出了后门,俩人到马厩骑上马,便飞驰而去。 到了岳阳,已经是第二天早晨了。 。林岳正准备要带着朱淑真回青林古洞,刚走不远,白鹤就迎了上来,拍打着翅膀,围着林岳和朱淑真转了好几圈,像一个小孩,日久没见亲人一样,高兴的不得了,朱淑真下了马,和白鹤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只见白鹤眨巴眨巴眼睛,尽流出两行眼泪。 林岳看着心里不由得难受,他忙上前把朱淑真拉上了马,高兴地说道:“白鹤,咱们回家,”朱淑真此刻感到无比的幸福。林岳把朱淑真送回青林洞,里里外外收拾干净,又把朱淑真带到了,陈一发夫妇身前的卧室,面对真朱淑真说道:“从今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家,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朱淑真感动的流下了眼泪。卧龙ys爬到林岳的肩膀上说道:“只要有你陪着我,我就知足了!” 林岳牵着朱淑真的手,说道:“淑真,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把朱淑真带到了开满杜鹃花的山坡上,跪在花丛中,大声说道:“林岳愿意娶朱淑真为妻,今生今世永不反悔,”朱淑真噗通,跪在林岳的身旁,看着林岳说道:“朱淑真,愿意做林岳的妻子,今生今世,永不反悔!”俩人在花丛中紧紧地相拥着,几只鸟儿与蝴蝶,在他们的头顶上飞来飞去,互相追逐着,此情此景,犹如一幅美丽的画卷。 这时白鹤跑了过来,嘴巴朝林岳的后背啄了几下,呜哇一顿乱叫,把个朱淑真一下逗乐了,林岳眉毛一横,站起身来,左手指了指白鹤,咧着嘴叫道:“好你个白鹤,敢啄我,看我不打你。”林岳后门追,白鹤转着圈的跑,朱淑真一个劲捂着肚子笑。这也许是他们有生以来,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嬉戏了一会,林岳带着朱淑真回到了洞里,俩盆连续几天,远途跋涉,太累了,就互相依偎在青石上睡着了。一直到天快黑时才醒来,林岳一睁眼猛地想起,店家托咐的事,忙起身说道:“哎呀,坏了,”朱淑真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了?”林岳把朱淑真拉起来,一边去拿剑,一边说道:“淑真,你去床上睡,我骑马去岳阳城里看看,得把信送去。”朱淑真点了点头。上前给林岳把身上的衣服,收拾利索了,叮嘱道:“快去快回,我等着你,一定要小心,”林岳点点头,转身出去,骑着马赶往了岳阳城。 跑了有十几分钟,还没到岳阳城,突然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123。狂风呼啸,漫天飞舞的残枝落叶,拍打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林岳远远望去,就见城内火光冲天,嘶吼声夹杂着惨叫声,不绝于耳。林岳心中一惊,快马扬鞭,飞驰着向城内奔去。 当他来到城门下一看,尸横满地,血流成河,还有缺胳膊,断腿的,靠着城墙,挣扎着,喘息着,林岳下了马,一步步走进城内,眼前的一切,让他感觉到撕心裂肺般疼痛,城内已是一片废墟,地上,墙角下。 。犄角旮旯里,到处躺着老人,妇女,和孩子,还有那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婴儿。 林岳强忍着眼泪,转过身跃上马,立刻飞奔到喧闹的厮杀中,放眼一瞧,只见一左一右,两队人马,右边的人马穿红衣,胳膊扎黑布条,手持青一色的大砍刀,前面的大将身穿盔甲,手握金枪,脚下一双虎皮靴,坐下一匹黑色,赤血马,是面带杀气,红眼睛,红鼻子,血盆大口,眉毛胡子分不清那个是那个,身后一员随从,手里高举一面黄色大旗,大旗上写着一个字,蔡。 再往左边看,一队人马是老的老小的小,残的残,身穿黑色粗布衣。卧龙ys胳膊上系白色布条,有的穿鞋,还有的光脚。有拿剑的,提刀的,举枪的,还有握着长棍的。前面一员大将,身高过丈,虎背熊腰,青袍裹身,手拎一把九齿八环麒麟刀,紫色西布包头,黑脸,粗眉,大眼睛,大嘴,大鼻子,坐下一匹白色玉锦马,身后随从高举一面红布黑字旗,上写着,方。 林岳催马上前,大叫一声:“国珍哥,”那骑白马的大将,回过头,细细打量一番,大声问道:“你是何人?”林岳跳下马,单腿跪地,行礼道:“岳阳,青林山洞,林岳,国珍哥当真不记得了吗?”方国珍跳下马,走上前去,握着林岳的胳膊,叫道:“兄弟,是你吗?我是不是眼花了?”林岳站起身,看着方国珍,眼含热泪,轻声回道:“哥,是我,我是林岳,”方国珍揪起袖子,揉揉眼睛,面对着林岳,看了又看,激动道:“好兄弟,长大了,哥哥都快认不出你了。”…。 俩人正说着,对面的大将嘶吼道:“方国珍,小儿,怎么,打不过商量着逃跑啊,也行,留下你的人头。”说是迟那是快,那大将把马缰一勒,那赤血马前腿一跃,朝着方国珍跳了过来,方国珍一把将林岳推开,一个旋风腿从马下扫了过去,赤血马当场倒地,方国珍身子挺,大声喊道:“蔡柬小儿,拿命来,说着提起刀,直对着蔡柬的脑袋砍了下去,”蔡柬一个金蝉脱壳,从刀下转了出去,刚刚停息片刻的厮杀声和哀鸣声,刹那间又震耳欲聋。 林岳看着脚下,一个个狰狞的残体,和恐怖的场面。123。心痛至极。他跃上马背,双手使劲将马缰提起,横跃到了方国珍面前,大声叫道:“哥哥块停手,”方国珍往后一退,大声回道:“兄弟你幼稚啊,你以为我舍得我那,同风雨同患难的弟兄吗,你往上面看。” 林岳抬头一看,只见四周城墙都挂着笼子,里面全都是老弱妇孺,哭的哭,叫的叫,有的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惨不忍睹,方国珍忍泪怒道:“兄弟啊。 。那城墙上挂着的,都是将士们的,家人和孩子,还你的侄子,景儿!” 林岳倒吸一口凉气,大声怒道:“哥哥,你为何不早说?”方国珍擦擦眼泪,指着蔡柬怒道:“就是那卑鄙无耻的小人,为了自己能升官发财,视人命如草芥,你可看到城里的老百姓,都被他当作盾,堵了枪口,兄弟呀,哥哥若不杀了他,天理何在!”林岳痛心道:“哥哥,你可知这所有的将士,都是爹生娘养的,家中都有妻儿老小,他们身为将士,有令不得不从,横竖都难逃一死。卧龙ys他们能不与你拼命吗,你再回头看看,你看看他们,有的都手无缚鸡之力,不是白白送死吗,哥哥若相信我林岳,听我一言,先退出城去,咱们再行商量。” 方国珍摇摇头,看了看林岳叹道:“兄弟呀,恕哥哥难以从命,”话刚落地,举起麒麟刀就要往上冲,林岳跳下马,噗通跪在了方国珍马下,双手握拳,大声劝道:“哥哥若不听林岳劝告,就从我身上踏过去吧!”对面蔡柬的哪些人马,都看的是清清楚楚,听的也是明明白白,都掉下了眼泪。 方国珍咬着呀,勒住马缰,低头看着林岳说道:“兄弟,你让哥哥如何是好,你看看城门上,你看看你侄儿,我……我……哎……”林岳想了想,灵机一动,站起身来,靠近方国珍,低声说道:“哥哥,我有妙计,咱不动一兵一卒,定将那蔡柬活抓。”。 弟十七章:妙计夺城池 林岳把话和方国珍,悄悄这么一说,方国珍大吃一惊,诧异道:“兄弟此事妥吗?那蔡柬小儿如若不上当怎么办?”林岳眼珠子咕噜一转,和方国珍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哥哥大可放心,按照我说的做便是,即便他不上当,也得乖乖投降。” 方国珍点点头,一边假装擦眼泪,一边朝城墙上的景大声哭道:“儿啊,为父的无能,今夜救不了你了,儿啊,如有不测,来世咱们还做父子。”说完一声令下,带着所有人马,火速撤到了城外,林岳挑出身体强壮的一队人马埋伏在了城墙外面,剩下的老弱病残则装模作样扛着大旗,边哭叫,边朝远处走去。 蔡柬一脸茫然。123。瞪大眼睛,自语道:“就怎么走了?怎么能够呢?嗯,定是怕打不过我没脸见人了,那也不对,他不能扔下他儿子不管的,哼,将士们随我追城去,看个究竟,别上了方国珍小儿的当。” 蔡柬没一会功夫就带着人马追了出来,摸黑一瞅,城外一片寂静,不远处晃动着一队人马,扛着一杆大旗,一边走一边还在哭爹喊娘,蔡柬这才放下心来,朝远去的人马大声冷笑道:“哈哈哈哈,尔等狗鼠之人,也敢与你蔡爷爷一分高低。 。怎么打不过,逃跑了,啊,哈哈哈哈,将士收兵回城。”哗哗哗啦,一溜烟全撤回去了。 说是急那是快,林岳挑了俩名精明强悍的壮士,骑着马绕到了城墙的后门,绳子往城墙上一扔,唰唰唰,几下子爬到了城内,直奔蔡柬的宅子去了,方国珍在城外,让老弱病残的一队人马,分散开溜进了城,他带着一队身体健壮的爬上了城墙,摸黑来到了人质的关押之处,就地待命。 再看蔡柬,刚进宅门,是得意的不得了,昂首挺胸,眉开眼笑,骑在马上一边捋着那乱七八糟的胡须,一边大声喝道:“管家拿好酒来,哈哈哈哈。”大笑着直奔客厅去了。 蔡柬刚到客厅。卧龙ys七八个丫环,噗通,跪倒在蔡柬的面前,是连哭带叫喊求饶:“老爷,您可回来了,夫人和老夫人被方国珍的人带走了,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 蔡柬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两腿发抖,双手哆嗦,胡子眉毛直往上翻,脸上的肌肉牵动着嘴角,一个劲抽抽,瞪大眼睛哭喊道:“娘……娘……孩儿来晚了……方国珍小儿……我与你不共戴天……。”话刚落,手一拍桌子,大声叫道:“来人,集合人马,快快随我去救老夫人。”霎时,呱呱呱,哗啦,马蹄声,呼喊声一片沸腾。 林岳把老夫人,夫人,接到城外,实言相告后,又带着老夫人与夫人,从城外走到了城内,从嗷嗷待哺的婴儿,到一个个鲜血淋淋的躯体,看的老夫人无言以对,浑身颤抖,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指着满地的血迹。颤颤巍巍大声喊道:“儿啊……妖孽呀……妖孽!”…。 这时蔡柬正好赶了过来,一勒马缰,对着林岳大声怒道:“小儿,好大胆子,连老夫人也敢抢,看爷爷不要了你的狗命。”话音刚落,长枪一举,正要朝着林岳冲过来,突然,方国珍在城墙上喊道:“蔡柬小儿,你坏事做尽,伤心病狂,视人命如草芥,你就早该有这一天。” 蔡柬抬头一看,怒道:“方国珍……小儿……爷爷今晚和你拼了。”呱呱呱,话音还没落地,就骑着马朝方国珍冲了过去,只见老夫人,拐杖往地上使劲一摔,大声喝道:“柬儿,住手,”蔡柬回过头看看老夫人,眼泪直往下淌,抽泣着喊道:“娘,孩儿不孝,让您老人家受苦了!” 林岳一看时机差不多了。123。把老夫人往旁边一掺,大声喝道:“蔡柬,你可知罪,你回头看看这满地的躯体,你听听那嗷嗷待哺的哭声,你摸摸你自己的良心,你再看看很着你久经沙场的将士们,你此时此地此刻,有何颜面,面对他们,你有娘,这里活着的,死去的,那个人没有娘,那个弟兄没有妻儿老小,今日之事,所有罪过都是你一人所为,弟兄们都听着,万事都有因果,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放下你们手中的刀枪,停止杀戮,悬崖勒马。 。回头是岸! 唰,一番话融化了所有人冰冷的心,在场的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哭的哭跪的跪,望着满地的躯体,忏悔不已,蔡柬跳下马跪在了老夫人身前,母子架是抱头痛哭,方国珍也低下了头,看着死去的将士,泪如雨下。林岳看着蔡柬,叹道:“哎,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就这样,一场来来回回,持续了三年之久的恩怨,一夜之间,烟消云散,林岳与方国珍把蔡柬押送到了官府,又把店家嘱咐的事告知了方国珍,随后便骑着马往青林山洞走去。 当他一进山里,远远地就看见朱淑真与白鹤在山上眺望着。卧龙ys林岳把马拴在树上,飞快地朝山上跑去,朱淑真清早起来就在山上等着了,看到林岳回来,她急忙就往山下跑,俩人就像久别重逢的小夫妻,紧紧地抱在一起,朱淑真抚摸着林岳的脸,很是担心地问道:“为何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林岳看着朱淑真笑道:“没事,我这不是回了吗。”说完拉着朱淑真的手一起回到了洞里。 俩人背靠着背,坐在青石板上,互相讲述着自己小时候的趣事,很是开心,说着说着,林岳就把陈一发夫妇的事,告诉了朱淑真,朱淑真听得眼泪直流,紧握住林岳的手,轻声说道:“林岳,我们也要像伯父伯母那样,今生今世永不分离。”林岳站起身说道:“放心,淑真,只要天不塌,地不陷,我们永远都在一起。”朱淑真看着林岳点点头,回道:“伯父伯母对你真是,视如亲生,我们应该去坟上看看他们,”林岳忙回道:“嗯,我们这就去。”…。 俩人刚走出洞口,白鹤就挡在前面,大叫不止,很是瘆人,林岳摸摸白鹤的脖子,纳闷道:“白鹤这是怎么了?平常没见过它写样叫过。”话刚落地,朱淑真抬头往山下一看,就见玲儿带着家丁雷福,找来了,俩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朱淑真摇摇头对林岳说道:“他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咱们刚到两天,他们怎么就赶来了?”林岳定神一想,低声说道:“肯定是家里出什么事了,要不小玲是不会来的,你先躲起来,我去问问何事。” 林岳往前走了几步,仔细看看没有别人,大声问道:“小玲,你来此有什么事吗?”就见那小玲噗通跪到了地上,哭道:“小姐。123。夫人她,夫人她,”朱淑真噌地走了出来,瞪大眼,问道:“我娘怎么了?”小玲放生大哭道:“夫人,夫人她病的厉害,小姐若不及时赶回去,恐怕,恐怕,”小玲话没说完,朱淑真就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林岳是惊惶失色,忙把朱淑真抱在怀里,掐了掐人中,大声叫道:“淑真,淑真醒醒,”朱淑真微微睁开眼睛,看着林岳喘息着说道:“林……林岳……我娘她……快送我回去。”林岳紧紧把淑真搂在怀里,哭泣道:“淑真。 。我这就带你回去,你不要有事,你别吓我,我骑马送你回去。”林岳的心瞬时如同刀绞,他急忙抱起朱淑真,朝山下跑去。白鹤也紧紧的跟在后面。 林岳心急如焚,抱着朱淑真,快马加鞭,日行千里,把朱淑真送回了宁海桃村,刚到村口,就有一队人马迎了上来,林岳仔细一瞧,心想:“我是不是看错了,”只见领头的是一位老人,看上去有六七十岁,身高六尺,穿锦绣绯袍,胸前绣白鹇,扎玉带,脚下一双虎皮靴,头戴短翅乌纱冒,容光焕发,一字白眉向上翘,广额,目光冷静深邃,鼻子尖而挺,嘴唇乌黑。卧龙ys留一嘬花白山羊胡,胯下一匹棕色烨狼马,精神矍铄,是神采奕奕。 林岳觉得眼熟,就是不敢搭话,就见那马上的老人,大声喝道:“林岳,快把我姑娘放下马,”林岳心中一惊,连忙把朱淑真抱下马行礼道:“老伯,林岳失礼了,”朱淑真颤颤巍巍来到老人的面前,弱声道:“父亲……我娘她……”话没说完,老人瞪大眼睛,厉声道:“娘,你,你心里还有你娘吗,还有我这个父亲吗,哼,你这个不孝之女,为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来人,带小姐回府。” 林岳看着朱淑真,满眼的泪水,却说不出话来,马上的老人一勒马缰,转过身斜眼瞅了瞅林岳,大声怒道:“哼,要不念你救过老夫一命,定将你送去官府,从今往后,不许你再纠缠我女儿。”说完,让手下人把朱淑真扶上马,便扬长而去了,白鹤望着朱淑真,不断地发出嘶叫声,可朱淑真还是走了。…。 林岳看着朱淑真渐渐离去的背影,顿时两眼发红,心如刀割,真可谓是别时容易,见时难,相见时难,别亦难!可是他全然不知,这时朱淑真父亲设下的圈套,俩人此一别,相见则是遥遥无期。 林岳朝着朱淑真离去的方向,凝视了许久,才骑马离开,他六神无主地来到了一个三叉路口,往左也不是,往右也不是,脑子嗡地一声,从马上摔落下来,失去了知觉,白鹤哀鸣着,拼命地拖起林岳,飞奔着将林岳送往了奎儿的住处。 奎儿娘正在院子里,晾晒衣物,离老远就听到了白鹤的叫声,老人家放下手中的活,有出大门一看,是大惊失色,一边上前去搀扶林岳,一边大声叫道:“奎儿。123。快来,”奎儿嘴里还吃着东西,一听老人家召唤,赶紧跑了出去,大声嘟囔道:“娘,什么事啊。”他刚说话,就发现白鹤外大门外,啪,一拍大腿,边往过跑,边大声叫道:“哥哥,是你来了吗,想死奎儿了。” 林岳迷迷糊糊听到了奎儿的叫喊声,睁眼一看,奎儿娘在怀前站着,再看看身旁的白鹤,才明白过来,强忍着站起身,弱声道:“老奶奶……林岳吓到您老人家了。”老人摇摇头还没顾得上回话,奎儿跑过来了。 。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把握着林岳的胳膊,大声叫道:“哥哥,你可算来了,俺以为你把奎儿忘了呢,”老人家忙把奎儿的手拉开,怒道:“不得无礼,快快把林岳扶进屋去。” 老人家和奎儿,把林岳扶进屋里,又是做饭,又是沏茶,好一顿忙乎,林岳缓过神来,就把朱淑真的事和老人说了一遍,老人看了看林岳,摇头道:“自古婚姻讲究,门当户对,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是更改不了的事实,你若心生执念,注定要受其煎熬,到头来,十有八九是聚少,离多,你要看开才是,人这一辈子,许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尤其是因缘,强求不得地。” 林岳思量片刻。卧龙ys问道:“老奶奶,难道两个相爱的人,就注定不能在一起吗?若是如此,人生又有何乐趣。” 老人家搬了把凳子,坐在林岳的身旁,耐心地说道:“孩子,人这一生是为了爱而活,人之所以活着是为了一个字,”林岳注视着老人诧异道:“老奶奶,什么字?”老人仰头笑道:“圆,它的四周代表着规律,也象征着天地,我们所有人都是其中一员,做人要有顶天立地之雄心,也要有关爱万物之爱心,心中能装万物者,方可装得下天地,爱有大爱,有小爱,治国安民安天下是大爱,爱己爱人,是小爱,你纠结在这一己之爱中,都无法自拔,怎能有雄心大志,去安民安天下,人者,志也,志者顶天立地之人也,凡事都有因果规律,逾越不得,违背不得,你之痛是因为一个未了的果,了之时痛也就去了。”老人家,说完话,大笑几声,甩甩袖子走了出去。。 弟十八章:燕隼传书信 林岳还是琢磨不透,老人家说的话是何含意,脑子里不断地浮现出,朱淑真离去那一刻的画面,他站起身,来到窗前,隔着窗户遥望着远处的大山,心里默默道:“淑真,你可知,你走的哪一刻,把我的心都带走了,此生若没你相伴,我宁愿孤独终老,我不相信老天如此绝情,等着淑真,只要天不荒,地不老,我林岳就不会放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折去我,三生三世的宿命,我心甘情愿!” 朱淑真此刻已回到了朱府,朱淑真的父亲,虽然只是个正五品的官员,但住的也是深宅大院,两丈高的红色朱漆大门,四周的围墙青砖包到底,三尺宽,两丈多高,墙顶上还有砖瓦混做的墙檐,雕着福禄寿喜的字样,一进大门正面是两层的木楼十五间,殿堂楼阁,是朱甍碧瓦,富丽堂皇,两侧是下人们住的小屋,有一丈五那么高,门窗大梁,也是朱漆涂刷,好是气派,院子有两亩地那么大,地面除了左侧的花园,和花园旁边的凉亭,都是一色的青砖直铺到底,正屋的后面,还有有一个小院,小院的正面也是二层的木楼十五间,丹楹刻桷,是金碧辉煌。后面是老夫人,与朱成文一家三口的住处,前面左边是朱子章和夫人的住处,中间是客厅,客厅进往里有间暗阁是朱淑真的闺房,右面是书房,和祖尊牌位的供堂。 朱淑真回到家一看,老夫人身体安然无恙,这才知道上了当,她痛断肝肠,立刻便急火攻心,晕死在了客厅的地上,朱府上上下下,端药的,送水的,请大夫的,炸了锅似的,一顿忙乎,老夫人,夫人,是一边哭一边烧香磕头,求佛保佑。朱淑真的父亲,跪在祖尊的牌位前,是嚎啕大哭道:“朱家的列祖列尊啊……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淑真无恙……我朱子章,就这么一个宝贝闺女……她是要星星我不敢摘月亮啊……淑真啊……只要你能醒来……父亲什么都听你的……”这时,突然丫环小凤在朱淑真屋里哭喊道:“老爷啊……夫人啊……小姐吐血了……”朱子章一听,当时两眼一瞪,嘴一抽抽,噗通,仰面朝天,晕倒在地。 林岳站在窗前,越想越心痛,越想越忧心匆匆,是泪如雨下,一直呆立到了天黑,老人家是一劝再劝,才把林岳劝回了房间睡下。林岳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千思万想,满脑子都是朱淑真的影子,闭着眼睛是,睁开眼还是,枕头都被泪水浸湿了,越香越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由得担心起来,这时,他忽然想到了白鹤,于是下了床,跑到老人家的屋里,要来了纸和笔,写了一封信,捆好系在了白鹤的翅膀下,白鹤一看就明白了,用头蹭了蹭林岳的胳膊,往后退了几步,展开翅膀,腾空而起,朝朱府飞去了。林岳在院子里望着白鹤,一直到看不见白鹤的影子,才回屋睡下。 朱淑真整整昏迷了一个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清晨才醒过来,朱府上上下下又是一顿忙乎,什么燕窝,人参,鹿茸,山珍海味,鸡鸭鱼肉,中药,补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野地里跑的,从客厅摆到了朱淑真的卧室,就差上天摘星星了。 朱淑真微微睁开眼,看看丫环小凤,呻吟道:“小……小凤……燕……燕隼……”朱府的两个丫环都非常聪明,小凤一听朱淑真说燕隼心里就明白了,小凤一边向窗在望,一边低声说道:“小姐,我明白了,你等着。”小凤走到客厅的屋檐下,四下看看没人,便将朱淑真养的燕隼从鸟笼抓出来,转身回到了屋里,交给了朱淑真。又从桌上拿了笔墨纸砚。 朱淑真怕被朱子章发现,把心里想说的话,都画成了圈,一边流泪,一边这样写道:“相思欲寄无从寄,画个圈儿替。话在圈儿外,心在圈儿里。单圈儿是我,双圈儿是你。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月缺了会圆,月圆了会缺。整圈儿是团圆,半圈儿是别离。我密密加圈,你须密密知我意。还有数不尽的相思情,我一路圈儿圈到底。”泪水浸透了信纸,一半是相思,一半全是眼泪。 朱淑真把信卷起来,绑到了燕隼的腿上,交给了小凤。小凤向朱淑真使了个眼色,把燕隼藏在衣襟下,偷偷溜出大门放飞了。 小凤放了燕隼刚要转身回去,突然看见白鹤在院墙外面,仰起脖子一个劲地叫。小凤飞奔回去告诉了朱淑真,朱淑真颤颤巍巍下了床,正要准备出去,看到朱子章从书房出来了,朱淑真忙躺到床上,悄悄和小凤说道:“小凤……你去快去看看……肯定是林岳……寄信过来了。”没等朱淑真把话说完,小凤拔腿跑出了院子,从白鹤的翅膀下,把信解下了,进了大门,沿着墙根溜回了屋里,把信交给了朱淑真。 朱淑真打开信一看,眼泪哗哗地往下淌,林岳在信中写道:“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皇。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皇兮皇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林岳以一首司马相如的凤求凰,由衷地表达了对朱淑真一往情深地爱。朱淑真是越看心越痛,爬在丫环小凤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再看林岳这边,一大早就起来,坐在院子里眼巴巴的瞅着大门外面,就盼着白鹤早点回来,一直等到了中午,老人家做好了午饭,端进了客厅,往外面一瞅,就见林岳还在院子里傻傻地坐着,便大声招呼道:“孩子,吃饭了,”林岳愣了愣,站起身一步一回头地向客厅走去。 前脚刚迈进客厅门,燕隼就落在了林岳的肩膀上,林岳退出去哄了几下,燕隼怎么也不肯走,林岳是心不在焉,根本没注意到燕隼腿上的绑着的信,他看燕隼怎么也哄不走,就走进客厅吃饭去了。 燕隼又飞进客厅,在屋顶盘旋了几圈,落在了饭桌上。老人家正要拿起筷子吃饭,一眼就看到了燕隼腿上的信,赶紧解下来,交给了林岳,林岳饭也顾不上吃,一头扎进房间,他看着信中的哪些圈,和被眼泪浸皱了的信纸,一下就明白了朱淑真的处境。坐在床上暗暗道:“淑真,你可一定要平平安安地等着我。” 林岳思量了许久才从屋里走出来,看人家看出了林岳的心思,摇摇头站起身来,回屋拿来笔墨纸砚,放在桌上,叹道:“哎,你若还是不放心,就再写信让燕隼带回去,心里老这么牵挂着,也不行。”老人说完,收拾了一下桌子,拽着奎儿出去了,林岳就又写了封信,绑在燕隼的腿上,给朱淑真带了回去。 燕隼刚飞走,正好白鹤也回来了,林岳跑过去,摸了摸白鹤的翅膀,一看信不在了,心里稍微有了一点安慰,转身回去向老人和奎儿道了别,让白鹤驮着,赶到去宁海的路上,找到了黑旋风,直奔岳阳的方向去了。 还没到岳阳,林岳先来到了蒲城县,他想把马还给店家,可是他到了面馆一看,面馆的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门口到处都是尘土,有几只流浪的小狗,在门前来回转悠着。林岳心里很疑惑,他进了饭馆,大声叫道:“店家,里面有人吗?”也没有人说话,他撩起门帘一看店家的屋门锁着,锁头上落了不少灰尘,林岳心想:“肯定是店家出远门了,算了,改天再来吧。” 他从饭馆出来,跃上了马背,正要走,隐约感到哪里不对劲,他坐直了身子,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发现不少铺子都关门上锁了,大街上偶尔有一个两个行人,也都蜷缩着身体。正在这时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岁出头的年青人,林岳一勒马缰,跳下马叫住了年青人问道:“这位兄弟,且慢走,请问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年青人盯着林岳看了一眼,粗声粗气地回道:“你是外地来的吧,赶快走吧,官府在到处抓人呢。”林岳惊讶地问道:“官府为何要抓人?”年青人四下瞅瞅,悄声道:“前几天,那饭馆的张思聪,聚集了城里不少的年青人,勾结盗匪,杀了官家冤祥的儿子,冤平瑞之后逃跑了,这里挨家挨户的年青人都被抓进了大牢,每日是严刑拷打,不少都被活活的……哎……赶快逃命去吧。” 年青人说完话,转身一溜烟不见了,林岳这才恍然大悟,他连忙快马加鞭赶回了岳阳青林古洞。 他回到洞里坐在藤椅上,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心想:“这店家做事未免也太过草率了,连累了这么多无辜的人,可这官家为什么就不问青红皂白,乱抓人呢!”林岳越想越气愤,于是他又转身出了青林古洞,骑着马去了岳阳城里,打听了一下关于冤家的事。 林岳不问不知道,一问是气炸心肝肺,原来这冤祥是朝庭的二品大员,仗着自己有几分势力,是暗地里烧杀抢掠,坏事做尽,其子冤平瑞,更为猖狂,打着他父亲冤祥二品大员的旗号,是欺男霸女,草菅人命,恶贯满盈,店家张思聪的妻子几年前,因长的有几分姿色,就被那冤平瑞强抢了去,张思聪的妻子不堪折磨,一头撞死在了冤府的柱子上。 相思聪上告无门,就去亲自去了冤府与其理论,冤平瑞恼羞成怒,让家丁将张思聪乱棍打出了府门,相思聪回到家里,怒火攻心,直吐鲜血,五天没吃没喝,年幼的儿子小虎,守在张思聪的身旁,天天以泪洗面,弱小的身躯每天给张思聪喂饭喂水,张思聪不忍丢下小虎,才硬挺过了一劫。 林岳憋着满腔的怒火,上了马朝着临安的冤府的方向去了,马不停蹄地跑了五六个小时,就已经到了黄昏时刻,给马累的耳朵根直往下淌汗,正好路过一条山道,道旁边有条小河,林岳下了马,来到了小河边洇了洇马,挽起袖子,用手捧着喝了几口水,又转身上了山道。 没走多远,就见山道口横着摆了个木栅栏,林岳下了马,把栅栏挪到了一边,又跳上马背,挥鞭扬长而去,但是他万万没有预料到,跑出栅栏不到一百米,黑旋风一声嘶叫,连人带马,摔出去有几十米远,林岳的脸,胳膊,后背是摔的鲜血直流,黑旋风的肚皮下方,被石头楞子划了有一尺多长个大口子,呼呼直往外冒血。 林岳忍着疼痛一瘸一拐地,走到黑旋风跟前,脱下衣服给黑旋风缠在了腰上,把伤口裹住,还没转过身,就感觉有什么东西顶到了后背,他刚要回头看,就听的一声呐喊:“不许回头,转过身去,”林岳听出来了,说话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林岳笑了几声问道:“你是谁家的小孩?这么晚了不回家,不怕被狼吃了吗?”那小孩大声笑道:“哈哈哈哈,你往山上看。” 林岳抬头一看,顿时惊傻了,两边的山上,光十五六岁的小孩子,够百十来个,还有一些小的,最多也就八九岁那样,别看小个个手里都拿着一尺长的尖刀,穿的破衣烂衫,有的都光着脚丫子。 这时有个岁数稍大点的站了出来,朝山下喊道:“哎,云锆,看清楚没有,是不是官府的狗贼,”林岳身后的小孩,扯着嗓子大声回道:“大哥,好像不是,不过他有匹马,咱们把马留下吧。” 林岳一听,急忙大声喝道:“那马是我的,你们休想动,”林岳身后那个小孩,使劲在林岳的背后打了一拳,大声怒道:“哼,今天这马,你是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看招” 弟十九章:相聚风尘中 小孩话都没说完,一个飞脚对着林岳的背踢了过去,林岳身子一闪,小孩,啪,面朝下摔了个满堂红。爬在地上又是哭爹,又是喊娘。林岳上前一把拽住小孩的后衣领,将小孩拎了起来,大声怒道:“小小年纪不学好,你家大人呢?”小孩用袖子擦了擦鼻血,咳嗽了几声,怒道:“哼,俺没有家人,爱咋滴咋滴吧。” 林岳一松手,转过身,看了看小孩,大声说道:“你叫云锆对吧,来,你今天要把我打趴下,那匹马就送给你,但是要打不过我。”那小孩立马来了精神气儿,瞪着眼睛,大声问道:“那,那打不过你又怎样?”林岳笑道:“打不过我,当然要听我的,”小孩低下头,眼珠子咕噜一转,大声回道:“好,打就打。” 林岳把衣襟提起来,往腰间一掩,背抄着手,笑道:“来吧,”只见那小孩,两眼盯住林岳的双腿,一边往前冲,一边大声招呼道:“大哥,兄弟们,快来啊。”噗,跑过去紧紧地抱住了林岳的双腿,刹那间,山上所有的小孩,连喊带叫地,全都冲到了山下,把林岳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领头的那个小子,岁数看上去不大,个子却不小,差不多有七尺左右,膀大腰圆,穿一身黑色细棉布衣,腰间一把弯月刀,头上的抓髻扎地紧紧的,大脸盘子,大耳朵,赤红脸,一字眉,眼睛瞪得像核桃那么大,睫毛直竖到了眉毛根,鼻子如秤砣,四方海口,大片牙,一看就就是惹事的主。 那小子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地来到林岳身前,是左瞅瞅右看看,咧着嘴大声喝道:“哼,你这人,好不知趣,好心放你走,你不走,找事儿是不是,弟兄们给我上。”哗,一大帮小孩儿,像蚂蚁爬芝麻杆似的,全糊到了林岳的身上,抱腿的,抱胳膊的,拽腰的,撕扯衣服的,林岳这下真急眼了,两脚马步外开,身子下蹲,气沉丹田,两臂一使劲,身子一转,向后一甩,噗通,咣,啪,一下子把几十个孩子摔出二三十米远。 不过这些孩子骨头一个比一个硬,摔地鼻青脸肿的,都不哼不哈,又爬了起来。领头的小子,看不服了,往前紧走几步,唰,伸手从腰间抽出了弯月刀,两脚在地上蹭了几下,屈膝,躬腰,双手高举弯月刀,大声感到:“拿命来,看招,”唰,话音还在,刀已经砍下去了,林岳不是躲的及时,估计大膀都被砍掉了。 林岳看了看那小子,大声笑道:“嗯,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小子,还真有两下子,”这时突然有个小孩,大声怒道:“哼,你敢管我们大哥叫小子,你活腻了吧。”林岳回头一看,说话这小孩,有十多岁那么大,个子不高,是虎头虎脑,带个黑布帽,黑皮肤,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睫毛弯弯向上翘,鼻子尖而挺,樱桃红的小嘴,是豁牙漏齿。穿一身紫色细棉布衣,脚下一双小靴子。 林岳越看越觉得这小孩有点面熟,转过身大声问道:“谁家不懂事小孩,胆子这么大。”那小孩往前走了几步,瞪着林岳大声说道:“你管我是谁家小孩,”林岳使了个激将法,用手指了指小孩说道:“嗯,一看你就什么也不知道,算了不知道我也不问了,免得你说不出来丢人。” 小孩脸气的通红,大声怒道:“哼,说就说,谁怕谁,俺是蒲城人,俺爹叫张思聪,”林岳一下子蒙了,看着小孩惊讶地问道:“你叫小虎?”小孩往后退了几步,愣神道:“你怎么知道我叫小虎?”林岳摇摇头,看着小虎,轻声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父亲呢?”小孩心眼挺多,没说,瞪着林岳大声问道:“你是谁?”林岳走到小虎的身边,蹲下身回道:“我去过你家,也认识你父亲,你若不信,你去看看,那匹马,黑旋风是不是你家的?” 小虎转过身,走到黑旋风跟前,伸手摸了摸黑旋风的肚子,一下子哭出声来,所有的小孩瞬间都不说话了,林岳走过去,把小虎抱起来,轻声说道:“小虎,跟哥哥走吧,哥哥带你回家,”小虎抬起头看了看林岳,哭泣道:“哥哥,是小虎不懂事,错怪哥哥了。”说完紧紧搂着林岳的脖子,嚎啕大哭起来。 这小虎一哭,所有的孩子也都跟着哭了,领头的那个小子,来到林岳身前,低着头,抽泣道:“哥哥对不住了,我们只是想抓几个官府的人,替父亲报仇,”林岳把小虎放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子问道:“你父亲怎么了?”那小子看看林岳,大声哭道:“我们的父亲都被官府抓走了。” 林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心中痛道:“这可是百十来个孩子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走上了歪路,如若这样下去,岂不是都毁了,”林岳站起身来,考虑一番,对着孩子们大声说道:“小兄弟们,哥哥知道你们心里有委屈,但是你们年纪尚小,今后的路还很长,更何况你们的父亲只是被抓了去,总有一天会放出来的,你们家里有亲人的,愿意回家的回家,实在没无处可去的,哥哥带你们去个地方。” 孩子们一听,你看我我看你,哗,全都跪下了,齐声大哭道:“哥哥,你带我们走吧。”林岳是无奈至极,只好答应。 就这样林岳连夜启程,牵着黑旋风,带着孩子们先向天龙山出发了,可怜的孩子们,大多衣不遮体,面黄肌瘦,是皮包骨头,有那么二三十个,连鞋都没有,小小年纪,脚下全是一指后带茧,看的真让人感到心酸。 等到天龙山下,都第二天午时了,孩子们累的像遭了瘟的小鸡,一个个都蔫殃殃的,全倒在了地上,张着嘴巴大喘气,有的还在面没跟上来。林岳也是心力交瘁,他稍歇了会儿,站起身来抬头朝山上喊道:“哎,天龙兄在吗?”声音在山谷里不断地回荡着。 片刻山上有人搭话了:“你是谁,报上名来?”林岳急忙回道:“哎,告诉天龙兄,就说岳阳林岳,有事求见。”山上没人说话了,过了十多分钟,就听的,咚咚咚咚,山上鼓声是震耳欲聋,不大会儿功夫,有人喊话了:“哎,林岳兄弟,是你吗?”林岳一听忙大声喊道:“天龙兄,是小弟。” 笑天龙立刻大声喊道:“兄弟们,快快打开寨门,速备酒席,王云,王玉,随我下山迎接林岳兄弟去。”山上顿时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等笑天龙从山上下来一看,是目瞪口呆,围着孩子们转了一大圈,左左右右,前前后后,上上下下是看了遍,就是摸不清头脑,忙走到林岳面前,行礼问道:“兄弟呀,这,这怎么回事,你捅孩子窝了?”林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笑天龙。 笑天龙一听,是火冒三丈,柳每倒竖,咬牙切齿道:“冤祥小儿,你等着,孩子们随我上山,至此以后,这天龙寨就是你们的家。”顷刻间,孩子们是乌泱一片,全都跪地行礼道:“多谢大哥哥!”笑天龙满眼泪水,抽抽着嘴角说道:“快快起来,以后有哥哥一口水喝,就有你们一口饭吃,哥哥定要护你们周全。” 孩子们全流下了眼泪,哗地一下都围到了笑天龙身边,云锆是嚎啕大哭道:“俺有哥哥了,俺有哥哥了,”瞬间孩子们也很着大喊道:“俺有哥哥了,俺有哥哥了……”哗,呐喊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感动了苍天大地!孩子们浩浩荡荡地跟着林岳和笑天龙上了山。 安顿好孩子们,林岳和笑天龙,王云,王玉,还有军师欧阳雄风,一起商量某划如何解救牢狱中,被无辜抓去的老百姓。军师欧阳雄风一推算,说道:“三天后正好冤家老夫人,八十大寿,前去拜访的人定是少不了,其中大多是朝廷的官员,既是老夫人过寿,官员十有八九会带家眷同去,天龙兄带着月如,假扮官府中人,前去拜寿,混进冤府,探清楚牢狱所在位置,王云,王玉,带几个身手利索的弟兄,埋伏在冤府的后门,待到寿宴开始,天龙兄趁机把后门打开,王云带几个弟兄,跟着天龙兄去放人,王玉在后门接应,我待一部分弟兄,埋伏在冤府四周,负责断后,林岳带几个弟兄埋伏在半道,以防万一,再挑几个机灵点的孩子,趁乱溜进冤府,放把火。那冤祥就算再有能耐,也够他一壶喝了。” 就这样,几个人商量好了营救的办法,就各自行动,匆匆去准备了。林岳还有一件事,拿不准,就憋在心里没说,他想道:“即是满朝的文武官员,都要去祝寿,朱子章会不会去呢,他又会带谁一同前去呢?”他是怎么也琢磨不定。 转眼到了第三天清晨,大家是磨拳擦掌,整装待发,不巧的是,刮起了大风,这风刮的,那叫一个邪乎,离三五米远,根本看不到人,本来浙南一带气候潮湿,就算刮风也就是飞点树叶子,树枝,什么的,这倒好,是黄沙漫天飞,都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不过最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尽然还是顺风。军师欧阳雄风,观了观天相,大声笑道:“哈哈真乃是天助我也,天龙兄集合队伍,出发。” 哗,不到十分钟,所有人马全来到了山脚下,笑天龙,从队伍中间,挑了挑,把一些身强力壮的叫出来,让王云王玉带着先走,又选了几十个武功高强的,让军师欧阳雄风带着,紧随其后,剩下的兄弟和小虎,云锆交给了林岳。 大队人马是浩浩荡荡出发了,是人也急,风也急,大家伙走路都费力,像踩着云似的,整整三个时辰,就来到了临安城下,军师欧阳雄风一看,来早了,没办法,只好让大家都埋伏在了城外,时机一到再进城。 林岳把小虎和云锆叫到了跟前,低声说道:“你两走的慢,先进城去,到了地方原地待命,千万不能随意行动,”小虎点点头,悄声回道:“大哥哥,你就放心吧。”说完和云锆转身朝城内走去了。 大家伙在城外,等了够一个多时辰,军师琢磨了一下,对林岳和笑天龙说道:“嗯差不多了,告诉大家分开走,距离千万不要跟紧了,一旦暴露就麻烦了,到了地方再汇合。”林岳看了看军师,说道:“小虎和云锆先进城去了,军师一定要把他俩盯住了,别出什么意外。”军师抬起头笑道:“放心吧兄弟,绝对不会有事。” 大家都商定好了,笑天龙带着月如刚要起身,隐约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风太大,天也暗,是什么也看不清,就觉得这马蹄声越来越近,笑天龙正准备上前看个究竟,突然一个老人说话了,淑真,别往外瞅,风大,放心谜了眼睛。笑天龙心中一惊,连忙低声喊道:“林岳兄弟,你过来,”其实俩人离的不远,就是风太大,林岳没听清楚,大声问道:“天龙兄你说什么?”这下好,被那位女子听到了。 霎时,就听的一位女子大声问道:“林岳,林岳是你吗?”林岳大吃一惊,忙跑过去一看,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他看到了朱淑真在一辆马车上,急忙喊道:“淑真,我是林岳,”这时就听得,啪,一鞭子下去,马车立刻消失不见了。林岳的心也很着飞走了。他转身走过去,从笑天龙的手上,夺过马缰,朝着马车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当他追上去一看,马车停在了道边,里面的人却不见了,林岳四下里瞅瞅,放声喊道:“淑真,淑真,你在哪里……”不管他怎么喊,始终没人搭话,林岳绝望之下,使劲一挥鞭,转过身又跑出了城外。 弟二十章:冤府大营救 林岳来到城外,把马还给了笑天龙,眼含泪水说道:“天龙兄,是我认错人了,你俩赶快走吧,万一去晚了就耽误事了,我在城外等着你们。”笑天龙看了看林岳,摇头道:“哎,兄弟别难过,你俩肯定还会见面的,我先去了,咱们事成之后城外汇合。”笑天龙身旁的月如,在马上示礼道:“林岳兄弟请放心,此去,我若能见到那女子,定想办法把她给你带回来,兄弟就等着瞧好吧。”说完笑天龙带着月如直奔冤府去了。 那月如其实就是,笑天龙未过门的妻子,她和她弟弟月少,也就是上次在天龙山下,打死蟒蛇救了林岳那个青年人。她俩是姐弟,家住陕西咸阳狮子岭。姐弟俩从小就跟着她们的父亲孙泰,以打猎为生,是练的一手好箭法,不幸的是,在十六年前她们的父亲在一次外出打猎时,不小心误伤了,当时朝臣完颜旻睿之子,完颜烁,被军丁抓去乱箭射死了,完颜旻睿,又带人上山查抄了她们的家,母亲孙氏,把她们姐弟俩藏在了陷阱里,因丧夫痛侧心扉,又回过头去找那完颜旻睿理论,被完颜旻睿一剑刺死了。 军丁退去后,姐弟俩从陷阱里爬上来,回到家里一看母亲孙氏,手里攥着一块,从完颜旻睿身上,撕下来的衣角,倒在血泊之中,已经含恨而终。姐弟俩强忍着悲痛,把母亲孙氏用门板拖出去,埋到了陷阱里,月如就从此带着弟弟月少,从此开始过上了逃亡乞讨的日子。受尽了苦难的折磨,尝尽了无家可归的心酸,十年后姐弟俩随着逃荒的难民,就落到了宁海。 碰巧遇到了笑天龙,笑天龙当时家住宁海洛村,幼年母亲去世,一直跟父亲和哥哥在一起生活,日子虽然过得有点紧,但温饱不成问题,笑天龙看姐弟俩属实可怜,就将姐弟俩带回了家中,姐弟俩总算有了个落脚之处。可是姐弟俩刚去不久,整个宁海就开始闹盗匪了。一天龙笑天带着姐弟俩,去老虎山下的树林去打猎,遇到了盗匪头子秦霸天和秦霸虎,抢了他们的东西,还扒去衣物,将三人带上了老虎山,做为人质,派了几个手下去洛村,向笑天龙的父亲索要财物,笑天龙的哥哥实在气愤不得,就与那几个盗匪打斗起来,那盗匪就起了杀念,将笑天龙的父亲与哥哥,杀死在家中,临走时还放火烧了房子。 盗匪一无所获,回到了山上和秦霸天一说,秦霸天怒将三人一顿痛打后,让手下抬出去扔到了山下的树林里,三个人醒来后,忍着疼痛,互相拉扯着回到了洛村,笑天龙还没到家门,就看到房子成了一片废墟,周围的邻居围在院子外,个个都痛苦流涕道:“哎,这些该杀的土匪,真是伤心病狂,杀了人还不算,连房子都要放火烧掉。” 笑天龙一听,是怒火攻心,当时就晕死过去了,几个邻居上前又是喂水又是掐人中,好一番忙乎,才把笑天龙救了过来,笑天龙醒来以后,就对天发誓,不杀秦霸天世不为人,就这样,笑天龙把他父亲和哥哥的骨灰,收起来埋到了当院,带着月如月少,上了天龙山,从此开始,到处召集落难的弟兄,买马屯粮,铸兵器,建寨安家,四海结义。不到几年的功夫,队伍就发展起来了,笑天龙曾带着队伍,去了好几趟老虎山,因山寨防守严密,一直报仇未果。直到上次遇到了林岳,才知道,仇人已自取其果。这才放下心头大恨,并与林岳结拜为了生死之交。 笑天龙和月如走后,王云王玉,军师欧阳雄风,就带着弟兄们分头行动,紧随其后向冤府奔去。林岳带着剩下的弟兄埋伏在了城外。 快到午时时,这风刮的是更加猛烈了,临安大街两旁的店铺,全部都关了关了张,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用大粗棍子紧紧地朝外顶着。有不少人家的房子,屋顶都被掀翻了,还有几家摆摊的,没来得及收拾,棚子都被风旋到了半空中,整个临安城里,呜呜呜,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再看冤府,奔来是老夫人过寿,又是贴对联,又是挂灯笼,还请来了皇宫里的乐师,和十几个舞姬,家丁管事都发放了新衣,大门早早就停放了几十辆马车,有前来贺寿送礼的大小官员,也有各地的地痞流氓,小混混,亲戚朋友,大商贩。光宴席备了三百多桌,屋里搁不下,剩下的全摆放到院子里了。 这会是桌子乱飞,盘碗满地,鸡鸭鱼肉,各种菜肴,洒落的到处都是,所有人都挤到客厅去了,是窗户紧闭,大小门上锁,官家福顺,没来的急进屋,被大风刮到墙外去了,不是手急眼快抱着了大树,估计这会都刮出临安城了。 冤府可大得很,光院子前前后后,左左右右,有几十个,大院套小院,小院里面还有院,更别说房子了,大门外两旁一边各一个,三米多高的石狮,是雕工精细,威风凛凛,朱漆大门三丈高,四丈宽,黑色的金丝楠木门楼,楼脊上雕有各种兽头,好是壮观。青砖围墙三丈高,一进大门正面,二十间二层高的木楼,是飞檐反宇,雕梁画栋,碧瓦朱甍,是气派非凡,东西两边是亭廊,都是黑色金丝楠木所筑,亭廊边上是各种名贵花卉,开的五颜六色,争奇斗艳,中间是通往客厅的走廊,有五百米长,三米宽,廊顶也是金丝楠木所筑,脊上雕有各种花鸟,彩绘图案。廊内也是青砖铺地,上面一层金丝楠木地板。 两亭的两侧还有一层的木屋,四十多间,都是下人和花匠,管家所住,也是飞檐斗拱,耀眼夺目,往正屋过去,还有三处大院,正面是冤祥的住处,南面是老夫人的住处,西面是死去的儿子冤平瑞的住处。往这三处院子后面还有一出大院,是冤祥的理事之处,后门就在南年的墙角,大院里边有一处小院,是师爷,左淮泰的住所。老家伙心狠手辣,诡计多端,冤祥害人的主意,十有八九都是他出的。从左淮泰院子的后门出去,还有一个大院,大院里有大大小小的牢房,五十多间,有二十间地下室,专门关押死囚的,里面十个有九个半,都是被冤枉,屈打成招的犯人。 这处院子的墙,比其他院子要高出一米多,墙体有三尺多厚,牢房通体都是木柱围起来的,牢门做的那叫一个结实,除了钥匙,就算有一手搏千斤的力量也别想打开。钥匙就在都在师爷左淮泰哪里。 笑天龙和月如来到冤府大门口,一看,人家进去的都有官帖,他俩只带了一百两银子,笑天龙心想:“这下完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处呢,”不过他还没想到的是,收礼的只认银子,不认人,就这样,俩人顺利地混了进去。 进去以后因为风大,所有的人都挤到了客厅里,笑天龙怕被人识破,就在客厅的最边上的角落里,和月如坐了下来。月如留心了一下宾客,发现客厅中间坐着几个人,除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子,和一位长相猥琐的公子,岁数都挺大的。月如和笑天龙使了个眼色,笑天龙假装肚子痛,悄悄从客厅后门溜出去了,月如不荒不忙地走到了客厅中间。 她刚过去就听到,挨着那女子的老人,眯着眼睛笑道:“洪成兄,贵公子有无婚配?”另一个满脸麻子的老人回道:“子章是何意啊?”哪位老人看了看身旁的女子说道:“小女淑真也尚未婚配,不如咱们俩家结为亲家,洪成兄意下如何呀?”只见那满脸麻子的人站起身来,看着朱淑真回道:“哎呀,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朱淑真立马站起身来,怒道:“父亲,要嫁你嫁,我死也不嫁。”说完哭着跑到了客厅的屏风后面。 月如灵机一动,追了上去,用亲指轻轻捅了朱淑真厚背几下,悄声道:“姑娘,可认识林岳?”朱淑真噌地站直了身子,回过头看看月如回道:“你是?”月如把朱淑真拉到客厅的后门,地声说道:“林岳是我兄弟,此刻他就在城外等着你,姑娘要不要去见他?”朱淑真拉住月如的手,忙问道:“姑娘如何称呼,这府内防备深严,咱们如何出得去?”月如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朱淑真,朱淑真瞪大眼睛,吃惊道:“月如姑娘,只要能见到林岳,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月如四下看看回道:“好,你先回去坐下,待宴席开始,你随便撒个慌,朝后门出来,我带你走。” 就这样俩人商量好了,朱淑真又回到了桌前,坐了下来,笑天龙偷偷摸到了,冤祥的住处,没发现什么,又顺着溜进了后面的大院,正好风大,没人看,他就挨个房间找,找了一大圈,一无所获,这时月如已经跟了过去,俩人一琢磨,就分头行动了。 笑天龙一不留神,进了左淮泰的院子,四下瞅瞅,一个人也没有,他就进了左淮泰的书房,翻腾了一顿,在书架的最上面,找到了一摞壮纸,够一尺厚,上面几乎都是血手印,笑天龙来不及细看,就接着找了一番,什么也没发现,他就火速从书房出来,进了左淮泰的卧室,也该着冤祥倒霉,正好今天左淮泰去吃宴席时换了件衣服,把钥匙放在床上,忘记带了,笑天龙一进卧室就看到了,他急忙把钥匙揣在怀里,转身出了左淮泰的院子。 刚好和月如撞了个正着,俩人都吓出一身冷汗。月如用手指了指牢房的位置,和笑天龙点点头说道:“宴席快开始了,咱们的回去,等他们吃喝上了,你赶快去把牢房门打开,我去开后门,顺便把淑真带出去,咱们城外汇合。”笑天龙点了点头,俩人又溜回了客厅。 这时军师欧阳雄风,已在外面安排妥当了,他招了招手,把小虎和云锆叫过来,吩咐道:“一会我用绳子把你们从后墙放进去,你俩先找个角落躲起来,待到冤祥发现我们时,你们分头去客厅和厨房,去放火,工具我都给你们备好了,各拿一份,放完火趁乱从正门溜出来,我派人接迎你们,千万别走后门,”小虎和云锆,一击掌回道:“嗯,听明白了。” 军师欧阳雄风,把小虎和云锆用绳子放进了后院,又去看了看王云王玉,确保没问题了,他就带着一部分弟兄们埋伏在了冤府周围。 不一会儿宴会开始了,冤祥把老夫人带到了客厅,又让家丁挨个桌满上了珍藏十几年的茅台酒,老夫人亲自举杯敬酒,客厅里顿时人声嘈杂,笑声,说话声,祝福声,攀龙附凤唠家常的,保媒溜须拍马屁的,好是热闹。 月如和朱淑真使了个眼色,跟着笑天龙,转身出去了。朱淑真忙站起身来和朱子章,说道:“父亲,我有点不舒服,去去就来。”朱子章一边和官员们打招呼,一边点头道:“去吧,去吧。”朱淑真拔腿就往客厅后门走,月如正等着,俩个人一溜烟去了冤府的后门,月如轻轻敲了几下门,外面王云咳嗽了几声,月如一看没事,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跑出去转身上了马,把朱淑真也拽到马背上,噔噔蹬,像箭一样,奔向了城外。 笑天龙不到半会功夫,就将所有的牢门打开了,他把哪些动不了的,过了大刑的,让王云派了几个弟兄背着先出去了,剩下的排成了长队,笑天龙挨个给发了银子,并嘱咐道:“出了后门跟着我们的人走,不许乱了队,到了城外安全了,各自想去哪再去哪,”哗,所有的犯人跪倒在地,哭叫道:“好人哪,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哪!”笑天龙赶紧把人都劝起来,大声道:“快走,没时间了,”说完让王云王玉带着所有的人出了冤府,笑天龙跟在后面。 刚出去不一会,就被左淮泰发现了,冤祥立刻派人追了出去,这时小虎和云锆已经把火点着,跑出去了,冤府刹那间闹翻了天。冤祥赶快又把派出去的人叫了回来,老天都看不过眼,风是加了劲地刮,那火是越烧越大,根本扑不灭了。 军师欧阳雄风,哈哈大笑几声,带着人火速撤走了。林岳一看大家都平安脱险,就骑着马带着朱淑真直奔岳阳去了。 弟二十一章:中秋殊途归 两人行自岔路口时,黑旋风突然停下不动了,林岳想尽了办法,黑旋风就是不肯走,没办法,俩人只好下了马,林岳围着黑旋风转了一圈,脑子一晃,才想起来,黑旋风前几日受过伤,其实,在临安城里的时候,黑旋风伤口就裂了,只是风太大,光线太暗,谁也没有注意到,地上早就血迹斑斑,哪会进城的时候,是笑天龙骑着,出了城林岳接过马缰,带着朱淑真又直接骑着走了,黑旋风根本没缓过劲儿来。林岳把马肚子上裹着的衣服,解下来一看,立马打了个冷颤,只见,吗肚子上的大口子,比刚刮破时深了很多,伤口周围已经化脓,鲜血直往外冒。 林岳看的眼泪都流下来了,朱淑真摸了摸黑旋风的头,说道:“林岳,黑旋风伤成这样,咱们还是赶快找个地方黑给它处理一下伤口再走吧,”林岳拉着朱淑真的手,轻声说道:“难为你了淑真,跟着我颠沛流离,四处奔波,我心里实在不落忍啊!”朱淑真转过身,两眼深情地看着林岳,说道:“只要咱们彼此不离不弃,浪迹天涯又有何惧,今生能与君相伴,足矣!”林岳摸摸朱淑真的脸,无奈地说道:“哎,好吧,那咱们暂且找个地方住下,等黑旋风好点再走。” 朱淑真点了点头,林岳踮起脚尖,向四周张望了一下,什么也看不到,本来就到了日落时分,又刮着大风,尘土满天飞扬,距离近的地方都看不清楚,别说远处了。林岳定神想了想,说道:“淑真,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咱们还是再去老人家哪里,住一晚吧。”朱淑真忙回道:“好啊,上次一别,就再没见到过看人家,去看望一下也好。” 说完俩人牵着马,朝奎儿家里去了,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地方,正好风也停了,林岳站在大门外一看,看人家屋里还亮着灯,忙高声喊道:“老奶奶,开门,我们回来了。”话音刚落,看人家从屋里出来了,往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了朱淑真,老人忙边走边问道:“淑真,我的干女儿,是你吗?”朱淑真急忙朝老人挥手道:“干娘,我来看您看人家了,”老人把大门往开一打,就将朱淑真抱在怀里,朱淑真感动的痛哭流涕。 林岳把马牵到马厩,大声叫道:“奎儿,哥哥回来了,快出来呀,”没人回话,林岳摇摇头笑道:“这奎儿,肯定睡着了,”老人拉着朱淑真的手,来到院子里,满脸泪水回道:“哎,奎儿不见了,”林岳和朱淑真当时就蒙了,老人家身子晃了晃,哭泣道:“两天前,他说要上山打猎去,背着弓箭,还带了许多干粮,当时我没多想,就信以为真了,可是直到深夜他也没有回来,我是越等越焦急,就出去找了找,也没找到,和附近的几个猎户打听了一下,他们都说根本没见过他上山,我……我都不知道该上那找他,你们说这孩子……他就没让我省过一天心!”刚说完,老人就晕了过去。 林岳急忙把老人抱进屋里,朱淑真一边给老人喂水,一边急道:“干娘,醒醒,您不要着急,我和林岳,一定帮您把奎儿找回来,”老人大出一口气,醒了过来,看了看林岳,握着朱淑真的手哽咽道:“哎,我这一生呀,也就活够了,三十六岁丧夫,含辛茹苦,好不容易把俩个孩子拉扯大,女儿百合又残死在土匪手里,我的心哪一刻已经死了,老天是在惩罚我……这临了临了……还迎头给了我一棒……” 林岳眼含泪水,上前拉着老人的手说道:“老奶奶,您不要胡思乱想,奎儿肯定没事,明天,天一亮我就去把他找回来。”俩人好一顿劝,老人的心情总算是平复了许多,慢慢地躺下了。朱淑真给老人把被子盖好,俩人转身出去了。 林岳出了屋,急忙去马厩把黑旋风牵出来,用绳子把四个马蹄绊紧了,让朱淑真去老人的屋里拿了把剪刀,和针线,去阁楼上找了根蜡烛,放在窗台上点着,将剪刀烧红,沿着伤口吧腐烂的肉,慢慢地剪了下来,又用针线把伤口缝好,林岳大叹了一口气,说道:“总算是处理完了。”这时再看黑旋风,满身的肌肉都在哆嗦,疼出一身汗来,林岳本来怕它乱动,用绳子把腿给绊住了,可是那黑旋风,一动也没动,林岳越看越心酸,忙把马又牵进了马厩。当他转身出来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二话没说,跑进了奎儿的屋里,朱淑真一看,摸不清头脑,也急忙跟了进去,吃惊地问道:“林岳你怎么了?”林岳在奎儿的屋里,仔细地看了看,发现奎儿的衣服一件也没有了,他呆立了片刻,猛地回过头,和朱淑真说道:“奎儿的衣服不见了,肯定出去的时候带走了,他若去打猎,带衣服干嘛,我想他会不会去青林山洞,找我去了?” 朱淑真点点头,回道:“肯定是,”林岳琢磨了一下,告诉朱淑真:“我骑着马先去岳阳找找,如果在青林洞,我把他带回来,如果不在,我去周边的村里看看,你先看着点老人家,别想不开再出点什么事,那可就完了。”朱淑真点头回道:“嗯,放心吧,有我在,老人家不会有事,你赶快去吧,”林岳从屋里出去,跑到马厩。把那匹枣红马牵出来,跃上马背,转身正要出去,抬头一看,是又惊又喜。 他看到奎儿和白鹤从大门外走进来了,就见奎儿耷拉着脑袋,怀里揣着个包袱,包袱里的东西,是里边一半,外边一半,衣服袖子,大裤腿,都掉出来了,脸上又是泥又是汗,身上的衣服都拉了十几道口子,鞋也磨破了,脚趾头都露出来了。林岳和朱淑真忍不住大笑起来。 奎儿猛地抬头一看,大粗嗓子乐呵道:“啊,你俩怎么在我家,我说谁在笑呢,”这时老人在屋里听到了,慌慌张张跑出来一瞅,忙从地上捡了根棍子,朝奎儿打去了,老人边打边哭道:“你个不省心的孩子,跑哪去了你,还知道回来呀,我让你跑。”奎儿噗通就跪下了,抬起头望着老人,抽泣道:“娘,别打了,奎儿知道错了,奎儿想娘了。”说完,像三岁小孩似的,把住老人的腿是嚎啕大哭起来。 林岳连忙上前把奎儿拉起来,问道:“你这几天去那了,把你娘都急坏了,”奎儿两手抹了抹眼泪,气乎乎地回道:“问我,你还好意思问我,你不是说,有事去岳阳青林山洞找你去吗,我倒是去了,你去哪了?”几句问的,把三个人全逗乐了,林岳上前一步,搂着奎儿的肩膀,笑道:“你呀,谁让你赶巧了呢,我正好这几日有事不在,哥哥要是知道你去,一准等你。” 奎儿瞪个大眼珠子,怒道:“我才不信呢,你骗人,”老人上前打了奎儿个嘴巴子,怒道:“你自己做错事,还有理怪别人,你个不懂事的孩子。”林岳和朱淑真点了点头,朱淑真上前把老人拉在了一边,林岳拽着奎儿回到了屋里,地声说道:“你可不能再惹你娘生气了,这两天你不在,你娘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身体都快支撑不住了。”奎儿看着林岳抽泣道:“我也不想惹娘生气,可我真的想学武功,林岳哥哥,你就教教我吧。”林岳看着奎儿那赖皮劲,又怕老人家生气,无奈道:“好好好,我教你,”话刚说完,奎儿往床上一倒,立刻就睡着了,那咕噜声像打雷似的。 眨眼到了深夜,老人和奎儿都睡下了,林岳和朱淑真坐在院子里,枕着白鹤的翅膀,俩人头挨着头,肩靠着肩,正好是八月十四,夜晴月明,俩人望着天上的月亮,互相述说着往事,憧憬着未来男耕女织的美好生活,有说有笑,情深意切,真可谓是神仙眷侣! 俩人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林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一看,天大亮了,忙把朱淑真叫起来,俩人匆忙回屋洗了洗脸,朝客厅走去,进了客厅一看,桌上的饭都放好了,碗筷都摆的整整齐齐的,饭也盛好了,就是没看见老人。 朱淑真又转身出去,到老人房间看了看,也没人,又跑到院子里找了找,还是没看见,就回到了客厅,用手摸了摸饭碗,还热着,就急忙大声叫道:“干娘,干娘,”没人回话,这时林岳从阁楼上下来了,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摇头道:“没有,”林岳转过身又跑到了奎儿的房间看了看,也没有,又跑到了客厅。 俩人都懵了,林岳挠挠头,左思右想道:“这会上那了呢,饭菜还都热着,能去那呢?”朱淑真也急道:“是不是出去了呢,”但是想想也不能够,俩人转身又跑进了老人的房间,仔细地看了好几遍,也没发现那里不对,可是朱淑真突然之间,感觉到了胸闷,拽了拽林岳的胳膊,喘息道:“林岳,我感觉到屋里好像有什么气味,”林岳用鼻子闻了闻,忙说道:“没什么味道呀,”朱淑真没回话,他回头一看,倒在地上了,脸色苍白,嘴唇发紫。 林岳大惊失色,抱起朱淑真就往外走,一出屋门朱淑真就醒过来了,大喘几口气,说道:“林……林岳……床……”林岳把朱淑真抱在客厅的椅子上,问道:“什么床?”朱淑真朝老人的屋子指了指说道:“你快去……那石床上好像有迷香的味道。” 林岳拔腿就朝老人的屋里走去,一进门忙用衣袖捂住鼻子,往床前走去,来到床前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他正要低头往床下瞅,就侧着脸,顺着阳光照射的地方一瞅,看到从石板下面不断地有青烟往外冒,林岳伸手推了推石板,怎么也推不动,忙跑出去把奎儿从屋里拉了过来。 奎儿进了屋,迷迷糊糊门道:“哥哥呀,你把我拉进我娘的屋里干啥,我娘哪去了?”林岳看了看奎儿,说道:“哦,这石床年久没晒,发潮,你把它搬起来晾晾,”林岳刚说完,奎儿是笑的前仰后翻,捂着肚子说道:“哥呀,你可笑死我了,这床用不着搬,哥你往床下看,中间有个香炉,你往左转石板就起来了,你往右转石板就落下了。 林岳弯下腰一看,发现床下还真有个香炉,底朝上扣着,上面还有个碗口大的卡槽,林岳往左一转,咔咔咔,床上的石板还真起来了,屋里瞬间是阴深深,凉气袭人,林岳爬到床边往下一瞅,吓得脸色大变,两眼发直,哆嗦道:“奎儿,快给你娘跪下。” 奎儿挪动着双腿,走到床前一看,噗通跪倒在地上,仰头大哭道:“母亲,母亲你不管孩儿了,母亲!”咣咣,一边哭一边用头直撞床边,林岳急忙把奎儿拉到了屋外,又回到床前,是越想越琢磨不透,这床从外面看,看不出什么,但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床下尽是两丈深的,两米见方的一个深坑,坑内四周都是两尺后的木砖,那木砖看样子都用药水泡过,坑内有三俱尸体,一俱是奎儿的娘,老人自己薰毒香自尽了,另外两俱,一俱是四十出头的一个男子,相貌俊俏,身材魁梧,穿着整齐,应该是奎儿的父亲,另外一俱,是一个年轻貌美,身材苗条,的年青女子,看上去只有二十几岁,额头上有鸡蛋大的一个伤口,身上放满了百合花,林岳看着这三俱尸体,心里像堵着块大石头似的。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跪倒在床前,给老人磕了三个头,起身又朝坑里看了几眼,咬着牙弯下腰去,向右转了转香炉,又把石板盖了上去,转身真要出屋,突然看到琴下压着一张纸,林岳走过去,把纸抽出来一看,是顿时泪如雨下。 弟二十二章:琴剑两相随 老人在纸上写道:“林岳,奶奶自知时日不多,今天是中秋,奶奶给你们做了最后一桌饭,去找奎儿他爹了,奎儿就托付给你了,奶奶今生与你们缘尽于此。不要难过,人之生老病死,乃常事,奶奶信得过你,把奎儿托付给你,我放心,孩子,记住,老人有句古话,罪莫大于可欲,锅莫大于不知足,咎莫大于欲得,故知足之足,常足矣。有些事,该放下应立即决断,如若为了某个没有结果,结果,去耗费心力,那注定没有好结果。孩子你此生若遇到劫难,迷途时,挪开琴下的桌子,你会看到一个暗盒,用手指推动盒顶,自会打开,你看了里面的字,定会帮你解惑,躲避劫难,切忌,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打开,那把琴让淑真带走吧,她才是琴真正的主人。” 林岳擦了擦眼泪,走到琴桌前,将琴拿下来,包好,放在书桌上,挪开了琴桌,就见从墙上的画下,弹出一个五寸见方的,黑色木盒,四周镶嵌着金边,盒子下面还有一个字,皇,林岳忙把盒子揣进怀里,又把桌子挪过去,带着琴去了客厅,把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朱淑真,朱淑真潸然泪下,抽泣道:“哎,真是料想不到,老人家就这么走了,”林岳给朱淑真擦了擦眼泪,低下头,痛心道:“哎,人死不能复生,事已至此,只能节哀顺变了。” 我去看看奎儿,你把屋里该收拾的收拾一下,咱们,尽早离开这伤心之地吧!朱淑真流着眼泪,点点头转身去收拾东西了。 林岳到院子里劝了劝奎儿,又去房间把奎儿的衣服打包好了,把所有的门都上了锁,走到客厅一看朱淑真已经收拾好了,俩人转身出来,把客厅的门锁上,跪在老人的屋前,磕了三个头,起身去马厩把马都牵出来,三人挥泪奔岳阳去了。 到了岳阳,林岳带着朱淑真和奎儿,没回青林山洞,林岳怕朱淑真的家人找到,就直接去了陈家老宅,三个人到了老宅,好一顿收拾,本来路上已经走了五六个时辰,朱淑真早就累的支持不住了,回来又洗洗涮涮,结果就病倒了。 朱淑真这一病,林岳急的都火上房了,又是找大夫,又是煎药,热了怕烫着,冷了怕凉着,吃饭都恨不得嚼着喂,真是顶在头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斥候的那叫一个周全。 三天后,朱淑真的病算是好了,林岳什么都不舍的让干,每天带着奎儿打猎,回来还亲自去烧饭,又是菜又是各种肉,朱淑真几天的功夫,身体就恢复的健健康康,气色比原先好了许多,林岳怕朱淑真思念家人,就把陈恚德的书房收拾干净,又去青林古洞把陈一发生前,用过的笔墨纸砚,全都从青林山古洞取了回来。 每日清晨俩人在院子里,一个练剑,一个在一旁弹琴。傍晚朱淑真在书房吟诗作画,林岳就在一旁备纸磨墨。陈家老宅背靠着凤凰山,山上是怪石嶙峋,景色宜人。朱淑真从小在深宅大院长大,没见过什么大山大河,她经常站在院子里,仰望山上的风景,林岳看出了朱淑真的心思。 一天早上,朱淑真正在书房画画,林岳走进去,把朱淑真手里的笔接过来放到笔架上,看着朱淑真说道:“你去加件衣服,我今天带你去个地方,”朱淑真好奇地瞪着林岳问道:“去哪里呀?”林岳拉着朱淑真的手出了书房,用手指了指凤凰山,轻声说道:“去哪里,”朱淑真一听,立马喜笑颜开,像个孩子似的,拔腿跑进卧室,拽了件衣服就跑出来了,林岳用手指轻轻地夹了一下朱淑真的鼻子,笑道:“你呀快把衣服穿好了。” 朱淑真一边穿衣服,一边高兴道:“林岳,我就知道你是今生最懂我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是你能看出我在想什么。” 林岳深情地看着朱淑真,说道:“对我林岳来说,什么都不重要,有你就好,老天能让我遇见你,就是对我林岳,此生最大的恩赐!”俩人边说边笑,手牵着手朝山上跑去了。 刚一进山,朱淑真就被眼前的景色给迷住了,山上到处都是桂花树,金花茶,正是八月,是花开艳丽,香味袭人,再往地上看,蓝色的迷迭香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味,让人神情陶醉,还有黄色的野菊花,花开正旺,黄里透明,朱淑真不由得吟起了陶渊明的一首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林岳在身后听到了,说道:“淑真此时此地此景,有你有我,还有那空中的眷鸟,再有白鹤相陪,可比仙境也,这诗中含有一丝惆怅之意,不吟也罢。”朱淑真回过头微微笑道:“我只是一时陶醉,想起了这首诗,”林岳看看朱淑真,低声道:“这里的景色不算什么,我带你到山后去看看。” 林岳又把朱淑真带到了山后,朱淑真一眼望去,激动的眼泪都留下来了,整个后山是一大片的蔷薇花,粉色,紫色,是花团锦簇,争香斗艳,蔷薇花的花丛中,有一小块空地,空地上铺满了含羞草,形状好似一颗心。 林岳拉着朱淑真的手,穿过花丛,站到含羞草上,看着朱淑真,深情地说道:“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我虽给不了你荣华富贵的日子,但我愿倾尽毕生的心血去呵护你,只要你开心,我便足矣!” 朱淑真流着眼泪,扑进了林岳的怀里,哽咽道:“荣华富贵只是过眼云烟,相陪相伴相随才是真爱,你懂我惜我疼我,乃是真情!我足矣。”朱淑真从此更加坚定了对林岳爱,俩人是相亲相爱,形影不离,如胶似漆。 一晃过去了一个月,朱淑真的家人也没来找,俩人小日子过的甜甜蜜蜜,无比的安心,再加上有奎儿和白鹤相伴着,这宅子里每天是笑声不断,好不热闹。 一天午时,三个人正在堂屋吃饭,林岳一回头隐约察觉到,院子里有个人影闪过,他就起身出去看了看,围着院子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什么,就又回去吃饭了,刚吃几口,从大门口走进一个乞丐,是破衣烂衫,弯腰驼背,脚下踏拉着一双破的不能再破的鞋,有鞋底没鞋帮,用绳子捆在脚上的,一只手拿拄着根歪脖子柳木棍,一只手拿着大半个碗,头上戴着个破斗笠,脸上又黑又脏,腻的连眉毛都看不见,两眼布满了血丝,高鼻梁,四方大口,一嘴牙是黄里发黑,两撇八字胡,一撇在向上,一撇向下,人还没进当院,身上的酸臭喂味就飘到了堂屋。 奎儿站起身捂着鼻子,大粗嗓子喊到:“哪里来的臭乞丐,快滚出去,”连奎儿都嫌脏,那可不是一般地脏,林岳站起身,从桌上端了一碗饭,走到院子里,送给了乞丐。问道:“老人家从哪里来的?”那乞丐话也没回,接过饭碗,狼吞虎咽几口一碗饭就下肚了,直嗝嗝。林岳又转回身,盛了一碗水给乞丐喝了下去,嗝是不打了,水喝的太急,呛到嗓子了,又是打喷嚏,又是咳嗽,嘴里的饭粒子,喷的到处都是。 林岳在乞丐的背上使劲拍了几下,总算是好点了,那乞丐才哆哆嗦嗦回道:“我……从宁海……宁海过来的,”朱淑真在堂屋听到了,忙走到院子,问道:“老伯是宁海哪里人?”那乞丐直起身子,看了看朱淑真回道:“宁海……宁海……桃村……” 朱淑真仔细地瞅了瞅乞丐问道:“老伯桃村离这里,有上千里地,您是怎么来的?”那乞丐两眼盯着朱淑真,突然哭道:“小姐……你是小姐。”话刚说完,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朱淑真心中一惊,看着乞丐问道:“老伯,我与您恕不相识,您认错人了吧?”乞丐把头上的斗笠,往下一摘,大声哭喊道:“小姐……我……我是来福……小姐……”朱淑真往后退了几步,摇头道:“管家,你,你这是?”来福站起身,颤抖着双手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抽抽着嘴哽咽道:“小姐……这是老爷……老爷亲笔写的书信……小姐……你那天从冤府走后……老爷回到府上大发雷霆……硬说是我把小姐放跑的……还把老奴的小孙子绑了去……若是老奴寻不回小姐……老爷就要把我孙儿带进宫里去做太监……小姐啊……天地良心……我只是赶着马车送老爷小姐去了一趟冤府……我怎么就……怎么就惹祸上身了……” 来福的一番话,让朱淑真瞬间,心如死灰,她什么也没说,晃了一下身子,转身回到书房,关上门大哭起来,林岳的心一下凉了半截,他跑过去一脚踹开书房的门,把朱淑真紧紧地抱在怀里,哭泣道:“淑真,我不能让你走,我舍不得你淑真!你不能走淑真!”朱淑真大哭道:“林岳,我若不回去,那,那来福的孙子就,”朱淑真此刻像掉进油锅一样,左右都痛,一头舍不得林岳,一头又不能不管怎么地来福是无辜的,那小孩子一旦卖进宫里,一生就断送了,俩人哭的泪水都流成河了。 朱淑真一边哭一边把书信打开一看,上写着:“淑真,你怎么扔下父亲就走了呢,你让父亲的老脸,在大庭广众之下丢的是一干二净,罢罢罢,父亲管不了你,你即一心想嫁那林岳,父亲也不阻拦你了,但是,你不能就这么走了,好歹你是大家闺秀,那林岳想娶你,就让他托媒人送嫁妆,明媒正娶,见信速归,我和你娘等着你。” 朱淑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忙把信给了林岳,林岳一看,心中有些疑惑,但是,看信中所写,也合乎情理,他就没多想,看了看朱淑真,安慰道:“看信中所写,你父亲应该是同意了咱俩的婚事,我一会就去准备,一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朱淑真拉住林岳的手,说道:“我总感觉这不是真的,”林岳微微笑道:“你父亲总不能拿你的终身大事说笑吧,一定是你走后,老人家想通了,你就安心等着做我林岳的新娘吧!” 朱淑真听林岳这么一说,也放下心来,把管家来福带进屋里,打了盆水,让来福洗了洗脸,又把陈恚德身前留下的衣服,给来福换上。俩人又把屋子收拾了一番,林岳就出去备聘礼了。 朱淑真把屋里都贴上了大红喜字,院子都扫的干干净净,俩人准备了一下午,直到天黑,才安顿妥当,管家来福似乎看出什么了,一直闷闷不乐,也不说话,一个劲摇头叹气,给奎儿乐够呛,追着白鹤满院跑,一边跑一边喊:“哥哥要娶新娘了……哥哥要娶新娘了……”估计全岳阳城的人都听到了。 林岳第二天,天没亮就起来了,把该带的东西都查看了一遍,又去做了早饭,把奎儿叫起来嘱咐道:“哥哥最多三天就回来了,这次不方便带你,你自己在家里要吃好喝好,吃的我都给你备好了,怕坏了,放到厨房里的地窖了,你吃完就去取,都是熟的,你可千万别生火。”林岳这话提醒的,还不如不说呢,奎儿压根就没听,眼睛盯着房檐,手指塞进孔里,前脚尖蹭着后脚根,琢磨着:“都走了,上那玩呢。” 林岳嘱咐完奎儿,正好朱淑真和来福都起来了,林岳把两匹马牵出来,聘礼往马背上一驮,三个人就起程往宁海去了。 一路上林岳总觉得有人在后面跟着,可回头看看又没人,大概走了有四个多时辰,来福突然说肚子疼,就去道旁的树林里方便去了,林岳把捆聘礼的绳子往紧拽了拽,猛地一回头,看见一个黑衣人转进了树林。 第二十三章:黑衣蒙面人 林岳定神往树林一瞅,那人影突然就不见了,不一会来福从树林里出来了,看上去神情似乎有点紧张,走路直晃荡,林岳看了看来福,不由得心中疑惑道:“看样子事情没那么简单。” 林岳想了想,但是没说什么,三个人就继续往前有,又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咕辘辘,就见迎面过来了一辆马车,这马车好是气派,车身与车厢均为黑色楠木,车厢上都是金丝银线镶嵌出来的各种花纹与鸟兽,黑楠木的车厢顶上,盖有十锦八闪的缎子面,车厢后面和窗户上,挂着十锦绸缎的帘子,车上还装有八个銮,是异常华丽。 拉车的是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一尺多长的马鬃,是迎风飞扬,全身的毛是油亮竖直,没一根杂毛,就像那红色的缎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是闪闪发光。直挺挺的耳朵足有一尺长,两眼像灯泡,鼻梁上长有一片红黄相接的长毛,如同火苗一般。四肢粗而有力,一条一米多长的大尾巴,毛似烧红了的钢针,根根油亮垂直。跑起路来蹄不粘土。 车辕上坐着一位车夫,身穿青色缎子袍,白袜青鞋,花白的头发扎抓髻,面如火炭,一字白眉,大眼睛,鼓鼻梁,白须下耷如山羊,四方大口漏牙床。 马车的后面跟着四个随从,一色的青衣小布帽,白袜黑鞋,手握钢刀,是车驰人追,不会功夫就听的车夫,喻的一声,马车在朱淑真的身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身高不到六尺,弯腰驼背,手拿一把龙图折扇,穿紫色锦绣缎袍,扎金丝银线绣边的黑缎腰带,脚上一双虎皮靴,头上扎宝蓝缎子丝巾,青白小脸,是贼眉鼠眼,塌鼻梁,豁嘴唇,两撇八字短须,一口长短不齐的大片牙,长的不但难看,还猥琐。 只见那男子两步走到朱淑真面前,轻轻示礼道:“朱姑娘,好久不见了,这是要去那啊?”朱淑真把脸往下一拉,横鼻子竖眉毛地回道:“哼,范荣,我去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有必要告诉你吗。”那范荣噗地往开一打扇子,冷笑了几声回道:“哈哈,有没有关系回去问问你父亲,不就知道了吗。”朱淑真两眼一瞪,咬着后牙槽大声怒道:“哼,范荣,我父亲说什么,那是他的事,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林岳咱们走。” 朱淑真刚要走,范荣扇子一合,脸一拉,大声喝道:“来人,扶夫人上车,”说着,两个随从跑过来,拽着朱淑真就往车上拉,林岳气炸了眉毛,一个箭步跃上前来,两手一掰那两随从的手腕,怒道:“我看谁敢”,就听得啊呀一声,两人噗通倒地,是喊爹叫娘,颤抖着胳膊来回翻滚。 范荣一看,立马恼羞成怒,用手指着林岳,大声骂道:“姓林的,你敢动老子的人,你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告诉你,我忍你好久了,想保住小命,给我乖乖地让开,不然我整死你。”林岳把朱淑真往身后一推,上前一把薅住范荣的衣领,两眼瞪着范荣怒道:“怕你没那个胆,想整死我是不是,我先让你尝尝这拳头的滋味。”啪,咚,说的都没打的快,话没说完,拳头先过去了,正好打在了范荣的心口窝。只看那范荣,手捂着胸口满地打滚,嘴里直吐血。 朱淑真慌忙把林岳拉到一边,满眼泪水,惊道:“林岳,你可闯大祸了,快逃命去吧,”林岳两眼瞪着朱淑真,心中一愣问道:“他这般欺辱你,难到还打不得吗?”朱淑真急的直跺脚,摇头道:“你可知他是谁?”林岳头一仰,双手叉腰,满不在乎地大声回道:“我管他是谁,他欺辱你就该打,这算是轻的,惹急了我要他的狗命。” 范荣一听,吓的青白脸都变黑了,朱淑真用手推了林岳一下,急道:“他乃是,当今朝廷二品大员,范洪成之子,范荣,范荣他官居正三品,是督察院通政使,你殴打朝廷命官,哎,可是了不得了。”林岳噔蹬蹬,往后退了三步,是大惊失色,抽动着嘴角,轻声道:“哎呀,你怎么不早说,但话又说回来,难到朝廷的官员,就可以仗势欺人吗,我,我,反正打也打了,爱咋滴咋滴吧。” 林岳话音刚落,那范荣一吹口哨,忽然见,周围的草丛里转出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个个身高过丈,膀大腰圆,行如飞燕,手持三尺长的钢刀,明晃晃,光闪闪,刀刃锋利无比,刀把上个个都系有大红灯笼穗儿。说是迟那是快,没等林岳反应过来,就见嗖嗖嗖嗖,十几个黑衣蒙面人,同时飞跃到了林岳的跟前,梁林岳围了起来,举起钢刀就朝林岳的身上砍。 林岳双手一拖地,一个鹞子后连翻,飞了出去,十几个人紧追其后,又将林岳围了起来,这时朱淑真突然大叫道:“林岳,救,”话没说完被几个随从,抬着扔进了车里,那范荣边往车上爬,边大声喝道:“姓林的,实话告诉你,朱子章已将他女儿许配给我了,前几天婚帖都下了,就差拜堂入洞房了,你识相一点饶你一条活命,走。”说完那车夫鞭子往马身上一抽,啪,哒哒哒,一刻钟不叫了踪影。 林岳大喊一声:“范荣小儿,给我等着。”话音未落,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身子前倾,右脚着地,左脚一个龙卷残云,身子盘旋到空中,来了个金鸡乱点头,喷啪喷啪咣,一连挑倒好几个,剩下那几个正准备还手,林岳双臂向上打开,左脚点地,一个鹤飞冲天,飞到了马背上,把聘礼往下一扔,啪,右手一拍马屁股,哗,是快如闪电,追向那马车。 不到十分钟,就看见了马车的后影,林岳左手勒紧缰绳,右手持剑,两脚一点簦,冲向了马车,那车夫右脚往车辕上一踏,来了个金鸡独立,左手从怀里掏出两铁球,往空中一扔,瞬间烟雾迷漫,林岳就觉得药味刺鼻,眼前一片漆黑,喻,他一勒缰绳,从马上滚落了下来,捂着两只眼睛揪心地大喊道:“淑真,范荣你这个小,”一言未毕,晕过去了。 黑旋风低下头,在林岳的脸上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林岳的眼睛,马蹄子一个劲在地上刨,这那是马,简直就是成精了,它不大会刨出来一个深坑,用头蹭了几下,把林岳脸朝下蹭到坑里去了。它尽然知道湿气可以解林岳的毒。 没有几刻钟,林岳醒来了,他咳嗽了几声,坐起来一瞅,就感觉眼睛看什么都是红色的,倒是不疼了。他站起急忙站起来,飞身上马,又继续往前追,跑了有两个时辰,眼睛才恢复了视力,林岳顺着车轱辘的印子,一直追到了开化县,就不见了踪迹。 他仔细盘算了一下,心中暗道:“这开化县是浙皖赣三省交界处,他范荣是宁海人,为何舍近求远跑到开化呢?”他左思右想,觉得不对,就跳下马来,走到城门口,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送给了看城门口老头,向老头问道:“老伯您见没见到,一辆官家的马车从这里经过?”老头慢慢地抬起头,眼瞅着林岳,喉喽着嗓子大声问道:“你说啥?”林岳摇摇头,叹道:“哎,这话白问了,”他看看老头,直起腰,憋足劲大声喊道:“您,有没有,看见,一辆官家的马车经过这里?”这一问,不但老人听见了,来来回回的过路人,大眼瞪小眼的,都愁林岳。 老人用手往城里指了指,大声回道:“哪,往那边走了。”林岳急忙抓缰在手,飞身上马,两脚一点簦,朝老人指的方向追了去。这开化县城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却不小,从南面的城门口,到北的城门外,没有个四五十里也差不多,来往的买卖人也多,都说打交界的地段生意好做,就都往开化奔,哪的人都有,大街两旁,卖盐的,卖米的,卖粮的,卖布的,推小车卖肉的,卖煎饼果子,臭豆腐的,再看那犄角旮旯,屋檐下,大树下,是遛鸟的,逗蛐蛐儿的,说书唱曲儿的,卖针头线脑,糖葫芦的。哪叫一个热闹。 林岳是骑着马,一会撞倒这个了,一会碰倒哪个了,刚跑到县城中间,喻,立马停了下来,就见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赶着十几只羊,迎头就走过来了,不是林岳反应快,估计这会是连人带羊都撞出一里地了。 说来也是怪,这些羊到这里就不走了,横着现在了林岳的对面,可把林岳给急坏了,小孩是左也打,右也推,方法使劲了,那羊是一动都不动,小孩一看赶不走,噗通,一屁股坐到地上,是嚎啕大哭。 林岳这会儿,嗓子都快冒烟了,赶巧了,正急着呢,往右面有家饭馆,店里的伙计不小心,把放菜籽油的油坛子给一脚踹翻了,油洒的到处都是,哪羊一下子,全跑饭馆里去了。林岳是急出一身汗来,他瞅了瞅心想:“这下好了,可算让开道了,”他刚要走,突然看到饭馆旁边的巷子里,走出来两个人,怎么看都觉得眼熟,林岳一勒马缰,转过身来到巷口一看,一下明白过来了。 他心中惊道:“朱子章,好个调虎离山,金蝉脱壳之计,亏我把你当人看。”说罢,林岳骑马来到那几个人面前,大声喝道:“朱成文,范荣,你们两个卑鄙小人,快把淑真交出来,不然我抽了你们的筋,剥了你们的皮。” 朱成文看了林岳一眼,大笑道:“哈哈哈,怎么样,和老子玩心眼,你忒嫩了,实话告诉你,淑真早被我父亲,半路用马接走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父亲已经把她许配给范兄了,不久就要完婚了,你还是乖乖滚回岳阳,要不然小心你的狗命。” 林岳瞬间是,气炸心肝肺,锉碎口中牙,嗖地一下,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两腿夹紧了马肚子,侧身下去,来了个卧蚕吐丝,那剑尖直插向朱成文的胸口,朱成文身子往后一闪,躲了过去,回手从腰间拔出大刀,来了个恶狼扑鹰,直砍向林岳的脖子,林岳一翻身,来了个脚踩青荷,把朱成文一下踹出十几米远。 范荣一看,吓的拔腿就跑,林岳飞奔过去,青云碧血剑横着一扫,把那范荣的前胸划开一尺多长个大口子,鲜血直往外冒,咧着大嘴高喊道:“哎呀我地娘耶,快来人啊,救命呀……”林岳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瞅了瞅范荣,又看了看朱成文,心里暗暗道:“不好,这可闯下塌天大祸了。”林岳来不及多想,急忙跃上马背,紧握马缰,啪,右手使劲拍了下马肚子,如游龙一般,朝岳阳飞驰去。 林岳紧跑慢跑,天就黑了,他也顾不上许多,心想:“黑天了也得跑,这要是被抓到了,我这条命就白白搭上了。”林岳以为把范荣给刺死了,其实牙根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划破了皮和肌肉。 当他跑到岳阳边界时,模模糊糊看到路旁,坐着一个人,林岳放慢了速度,仔细一瞧,是管家来福,林岳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跳下马走上前去,一把薅住来福的衣领,气愤道:“来福,你家小姐对你不薄,你为何设计害她?”来福颤着身子,眼睛盯着林岳,哭泣道:“林公子有所不知,三年前,朱成文为了给自己谋官职,就和范荣做好了约定,若范洪成给他安排妥当官职,他就将小姐许配给范荣,林公子难到不觉得奇怪吗,那范荣早派人在暗地里监视你了,上次去青林山洞找小姐,就是朱成文与范荣设下的圈套。” 林岳把来福放开,拍打着自己的胸膛,懊悔不已,他恨自己不能护朱淑真于安全,恨自己太相信别人了,恨自己被人算计了却还不知道!林岳正在自责,突然感觉背后凉嗖嗖一下,他回过头一看,是惊恐万分。 弟二十四章:咸阳五结义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位,是人非人,陌生而又感觉熟悉的,黑棍,盆大个脑袋上全是卷毛,还有一股烟熏火燎的味道,两只眼睛瞪的像铜铃一样大,不是看到白眼珠,根本不敢相信那是眼睛,通体黑的铮明瓦亮的。 林岳往后退了几步,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嗖地指向那黑棍,大声问道:“什么东西?”哪黑棍不说话,瞪两大眼珠子,死盯着林岳,一动也不动,林岳身后的来福,吓得魂都飞了,全身的汗毛直竖,抖着身子,大声高喊道:“鬼……鬼啊……快跑吧……”噌地一下连滚带跑,不见了踪影。 霎时那黑棍左右回顾了一下,说道:“鬼,那有鬼,鬼在那?”林岳一听这说话声,心中一凛,围着那黑棍转了一圈,是越看越眼熟,诧异地问道:“你是人,是鬼?”那黑棍呆立着,抬手挠了挠头上的卷毛,大粗嗓子回道:“哥哥,你怎么不认识我了,我是奎儿呀。” 林岳是丈二的和尚,有点摸不清头脑,瞪眼瞅着奎儿,闷声问道:“你真的是奎儿?”奎儿傻乐了几声,咧着大嘴粗声回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我真是奎儿。”林岳上前一步,用手指头捅拔了几下奎的前胸,又摸了摸奎儿的脸,这才放下了心,仰头大出一口气问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在家等着吗?”奎儿把头低下,左手捏捏右手,结结巴巴回道:“哥,哥哥,奎儿,说了,你不许生气。”林岳噌地把剑插进剑鞘,看着奎儿,左右徘徊了几步,轻声说道:“说吧,我不生气。” 奎儿上前一把拽住林岳的胳膊,低声回道:“哥哥,你要真不生气,那俺就说了,我,我,我把房子点着了。”奎儿话一落,林岳气的噌,跳起来一米多高,两手拍了拍大腿,眼含泪水,哆嗦着手指着奎儿怒道:“我和你说什么来着,我是千叮咛万嘱咐,不让你生火,不让你生火,哎,我呀,我就不应该把你带回来。” 奎儿一听,噗通跪倒在地上,大声哭道:“哥哥……你……你说你……不生气……奎儿才告诉你的……俺也不是故意的……俺实在饿的不行了……想做饭吃……结果刚点着火,不小心把灶上放着的油给打翻了,就,就。” 林岳瞅了瞅奎儿,头发也烧焦了,衣袖也烧没了,鞋也烧破了,胳膊上还有两鸡蛋大的水泡,全身漆黑,就压了压火,叹道:“哎,你烫伤没有?”奎儿擦擦眼泪,一屁股坐到地上,咧着嘴嘟囔道:“没烫伤,就是白鹤,白鹤。” 林岳瞪大两眼,心中一愣,摇头道:“快快随我回去。”林岳飞身上马,把奎儿拽到马背上,火速往家赶去。 赶回家已是凌晨两点,林岳一进大门,当时就傻了,脑子嗡地一下,靠着墙根坐了下来,抽泣道:“这那还是家呀,”他一看房子烧的一间都没剩,就连屋里的瓶瓶罐罐也都烧裂了,什么都没有了。林岳是难过至极,愧疚至极,此时所有的辛酸苦辣,全部涌上心头,蹲在墙根,放声大哭起来。 这时白鹤晃动着身子,走到了林岳的面前,头耷在林岳的肩膀上,嘶叫了几声,又扭过身子走到当院卧了下来。林岳抬起头看看白鹤,一肚子的苦水瞬间咽了下去,他站起身,走了过去,仔细一瞅,白鹤都成黑鹤,翅膀尖上的羽毛都烧没了,两条腿也烧伤了。林岳弯下腰抚摸着白鹤的翅膀,心里暗暗道:“家也没了,淑真也走了,青林古洞也肯定是回不去了,那范家不会放过我的,我带着奎儿白鹤,能去哪呢。” 林岳正在苦苦思量着,隐约闻到一股酒肉的味道,他四下看看心想:“哎,这都烧的片瓦无存了,哪里还有什么酒肉,定是肚子饿的产生幻觉了。”但是,他一琢磨:“不对,家里也没有酒啊,”想到这里,突然听到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林岳忙起身,躲到了墙根下,嘴里默念道:“这生更半夜的,不会是官府的人来抓了吧。” 林岳不由得心力发慌,不一会,从大门进来一个人,只看得此人,是破衣烂衫,头上戴着半拉斗笠,脚下踏拉着一双草鞋,右手拎着两包东西,左手提着个酒葫芦。因为天黑,看不清脸,这人走进院子,咚,就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扔到地上了,神色似乎很紧张,呆立了片刻大声哭喊道:“哥哎,兄弟来晚了,”一边哭一边直跺脚。 林岳猛地一下直起身,看着那人的背影,惊道:“狗儿,你是狗儿,”那人一回头,看着林岳哭泣道:“哥哎,你可吓死我了,我是狗儿,我专门来看你了。”林岳大步来到狗儿的面前,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兄弟俩是抱头痛哭。 林岳把发生的事,和狗儿一说,狗儿吓傻了,他握住林岳的胳膊,瞪着两只绿豆大的眼睛,悄声说道:“哥啊,你可真是闯大祸了,这么滴吧,你跟我回咸阳,咱们扮成金人的模样混进咸阳,哪里金人多,量那范洪成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去金人的地盘抓人。”林岳想了想,叹道:“哎,只好如此了。”狗儿把林岳拉到大门口的墙根下,低声道:“哥哥,要走好快走,夜长梦多,不能迟疑。”林岳点了点头说道:“好,不过在走之前,我要回趟青林山古洞,哪里有几件重要的东西,我得带走。”狗儿定神一想,忙回道:“我带着那位兄弟,先出城,你拿了东西,就直接往城外去,咱们城外的见。” 就这样,商量好了以后,俩人就分头行动了,林岳骑着马,带着白鹤回到青林古洞,把金丝甲套在衣服里,撕了一大块床单,将两把鸣鸿刀,陈家剑谱拳谱,八卦阵破解图,包好了,背在身上,离开了青林洞,又来到陈一发夫妇的坟前,跪下默声道:“义父,义母,岳儿要走了,此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归来,岳儿给你们磕头拜别了。”说完,吧吧吧,磕了三个响头,起身上马往城外去了。 林岳刚到城外,狗儿就迎了上来,回手接过马缰,轻声说道:“你往城门两边看,”林岳回头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忙转过头来,下了马,把衣襟撕下来,蒙到了头上,拉着狗儿的手悄声说道:“看来我这次真的难躲过这一劫了,若是官兵追上来,奎儿就托付给你了,”狗儿瞪了林岳一眼,说道:“你先别管我们,你骑马快跑,到了咸阳地界就安全了。”林岳点点头,飞身上马,举手示礼道:“兄弟咸阳见。”说罢,把马缰紧紧缠在左手上,两脚一点簦,挥右手使劲一拍马肚子,噔噔噔哗,是人似猛虎,马如游龙,刹那间不见了踪影。 整整跑了十多个时辰,可算是到了咸阳地界,林岳是人困马乏,饥渴难耐,顾不了许多,他来到城门下,千感万谢,和镇守城门的兵丁讨来了一点吃食和水,坐在城门外几口吃了下去,一迷瞪眼睛,靠着城墙就睡着了。 睡了够一个多时辰,朦朦胧胧听的,马蹄声,人声,吵杂不断,他眨巴眨巴眼睛,一看不远处有个男子,朝城门口跑过来了,大气不喘,碎步快腿,年纪有二十来岁,身高有九尺,细腰窄背,穿青色棉布衣,青色棉布裤,青鞋白袜,头带牛皮帽,白脸短须,扫帚眉,大圆眼,唇红齿白,大耳朵下坠,左手拎包,右手拿锤,肩上耷着一张弓,行如流云燕子飞。 后面一群官兵骑着马追,边追边喊:“站住,看你往哪里跑,”哗,一刻钟的时间,那年轻人就跑到了城门口,这时真好从城内出来几个金兵,带头的那个喊道:“南蛮,敢来我们的地盘撒野,”那几个官兵停住了脚步,为首的那个回道:“哎,兄弟们,咱们都是一家人,都是大元朝的官兵,我们是指行公务,望弟兄们行个方便。” 这边金人眉头一皱,冷笑几声喝道:“不行,要进来就别想出去,”后面那几个小兵一听,和为首的那个说道:“走吧,回去吧,金人可不好惹,”那为首的官兵看了看,耷拉着个脑袋,垂头丧气地返回去了。 林岳是大出一口气,牵着马走到哪位年轻人身旁,行礼道:“这位壮士可是打南边来的?”那年轻人看看林岳,彬彬有礼,细声细气地回道:“哦,这位大哥,我是从临安过来的,请问大哥也是刚来此地吗,为何不进城呢?” 林岳抬头朝城外望了望,回道:“哎,一言难尽哪,我在此等我的兄弟,他来了方可进去。”那年轻人笑了笑回道:“大哥真是有缘哪,我也在等我的哥哥,”林岳瞪眼瞅瞅年轻人,问道:“你可是逃难至此的?”那年轻人低下头叹道:“哎,大哥有所不知,我叫赵龙,家住富阳县桥头村,自幼父母双亡,一直和哥哥赵坤相依为命,两月前,邻居王伯伯看我哥哥勤快,人又老实忠厚,就把女儿翠兰,许配给了我哥哥,前几天我哥哥带着翠兰去店铺去买布,回来时被那富阳县知府的大公子冯吉撞见了,他见我嫂嫂长得好看,别起了歹心。” 趁我和哥哥上山打猎时,带着家丁把我嫂嫂装进麻袋掠走了,王伯伯上前阻拦,被那冯吉一脚踹到门框上撞死了,我和哥哥去知府要人,他们不但不放人还恶语辱骂,要哥俩气急了,就闯了进去,结果一进大门就看见,嫂嫂倒在院子里,头上全是血,哥哥上前一看,嫂嫂已经没有了呼吸,我一气之下就把那冯吉一锤给打死了,哥哥一看我闯祸了,就让我去临安躲避,没想到官府到处贴了告示,我没办法偷偷捎了口信给我哥哥,逃到了这里,让他这里找我。 林岳听了赵龙的一番化,忍不住心里一阵酸痛,他就把自己的事情,前前后后,和赵龙这么一说,赵龙是泪水直往下淌,俩人出了城门外,肩搭着肩,靠着城墙坐了下来,赵龙握着林岳的胳膊,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大哥,咱们都是没家,没人疼的孩子,以后咱哥几个就相依为命吧。”岳扭过头看看赵龙,将胳膊搭到了赵龙的肩膀上,眼框湿润道:“好,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 九月的咸阳,本来就不比南方,已经是寒风咋冷,黄土飞扬,落叶满地飘,一眼望去灰茫茫,空荡荡,苍鹰在空中孤独地嘶叫着,盘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卷缩着身子,捂脸戴帽低头不语,此地此时此景,难免让人感到凄凉心酸! 俩人正在那依靠着,狗儿带着奎儿赶过来了,奎儿远远地敞着大粗嗓子就喊:“哥哎,我们来了,”林岳猛一抬头,一看狗儿和奎儿过来了,急忙就起身,把赵龙也拽了起来,林岳和狗儿把赵龙的事情一说,狗儿深感同情,握着赵龙的手,叹道:“哎,兄弟咱都是苦命的娃,既遇到了,那就是咱们今生有缘,以后有哥哥一口水喝,就有兄弟一口饭吃,从此刻起,咱们兄弟相称。” 赵龙连忙单腿跪地,行礼道:“两位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林岳忙把赵龙扶起来,微微笑道:“不要行此大礼,咱们兄弟不讲究那些个俗礼,”赵龙起身看着林岳说道:“哥哥,这礼必须行,虽是兄弟,也要有个长幼之分,我是弟弟,我最小,必须行礼。”这时奎儿在一旁说话了,吼着个大粗嗓子,手舞足蹈地,笑道:“哈哈,我也当哥哥了,我也有弟弟了。”把三个人全逗乐了。 四个人说笑间,赵龙的哥哥,赵坤,也赶来了,离老远就朝赵龙招手,林岳一看此人,身高过丈,熊腰阔背,身穿紫色粗棉布衣,黑色粗棉布裤,黑色对脸鞋,白袜,头戴一顶虎皮帽,大脸盘子,黑皮肤,一字粗眉两边开,杏胡眼,高鼻梁,八字短胡,四方大口,牙似碎玉,额下长痣,好一个忠善的黑面郎。 没等到跟前,几个人迎了上去,异口同声喊:“大哥在上,受小弟们一拜。” 弟二十五章:大破八卦阵 这兄弟几个这么一喊,把赵坤给整蒙了,他看了这个看那个,看来看去,是谁也不认识,就急忙把赵龙拽到一边,低声问道:“告诉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赵龙看着赵坤,笑道:“哥哥是这么回事……”赵坤听赵龙这么一说,感动的痛哭流涕,他转身走过去,躬腰行礼道:“几位兄弟,哥哥失礼了,对不住。”林岳忙把赵坤扶起来,说道:“大哥,这是哪里话,我们怎么能怪你呢,”狗儿看了看赵坤,又瞅了瞅林岳,上前一步拉着俩人的手,大声笑道:“哥几个,什么都别说了,快快随我进城去吧。”就这样,兄弟五个,手拉着手肩搭着肩,说说笑笑地进了城。 这咸阳城可不一般,它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秦王朝的国都,南临渭水,北倚九嵕。渭水临于南,嵕山倚于北,长安控其东,槐里绕其西,川原沃野,称为秦陆。城外有护城河环绕,城墙又高又宽,是四面矗立,东西南北各四个城门,城墙上吊桥,闸楼,箭楼,正楼,角楼,敌楼,女儿墙,垛口。是坚而不摧,万夫莫开。 几个人一进咸阳城,是大开眼界,远远望去,大大小小的钟鼓楼随处可见,秦宫,高塔,庙宇,是雄伟壮观,金碧辉煌,城内的街道,宽有五六丈,长一眼望不到边,地势平坦辽阔,马路两旁的店铺,都是青砖砌墙,青瓦盖顶,屋檐上都是金属瓦当遮筒当,上雕着,玄武,青龙,白虎,花花草草,鸾凤雀鸟,黄杨木的门窗,涂朱漆,家家青砖四合院,户户门前栽柳树。卖米卖面的,卖布卖肉的,卖羊肉泡馍,臊子面的,还有那金线油塔,葫芦头,柞水皮子,酥油饼。 街上来往的均是有钱的客商,大多数是金人,几个人是东瞅西看,等到了城中,林岳一看,五个人剩四个了,奎儿不见了,他原地转了好几圈,跺脚挠头拍大腿,是又急又气,哥四个商量了一下,赵坤说道:“奎儿牵着马,肯定走不远,也许是进那家饭馆了,咱们分头去找,一个时辰后在这里汇合。”林岳想了想回道:“嗯,就这么定了,我往回走,挨家店铺问问,你们几个沿着街头巷尾找找。”四个人商定后就分头去找了。 林岳原路返回去,挨个店铺,饭馆都找了,逢人就问,都是没看见过,他越想越着急,一边找一边暗暗道:“老人家临终时,把奎儿托付与我,这要是真找不到了,我岂不是辜负了老人家对我的信任,咸阳城这么大,我该上哪去找呢?” 林岳正嘀咕着,就听得一阵吵杂声,声音忽远忽近,林岳就站在路中间,向四周回顾了一下,是只听到声音看不见人,他就仰头往远处望了望,就见那城墙上的正楼下面围着一群金兵,金兵的中间围着四个人,像是在摔跤,林岳心中一凛,惊道:“不会是奎儿在上面和人打架吧,”想到这里,他急忙撩起衣襟,别在腰带下,像蜻蜓点水似的,一阵轻功来到了城墙下。 往上一看,奎儿弯腰屈背,正在和那金兵的将领摔跤,林岳是既惊吓,又气愤,忙从通道上了城楼,走过去,扒拉开围观的金兵,一把将奎儿推到一边,头也不敢抬,躬身行礼道:“三位大人,我那兄弟不懂事,多有得罪,望三位大人,高抬贵手放过他。”奎儿还站在一旁滚火,脑袋一斜,咧着大嘴嚷嚷道:“知道俺的厉害了吧,就你们几个,一起上来都不是个。” 林岳心想:“这下完了,一祸未平,又惹一祸,等着挨收拾吧,”他转过身,冲着奎儿的胯下踢了一脚,怒道:“快给几位大人道歉,”这时一位金将,不声不响地来到林岳的面前,林岳抬头一看,此人,高有九尺开外,粗腰阔背,肩宽三尺,头戴凤翅金盔,身穿黄金甲,外罩蓝色站袍,脚下一双虎头高腰靴,肋下佩戴三尺龙泉剑,面似铜盆,眼像铜铃,红眉毛,瘪鼻子,四方海口,厚嘴唇,八字黑胡,大獠牙,一团正气似阎罗。 林岳看后,大出一口气,忙躬腰行礼。只见此人低头躬腰,将林岳扶起来,笑道:“哎,这位壮士,且莫多心,不要害怕,你这兄弟真是神力啊,你若不见意,我愿将他留下,做我的副将如何?”林岳大吃一惊,他连忙回道:“大人,我这兄弟不服管叫,怕屈了大人的一番苦心。”此人看了看林岳,往头笑道:“壮士,我乃是大将军司徒萧风,壮士大可放心。” 林岳一听,吓出一身冷汗,心想:“幸亏没出什么事,这要是真出点事,估计兄弟几个都的搭进去。”就是这么巧,他正想着,狗儿和赵龙赵坤,在城内望见了,三个人边往过跑,边喊:“哥哥呀,我来了,兄弟们抄家伙,”林岳一看,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三人肯定以为我出什么事了,”林岳正急着,就见司徒萧风身后那两位大将走过来了,这两位大将,一个高有九尺,虎背熊腰,身穿银甲,头戴银盔,脚下一双对脸的虎头靴,肋下配带北斗七星剑,脸似黄色橘皮,疙疙瘩瘩,麻麻楞楞,一字粗眉向上竖,牛眼,猪鼻子,血盆大口,微微有点小黑胡,长的那个吓人,阎王见了也得打个颤。 再看另一位,身穿青铜甲,头戴青铜盔,脚下一双豹头对脸靴,高有丈二,手拿青铜紫钢锏,粗腰宽肩大肚囊,凸眼高鼻,四方阔口,落腮胡须大片牙,扫帚火焰眉,脸似烧红的铁,好比那火焰山的金钢,地缝里的岩浆,红中透着亮。 俩人刚走过来,狗儿赵龙赵坤已到了城墙下,林岳急忙朝下喊:“兄弟们,别上,”话音未落,三人就从通道上来了,二话不说就动起手来,赵龙抡起两百斤的大铁锤,双脚点地,向上一跃,跳起三米多高,朝着那红脸大汉的头,一个泰山压顶,打了下来,那红脸大汉,一手握锏把,一手握锏尖,向上一举,就听的,咔嚓嘣,咣,林岳啥眼了,赵龙的力气不知道有多大,一锤下去,把红脸大汉的锏也打断了,自己的锤子也飞到城墙下面了,那大汉的脚,把那青砖踩下去有三寸多深俩个坑。 再看狗儿和赵坤,他俩那会武功,就凭力气大,俩人死扑到另一个大汉的身上,一个抱腿,一个拦腰抱身,林岳心想:“这下肯定惨了,这大汉要一剑下去,兄弟俩就没命了,”他正要上前阻止,就见那大汉,一开始身体还能晃动几下,这会成木偶了,狗儿硬生生把大汉的两条腿,连抱带按,给扭扒折了。俩人一看不对劲,忙就放手,嗵地一声,那大汉倒在地上,疼的黄脸都变青了,憋着不敢喊。奎儿在旁边,是手舞足蹈,不停地拍手叫好。 那边赵龙,锤子刚打飞,俩人又动拳了,赵龙是左一个钩拳,右一个刺拳,那大汉也不示弱,是上一个摆拳,下一个直拳,俩人是左右开功,上下翻飞,赵龙来一个鹰爪拳,大汉出一个螳螂拳,赵龙出哪吒拳,大汉来一个观音拳,赵龙瞪着那大汉喊道:“好小子,不服接着来”。那大汉高呼道:“难到还怕你不成。”赵龙又一个天罗拳,大汉出一个地煞拳。二狼拳,梅花拳,八仙拳……俩人是抬手不让步,举手不留情。正打的不可开交。司徒萧风在一旁大声喝道:“萧雪住手。” 说完,把战袍往身后一甩,来到了那红脸大汉的面前,瞪大眼睛怒道:“不得无礼,退下,”那红脸大汉白眼珠子斜过去,瞅了赵龙一眼,横着脸勉强回道:“是,大哥。”扭了扭头,退到了一边。 司徒萧风看了看林岳,又看了看赵龙,点头向林岳问道:“这是你兄弟?”赵龙把头扭到一边,没搭理。林岳忙示礼回道:“司徒大人得罪了,小弟不知情,大人要责罚,就责罚我一人便是。”司徒萧风,仰头大笑道:“哈哈哈,误会,误会,”说完看了看林岳,高声问道:“你这兄弟在哪里做事?”林岳眼珠子一转,轻声道:“哦,我们弟兄几个,因家乡发大水,逃难至此,今天刚到,还未曾找事做。” 司徒萧风看了看哥几个,沉思片刻,大声说道:“出门在外实属不易,既然咱们今日遇见,也算是有缘,不如你们暂且留在我帐下做事,如何?”兄弟几个互相看了看,都摇摇头,没说话,林岳忙示礼回道:“哦,多谢司徒大人的一番好意,我这几个兄弟,懒散惯了,他们适应不了军营里的生活,还望大人见谅。” 司徒萧风摇了摇头,叹道:“哎,真是可惜呀,你们再好好想想,”话刚说完,城门外有人大喊:“司徒萧风,可在,”司徒萧风大步走到垛口,高声问道:“什么人?”司徒萧风刚问完话,就见嗖地一声,从下面射上来一支乌龙铁脊箭,箭头上插着一封信,司徒萧风再往下看,人就不见了,他连忙躬腰,从箭头取下那封信,打开一看立刻大惊失色。 他把攥进手心里,使劲一揉,大声骂道:“完颜阿吉达,你这个卑鄙小人,我和你不共戴天!”骂完把信扔到了地上,手拖在垛口处,眼泪哗哗地往下淌,那红脸大将走到司徒萧风身后,把信捡起来看了看,哆嗦着身子后退了几步,蹲在地上,大声哭道:“父亲啊,妹妹啊。” 地上倒着的那位大汉,瞬间也哭了,林岳看看司徒萧风,又看看那俩位,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三是亲兄弟,哥三一个劲地哭,林岳和那几个兄弟也觉得不是滋味,心里酸酸的。 不一会司徒萧风,转过身来,平复了一下心情,大声叹道:“萧雪,萧雨,咱们得想办法,赶紧把父亲和霜儿救出来,”司徒萧雪,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抽泣着回道:“大哥,那完颜阿吉达,狡猾多端,心狠手辣,又善于用兵,咱们如果不退出这咸阳城,怕是父亲和霜儿性命难保啊,”司徒萧风,仰头苦笑几声,指着司徒萧雪,怒道:“为将者,哪有投降的道理,我若为了一己之私,弃全城百姓生灵于不顾,我与那牲畜有何区别。” 林岳看着司徒萧风,心中暗暗敬佩道:“真是位忠肝义胆的良将,我若不助他一臂之力,岂不是枉为人吗。”林岳想到这里,急忙走到司徒萧风的跟前,高声行礼道:“司徒将军,林岳能否帮的上忙?”狗儿一瞅,回过头和赵龙赵坤低声说道:“咱们是磕头拜把的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大哥都愿意帮忙,咱们不能袖手旁观。”赵龙赵坤点点头,三个人走上前去,躬身示礼道:“我们兄弟几个,愿助司徒将军一臂之力。”奎儿此时也急了,大粗嗓子,喊道:“嗯,还,还有我算我一个。” 司徒萧风顿时泪如雨下,双手抱拳,行礼道:“多谢几位壮士,就怕算上你们,也不是那完颜阿吉达的对手。”林岳瞪大眼睛,握住司徒萧风的手,问道:“司徒将军是信不过我们兄弟几个吗?”司徒萧风摇摇头,摆手道:“那倒不是,那完颜阿吉达,手段毒辣,狡猾多端,有善于阵法,咱们合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林岳心中一凛,忙问道:“司徒将军,那完颜阿吉达,用的什么阵法,”司徒萧风一愣,看了看林岳,嘴角微微抽动几下,低声回道:“他最精通的就是那八卦阵,”林岳一听心中大喜,忙把司徒萧风拉到一边说道:“司徒将军,如果我能将那八卦阵破解,你有几成胜算,”司徒萧风瞪大眼睛,看着林岳,惊喜道:“壮士,如果你能破了那八卦阵,我定胜他。” 林岳看着点点头,看着司徒萧风,轻声道:“我也定破了那八卦阵。”司徒萧风,潸然泪下,后退一步,双腿跪地,大声说道:“壮士真是我司徒萧风的命中贵人哪,请受我一拜。” 弟二十六章:威震乌拉城 林岳忙把司徒萧风扶起来,说道:“司徒将军言重了,能为您尽一份微薄之力,我们深感荣幸,当务之急应赶紧商量对策才是。”司徒萧风满目泪水,握着着林岳的手,高声说道:“好,咱们回我府上细细商议之后,再做决定。”说完,司徒萧风让兵丁背着司徒萧雨,带着兄弟几个回府去了。 这将军府,坐北朝南,建在咸阳河的南边,河水蜿蜒曲折,汹涌澎湃,正是九月天是凉气袭人,军府大门分左中右三个挨着,平时兵丁出入都是走左门,右门是马匹下人们进出的,司徒萧风这个人是大格局,一般情况下右门不开,下人和奴仆也走左门,中间专走政府官员,朝廷信使等,门楼很气派,四根黄木杨大柱,足有水缸那么粗,通体涂朱漆,是亮光四射,黄木杨飞檐,七彩油画,顶上琉璃瓦,光闪闪耀人耳目,中门横梁下挂着一个黑漆金字牌匾,上写着司徒将军府。 司徒萧风让兵丁打开正门,把林岳他们几个迎进了院子,一进院子,林岳四下看了看,觉得很稀奇,这司徒府的院子足有九间宽,一百米深,青砖铺地,院内有回廊,大门两侧是耳房,北面将军府正殿,将军亭,东西是营房,客房,书房等,都是飞檐式人字梁平方,青砖到底,正殿后的后门出去,有个花园,花园过道处是凉亭,四周栽有柳树和大叶杨,整体结构属四合院式。 林岳呆立片刻,回过头向司徒萧风行礼道:“司徒将军,我那几位兄弟为了赶路,两宿没有合眼了,还麻烦司徒将军,先找间房,让他们暂且休息一下,养养神,也好打胜仗。”司徒萧风看了看狗儿他们几个,叹道:“哎,几位壮士辛苦了,此去那乌拉城,路途遥远,北方气候寒冷,你们这薄衣烂衫的,可不行,我先吩咐他们做饭,吃完饭你们再去休息,养足了精神,咱们再行动,萧雪去给几位壮士弄几件衣服来。” 司徒萧雪,这会火也没了,气也消了,他走到赵龙的面前,躬腰示礼道:“哎,兄弟,实在对不住,我做事有些鲁莽,还请兄弟谅解。”赵龙一听司徒萧雪这番话,还有点小激动,他把忙躬下身,双手把司徒萧雪扶起来,轻声说道:“哎,我也有错,我性子急,做事欠考虑,都过去了,不提了,不打不相识,今后只要只要哥哥有事,兄弟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几句话把司徒萧雪感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啪地把胳膊架到了赵龙的肩膀上,大声笑道:“哈哈,兄弟几个哥哥带们吃饭去。”都是些没心没肺的主,司徒萧雪这么一招乎,瞬间几个人嘻哈乐笑地,打成了一片,跟着司徒萧雪走了。 司徒萧风看了非常高兴,朝林岳乐道:“好,林岳,从今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今夜我便焚香祭祖,滴血盟誓,与你几人结为生死之交,今后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林岳看看司徒萧风,眼含热泪,单腿下跪,行礼道:“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司徒萧风眼泪纵横,躬身把林岳扶起来,拉着林岳的手,一边往正殿走,一边仰头高吟:“霜飚何凄冽,岁晏同漂泊。男儿志四方,宁久怨落魄。怀忠思报国,结义重然诺。死生贫贱间,交情今寂寞。差观世态浇,未遇所立卓。英衮卧东山,南极仰衡霍。重使混沌凿……”司徒萧风以一首李洪的结义诗,倾吐着自己满腹的心思,把林岳带进了正殿,俩人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又招呼兵丁端来了酒菜。 司徒萧风把酒给林岳满上,边喝边向林岳叙说了家事:“兄弟,我本是浙江庆元府徒家村人,十七岁那年,家乡发洪水,闹瘟疫,母亲不幸染病亡故,父亲带着妹妹和我们兄弟几个,去投奔亲戚,被拒在了门外,之后边到处乞讨为生,跟着逃荒的灾民流落到了山东,加上那年接二连三的战乱,乞讨都难以饱腹,父亲不舍得吃,把省下的吃的和粮食算分给了我们,兄妹几个,他因体弱,然上了寒疾。为了给父亲治病,我就去一家药铺去偷药,被店里的伙计发现了,把我绑到树上,用鞭子沾上水,将我打的皮开肉绽扔到了大街上。 正赶上一伙蒙古兵骑马路过,把我用绳子拴在马后,拖到了军营里,几百个蒙古兵围着我,将我一顿戏耍,最后我就昏过去了,到醒来时一看在帐篷里的羊皮褥子上躺着,这才知道,既然被蒙古大将军速不台救了。 没有几日我的病就好了,速不台见我体格大,就把我留在了军中,给他做了随从,又教了我不少功夫,不久我被升为了副将,我便把父亲和几个弟弟,接到了山东,在城里安了家,一次我随速不台出战,在暴风雪中与完颜哈达的军队交上了手,最后大获全胜,我还活抓了完颜哈达,也就是完颜阿吉达的父亲,从此便结下了仇。我父亲不愿跟着我,就一直和霜儿住在山东。三天前,被完颜阿吉达俘走了。 说完,端起点满泪水的酒杯,连喝三杯,大声痛道:“兄弟,哥哥心里憋屈呀!”林岳忙起身把司徒萧风的酒杯,从手里夺过来放在桌上,眼含泪水劝道:“哥哥莫要伤心,休要害怕,兄弟绝对保证老父亲与小妹能够平安回家,哥哥你可有那乌拉城的地图?”司徒萧风忙站起身来,拉着林岳的手,大步向书房走去。 司徒萧风把地图从书架上拿下来,吹了吹上面的灰尘,放到桌上打开,俩人一看,林岳心里就有数了,他指了指松花江,说道:“哥哥我们要想攻下乌拉城,只能渡江,而且必须是夜晚,现在是九月十七,没有树木草丛,就无法掩护,我们的人大多会水,过了江先别行动,找两条船备在江边,再弄一些干草扎成小人,再给草人穿上衣服,立成几排。找俩人嗓门高的骂阵,什么话恨骂什么,我带三个人去破阵,你带几个功夫好的箭法好的弟兄去救人,剩下的人分俩队,一队埋伏在半道,一队切断他们的退路,把人救出来以后,让萧雪赶紧用船护送到队岸,你从后面带人围攻放箭,我破阵后带人从前面围攻,他们前进不得,后退不得,中间还有阻碍,趁机先把完颜阿吉达拿下,将是兵之胆,兵是将之威,把主将一擒,当兵的没了主心骨,肯定乱,谁还顾得上打,这仗就算胜了,千万别伤及百姓。” 司徒萧风看着林岳,不由得竖起了大母指,连连点头道:“兄弟真乃奇才也,真人不露相啊,可是你只带三个人能行吗?”林岳转过身,徘徊了几步笑道:“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三个正好。”司徒萧风看着林岳,瞬间感觉自己有用不完的力,精神百倍,他大喜道:“兄弟几日劳累,先去休息,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一早出发。”林岳示礼道:“那小弟暂且下去了。”说罢,转身出了书房歇息去了。 弟二天清晨司徒萧风集合了所有人马,大大小小有一千多人,个个顶奎挂甲,手持兵刃,威风凛凛,司徒萧雪,给赵龙赵坤也找来了盔甲和战马,俩人穿戴整齐,上了马,站在队前,司徒萧风看着赵龙连连称赞道:“好一员猛将,古有赵子龙,今有猛将赵龙也。”说完飞身上马,司徒萧风,司徒萧雪,赵龙,三人各带一队,林岳从军营里挑选了一百精兵,和狗儿各带一队。五元大将,是英姿勃勃,气势汹汹,八面威风。后面俩员棋手,高举着写有司徒的杏黄大旗,浩浩荡荡出发了。 一路上饥餐渴饮,就地歇睡,整整行走了三天,第四天头上到达了松花江岸边,司徒萧风,立即下令就地扎营,起火做饭,林岳忙上前阻拦道:“哥哥不可起火,松花江和那乌拉城只有一江之隔,如若点火,烟气四起,一定会被发现。”司徒萧风点了点头,又让火夫把火灭了。 一直等到夜里子时,林岳一看是时候了,就让司徒萧风下令,大队人马开始过江,眼看九月底了,那松花江的水是刺骨的冷,大家都咬着呀往里跳,一个个不停地打冷颤,嘴巴冻的直突突,由于江水湍急,八百米的江面,大队人马游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到对岸。等到了对岸,人身上马身上都哗哗往下淌水。 在出发前,司徒萧风就把所有的计划告诉了大家,到了地方以打手势为命令,所以大家这会儿,都盯着司徒萧风,林岳和司徒萧风点了店头,司徒萧风神手一比划,大家急忙行动起来。不到十分钟,草人扎好了,司徒萧风一挥手,带着二十多个弓箭手朝城里摸去了。 林岳向司徒萧雪和赵龙一招手,俩人立即带着人马埋伏到了城墙外,林岳把黑旋风拴在了岸边的一棵树上,带着狗儿和奎儿,大摇大摆底走到了城门口,神手一挥,身后的俩人就开始骂了,也不知道司徒萧风那找的那么俩人,不但嗓子好,还挺会骂,骂的林岳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什么毒骂什么,祖尊十八代都骂进去了,从头发稍骂到了脚后跟,大气不喘,还很有节奏。 不一会城门上有人喊话了,你,你,你们是什么人,尽敢到我乌拉城下撒野,那俩人搭理都不搭理,接着骂,还越骂声越高,城门上那个人气的,肠子估计都着火了,大声喝道:“你,你,你,尔等尽敢骂我家将军,看我不告诉将军,砍了尔等的狗头。”说完下了城门回去禀报去了。 又过了一会,就听的城内一阵吵杂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嘎吱吱吱,城门开了,林岳抬头一看,只见出来四五百个人,左手举火把,右手持弯刀,身穿皮甲,头戴皮帽,脚下牛皮靴,整整齐齐站在了城门的两边,这时从里出来一位大将,有九尺多高,身穿鱼鳞金甲,头戴狮子金盔,脚上一双虎皮靴,肋下配带黄金双锏,胯下白龙长鬃驹,脸大如盆,面似猪肝,两道棕色扫帚眉,鹰钩鼻子,铜铃眼,血盆口,大龅牙,连鬓胡子至胸间,是凶神恶煞,如妖魔鬼怪一般。 此人一勒马缰,大声喝道:“什么人敢如此放肆,”林岳往前一步,两手叉腰,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仰头高声道:“哎,据听说,这城里有个红面的完颜阿吉达小儿,今我专门来会会,本人站不更名,坐不改姓,岳阳林岳在此,有准的放马过来,”说完,林岳和狗儿奎儿点了点头,俩人立即往后退,那俩骂将还外不停大骂,那红脸大将,气的猪肝脸都变成死猪脸了,破口大骂道:“就尔等狗人,也敢来讨教你爷爷我。” 林岳瞅了瞅红脸大将,故意大声骂道:“孙子,你是不害怕了,害怕回去吧,爷爷我没功夫陪你玩。”红脸大将瞪着双眼,往远处瞧了瞧,突然大声笑道:“哈哈,带兵来的,故意激我,我才不上你的当呢。” 林岳心想:“嗯,这家伙果然聪明,”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一转身高声喝道:“兄弟几个撤吧,我还以为什么英雄好汉,原来是个多疑怕死的懦夫,算了,回去吧,”说完拔腿就往回跑,红脸大将这下真火了,胡子一炸高声喝道:“林岳小儿,我完颜阿吉达,今夜非要你的命不可。” 说是迟那是快,话音一落,一勒马缰,两脚一踹簦,双锏一挥,高声喊道:“林岳小儿看招,”林岳回头一看,心中乐道:“完颜阿吉达,今天你的死期到了。”林岳一个仙鹤展翅,飞到了司徒萧雪的埋伏圈。 弟二十七章:待等佳音传 完颜阿吉达,追上前来,高举双锏,身子一侧,一个鹰探爪,双锏直接朝林岳的头上砸去。林岳一个仙人醉酒,两膝着地,身子向后一倒,右手噌地抽出青云碧血剑,举剑挡住了双锏,霎时,火花四射,把完颜阿吉达,手被震的一阵疼痛,差点扔掉了双锏。 林岳一起身,两脚点地,来了个燕展单翅,左手薅住了马鬃,右手挥剑向完颜阿吉达后背刺去,完颜阿吉达左脚一踩簦,身子一斜,就听的,叱喽,剑尖从完颜从吉达,右臂划了过去,把完颜阿吉达的金甲,划了一个大口子,完颜阿吉达,回过身来了个倒挂金钩,右手一使劲,金锏朝林岳的脚腕打去,林岳左手使劲一托马背,来了个倒栽葱,躲了过去,紧接着右臂向里一弯,左手搂住了马脖子,剑把正好刺到了,完颜阿吉达的左脚,脚面上,就听的:“啊呀,”一声,完颜阿吉达就觉得鞋壳里,热拉拉,粘乎乎,疼痛难忍,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跃下。 低头用手揉了揉脚,一看出血了,顿时怒火冲天,起身高喊道:“来人,摆阵,”林岳骑在白龙驹上,大声冷笑道:“哼哼,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林岳奉陪到底。”话刚说完,过来了八百精兵,犹如八条巨龙,向林岳围了过来,林岳气沉丹田,闭眼定神,高声叫道:“狗儿从正东,生门打入,奎儿从正北进,”说话之间就打成了一片。 也该着完颜阿吉达倒霉,遇这三位他还有个好,就狗儿和奎儿,虽然不会什么,五花八门,就狗打架式谁也别想到跟前,那都是拢起拳头就能打死一头牛的主,就见俩人,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去你的吧,嘿嘿打架真好,”完颜阿吉达的人是,粘上死,挨上亡,林岳守在中间大声喊道:“狗儿再往西南打。”哽嘎,噼里啪啦,不一会八卦阵成百人堆了,一个摞一个,一个压一个,头朝下的,脚朝上的,歪了鼻子的,瞎了眼睛的,断腿断胳膊的数都数不过来。 完颜阿吉达,站在一旁,七魂跑了六魂,就剩傻了,林岳看着完颜阿吉达笑道:“完颜阿吉达,你若投降,我便放你一条生路,不为别的,就为这八卦阵,”完颜阿吉达仰头大笑道:“就算你破了我的八卦阵又如何,就你们几个也敢让我投降,别做梦了。” 林岳大声怒道:“完颜阿吉达,你硬要找死,就怪不得我了。”说完俩手一挥,一下子从周围闪出九百多人,大声呼道:“上啊,抓活的,抓完颜阿吉达了”,哗,九百多人一涌而上,完颜阿吉达脑袋一蒙,后退了几步,扭头向四周看看,刹那间就感觉胸口有股热浪,顺着嗓子直往上涌,急忙憋住气咽了下去,哆嗦着手指着林岳,闷声怒道:“哼,我完颜阿吉达,终日打雁,确被雁啄了眼,上了小儿的当。”说完,转过身弹腿,双臂打开,一个大鹏展翅,飞跃到了马上,伏下身一把握住马缰,两脚一踹簦,朝城内跑去。 林岳刚想追,忽听远处赵龙高喊:“哥哥莫着急,我来也,”那赵龙骑在马上,右手拢起大铁锤,左手一勒马缰,两脚一点簦,就见那匹马,四肢蹬开,翻蹄亮掌,所过之处尘土飞扬,一刻钟追到了完颜阿吉达的身后。 完颜阿吉达,举起双锏,搂住马缰,转过身朝赵龙的头上打去,那赵龙手疾眼快,喻,一勒马缰,俩马一踔簦,咣铛一声,火光冲天,完颜阿吉达的双锏,被磕出去几十米远,卟噔掉到了地上。完颜阿吉达的胳膊差点被震折了,眉毛一竖捶马就跑,边跑边喊:“快快开城门,快快开城门。” 不管他怎么喊,一点动静没有,等他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城墙上亮起了火把,完颜阿吉达仰头一望,就见城墙上一左一右插着两杆达旗,风一吹扑腾腾直响,中间站着一名顶盔挂甲的大将,他揉揉眼睛,仔细瞅了瞅,看清楚了旗上的大字,司徒,完颜阿吉达,立刻白眼珠起红线,双手哆嗦,身子颤抖,两腿一蹬,怒火攻心大吐一口鲜血,噗通,摔落在马下,一命呜呼了。霎时间,笑声,欢呼声,响彻了大江两岸。 此一战大获全胜,林岳一看正是三更天,他怕惊扰百姓,就和司徒萧风一商量,让将士们就地休息了。 到了清晨时分,司徒萧风派了几十个人把战场清理之后,打开城门,大队人马浩浩荡荡,欢歌跃舞地进了城,林岳来到城里一看,心里酸楚至极,就见老百姓,一个个衣衫单薄破烂,瘦的皮包骨头,露着脚丫子,哆嗦着双手捧着破碗,站在队伍两旁哭叫乞讨。房子有墙无顶,老老小小身上盖着稻草,卷缩在墙角下,瑟瑟发抖。 林岳边走边掉眼泪,等到了完颜阿吉达的营地,他更是气愤不已,五亩地大的四合院,三丈高的房子足足有一百多间,都是青砖砌墙,琉璃瓦盖顶,柏木的门窗雕梁画柱。放粮食的仓库有十几间,米面如山,马匹成群,牛羊好几圈,二十间正殿的柜子里,放满了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人参鹿茸乌拉草。牛皮羊皮豹子皮,虎皮鹿皮紫貂皮。 林岳气的龙眉倒竖,虎目圆睁,一甩手,大声叫道:“狗儿,奎儿,去招呼百姓,赵龙开仓放粮。”哗,“走啊,分粮了,饿不死了,活菩萨来救咱们了”,不到一个时辰,把完颜阿吉达的家产分了个精光,连根羊毛都没剩。司徒萧风在一旁干瞪眼,不敢吱声,他起了私心,原本想自己留点,这一瞅啥想法都没了。两手把战袍往身后一甩,朝大门外走去了。老百姓可高兴坏了,五六百人跪地高呼:“好人啊,活菩萨呀,观音显灵了。” 林岳一看东西都分完了,仗也打胜了,就把兄弟几个一招呼,来到了大门外面,和司徒萧风示礼道:“哥哥,事情已经办完了,咱们该回去了。”司徒萧风躬腰握起林岳的手,微微笑道:“兄弟,都是你安排周密,破了那八卦阵,才大获全胜,要不然我真就束手无策了,哥哥回去一定大摆酒席为贤弟庆功。” 林岳摇摇头笑道:“哥哥大可不必,回去咱们兄弟几个好好聚聚,正好我有几句心里话想与哥哥倾诉。”说完便闷闷不乐,司徒萧风瞅了瞅林岳的脸色问道:“贤弟是有什么心事吧,快快说来,哥哥替你做主。”林岳叹了一口气,四下看看,轻声回道:“哥哥一言难尽,等回到咸阳兄弟再细说分明。”司徒萧风拍拍林岳的肩膀,转过身大声叫道:“收兵,回咸阳。” 瞬间,大队人马都到齐了,司徒萧风一声令下,队伍马不停蹄地就往回赶,一路上,风餐露宿,三天便赶回了咸阳。 回了咸阳司徒萧风大设宴席,庆祝了一天一宿,又烧香供祖,兄弟三个,和林岳他们弟兄五个,滴血盟誓,拜为了兄弟。林岳这才把发生的事告诉给了司徒萧风,司徒萧风听后是气炸了胡子,他琢磨了一下,想出个办法,忙和林岳说道:“兄弟,明日清晨我就起身,假借拜见之礼,去那范府探个究竟,并带书信于那朱淑真,让他想办法脱身,我派人在朱府,附近接迎她,把她给你带来,你看如何?” 林岳急忙躬身示礼道:“有劳哥哥了,你去了以后看情形再做决断,千万不能再连累到哥哥你。”司徒萧风忙把林学拉到了书房,放好笔墨纸砚,说道:“贤弟你把书信写好,那范洪成爱财如命,我去给他备份厚礼,顺便把事情安排一下,找几个可靠的人与我同去。”说完转身出去了。 林岳拿起笔来,呆立在书桌前,虽有满腹话,又不知如何说起,他想想自己犯下的事,心中默道:“淑真,我如今犯下了滔天大祸,你若跟了我,定会有吃不完的苦,遭不完的罪,想我林岳,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有何颜面,让你跟我过这颠沛流离的日子。”林岳提起笔来是左右为难,纠结不定。百思之下,他把白纸叠好,装在信封里,在信封上写了一个岳字,放倒书桌上转身出去了。 其实林岳不知道,俩人分开以后,朱淑真被朱子章关在了闺房,并告诉所有人,除了服侍朱淑真的丫环小凤,端茶倒水送饭时能见上几面,谁都不许接近,就连朱淑真的母亲也不行,啥时候范府的花轿到了,才让朱淑真出门。 朱淑真每日以泪洗面,茶不思饭不想,整天坐在窗前,一遍又一遍地看着林岳以前写给她的那封信,不言不语。丫环小凤看在眼里,疼再心里,偷偷地把燕隼给朱淑真提到了房间。但是朱淑真连林岳的下落都不知,万分担忧下,她除了惆怅与绝望,什么都做不到。 到了第二天清晨,司徒萧风把该带的东西都装好,放到了马背上,带着十几个身手敏捷的兵丁,出了将军府,林岳和兄弟几个忙出去送行,司徒萧风临走时向林岳说道:“兄弟,如果那范荣真的有事,我也许会在哪里多待几日,为你周旋周旋,打点打点,这里你就多留点心,盗匪猖獗,一定要防范好。”林岳躬身示礼道:“多谢哥哥,哥哥大可放心,有兄弟在,绝不会让盗匪有可趁之机,哥哥多加保重。” 司徒萧风转身上了马,回过头向兄弟几个抱拳示礼后,捶马向宁海飞奔而去。兄弟几个站在门外,一直望到看不见人影,才转身回去。 等到晌午的时候,大家正准备吃饭,刚端起碗,就听的咚咚两声炮响,林岳忙问司徒萧雪:“兄弟咱这军营里有炮吗?”司徒萧雪脑子一蒙,大半天才回道:“哎呀,哥哥,坏了,那老虎又来了,”说完就要往外跑,林岳一伸左手,薅住了脚脖子,大声问道:“你干什么去,什么老虎?”司徒萧风脸憋的通红,急道:“哥哥,你刚来不久,你是不知道,在四川和陕西的交界处,有座大巴山,山下有个老虎寨,哪里聚集了好几百匪寇,为首的是广元县的,秦氏兄弟,秦彪,秦龙,秦虎,秦豹,这方圆千里的老百姓都闻风丧胆,所到之处是片瓦不留,烧杀抢掠,是无恶不作,你刚听到的那是震天雷的声音,估计着咸阳城要遭殃了。” 林岳心中一惊,站起身来,大声喊道:“萧雪你带两百精兵把好北门,赵龙赵坤你俩带两百兵把好南门,狗儿你和奎儿带两百兵把好东门,剩下的我带去西门,滚木雷石备好,鹿角丫杈放好,挠钩,铁棍,石灰弹,带足了,关城门备站。”兄弟几个躬身示礼,齐声回道:“是,大哥。”说完,全部顶盔挂甲,箭步如飞,到了军营,点好兵将,飞身上马,分四路冲向了各个城门。 不一会功夫,城内城外,护城河里,城墙上,都备的妥妥当当。林岳上了城墙,站在垛口四处观望,见没动静,又下了去,骑着马到各个城门口瞧了瞧,一看没事,骑着马又返了回来,刚要上城墙,就听得城外一阵马铃声响,林岳扒在城门缝向外一瞅,隐约看到远处黑压一队人马向城下冲来,他急忙上了城墙,往下看,就见为首的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汉,身高过丈,穿黑色绸缎衣,黑色绸缎裤,外搭黑色绸缎袍,头上扎黑巾,脸上蒙黑布,肋下配带,三尺柳叶剑,肩后一张牛角弓,胯下黑色游龙驹,蹄到背有九尺开外,头到尾有三米多长,腿粗如柱,蹄大如钟,脖挂鸾铃,挠似钢针黑中透亮,没等林岳看清楚,那大汉从怀里掏出一支金镖,手向上一甩,嗖地正好对准林岳的额头飞来。 弟二十八章:单剑斗虎豹 林岳头向后一仰,高呼道:“不好,”砰,镖尖顺着林岳的额头划了过去,林岳顿时觉得脑门发紧,用手一摸才知道,头皮被划开一个口子。林岳往后了几步,大声喊道:“什么人,报上名来,为了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城下那位大汉仰起头大笑了几声,闷声闷气回道:“你尽然不知道我是谁,告诉你,爷爷我叫秦虎,识相的打开城门,放我进去,我便饶过这全城的百姓,如若不然,我攻进去,烧了这咸阳城。” 林岳听的是怒气冲天,一个箭步来到垛口前,瞪大眼睛,高声喊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盗匪,烧杀抢掠,坏事做尽,还敢堂而皇之地和我谈条件,也不怕闪了你的狗舌头。” 城下那位大汉,骑着马往后退了几步,朝城墙上望了望,怒道:“哼,你可别后悔。”说完向后一伸手,从肩上拿下弓箭,大声吼道:“给我射,”只见三百多,蒙着面的黑衣人,齐刷刷地亮出了弓箭,同时朝城墙上射来,瞬间就听得,嘣嘣嘣嘣,乱箭如雨点一般密集,不停地往城墙上射。 林岳一想:“看来是不能硬碰硬了,”忙大声喊道:“秦虎,有种咱们一对一打,仗着人多算什么英雄。”秦虎把弓往肩上一搭,大声笑道:“哈哈,怕了吧,还一对一,能打得过爷爷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弟兄们给我往上爬。” 不到一刻钟,三百多人搬开鹿角丫杈,冲到城墙下,哗哗哗哗,霎时间,挠钩挂满了城墙,林岳忙大声喊道:“将士们砍绳子,往下投石灰弹,”咣咣咣,噼里啪啦,一会功夫城下是乌烟瘴气,就见哪些黑衣人都成了土行孙,个个猫着腰直咳嗽。 正在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二十郎当岁的黑衣人,把面巾摘下来,朝城墙上喊道:“请问,上面站着的可是林岳?”林岳一下蒙了,心想:“这盗匪怎么会认识我呢?”于是偷偷从垛口往下瞅了瞅,暗暗道:“不对呀,这人我不认识。”想了想大声问道:“你是何人?”那年轻人咳嗽了几声回道:“范荣,范公子你认识吧?”林岳是一头雾水,大声喝道:“有什么话就直说,没功夫听你唠叨。” 那年人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道:“你不认识我,我可认识你,你家我都去过好几次了,还有那青林洞,我见识过你的功夫,你说你在这司徒将军手下干事,一年能给你几两银子,何不跟我大哥去占山为王,有花不完的钱,享不尽的福。” 林岳立刻气的虎目圆睁,大声怒道:“小子,你究竟是何人,说出来饶你一死,要不然,我下得城去,打你个桃花朵朵开。”那年轻人也没生气,在地上来回走了几步,高声回道:“我实话告诉你吧,我是范荣花钱雇去跟踪你的,你这一走,他也就用不上我了,所以我就又回来了,兄弟,我看你是条好汉,才奉劝你的,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司徒府上有我们的眼线,我知道司徒萧风出门了,就你们几个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怎么样,投降吧。” 林岳恍然大悟,这才知道范荣没死,才明白了为什么司徒萧风前脚一走,后脚秦虎就来了,他右手使劲往墙上一拍,怒道:“狗贼,有种你就来试试,将士们准备作战。” 话音刚落,突然四周传来了阵阵呐喊声,那秦虎站在城门下,挺着胸膛,得意地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林岳你的死期到了,听到没,我们兄弟四个,各攻一门,你今天插翅难飞了,弟兄们给我上。” 话刚说完,就见那些人回到各自的马前,往下卸木头,不一会用绳子绑成了云梯,顺着城墙,密密麻麻,摆有一百多个,紧接着边往上爬,边高呼到:“冲啊,杀进城里抢银子唠,”哗,几下子爬到了城墙边上。林岳站在城楼上,立即高喊道:“滚木雷石,给我往下砸,”哽嘎咣,叽里咕噜:“去你地吧,兄弟们快扔,”“啊,救命,啊”,是杀声叫声哭喊声,声声不断。城外的盗匪,一波接着一波往上爬,城墙上的滚木雷石,下雨一般地,往下落。大战了有一个多时辰,城墙上的将士们,一个个气喘吁吁,汗流夹背。 正在这时,就听的咚咚咚,三声炮响,林岳转过身一看,北面的城墙上硝烟弥漫,火苗四窜,哭喊声震天,不一会就上来个报事的,喘着大气说道:“林大哥,不,不,不好了,司徒将军身受重伤,将士们快抵挡不住了。”林岳一听,是心如火焚,身子晃了几下,低声说道:“你先回去,让将士们坚持片刻,我马上派人去支援。”报事的双手报拳示礼回道:“是,”转身回去了。 林岳暗暗后悔道:“哎,都怨我,为了一己之私,搭上了将士们的性命,萧雪贤弟,你可千万别有事,如若今天这咸阳城备盗匪夺去,我林岳就成了千古罪人。”他正想着,突然听得城内,呐喊声如同打雷一般,林岳心中一惊,转身走过去往城内一看,就见全城的老百姓,握枪的,拎棍的,提斧的,举刀的,拿勺子猎夹大铁锤的,纷纷奔向了北门。 林岳瞬间全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他唰地抽出青云碧血剑,转身走到垛口前,大声喊道:“秦虎贼人,我今天不杀你,难除我心头之恨,哇呀呔,”一个仙鹤展翅,犹如飞龙在天,是百般的微风,万丈的煞气,持剑直奔秦虎的胸口刺去。 那秦虎大惊失色,回手从肋下拔出柳叶剑,往胸前一挡,咣,双剑交叉,碰到了一起,直冒火星,把秦虎手腕都震麻了,柳叶剑磕了个大豁子。他瞪大眼睛,贼眉倒竖,大声怒道:“小儿看招,”左脚一挑簦,一勒马缰斜下身去,来了个海底捞月,直奔林岳的腿上横扫过去,林岳剑头点地身子向上一翻,来了个倒挂金钩,嘣,呲喽,两剑又碰到了一起,秦虎急忙起身掉转马头,使劲一勒马缰,两脚一踹簦,身子往后一仰,就见那黑马跃起了好几丈高,四肢蹬开,向林岳的头顶上扑去,秦虎要马踏林岳,林岳抬头一看,躲闪不及,左手托地,右手一挥剑,一个霹雳旋风腿,青云碧血剑,朝着黑马的四肢,扫了过去,噗通,咣,顷刻间,四只马腿乱飞,秦虎连人带马身,摔在了地上。 林岳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持剑刚要刺过去,那秦虎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支金镖,朝着林岳的的胸口飞扔过去,林岳手疾眼快,身子一侧,使劲辉剑抽向金镖,那只金镖,嗖地又飞向了秦虎,咣当一声,金镖刺在了,秦虎的护心镜上,秦虎吓得是面无人色,瞪着两眼珠子,暗暗惊道:“我滴妈呀,这小子真厉害,不把他除掉,我迟早会死他手里。”想到这里,他三下两下脱掉了外面的衣服,露出了麒麟软金甲,站起身来,大声喝道:“哼,小子,有两下子,不过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林岳看了看秦虎身上的麒麟甲,仰头笑道:“呵呵,贼人,少要猖狂,休要撒野,拿命来。”说着一个飞龙出海,挥起青云碧血剑,刺向了秦虎的咽喉,那秦虎一个狮子下山,举剑相迎。碰啪,呲喽,俩人打在了一起。 那秦虎举剑上下翻飞,虎扑,龙刺,凤点头,剑剑不留情,林岳挥剑左右盘旋,缠头裹脑,横扫,斜扎,中刺吼,招招至命。顿时火花乱飞,剑刃四溅。俩人大战了二十个回合,就见那秦虎的三尺柳叶剑,成了短齿秃头的一尺锯。身上的麒麟软金甲,只剩甲麟没了,护心镜也碎了,头巾发髻也被挑掉了,脸上划痕无数。就像那去了皮的丝瓜。 再看林岳衣甲整齐,毫发未损,面不改色,大气不喘,精神抖擞,百般的威风,不亚于那精忠报国地岳飞,岳鹏举。 秦虎心里暗暗佩服道:“此人不一般呐,就算十个我也恐怕不是他的对手,嗯,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斗不过群狼,我把三个兄弟叫过来,即便他再有能耐,一总治服他。”想到这里,他往后退了几步,向身后的小匪摆了摆手,低声道:“快去找把那几个当家的找来。”那小匪拔腿一溜烟,搬救兵去了。 林岳一瞅,心里就明白了,他把盔甲一卸,扔在一边,撩起衣襟揠在腰间,返握剑把,大声喝道:“贼人,打不过耍赖也没用。”话音刚落,抬起双臂,一个蜻蜓点水,飞到空中,来了罗汉倒睡,对着秦虎的头顶刺了过去,那秦虎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子往旁边一斜,呲喽,剑刃正好划在了秦虎的耳朵上,那秦虎顿时感觉脑子嗡嗡直响,弯腰一看,左耳带着一大块脸皮,掉到了地上。忙捂住脸拔腿就逃,林岳回头就追。 刚追到护城河边,秦龙,秦彪,秦豹,弟兄三人发疯似地,边往过跑,边喊:“大哥,兄弟来也,莫要害怕,”林岳虎目圆睁,举起青云碧血剑,大声喝道:“好好好,四个恶贼,天做孽尤可活,人做孽不可活,今天你们的死期到了。” 说完回手一个流星赶月,朝秦虎的后背刺了过去,就听得,啊,噗通,那秦虎掉进了护城河,中剑而亡。那兄弟三一看老大被杀了,是嚎啕大哭道:“哥哥呀……兄弟来晚了……哥哥呀……兄弟给你报仇了……” 话没说完,三个人就朝林岳扑来,林岳回头一看,感到有点奇怪,只见这兄弟三和秦虎长的一模一样,高底,胖瘦,就连走路的姿势也一样,声音嗓门也一样大,穿着都相同,再看那兵刃都一致。都是三尺柳叶剑。 三个人冲过来,对着林岳就是一顿猛刺,林岳根本不含糊,上下翻飞,直刺其身,左右盘旋,缠头饶脑,三个人是豁出命地拼,一剑紧似一剑,一招快似一招。前闪,后躲,左右皆顾,三个人把林岳围在中间,夹攻紧逼,打了三十个回合,那秦龙就支持不住了,手腕一震,剑飞出去十几米远,林岳紧接着就来了个一剑封喉。那秦龙鲜血四溅,噗通倒在了地上。 兄弟俩像疯狗一样,连哭带喊,狂砍乱刺,不到一个时辰,秦彪也不行了,浑身哆嗦,两眼直冒金星,脚后跟直发软,一不留神,摔倒在地上,林岳趁机,对着秦彪的头一剑劈去,来了个万朵桃花开,秦彪一命呜呼。 秦豹一看兄弟几个都死了,是两眼发红,四肢发抖,胸口窝发热,他一咬后槽牙,大声怒道:“小子,爷爷今天和你拼了,”边说边挥剑朝林岳砍去,林岳身子往后一仰,那秦豹摔了个狗吃屎,正好摔在一块小石头的楞上,牙也碰掉了,嘴也豁了,鼻子直往外冒血。他用手捂着,站起身来,嘟囔道:“呀呀呀,气死我也,”说着两手举剑,来了个巧女儿纫针,刺向林岳的胸口,林岳一个鹞子大翻身,跳到了秦豹的身后,紧接着抬脚一踹,啪,噗通,把秦豹踢出去二十多米,倒在地上是呜哇乱叫。 林岳几个箭步走到秦豹的身前,怕拍衣服上的土,躬下腰去,薅住秦豹的后衣领,怒道:“贼人,你做恶的时候,可想过会有今天,”秦豹耷拉着脑袋,上气接不住下气地求道:“好……好……好汉……饶命……”林岳把手一放,一脚踩在秦豹的后背上,大声怒道:“饶你,怕是那些被你害死的亡灵不答应,那些背你们祸害的生灵不答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今日之下场,是咎由自取。”说着一剑刺了下去。那些匪兵匪将们,一看当家的都没了,纷纷落荒而逃。 弟二十九章:梦中白衣人 城内顿时欢呼声震天,林岳拍了拍身上的土,穿上盔甲正要往回走,就听的吱扭一声,城门开了,从里面涌出一千多个人,有兵将,百姓,老人,孩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上前将林岳抬了起来,边往城里走,边高呼道:“欢迎林大侠回城了,”哗,有敲鼓的,敲盆的,敲盘碗大马勺的,整个咸阳城上空,欢呼声,笑声,唱曲声,接连不断,比过年都热闹。 老百姓把林岳,一路抬到了将军府门前,才放下来,林岳顾不上许多,一进大门就往司徒萧雪屋里跑去,进屋一看,泪水哗哗地往下淌,他走床前,握住司徒萧雪的手,轻声喊道:“贤弟,贤弟,”司徒萧雪薇薇地睁开眼睛看了看,呻吟道:“哥……哥哥……盗……盗匪……”林岳急忙回道:“贤弟放心,我将那几个匪贼就地处决了,你好好养伤,伤好了哥哥把剑法教给你,”林岳话刚落,狗儿,奎儿,赵龙,赵坤,全都赶了回来,兄弟几个看着伤痕累累的司徒萧雪,潸然泪下。 这时进来一个老军医,轻声说道:“几位壮士,二将军伤势严重,你们尽量不要打扰他,让他好好休养。”林岳一招手,带着兄弟几个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司徒萧风的正殿,和兄弟几个商量道:“你们几个谁知道哪有好大夫,萧雪伤势严重,我们要赶快想办法找几个医术精湛的大夫来。”兄弟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头道:“不认识。”林岳急的满地转圈,他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人,暗暗道:“也不知道师父肯不肯见我,我能不能请得动他老人家,哎,为了萧雪豁出去了。” 林岳把自己的想法和兄弟几个说了说,又嘱咐道:“我走后府上的事你们盯着点,尤其是奎儿,千万不能到处乱走,以免惹出什么事来,你们几个可要把他看好了。”说完转身出了大殿,狗儿随后跟了上去,拽拽林岳的袖子,傻乐道:“哥哥带我一起吧,”林岳回过头看了看狗儿,轻声道:“那清风观远在千里之外,路图遥远,我不能再让你跟着我遭罪了。”狗儿把头往旁边一扭,撅着嘴怒道:“哼,不把我当兄弟,不带就不带,我回临安去。” 说完甩手就走,林岳急忙上前拦住,笑道:“好好好,我带你一起走还不行吗,”狗儿忙转过身,瞪着两只绿豆眼,傻笑道:“嘿嘿,你早说不就得了吗,害的我生一肚子气。”林岳摇头笑道:“我真拿你没办法,你去马厩牵马,天快黑了,我去备些干粮路上吃,”狗儿点点头,一溜烟朝马厩去了。 两人备好了东西,带上兵刃,快马加鞭,就往铃铛山赶去,没出咸阳地界天就黑了,俩人也顾不上吃东西,一直跑到了三更天,林岳感觉有些疲惫,就下了马,俩人来到路旁的树林里,背靠着大树吃了点东西,林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还隐隐约约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位白发白眉白胡子的白衣人,右手握着拂尘,在空中朝他点头微笑,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嘴里还念道:“年轻人,我那坐骑金翅鹤在青林山上受苦,你快回去看看它,这两根金麟羽,你给它揠在翅膀下,从此之后它便听你的召唤,那金翅鹤见不得午木火,如遇火光之灾,它会元神溃散,切记……切记……切记……” 林岳一个猛子坐了起来,瞪大眼睛往四处看了看,才知道是个梦,可他总感觉心神不安,正准备起身走,就发现不远处的草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一闪一闪地发光,林岳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他拿起来一看,是目瞪口呆,掐了掐自己的腿,诧异道:“这原来是真的,还真有两根金麟羽。”他忙跑过去把狗儿叫起来,说道:“咱们得赶紧走,我找见完师父,得速速赶回青林山古洞,耽误不得。” 狗儿迷迷糊糊站起身来,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哥哎,出什么事了?”林岳边往出走,边急道:“休要多问,快走。”俩人飞身上马,风驰电掣般向铃铛山赶去, 两人风餐露宿,整整跑了两天两宿,第三天清晨,才到达了铃铛山,等上了山一看,林岳傻眼了,只见观门紧闭,周围布满了蜘蛛网,两旁所有的供殿,里里外外落满了灰尘。林岳去材房拿了把扫帚,来到大殿门前,掸了掸门上的蜘蛛网,轻轻推开门,进里边一瞅,供桌上,灰尘足有两指厚,雕像上,幔帐上裹着厚厚的蜘蛛网,地上经书,香烛,到处都是,一片狼藉。 林岳走到元真道人屋前,敲了敲门,低声叫道:“师父,师父,你在里面吗?”没人回话,林岳推门进去一看,屋里空荡荡的,灰尘到处都是,老鼠在地上窜来窜去,吱吱咋咋,乱叫,林岳猫下腰往床下瞅了瞅,一看密室的门开着,里面还有亮光,便大声喊道:“师父,师父在里边吗?”还是没人搭话,林岳惊奇道:“难到发生什么事了,狗儿,你在上面等着,我下去看看师父在不在里面。” 他下到密室一看,元真道人打坐在八卦图中,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头发上挂着一层蜘蛛网。林岳轻轻走过去,跪倒在元真道人身前,眼含热泪,叫道:“师父,徒儿来看您了,”元真道人一点反应没有,林岳心中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他哆嗦着手摸了摸元真道人的脸颊,一下瘫坐在了地上,脸色苍白,两眼发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 他一头扑到元真道人怀里,放声大哭道:“师父,徒儿来晚了,师父您睁眼看看徒儿……”他正哭着,就听得密室的门,咔噔一下关上了,林岳大惊失色,他起身想要走过去看个究竟,突然有人说话了:“徒儿,你来找为师,是有事相求吧。”林岳回过头看了看元真道人,忙下跪行礼道:“师父,您这是,”元真道人哈哈大笑道:“徒儿回过头来,”林岳猛地回头一看,惊慌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这,这,这个人难到不是您吗?”元真道人身子往空中一旋,有手把拂尘往下一落,那个打坐在八卦图中的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林岳忙起身问道:“师父,这观里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师兄弟们一个都不见了?”元真道人身子往下一落,站在八卦图中,背对着林岳,大声回道:“当处逐你下山,是师父故意为之,因为为师早算到,你若再待下去,会遭遇大劫,你那几个师兄弟,恶念太深,害死灵光且不说,还串通好了,给我茶里下毒,为师给过他们机会,他们非但不悔改,还打着为师的旗号下得山去,坑蒙拐骗偷,坏事做尽,为师已将他们的六根断尽,囚于那鸠鹿的洞穴之内,此后我便闭关修炼,已有许久没出去过密室,为师算到你今日要来,才故意打开密室的门引你进来。” 林岳看着元真道人的背影,满眼泪水,大声自责道:“哎,是我意识浅薄,误会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师父你责罚徒儿吧,”元真道人转过身来,走上前去,将林岳扶起来,说道:“为师心里有数,了解你的秉性,不怪你,”林岳站身来,擦了擦眼泪,行礼道:“师父,徒儿此次前来,有一事相求,”没等林岳说完,元真道人转过身去,仰头笑道:“你不用多说,为师已知,你大可放心,那司徒萧雪,命不该绝,不会有事,只是暂且受点疼痛,那也是他命中注定的劫难,用不了几日自然会好。” 林岳一听,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看着元真道人,暗暗惊呀道:“师父真乃神人也。”他后退一步,双膝跪地,高声说道:“师父,徒儿还有要事,须马上赶回岳阳,就此拜别了,望师父多加保重,徒儿日后再来看望师父。” 元真道人转过身来,笑道:“速速去吧,晚了那金翅鹤,就元神溃散了。”林岳急忙起身,说道:“师父,徒儿告辞了。”林岳辞别了元真道人,带着狗儿匆匆忙忙下了铃铛山,快马加鞭往青林山赶去。 到了青林山下,林岳跳下马就往上跑,他四处望了望,没看到白鹤的踪影,急忙就往山洞走去,一到洞口,林岳就吓傻了,就见那白鹤卧在青石板上,一动也不动,身上的羽毛都没有了光泽,两只翅膀顺着石板,一直耷拉到了地上,脖子在身下窝着。奄奄一息,林岳忙跑过去,把白鹤的头扶了起来,白鹤薇薇地眨了眨眼,从眼角掉下两滴血泪,又闭上了双眼。 林岳心中一凛,急忙把金麟羽揠在两只翅膀下,摸了摸白鹤的脖子,感觉刺骨地冰凉,他转身跑进卧室把被子拿出来,给白鹤盖在了身上,坐在一旁呆呆地守着,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白鹤的翅膀动了几下,身上的羽毛不停地脱落。林岳忙站起身来,把白被子往开一掀,瞬间惊喜交集。 就见身上长起了新羽毛,根根像雪一样白,翅膀慢慢地舒展着,羽毛越长越长,全身像披着白色的绸缎一样,光亮耀眼。不一会白鹤猛地站了起来,翅膀一抖动,转身飞出了山洞,林岳急忙追了出去,抬头一看,白鹤已经不见了。 他摇摇头自语道:“哎,飞走吧,飞的远远的,只要你没事我就心安了。”林岳刚嘀咕完,就见白鹤又飞回来了,落在洞口,两只翅膀不断地扑腾着,林岳高兴地走过去,抚摸着白鹤的翅膀,白鹤伏下用头蹭了蹭林岳的胳膊,两只翅膀往开一打,犹如船帆一般,林岳明白了白鹤的意思,他坐到了翅膀上,高兴地喊道:“金翅鹤,咱们走!” 白鹤两腿轻轻一弹,像离弦的箭,霎时飞到了九霄云外,狗儿都看傻了,瞪着两绿豆眼,张着大嘴,仰头望着空中,大声高道:“哥哥哎,你快回来,不能把我一个丢在这里……” 狗儿话音还没落,白鹤就飞的不见影了,他一甩袖子,气哄哄地就往山下走,刚走几步,抬头一看,白鹤拖着林岳又飞回来了,他大出一口气又调头回去了。 林岳从白鹤背上下来,忙和狗儿说道:“你我出来好几日,大哥估计已经回咸阳了,咱们也该往回赶了,”狗儿眨巴眨巴眼睛,撅着嘴回道:“我还以为你忘了呢,要走快走,也不知萧雪伤势如何了,说好出来请大夫,大夫呢?快走快走。” 林岳笑了笑,没说什么,赶紧往山下走去,到了山下,两人飞身上马,急忙往咸阳赶去,马不停蹄地飞奔了四个时辰,狗儿是又饿又又累,喻,一勒马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喊道:“哥哥哎,我饿的实在不行了,你那包袱里还有干粮没?”林岳停下来,伸手一拿包袱,惊道:“不好,包袱搁在山洞,忘拿了。” 林岳抬头四周看了看,前面不远处正好是襄阳城,就回过头对狗儿大声说道:“兄弟,你再挺挺,前面就是襄阳城,咱们进城找家饭馆去吃点东西,顺便饮饮马。”狗儿耷拉着脑袋,蔫了吧唧地回道:“那,那好吧。” 俩人就捶马往襄阳城走去,到了襄阳城,找了家面馆,俩人吃了点面,把马饮了饮,林岳一看天快黑了,就招呼道:“狗儿赶紧走了,再晚要关城门了。”狗儿没回话直哼哼,林岳回过头看了看狗儿,问道:“你怎么了?”狗儿嗝嗝了几声回道:“哥哥,我,我吃多了,你前面先,先走,我马上就跟上去。”林岳摇了摇头叹道:“哎,你呀,那我先走了,在城外等你。”说完,林岳自己骑马先走了,可他到了城外,左等右等都没见狗儿出来,心里焦急道:“这马上要关城门了,怎么还不出来。” 正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林岳回头一看,就感觉马上之人,有点眼熟,他往前走了几步,仔细一瞧,顿时心喜若狂。 弟三十章:久别如初见 林岳发现马上之人尽然是,司徒萧风,后面跟着十个随行的兵将,在那兵将的中间有一位女子,柳腰美态,头上戴着帷帽,檐下垂着黑色的薄绢,直至胸前,肩披白色的轻纱,微风一吹,轻轻飘摆,淡粉色的罗裙上绣着金丝蝴蝶,脚穿软底绣花鞋,胯下一匹枣红马,纤纤玉手握马缰,犹如天上的仙女下凡来。 林岳总觉得,这女子有点面熟,就是一时想不起来,他正心里琢磨着,司徒萧风已经捶马来到了城门下。林岳急忙上前行礼道:“大哥,一路辛苦,”司徒萧风下得马来,低声问道:“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林岳低下了头,把事情的经过,和司徒萧风大至地讲了一遍。司徒萧风一听,司徒萧雪身受重伤,顿时感觉天旋地转,心如刀绞,眼泪像泉水一样涌出来,使劲一拽马缰,转过身,大声哭泣道:“兄弟……你……等着……哥哥这就回去。” 说完,右手紧勒马缰,两脚一踹簦,左手挥鞭,一马腾飞,犹如闪电般,向咸阳驰去。 随行的兵将都懵了,也急忙捶马跟去,林岳侧身一看,就剩下那位女子了,便上前示礼道:“姑娘,你若杆不上也无妨,可以与我们一同前往。”那女子撩衣下马,走到林岳身前,燕语莺声道:“怎么,几日不见,认不得我了。”林岳一惊,地头回道:“姑娘,林岳有些不解,”那女子伸双手,轻轻撩开薄绢,低声说道:“林岳,抬起头来。”林岳满脸通红,低着头害羞道:“林岳不敢,”那女子看了看林岳,笑道:“你呀,是我。” 林岳立刻就觉得,心砰砰直跳,抬头一看,是又惊又喜,眼泪不由得掉了下来,上前握住女子的手,抽泣道:“淑真,真的是你吗,”朱淑真看着林岳,上下打量了一番,流下了泪水,哽咽道:“几日不见,你消瘦了许多,都怪我,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说着,一下扑到了林岳的怀里,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林岳把朱淑真,轻轻地扶起来,又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淑真,你是怎么逃出去来的?”朱淑真四下看看,拉着林岳走到城门内,轻声回道:“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每日盼着你的消息,正好前几天,司徒将军去看望我父亲,偷偷托小凤送了书信与我,我一看信封就知道是你所写,就算里面只是一张白纸,我也有了一丝希望,于是我就让小凤传话给司徒将军,让他派人在大门外接迎我,我换上了小凤的衣服悄悄溜了出去,这才逃得出来。” 林岳听了朱淑真的一番话,低下了头,叹道:“哎,让你受委屈了,我堂堂七尺男儿,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颜面何存!”朱淑真握着林岳的手,低声道:“你不要自责,怪只怪我那父亲,还有那贪图权贵的哥哥,他们根本不关心我的死活,我对他们来说,就是获取高官厚禄的工具罢了。” 两人正说着,狗儿摧马来到了跟前,他瞪着绿豆眼,仔细一瞅,大声惊道:“哎哟,这位是嫂嫂吧,你怎么在这里?”林岳忙喊道:“不许胡说,低声点。”狗儿四处回顾了一下,咧着大嘴低声问道:“怎么,偷跑出来的呀?”把朱淑真说的,脸都红了,林岳摇摇头,轻声喝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狗儿一看林岳生气了,立马不吱声了。 朱淑真在一旁,示礼问道:“这位是?”话没说完,林岳看了看朱淑真,猛地说道:“哎呀,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位是我在临安结拜的兄弟,还没来的及跟你说。”狗儿不吱声,斜着个脑袋,瞪着两绿豆眼,咧着大嘴,坐在马背上,一个劲晃悠腿。 朱淑真抬头看了看狗儿,忍不住笑道:“这位兄弟,好像不高兴,”狗儿还不吱声,林岳大声喝道:“怎么了,该你说话时你不说,不该你说话你瞎咧咧。”狗儿把头扭来扭去,怒道:“是你不让我说,怪不得我。”林岳瞅着狗儿那是非不分的样子,是哭笑不得,摇了摇头,大声说道:“好了,要关城门了,咱们赶快走吧。” 狗儿偷摸瞅了瞅林岳的脸色,也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过,就不好意思地说道:“哦,那,那我前面先走了。”话刚落两脚一点簦,摧马而去了,林岳把朱淑真扶上马,俩人并徘而行,他边走边把在咸阳发生的事,告诉了朱淑真。朱淑真听得是即感动,又心痛,一路上泪如雨下。 俩人不知不觉,走到了夜里亥时,朱淑真忽然觉得,浑身发冷,坐在马上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林岳急忙勒住马缰,跳下马把衣服脱下来,给朱淑真披到了身上,眼含泪水,低声说道:“哎,淑真让你跟着我受苦了,我实在于心不忍呐!这越往北走,天气越冷,你这身子能受的了吗。” 朱淑真哆嗦着身子,回过头看着林岳,微微笑道:“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受再多的苦,我心甘情愿,”林岳忍着眼泪,转身上了马,俩人继续前行。 一直走到了二更时分,林岳实在不忍,就大声招呼道:“狗儿,先别走了,已经二更天了,咱们找个地方住下,明天一早再走。”狗儿点了点头,一勒马缰转过身,朝四周望了望,隐约看到往西面不远处,有亮光,用手指着,大声说道:“哥,那边好像有个村子,咱们过去看看。”林岳回道:“好,咱们赶快过去。” 三个人摧马就往过走,当快到地方的时候,才发现根本不是人家,是个土地庙,也不知道是谁,在地上点了一堆火。烧的正旺,林岳低声说道:“也好,就此对付一夜罢了,”三个人下了马,林岳让狗儿把三匹马拴在了庙外的大树上,走到墙角搬了个头墩子,放在火堆旁边,用袖子掸了掸上面的灰尘,让朱淑真坐了下来。三个人围着火堆烤了烤火,都觉得暖和了许多,就有了困意。 林岳一抬头,看到神像后面,挂着个红布帘子,就起身走过去,拽下来,抖了抖上面的土,又到庙外的墙根下,抱了一些草,垫在地上,把帘子往上一铺,三个人枕着包袱,倒头就睡着了。 到了第清晨,一阵叽叽咋咋的鸟叫声把林岳从梦中惊醒。他睁眼一看,天已经亮了,急忙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回过头轻声叫道:“淑真,狗儿,快快起来,咱们该赶路了,”俩人连忙爬了起来,林岳拎着包袱,边往外走边叮嘱道:“你俩把东西收拾好,”我去牵马。” 他走到树下一看,大声问道:“狗儿,你把马拴那了?”狗儿匆匆忙忙跑出来,往树下一瞅,是目瞪口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林岳回过头来,瞪着双眼看看狗儿,一跺脚大声喊道:“完了,马被人偷走了,”朱淑真一听,猛地跑出来,定睛一看,低声说道:“估计这贼就就在附近一带,咱们赶快顺着马蹄印去找。”林岳点了点头,把狗儿一把拽起来,三个人顺着马蹄印,一直跟到了松树林里,林岳抬头一看,就见那松树足足有七八丈高,是黑压压一片,密不透风,地上落满了松针,踩上去直打滑,在林子的后面,有座小山,虽然不高,但是看上去很陡,山峰奇形怪凹凹凸凸,山顶上烟雾缭绕。 林岳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你俩藏起来,在这里等着,我再上去山那边看看,朱淑真点了点头,和狗儿闪到了树后,叮嘱道:“你自己千万要小心。”林岳一摆手,穿,绕,蹦,跳,不会功夫来到了山脚下,他猫下腰,在地上仔细地瞅了瞅,发现了马粪,心里暗暗道:“哼,这贼绝对隐藏在山里,看我不逮你个正着。” 林岳两脚一点地,身子轻轻一跃,飞到了半山处的一个山凹里,他扒在山檐上四下瞅了瞅,就见在山凹下有一间茅草屋,屋里还不断地往外冒烟,林岳一个鹞子翻身,轻轻地跳到了屋子后面,顺着缝隙往里一瞧,就见在屋里的草垫上,躺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面黄肌瘦,脸上皱纹堆垒,两眼深陷,眼眶上方耷拉着几根花眉,鼻梁发青,两撇花白的胡须耷拉至耳后,嘴唇发紫,牙关紧闭。身上盖着一张破破烂烂的棉被。 身旁跪着一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细腰窄背,破衣烂衫,光着脚,脚背青筋外漏,脚底茧子有一指后,乌黑的头发上,扎着一块紫色的方巾,紫铜色的皮肤,大圆脸,眉清目秀,鼻梁挺直,薄唇短须,是一团正气。 林岳正要起身问个明白,就听得那年轻男子大声哭道:“父亲……父亲……您醒醒啊醒醒……别丢下孩儿……父亲……”林岳一惊,不由得心软道:“哎,也是个苦命的孩子,那也不对呀,你再怎么滴,也不应该偷我的马呀。”想到这里,他起身绕到屋前,大声喝道:“小子,你还我马来。” 那年轻人猛地站起身来,高声叫道:“什么人?”林岳往前一步,虎目圆睁,大声怒道:“你偷我的马,还如此蛮横,看我不教训你,”说着,林岳一个箭步跳到屋里,一个降龙伏虎拳打了过去,那年轻人不惊不慌,往后一仰,一个鹞子倒翻身,从窗户上跳了出去。林岳一个霹雳腿,跳出窗外,紧追其后,那年轻人调过身来,瞪大眼睛,一个流水行云掌,朝林岳打了过去,林岳身子左闪右闪,后退一步,一个排山倒海迎了上去,嘌嘌嘌,俩人谁也不服谁。 林岳一招翻云覆雨,那年轻人对一招披云戴月,林岳出八卦连环掌,那年轻人就来一招九龙望月拳,俩人打个四五十个回合,从山凹下,打到了山尖上,正打得不可开交,就听得一阵马的嘶叫声,林岳忙停下手来,大声怒道:“哼,你把我的马藏那了,快快交出来饶你一次,”那年轻人,看了看林岳,高声回道:“你无凭无据,不分黑白,冤枉好人,今天就算你胜了我,我也不服。” 林岳一听,心里暗暗嘀咕:“难到是我弄错了,这山里还会有别的人?”想到这里,林岳往前一步,高声问道:“你说不是你偷的,可我明明看到那山下有马蹄印,不是你偷的,还会有谁。”那年轻人身子向后一转,踮起脚尖,朝山对面望了望,猛地大声回道:“不好,你那马可能已经没命了,”林岳大吃一惊,他看了看年轻人,轻声问道:“你这话何意?”年轻人转过身,走到林岳的身前,摇头道:“你那马根本不是我偷的,你不问明白,就出手,你可知,这山上还隐藏着一伙匪寇。” 林岳这才知道是自己弄错了,忙躬腰行礼道:“哎,对不住了小兄弟,是我冤枉你了,”那年轻人把林岳扶起来,轻声道:“哎,我也有错,父亲刚刚病逝,我心情不好,没与你说明,就接架相还,实属不该。”林岳站起身来,拍拍年轻人的肩膀,地声说道:“兄弟,是我有错在先,等抓住那贼人,我与兄弟一同将老伯安葬。” 那年轻人,满脸泪水,示礼道:“多谢哥哥,我与你一同前去,找那贼人,要回马匹,”林岳拉拉着年轻人的手,高声说道:“好,你这个兄弟我认了,咱们找那匪寇算账去。” 那年轻人带着林岳,从山凹的后面,斜过去,爬到了另一山上,俩人顺着山檐往下一看,就见山凹下有七八个壮汉,都是三十郎当岁,围坐在一起,像是在吃什么东西,一边吃,还一边嘀咕,林岳侧耳一听,是气炸心肝肺。 弟三十一章:他乡故人来 他回手从肋下,噌地抽出青云碧血剑,大声喝道:“贼人,尽敢吃我的马,看剑。”话没落,就腾空而下,吓的匪寇急忙站起身来,各持兵刃,一拥而上,把林岳围在了中间。 这时突然有人喊道:“什么人敢闯我的五峰山,”林岳抬头一看,就见从半山腰的一个洞口,走出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大汉,高有九尺开外,头戴牛皮帽,身穿紫色绸缎袍,胸前绣有花斑豹,腰系宝蓝色丝绦,脚下一双虎皮靴,手提九耳八环刀。脸大如盆,面似锅底,黑中透亮,亮中透红,一字粗眉向上翻,钢铃大眼向外凸,落腮胡子,塌鼻梁,血盆大口,大獠牙。老远一看,就像那烟熏的太岁。 林岳瞪着黑脸匪寇,高声怒道:“大胆匪寇,偷我马匹,还将其杀害,今天若不打断你的胳膊腿,我就不姓林,看招。”说完,双手握剑,两脚轻轻点地,一个蛟龙出海,飞到了黑脸匪寇的面前。那匪寇急忙后退几步,举起九耳八环刀,高声喝道:“那就让你尝尝我大刀的厉害。”说着,左膝外屈,右脚站立,大刀举过头顶,一个单凤朝阳,恶狠狠地朝林岳砍去。林岳双手举剑,一个苍松迎客,接架相还,霎时就听得,咣铛,呲啦,就这一招将黑脸匪寇的左耳切下。 那黑脸匪寇,颤抖着身子,用手摸了摸耳根,瞪大双眼,大声喊道:“兄弟们给我上,今天谁拿下这姓林的,就分他做二当家”山下的匪寇大声回道:“大哥,兄弟们来了,”说完就往上冲,就在这时,那年轻人大喊一声:“休走,拿命来。”刹那间从山凹上一飞而下,赤手空拳,和那几个匪寇打在一起。 那黑脸匪寇,一脸茫然,举起九耳八环刀,大声怒道:“小子,爷爷今天和你拼了,看招,”话音刚落,举起九耳八环刀,一个虎扑兔,朝林岳的胸前砍去,林岳剑尖下垂,将剑沿着左肩贴背绕过右肩,站直了身子,一个缠头裹脑式,迎了上去,咣铛铛铛,呲啦呲啦,:“啊,救命。”噗通,几下将那黑脸匪寇的,右耳,鼻子,全部划拉没了,那匪寇连哭带喊,晕了过去。 林岳走出洞口,往山下一看,只见八九个壮汉,让年轻人打的,落花流水,哭爹喊娘,四处逃窜。他急忙从山上跃下,走到年轻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轻声问道:“兄弟,你受伤没有?”那年轻人微微笑道:“大哥,放心,我分毫未伤。”林岳握着年轻人,骨瘦如柴的双手,又看看脚上一根根青筋,不由得心里一阵酸楚,地声道:“小兄弟,等安葬了老伯,你跟我去咸阳吧。”那年轻人,满眼泪水,看了看林岳,噗通,跪下身去,哽咽道:“多谢大哥收留我。”林岳急忙躬身把年轻人扶了起来,俩人转身朝跃上了山凹,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了马叫声。 林岳心中一喜,回过头顺着声音的传来的方向,望了望,就见在山凹下的拐角处的豁口中,有两条马的后腿,林岳飞下山,走过去一看,黑旋风还活着,两条腿被拌的死死地,林岳忙把绳子解开,在黑旋风的背上,拍了一掌,没多大功夫,黑旋风晃晃悠悠站了起来,回过头朝林岳叫了几声,流下两行眼泪,从豁口处走了出去。 林岳赶紧跟在后面,等出了豁口一看,他吓傻了,就见狗儿的那匹马四肢朝天在绞架上挂着,地上到处是马肠子,马血,马皮被晒在了山尖上。林岳忙抽出剑,把绞架砍断,将绳子解开,心中暗暗道:“这些匪寇真是可恶至极,我若晚来一步,这三匹马就都被杀了。” 林岳给俩匹马把鞍扣上,牵着从豁口处绕到山下,把马拴好,转身回去和年轻人,把老人安葬了,一同离开了五峰山,牵马来到松树林,和朱淑真把事情的缘由道明后,四个人匆匆往咸阳赶去。 一路上,年轻人把自己的身世,和林岳细细一说,林岳这才知道,这年轻人名叫李锦,安徽蚌埠人,父亲李世荣是一位文韬武略,德高望重的教书先生,李锦从小聪明绝顶,有过目不忘之天赋,在父亲的教导下,几年的时间,是唐诗宋词,经书兵法,锏剑刀枪,奇门遁甲,样样精通,十六岁时母亲病故,一直和父亲,还有哥哥李简相依为命,日子虽然清贫,倒也过的去,两年前,哥哥李简和几个书生,在酒楼相聚,一时贪杯,喝醉酒在酒楼上随意吟诗作赋,正好被一位朝廷的官员听到,那官员为了邀功,给李简扣了一顶反贼的帽子,将其抓去处死,还查抄了家产。李世荣承受着丧子之痛,带着李锦流落到了襄阳,恰巧赶上灾荒之年,父子俩日宿街头,食不果腹,李世荣身体每况愈下,最后一病不起,城里过往的行人,以为李世荣染上了瘟疫,就将父子俩赶出了襄阳城,李锦走投无路,带着李世荣进了五峰山,以乞讨为生。 林岳深受感动,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四个人到达了咸阳城下,还没进城门,就听得有人喊道:“哥哥,我们等你好久了,”林岳抬头一看,是赵龙和赵坤,忙大声回道:“多谢兄弟挂念,”话一落俩人就走了过来,赵龙看看朱淑真,又看看李锦,吃惊道:“哥哥,这俩位是?”还没说完,狗儿仰头乐道:“那还能有谁,当然是嫂嫂呗。”朱淑真听得脸上一阵发热,撩衣下马,示礼道:“朱淑真见过俩位兄弟。”赵龙一听,忙躬身行礼道:“赵龙唐突,还请嫂嫂见谅。” 朱淑真往前一步,轻轻将赵龙扶起,低声说道:“兄弟,言重了,你我初次见面,哪能认得出来,大可不必多心。”这时李锦也走了过来,躬身示礼道:“李锦拜见俩位哥哥,”赵龙仔细地看了看李锦还礼道:“这位兄弟好是面生,”林岳在一旁插话道:“哦,这是我在途中,结拜的小兄弟,以后你就是他的哥哥了,可要照顾好他。” 赵龙大喜,忙把李锦扶起来,笑道:“兄弟,跟哥哥回将军府去。”说完搂着礼锦的肩膀,俩人高高兴兴地朝司徒萧风府上走去了。 林岳和赵坤笑道:“完了,你这位亲哥哥,被甩在脑后了。”赵坤仰头大笑道:“哈哈,有什么亲不亲的,咱们一个头磕在地上,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林岳握着赵坤的手,轻声道:“嗯,咱们就是亲兄弟,不分穷福,不分贵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风霜雨雪相依偎,刀山火海共与赴。” 赵坤点点头,高声喊道:“兄弟们府,”林岳转身把朱淑真扶上马,四人兴高采烈地回府去了,进了大门,林岳火速向司徒萧雪房间奔去,当他走进房间一看,司徒萧雪在床上坐着,伤也好了不少,忙走到床前,行礼道:“兄弟,哥哥对不住,让你受苦了。”司徒萧雪笑道:“哎呀,哥哥哪里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这时司徒萧风也进来了,一把扯起林岳的袖子,高声道:“兄弟,我听说你路上遇到匪寇了,没受伤吧?”林岳示礼道:“让大哥担心了,我没事,”司徒萧风大笑几声,拉着林岳边往出走,边高声说道:“走,哥哥给你压压惊,咱们吃饭喝酒去。” 司徒萧风在正殿,摆了满满俩桌酒席,把几个心腹也叫了去,吃喝说笑,是好不热闹,朱淑真和司徒萧霜,在司徒府的偏殿俩人边吃饭边述说着自己的身事。司徒萧霜听了朱淑真与林岳的经历,深受感动。 一直到夜里亥时,几个人酒足饭饱,就各自去休息了,林岳带着李锦来到了书房隔壁的一间屋子,躬身从床下把包袱取出来,将俩把鸣鸿刀拿出去,轻声说道:“兄弟,这俩把宝刀,是我在老虎山,除盗匪时得到的,我用不上,其他几个兄弟也不会功夫,就送与你了,”李锦撩衣跪地,眼含热泪,抽泣道:“哥哥的大恩大德,小弟没齿难忘,可这鸣鸿刀,我受之有愧呀,” 林岳把李锦扶起了,说道:“你大仁大义,博学多才,武功了得,这刀赠与你最合适不过了,我相信你,日后必有一番作为,总得有一件适合自己的兵器,这鸣鸿刀你快快收下。”李锦上前一步,双手接下鸣鸿刀,躬腰行礼道:“多谢哥哥,小弟定不让哥哥失望。”林岳点点头,笑道:“这就对了,把刀收起来,咱们歇息去。” 俩人累了一天,往床上一倒就睡着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大家伙睡的正香,就听得一府门外,咣咣咣咣,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不一会功夫府里所有的人,都被惊醒了,林岳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刚走到当院,就见一位男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高声喊道:“兄弟,哥哥可算找到你了,”林岳仔细一瞅,大吃一惊,忙躬腰行礼道:“天龙兄,你怎么来了?” 笑天龙慌慌张张,急道:“哎,兄弟,出大事了,虎儿和云锆几个被官府抓走了,”林岳瞪大眼睛,惊道:“他们不是在山上吗,怎么会被官府抓走呢,”笑天龙把头低下,叹道:“哎,都怪我,小虎和我说,要下山探听他父亲的消息,我想也没什么,就答应了,谁知他们几个,尽然跑去了蒲城,正好遇上了官府的人,喽啰兵,把小虎和云锆几哥就给抓走了。” 林岳忙把笑天龙带进屋里,俩人想来想去,除了劫狱没有别办,于是就把兄弟几个都聚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准备前去劫狱,可是司徒萧风却愁眉不展,他琢磨了一下,和林岳低声说道:“不是哥哥怕惹事,你想想,你和那赵龙,都是朝廷缉拿的要犯,可千万不能因小失大,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林岳仔细想想,低声问道:“大哥你可认识管监狱的牢头?”司徒萧风左右徘徊了一会儿,说道:“要不这样,我备些银两,咱们派几个兄弟,先去那狱中打点打点,探探什么情况,如果能买通老头,那就好办了,”林岳点点头回道:“那好,我再想办法联系一下张思聪,如果实在没办法,那就只能劫狱。”司徒萧风点点头回道:“那好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准备,你看看派谁去合适,”林岳转过身看看,叫道:“李锦,赵龙,你俩过来,李锦你去准备准备,一会拿着子,带上几个人,去摸摸狱里的情况如何。”李锦躬身示礼道:“是,我这就去准备,哥哥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说罢转身出去了。 林岳看了看赵龙,说道:“兄弟,你找匹快马,速去临海打听一下张思聪的下落,如若见到他,把事情的缘由说清楚,将他带到咸阳城外的八角亭。”赵龙躬身示礼道:“是,我马上就走。”话刚落,拔腿朝马厩走去了。 林岳又转身走过去,和笑天龙说道:“天龙兄,你速回去准备,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如若事情不顺利,咱们就劫狱,三天后八城外的八角亭汇合。”笑天龙双手抱拳示礼道:“好,我马上往回赶,兄弟,三天后咱们八角亭见。”说完几个箭步走出了府门。 弟三十二章:八角亭议事 林岳把所有的事安排好以后,吩咐道:“狗儿,奎儿你俩去弄一些火药,分开用棉布包好,记住每个包以拳头大为准,压实了,”奎儿头往后一仰,扯开嗓子,咧着大嘴高声道:“嘿嘿,那,那谁不会,不用你们,我,我自己就行。”林岳看了看奎儿,无奈地摇头道:“哎,就你我最不放心,你少惹点事,我就知足了。”奎儿瞪大眼睛,把脸一耷拉,撅着嘴怒道:“哼,那你找还让我去弄什么火药,我,我不去啦,爱找谁找谁去,嘿,俺去营房找人摔跤去,”噔噔噔,话没说完一溜烟跑出去了。 狗儿大声乐道:“哈哈,打不过,哥哥帮你,”林岳气的满脸通红,摇摇头叹道:“你俩就是没长心肝肺的主,”狗儿斜眼一瞧林岳生气了,拔腿就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哥,那,那我找火药去了。”话没落,人先不见了。林岳低声叹道:“哎,你俩可真是一对。” 说完转身正要出去,朱淑真和司徒萧霜了进来,林岳忙把头低下,行礼道:“林岳见过霜儿姑娘,”霜儿看着林岳,低声笑道:“林岳哥哥,不必多礼,我至小和父亲生活在一起生活,从不计较哪些凡俗礼规,你以后大可不必讲究那么多。”林岳站起身,抬头一看,就见这司徒萧霜,和几个哥哥长相大不一样,柳腰美态,身姿挺拔,衣着朴素,脚如三寸金莲,云鬓高挺,上插珠花,两柳青丝,直至腰间,面如三月的桃花,瓜子脸,杏壳眼,弯眉如月牙,鼻子尖尖,樱桃小嘴一点点。 林岳看后问道:“霜儿妹妹,不知有无婚配?”司徒萧霜脸上一阵通红,用手帕遮着脸道:“林岳哥哥,我,我还未曾婚配,”林岳眼珠子一转,问道:“霜儿,哥哥给你做月老,你看如何?”司徒萧霜往朱淑真身后一躲,害羞道:“姐姐,你看林岳哥哥,就拿我说笑,”朱淑真转过身拉起司徒萧霜的手,微微笑道:“谁敢拿我妹妹说笑,他至说肯定就是真的了。” 司徒萧霜身子一摇害羞道:“姐姐你也拿我取乐,”林岳仰头笑道:“呵呵,我哪里敢拿妹妹的婚姻大事当儿戏,不过,就是他家境不好,父母双亡,哥哥备奸人害死,你若不嫌弃,哥哥给你做主了。”司徒萧霜,往前一步,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不知哥哥说的是谁?”林岳低声回道:“就是前天我带回来的李锦。” 司徒萧霜瞪着林岳,摇头道:“至打上次被完颜阿吉达,劫持后,我大哥就不让我抛头露面,我每日都足不出户,这府里的人,除了我三个哥哥,谁都没见过。”林岳一琢磨,笑道:“不晚,待他办完事回来,我带他去见你,”司徒萧霜,把头低下,害羞道:“那,那就听哥哥安排,”说完用手帕遮着脸,一扭身跑回回了偏殿。 朱淑真看着林岳问道:“林岳,我一早就听到有人敲门,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林岳拉着朱淑真的手,走到茶桌旁,俩人各自坐了下来,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朱淑真讲了一遍,叹道:“哎,也不知道这几个孩子,现在情况如何,那么小的年纪,如若受了重刑烤打,那能撑得住。” 朱淑真低声安慰道:“你别瞎想,肯定没事,我是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身上还有一些银两,还有这珠花首饰,你拿去让人卖掉,能卖几个是几个,不能老让司徒将军破费,咱们竭尽所能,把小虎子救出来。” 朱淑真的一番话,让林岳觉得自愧不如,他低下头沉思片刻,回道:“淑真,这银子我拿去,收拾你收好,我林岳不能落魄到让自己心爱的人,去变卖首饰,来维持生计,绝对不能。”朱淑真站起身来,握着林岳的手,轻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有和没有,都无关紧要,如能花钱免去虎儿几个的,牢狱之灾,我落得个心安。” 林岳站起身来,拉着朱淑真,从大殿后门,来到了花园,仰头叫道:“老天,我林岳何德何能,娶得如此通情达理,大仁大义,贤惠持家的美娇妻,”说完单腿跪地,双手抱拳,高声道:“淑真,请受我林岳一拜。”朱淑真忙躬身,将林岳扶起来,满眼泪水,轻声说道:“我不求别的,只求天天能和你在一起,双宿双飞,不离不弃,白头到老。” 林岳紧紧地握着朱淑真的手,低声回道:“淑真,放心,这次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永远不会!”朱淑真深情地望着林岳,点点头,回道:“再也不会了。”朱淑真话音刚落,就听得,嗵地一声,林岳瞪大双眼,一摸后脑勺,惊道:“不好,”说完像箭一般,往营房后面奔去。 他跑过来一看,那狗儿就像,刚从煤堆里啦出来一样,头发都烧焦了,头顶直冒黑烟,瞪着俩绿豆眼,张着大嘴,在坑里瘫坐着,一动不动。林岳急忙摇了摇狗儿的肩膀,大声喊道:“狗儿,狗儿,你没事吧,”狗儿噌地把身子转过来,大声问道:“你说啥,我听不见,”林岳后退一步,摇摇头气道:“完了,指定是被震聋了,”他躬腰下去,把狗儿拽起来,就往营房走去。 狗儿一把将林岳拽住,大声道:“哥哎,你让我包的火药,不一会儿我就包完了,我心想你要那玩意干啥,是不是打人用的,我就在自己头上试了一下,你看看,把我头发都点着了,我怕他们笑话我,我那也不去。” 林岳是哭笑不得,他把狗儿死拉硬拽,拖到营房,又打了一盆水,把头按了进去,好一顿洗,可是他不小心碰到了狗儿脖子上的龙图,瞬间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就见那条青龙在不断地变大,从狗儿脖子上方,一直延伸到了后背,龙身由青变红,还长出鳞甲,张牙舞爪,像活得一般。 林岳呆立片刻,速将狗儿拉到书房隔壁的屋子,给狗儿把衣服换上,大声问道:“狗儿,你这身上可感觉到了疼痛,”狗儿隐约听到了林岳的问话,扯开嗓门,大声回道:“哦,没有啊,哥哥放心,我这铜皮铁骨地,不会烧伤。” 林岳转身走出了屋子,一边往正殿走,一边嘀咕道:“难到要发生什么大事,不行我得和大哥说说去,提前做好防备。”他停住了脚步,四下瞅瞅,看到司徒萧风正在书房,跑进书房和司徒萧风一说,司徒萧风,手捏胡须,静静地想了想,仰头说道:“兄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事以至此,就看天命了。” 林岳低下头,走到窗前,愧疚道:“哎,若是真连累了你,我万死难辞其咎,”司徒萧风笑道:“兄弟这话言重了,人各有天命,谁也连累不到谁,不要多想,咱们静观其变吧。”林岳叹道:“哎,只好如此了。” 眨眼之间,三天过去了,天还没亮林岳和司徒萧风,就来到了城外的八角亭,俩人在亭内的石凳上坐了下来,向四周张望着,不一会儿,笑天龙带着王云王玉,还有军师欧阳雄风,赶到了,几个人互相礼拜之后,都坐了下来,林岳看看兄弟几个,低声说道:“咱们等等赵龙和张思聪,今天是第四天,那李锦如果顺利,也该回来了,他一回来咱们就行动,若是都打点好了,王云王玉和李锦,你们三个人去,把人偷偷带出来即可,若是有变,咱们就按计行事。” 几个人点了点头,军师欧阳雄风掐指算了算,说道:“若是李锦能在两个时辰之内赶到,事情就有转机,两时辰内回不来,就会有麻烦,不过千万不能超过午时,若是过了午时,那就大难临头了。”军师这么一说,兄弟几个就紧张起来,大家都坐立不安,一个劲朝亭外望着。 又过了一个时辰,就见天上乌云密布,黑压压地像蒙上了一层黑布,空气骤然间,如同凝固一般,六个人就感觉要喘不过气一般,心里慌的很,军师欧阳雄风,摇头道:“这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他话刚落地,就听得嘎喳一声,空中出现了一道亮光,几个人抬头一看,都被吓傻了,就见那道亮光,好似一条巨龙,摇头摆尾,躲足,抖身。一会功夫又消失不见了。 正在这时,赵龙回来了,离老远高呼道:“哥哥,我把人给你带回来了,几个连忙起身来到了亭外,林岳往赵龙的身后一瞅,大声喊道:“张大哥,你可算来了。”张思聪没等赵龙停下,慌忙从马上跳下,跑到林岳的身前,噗通跪在了地上,颤抖着身子,哭道:“兄弟,我张思聪不配做人呀!”林岳躬身将张思聪扶起来,低声说道:“张大哥,你什么也不用说,当务之急,赶快想办法把小虎救出来才是。” 张思聪两眼通红,抽泣道:“哎,我若不做哪糊涂事,那会有今天,连累了多少无辜的生命,最后把自己的孩子也搭上了,当初我逃难的时候,正赶上下大雨,我找遍了蒲城,也没见到小虎,官家到处抓人,我无处藏身,就和几个兄弟,躲在盐贩的船上,逃到了临海,可怜我儿小虎,那么小的年纪,就让我牵连入狱,指定是凶多吉少啊!” 林岳急忙把张思聪扶进亭子里,安慰道:“你不要太过伤心,吉人自有天相,小虎不会有事的,现在就盼着李锦能带回好消息来。”张思聪也不哭了,几个人一个劲朝大路上瞅着,是望眼欲穿,不知不觉,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欧阳雄风摇头叹道:“哎,指定是出事了,”话刚落,离老远传来了马蹄奔跑的声音,几个人站到石凳上,左瞅右望,走近一看,是李锦带着几个兵丁回来了,大家伙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林岳忙跑到亭外,挥着手大声招呼道:“李锦,快过来,李锦马快如飞,不一会来到了亭前,跳下马,单腿跪到林岳面前,双手抱拳,慌慌张张说道:“哥哥,我去晚了一步,几个孩子只剩下小虎了,还被打的血肉模糊,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张思聪一听,当时就昏过去了,几个人又是抱腰,又是掐人中,半天功夫才醒过来,脸无血色,两眼发直,嘴一个劲抽抽,瘫坐在地上不哭,也不说话。兄弟几个一个个泪流满面,林岳是心如刀绞,他稍加思索后,大声说道:“小虎必须救出来,李锦,你那边打点的怎么了?”李锦忙回道:“牢里我已经打点好了,可就是外面防守太严密,只能硬闯,但也不太容易。” 军师欧阳雄风,捉摸了一下,轻声说道:“硬闯有点不妥,想办法先把他们引开,”李锦眼珠子一转,插话道:“地形我都观察好了,咱们从南面的虎口处,翻墙进去,我去把他们引开,安排几个身手敏捷的进去救人,里面应该没人阻拦,外面也得有人接迎,再找几个放哨的,万一有突发情况,也好应对。” 军师欧阳雄风,点点头,看了看司徒萧风低声说道:“你不能去,你是朝廷的武将,万一被发现事就更大了。”林岳大声说道:“就这么定了,再晚来不及了,赶快行动。”兄弟几个一击掌,起身就往外走,司徒萧风大声叫道:“不行,我一定得去,我欠兄弟们的人情,必须得还,”林岳看看司徒萧风,摇头道:“大哥你怎么能去呢,”司徒萧风斩钉截铁地回道:“必须去,”大家伙摇摇头,谁也没再说什么,就各自行动了。 林岳和司徒萧风,把张思聪搀扶回府里,俩人背上火药,牵着马来到府外,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正要出发,就听到一声呐喊:“停下。” 弟三十三章:泪洒咸阳城 林岳回头一看,是狗儿和奎儿,摇头叹道:“带着他们只能增添事端,不带吧咱俩也走不了了。”司徒萧风仰头笑道:“索性一起去吧,大家多长点心眼儿,盯着他俩,应该不会出乱子。”林岳无奈之下大声喊道:“你俩去可以,但是不能任性,要见机行事。” 林岳话刚说完,奎儿就牵马到了跟前,斜眼瞅瞅林岳,咧着大嘴怒道:“哼,你瞧不起我,干什么都不带我,你爱带不带,我跟大哥走。”司徒萧风摇摇头大笑道:“哈哈,你呀,你,说你什么好呢,行跟我就跟我,不过得听话。”奎儿这下高兴了,一边上马一边咧着大嘴笑道:“嘿嘿,还是大哥好,”狗儿随后也出来了,也不高兴,本来就眼小,不想看林岳,把眼都眯成缝了,耷拉着个脸,扭头晃胳膊地出了大门,一句话也不说,转身就跃到了马背上。 林岳实在拿他俩没办法,一勒马缰大声说道:“启程了,”等他话一落,回头一看,奎儿朝着相反的方向跑没影儿了,司徒萧风和狗儿一顿大笑,林岳忙高声喊道:“奎儿,回来,这边儿,”还好听到了,一勒马缰调头又跑了回来。 四个人风驰电掣般的,向建宁府蒲城县赶去,不吃不喝,马不停蹄地奔驰了一天一宿,可算是到达了蒲城,一进城门口,笑天龙就迎了过来,低声说道:“大家都到齐了,在城内福济茶楼等着呢,”林岳看着笑天龙,低声回道:“好,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白天人多眼杂,天一黑咱们就行动。”笑天龙点点头,飞身上马,回福济茶楼等着去了。 林岳和司徒萧风,带着狗儿奎儿,来到一家面馆,四下瞅瞅,几个人坐到了最里边的,墙角处,要了几碗面,吃饱喝足,饮了饮马,起身也来到了福济茶楼下,林岳抬头一看,这茶楼属实不小,上下有三层,十间房宽,东西俩个出口的楼梯,直通到二楼,底楼中间还有正门,林岳暗暗想道:“嗯,这地方不错,出进也不会引人注意,有情况随处可以脱身。” 这时笑天龙在二楼的窗口出,悄悄地朝林岳招了招手,林岳点点头,几个人下了马,林岳带着奎儿和狗儿,从东边的楼梯,直接上了二楼,司徒萧风把几匹拴到,茶楼的后面,从正门进去,向四周观察了一番,转身也来到了二楼。 几个人坐下来,又盘算了一下,林岳低声说道:“天黑之前,李锦和王云王玉,你们三人先进去,如果情况发生变化,速速回来通报,剩下的人天一黑就行动,天龙兄和欧阳大哥在墙外接应,赵龙带着狗儿和奎儿,在周围暗中盯哨,我和司徒大哥去里面救人。”大家都暗暗地点了点头,林岳又把包好的火药,分给了笑天龙和李锦,叮嘱道:“万一行动暴露,把这个引爆,也好脱身。”笑天龙把火药收好后,转身下楼取了一大壶茶,几个人一边喝,一边等着。 熬了六七个时辰,林岳从窗户往外看了看,低声说道:“李锦,赵龙,你俩可以动身了,”俩人躬身示礼后从楼梯处跳了下去,又等了一个多时辰,林岳站起身来,和大家招了招手,几个人纷纷下了楼梯,往蒲城县衙赶去。 到了县衙墙外,李锦两脚腾空,右手一搬墙檐跳了进去,走到狱卒面前,大声喊道:“抓贼呀,”说完拔腿就跑,几个狱卒大声喊道:“站住,哪里逃。”一边喊一边追,林岳和司徒萧风,趁机从墙上跳了进去,打开牢狱大门,转了进去。俩人挨个牢房找,也没找到小虎,随后就往出走,没走几步迎面碰上了牢头,那牢头眨巴眨巴眼睛,侧着身,用手往左边的拐角处指了指,低声道:“那小孩在刑房。”林岳轻轻一点头,和司徒萧风急忙往刑房奔去。 一到刑房门口,林岳后退了几步,颤抖着双手,哽咽道:“哎,那个天杀的,下手如此之狠,可怜的孩子,小虎,哥哥来晚了!”司徒萧风满眼泪水,怒道:“这天理何在,把一个无辜的孩子,打成这般,”话刚说完,牢头跑了过来,看了看司徒萧风,从腰间取下钥匙,把锁打开,摇了摇头低声道:“哎,这孩子太可怜了,你们怎么不早点来,快快把他从刑架上解下来。”司徒萧风走进刑房,噌地从肋下抽出龙泉剑,左臂抱住小虎,右手一挥剑将绳子砍断,低声道:“兄弟,快走。” 林岳伏下身,背上小虎,俩人火速就往外走,刚出牢狱大门,就看见几个喽啰兵正往这边来,林岳两臂把小虎夹紧,拔腿就朝虎口跑去,司徒萧风紧跟其后,一边回头看,一边低声说道:“兄弟快走,我断后,”这时就听的一声大喊:“什么人,”林岳左脚一踩墙壁,身子一轻,飞出了墙外。司徒萧风手搬墙檐,刚要翻越过去,嗖,噗通,被喽啰兵一箭射了下来,司徒萧风,昏昏沉沉喊道:“兄弟,快跑,不要管我,”说完就晕了过去。 林岳在墙外听的真真切切,他忙低声感道:“天龙兄,快带小虎走,”说罢放下小虎,一个蛟龙出海,飞进墙内,背起司徒萧风,就往墙外翻,他还没上墙,几个喽啰兵就到了跟前,中间一个喽啰兵对准林岳,拉弓就射,突然李锦赶了过来,一个双脚踏浪,把几个喽啰兵,蹄倒在地,林岳趁机纵身一跃,翻出了墙外。 大声喊道:“赵龙快快备马,”林岳一言未毕,赵龙已将马牵了过来,他紧握马缰,左脚一踩簦,身子一轻,右脚一个虎踏青松,背着司徒萧风飞到了马上,大叫一声:“弟兄们快撤。”话音刚落,犹如虎卧游龙一般,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兄弟几个也紧跟其后,快马扬鞭,像离玄的箭,直接向咸阳飞驰而去,林岳背着司徒萧风,边跑边掉眼泪边喊:“大哥,坚持住,咱们马上到家了,”司徒萧风伤口的鲜血,顺着箭头一个劲地往外冒,渗透了林岳的衣服,染红了马背。 足足跑了八个时辰,就回到了咸阳,林岳一步都不敢停顿,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司徒府,一进府门就大声喊道:“快来人,快去找大夫,”话一落府里的人全往外跑,司徒萧霜,跑出来一看,立马晕了过去,朱淑真,急忙把司徒萧霜扶进了屋里。 林岳将司徒萧风抱进正殿,往床上一放,才看清楚,那箭头顺着后背直穿过了胸口,他颤抖着手,摸了摸司徒萧风的脖子,脉搏几乎都快没有了,林岳刹那间,像掉进油锅一般。不一会儿的功夫,司徒萧雪,和司徒萧雨,拖着受伤的身子,走了进来,瞪眼一看,差点没晕死过去,兄弟俩跪在床前,是嚎啕大哭道:“哥哥哎……你醒醒啊……醒醒啊……”正哭着,司徒萧风微微睁开眼,看了看,呻吟道:“哥……哥哥……回……家……了……你俩……要好……好……照顾……父亲……和……妹妹……”话未毕,眼未闭,生命就这样结束了。 司徒府顷刻间一片哀啼声,司徒萧风的老父亲,颤颤巍巍走到司徒萧风床前,哆嗦着手给司徒萧风把眼一合,爬在床边,老泪纵横地哭道:“儿啊,慢走,为父陪你来了。”老人家悲伤过度,气绝而亡。 林岳犹如五雷轰顶一般,泣不成声道:“老盟父……林岳……罪该万死……”说完噗通跪地,叭叭叭,连磕三个响头,站起来转身飞奔到了咸阳河边,仰头大喊道:“啊啊啊……苍天呀……你睁睁眼……把我的哥哥……和老盟父……还给我……”林岳几声呐喊之后,跪倒在地双手抱头,是放声痛哭。忽然间,天空中电闪雷鸣,下起了大雨,林岳泪水混着雨水,流进了咸阳河,流向了八百里秦川! 这时笑天龙背着小虎也赶回了咸阳,他刚到司徒府门前,就听到了伤心裂肺的哀嚎声,他跳下马把小虎抱进了书房隔壁的屋里,轻轻地放到床上,撩衣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低声叫道:“小虎,小虎,”小虎嘴巴抽动了几下,弱声道:“哥……哥哥……我还……活着吗……”笑天龙急忙蹲下身,伸手把了把小虎的脉博,他大出一口气,回道:“当然活着,你快快好起来,哥哥带你回天龙寨。”说完,他赶紧把小虎的外衣脱去,打了一盆水,给小虎擦拭了一下伤口,又跑到军医的药房,拿了一些治外伤的药,给小虎敷好后,转身跑进了正殿。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是肝肠寸断,眼泪如泉水一般涌出来,他挪动着双脚,来到司徒萧风床前,跪倒在地,连磕三个响头,大声哭道:“司徒兄……老盟父……天龙来送你们了……”笑天龙正哭着,李锦和赵龙等人也全都赶了回来,兄弟几个一下马,就飞奔到了司徒萧风的房间,进屋一看,他们瞬间泪如雨下,几个人齐身跪倒,磕罢头,李锦边哭边说道:“哥哥……你我虽相识不久……带我却如亲兄弟一般……哥哥的大恩大德……小弟铭记在心……今生无缘相报……来世咱们做亲兄弟……哥哥……老盟父……一路走好……” 朱淑真扶着司徒萧霜也走了进来,俩人哭的跟泪人一样,司徒萧霜爬在老父亲身上,哭得死去活来,哽咽道:“父亲……哥哥……你们别丢下霜儿……霜儿不能没有父亲……”话没落,又晕了过去。 朱淑真急忙上前掐了掐,霜儿的人中,招呼道:“李锦,快将霜儿抱回偏殿。”李锦忙站起身来,抱起司徒萧霜,送到了偏殿,又是捶背,又是掐人中,朱淑真实在没办法,端起一杯茶水,扑到了司徒萧霜的脸上,司徒萧霜这才慢慢醒了过来。 眨眼到了晚上,林岳湿漉漉地回到府里,和兄弟几个商量了一下,准备给司徒萧风,和他们的老盟父,操持后事,所有的人一夜未眠,直到五更天才安排妥当,院子当中搭起了灵棚,灵棚外丧幡矗立,左右挂着白布条,下马幡,整仪幡,落泪幡,都被泪水打湿了,府里所有的人都披麻戴孝,泪流满面,咸阳城里所有的人,大大小小,上至百岁高龄的弱老,下至两岁的孩童,清早就在府门外,排起两长队,一直排到了城门外!个个脸上落满了泪水。嘴里默默念道:“好人,一路走好,将军,一路走好。” 咸阳城内内外外,白幡素裹,大大小小的酒楼,茶馆,店铺,通通关张,素食百日! 林岳万分悲痛之下,含泪高声大喊道:“起灵!”霎时间哭声震天,哀嚎遍野,八百里秦川,洒满了泪水。 兄弟几个把司徒萧风安葬以后,都怀着悲伤的心情,回到了府中,笑天龙和王云王玉,军师欧阳雄风,抹泪和林岳告了别,向天龙山飞驰而过。 林岳把司徒萧风和他老盟父的灵位,供在正殿之内,撩衣跪地三叩头之后,起身走出了正殿,这时张思聪,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满眼泪水躬身行礼道:“兄弟,我张思聪,且你的太多了!”说罢,匆忙走进了正殿内,噗通,跪到在地,大声哭道:“司徒兄,我张思聪永记你的大恩大德,是你用性命护得犬子周全,我张思聪就把小虎,过继到你名下,从今以后,为他改名为司徒小虎,等他伤好以后,前来焚香认祖,”说完叭叭叭,连磕三个响头,起身出了正殿,朝府门外走去。 林岳忙回过头,大声叫道:“张大哥,慢走,我有话对你说。” 弟三十四章:千里共蝉娟 张思聪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满脸泪水说道:“我得到司徒将军的坟前,歃血为誓,小儿从此以后,姓司徒,名小虎,其父乃是司徒萧风。”林岳走上前去,眼含泪水,安慰道:“张大哥,我知你心里愧疚,我又何尝不是,可事情毕竟已发生,你要让小虎认大哥为父,我不反对,但是小虎尚在重伤期间,也不急于这一时,大哥仙逝,将军之职空缺,这几日朝廷必定会派人前来处理此事,你我等人,要速速离开这里,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张思聪底下头,沉思片刻,痛声说道:“咱们乃一干人犯,又能去往何处呢,况且小虎伤重,经不起颠簸,”俩人真琢磨着,朱淑真搀扶着司徒萧霜从屋里走了出来,司徒萧霜哭的,两眼肿的像桃子一样,头发披散着,她依靠着朱淑真,颤颤巍巍挪动着脚步,来到了大门口。弱声道:“林岳,哥哥,我知道,这将军府你们不能久留,大哥和父亲都没了,我也想尽快离开这伤心之地,不如咱们一同去山东济南,我大哥在哪里买了一处院子,以前我和父亲一直住在哪里,可,”她忽然间想起了自己的老父亲,话音未落,又哭的泣不成声。 林岳低声劝道:“霜儿妹妹,节哀,人死不能复生,老盟父要看到你伤心成这样,他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你回去准备准备,哥哥带你离开这里,回山东济南。”司徒萧霜擦擦眼泪,微微地点了点头,与朱淑真回屋收拾去了。 林岳拉着张思聪,边往院里走边说道:“张大哥,你去套辆马车,车厢内铺后一点,四周捂严实,把小虎抱上车去,我去招呼李锦他们几个,顺便和萧雪萧雨到个别,咱们马上启程。”张思聪点点头,朝马厩走去。林岳转身箭步来到司徒萧雪的房间,躬身示礼道:兄弟,哥哥来和你辞行了,将军府我们得马上离开,不能久留。” 司徒萧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低声问道:“哥哥,你们要去往何处?”林岳低声回道:“我带着霜儿,淑真,小虎他们去山东济南,日后咱们有时间,还会再见兄弟莫要牵挂。”司徒萧雪慢慢地下了床,握着林岳的手,满眼泪水示礼道:“哥哥,霜儿就先拜托你照顾了,我伤好利索了,就去山东看你们,哥哥一路珍重。”林岳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 又去告诉了兄弟几个,回到屋里从床下把包袱一拎,急匆匆来到府门外,这时张思聪已将马车备好,朱淑真和司徒萧霜,带着大包小包,上了马车。林岳撩起马车后面的帘子,轻声嘱咐道:“你俩路上看着点小虎,若有事赶快招呼我。”朱淑真点头道:“嗯,你放心吧,我一定把小虎照顾好。” 说话之间,兄弟几个都牵马来到了府门外,赵龙躬身示礼道:“哥哥,一切已准备妥当。”林岳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高声道:“出发。”一声令下,兄弟几个快马扬鞭朝山东赶去。 林岳不敢走太快,他担心小虎的伤势,张思聪驾着马车,小心翼翼地躲着路面的泥坑,每压到一个小石子儿,他的心都咯噔一下。 直到天黑时,才行走到了汴京地界,林岳让张思聪停了下来,低身说道:“这城内人多眼杂,咱们不能停留,这里道路平坦,你走快一点,咱们出了汴京城,找个偏僻点的地方住下来,明天一早赶路。”张思聪点点头回道:“好,咱们先出了城再说。” 张思聪回手从车厢内,拿了两顶帷帽俩个人戴上,就往城向汴京城走去,刚一到城下,就被几个守城的士卒拦了下来,林岳透过幔纱看了看,双手抱拳,轻声道:“几位行个方便,车上是我的侄子,染上了瘟疫,着急救治,还望各位快快放我们过去。”几个士卒一听是瘟疫,忙后退几步,大声喝道:“真丧气,快走快走。”张思聪低着头,使劲一挥马鞭,如飞一般,向城外跑去。 林岳紧随其后,快马加鞭,飞驰了两个时辰,才出了汴京城,到了城外,张思聪急忙停下车,擦擦脸上的汗水,轻声问道:“朱姑娘,小虎怎么样了?”朱淑真往前探探身衣,低声回道:“张大哥放心,小虎没事,”张思聪仰头大叹一口气,用手捶捶胸脯。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林岳赶上来,向四周张望一番,说道:“前面不远处,好像有人家,我们过去看看,”张思聪一勒马缰,低声说道:“兄弟,我眼神儿一到晚上就不好使,你前面带路,我在后面跟着。”林岳点点头,摧马走在了前面,没走多远,一看路旁立着个一米多高的木牌,上面写着,泗水村。 进了村子,林岳下马一看,只有五六户人家,住的都是茅草窝棚,院子四周都用栅栏围着,瞅瞅,看到最南面的一户人家,屋里正亮着灯,他走过去,高声问道:“里面有人吗?”不一会儿,从屋里走出一位长者,躬腰屈背,老态龙钟,老人手拄拐杖,颤颤巍巍走到当院,往大门外瞅了瞅,高声问道:“谁呀?”林岳大声回道:“老伯伯,我们是赶路人,路过这里,想借宿一宿。”老人走上前来,看了看林岳,高声说道:“年轻人,借宿倒是可以,就是我这房子太简陋了,你若不嫌弃,随便住,随便住。” 林岳忙躬身行礼道:“老伯伯,那我们就住下了,”老人没说什么,回手将栅栏门打开,转身朝屋里走去了,这时张思聪赶着马车,也走了过来,林岳箭步走进屋里,四下看了看,总共三间屋子,老人自己住西屋,东边两间空着,就一张床,还是三条腿,林岳转身到院子里,找了个木头墩子,把另一条腿也支了起来。又把屋里简单收拾一下,又来到院门外,把朱淑真和司徒萧雪扶下车,轻声说道:“张大哥,我把小虎抱进屋里,你把车卸了,将马拴好,找些干草喂喂。” 张思聪点了点头,低声道:“哎,拖累兄弟了,”林岳瞪着两眼,回道:“你要拿我当兄弟,以后这客套话少说,再说我就生气了。”说完抱起小虎,箭步走进了屋里。 林岳把小虎安顿好后,一个人来到院子里,坐在门口的草垛上,黯然伤心起来,司徒萧风临死前那一幕,老是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他后悔当初没听欧阳雄风的话,酿成了一生难以弥补的错误。 他正想着,朱淑真走了过来,撩衣坐到了林岳的身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在为司徒大哥的事所忧虑,但是,事情已无法挽回,你再纠结,总的面对,你这样让我很是担心。” 林岳回过头看着朱淑真,低声说道:“我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你为了我背井离乡,饱受着委屈与痛苦,我却只能让你担惊受怕,哎,真是于心不忍哪!” 朱淑真依偎在林岳的怀里,望着天上的星星,右手抓起一把稻草,轻生细语地说道:“其实人世间,男耕女织的日子,最为甜美,我此生别无所求,宁愿与你永远过现在这样的日子,一间茅草屋,一架梭织机,足矣,你耕田我织布,闲暇时咱们可以带着白鹤,到处去游玩,傍晚就这样坐在草垛上,互相依偎着,观星赏月,岂不美哉。” 林岳仰头长叹道:“哎,我又何尝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可现在一身官司,居无定所,每日里提心吊胆。恨只恨这世道太不公平,当官的为虎作伥,欺压良善,盗匪横行肆虐,为所欲为,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受尽欺凌,我怎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做人做事但求无愧于心,可此时我却愧疚的很。” 朱淑真站起身来,拉着林岳的手,轻声道:“你别自己胡思乱想,咱们回屋看看小虎怎么样了,”林岳摇摇头,站起身来跟着朱淑真回到了屋里。俩人看了看小虎,各自歇息去了。 弟二天清晨,几个人正睡的迷迷糊糊,被一阵小孩的喊叫声惊醒,林岳和张思聪,抬头往床上一瞅,吓了一跳,就见小虎站起来了,两手揉着眼睛,直吵吵肚子饿,林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慌忙地摸了摸小虎的伤口,发现全好了。 张思聪和林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问道:“我不是做梦吧?”俩人掐了掐自己的脸,才知道居然是真的,林岳左思右想,不解道:“这怎么可能呢,这一路颠簸,水米未进,药也没敷,怎么就能痊愈呢?”他想来想去,想到了夜里的那个老人。 他急忙转身跑进老人的屋里,一看根本没有人,他又跑到院子外面找了找,也没人,林岳越想越觉得奇怪,他又进老人的屋里,四下翻了翻。忽然在床上发现了一个羊脂玉佩,还压着个纸条。林岳拿起玉佩仔细瞧了瞧,就见玉佩的两面有字,一面写着,司徒小虎,另一面写着,风雷儿。林岳连忙拿起纸条一看,是大惊失色 上面写道:“小虎乃风雨雷电交夹之夜所生,是白龙转世,命中注定与那司徒萧风相克,此一劫后,脱胎换骨,日后自有大成之日,将这玉佩随身携带,不可离身,切记,切记。” 林岳急忙拿着玉佩挂在了小虎的脖子上,把张思聪拉到一边,问道:“你家小虎是何年何月何日出生,”张思聪诧异道:“你问这干嘛,小虎是戊辰年,二月初二,午时出生,哎,当年他妈生他的时候,下着磅礴大雨,我顶着雨,跑遍了蒲城,都没找到接生婆,不是不肯去,就是家里有事,当我跑回去的时候,小虎已经生下来了,他妈手里握着剪刀,昏睡在了地上,我到处求医未果,就给她喝了虎儿的尿,这才醒了过来。” 林岳听完后,呆立了片刻,低声说道:“张大哥,小虎的生事,以后不能跟任何人提起,否则会遭来祸端。”张思聪点点头,悄声回道:“明白了,兄弟。” 这时朱淑真和司徒萧霜走了进来,看到小虎,差点吓晕过去,林岳把事情的经过,和朱淑真一说,朱淑真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带着司徒萧霜出了院子,大声道:“咱们快走吧,李锦他们等不到,该着急了。” 俩人着包袱带着小虎,出了屋,直奔大门外,张思聪牵过马来,放鞍套车,扣带挂铃,一会儿的功夫备好了马车,林岳骑马先行一步,朱淑真扶着司徒萧霜上了马车,几个人直奔济南而去。 一路上不歇不停,驰如疾风,半天的时间就到了济南城下,刚到城下,李锦,和找龙赵坤,就迎了过来,林岳一勒马缰,双手抱拳,高声说道:“兄弟几个久等了,”李锦还礼回道:“大哥一路辛苦,”赵龙赵坤忙行礼说道:“哎,有没有急事,只要你们安全到了就好,”奎儿站在城门口,扯着嗓门大声喊道:“哥哥哎,快走吧,俺肚子都饿瘪了。”林岳四下瞅瞅问道:“狗儿哪去了?”李锦低声笑道:“早进城了,人都饿蔫儿了,他那一顿吃八碗面的肚子,那能挺得住。” 一句话把兄弟几个全逗乐了,林岳摇摇头,高声道:“霜儿你们前面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霜儿轻轻地撩起车厢的后帘,大声回道:“听到了,哥。”说完,张思聪一抖马缰,朝城内飞奔去了,林岳带着兄弟几个紧跟其后。 一进城,兄弟几个眼睛就不够使了,左边一瞅,亭台楼阁随处可见,高大华丽,威严庄重,右边一瞅,甘泉相连,碧水荡漾,空气中飘溢着淡淡地清香味,让人感到心旷神怡,往前一看,店铺,当铺,茶楼,饭馆,客栈,绣楼,随处可见,道路两旁,摆地摊的,变戏法的,说书唱曲的,叫买叫卖的,遛鸟的,谈生意的,算命测八字的,那叫一个热闹,来来往往的行人,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兄弟几个是眼花缭乱,也不知该往哪看了,正走着,突然从巷子里穿出一个人,横住了去路。 弟三十五章:误中奸人计 林岳后退一步,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胆敢阻拦我的去路?”只见此人,手捂着胸膛,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我,我家小姐,让,让我来接你们,”林岳摇摇头大声叹道:“哎,你看我就顾着琢磨事儿了,跟着跟着就跟丢了,你是霜儿的?”没等林岳说完,此人示礼道:“哦,我是家丁许二,至打我家将军买了这宅子,我就一直没离过府上半步,你刚从外地来,肯定不知了,几位这边来。” 许二话一落,拐进了巷子里,林岳紧跟其后,几个人没走多远就看见朱淑真正在府门外张望着,林岳急忙赶过去,问道:“淑真,可曾见到狗儿,”朱淑真往四周看看,摇头道:“不曾见过,你们几个赶快去街上找找,可别走丢了。”林岳想了想,回过头低声说道:“赵龙你去巷口等着,见到狗儿赶快把他带过来。”李锦忙问道:“大哥,那狗儿不会是往别处去了吧,”林岳摇头道:“那倒不会,你别看他平时莽撞,记道找人你们谁也比不上他,不信你等着,不出半个时辰总能找过来。” 还正让林岳说着了,兄弟几个正说着呢,狗儿就朝巷子里摸进来了,往周围瞅了瞅,离老远就大声叫道:“哎呀,我说哥儿几个呀,你们也不说等等我,这给我累的,不行我得歇歇,喘,喘不过气来了。” 林岳摇摇头笑道:“你指定是又吃多了,”狗儿脸一红,底下头,不好意思地回道:“哥哎,你,你咋知道。”兄弟几个一听,都哈哈大笑起来。家丁许二,匆匆将大门开开,把马牵进院子,高声喊道:“小姐,他们来了。”林岳抬脚进了大门,四下一瞅,就见小院,大大小小的房子,有十六间,间间青砖砌墙,琉璃瓦盖顶,门窗朱漆粉刷,北面八间是正屋,有三丈高,中间是客厅书房和供堂,两边都是卧室,东西两边各四间,往西边出去,还有个跨院,里面是马厩和材房。 林岳正瞅着,司徒萧霜从屋里走了出来,高声叫道:“林岳哥哥,这院里的房子大多都空着,我已经让家丁收拾好了,先安排大家住下,有什么不周不备的,我再让家丁去置办。”林岳回过头看了看兄弟几个,回道:“这已经很周全了,还置办什么,”李锦忙回道:“司徒姑娘,费心了,再说就我们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有个安身之处就求之不得了,哪来的那么多讲究。”赵龙赵坤也微微笑道:“对对对。”狗儿咧着大嘴,傻笑道:“嘿嘿,反正我吃饱就行。”司徒萧霜让狗儿一句话逗乐了,忙转身去,偷偷笑道:“那好,你们先安顿,我回屋了。”说完便小跑着回屋了。 兄弟几个也急忙各自选房间去了,赵龙赵坤,李锦,狗儿奎儿,几个人住进了西屋,林岳,张思聪和小虎,挨着家丁许二住到了东屋。朱淑真和司徒萧霜住在了正屋。 几个人安顿下来后,来到林岳的屋里,坐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准备各自找点事儿,出去干,林岳想了想,低声说道:“是啊,大哥的事我已经够了愧疚了,如今咱们几个大男人,还要麻烦一个,刚失去至亲的柔弱小女子,我打心底里过意不去,今天就这样,明天一早咱们出去找活,但是得多加小心。”兄弟几个点点头,各自回屋了。 张思聪却低头不语,他沉思了很久,和林岳说道:“现在小虎已经没事了,明日我就让他去萧风兄弟的灵位前,认祖归尊,把事情办完之后,我打算离开这里,找方国珍去,兄弟你意下如何。” 林岳仔细地琢磨了一番,对张思聪说道:“张大哥,我明白你的用心,也知你想有大成就,可是你走了小虎怎么办,我们几个都有案在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哎,”他俩的谈小虎在门外听的一清二楚。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推门走进屋里,噗通跪倒在地,抽泣道:“父亲,林岳哥哥,我知道你们现在的处境,司徒将军为救我丢掉了性命,我愿意喊他一声父亲,从今以后,一日三柱香,早晚磕头祭拜,但是我要回天龙山去,和天龙哥哥,学武功去,长大后,除暴安良,做一番轰轰烈烈地大事,来报答我父,司,司徒萧风的在天之灵。” 小虎说完话,含泪走出屋里,直奔大门外跑去了。张思聪拔腿就追,林岳此时让小虎的一番话,深深地震撼了,他满眼泪水,自语道:“真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尽有这般报复,难得啊!”他铭想片刻,急忙走出屋里,跑出大门外和张思聪,将小虎追了回来。他蹲下身子,抚摸着小虎的脸,低声说道:“小虎,哥哥错了,是哥哥说错话了,”小虎一下扑进林岳的怀里,放生哭道:“哥……哥哥……我想妈妈!” 张思聪的眼泪瞬间像断了线的珠子,忍不住哭出声来,抽泣道:“小虎……是父亲对不住你……和你的母亲……”话音一落,哭着跑回了屋里,林岳忙低声和小虎说道:“你父亲是迫不得已,你千万不能怪他,去,进屋安慰安慰你父亲。”小虎点点头,流着眼泪跑进屋里,不一会,父子俩抱头痛哭起来。 眨眼间到了第二天,兄弟几个吃罢早饭,各自回屋换了换衣服,匆匆出去找活了,林岳也准备出去,但是他想到了朱淑真,至打从宁海逃出来,没安安稳稳地过一天舒心日子,暗暗道:“哎,反正也不急于这一天,我带淑真出去散散心,溜达溜达去。” 林岳来到司徒萧霜的窗前,轻声招呼道:“淑真,淑真,”朱淑真正在屋里做针线活儿,听到了林岳在招呼,急忙跑出来,低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林岳握着朱淑真的手,说道:“至从你离开家,一直跟我颠沛流离,没开开心心过一天,你穿件衣服,我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朱淑真立刻笑道:“衣服我都穿好了,咱们这就走吧,”林岳点点头,拉起朱淑真的手,朝大门外快步走去。 俩人手拉着手,从济南城的北边,逛到最南边,又从最南边溜达到了,大明湖畔,一路上说说笑笑,打情骂俏,好是甜蜜,过往的行人都羡慕不已,快到午时时分,俩人来到了湖边的凉亭,在石凳上坐了下来,林岳伏身下去,在草地上摘了一朵野菊花,插到了朱淑真的云鬓上。刹那间围过来,一群蝴蝶,盘旋在俩人的四周,朱淑真靠着林岳的肩膀,闭上了眼睛,闻着花草,泉水的清香味,感叹道:“愿岁岁年年与君伴,岁岁年年如此时。” 朱淑真正闭着眼睛感慨着,忽然有个十六七岁的小乞丐,偷偷摸摸,蹑手蹑脚地转进凉亭,歇下身子,一把薅下朱淑真头上的珠钗,撒腿就跑,林岳猛地站起身就追,当他追到湖边一所房子附近,那小孩就不见了。 林岳踩着脚印,轻轻地跟进了屋子里一看,小乞丐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林岳一把将小乞丐拉起来,大声怒道:“说,为什么偷东西?”那小乞丐低下头,抖着身子哆嗦道:“不,不不,是一位老爷让我这么做的,他说事成之后给我一两银子,我才做的,”小孩话没说完,林岳大叫一声:“不好,”转身朝凉亭飞奔而去。 到了亭子里一看,朱淑真已不见了踪影,石凳上放着一朵野菊花,林岳刹那间觉得头晕目眩,两脚发软,瘫坐在了石凳上。仰头大叫道:“淑真,淑真啊,我上了奸人的当了。”他两手捧着哪多野菊花,慢慢地站起身来,走到湖边,把哪朵野菊花,放进了湖里,痛侧心扉地哭道:“淑真啊,我对不起你!我万万没想到,会有如此狠心之人,将你我再一次活生生地拆散,这一别,再无相见之日了,哎,我傻呀,傻呀。” 林岳呆呆地望着大明湖,一直到夜里才回去,他一进院子张思聪和李锦就急忙问道:“朱姑娘咋没回来?”林岳一句话也没说,他挪动着双脚回到屋里,把门插上,一头倒在床上大哭起来。 整整三天不吃也不喝,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没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兄弟几个都急疯了,千求万劝,雷打不动,司徒萧霜也跟着暗暗伤心。 到了第四天早上,张思聪带着小虎,背着包袱来到林岳的屋前,敲了敲门,拜别道:“兄弟,我要走了,顺便把小虎送去天龙山,临走时哥哥能否见你一面,你这不吃不和,让我怎么安心离开,人生在世,分分合合聚聚散散是常有的事,谁也无法左右,一切都是天命,你要善待自己,只要活着,总有见面的时候,不像我,这辈子都无法见到小虎他娘了。” 张思聪说话之间,潸然泪下,这时林岳轻轻地把门打开,弱声道:“张……张大哥……进来吧”张思聪前脚一进门,就听得噗通一声,他低头一看,吓得两腿发软,把包袱一扔大声喊道:“兄弟,醒醒,醒醒,”李锦和赵龙几个兄弟,听到张思聪的叫喊声,拔腿跑进了林岳的屋里,司徒萧霜也匆匆跑了进去,几个人把林岳抬到床上,办法使尽,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林岳才醒了过来。 几个人又是喂饭,又是喂水,林岳总算是稍稍有了点精神,但是朱淑真被朱成文绑回宁海老家后,几日水米未进,朱府上下忙成一团,连哄带骗,能用的方法都用了,朱淑真一点水都不喝,其母一看没办法,就已死相逼。朱淑真这才强忍着吃了点东西,她尽不知,全家人已将她和范荣的婚事筹备好了。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喜字里里外外贴的到处都是,发喜贴的,置办宴席的,买东买西的,忙的不亦乐乎。 朱成文还让范荣,写了封信给林岳,拖家人来福送去了济南,这一天,林岳正准备前往宁海一探究竟,牵马刚出大门,来福慌慌张张地赶过来,擦了擦脸上的汗,喘着大气说道:“我,我家公子,让,让我稍封信给你,”说着从怀里把信拿出来,交给了林岳,林岳急忙将信打开一看,上写道:“姓林的,我和朱淑真的婚期已定,三日之后,我们就要完婚,看在朱兄的面子上,只要你日后不来纠缠朱淑真,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官府的告示我已撤回,另送你喜贴一份,哈哈,喜酒就不请你喝了。” 林岳看完信犹如五雷轰顶,他把信一撕,大声怒道:“范荣小儿,欺人太甚,”来福看了看林岳,忙劝道:“林公子,胳膊扭不过大腿,你就罢手吧,老爷已将小姐的婚事准备妥当了,就等着三日之后范府的花轿上门了,我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家小姐,可我家老爷不同意,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免得给自己找麻烦。” 林岳心如刀绞一般,他瞪着双眼,咬牙切齿道:“来福,回去让你家公子,转告哪范荣,休想娶淑真进门,若是不听,我打断他的双腿,一把火烧了哪范府。” 来福一听,吓出了一身冷汗,忙双手抱拳,说道:“林公子,千万不可,你就听老朽几句劝,死了这条心吧,要不我家小姐也会被你连累呀!”林岳后退几步,身子晃了晃,含泪问道:“淑真可还好?”来福抬手擦了擦眼泪,低声道:“小姐她茶饭不思,水米不进,整天咳嗽,你就放他一条生路吧。”林岳听后,霎时间两眼发红,就觉胸口有一股暖流流直往上涌,他急忙低下头,噗,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弟三十六章:朱淑真出嫁 来福急忙大声喊道:“府里有人吗,快来人呀,哎你这是何苦啊,”不一会儿,司徒萧霜从屋里跑了过来,上前扶住林岳的胳膊,含泪问道:“哥呀,你这是怎么了?”林岳浑身哆嗦着,哽咽道:“快快给我备马,我要见淑真去。”话一落晕了过去,司徒萧霜忙喊道:“许二,快快把林岳哥哥扶回屋里。”许二连忙从马厩那边跑了过来,将林岳扶起来,送回到屋里。 朱淑真瞪着来福问道:“你是什么人,你和我哥说什么了,他明明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间吐血呢。”来福就把朱淑真的事,告诉了司徒萧霜,司徒萧霜痛心道:“你家老爷好狠的心肠,可怜我那淑真姐姐,尽投生到了这般人家。”说完急匆匆跑进了林岳的屋里,来到床前,给林岳盖上被子,轻声道:“林岳哥哥,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事已至此,你就认命吧,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林岳慢慢转过头来,弱声道:“霜儿妹妹,我没事,你身子虚弱,快回屋去吧,让哥一个人静静。”司徒萧霜点点头,回道:“哥,你有事一定要叫我,那我先回屋去了。”司徒萧霜转身走出来,轻轻地关上房门,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家丁许二,把马牵回去,瞪了来福一眼,怒道:“你滚,你后若再敢找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说完嘎地一声,关上了大门。来福摇摇头,擦了擦眼泪,转身走了。 到了午时,兄弟几个干完活,回到府里,梳洗干净,穿戴整齐,都来到了客厅,准备吃饭,一看林岳和司徒萧霜没在,谁也没敢动筷。李锦大声叫道:“许二,快快去招呼霜儿姑娘,和我大哥吃饭。”家人许二,眉毛一横,撅着嘴高声回道:“那还吃啥,你家哥哥都被气吐血了,小姐那有心思吃饭。” 兄弟几个,噌地站起身来,李锦啪地一拍桌子,大声问道:“许二,这府里发生什么事了,快快说来,”许二含含糊糊地说道:“究竟为什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走后来了个老头,好像是那个朱姑娘家里的仆人,不知道他和你家哥哥说了什么,反正说完后他就吐血了。” 兄弟几个拔腿就朝林岳的屋里跑去,正好迎头撞见了司徒萧霜,司徒萧霜来到客厅,把朱淑真的事和兄弟几个一说,兄弟几个立刻,火冒三丈。谁也没吃饭,是越想越来气,一个个横眉竖脸,坐立不安。 李锦急的走来走去,赵龙也不停地在客厅里徘徊,狗儿大声怒道:“哼,我去宁海把嫂子抢回来,再放一把火烧了那朱府,看他能耐我何。”奎儿转身跑到厨房,拎了把菜刀,吼着大粗嗓子,喊道:“我也去,砍死那个范,范,范荣。” 正在这时,林岳打屋里,晃晃悠悠走了出来,奎儿急忙跑去将林岳扶进了客厅。林岳有气无力地,看了看兄弟几个,弱声道:“此事,与你们无关,你们千万别再惹事生非,我自己的事,自己想办法。” 李锦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大哥,你这话见外了,没有你,我们兄弟几个,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漂泊呢,咱们是磕头拜把的兄弟,你的事也是我们兄弟几个的事,大哥,你别在委屈自己了,只要你一句话,我们就去哪朱府把人抢回来。” 林岳摇头道:“万万不可,我自有办法,你们就安心地把活干好就行,”司徒萧霜看了看李锦,忙说道:“大家先坐下吃饭,不管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兄弟几个都坐了下来,耷拉着脸,谁也不动筷子,司徒萧霜偷摸拽了拽李锦的衣袖,低声说道:“你们若不吃,我也不吃了,”李锦脸一红,伸手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兄弟几个这才吃了起来。 其实林岳根本没主意,他自己不知该怎么办,又怕失去朱淑真,又不忍心让朱淑真落得个不尊不孝之名,是左右为难。 直到夜里,他躺在床上,突然想起了奎儿娘临终时留给他的那个小木盒,老人在三嘱咐,让他遇到过不去的坎再打开,林岳忙把包袱拿出来,打开一看,才想起来,他把那个盒子放在了陈家老宅里,可是那宅子早已烧为灰烬了。 林岳暗暗叹道:“哎,这也许是天意,我和淑真难到,真的是缘尽了吗,”这时他脑子一晃,又想到了白鹤,想到了那个白衣仙人说过的话,他急忙起身,穿好衣服,来到院子里,闭上眼睛,心里默念道:“金翅鹤……金翅鹤……”几声召唤后,院子里刮起了大风,风中隐约传来了白鹤的叫声,那声音越来越近,不一会儿,一道白光在林岳的眼前闪过,他睁眼一看,忙后退了几步,吃惊道:“白鹤果然来了,这不是做梦吧,”白鹤展开翅膀扑腾扑腾了几下,从嘴里吐出一个金线绣花的,小红布包,林岳躬腰捡起来,转身回到屋里,打开一看,里面有个黄色的纸卷。 他连忙把纸卷展开,仔细一看,上写着:“姻缘天注定,今生的缘乃前世的债,缘尽,债清,两不相欠,各有所归,无须纠结,心有千千结,神仙也难度,化小爱,为大爱,爱无所不在,舍小家,为大家,天下太平。” 林岳恍然大悟,他看着手上警言,眼含热泪自语道:“淑真,看来我们的缘分,就此已尽,也罢,一切自由天命吧!”说完倒在床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朱淑真此时,也是心如死灰,她看着满屋的聘礼,还有那凤冠霞帔,金银首饰,看着那满院的,大红灯笼,喜字,和那满脸笑容的父亲,已经是别无选择。 眨眼到了第三天,朱府里是锣鼓喧天,笑声一片,前来恭贺的客人,络绎不绝。朱淑真却迟迟不肯上妆,换衣。老夫人,夫人,千求万劝,言语道尽,才让丫鬟小凤,给把妆画上,刚画上,朱淑真是泪如雨下,丫鬟小凤,是擦了又擦,画了又画。朱淑真两眼哭的像桃一样,丫鬟小凤抹了抹眼泪,低声劝道:“小姐,别哭了,大喜的日子,老哭不吉利。”小凤劝着劝着,自己也哭了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得外面传来了,震耳的鼓乐声,丫鬟小凤顺着窗户向外望了望,急忙说道:“小姐,范府的花轿到了,快把眼泪擦干净,将衣服换上。”这时朱夫人,走了进来,她看了看朱淑真急道:“女儿呀,你想急死为娘吗,那范府的花轿都到大门口了,你咋还不换衣服,”一言未尽,拿起凤冠霞帔,给朱淑真穿戴整齐,把盖头盖上,转身出去了。 朱淑真的泪水,滴答滴答,不停地往下掉,丫鬟小凤忙把盖头撩起来,用手帕轻轻地擦了擦,再三劝道:“小姐,真的不能再哭了,若是被外人撞见,还指不定说出什么闲话来呢。”朱淑真哽咽了一阵,低声道:“小凤,给我把妆补上,送我出去吧。” 丫鬟小凤,哭着抽泣道:“是,小姐,那范府犹如深宫一般,府里光丫鬟老婆子,就有一百多个,那范荣有俩哥哥,嫂嫂,都是飞扬跋扈,刁钻刻薄之人,你去了要小心应对。” 朱淑真用手帕轻轻地,擦干净眼泪,站起身来,拉着丫鬟小凤的手,轻声说道:“从今往后,你我没有主仆之分,你就我的妹妹,小凤,姐姐走了,好好照顾自己。”朱淑真言尽后,挥袖走出了闺房,来到客厅,向朱子章,夫人,老夫人,示礼辞别后,没说一句话,跟着媒婆上了花轿。 刹那间,朱府内外,鼓乐喧天,鞭炮齐鸣,娶亲队伍浩浩荡荡,朝范府走去了。 林岳整整一天,心神不宁,坐立不安,他一想到淑真嫁人的情景,心如刀绞一般,兄弟几个担心林岳想不开,从早晨到晚上,一直没离林岳的左右。 到了后半夜,兄弟几个一看没啥事了,都回屋休息去了。林岳倒在床上,像睡在滚钉板上一样,睡下起来,起来再睡下,翻来覆去,彻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兄弟几个吃完饭锤子,斧子,麻绳,背篓,都备好,收拾利索了,准备干活去,李锦突然想道:“哎呀,大哥早上饭也没吃,会不会是生病了,你们先走,我进屋看看去。”赵龙大声说道:“去吧,我们等着你。” 李锦来到屋前,先敲了敲门,轻声问道:“大哥,睡醒没有,该去吃早饭了,”没人会话,李锦急忙把门推开,抬脚进了屋里,才发现林岳根本不在屋里。他往床上瞅了瞅,被子叠的整整齐齐,一看床头上挂着的青云碧血剑也不在了,忙转身跑出去,大声说道:“不好,大哥不见了。” 兄弟几个一顿找,最后赵龙到马厩一看,黑旋风也不见了,几个人仔细地想了又想,也琢磨明白,李锦急道:“要不咱分头出去找找,”赵坤摇头道:“不会在附近,恐怕是去宁海了,”赵龙也摇摇头大声说道:“要是去宁海,前几日就走了,现在朱姑娘已出嫁,即便他去了,又能如何,一定是别的什么地方。” 家人许二端着盘碗,从客厅里走出来,抬头一瞧,兄弟几个在院子里绕来绕去,他猛地一想,大声说道:“你们几个是找那林公子吧,他夜里出去了,看你们睡的正香,就没吱声,让我转告你们,他四处走走,透透气儿,天亮就回来。” 几个人这才松了口气,赵龙高声说道:“那咱们就走吧,去太晚了,会挨骂的。”几个人相互看看,点点头,拿着工具干活去了。 林岳骑着马,一晚上从城南跑到城北,从大明湖,跑到了趵突泉,心里还是如刀绞一般,他无法忘怀和朱淑真一起渡过的每一分,每一秒,回忆着曾经那海誓山盟的承诺。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刚刚发生过一般,越想越痛,眼泪都几乎都哭干了。 直到午时才晃晃悠悠地回到府里,兄弟几个忙从客厅跑出来,把林岳搀扶到客厅的椅子上,又是盛饭又是倒水。李锦看看林岳的脸色,满眼泪水急道:“大哥,你可得想开呀,你看看你,几日之间,人都脱相了。若是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司徒萧霜,也抹着眼泪,劝道:“林岳哥哥,你就别折磨自己了,你这样下去,我们心里也不好受,再说淑真姐若是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心痛死的。”几个人是挨个轮流地劝,林岳呆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强忍着吃了几口饭,起身回屋了。兄弟几个都流下了眼泪。 朱淑真在范府,也是不吃不喝,丫鬟们围着圈地轮班斥候,朱淑真始终水米不进,卧床不起,几日的时间,眼窝深陷,脸色苍白,瘦的皮包骨头。范夫人安慰道:“淑真,你若是想家,让荣儿送你回去住几日,你这样不吃不喝地,身体那受得了,”朱淑真满眼泪水,摇摇头,弱声道:“多谢夫人关心,我那也不去。”范夫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出去了。 范荣看着朱淑真,是愁眉不展,呵斥道:“哼,你还好意思绝食,就是我范荣还拿你当人看,就你与那姓林的丑事,换别人谁还肯娶你,实相的就乖乖地听话,我范荣也不慢待你,如若还痴心妄想,哼,小心我要了你的小命,我范家不缺的就是银子,大不了我再娶一个。” 朱淑真的心犹如被千针刺,万刀绞一般,她坐起身来,怒道:“范荣,你这个卑鄙的小人,我朱淑真就算是死,也不会服从你,你给我滚出去,”话音刚落,一头栽到地上,昏死过去了。 弟三十七章:事发采石场 范荣忙从屋里跑出去,吓得大声嚷嚷道:“快,快来人哪,要死人了,快把她给我抬出去。” 不一会跑来了七八身强力壮的家丁,拽着朱淑真的胳膊腿,从婚房像扔小猫小狗似的,扔到了材房里。几只老鼠再她的头顶上窜来窜去,大约一时辰后,朱淑真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在材房里,她伸手摸到一根挑材用的扁担,慢慢爬了起来,拄着扁担,一步一挪地走到门口,弱声叫道:“来人……来人……”一个年迈的老家人,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猫着腰瞅了瞅朱淑真,忙后退一步,躬身行礼道:“少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朱淑真看看老家人,没说一句话。 老人摇了摇头,眼含热泪叹道:“哎,作孽呀,你嫁到着范府,可有苦头吃了。”老家人说完话,一阵小跑,来到了范夫人的房前,躬身行礼道:“夫人哪,你快去看看吧,少夫人在材房门口,像是病得不轻。”夫人忙跑到门口,朝周围看了看,低声问道:“少夫人怎么会去材房?”老家人抹了抹眼泪,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范夫人调头回屋,披了加了件衣服,急匆匆地来到材房门口,上前扶搀扶着朱淑真,轻声问道:“淑真呀,我的儿媳,你这是怎么了?”朱淑真低着头,满眼泪水回道:“夫人,求求您,让范荣写一纸休书,把我休了吧,他这样对我,我还不如去死。” 范夫人给朱淑真,拍了拍衣服上的土,低声叹道:“哎,我哪儿打小体弱多病,都被家里人给惯坏了,你千万别和他怄气,待会儿我说说他去,你赶快回屋吧,这大冬天的,当心受寒。”朱淑真犹豫了一下,一转身跪倒在范夫人脚下,哭泣道:“夫人,淑真求求您了,就让范荣,赐我一纸休书吧。”范夫人躬下身去,把朱淑真扶起来,摇摇头轻声说道:“傻孩子,别犟了,哪有刚娶进门,就休妻的,老爷好歹也是朝廷的二品大员,这要是传出去,还不颜面扫地,我们范府的名胜,还不败坏了。”说罢大声喊道:“来人,快把少夫人扶回屋里去。”不一会儿,过来几个丫鬟,把朱淑真扶回了屋里。 朱淑真听了范夫人说的话,是彻底死心了,她每日如同生活在牢笼一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半言不发。朱子章与夫人前来探望,她也避而不见。活脱脱地像换了个人。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眨眼间过去了三个月,林岳对朱淑真的思念丝毫未减,反而加重了。不过他每日和兄弟几个,干点活,说说话也就这么熬过来了。 一天早上,兄弟几个和往常一样,吃完饭,各自收拾收拾,带好工具来到了千佛山下的采石场,准备干活儿。正是初春时节,李锦因夜里受了寒,拉肚子,刚到就上茅房了,不巧的是,正好采石场,来了个新看工的。此人名叫,孟侯景,祖籍山东枣阳县,后迁至济南长城村,其父名叫孟瑛,是南宋军事家,民族英雄,孟珙的弟弟。在济南府也小有名气,就是心太软,教子无方,家门不严,万事都是孟夫人,姜翠娥说了算。三个儿子,是济南府出了名的小混混。 这孟侯景虽然年龄不大,只有二十六岁,却一肚子坏水,是济南出了名的小霸王。在二位哥哥和母亲,姜翠娥的纵容下,是强抢豪夺,凌辱弱小,坏事做尽。 李锦从茅房出来没走几步,正好迎面碰上了孟侯景,那孟侯景二话没说,斜着眼瞅了瞅李锦,左手展开了带有铁丝的皮鞭,后退一步,甩开鞭子朝着李锦的身上抽了过去。李锦大叫一声:“啊呀,”低头一看肚子上,被抽开了一指深,两尺长的一道口子,李锦疼得满脸通红,他怕给兄弟几个惹麻烦,一句话也没说,往下揪了揪衣服,遮住伤口,过去干活了。 他虽然遮住了伤口,鲜血却不停地往外渗。李锦忍着疼痛,暗暗想道:“这要是被几个哥哥看到了,非闹出事不可,我得想个办法才行,”他一低头,看到了地上的石灰,忙蹲下身去,把石灰抹到了伤口处和血迹上。李锦瞬间疼出了一身汗。汗渍夹杂着石灰,李锦是忍无可忍,坐到了石头上,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就是不敢出声。 一直扛到了午时,兄弟几个抖落抖落身上的灰尘,擦了擦汗,各自拿着干活的工具,准备起身回家。李锦强忍着站起身来,跟在他们兄弟几个身后,捂着肚子朝家走去。 刚走没多远,林岳就觉得不对劲,他回过头瞅了瞅李锦,大声问道:“李锦,你的肚子还痛吗?”李锦抬起头,擦了擦脸上的汗,忍痛回道:“哦,大哥,好多了。”林岳想道:“哎,也许是干活累了,”就没当回事儿,转过身走了。 回到府上,几个人匆匆忙忙洗刷干净,换上干净衣服去了客厅。李锦回到屋里,轻轻将衣服脱下,咬着牙,用清水擦洗了下伤口,从包袱里拿出个小瓶,打开盖往伤口撒了点金创药,又从破衣服上撕了一条布,把伤口拦腰包好,穿上衣服。也进了客厅。 司徒萧霜本来平时就特关心李锦,他往凳子上一坐,司徒萧霜看看李锦的脸色,轻声问道:“李锦,你怎么了?”李锦猛地一抬头回道:“哦,我,我很好呀,”司徒萧霜紧走几步,来到李锦的面前,仔细地瞅瞅。高声说道:“不对,你的脸色不好,定是生病了,”林岳忙插话道:“哦,李锦肚子不舒服,大概是受凉了,一会吃完饭,我用热水给他敷敷就好了。” 司徒萧霜,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一看李锦不愿意说,就没多问。就坐到椅子上,吃饭去了。李锦也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他就没回话,李忙三口两口把饭吃完,起身示礼,说道:“哥哥们,霜儿姑娘,你们慢吃,我先回屋歇着了。”说罢,几个箭步回到屋里,解开衣服看了看,伤口的血已经止住了,这才安下心来。 倒在床上,回想到了孟侯景,用鞭子抽他的那一幕。是越想越气愤,暗暗道:“小子,我是怕给我几个哥哥惹麻烦,这一鞭子先给你记下了,等着吧,我早晚还给你。”他正想着,林岳轻轻地走了进来,低声问道:“兄弟,睡了没?”李锦急忙将眼泪闭上,打起了呼噜,林岳细细地看了看,想道:“嗯,睡的这么踏实,看来是没什么事了,那我就放心了。”想了想,又转身出去了。 李锦偷摸睁开眼睛瞧了瞧,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哎吆,可算是糊弄过去了,不行我得把门关上。”他下了床,走到门口,向外看了看,忙把房门关上,睡觉去了。 他原本想,是情也就这么过去了,到了弟二天,兄弟几早早来到采石场,林岳想到李锦刚好,就让他随便帮哥几个,打打下手。李锦不好意思拒绝,就同意了。兄弟几翘的翘,砸的砸,背的背,李锦只管往框里装,干的是热火朝天。 孟侯景在周围转了一圈,走了过来,瞅了瞅李锦,高声骂道:“你他妈地偷懒是吧,工头,把今日的工钱给他扣掉。”李锦忍了忍,什么也没说,继续干活儿,孟侯景就不依了,他躬下身去,一把揪住李锦的衣领,大声怒道:“哼,你小子是不是不服,我看你的小命是不想要了。”话一落,右手一个单风灌耳,狠狠地抽了李锦一巴掌。 这一巴掌,被周围干活的人,全听到了,所有人都停下手来,回头看着李锦。兄弟几个把工具往地上一扔,急忙跑了过来,林岳一把将孟侯景的手拉开,大声怒道:“你为什么打他?”孟侯景洋洋得意地,挺着胸膛大声笑道:“哈哈哈哈,打你们还要理由吗,就你们这些贱民,我想骂就骂,想打就打,告诉你,别惹老子,惹怒老子将你们一个个都打趴下。” 兄弟几个气得,牙根直痒痒,赵龙攥紧了拳头,怒道:“哼,你打一个试试,”李锦急忙求道:“哥几个算了,算了,不就一个耳光吗,我这皮糙肉厚的,无防无防。”林岳看着兄弟几个,一口气咽了下去,憋的满脸通红,高声说道:“算了,都回去干活吧。”赵龙扭过头去,两眼泪水,叹了口气,和兄弟几个回去干活了。 林岳把几个劝走了,低声对李锦说道:“哥哥知道你委屈,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是哥哥无能,护不得你周全,”李锦眼含热泪,回道:“大哥,怎么能怪你呢,打就打了,不就是一巴掌吗,无所谓,快干活吧。” 林岳恶狠狠地瞪了孟侯景一眼,带着李锦干活去了。那孟侯景,一看兄弟几个退缩了,从此更加猖狂了,采石场干活的老老小小,没一个不挨鞭子的,都是敢怒不敢言。 林岳他们兄弟几个,是看在眼里,怒在心里,因为赵龙赵坤有案在身,没办法,只能忍着。可那孟侯景,却以为兄弟几个是怕他,想着法地找茬,挑事儿。 一天早上,奎儿因起晚了点,兄弟几个就没等,先去了采石场,奎儿跑进厨房,拿了两窝头,边跑边吃,赶了去,到了采石场不早不晚,大家刚刚开始干,奎儿把嘴里的窝头咽下去,扯开嗓门喊道:“哥哥哎,我来了。”这一嗓子被孟侯景听到了,他急匆匆地跑过去,挡住了奎儿的去路,使劲地朝奎儿的腿上踹了一脚。高声喝道:“工头,这傻子来晚了,扣他三天的工钱。”他是找茬没找对人,正挑了个不怕事大的主。 奎儿两眼珠子一瞪,一抬脚,咧着大嘴怒道:“去你得吧,”话没落,脚先下去了,就听得那孟侯景,啊呀一声,腿被踹折了,瘫坐在地上,疼的连哭带喊:“啊,娘哪,哥哥哪,父亲哪,我被人欺负啦啊,”干活的人一阵哄哄,这个说:“打的好,活该,”那个说:“踹死都不为过。” 奎儿一听所有的人都赞成他,虎劲就上来了,边往孟侯景的跟前走,边撸袖子,恨道:“你娘地,打我兄弟那一巴掌,还没清呢,”说完挥手就要朝孟侯景的脸上打去,那孟侯景两眼一闭,吓晕过去了。 林岳几个箭步上前拦住了奎儿,怒道:“叫你别惹事别惹事,非是不听,你这一巴掌下去,还不出人命,过去干活,”奎儿一看林岳生气了,一溜烟干过去了。 林岳忙把孟侯景扶起来,大声叫道:“哎,醒醒,”孟侯景眨巴眨巴眼睛,瞅瞅林岳,问道:“我还活着吗?”这一问,把所有的人都逗乐了。 林岳把头扭到一边,气哄哄地回道:“没死,”那孟侯景抱着腿,咧着嘴大声喝道:“你,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我和你们没完,来人啊,扶小爷回府。”不一会儿,过来几个青衣,青帽的下人,把孟侯景抬走了。 林岳一想:“完了,这仇算结下了,看来这采石场不能待下去了。”想到这里,他连忙大声招呼道:“兄弟们,都别干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几个人心里也明白,惹下事了,就拿着东西匆忙离开了采石场,回府去了。 他们回到府上,没多久,就有人敲门大喊道:“开门,开门,”家丁许二忙跑到门口,大声问道:“是谁呀?”外面有人喝道:“快开门,我们是官府的人,前来抓拿凶手,晚了小心封你的宅子。”许二忙把门打开,十几个士卒,冲进院子,二话没说,跑进李锦的屋里,用铁链将李锦五花大绑,带了出来。林岳忙躬身行礼道:“几位手下留情,你们抓错人了,快快将我兄弟放了,我跟你们走。” 弟三十八章:冤沉济南府 这时候,兄弟几个都围了过来,替李锦求情,可那几个士卒不听分辩,强行地把李锦拖走了,刚出大门,奎儿跑出去横住了去路,哭喊道:“你们把我弟弟放了,一人做事一人当,俺跟你们走。” 为首的那个士卒,看了看奎儿,一把薅住奎儿的胸脯,瞪着眼,大声喝到:“哦,我家少爷原来是你打的,把他给我一起带走。”兄弟几个都跑出来,拦住了士住,林岳大声怒道:“哼,抓人要有证据,我兄弟奎儿虽然踢了你家少爷一脚,可也是你家少爷欺人在先,就算奎儿打了人,那你们有何理由带走李锦?” 那个为首的士卒,从肋下拔出刀,架在林岳的脖子上,冷笑道:“想讲理是吧,那你有本事去大堂上讲去,当心老子治你个,妨碍公务,结党叛乱之罪。”李锦满眼泪水,高声叫道:“几位哥哥,就别替我求情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就不信他们还能胡乱给我定罪,上了大堂,我把事情讲清楚便是,没事。” 司徒萧霜拿了个包袱,啼哭着跑到李锦的身前,用手帕给李锦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声道:“这世道险恶,不能不防,上了那大堂,好话多说,保命要紧,这包袱里是几件衣服,和一些散碎银两,你先带去,应个急,我等着你回来。”说完哭着跑了回去。 李锦心里一阵酸楚,哭道:“哥哥们,李锦走了,你们一定要照顾好霜儿,千万别让他受了委屈,我李锦拜托哥哥们了。”话音刚落,几个士卒拽着大铁链子,连拉带拽,把李锦和奎儿带走了。 兄弟几个像热锅里的蚂蚁,干着急,却束手无策,林岳望着李锦和奎儿的背影,心中痛道:“此去指定是凶多吉少啊!我们要赶快想办法,把人救出来,”家丁许二站在门口叫道:“几位快回客厅商量去,别在大街上站着了。”说完,跑回屋里去了。 林岳急忙带着兄弟几个,回到了客厅,商量了一番,谁也没个总主意,许二从屋里出来,提着个包袱,几步小跑,来到客厅里,喘着大气说道:“你,你们也别想了,再想也白费,县衙内你们谁也不认识,只能用钱往出赎了,这包袱里是我的全部积蓄,你们拿去吧。”边说边把包袱放在了桌上。林岳忙躬身行礼,内疚道:“许二,你的心意我们心领了,可这银子你还是拿回去吧,我们怎么能花你的银子。”许二摇摇头,急道:“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别你的我的了,我许二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要银子也没什么大用,再说我也不忍心,看着我家小姐着急上火,拿去吧拿去吧。”话一落转身出去了。 林岳地下头,叹道:“哎,看来也只能如此了,”兄弟几个连忙起身,各自回屋把所有的家当都拿了出来,林岳将身上的几两碎银子,也拿了出来,凑在一起数了数,才刚刚五十两。 赵坤摇摇头,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低声叹道:“哎,就这么一点,连几个狱卒都打发不了。”林岳把银子包好,背在肩上,看了看兄弟几个,说道:“现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我带着银子马上去县衙,看看什么情况,不行的话再想办法。”说罢急匆匆去马厩,把黑旋风牵到院外,飞身上马,火速朝县衙的方向赶去了。 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李锦和奎儿,根本不在县衙内,早被孟侯景关到孟府的地下室,鞭子,板子,凳子,老虎凳,匣床,滚钉板等,备的齐齐全全,正在严刑烤打,奎儿还好,几个被买通的狱卒,见他力大如牛,不知轻重,就没人敢打。那李锦就惨了,身上被打的血肉模糊,十指都被钉上了檀木钉,肿得像棒槌一样,是鲜血淋淋,李锦疼的嘴唇都咬咧了。 那孟侯景,让家丁仆人,在地下室摆了一大桌酒肉,是打完了吃,吃完了再打,没有一个时辰,李锦就扛不住了,他隐约看到了去世的老父亲,在向他招手,不停地叫道:“锦儿,我的孩子,我那苦命的儿啊!”他头一耷拉,昏死过去了。 孟侯景拿起桌上的一坛酒,高声喝道:“把这坛酒给他倒在身上。”几个心狠手辣的狱卒,用绳子绑上李锦的双手,把他掉上绞架,踩着凳子,把坛子里的酒,从李锦的头上,哗地倒了下去。李锦一下被疼醒了,撕心裂肺地怒道:“啊……孟侯景……你不得……好……死……”一言未毕,又昏死过去了。 林岳到了县衙,上上下下打听了一遍,银子也花完了,都说新抓来的犯人,没有李锦和奎儿。林岳左思右想觉得事情不妙,他暗暗怒道:“哼,定是那孟侯景,私设公堂,把人秘密关起来了,不好,我那两个兄弟肯定出事了。”他想到这里,跑到县衙外,抄起木棍一边击鼓,一边大声高喊:“冤枉……冤枉……” 不一会的功夫,就听得大堂之内,有人呐喊道:“升堂,”两边的衙役,各就各位大声叫道:“威武……”立刻就有人传话道:“何人击鼓,有何冤屈,报上堂来。” 万事就是这么巧,这位县太爷名叫周三通,河南焦作人,原本官居正三品,是中书院,吏部尚书,为人耿直善良,只因得罪了大皇后,弘吉刺·帖古伦的弟弟,帖福坨,被连降三级,分到济南府济阳县,做知府。今日正好刚刚上任。 林岳三步两步来到大堂之内,撩衣跪倒,双手抱拳,眼含热泪,痛心道:“青天大老爷,你可要为我那蒙冤受屈的兄弟做主啊!”周三通咔地一落惊堂木,大声问道:“下跪何人,抬起头来,你所告之人是谁,可有状纸,速速呈上来。” 林岳抬头一看,见这周三通,面黑如墨,脸上褶皱堆垒,一字花眉根根竖立,两只大眼好似虎目一般,高鼻梁,四方口,山羊胡须至胸脯。身着青色犀牛服,头戴黑色乌纱帽,脚下一双黑色细布靴。是满脸的慈祥,一身的正气。 林岳凝视片刻,大声说道:“回禀大人,由于事发突然,情况紧急,还未曾书写状纸,还望大人体恤小民的难处。”周三通捏了捏胡须,点头道:“既是这样,那你说来我听听。”林岳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和周三通说了一遍。 周三通听完以后,气得胡子直往脸上翻,他拿起惊堂木,啪地拍在了桌子上,大声怒道:“衙役,把牢里的狱卒统统给我传上大堂,不得有误。”最外面的两个衙役,急匆匆地朝牢狱的方向跑了去。两边站着的几个衙役,一个个低着头,瑟瑟发抖。林岳暗暗想道:“真是老天开眼那,遇到这么好的父母官,我两个兄弟算是有救了。” 不一会儿,前去传呼士卒的衙役,箭步跑了到堂前,大声说道:“回禀大人,狱卒,狱卒,大多不在,剩下的几个有的喝醉了,有的,走的,”周三通站起身来,大声喝道:“有的怎么了,快说,”那衙役吓的两腿发软,哆嗦道:“有的在赌钱,说是没功夫过来。” 周三通摇摇头,几步下得堂去,抄起了一根杀威棒,朝报事的两个衙役大声怒道:“带我过去,”两个衙役忙跑过去,把周三通带到了牢狱前,周三用举起杀威棒,三个箭步走到了狱中,将正在赌钱的几个狱卒,一顿痛打,几个人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道:“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周三通用手指了指,几个狱卒大声怒道:“一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告诉我,其他几个人去哪了。” 其中一个狱卒,看了看周三通的脸色,哆哆嗦嗦走过来,结巴道:“大,大,大人,都被那,那孟府的三公子,孟侯景叫,叫走了。”周三通一下就明白过来了,把杀威棒往地上一扔,大声喊道:“你们几个给我去孟府,将那孟侯景,连同几个狱卒,士卒统统抓来。”几个狱卒急忙站起身来,带着枷锁铁链,朝孟府跑去了。 周三通转身走出牢狱,带着两个衙役回到了大堂,高声说道:“林岳,我已命人去抓拿孟侯景,你俩可在公堂上对质,若是那孟侯景,真是私设公堂,污蔑殴打致人于重伤,我定替你做主,但是如若你,信口雌黄,本官也将拿你治罪。” 林岳大声说道:“多谢大人为小民做主,若是无凭无据,我是万万不会乱下定论的。”周三通仔细地瞅了瞅林岳,手捏胡须,点头道:“嗯,看得出来,你不是那搬弄是非之人,放心,你若清白,本官自会,为你和你那俩个兄弟做主,也定会护你们周全。”周三通话刚落,前去孟府办事的狱卒来到了大堂,惶恐道:“启禀大人,那,那孟侯景拒捕,还怂恿家丁打人,”说到这里,狱卒撩起衣袖,漏出了被鞭打的伤痕,眼泪纵横地抽泣道:“大人您看,前去孟府办事的几个弟兄,都被打伤了。” 周三通猛地站起身来,高声怒道:“哼,简直是无法无天,林岳你暂且起来,等我那两个随身侍卫办事回来,我亲自带人去趟孟府,看看是什么敢如此目无王法。”林岳站起来,躬身行礼道:“是,多谢大人。”两边的衙役,大眼瞪小眼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又不敢说。 正在这时大堂外,走来了两个人,一个三十来岁左右,宽肩窄背细腰,有九尺多高,身穿虎皮甲,头戴虎皮帽,脚下一双虎皮对脸靴,肋下配戴三尺冰铁剑,面似银盆,眼如钢铃,两道乌黑的扫帚眉,四方海口,鼓鼻梁,下留两撇短短地八字小胡须,是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另一位也就二十七八岁,高有八尺开外,虎背熊腰,头顶冰铁鹰翅盔,身穿冰铁鱼鳞甲,脚上一双豹头高腰靴。脸大如盆,面似紫铜,两道剑眉,一双大眼,短鼻梁,大狮子口,黑色胡须一点点,手握八方开山斧。犹如红脸的关公,驱邪的门神。 俩人来到堂上,躬身示礼道:“大人事已办妥,济南府那边,明日派人过来。”周三通点点头,来到堂下,看了看俩个人,高声说道:“天吉,天祥,”你二人陪我去堂孟府,将那孟侯景抓拿归案。”天吉,天祥,忙行礼回道:“是,大人。” 周三通大喊一声:“衙役们,取枷锁铁链,跟我去抓拿孟侯景。”说罢大步走了出去,林岳急忙上前示礼道:“大人,可否带林岳一同前往,我实在是担心我那两个兄弟,也不知他们现在如何。”林岳话一落,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周三通看了看林岳,叹道:“哎,罢了,那就带你一同前去。”林岳哽咽道:“多谢大人。” 几个人来到孟府外,天吉,天祥上前敲了敲门,高声喊道:“开门,快快开门。”不一会,嘎吱吱吱,大门开了,一个老家人弱声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天祥瞪着老人,大声说道:“什么人,县太爷驾到,前来抓拿孟侯景归案。”老家人急忙后退几步,慌慌张张行礼回道:“原来是县官大老爷,小的失礼了,”周三通几步走到院内,大声问道:“那孟侯景现在何处,”老家人眼珠子一转,回道:“大人不巧啊,我家少爷刚刚出远门了。” 周三通一把抓住老家人的衣领,瞪大眼睛怒道:“一派胡言,念你一大把年纪,暂且放过你,快快带路,要不然抓你去大牢尝尝刑具的滋味。”那老家人一听,脸色大变,汗珠子顺着下巴壳直往下掉。哆嗦着回道:“大人,老朽不敢说呀,若是让我家少爷知道了,非要老朽的命不可。” 天祥嗖地抽出冰铁剑,架到老人的脖子上,大声怒道:“你走不走,”老家人吓得魂都飞了,急忙哆嗦道:“好,好汉把剑放下,我这就带你们去,”说完老家人七绕八绕地把周三通等人带到了地下室入口,转身跑了。 弟三十九章:恶惩孟侯景 天祥,天吉,顺着台阶来到地下室,一脚将门踹开,抄出兵刃,边往里走,边大声喊道:“孟侯景,你是乖乖地自己出来,还是我们兄弟二人请你出来?” 这地下室有三丈多深,东西两个走廊,共有九间房,都是青石砌墙,杨木搭顶,间间是直径一寸粗的铁棍做门,每间墙中间各留一个通风口,东边五间是库房,都是兄弟三个,从何处抢夺来的,财物布匹,绸缎毛皮,以及杂七杂八的稀有之物,堆的满满地。 西边四间是兄弟三个,专门用来做恶惩人的刑房,里面各种刑具,比那刑部大牢里的还齐全,地上墙上都是血迹斑斑,也不知多少无辜的性命曾被蹂躏之死。 几个狱卒听到喊声,吓得藏在角落里,浑身直哆嗦,孟侯景满不在乎的叫道:“抬我出去,我看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孟侯景,哼,在这济南府一带,尽还有不知我小霸王威名的鼠辈。”说着,几个家丁,用椅子把孟侯景抬了出去,刚好迎面碰上了天吉天祥。 孟侯景挺了挺腰杆,仰头恶狠狠地冷笑道:“哦,是你们两个喊本少爷啊,说吧是来送礼的还是送命的。”天祥两手一叉腰,朝着孟侯景眨巴眨巴眼睛,笑道:“你就是孟侯景呀,我们是俸县太爷的命令,前来抓拿你归案的,”孟侯景一听县太爷,咧着嘴耻笑道:“哼,今天就是皇帝老儿来了,也休想带我走,哈哈,县太爷算个屁,哈哈哈……” 因为地道里有回音,周三通在外面听的是一清二楚,他眉毛一竖,虎目圆睁,大声喊道:“天吉天祥,把他给我拖出来。”孟侯景一哆嗦,忙问道:“慢,上面是何人?”天吉天祥,架起孟侯景的两只胳膊,像拖死狗似的,边往外拉,边笑道:“孙子哎,晚了,县太爷在上面等着你呢。” 两个片刻间,把孟侯景从地下室,拖了上来。林岳上前薅住孟侯景的衣领,急道:“快说,你把我两个兄弟弄到哪里去了?”那孟侯景浑身哆嗦道:“我,我,我不知道,”林岳是气炸心肝肺,锉碎口中牙,挥手朝孟侯景的左脸,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那孟侯景,倾刻间,就感觉两眼火星,金星,银星,彩星直冒,耳朵像被嗡咙呜,嗡咙呜,一个劲地响,他瘫坐在地上用手指了指地下室,哆嗦道:“在,在,在下面。” 周三通忙喊道:“天吉,天祥下去救人,”三个人急忙往地下室跑去,到了刑房门口,林岳一看,差点没晕死过去,只见李锦被掉在绞架上,已经不省人事了,天吉和天祥解开绳子,慢慢地将李锦放了下来,俩人看着浑身上下血肉模糊的李锦,不由得掉下了眼泪。 林岳哭得两眼通红,他喊了又喊,叫了又叫,李锦始终没有一点反应,奎儿一在隔壁的屋里正躺着,一听是林岳的声音,忙爬在通风口上,大声哭叫道:“哥哥哎,俺想死你了,哥哥快来放奎儿出去,俺要打死那孟侯景,给我兄弟报仇啊……” 天吉和天祥拔腿就往隔壁跑,一进房间,看到了和孟侯景串通的一气的十几个狱卒,士卒,正战战兢兢地在墙角下躲着,挤成了球。天祥将十几个人用绳子串绑起来,天吉从狱卒身上,找来了钥匙将门打开,把奎儿放了出来。 奎儿一进刑房扯开嗓子大哭道:“兄弟呀,我的兄弟呀!”林岳一看奎儿安然无恙,忙哭道:“叫你别惹事,别惹事,你看看李锦都快被你害死了,”奎儿大哭道:“啊,哥哥呀,俺再也不敢啦,”林岳摇摇头,转身背起了李锦,出了地下室,和周三通点了点头,急匆匆往县衙赶去。 周三通一眼瞅去,见李锦背上血肉模糊,含泪急道:“快,天祥去弄一些好的金创药,送去给林岳。”天祥行礼道:“是,大人,我这就去。”话一落天祥飞奔出了孟府,周三同和天吉,正要押孟侯景等人,去县衙,刚拐进孟府的前院,就被姜翠蛾和几个家丁挡住了去路。 只见那姜翠娥不分青红皂白,坐到地上,一顿撒泼耍赖,哭喊道:“快来人啊,县官老爷欺负人啦,大家快来看呀,县官老爷调戏民女不成,趁机报复啦,”说着把自己的衣领撕扒开,从地上抓了一把土,抹到了脸上,死死地抱住周三通的腿,是连哭带喊,逼周三通放人。 周三通气的眼睛都起红线了,大声怒道:“孟氏,你这个泼妇,快快给我住手,要不然,本官治你个妨碍公务之罪,”姜翠蛾斜着头,瞅瞅周三通的脸色,吓得立刻站起身来,喝道:“那也不行,我儿子你不能带走,”周三通瞪着眼睛看了看姜翠蛾,怒道:“你怂恿逆子,掠人钱财,伤人性命,还如此理直气壮地,让我放人,这罪魁祸首就是你,上梁不正下梁歪,待我查清事实,连你一同治罪,哼。” 几句话把姜翠蛾彻底给震住了,撒腿跑回了屋里,孟侯景一看母亲跑了,咧着大嘴嚎哭道:“娘啊,救救孩儿啊,你快去告诉爹爹找人救孩儿啊……”周三通大声喝道:“哼,打死你都不为过,天吉快快将一干人等押回县衙。” 不一会的时间,孟侯景等人就被押到了大堂之上,周三通一问前因后果,肠子都快气裂了,他立即命人把孟侯景等人,打入了大牢。不论是谁,任何人不得探监。又让狱卒驾着马车,陪同林岳,把李锦送回了府上。 一进府门,兄弟几个就急忙迎了出来,司徒萧霜,一股脑地从屋里跑到了大门口,林岳让家丁找来了一扇门板,撩来车厢帘子,轻轻地把李锦扶了出来,几个人看到李锦的一刹那时间,都扭过头去,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司徒萧霜蹲下身去,用手帕擦了擦李锦嘴角的血水,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林岳忙把司徒萧霜拉到一边,痛声道:“兄弟们赶快把李锦抬回屋里,擦洗伤口,我这个包袱里,有金创药,摇匀了撒在伤口上,一定要轻点,”没等把话说完,林岳是泪如雨下。 兄弟几个把李锦抬回屋里,让司徒萧霜找来了一把剪刀,把衣服剪开,一点一点从身上撕了下来,因为血肉和衣服粘在了一起,每撕一片,李锦身上的肌肉就哆嗦一下,赵龙没剪几片,就下不去手了,他把剪刀递给了赵坤,起身跑到院子里,连哭带呕吐。恨道:“孟侯景,除非别让我再见到你,这笔账我先给你记下。” 赵坤咬着牙,把李锦的衣服全部剪了下来,又用棉布蘸着水,把伤口擦洗干净,撒上了金创药,盖上被子。拔腿跑到院子,蹲下身抱头痛哭起来。 兄弟几个日夜轮班照顾,司徒萧霜又是喂水又是喂药,可整整过去了三天,李锦还是没醒过来。林岳跑遍了济南城,找来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给李锦把了把脉,看了看伤情,又配了几副药,再三叮嘱道:“这就看他的造化了,要是两日之内醒过来,也就没啥大事,要是醒不过来,你们就尽早准备后事吧。” 林岳一听,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爬在李锦的床前,低声道:“兄弟,你可一定要挺过这一关,快快醒来吧!”兄弟几个焦急地满院子转悠,一会这个进去看看,一会那个进去看看,李锦连眼都不带眨一下,司徒萧霜眼泪都快哭干了,几天的功夫,瘦了一大圈。 到了第四天的夜里,林岳给李锦换完药,喂了两口水,正要转身出去,突然发现李锦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他急忙大声喊道:“兄弟,兄弟……”李锦流出了两滴眼泪,嘴唇抽动了几下。可把林岳高兴坏了,他转身跑到院里,大声喊道:“兄弟们,李锦动了,他流眼泪了。” 兄弟几个鞋都顾不上穿,一个个光着脚跑到了李锦的房间,可是瞅来瞅去,还是没反应,一个个又耷拉着头回屋去了,林岳仔细地看了看李锦自语道:“不对呀,刚才明明动了,”他又一想:“哎也许是我太心急,看花眼了,”他正想着,李锦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道缝,嘴唇不停地哆嗦,好像要说什么。 林岳激动地高喊道:“醒了,醒了,这回真的醒了,兄弟们,李锦醒了,”兄弟几个谁也动,狗儿大声嚷嚷道:“哎呀哥哥呀,你就别骗我们了,”司徒萧霜披了件衣服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扑到李锦的床前,一看,李锦眯缝着眼睛一个劲地流眼泪,嘴里不停地弱声念叨着什么。司徒萧霜,侧着耳朵仔细地听了听,忽然高兴地大叫道:“水,水,林岳哥哥,李锦要喝水。” 兄弟几个听到了司徒萧霜的喊声,这才知道李锦是真的醒了,一个个像没头的苍蝇一样,跑到李锦的床前看了看,都高兴的不得了,端水的端水,做饭的做饭,司徒萧霜急匆匆地跑到家丁许二的屋前,高喊道:“许二,你快起来,把那两只老母鸡杀了,给李锦炖汤喝。”许二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出了院子一看,纳闷道:“这大半夜的,都疯了吗这是,”奎儿咧着大嘴乐道:“你才疯了呢,告诉你,我兄弟醒了,醒了。” 许二这才明白过来,急忙跑到材房抓鸡去了。大家伙儿忙乎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各自回屋歇了会儿。司徒萧霜守着李锦,是寸步不敢离。 整整过了半个月,李锦的意识才恢复正常,下床也不用人扶了,喝水吃饭也不用人喂了,手指甲也慢慢长出来了,就是体力还有些不支。司徒萧霜怕李锦在西屋受寒,就让家丁许二,把他父亲住过的正屋收拾干净,把李锦的东西搬到了正屋,一看李锦的被子全染上了血迹,又给做了床新被子。让李锦住到了正屋。 林岳一看李锦好的差不多了,就和其他几个兄弟商量了一下,说道:“兄弟们,李锦的身体也日渐好转了,有霜儿照顾着,也用不着咱们兄弟几个,咱们还得想办法找活干,不能老待着。”赵龙点点头说道:“采石场是不能去了,这里离海走远,干别的我还正不会。”兄弟几个正商量着,突然有人敲门,喊道:“林岳是住这里吗?”林岳站起身来,惊讶道:“你是何人?”只听门外之人大声回道:“我是孟侯景的父亲,孟瑛。” 弟四十章: 丫鬟传书信 兄弟几个一听是孟侯景的父亲,立马都站起身来。一个个火由心中起,怒从火中来,咬牙切齿,紧握拳头,正要冲出门去,林岳急忙拦了下来。 大声怒道:“孟瑛你纵子行凶,欺压良善,目无王法,私设刑房,将我兄弟差点打死,我没去找你理论,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趁我们还没发火,你识相一点速速离开,要不然打你个满地找牙。 孟瑛后退一步,惊慌道:“小,小爷,我知道,我那逆子犯下了大错,他年少不懂事,得罪了几位小爷,老生在这里给几位小爷赔不是了。”说完鞠躬行礼道:“还望几位爷,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求求那周三通,把我孩子放了,他从小体弱多病,那能经得起牢狱之苦。” 孟瑛话未落,林岳箭步走上前来,哗啦一下将大门拽开,龙眉倒竖,虎目圆睁,用手指着那孟瑛,高声怒道:“我没将他打死,已经是网开一面了,你还要我去给他求情,孟瑛你就别做白日梦了,趁我没后悔,快快滚,不然我可真动手了。” 孟瑛吓出一身冷汗,他急忙后退几步,颤抖着身子,鞠躬行礼后,慌慌张张一溜小跑,出了巷子,坐轿回去了。 兄弟几个追出了大门,一看孟瑛走了,气的直跺脚,一个个都斜着眼看林岳。林岳转身回到院子里,高声说道:“我心里明白,你们是想拿那孟瑛出气,可你们有没有想过,毕竟奎儿踹折了那孟侯景一条腿,再说他年老体弱,你们要真动起手来就没个深浅,非出人命不可,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兄弟几个只好又回到院子里,家丁许二,急匆匆跑出去,关上了大门,回过头低声叹道:“哎,这几日可真不清静。”许二话没落,就听得咚咚咚,又有人敲门叫道:“喂,请问林岳住这里吗?”林岳一听是个女子的声音,就傻了,心想:“这会是谁呢?”他稍加思索后,高声问道:“你一定是那孟瑛派来的吧,趁早滚吧,告诉他派谁来都没用。” 那女子气哄哄回道:“吆,这是那一出啊,许久不见,你这脾气渐长了,哼,亏我家小姐还对你念念不忘,”林岳猛地一抬头,瞪大眼,惊道:“你,你是谁?”那女子扯着嗓子高声回道:“还不开门,那我走了,回去告诉我家小姐,那林岳早把你忘了。” 林岳心中一晃,激动道:“你是,你是小凤,”他急忙跑过去,把门打开,满眼泪水问道:“小凤,你家小姐,可好?”丫鬟小凤低下头,抽泣道:“我家小姐她,她,”林岳一愣,急道:“淑真怎么了?”小凤擦擦眼泪,低声道:“我家小姐,至打嫁进那范府,每日里以泪洗面,不思茶饭,被那范荣扔进材房,又染上了风寒,正天咳嗽不止,都瘦的不成人型了!” 林岳听了小凤的一番话,心如撕裂了一般,他身子晃了几下,哽咽道:“即便如此,我能怎么办,我又该怎么办,”小凤忙把肩上的包袱取下来,低声道:“我家小姐让我把这封书信,交与你,她说你看后便知。”小凤把书信拿出来,塞到林岳的手里,转身走了。 林岳拿着书信,晃晃悠悠回到屋里,打开一看,上写着:“空荡荡,凉凄凄,莫大范府如牢狱,身在半月下,影出东墙外,心已随君去,只待它日可从聚。清明节,祭故人,青林山上与君同。” 林岳从字里行间,感觉到了朱淑真的无奈与惆怅,他仿佛又看到了一丝希望,急忙把信叠好,揣进怀里,转身来到院子里,和兄弟几个说道:“我要马上起身,回岳阳去,你们几个把李锦照顾好,”这是赵坤低声说道:“兄弟,你该不是回去见那朱淑真吧,我知道你们感情深厚,可你要想明白,她已经是出嫁之人,就算你们见了,又能如何,若是被那范荣察觉,只能惹来更多的麻烦,你倒可以一走了之,那朱淑真日后在范府,可就有苦头吃了,兄弟,听我一句劝,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你就死心吧。” 一番话让林岳瞬间不知所措,他仔细地想了想:“哎不见吧,淑真肯定会伤透心的,见吧,又猛如何,真想赵坤说的那样,我可就把淑真害惨了,”他正犹豫不决,就听的大门外,一阵马铃声响,不一会,有人敲门喝道:“开门开门,快快开门,”声音很急促,家丁许二高声回道:“来了来了,”边往过走边念叨:“今天这是怎么了。”许二开门一看,顿时打了个冷颤,问道:“两位爷,是要找谁?”那二人话也没说就带着十几个家丁,手持兵刃,二话没说,闯进院里,大声叫道:“那个是姓林的?” 林岳仔细一看,就见这两位长的那叫一个瘆人,说话的这位,有七尺多高,宽肩窄背粗腰,上身长下身短,就好像两根细木棍,支着个肉墩子似的。外罩紫袍,内穿一身绯色绸缎衣,腰系黑色丝绦,脚穿黑缎对脸靴,头扎绯色方巾,瓜子脸,上窄下宽,小脸刷白,是疙疙瘩瘩,麻麻楞楞,老鼠眼,只见白眼珠,不见黑眼球,一字海口,塌鼻梁,薇薇有点小胡须。 另一位只有五尺多高,是宽腰宽背,蛤蟆肚,没有腰,往下就是两条小短腿,紫袍裹身,青鞋白袜,头戴牛皮帽,紫养肝脸,是尖嘴猴腮,大青眼凸凸着,粗鼻梁凹凹着,眉毛就像一条线,落腮胡须耷两边。看一眼就能让人后悔一辈子。 林岳瞅了一眼大声回道:“我就是,说吧,什么事?”那个高的挺了挺腰杆,斜着脑袋,两手一叉腰,高声问道:“知道我是谁吗?”林岳瞪了瞪眼,摇头道:“不知,”那高个男子盯着林岳笑道:“本爷叫孟侯远,这位是我的哥哥,孟侯运,哼,我们是孟侯景的哥哥。” 一提孟侯景,兄弟几个都围了过来,林岳笑了笑,大声回道:“孟侯景的哥哥又如何,想给你兄弟说情,就趁早滚出去。”孟侯远大嘴一咧,恐喝道:“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们几个,我兄弟一日放不出来,你们就别在这济南城待下去,限你们两天的时间,去让那周三通把我兄弟放出来,要不然,哼哼,谁也别想在这里待下去。” 说完转身就要走,赵龙和狗儿噌地上前横住了去路,孟府的家丁们立刻把赵龙和侯儿围了起来。孟侯远冷笑一声,怒道:“怎么,活腻了吧,敢和小爷我来恨的,找死。”他话刚一落地,赵龙回手就是一巴掌,恶狠狠地抽在了孟侯远的脸上。怒道:“哼,我今天让你有命来,没命回去。” 孟侯远大声叫道:“你他娘滴,敢打小爷,”说着拢起拳头,刚要朝赵龙打过去,狗儿抬手握住孟侯远的手腕,大喊一声:“去你地吧,”啪地一声,把孟侯远摔了个仰面朝天。那孟侯远是连哭带喊道:“我滴妈呀,可疼死我啦,哥哥哎,你们给我揍他。” 那孟侯运抬起头看看狗儿,急道:“兄弟你让我打他那,那我也够不着呀,家丁们给我上。”十几个家丁举起大刀就向狗儿的身上砍去,林岳一看,暗暗想道:“不好,要出人命了,”他急忙一个鹞子翻身,跳上前去,挡住了那些家丁,大声喝道:“想活命的,还不快滚,”林岳这么一喊,那些家丁把兵刃一扔,拔腿就跑,边跑边叫道:“少爷,怪不得小的们,他们真的不好惹。” 话没说完,人没影儿了,那孟侯运吓的脸无人色,一把拽起了孟侯远,拉着就往外跑,孟侯远一出大门高声喝道:“姓林的,我和你没完,你等着。”话一落,爬上马背,慌忙逃走了。 家丁许二,匆忙跑过去,将大门关上,从里插好,说道:“你们可惹下事了,那老孟家三个儿子,可不是善茬,你们得罪了可以一走了之,我家小姐往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赵龙看了看狗儿,把头低下说道:“哥哥,这事儿全怪我,那孟侯远说那话,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心的火直往上撞,一时没忍住,哥哥要怪就怪我吧,和狗儿没关系。”狗儿把头一扭,怒道:“哼,事是惹下了,爱咋滴就咋滴吧,反正我这死猪不怕烫。” 一句话把赵龙哥俩逗乐了,林岳摇摇头叹道:“哎,也不能全怪你们,那孟侯远简直是欺人太甚了,给他点苦头尝尝也对,你们不惹他,事情照样没个完,这也好,看他们能使什么损招,咱们小心应对便是。” 林岳静下来,自己细细地思考了一番,想道:“哎,这也许是天意,这下走不了了,淑真,你可千万别怪我,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怎奈这琐事缠身,我不得不管呀。” 他尽不知,朱淑真已将一切准备妥当,就等着三月初三,与林岳在青林山上相会,她故意和朱子章夫妇撒谎,说自己有病,让丫鬟小凤,去斥候一些时日,其实她是想让小凤扮作自己,在家里装病,她再扮成小凤的身份,掏出范府去。就连身边的伺候的丫鬟,婆子都串通好了。 林岳一边怕兄弟几个出点啥事,一边又担心朱淑真,甚是纠结。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周三通,:“对呀,周三通刚把十几个狱卒,关进了牢狱,现在正缺人手,兄弟几个身手又好,如果能去县衙当差,那孟侯远就不敢上门找事了,兄弟几个也就有落脚之处了,怕就怕那周三通不肯收留,我还是亲自去问问周三通,不行的话再另做打算。” 想到这里,他忙招呼道:“奎儿你去马厩把马给我牵到外面,”赵坤一愣问道:“干嘛,你要回岳阳吗?”林岳笑道:“等我回来再告诉你们,不和你说了,我换件衣服去。” 林岳换好衣服,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出了大门,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大声嘱咐道:“兄弟们,我去去就回,你们把看好门,如果那孟侯远,再找上门来,先别与他理论,等我回来再做决断。”话音一落,摧马向济阳县衙飞奔而去。 到了县衙,林岳把兄弟几个的事情,来来回回,前前后后,因因果果,和周三通清清楚楚地说了一遍,那周三通,感动的老泪纵横,对林岳说道:“县衙正缺人手,明天一早你把他们带来见我,但是,为人一定要正派,我周三通不收留鸡鸣狗盗之辈。” 林岳一听,心中大喜,他连忙撩衣跪地,行礼道:“多谢大人,大人的大恩大德,我林岳永世不忘,”周三通忙躬身将林岳扶起来,点了点头,手捏胡须说道:“嗯,你若今后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就来找我,我能帮你就尽力帮你,不为别的,我就是欣赏你的为人。” 林岳忙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人,大人日后若有事,尽管让我那兄弟去岳阳找我,我林岳愿肝脑涂地,在所不辞,大人林岳先行告退,明日见。”说罢转身离开县衙,飞身上马,返回了济南城。 弟四十一章:三月三重逢 林岳是满怀欣喜,快马扬鞭飞驰到府上,还没下马就大声喊道:“兄弟们快快开门,”大家伙也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听他这么一喊,都匆匆回屋拿着兵刃,冲了出去,赵龙猛地一开大门,兄弟几个呼啦一下,都围了上来。顿时都愣住了,赵龙一瞅林岳,腰板笔直,满脸笑容,神采奕奕。 差异道:“哥哎,你这是捡到银子啦?”林岳跳下马来,笑道:“哎,大喜事,大喜事,我呀,比捡到银子还高兴,奎儿快快把马牵回去,咱们回客厅,我与你们细细说来。” 兄弟几个一听有大喜事,更懵了,奎儿瞪着两大眼,咧咧道:“哥哥,你又要娶媳妇了?”大家伙立马一顿大笑,林岳摇头乐道:“你呀你,快把马牵回去。”几个人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客厅,林岳又把李锦和司徒萧霜也叫了过去。 坐下来和大家把事情这么一讲,兄弟几个,你看我,我看你,是目瞪口呆,赵坤挠挠了头,惊讶道:“兄弟,你不是拿大家伙说笑吧?”林岳看了看赵坤,严肃地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心思开玩笑,是真的,你们今晚都准备准备,明天我带你们去见周三通,等你们安顿下来,我要回岳阳去了,以后见面的时候,就少了,大家伙一定要各自珍重,有事去岳阳青林古洞去找我。” 几个人一本来挺高兴的,一听林岳要走了,谁也不说话,都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司徒萧霜也不愿意让林岳走,她满眼泪水,恭恭敬敬行礼道:“林岳哥哥,那你以后还会来看望霜儿吗,至从大哥和父亲去世后,都是你一直照顾着霜儿,霜儿心底里,早把你当作亲哥哥了,你可不能把霜儿忘了!” 几句话说完,大家伙都掉下了眼泪,林岳握着霜儿的手,眼含热泪回道:“傻妹妹,哥哥怎么能把你忘了,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若不是,事情有变,怎么会舍得扔下你不管呢,”话未落,林岳站起身,拉着霜儿,走到李锦的面前,一边握着霜儿的手,一边握着李锦的手,轻声道:“李锦,哥哥明日就要走了,日后霜儿就拜托你照顾了,哥哥想在临走之前,看着你们把婚事办了,我心里也就踏实了。”说完,他把霜儿的手,放到了李锦的手上,高声说道:“大家伙快去张罗,今晚就让他俩成亲。” 兄弟几个一听,高兴的手舞足蹈,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家人许二听到了笑声,急忙跑进客厅问道:“你,你们这是怎么了?”李锦紧紧地握着司徒萧霜的手,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 霜儿忙抬起右手,用手帕遮住了脸。许二看了看霜儿,又看了李锦,一下明白过来了,他高兴地眼泪夺眶而出,喃喃地说道:“老爷,小姐要嫁人了,您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说完,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急匆匆跑到跨院,又是杀鸡,又是宰鹅,忙的不亦乐乎。 兄弟几个,没有一个时辰,灯笼也挂好了,喜字也帖完了,鞭炮也买回来了,婚房里安排的是妥妥当当。许二一口气,做了两桌菜,摆的满满登登地,赵坤赵龙,又买了两坛酒回来,没等开席,狗儿就喝上了,逗的大家伙是哈哈大笑。 说话之间天就黑了,林岳让奎儿,每间屋里都点满了蜡烛,不一会儿,鞭炮齐鸣,是一顿热闹,李锦是披红戴花,像游街的状元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司徒萧霜把她母亲传下来的,凤冠霞帔,穿戴整齐,蒙上了红盖头,俩人手牵着手,来到客厅。 林岳看着眼前的一对新人,高兴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他把俩人带到供堂,在司徒萧风和祖尊的牌位前,拜了天地。又把俩人送回到了婚房,转身出来叹道:“哎,总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老盟父啊,您老人家可以瞑目了。” 说完,来到了客厅,端起酒碗,高声说道:“今夜是李锦与霜儿的大喜之时,我知道兄弟几个都很高兴,我也高兴啊,可是这酒,我们不能多喝,万一喝多了,明天就坏事了,大家连干三碗,喝完该吃的吃,该睡的睡,明日一早咱们去济阳县衙,谁也不准误事。” 兄弟几个点了点头,赵坤说道:“兄弟,放心吧,大家伙心里明白,哥哥定会看好他们的,待会儿吃喝完了,大家都各自回去准备好,该带的东西都带着,明日清晨咱们就走。”话一落,兄弟几个端起酒,连干三碗后,都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弟二天天没亮,林岳就起来了,他怕误事,就早早地把大家叫了起来,兄弟几个收拾好东西,梳洗的干干净净,穿的整整齐齐,都来到了院子里,林岳一看都准备好了,轻声说道:“兄弟们,咱们启程了,”这是家丁许二牵着几匹马,走了过来,含泪说道:“林公子,此一别,想见无期,你要多加珍重,你们几个离的近,常回来看看我家小姐,免得她惦记你们。”李锦走到许二的面前,低声道:“霜儿还睡着,我还没来得及和她打招呼,去了县衙办完事,我就回来,”许二示礼道:“姑爷放心,我回头告诉小姐一声,再说你是有家室的人,又不住哪里,就不要老惦记了,小姐有我照顾着没事。” 许二话一落,牵马到了大门外面,兄弟几个随后匆匆走了出去,纷纷上马赶往济阳县衙,到了县衙周三通没在堂上,林岳就带着兄弟几个,来到了衙门内院,正好周三通在院子里练功,林岳走上前,躬身行礼道:“大人,我把兄弟几个都带来了,他们日后就跟着您老人家了。” 兄弟几个急忙躬身行礼,齐声道:“多谢大人收留,”周三通定神收功,大步走过来,挨个看了看兄弟几个,手捏胡须,点头道:“好,从今日起,你们就留在这县衙做事,内院东屋空着,你们先住下来,我让衙役给你们把衣服拿来换上,”话一落,周三通转过身去叫道:“谁叫赵龙,到我屋里来,”赵龙猛然一惊,不知所措,林岳忙和赵龙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进去吧,没事的,”赵龙小心翼翼地,跟着周三通来到了屋里。 周三通在窗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茶碗和了几口茶,看了看赵龙,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知道你有案在身,是事出有因,但是,你想留在这县衙做事,必须得改名换姓,日后若是被人查出来,我也有办法保你周全,再有就是,说话办事不可莽撞,这县衙每天大大小小的案子,不在少数,什么样的人都有,你要学会洞察人心,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日后你慢慢就全明白了。” 赵龙被周三通的一席话,打通了心智,他后退一步,撩衣跪地,感动道:“多谢大人指点,赵龙铭记在心,您就是赵龙的再生父母,请受赵龙一拜。”说罢一个头磕了下去,周三通躬腰将赵龙扶起来,轻声道:“嗯,我看你与那李锦,定是可造之才,所以愿意将我终身所学,教于你们,希望你们日后能,惩恶扬善,为国尽忠。” 赵龙满眼泪水,躬身行礼道:“我们定不让大人失望。”说完,转身出去高兴地和兄弟几个,安顿住处去了。 林岳随后走进,周三通的屋里,和周三通行礼,辞行道:“大人,兄弟几个,日后就麻烦您多多费心了,林岳在此别过,它日有缘再聚。”周三通点点头,回道:“嗯,放心吧,你即主意已定,就去忙你的事吧。” 林岳转身走出去,又和兄弟几个,辞了行,急忙骑马往岳阳赶去,刚行了不到半天的路程,就突然下起了大雨,林岳四周瞅瞅,是前不着店,后不着村,无奈之下,跳下马,躲到了路旁一个废弃的瓜棚里。 他本想躲一会儿,雨下过去再走,可未曾想,这雨非但不停,还越下越大,倾刻间,雨水顺着沟渠,漫到了瓜棚里,林岳的鞋里灌满了雨水,他惊讶道:“这还没到清明,这雨咋就下的这么大呢,”他话一落地,咔嚓一个大雷,正好击中了瓜棚。 林岳的心差点没从嗓子眼跳出来,他抬头一看棚顶全着火了,急忙就往出跑,前脚刚迈出瓜棚,就听的,呼通一声,瓜棚倒了,林岳大叹一口气,自语道:“好险呐,再晚一步,就要被压在下面了。”雨像从天上往下倒似的,林岳出了瓜棚,紧着走,雨水已经漫过了膝盖,黑旋风被大雨浇的,一个劲乱蹦,林岳深一脚浅一脚,走到黑旋风跟前,拽住了缰绳,爬到马背上,暗暗道:“这真不是什么好兆头,我得快快离开这地方。” 想到这里,他攥紧缰绳,使劲一拍马背,那黑旋风像离玄的箭,飞一般向前跑去。林岳的脸,被雨水打的,像针扎一样疼,跑了一个多时辰,那马慌不择路,蹦到了一个山坡上,停了下来。 林岳揪起衣襟,把雨水拧干,擦了擦脸,回头一看,顿时打了个冷颤,就见走过的路,已是汪洋一片,树杆都被大水淹没了。 他跳下马,用手挡着脸,朝周围看了看,急道:“这路都没有了,我到底该往哪去呢?”这时,雨忽然又停了,霎时间,乌云散去,阳光四射。 洪水一点点地往下沉,不到半个时辰,路面上的水,就下去了。林岳忙把衣服脱下来,拧干,擦了擦马背上的水,又继续朝岳阳赶去。 一路上没吃没喝,没休息,是人困马乏,整整走了两天一宿,才到了岳阳城下。林岳一算日子,正好三月初二,他急忙跑进城,找了家饭馆,五寸大的碗,吃了六碗面,才觉得没那么饿了。又急匆匆地骑马赶回了青林山。 他把马拴在山下的树林里,就往山上走去,没走几步,白鹤离老远迎了上来,又是叫,又是拍打翅膀,一个劲围着林岳转圈,高兴的不得了。 林岳摸着白鹤的翅膀,边往山洞走,边笑着喊道:“白鹤,淑真要来了,你的女主人要来了,”话没说完,进到洞里,一头倒在青石板上,睡着了。 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他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利利索索,带着白鹤,来到山下,在树林里蹦来跳去,高兴地像个孩子一样。 等了有半个时辰,就听到山里有马蹄声在回荡,他急忙就往出走,刚到路上,正好朱淑真骑马过来了,他走上前去,将朱淑真从马上扶下来,把朱淑真紧紧地抱在怀里,满眼泪水,抽泣道:“淑真,真的是你吗,我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你了,”朱淑真哽咽道:“凉亭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你,可是,我身不由己,可恨那范荣,阴险狡诈,和我哥合起伙来,将咱俩拆散了。”朱淑真说话之间,已泪流满面,一边哭一边咳嗽,林岳忙扶着朱淑真,往山洞走去。 没走多远,突然有人大声喝道:“站住,往哪里走。” 弟四十二章:鸳鸯两分离 林岳猛地回头一看,差点没气吐血了,他把朱淑真往身后一拉,大声怒道:“范荣,你这个卑鄙小人,背地里算计淑真不说,你即然娶她进门,为何不好好对她,还要把她关到材房里,你个畜生,我恨不得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其实朱淑真,没从范府出来前,范荣就安排了几个家丁,在暗中监视朱淑真,她刚出大门,那着急火燎的样子,被范府的家丁,潘福发现了,他急忙回去禀报给了范荣,范荣故意叮嘱道:“潘福,我放她走,我看看她能走到哪去。”所以朱淑真前面一走,范荣和几个家丁,就偷偷跟随在了后面。俩人一见面,恰好被范荣抓了个正着。 范荣用手一指林岳,大声怒道:“哼,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上次的事,我没和你算账,是看在朱成文的面子上,放你一码,朱淑真即然嫁给我范荣,我怎么对她,是我的事,与你有何干系,好,那咱们今天就,新账老账一起算,潘福,你去告诉那岳阳知县,就说逃犯林岳在此,让他亲自来拿人。” 朱淑真是后悔莫及,她一把推开了林岳,大声哭道:“你还在等什么,快快走呀!”林岳上前拽住朱淑真的手,满脸泪水,哽咽道:“不,淑真,我不能丢下你,要走咱俩一起走,”范荣突然大声冷笑道:“哈哈,走,往哪走,你不是想见她吗,这下如愿了吧,哈哈哈哈。” 朱淑真忙转过身来,噗通,跪倒在地,痛哭道:“范荣,我求求你,放了林岳吧,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求求你啦……”范荣眼睛一瞪,咬牙切齿地怒道:“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还有脸来求我,哼,晚了,不过,只要哪姓林的跪下来求我,从我的跨下爬过去,或许我还能放过他,哈哈哈。” 林岳是气炸心肝肺,鹾碎口中牙,他一个两脚点地,一个蜻蜓点水,飞到了范荣的马背上,将范荣一脚踹在了地上。那范荣脸上的肌肉一抽抽,右手捂着屁股,咧着大嘴,喊叫道:“哎吆,我滴娘呀,疼死我也,姓林的,你等着。” 正在这时,就听的离老远有人喊道:“范大人,莫要惊慌,小人来也。”林岳回过头一看,只见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前面之人身着绿袍,头戴黑色乌纱帽,脚穿黑色牛皮靴,跨一匹枣红马,红眉毛,钢铃眼,鹰钩鼻子,赤红脸,血盆大口左边咧。旁边随行之人是,范荣的家丁潘福,后面跟着二三十个衙役,青一色的,黑衣,黑帽,黑布靴。手持兵刃,前面两个衙役,拎着枷锁铁链,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朱淑真大哭着高喊道:“林岳,还不快走,今生不能与你同伴,来世再续前缘,”说着,低着头,拼命地朝路旁的石头上撞去。林岳大惊一声:“淑真,不要,”话音刚落,就听得,砰地一声,鲜血四溅,朱淑真当场倒地,昏死了过去。 范荣吓得像见了猫的老鼠,连爬带滚,躲到了一个家丁的身后,所有的人都惊惶失色,林岳瞬间是,心如万刀剁,千刀割,面色苍白,浑身发抖,脚一软,从马背上滑了下来,摔倒在地。林岳边往起爬,边痛心道:“淑真……淑真……”他踉踉跄跄来到朱淑真跟前,跪下身去,把朱淑真抱到怀里,嚎啕大哭道:“淑真呀淑真……你可不要有事啊……你若就这么走了……让我如何独活于世……” 也许是命不该绝,这时朱淑真微微地睁开了眼睛,呻吟道:“林……林岳……你要好好……活着……别管我……你快快走吧。”范荣一看朱淑真没有死,脸色大变,怒道:“来人把她给我带回府里去,”林岳今日你的死期到了,耶律浩吉,还不快快将此人拿下。” 他说的耶律浩吉,就是岳阳县,刚上任不久的县令,耶律浩吉是契丹人,他八岁时,跟随父亲耶律忠仁,来到了河南信阳,做皮货生意,耶律浩吉从小愚笨,没读过书,光有一身蛮力,整天打架斗殴,到处惹事,不过本质不坏,他父亲耶律忠仁,不想让他荒废下去,仗着家里有钱,托大奸臣,范洪成,给他买了个七品的官爵。半个月前,被分派到了岳阳做了知县。 耶律浩吉呆视片刻,大声喝道:“衙役们,给我将此人绑了,带回县衙,”说话之间,衙役们一拥而上,把林岳围了起来。朱淑真用手推了推林岳,若声道:“你快走……快走……”话没落,衙役们就动起手来,哄地一下,扑向了林岳,有抱腿的,抱胳膊的,勒脖子的,像蚂蚁滚泥团一样,紧紧地困住了林岳。 几个家丁,趁机上去,抬起朱淑真就跑,林岳大声怒道:“尔等想活命的,速速躲开,”说完,一憋气,站了起来,一个旋风腿,把二十多个衙役,撩倒在地,霎时间,龙眉倒竖,虎目圆睁,高声喝道:“范荣,放了淑真,我饶你不死,”范荣斜着脑袋,咧嘴骂道:“休想,她就说死,也得死在我范府,家丁们把她给我扔上马背,回府。”话一落,一拽缰绳,跃上马背,转身就要走,林岳一个大鹏展翅,飞到了范荣前面,横住了去路。 耶律浩吉那知道咋回事儿,他就听范荣的家丁潘福,让前来抓拿逃犯,其他一概不知,耶律浩吉,一看林岳横住了范荣的去路,顿时,二话没说,跳下马来,一个猛虎下山,扑到了林岳的身上,将林岳死死按倒在地。 范荣见机摧马,扬长而去,林岳使劲振了振身子,就感觉像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一下也动不了。耶律浩吉,右手按住林岳的后脖颈子,大声笑道:“哈哈哈,你这个逃犯,你说,你到底是杀了人了,还是放火烧人家的房子了?”林岳是连气,带窝火,瞬间就感觉,胸口发热,嗓子眼发咸,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耶律浩吉吓了一跳,他急忙起身喊道:“这,这可不能怪我,你也太不经压了,我刚用了三分的力,你这就吐血了,那你还逞什么能,硬和人打架,算了,你起来把,”耶律浩吉话没落,蹲身下去,手指头捅了捅鼻孔,朝周围看了看,低声问道:“哎,兄弟,你和我说说,你是怎么犯的法,是不是打架打不过,偷摸把人家给杀了,那你就不值了,你找我呀,嘿嘿,我就爱打架,解气儿。” 林岳摇摇头,边起身边暗暗想道:“就这样的人,也能做官,这不就是个二百五吗,哎,我这有理也难辩啊。”耶律浩吉站起身,瞅了瞅林岳,眼珠子转了转,笑道:“哎,你真喜欢打架呀,要不这么滴吧,我假装把你押回县衙,你每天陪我打架行吗?” 林岳是哭笑不得,他瞪着耶律浩吉,大声怒道:“哼,就你也配做岳阳县的父母官,这大元朝可真是无人啦,想打架找别人去,我没心情和你胡扯。”说罢,踉踉跄跄地,朝山上走去了。 耶律浩吉,站在路旁,是呆若木鸡,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林岳,张着大嘴,淌着哈喇子,一动也不动。 林岳没走多远,就觉得浑身无力,瘫坐在了地上,他抱着头,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如倾盆大雨一般,哗哗地往下淌。 别看耶律浩吉呆傻,傻中透着聪明,他前后回想了一番,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就是想不明白,林岳这么一哭,他心里也酸酸的。几个箭步来到林岳的身前,用手指捅了捅林岳的肩膀,嘟囔道:“哎哎,我不抓你还不行吗,别哭了,你这一哭,我,我也想哭。”没等林岳缓过神来,他一屁股坐在了林岳的身旁,仰面朝天,咧着大嘴,嚎啕大哭起来,比林岳还哭的厉害,一把鼻涕一把泪,像受了天大的冤屈似的。 林岳擦擦眼泪,回过头瞅瞅耶律浩吉,差点没乐出鼻涕泡来,他也顾不上哭,拽了拽耶律浩吉的袖子,小声说道:“哎,我说县太爷,你哭的个什么劲,别哭了,起身回你的县衙去吧,”林岳不劝还好,这一劝,哭的更加厉害了,山里的猴子,鸟兽,都被他吓跑了。衙役们一个个是摇头晃脑,去道边坐着去了。 林岳一看,越说越厉害,他立刻发火了,噌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闭嘴,别哭了。”耶律浩吉,一下消停了,他抬起头看看林岳,摸摸肚子,傻乐道:“嘿嘿,你不哭了,那我也不哭了,不行我肚子饿了,哪该死的潘福,我早饭没吃,就把我拉来了。”话一落,起身一溜烟,带着衙役们走了。 林岳摇头道:“这县太爷,简直就像个三岁的孩童,”说罢,转过身正要向山洞走去,白鹤跑了上来,它用嘴啄了啄林岳的后背,跑到了山下,林岳好奇道:“白鹤怎么了这是?”于是他又走下山去,来到白鹤的跟前一看,是大吃一惊,就见朱淑真的琴在地上放着,上面断了两根玄。 他急忙将琴拿起来,仔细一看,琴身上斑斑血迹,清晰可见,林岳顿时感到事情不妙,不由得担心道:“淑真她,肯定是凶多吉少啊!”他越想越焦急,恨不得插翅飞到朱淑真的身边,转过身正要骑马追去,白鹤一下叼住了林岳的衣襟。死活不松口,林岳一气之下,抽出青云碧血剑,挥剑把衣襟砍断,一个燕子穿云,飞上了马背,两脚一踩簦,搂住缰绳,使劲一拍马的脊梁,可那马一动也没动。 林岳捶了又捶,打了又打,踢了又踢,方法使尽,那黑旋风稳如泰山,马蹄子都不动一下。林岳看看黑旋风,又回过头瞅瞅白鹤,噗通,双膝跪地,满眼泪水,仰面朝天,大声无奈道:“老天呀,你为何要将我两分开,”一言未毕,下起了滂沱大雨。 白鹤几步跳到林岳的身前,展开翅膀,给林岳遮住了雨水,扭过头,一个劲地朝山洞的方向大叫着。身上的羽毛片刻间,都被雨水浇湿了,林岳实在不忍,只好又回到了洞里,倒头躺到了青石板上。 白鹤跑进卧室,叼起了被子,走到林岳身旁,将被子盖到了林岳的身上,头贴着林岳的脸,卧在了旁边。 雨越下越大,林岳倒在青石板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眼角还挂着两滴眼泪,他昏昏沉沉地做了一个梦,梦间和朱淑真手牵着手,在一个湖边散步,猛地一回头发现,在湖中有一队鸳鸯在戏水,游来游去,互相追逐着,好是欢快。正在这时,一个凶神恶煞地渔夫,在湖上张开了大网,向湖中抛去,其中一只鸳鸯看到了,急忙朝另一只鸳鸯扑腾着翅膀,大叫着,那只鸳鸯似乎没听到,还在水中嬉戏着,其中一只鸳鸯,拼命地游过去,把另一只鸳鸯用胸脯推到了湖边,转身正要上岸,不幸被渔夫的大网摞了去。 另一只鸳鸯使劲地,朝其中一只鸳鸯哀叫着,刹那间,就见渔夫左手将其中一只鸳鸯拎起来,右手正要朝脖子上掐去,林岳大叫一声:“住手,”那渔夫一阵大笑,活生生地把其中一只鸳鸯掐死了。 弟四十三章:险中求灾粮 林岳气愤不已,飞身过去踢向了渔夫,那渔夫突然消失不见了,就听得朱淑真大声呼喊道:“林岳,救我,”他猛地一回头,看到朱淑真,掉进了湖里,一个劲地在湖里挣扎着,他火速飞了过去,伸手一拉,却发现没有人,他急忙飞到岸上,四处找遍了,没看到朱淑真的影子。 急得他蹲在地上,一顿痛哭,哭着哭着,就哭醒了,他睁眼一看,低声叹道:“哎,原来是个梦,可吓死我了。”他回头一看,白鹤在身旁卧着,就爬起来,一出溜,靠着白鹤的翅膀,坐到了地上。 一幕幕地回想着,发生过的事。想想陈一发夫妇俩,对他的百般呵护,精心教导,想想元真道人对他的用心良苦,又想到了一起出生入死兄弟,和与朱淑真的一次次生离死别。心里是五味杂陈,肝肠寸断。 几番沉思之后,他脑子一晃,惊道:“哎呀,不好,剑谱,”林岳这才想到,在赶回岳阳时,包袱里进了水,陈一发留给他的剑谱,拳谱,都在包袱里。于是他急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卧室走去。 回到卧室,打开包袱,把书拿出来一看,外表还算完整,就是纸页全粘在一起了。可那幅图全碎了。他拿着书,匆匆走到青石板上,小心翼翼地,把封书的线绳剪断,将页面一张张打开,晾在了石板上。 不迟不早,林岳刚刚把剑谱晾好,就刮起了大风,霎时间一股风旋到洞里,把石板上的纸张,刮的到处乱飞。林岳按住这张,飞了那张,急的眼泪都下来了。 这时白鹤猛地站起来,将翅膀打来,跑过去堵住了洞口,林岳趁机捡起了地上的纸张。连同石板上剩余的几张,火速放到回了卧室。大出一口气,叹道:“哎,这可真是事事难料啊。” 话刚落,嘎嚓一个大雷,响彻了山谷,瞬间,山洞里伸手不见五指,林岳急忙将蜡烛点亮,大步来到了洞口,抬头一看,是大惊失色。 就见天上,黑云滚滚,电闪雷鸣,燕鹊乱飞,乌鸦乱叫,几十只大鹰,在洞外来回盘旋,哀鸣不断。顿时狂风肆虐,山上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几只猴子跳下了藤蔓,拼命地往山洞里挤。 林岳忽然想起了,六和塔发大水那一幕,心里暗暗道:“这岳阳的老百姓,可要惨了!”真不出林岳所料,他刚想到这里,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雨水顺着山顶,直往下灌,像一挂挂大瀑布。山下瞬间成了一片汪洋。 林岳是越看越揪心,就在这时,白鹤从山洞跑出来,朝着林岳大叫几声,顶着大雨向山下冲去。林岳仔细一想,才反应过来,急道:“不好,黑旋风还在山下的树林里,”他急忙从墙壁上取下蓑衣,斗笠,跟着白鹤,箭步跑下山去,连拉带拽,牵到了山洞里。刚进山洞,洪水就没过了树林,林岳脱下蓑衣,摘下斗笠,抖了抖雨水,挂到了墙壁上。大出一口气,自语道:“好大的雨呀,这么下,可不得了,苍天保佑,老百姓平安无事吧!” 他万万没想到,这雨整整下了三天三休,才停了下来,洪水都淹没到了半山腰,水面上到处飘浮着,动物的尸体。百鸟无处栖息,蜷缩着湿漉漉的身体,一只只站立在山顶上,不停地发出凄惨的哀鸣声。 林岳望着眼前的景象,千愁万绪,涌上心头,他一边思念着朱淑真,一边惦记着百姓的安危,想来想去是百感交集,坐立不安,只盼着洪水能早点退去。 又等了一天一宿,林岳洪水才算退去了不少,他走下山去,试了试,水位刚好没过膝盖,可是他朝四周一看,道路都被洪水冲断了,到处是泥沙,滚石,树干枯枝,是寸步难行。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回到山洞里,带上青云碧血剑,把马牵出去,拴在了竹林里,转身叫道:“金翅鹤,咱们走,”片刻间,白鹤扑打着翅膀,跑到林岳的身前,伏下身去,托起林岳,朝岳阳城里飞去了。 林岳在空中,往下一看,瞬间流下了眼泪,就见方圆千里,一片狼藉,哀鸿遍野,数以万计的老百姓,流离失所,到处都是死伤的牲畜。田埂下,山楞上,树杆夹缝中,沉挤着一个个被洪水吞噬了生命的,躯体,是惨不忍睹。 就在这时,林岳隐约听到了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他急忙喊道:“金翅鹤,快快放我下去。”白鹤似乎知道,林岳心里在想什么,它一扭头,顺着哭声传来方向,落了下去。 林岳从鹤背上跳下来,在一处倒塌的房屋柱子下,看到一位妇女,身子压着个,刚出生不久的婴儿。林岳急忙将柱子挪开,蹲身下去,拽了拽哪位妇女的衣袖,大声叫道:“哎哎,大姐醒醒,醒醒,”那位妇女一动没动,林岳一惊,速速将那位妇女扶了起来,低头一看,那妇女满脸是血,已经没有了呼吸。 林岳心里一阵酸楚,抱起襁褓中的婴儿,眼含热泪叹道:“哎,此女刚烈啊,孩子,你可要记住,是你的母亲用生命护得了你的周全,可惜你太小,不能尽孝道,”说来也奇怪,这婴儿至打林岳抱上以后,一声也不哭了。林岳话未落,从妇女的发髻上,拔下一只凤头银簪,别到婴儿的襁褓上,轻声说道:“孩子,待你长大成人后,定要带着这只银簪,来祭奠你的母亲。”说罢,林岳抱着婴儿,转身跃到白鹤的背上,往岳阳城飞去了。 到了岳阳城,林岳一看,城里有城墙四周护着,还算好一点,就是房屋大多数已经倒塌了,老百姓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正在抢修。林岳从城南,走到城北,看的是揪心裂肺。不少人,拉着大的,背着小的,拄棍的,推车的,哭爹喊娘的,是奔东窜西,前往各处逃难了。 林岳一想,暗暗道:“这可不行,方圆千里都受灾了,这些人逃出去,也得饿死,再说,灾后必会爆发瘟疫,这么多人,来往穿梭,一旦瘟疫蔓延,后果不堪设想,不行,我得想办法阻止。”说罢,林岳大声喊道:“乡亲们,别走啊,你们这是徒劳,这方圆千里,都成了废墟,你们逃出去,也只会饿死。” 不管他怎么喊,那些老百姓,根本不理会,林岳一看实在没办法了,就想起了那个傻知县。他四周瞅瞅,从一家店铺的墙角下,捡了一根麻绳,把婴儿绑到了背上,撒腿,如飞一般,朝县衙奔去。 到了县衙一看,大门关着,林岳二话没说就击鼓,咚咚咚咚咚,不一会儿,几个衙役跑了出来,吱扭,从大门探出头,喊道:“谁呀,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告状。”林岳一脚将大门踹开,闯了进去,把几个衙役摔的仰面朝天,大叫道:“老爷呀,有人闯县衙了,”林岳三步两步,跑到衙门内院,大叫道:“耶律浩吉,快快出来,” 他话音刚落,耶律浩吉,衣衫不整,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从屋里走出来,打了个哈欠,问道:“谁呀?”林岳跑上前去,大声急道:“我,林岳,”耶律浩吉猛地瞪眼一瞧,傻笑道:“嘿嘿,你终于来找我了,不过,我现在没心情和你打架,这几天闹洪灾,我都好久没睡觉了,不行,我还得睡会儿。”说完就要回屋去。 林岳一把拽住耶律浩吉,怒道:“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睡觉,速写告示,派人出去把守城们,别让老百姓随处走动。”耶律浩吉,转过身惊道:“怎么了,是谁杀人了,还是抢劫了?”差点没把林岳急死,他耐下性子,叹了一口气,高声道:“老百姓四处逃难,马上就要爆发瘟疫,你若不快快阻止,瘟疫蔓延开来,你这个知县怕是也要遭殃。” 耶律浩吉这下明白了,他看了看林岳,瞪着眼珠子问道:“那,那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都饿死再岳阳城里吧?”林岳想了想,嘱咐道:“你先按我说的去做,粮食我去想办法,你把所有的衙役和狱卒,都派出去,让他们分头行动,在城南城北,城东城西,还有城中,包括你这县衙的大门外,架起大锅,先从县衙拿一些存米出来,熬粥救急。” 耶律浩吉点点头,回道:“嗯,好,就这么办,不过,你可要快点,县衙也没有多少粮食,只能凑合一两天。”林岳双手抱拳示礼道:“我替全城的灾民,谢过你,我去去就回。”话一落地,转身飞奔而去。 耶律浩吉摸摸脑袋,傻笑道:“嘿嘿,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人,对我这么客气,嗯,我也要让这,岳阳城的老百姓,见识见识我耶律浩吉的为人,”说罢,大声喊道:“三班衙役,六房管事们,前来听令。” 别看耶律浩吉,平时嘻嘻哈哈,像个三岁的孩子,他要是发起脾气,衙门里的老鼠,都得颤三颤。不一会儿,三班六房,衙门里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来到了院内。耶律浩吉点了点人,高声说道:“你们都给我听好唠,刘二,一会儿写几张告示,贴出去,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城,如有违者,定斩不容,”管礼部的刘二吓出一身冷汗,他低声回道:“大人,这么写合适吗,出个城怎么还遭来杀头之罪来了,从古到今,也没这个规定啊。”耶律浩吉两眼一瞪,怒道:“咋滴,今日我就这么定了,谁敢不从,一起斩,皂壮班的衙役,配合士卒看护好南北城门,放跑一人,砍你们的脑袋,快班衙役们,跟我到各个点,去支粥棚,六房管事们,负责运米,发粥,所有的人,速速行动。” 一声令下,谁也不敢再说什么了,三班衙役跟着耶律浩吉,纷纷出了县衙,各自忙乎去了。 林岳背着襁褓中的婴儿,跑遍了城里的,商贩大户人家,每家每户倒也愿意捐出一些粮来,可毕竟受灾的太多,分不过来,林岳是挖空了心思,想了又想,实在是不知道该去找谁筹措,这时,襁褓中的婴儿大哭不止,林岳将其放下来,解开襁褓一看,小家伙尿了,他把自己的衣襟撕了一片,垫到了婴儿的背部,正当他包裹婴儿时,在襁褓内侧,看见一张纸,林岳抽出来一看,上面用血水写着四个大字,临安冤府。 林岳猛地惊道:“这孩子难道是,冤家的后代,也不对呀,那冤家就一个独子,冤平瑞,被张思聪打死了,怎么会,对呀,我去那冤祥要粮啊,”想到这里,他顾不上自身的安危,将婴儿背上,骑着白鹤朝临安飞去了。 到了临安,天已经快黑了,林岳一时都不敢停顿,他直接向冤府奔去,到了冤府,林岳急匆匆,上前敲门道:“请问,冤祥冤大人在家吗?”吱扭,大门开了,一位老家人探出头来,问道:“你是谁,找我家老爷有何事?”林岳将襁褓里的那张,用血写的书信,交给了老家人,轻声说道:“你把这封信交与你家老爷,和他说,我有十分要紧的事找他。”老家人看了看林岳,回道:“那你稍等,我去禀报老爷去,”说完,老家人拿着血书,来到正殿,敲了敲门,躬身行礼道:“老爷,有位年轻人,让我把这封书信交给您,他此时正在府外侯着。” 冤祥伸了伸懒腰,高声说道:“拿进来,”老家人双手将血书交给了冤祥,冤祥对着蜡烛打开一看,刹那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大声哭道:“女儿啊,我那苦命的女儿。” 弟四十四章:襁褓中血书 冤祥这么一哭,老家人心里就明白了,冤祥本来有两房夫人,死去的就是大夫人亲生的女儿,名叫冤桂英,大夫人本是临安城,有名的富商,沈四海的女儿,沈秀娟,因美貌聪慧,被冤祥相中,嫁到了冤府。 嫁进冤府的第二年,就生下了冤桂英,冤家重男轻女,沈秀娟至打生完冤桂英,就落下了月子病,此后再也没有生育,冤家想延续香火,正好师爷左怀泰,把他远方的侄女,左月琴,介绍给了冤祥。 两人一见面,冤祥见左月琴,不但年轻貌美,而且诗词歌赋,样样都会,是一见倾心,没一个月,就娶进了冤府。 从此对沈秀娟母女,不闻不问,还断了沈秀娟的药,和对待家里的下人没啥两样。沈秀娟全凭着娘家人兼济,才保住了性命。 可是,屋漏偏逢连阴雨,沈秀娟的父亲和哥哥,在一次运送皮货的时候,途经老虎山,遇到了匪寇,父子俩为保住那几车的皮货,和手下十几个伙计,与匪寇打了起来。最后全部死在了匪寇的刀下。 沈秀娟得知噩耗,一病不起,家里的仆人吴妈,实在不忍心看下去,就时不时的,给偷摸拿一些,二夫人吃剩下的补品,给沈秀娟,这才勉强活下来。 后来,那左月琴生下了,冤平瑞,母以子贵,是平步青云,至此冤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儿,都是左月琴说了算,再加上大恶人,左怀泰里外帮衬着,更是如鱼得水,老夫人都得让三分。 那左月琴是得寸进尺,嫌二夫人的称呼没面子,就起了歹心,和左怀泰联手,给沈秀娟母女俩,饭里下了毒,也是巧了,那天正好吴妈带着冤桂英,出去买供品去了。当吴妈买完供品会来,才发现沈秀娟七窍流血,已气绝身亡。 吴妈大惊失色,她仔细一看沈秀娟的胳膊上,腿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手指印,明显是被人按的。吴妈越看越伤心,这时,冤桂英上前扑在沈秀娟的身上,大哭起来。吴妈急忙把冤桂英的嘴捂住,低声道:“小姐,千万别出声,让二夫人听到,你的小命也难保了。”吴妈话一落,流下了几滴眼泪。她将沈秀娟云鬓上了凤头簪拔下来,塞到了冤桂英手里,叹道:“孩子,把这簪子留着,做个念想吧。” 等把沈秀娟发送出去后,吴妈带着十二岁的冤桂英,来到了左月琴的房间,和左月琴辞行道:“二夫人,我年岁已大,最近干什么事,总觉得力不从心,还老咳嗽,像是有病了,小姐也一直咳嗽不止,怕是让我传染上了,万一传染给别人,也不好,所以请二夫人,恩准老奴带小姐,回岳阳老家养病。” 左月琴用手帕捂住嘴,怒道:“老东西,快快带着这扫把星给我滚出府去,从今以后不许回来。”就这么着,冤桂英跟着吴妈回到了岳阳老家,后和吴妈的儿子,刘铁柱成了亲。那个婴儿,就是冤桂英和刘铁柱的孩子。 冤祥哭了几声后,仰头叹道:“哎,我糊涂啊,当年就不应该让吴妈把她带走,”老家人看了看冤祥,急忙说道:“老爷,那位年轻人还在外面等着呢,您是见还是不见,话又说回来,他还抱着个孩子啊。” 冤祥一听老家人说,还有个孩子,立马瞪大眼睛,问道:“是男孩还是女孩?”老家人摇摇头回道:“老爷,我也没问啊,”冤祥两手叉腰,左右徘徊片刻,大声说道:“去,给我把他带进来。”老家人示礼回道:“是,老爷。”说完,一溜小跑,来到大门口,高声说道:“我家老爷请你进去说话。”林岳心里一想:“嗯,看来这事十有八九能成。”他二话没说,跟着老家人,朝正殿走去了。 林岳前脚刚踏进殿内,正好被左怀泰撞见了,大声叫道:“你是何人?”林岳正准备回话,老家人向左怀泰,行礼说道:“是师爷呀,老爷请这年轻人前来问话,”左怀泰看斜着头,大量了林岳一番,说道:“哦,原来是老爷请来的,那就就去吧。”林岳没敢回头,直接走了进去。 刚进屋,冤祥大发雷霆,谩骂道:“你小子,把我姑娘还给我,”林岳一头雾水,行礼道:“小人林岳,前来拜见冤大人,”冤祥怒气匆匆走到林岳的身前,瞪着林岳,大声喝道:“说,我姑娘到底怎么了?”林岳不解道:“冤大人,这是何意,小的并不认识小姐呀,”冤祥把血书,往林岳脸上一甩,大声喝道:“哼,还敢狡辩,你若对她好,她会写此血书吗?” 林岳一下明白过来了,忙解释道:“大人您是真的误会了,我与小姐素不相识,大概您不知,岳阳连日大风大雨,引发了灾,方圆千里都遭受了洪水的吞噬,我在前往岳阳,探查灾情时,途经一个村庄,在倒塌的房屋下,从一位逝去的妇女怀里,发现了正在嗷嗷待哺的婴儿,此血书原本,夹在这婴儿的襁褓之内,我无意中看到,上写着临安冤家,就将这婴儿带来了。” 冤祥大惊失色,他后退几步,晃了晃神,满眼泪水,看着眼前的孩子,哽咽道:“我那苦命的女儿,为父对不住你啊!”说完,踉踉跄跄走上前来,把婴儿从林岳手中接过去,看到了襁褓上别着的,凤头银簪。是放声大哭道:“秀娟……我的妻啊……我没把桂英照顾好……她随你去了……” 林岳急忙劝道:“大人,人死不能复生,您珍重身体,我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大人是否愿意帮忙?”冤祥擦擦眼泪,把孩子交给了老家人,问道:“何事,快快说来。”话音一落,撩衣坐到了椅子上。 林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大人,岳阳灾情严重,数以万计的难民流离失所,食不裹腹,求大人,速速运粮过去,救灾民与水生火热之中,万民苍生,永记您的大恩大德,”冤祥一愣,站起身来呆立片刻,回道:“哦,灾情之事,我会向皇上禀报,你暂且回去,待侯佳音把。”说完不慌不忙地,从桌上端起一碗茶水,喝了几口,看着襁褓中的婴儿,直点头微笑。 林岳心急如焚,他急忙回道:“大人,那些难民已经数日未食一粒米了,再托下去会饿死人的,求您先将府中的存粮,远去救救急。”冤祥啪地一拍桌子,大声怒道:“哼,你这小子好不知趣,我念你救了我外孙,才给你几分薄面,你不要得寸进尺,求取灾粮,须一级一级往上报,归各部衙门所管,与你有何干系,”说着回手从身上掏出一张银票,扔在地上,大声喝道:“这是一百两银票,够你吃喝几年了,拿着银票快滚。” 林岳的脸顿时如火灼一般,他忍无可忍,猛地站直了身子,大声说道:“冤祥,别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了不得,告诉你,今天这粮,你是捐也得捐,不捐也得捐,为了那数以万计的百姓生灵,我林岳豁出去了。” 话未落,嗖地拔出青云碧血剑,架到了冤祥的脖子上。就见那冤祥,霎时间,面色苍白,浑身哆嗦,两腿发软,尿顺着裤腿,哩哩啦啦地淌到了地上。抽搐道:“好,好汉饶命,大侠饶命,我捐,我捐,我马上捐,求求你先把剑挪开,我瘆得慌。”老家人在一旁,吓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撒退跑了出去。 林岳抬脚一踹冤祥的大腿,怒道:“在你没把救灾粮,运到岳阳之前,这剑我就一直在你脖子上架着。”林岳一言未毕,就听得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从前后门闯进二十多个兵将,全部顶盔挂甲,手持兵刃,横眉立目。将林岳围了个水泄不通。 其实林岳不知道,他一进屋,左怀泰就起疑心了,早暗中派人埋伏好了,一直就在窗户外面偷听,看情况有变,就立刻带人冲了进来。 这时左怀泰大摇大摆地,从后门走了进来,瞪了林岳一眼,喝道:“哼,早就感觉你小子有些不对劲,怎么,还不把剑放下,要不然我让他们将你乱刃分身。” 林岳噌地把冤祥往身前一拽,右手轻轻一搂剑,把冤祥的脖子划了个口子,高声喝道:“你若不想让你家老爷活命,就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我林岳奉陪到底。” 冤祥用手一摸,脖子上全是血,魂都吓飞了,立即哆嗦道:不不不不,不要动手,都给我退下,快去招呼所有的人,备马车装粮,火速运去岳阳,越越越快越好。” 左怀泰一看林岳真敢动手,吓傻了,忙带着人去装粮了,林岳也捏了一把汗,心里直突突,暗暗道:“好险啊,可是没办法,粮食晚到一天,就不知道会饿死多少人,只好铤而走险了,死我一个不足惜,满城的百姓能保命就行。” 不到一个时辰,左怀泰匆匆跑来,站在门外禀报:“老爷,粮食都装好了,”林岳薅住冤祥的后衣领,一脚将门踹开,来到府门外一看,整整三十辆马车,装的满满登登地。 林岳摇摇头,叹道:“这么多的粮食,可都是百姓的血汗,冤祥啊冤祥,杀了你都不冤枉,你高官厚禄,本可无忧,老百姓勤劳耕作,只求温饱,你尽贪得无厌,丧尽天良,将这公粮据为己有,你这误国害民的大蛀虫,死上十次都抵不过你的罪恶。” 说罢,林岳把冤祥拉上马车,用麻绳把冤祥和粮食捆在一起,大声喊道:“士卒们,驾车去岳阳。”几个小兵丁麻溜地上了马车,跟着去了。 左怀泰,干瞪眼儿,气得面无人色,眼珠子咕噜一转,满肚子坏水,涌上心头,暗暗道:“林岳,活不过三日。” 弟四十五章:万民截钦差 左怀泰一言未毕,就见白鹤双翅展开,一飞冲天,右爪下耷,朝着左怀泰的脸上抓去,一爪把左怀泰,挠了个满脸开花。左怀泰哎呀一声,捂着脸撒腿边往院里跑,边大怒道:“哎呀呀,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外面那些士卒,打手,一顿偷乐,有好几个家丁,躲在耳房的墙根下,一边笑,一边骂道:“活该,真是报应哪,左怀泰你也有今日,哌,你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左怀泰坏事做尽,仗着有左月琴给他撑腰,冤府的家丁奴仆,丫鬟士卒,上上下下的人,没一个不受他的谩骂殴打,侮辱欺凌,跳井的,上吊的,服毒的,被卖去妓馆,充军的。数都数不过来,大家伙都恨之入骨,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都不解气。 林岳押着赈灾粮,一路上饥不食,渴不饮,日夜兼程,片刻不敢耽误,整整走了两天两宿,终于到达了岳阳城下,正是五更时分,城门还关着,林岳急匆匆跳下马车,走上前去,高声呐喊道:“士卒们,快快打开城门,救灾粮运回来了。” 看守城门的几个士卒,一听是粮食到了,高兴的都跳起来了,火速将城门打开,眼含泪水,高声喊道:“谢天谢地,大家伙有救了,有人给咱们送粮食来了,”哗,士卒话还没落,上千灾民像潮水一般,涌了过来,将三十辆运粮车,围了个水泄不通。 林岳纵身一跃,跳上马车,大声喊道:“乡亲们,都别挤,你们先到县衙门外排队,人人有份,咱一个一个来,”话没落地,哗,所有的人一窝蜂地朝县衙跑去了。 林岳押着运粮车,进城一看,心都碎了,满大街的难民,横躺的,竖卧的,饿死的,饿晕的,满地打滚的,是惨不忍睹。没等到县衙,耶律浩吉就带着衙役们,迎了上来,满眼泪水叫道:“林岳,你可算回来了,县衙都断粮了,再晚一天,估计连我都饿死了。” 林岳急忙回道:“哎,我也是紧赶慢赶啊,什么也别说了,赶快把粮食运回县衙,挨个给灾民发放,大街上多支几个粥棚,再找人把那些饿死的躯体,掩埋了,各家各户,门前院后,都撒上生石灰,让六房的管事们,去动员那些大户人家,捐粮,赊粥,挨家挑几个,青壮劳力,帮那些老弱妇孺,把倒塌的房屋搭起来。” 耶律浩吉点点头,高声回道:“嗯,你说咋办就咋办,都听你的,”说罢,俩人押着粮食,急匆匆赶回县衙,耶律浩吉按林岳的吩咐,安排好所有的人,让他们各尽其责,都纷纷行动起来,各自去忙了。 霎时间,天已大亮,林岳把冤祥关在县衙的牢里,往里放了两碗粥,急忙来到了大门外,和耶律浩吉,左右一边一个,开始给灾民发放粮食。 从早上发到了午时,人都不见少,其实不单单是岳阳城里,方圆百里的灾民,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岳阳城里,发放救灾粮,都往岳阳跑。千千万万的灾民,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挨挨挤挤,熙熙攘攘,从县衙外排到了城门口。 直到发到下午申时,突然来了一队人马,二话没说,闯进了县衙,一个个顶盔挂甲,手持兵刃,威风凛凛,煞气十足。为首的大将,回手拿出一个黄色的卷轴,往开一打,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岳阳县,草民林岳,目无王法,结党营私,私闯官宅,绑架勒索,抢劫公粮,其罪当株。” 那大将念完圣旨,两眼一瞪,高声喝道:“来人,给我将此刁民,押回刑部大牢,三日后问斩。”林岳瞬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后退几步,行礼回道:“大人,说我私闯官宅,我认,可事出有因,为何不闻不问不审,就将我定罪,我林岳不服。” 那大将把脸一沉,怒道:“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来人,给我将他拿下。”说话之间,几个官兵一涌而上,把林岳按倒在地,绳捆索绑,蒙眼塞嘴,押起来就要走,耶律浩吉,噌地上前横住了去路。 双手叉腰,两眼一瞪,大声喝道:“给我把人放唠,饶尔等狗命,不然打你们个,脑浆崩裂。”说着,抬起右脚,往地上一跺,咚地一声,连青砖带地,跺下去一尺深个大坑。 几个官兵吓得脸色大变,拽着林岳就往外跑,这时候灾民中,有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站了出来,瞅了瞅几个官兵,一屁股坐到了地上。高呼道:“想把人带走,那就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我一介草民,世代贫寒,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分的清好坏,懂得知恩图报,尤其是救命之恩。” 几句话说完,所有的灾民都留下了眼泪,一个挨一个坐到了地上,霎时间,数以万计的灾民,坐的坐,跪的跪,倒的倒,把整个岳阳城堵的满满登登,严严实实,别说人了,连只老鼠都跑不出去。 别堵边高声齐呼:“放人……放人……放人……”瞬间,呐喊声震耳欲聋,排山倒海,是此起彼伏。那几个官兵,连忙给林岳松了绑,看着耶律浩吉,卷缩在门口的角落里,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为首的那位大将,一看事情不妙,立马转变了态度,几步来到林岳的面前,皮笑肉不笑地示礼道:“林大侠,对不住,误会,误会,都是那左怀泰一人所言,我们也是照章办事,君命难违呀,”林岳刚要说话,耶律浩吉走上前去,一把薅住那大将的衣领,怒道:“哼,什么君命难为,分明是你们,狼狈为奸,陷害好人,还把皇帝老儿搬出来说事,告诉你爷爷我天不怕,地不怕,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想抓林岳,就先过了我这关。” 再看那大将,被勒的满脸通红,嘴唇发紫,两眼冒金星,哆嗦道:“县……县太爷饶命啊……快快……松手……”林岳急忙掰开耶律浩吉的手,把耶律浩吉拉在一边,低声说道:“我的县太爷呀,你要是把他弄死了,可闯下塌天大祸了啊。”耶律浩吉把眼一斜,咧着大嘴,嘟囔道:“哼,反正我不怕,就他那个德行,说不定那圣旨也是假的,我就没见过,抓犯人还有堵嘴蒙眼的,八成他收了那左怀泰的好处,想偷偷整死你,再给你按个畏罪自杀的帽子,你岂不冤死了。” 耶律浩吉看上去傻呼呼的,其实他并不傻,就是秉性顽劣,说话做事有点莽撞。不计后果,但也是粗中有细。林岳也是急糊涂了,耶律浩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不对劲,仔细地瞅了瞅,那位大将,暗暗道:“嗯,我得问问他,再看看那圣旨是真是假。” 林岳眼珠子一转,走上前去轻声问道:“这位差官,那左怀泰是何时进京的,现在何处?”那大将犹豫了一会儿,六神无主地回道:“哦,左怀泰前几日就进京了,现在应该还在京城吧。” 林岳听了那大将的一番话,感觉有猫腻,他稍加思索后,问道:“把圣旨给我看看,”大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飘了林岳一眼,神情恍惚地回道:“这可不行,圣旨不是谁想看就看得的,难到你以为,我假传圣旨不成。”大将话未落,是满头大汗,惊惶失色。 林岳箭步上前,一个擒拿手,把那大将按住,夺过圣旨一看,是气炸心肺。就见圣旨是真,可上面是三年前,皇上写给冤祥的调令。林岳看罢,大声怒道:“耶律浩吉给我将此人押入大牢,改日送去刑部衙门,告他个假传圣旨之罪。” 那大将吓得,脸色白里发紫,紫里透青,青里还带点黑。颤抖着身子,急忙跪地求饶道:“俩俩位大侠饶命啊……饶命……这都是那左怀泰出的馊主意……小的们真是被逼无奈……不敢不听呀。” 墙角的几个假官兵,也匆匆跑了过来,一个个泪流满面,苦苦哀求道:“大侠千万别把我们抓进大牢,我们家里尚有妻儿老小,等我我们养家糊口,那左怀泰手眼通天,若是把我们送去刑部大牢,他定会杀人灭口。” 林岳是越听越来气,咬牙切齿道:“尔等即知,为何还要助纣为虐,就不怕遭天打雷劈吗,今日若饶了你们,往后指不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在你们手中,”话未落,耶律浩吉大声喊道:“和他们费什么话,来人,将他们各大四十大板,扔到岳阳城外。” 不一会儿衙役们,搬来几个长条凳子,把那些假官兵,连同那个为首的大将,一顿毒打之后,拖去岳阳城外了。霎时间,灾民们一顿欢呼,人声鼎沸,再个说:“打的好,”那个说:“害人终害己,”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把几个人假兵将的事,处理完之后,林岳与耶律浩吉,又紧急将没剩余的粮食分给了大家,一直从早晨,忙到了夜里子时,才算完事儿。基本上所有的人,多多少少都分到了一些,勉强能扛过难关,林岳这才松了口气,一转身坐到了地上,看着县衙的大门睡着了。 耶律浩吉也熬不住了,屁股一挨地,躺到林岳的旁边,打起了呼噜声。俩人一连几日没有休息,眼圈都熬黑了,又累又困,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林岳迷迷糊糊听到了一阵吵杂声,醒来一看,惊道:“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睡到耶律浩吉的床上?”他一扭头,闻到了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坐起来一瞅,耶律浩吉头朝外,也在床上倒着。林岳急忙下了床,把耶律浩吉往里挪了挪,穿上鞋就往走。 一出门几个衙役就围了过来,高声急道:“林大侠,你可算醒了,快去大门外看看吧,可是了不得了。”林岳心中一愣,问道:“究竟出什么事了?”其中一个衙役低声道:“你过去看看,就知道了,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难民,都嚷嚷着要见你林大侠,我看你是捅了灾民窝了。”林岳听后,箭步来到了大门口,伸手拉开大门一看,立刻惊慌失措。 弟四十六章:虎穴求生计 就见县衙外,挤满了难民,一个个都是生面孔,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衣不遮体,面黄肌瘦,抱小孩的,背老人的,互相搀扶的,勾肩搭背的,拄棍的,拎袋的,手拿破碗破盘的,犄角旮旯倒着的,墙下树下躺着的,拽大拉小的,还有哭爹喊娘的。是惨不忍睹。 林岳含泪问道:“乡亲们,你们这是从哪里而来呀,”没等林岳把话说完,七八百人全都跪地高喊道:“林大侠,大好人,活菩萨,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林岳立即傻眼了,一个衙役跑到林岳身前,低声说道:“哎,你可别管了,瞧瞧你俩昨晚都累成啥样了,我们几个把你俩抬回屋都不知道,岳阳城里的灾民管的过来,就已经不容易了,这些外乡人,不在咱们管辖的范围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林岳猛地回过头来,怒道:“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就算管不过来,也不能不管,那可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人这一生,谁还没有个大灾小难的,外乡的人也是人,我就是外乡人,想当年,若不是义夫母把我从临安,带到岳阳,视为己出,精心抚养,哪有我林岳的今日。” 那个衙役被林岳说的,哑口无言,脸一红,退回到了院子里。林岳望着眼前七八百灾民,一时语塞了,心想:“七八百人,可不是个小数目,运回来的粮食也都发放完了,城里几家大户人家,该捐的也都捐了,我上那才能讨到这七八百人的糊口之粮呢?” 他正想着,离老远来了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壮汉,车上装着十几个麻袋,麻袋上还坐着一位妇女,和两个孩子。喻,车刚到县衙门外停了下来,那位妇女跳下马车,把俩个孩子也扶了下来,轻走几步,来到林岳的面前,和俩个孩子跪在地上,轻声问道:“小兄弟,还记得我们母子吗?”林岳一头雾水,他躬身将那位妇女扶起来,仔细地看了看母子三人,像是在那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林岳正要问个明白,赶车的壮汉走上前来,行礼道:“大侠真是贵人多忘事,不记得俺了,那日在大街上,你将俺好一顿揍,还说日后我若不改,你就见俺一次打一次。”林岳一拍脑门,猛地笑道:“哎呀,看我这记性,想起来了,你家开面馆的,你这俩孩子,一个叫金鸽儿,一个叫银鸽儿,对不?” 那壮汉仰头大笑道:“哈哈,对对对,哎俺那时也是鬼迷心窍,赌博赌上了瘾,若不是大侠好心劝阻,俺那能过上好日子,前几日满城的人都说,有个姓林的,林岳林大侠,给灾民在县衙外发放救灾粮,俺心里还嘀咕,是不是你呢,后来一想,反正是不是,这粮食俺也捐,就算积德行善吧,没料到还真是你,嘿嘿。” 林岳急忙躬身行礼,眼含热泪,回道:“多谢壮士相助,哎,以前多有得罪,还望壮士海涵哪,”壮士大步上前,将林岳扶起来,高声说道:“大侠哪里话,俺是个粗人,不是你那顿揍,俺兴许现在带这夫人和孩子,也在那灾民堆里,什么别说了,我去卸粮,你安排人,给大家把这粮食发给灾民。” 那壮汉话一落,急匆匆去卸粮去了,林岳忙招呼了几个衙役,也过去帮忙,把粮食扛到了衙门口。正准备给灾民发放,又来了几辆马车,车上装满了粮食,林岳一看,是几个店铺的老板,也捐粮食来了。还带着店里的伙计,前来帮忙卸粮,不一会儿的功夫凑了一百多袋粮食。 林岳是万分的高兴,千愁万绪,瞬间烟消云散了。急忙让衙役,把耶律浩吉叫出来,几个人一顿忙乎,给灾民把粮食全发了下去。有那么几个行动不便的,附近的几家住户,看其可怜,就收留回去了。 等忙乎完了,林岳突然想道:“哎呀,不好,冤祥等人还在牢里关着,别饿出个好歹来,那我可就真得搭上性命了,”想到这里,他大步流星来到牢里一看,几个人都安然无恙。牢门前还放着几碗,喝剩下的粥。林岳上前将牢门打开,把冤祥薅着衣领,拽到外面,大声说道:“你这个借势作恶,助纣为虐,误国害民的奸臣,回去告诉左怀泰,他假传圣旨一事,我暂且记下,如若让我知道,如若你们再敢做伤天害理之事,小心尔等的狗命,带着你的人,滚回临安。” 冤祥被林岳骂得,如同丧家之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卷缩着身子,连爬带滚地跑了出去。几个兵丁一看冤祥跑了,撒丫子跟了上去。没等林岳走出牢门,一伙人把车扔下,骑着马慌忙逃走了。 林岳这下彻底放下心来,救灾粮的事解决了,倒塌的房屋也搭建好了,大街小巷的难民也各自归去了,老百姓在田间地头,开始忙碌起来。买卖店铺也都开张营业了,岳阳城又恢复到往日的景象。林岳告别了耶律浩吉,骑着白鹤返回了青林古洞。 回到洞里,林岳闷闷不乐,他又想起了朱淑真,顿时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恐慌,他拿着那张断了玄的琴,左思右想,忐忑不安。总觉得要有什么事发生。 其实朱淑真被范荣带回府之后,就被禁了足,不让任何人和朱淑真接触,丫鬟小凤也被赶回了朱府,朱淑真一蹶不振,每日以酒消愁,头上伤是好了,但对林岳的思念却,日渐加深。 本来朱淑真就患了咳疾,再加上每日酗酒,一咳嗽就吐血,一天范府请来一位远道高僧,说是给老夫人讲经的,其实是范洪成请来给朱淑真算命的。因为至打朱淑真嫁进范府,没有身孕不说,范荣老出事。这就找着法的拿朱淑真说事儿, 这一算,还真就算出事来了,那位高僧围着范府走了一圈,拿着一个什么,叫寻龙尺,还是地灵尺的玩意儿,左比划,右比划,这里瞅瞅,哪里看看,东张张,西望望。趁范洪成不注意,偷摸向丫鬟秋菊,打听好了朱淑真的住处,最后走到朱淑真的屋檐下,眨巴眨巴眼睛,把范洪成喊了过来。 摇摇头说道:“哎呀,这可真是不祥之兆啊,”范洪成瞪大两眼,惊道:“莫非高僧看出什么来了?”那高僧仰起头,一副装模作样的架势,斜眼飘了范洪成一眼,手捏胡须回道:“嗯,问题就出在这屋里,”那高僧说半句留半句,故意引范洪成上钩,他这么一藏着掖着的,范洪成心里就发毛。 范洪成急忙把高僧拉到一边,悄悄问道:“高僧有话快快讲来,这屋里到底怎么了?”高僧朝四周瞅瞅,轻声对范洪成说道:“大人伏耳过来,你这屋里住了个扫把星,”范洪成猛地抬起头来,吃惊道:“高扔何出此言?”那高僧不紧不慢地回道:“天机不可泄露,总之此女,是祸水,命中克夫,”范洪成本来就对朱淑真不满,高僧这么一说,范洪成不安了。 他把高僧请到正殿,好吃好喝招待之后,又给了高僧二百两银子,低声问道:“高僧可有破解之法?”那高僧摸了摸自己的蛤蟆肚,阴险地笑道:“办法是有,就看你敢不敢,按我说的去做,”范洪成急忙凑到高僧耳旁,低声说道:“高僧但讲无防,”高僧嘴一咧,瞪大眼睛,低声说道:“下点慢性药,将其毒死,谁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说因病离世了,要么就雇几个人,偷偷抬出去沉到湖里,人不知鬼不觉,若有人问起,就说去庙里上香时,碰上贼寇被抢走了。” 范洪成站起身来,徘徊了几步,坏水憋上心来,悄声道:“那就给她下药,最好能拖上两三个月,我对朱子章也有个交待,嗯就这么办。” 俩人算计好了后,那坏了心 的高僧,从布袋里拿出一包药,交给了范洪成,还悄悄嘱咐道:“分两次下,最好下在酒里。”范洪成点点头,又偷摸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到了高僧的布袋里,转身回书房了。 高僧得意地笑了笑,站起身,把桌上的一盘水果,倒在布袋里,挺着蛤蟆肚,急匆匆出了范府,扬长而去了。 范洪成自以为没人察觉,且不知,三面有墙一面空,墙里说话墙外听,俩个人的阴谋诡计,恰好被送水的刘妈听到了。高僧前脚走,刘妈后脚进去,把茶壶满上,淡定地走出房间,站在门口,向四周回顾一番,不慌不忙地来到朱淑真的屋檐下。咳嗽了几声,轻轻推开窗户,向朱淑真使了个眼色,大声说道:“少夫人,把窗户打开,透透空气,老焖着不好。” 朱淑真急忙来到窗前,里外瞅了瞅,低声问道:“刘妈有事吗?”刘妈满眼泪水,三句两句,简简单单,把事情的经过,略说了一遍,擦干眼泪,转过身火速离去了。 朱淑真心如刀割一般,他把窗户关好,颤颤巍巍走到床前,从枕头拿出来,林岳写给她的,那封看了无数回的信。含泪吟道:“纤纤新月挂黄昏,人在幽闺欲断魂。笺素拆封还又改,酒杯慵举却重温。灯花占断烧心事,罗袖长供把泪痕。益悔风流多不足,须知恩爱是愁根。闲闷闲愁百病生,有情终不似无情。风流意思镌磨尽,离别肝肠铸写成。弹压西风擅众芳,十分秋色为谁忙。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香。酷爱清香折一枝,故簪香髻蓦思惟。若教水月浮清浅,消得林逋两句诗。月待圆时花正好,花将残后月还亏。须知天上人间物,同禀秋清在一时。 朱淑真以一首秋夜牵情,倾述着满腔的爱恨情仇。她自知吉凶未卜,却又放不下对林岳的爱。是千愁万绪,百感交集,不知所措。 她想来想去,无从选择,于是决定将计就计,每日丫鬟老妈子,送来的吃食水果,酒杯器皿,都一一用银簪试过。投了毒的就偷偷倒掉,然后假装中毒,卧床不起,摘下珠花首饰,对丫鬟秋菊哭诉道:“秋菊,我自知命不久已,咱们主仆一场,这珠花首饰,我也用不着了,就都送给你留个念像:”丫鬟秋菊很是感动,将珠花首饰双手接过,噗通跪倒在地,眼含泪水,低声说道:“少夫人对秋菊不薄,秋菊也知道少夫人含冤受屈,可是秋菊是个身份卑微的下人,爱莫能助,而今少夫人危在旦夕,心里还想着秋菊,秋菊愧对少夫人呀,少夫人您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对秋菊讲来,秋菊就算拼上性命在所不惜。” 朱淑真看看秋菊,低声说道:“你去朱府传话于我父亲,就说我病重,想见我母亲最后一面。”秋菊点点头,站起身来,轻声回道:“少夫人放心,秋菊一定把话传到。”话一落,转过身刚要走,就听得门外有人喊到:“站住,”秋菊大惊失色,瞬间两腿发软,瘫坐在了地上。 弟四十七章:刘妈施妙计 这时吱扭,有人推门进来,朱淑真猛地回头一看,大叹一口气,低声说道:“秋菊快起来,是刘妈,”秋菊哆嗦着,站起身来,擦擦脸上的汗,低声说道:“哎,刘妈,你可吓死我了。” 刘妈回过头朝外面望了望,急忙把门关上,大步走到秋菊的面前,小声说道:“少爷早已在府里各处安排好了眼线,你能走到哪,别偷鸡不成再失把米。” 朱淑真忙坐起身来,急道:“刘妈,那该如何是好?”刘妈来到朱淑真的床前,握着朱淑真的手,轻声说道:“少夫人,我有个万全之策,可暂保你平安,以后的事,就要靠少夫人自己去应对了。” 朱淑真忙问道:“刘妈你有何办法?”刘妈低声回道:“从今日起,你假装害喜,若是老夫人知道你有孕在身,老爷他也就会乖乖罢手,”朱淑真一听,摇头道:“刘妈,不妥,那范洪成肯定会找大夫,来给我把脉,瞒不过去的。” 刘妈微微一笑说道:“我即出此计,早已想好了应对之法,大夫那边你放心,总之听我的便是。”朱淑真沉思片刻,叹道:“哎,事到如今,也只好这么做了。”刘妈点点头,回道:“好,那就这么定了。”说罢,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 俩人安排的挺好,但真到节骨眼上,朱淑真装不出来了,她这么一想不对,那么一琢磨也不对,回过头看了秋菊,急忙问道:“秋菊,你见过妇女害喜的样子吗?”秋菊灵机一动,点点头,来到朱淑真身边,低声说道:“嗯,我听那些老妈子私底下拉家常说起过,反正她们说害喜老吐,还嘴馋,爱吃酸的,辣的,还动不动发脾气,”话没落,从桌上端了一碗水,给朱淑真,低声说道:“少夫人你就边喝边吐,”我喊人过来。 就这样,俩人一唱一合,片刻间,范府上上下下的人,都说朱淑真怀孕了,消息传来传去,就传到了范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喜出望外,高兴的不得了,脸上的老褶都笑开了。命家人奴仆,丫鬟老妈子,一天二十四小时,轮班伺候朱淑真,日做八餐,什么燕窝鱼翅,山珍海味,天上飞的,野地里跑的,比不上皇宫御宴,也称得上美味佳肴,还顿顿换花样。 范洪成心里犯嘀咕,他想来想去,觉得不对劲,暗暗道:“这怎么可能呢,再说即便是有孕,那一包毒药下去,孩子早死腹中了,不行,我让大夫给她把把脉,若是有猫腻,哼,看我怎么收拾她。” 于是范洪成把经常给老夫人看病的,老大夫纪德贵叫来,带到朱淑真的屋里,陪同纪德贵一起,给朱淑真把完脉,来到正殿,脸一耷拉,低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喜脉?”他还不知道,刘妈早料到,他会来这手,就私下里去找了纪德贵,把事情的经过和纪德贵说了一遍,纪德贵为人,谦和善良,品德高尚,再加上医术精湛。宁海一带,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妈这么一说,纪德贵浑身直冒冷汗,摇头道:“哎,范洪成这是作孽呀,本来以为他是个大孝子,真没想道他尽如此心狠,视人命如草芥,天理不容,你只管放心回去,此事包在我身上。” 所以范洪成这一问,纪德贵故意犹豫了一番,徘徊了几步,手捏胡须说道:“哎呀,这个吗,”范洪成像热锅上的蚂蚁,急道:“哎哟喂,你倒是说呀,”纪德贵转身坐到桌旁,猛地说道:“喜脉是喜脉,而且以我多年的经验判断,应该是个男娃,只是,只是,哎,”范洪成一惊,哆嗦道:“只是怎么了?”纪德贵抬手使劲一拍桌子,大声怒道:“哼,也不知那个良心狗肺的畜生,给少夫人吃了不该吃的东西,这孩子保得住保不住,就看范家的福气了。” 范洪成听了纪德贵的话,是大惊失色,呆若木鸡,两眼通红,浑身颤抖,半天才缓过神来。紧紧地握着纪德贵的手,哆嗦道:“老人家,求求您救救我那未出世的孙儿,”纪德贵站起身来,高声回道:“不是老朽不肯救,此乃天意,你范家祖辈积德行善,此娃定会无恙,老朽暂且告辞,范大人多多珍重。” 纪德贵示礼告别范洪成后,一甩衣袖,大步流星离开了范府。范洪成傻了,他突然想起了,那个给他出谋划策的高僧,越想越来气,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将那高僧碎尸万段。 至此以后,范洪成天天烧香磕头,日日拜佛诵经,一来是忏悔自己的罪过,二来是为保朱淑真母子平安。在刘妈的庇护下,朱淑真算是暂时躲过了劫难。 范洪成父子俩,对她也放松了警惕,把范府上上下下的暗哨,都撤了去,朱淑真又可以随处走动了。还时不时的,有丫鬟老妈子陪着,能去庙里上上香,拜拜佛。走个亲戚,串个门。 朱淑真见机,又把丫鬟小凤,从朱府带了回去。和小凤把事情的经过,这么一说,丫鬟小凤哭的跟个泪人似的,怒道:“哼,这些丧尽天良的东西,畜生不如,小姐这范府,你不能久留,我想办法去找找林公子,让他带着你远走高飞,离开这狼窝虎穴。” 朱淑真愁眉不展,叹道:“哎,我做梦都想,可是,我不能再连累他了,也不忍心看着他,为了我再颠沛流离,铤而走险。”丫鬟看着朱淑真那憔悴不堪的样子,暗暗道:“小姐,我知你担心林公子的安危,可我实在无法看着你,就这么毁在那父子的手中,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能让林公子把你救走,我说什么也要找到他。” 小凤想到这里,把朱淑真安抚好,到天快黑的时候,对朱淑真说道:“小姐,我父亲最近身体不大好,我来范府数日,见不到他老人家,放心不下,暂且回去看看,两日便回。” 朱淑真点点头,从柜子里,拿了十两银子,递给了小凤,嘱咐道:“嗯,是该回去看看,天快黑了,我让家丁给你备匹马,这点银两你拿去,给你父亲买点补品,顺便替我问候老人家一声。”小凤顺手接过银子,行礼辞别了朱淑真。转过身,急匆匆走出范府,上了马,向岳阳飞奔而去了。 林岳至打从岳阳城,回到青林古洞,是日日不安,夜夜不宁。茶不思饭不想,心里老是惦记着朱淑真。每天除了打猎,就是呆呆地坐在洞口,朝山下望着。总觉得朱淑真会出现在眼前。 这一天夜里,林岳吃罢晚饭,坐到青石板前,好一顿整理,把晒干的剑谱拳谱,又从新装订起来,正准备去休息,白鹤急匆匆跑进了洞里。一个劲朝着林岳大叫,还时不时地回头朝洞外看。林岳感觉不对劲,箭步走到洞口,朝山下望了望,隐隐约约看到,远处有个白色的影子,动来动去,正往山上来。他仔细地瞅了瞅,天太黑,也看不清楚,琢磨了片刻,暗暗想道:“到底是什么呢,看形状也不像动物,难到会是人?” 他正嘀咕着,那个影子越来越近,霎时间走到了洞口前,林岳猛地一看,是大吃一惊,诧异道:“你,你是小凤,”丫鬟小凤满眼泪水,急忙示礼道:“是我,林公子。”林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问道:“小凤姑娘,你家小姐可好?”小凤摇了摇头,哽咽道:“小姐危在旦夕,你若不去救她,恐怕活不过几个月了。” 几句话像刀子一样,捅到了林岳的心上,林岳急忙把小凤请洞里,高声问道:“小凤你家小姐究竟出什么事了?”小凤擦了擦眼泪,把范洪成下药谋害朱淑真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林岳。林岳犹如掉进万丈深渊一般,后退了几步,抽泣道:“哎,我觉得最近心里老是忐忑不安,真没想到啊,范洪成尽如此心狠手辣,小凤咱们这就走,我要马踏范府,剑挑范洪成,救淑真出苦海!” 小凤听了林岳的一番话后,傻眼了,惊道:“林公子,我知道你气愤,想为小姐报不平,尽量别把事情闹大,那样对谁都不好,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小姐定不会原谅我,本来她就担心你的安危,我是瞒着她偷偷跑出来的。” 林岳听小凤这么一说,犹豫片刻,突然说道:“不行,那范荣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淑真,从把她的死活当回事,其父手眼通天,心如蛇蝎,若不把他们制服,就算我带着淑真远走高飞,也逃不脱他们父子的千计万算,我倒无防,可淑真体弱多病,怎能经的起呀,再说我堂堂三尺男儿,如此苟且偷生,岂不枉活一世,”话未落,箭步走进卧室,穿上金丝甲,从床头取下青云碧血剑,大步流星来到洞口,示礼急道:“小凤我先行一步了。” 说完,拎起马鞍,朝山下飞奔而去,刚到半山腰,被白鹤截住了去路。林岳左推右搡,白鹤就是不肯让路,他情急之下,一个排山倒海,将白鹤击倒在地,不顾一切往山下冲去,当扣好鞍,上了马,正准备出发时,被一位白衣白发白胡须的道人,横住了去路。 弟四十八章:恩师指明道 林岳猛地抬头一看,是大吃一惊,急忙跳下马来,躬身行礼道:“林岳拜见师父,”他万万没想道,元真道人会找来,心里十分疑惑,刚要开口问时,元真道人上前一步,将林岳扶起来,手捏胡须,轻声问道:“徒儿,这是要往何处去?”林岳把头低下,沉默片刻,叹道:“哎,师父,一言难尽哪,徒儿遇到了棘手的事,”林岳话说一半,元真道人把拂尘往身后一甩,眉头紧皱,高声说道:“我早算出你会铤而走险,看来师父是白教你了,我曾警言相告过你,遇事不可浮躁,越是性命攸关的事,越要冷静对待,你满腔的怒气,定遭来横祸,到时不但自身难保,还会牵连无辜。” 林岳一愣,无奈道:“师父,那徒儿又该如何,我实在心里不落忍啊!”元真道人,瞪了林岳一眼,转过身去,厉声道:“你去收拾一下,随为师回清风观,待些时日。” 林岳猛地问道:“啊,师父,您平日里教导徒儿,要行善积德,除暴安良,那范洪成勾结黑心的高僧,下药谋害自己的儿媳,实属罪大恶极,此人不除,我难消心头之恨。” 元真道人,噌地回过身来,右手使劲一甩拂尘,朝着林岳的左胳膊使一抽,大声怒道:“逆徒,我让你走只有我的道理,再敢反驳,休怪为师不讲情面。” 林岳一看元真道人,大发雷霆,没办法,急忙把头低下,躬身行礼道:“师父莫怪,徒儿紧尊师命,”元真道人这才平息了怒气,低声说道:“徒儿啊,不是为师心狠,有些事,你掺合其中,反而增其凶险,放心,那朱淑真命数未尽,定有贵人相助,此劫无险。” 林岳听了元真道人此番话,心情总算平静了许多,仔细想了想,才觉得自己确实太过冲动,大叹一口气,轻声说道:“师父,徒儿知错了,这就随您回清观。”话刚落,朱淑真的丫鬟小凤听到了。 就见那小凤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怒道:“哼,早知你这般没良心,我就多余来找你,真枉费我家小姐,对你的一片痴情,算我看错人了。”说完,跃身上马,头也没回,就扬长而去了。 林岳望着小凤的背影,满肚子的苦水,咽了下去,上前几步,搬鞍纫簦,飞身上马,带着白鹤,与元真道人,连夜回到了铃铛山。 到了山上,元真道人边往大殿走,边对林岳说道:“你每日只顾儿女私情,且不知,几十万百姓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多少生灵已遭涂炭,国将不国,大战已待。” 林岳心中一惊,停下脚步,急忙问道:“师父此话何意?”元真道人低声回道:“师父带你去见俩个人,见了他们,你自然就会明白。” 说罢,元真道人带着林岳,穿过大殿,来到西屋前,将门推开,高声向里边的人说道:“赡思丁,我把人给你带来了,”林岳抬脚进屋一看,只见眼前这俩个人,是非同寻常,一位是长者,年纪五十多岁上下,高有七尺,不胖不瘦,宽肩细腰,身穿橘黄色的缎子袍,腰系宝蓝色玉带,脚穿虎皮高腰靴,满头银发,发髻紧锁,面如黄土,褶皱斑斑,一字花眉向上翘,连鬓胡子向下耷,高鼻梁,大眼睛,唇薄齿白,是一脸的慈祥,满身的正气。 另一位有三十来岁,身高过丈,宽肩熊腰,胳膊腿粗而有力,身穿紫色绸缎袍,腰系黑色丝绦,头扎段蓝色方巾,青鞋白袜,面似紫羊肝,横眉立目,鼓鼻梁,四方大口,落腮胡。手握八耳八环冰铁刀。是百般的煞气,万般的威风。 其实此二人是父子俩,年长的叫,赛典赤·赡思丁,回回族人,原籍中亚不花刺,就是如今的布哈拉。元初,没落的布哈拉王族后裔举旗动迁,归附大蒙古国。赛典赤·赡思丁,是回回著名的政治家,忽必烈即位后,把赡思丁调往了云南,任云南省平章政事。 其长子纳速拉丁,任陕西省平章政事,由于赡思丁上任后,对云南省境和缅甸的经济往来,管制严密,强行将入侵云南的缅甸商贩驱逐出境,引起了缅军头领,以阿禾的不满,于是率领五万人马,大举侵犯云南,陕西一带,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是寸草不留。负责镇守边境的大将,兵卒,几乎全部阵亡。老百姓死伤惨重。 赡思丁,为保大元江山,万民苍生,四处寻访聚集,各界义士。途中偶遇道士,也就是元真道人的好友,马丹阳,向他说起,铃铛山元真道人门下,有个叫林岳的,人品出众,武功超群,侠义肝胆,刚正不阿。就这么着,父子俩来到了清风观,向元真道人一说,元真道人立即前往岳阳,把林岳找来了。 林岳凝视片刻,躬身行礼问道:“二位远道而来,不知找林岳,是为何事?”赡思丁盯着林岳,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点头笑道:“嗯,果然不一般哪,”林岳惊讶道:“这位大伯,何意?”元真道人走到桌旁,边倒茶边插话道:“赡大人请坐,喝茶,这徒儿是个急性子,你就直接说于他听便是。” 几个坐了下来,赡思丁表情沉重,满目哀伤,愤愤不安地,把陕西,云南所发生之事,详细地和林岳说了一遍。林岳这才明白过来,惊道:“不久前,我在陕西咸阳小住,也未曾听说此事,没想到局势已如此严重,真是令人堪忧啊!” 赡思丁眼眶湿润,摇头叹道:“哎,事情发展到如此地步,我难辞其咎啊,太低估缅人的实力,大意了啊!”林岳看了看赡四丁,起身行礼劝道:“大人事已至此,不必太过忧虑,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林岳愿助赡大人一臂之力,保百姓生灵于平安,除去那敌寇,捍卫我们的国家。” 赡思丁潸然泪下,起身还礼道:“壮士侠肝义胆,心系百姓苍生,真乃国之幸,万民之幸,请受我赡四丁一拜,”林岳急忙向前一步,握住赡思丁的手,轻声说道:“大人万万不可,您折煞小人了,我所言之事,只要是个热血男儿,就应当应分,怎么受您老如此大礼,是林岳该拜您才是。”说完单腿跪地,对赡思丁深示一礼,高声说道:“赡大人如此看得起我林岳,林岳深感荣幸,只要大人一句话,上刀山下火海,我林岳在所不辞。” 赡思丁躬身将林岳扶起来,高声说道:“壮士不必如此大礼,有你这番话,我心足矣,”说着朝纳速拉丁叫道:“我儿过来,快来拜见林壮士,”纳速拉丁,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林壮士大仁大义,请受纳速拉丁一拜,”林岳急忙还礼道:“林岳拜见公子,公子严重了,小民见识浅薄,粗人一个,受不起公子如此礼拜。” 赡思丁微微一笑,对林岳说道:“这是我儿,纳速拉丁,你就跟着他,去陕西镇守城池,待我筹划周密后,一举南进, 将那缅军一举歼灭。” 林岳点点头回道:“一切听从大人安排,”赡思丁手一拍桌角,大声说道:“好,就这么定了,咱们暂且歇息,天一亮就动身。”说罢,元真道人把赡思丁父子俩,带到了暗阁,安排好,各自歇息去了。 一眨眼的功夫,天亮了,几个人纷纷起床,收拾利索,穿戴整齐,和元真道人辞了行,匆匆朝山下走去。 林岳还是放心不下住淑真,到了山下,他有点犹豫不定了,但是左思右想,暗暗道:“没办法,大敌当前,还是要以国事为重,几十万的百姓,危在旦夕,我不能为一己之私,弃万民生灵于不顾,淑真,待我平定敌寇归来,救你出虎穴,一起浪迹天涯。” 林岳百思之后,一咬牙,飞身上马,与赡思丁父子俩,往陕西赶去了。 le刚行走了一个多时辰,正要经过三岔路口,突然听到一声呐喊:“站住,休要走,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林岳猛地抬头一看,就见从路口的半山腰,闪出一个人,此人岁数在二十七八左右,高有九尺开外,虎背熊腰,两条腿如柱子一般,头扎黑布方巾,身穿灰色粗布衣,腰系黑色丝绦,脚穿牛皮对脸靴,手握一把三尺长的大铁刀,面大如盆,脸似关公,横眉立目,塌鼻梁,四方海口,大獠牙。额头两边长黑痣。犹如火脸的金刚,烟熏的太岁。 纳速拉丁两眼一瞪,举起八耳八环冰铁刀,喝道:“大胆劫匪,竟敢如此猖狂,光天化日,拦路抢劫,速速躲开,饶尔不死,”那劫匪非但不怕,纵身一跃,一个猛虎下山,跳到三人的面前,高声喊道:“哼,若不交出银两,就留下胯下坐骑,”霎时间,纳速拉丁一勒马缰,举起八耳八环刀,侧身下去,朝着那劫匪的前胸横扫过去,那劫匪神情不慌,面不改色,挥刀接架相还,就听得,咣当一声,两把刀刃对刃磕到了一起,刹那间,火星四溅,纳速拉丁,大叫一声:“哎呀呀,疼死我了,”他抬手一看,虎口被振裂了一寸多长个口子,鲜血顺着手腕直往下淌。 那劫匪趁机一闪身,抓住了马缰,身子一斜,抬脚正要朝纳速拉丁身上踢去,林岳一个仙鹤展翅,飞到劫匪的身后,紧接着朝劫匪的脚下一个扫堂腿,那劫匪灵机一动,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林岳回手从肋下抽出青云碧血剑,一个流星赶月,朝劫匪的颈前刺了过去,哧喽一声,把劫匪的脖子,划开一道口子,那劫匪大叫道:“啊,何方来的小子,报上名来,爷爷刀下不死无名之鬼。”林岳上前一步,高声喊道:“本人坐不更名,站不改姓,岳阳林岳来也,看招。” 弟四十九章:从返咸阳城 话刚落,说是迟那是快,林岳挥起青云碧血剑,一个金鸡乱点头,朝劫匪的身上刺了过去,那劫匪左躲右闪,上窜下跳,林岳一招紧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那劫匪躲闪不及,只听得哎呀一声,被林岳一剑刺穿了左臂。 那劫匪急忙跪倒在地,哆哆嗦嗦,叫道:“大侠饶命哪,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这一次吧,”林岳两眼一瞪怒道:“放了你,再去害人吗,长得倒是人高马大,不走正道,仗着一身的功夫,干这打家劫舍的勾当,你也配做人。” 那劫匪握着胳膊,低下头,哽咽道:“大侠所言极是,道理我也懂,可有些事情是不得已而为之啊,”林岳上前一把薅住劫匪的衣领,大声喝道:“你这拦路抢劫,还抢出理由来了,我看你是欠收拾,”一言未毕,拢起拳头,就要打过去,突然,赡思丁跳下马,喊道:“林壮快停手,”说着,大步流星走到劫匪的面前,大声问道:“你既说你是被逼无奈,那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劫匪满眼泪水,叹道:“哎,几位有所不知,我叫石泉,家住陕西咸阳,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五岁的小儿,妻子贤惠善良,品貌端庄,做得一手好针线活儿,街坊邻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我原本在司徒将军手下当差,小日子也算过得去,不料司徒将军突然离世,他的兄弟司徒萧雪,接任了将军一职,他不懂用兵,没有谋略,上任不久,就遭到了缅军的袭击,将士们,奋勇抵抗,大战了三天三夜,死得死,伤得伤,城门还是失守了,咸阳城血流成河,两位将军被俘,老百姓伤亡无数,可怜我那八十岁老母,还有那五岁的孩儿,活活被缅军用刀捅死了,那缅军头领见我妻子有些姿色,就动了邪念,我那妻子不堪凌辱,一头撞死了!我拦路打劫,就是想凑一些银两,招兵买马,去找那缅军报仇雪恨。 林岳听了石泉的一番话,大惊失色,身子踉跄了几下,问道:“石泉,你可知,司徒兄弟二人,被关何处?”石泉擦了擦眼泪,低声回道:“这个,我也不是太清楚,有了,你去那城门口,抓个士卒问问,不就知道了。” 赡思丁忙问道:“林壮士,认识司徒将军?”林岳两眼含泪,痛心道:“大人哪,何止是认识,我与那司徒将军,是出生入死,磕头拜把的兄弟,而今他兄弟二人落难,我尽还蒙在鼓里,大人哪,我得救他们出来。” 赡思丁点点头,躬身将石泉扶起来,高声说道:“嗯,救人可以,但是不能意气用事,咱们回到陕西,从长计议,”说罢,赡思丁看了看石泉,问道:“石泉,你可愿意同去,”石泉双膝跪地,眼含泪水回道:“大人,我石泉愿意跟随您,一同去杀敌寇,报国恨家仇,大人请受石泉一拜。”话一落,吧吧吧,连磕三个响头。 起身一吹口哨,不大会儿,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从山后跑了过来,石泉躬身行礼,向纳速拉丁,赔礼道:“将军,石泉冒失了,多有得罪,还望将军原谅。”纳速拉丁跳下马来,还礼道:“哎,我也有错,都过去了,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赡思丁从包袱里拿出一个小药瓶,把石泉的伤口简单处理了一下,抹上药,从衣襟下撕了一条布,把伤口包了起来。几个人转身上了马,一起奔陕西去了。 一路上风餐露宿,走了两天一宿,终于到达了西安城下,还没进城,几个看城门的士卒,急匆匆跑到纳速拉丁跟前,躬身行礼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这几天黑缅人闹得更凶了,好几个知县,都弃官逃跑了,老百姓们都动荡不安,有不少都拖家带口,往南方去了。” 纳速拉丁,皱皱眉头,低声回道:“你们这两天多长个心眼,尤其是夜里,一定要提高警惕,有什么风吹草动,快快禀报,”哪士卒急忙回道:“是,大人,”赡思丁愁眉不展,急道:“儿啊,快快回府,看来咱们要备战了。” 说罢几个人摧马就往府衙走,刚走不远,就被一群百姓围住了去路,赡思丁刚要说话,哗,老百姓瞬间都跪倒在地,一个年长的老人,颤颤巍巍说道:“大人,救救我儿子吧,老朽求求您了。”赡思丁下马将老人扶起来,诧异道:“老人家,何出此言?”老人哆哆嗦嗦回道:“我儿在咸阳司徒将军手下当差,本来是为人养家糊口,那曾想,那咸阳城被黑毛子占去,我儿也被黑毛子抓进大牢了,至今生死未卜,求求大人救救我儿吧。” 刹那间哭求声一片,这个说:“大人,求求您救救我丈夫吧,”那个说:“大人求求您救救我父亲吧。”赡思丁不由得掉下了眼泪,高声说道:“乡亲们,快快起来,我一定想办法,把你们的亲人救出来。”那些老百姓,连连磕头道:“谢谢大人,大好人,活菩萨哪。” 赡思丁答应是答应了,可心里没底,几个人回到府中,纳速拉丁又把手下十几个将官叫来,仔细地商量了一下,谁也没个总主意。林岳突然说道:“大人,我先去打探一番,毕竟我在咸阳城待过一段时间,对哪里的地形比较熟悉,打探清楚了,咱们再行动。” 赡思丁摇头道:“不行,太危险了,现在的咸阳城,犹如龙潭虎穴一般,不能救不出人,把你也搭进去,”林岳忙回道:“大人,尽管放心,我有把握,您就等消息吧。”赡思丁一看,林岳态度坚决,就没再阻拦,轻声嘱咐道:“那好,不过你要多加注意,那些缅人心眼多得很。”林岳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人提醒,您就静等消息吧。”说完转身就要走,纳速拉丁猛地说道:“不行,还是我与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话没落,石泉说道:“我也去,你俩都去了,我也得去,大家有难同当。” 十几个将官也坐不住了,争先恐后地都要去,赡思丁急忙说道:“不行,都走了,这里怎么办,虽然缅人暂时攻不进来,但也不能不防,要去,就让纳速拉丁和林岳一起去,其他的人留下,石泉更不能去,你有伤在身,不能去冒那个险。” 石泉一看赡思丁不同意,也没敢再说什么,撅着嘴,闷闷不乐地,坐到了桌旁,纳速拉丁让士卒们备好了马,带了两个挠钩,两捆绳子,和林岳说道:“可以了,咱们这就走,”林岳挠了挠头,问道:“你带那么多东西干嘛,怪沉的,再说那么大两捆绳子,背在身上,别人肯定会注意你,反而会害事。” 纳速拉丁回过头,惊讶道:“这不带绳子,怎么能爬上那城墙?”林岳顺手从纳速拉丁手里,夺过绳子,扔到一边,轻声说道:“你就跟我走得了,我进得去,你就能进得去。”纳速拉丁一脸茫然,只好跟着走了。 俩人来到府门外,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风驰电掣一般朝咸阳赶去。 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咸阳城外,来到城外,林岳先把两匹马,拴到了八角厅的柱子上,带着纳速拉丁,偷偷溜到了护城河旁,朝城门口一看,四周布满了鹿角丫杈,一个挨一个,一个连一个,围着城墙摆的满满登登地。 林岳低声对纳速拉丁说道:“把你的衣服裹紧了,随我来,”纳速拉丁,不明白林岳要干什么,反正林岳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俩人从护城河边又摸到了鹿角丫杈下,林岳顺手剑了几块小石头,扔到了城墙上,听了听没动静,小声对纳速拉丁说道:“你把眼睛闭上,”纳速拉丁更懵了,心想:“这林岳是不是着什么魔怔了,睁着眼我都瞧不明白,哦,还让我把眼睛闭上,哎,算了,闭上就闭上,我看你要,大变活人,还是有穿墙术。” 纳速拉丁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林岳伸手一拽纳速拉丁的腰带,气沉丹田,两膝前屈,躬腰弹背,脚尖轻轻点地,一个蛟龙出海,飞到了城墙上。 纳速拉丁急忙问道:“林岳,好像起风了,是不是要下雨了,”林岳摇头笑道:“你睁开眼睛看看不就知道了,”纳速拉丁睁眼一看,惊道:“哎哟喂,我怎么上来的?”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岳小声说道:“再闭上,”纳速拉丁又急忙将眼睛闭上,林岳一薅纳速拉丁的腰带,噌地从城上跳了下去。 拉起纳速拉丁,拐进了巷子里,纳速拉丁睁眼一看,差点没吓晕过去,惊道:“哎吆,我看我今日非得让你吓死不可,”林岳低声说道:“别吱声,跟着我走,”就这样,林岳蹦跳穿绕,七拐八拐,来到了咸阳河边。 他躲在河边的大树下,朝司徒府周围看了看,就见府门外,站着七八个缅兵,上身穿衣下身裹布,一个个黑的油光锃亮,除了牙齿能看清楚,身材面貌,都一个样。 林岳小声对纳速拉丁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自己进去看看,摸清状况我就出来,”纳速拉丁点点头,纳闷道:“我是来干嘛了,早知你这么能耐,我就不跟你来了,这一来反而拖累你了。”林岳笑了笑,低声道:“你若怕连累我,就待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话一落,几个脚步来到了西墙下,身子一轻,刚要往院里跳,突然感觉一只大手,按住了肩膀,林岳猛地回头一看,大吃一惊。 弟五十章:虎口巧脱险 只见眼前之人,膀大腰圆蛤蟆肚,身高过丈,破衣烂衫,脚穿草鞋,头戴斗笠,左手拎着根打狗棍。脸大如盆,面似红铜,扫帚眉毛,牛鼻子,老虎眼睛,大海口。 林岳急忙问道:“你是什么人,”那大汉压低嗓音回道:“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你干什么来了,这院子里,没有你要找的人。”林岳仔细地瞅了瞅,眼前的壮汉,问道:“你怎么知道?”那壮汉瞪大两眼,向四周望望,把林岳拉到一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要找司徒将军,但是他们并不在司徒府,而在刑部大牢里。” 林岳一愣,轻声问道:“壮士是如何得知,消息是否准确?”那壮汉从腰带下取出一个小纸团。眼含热泪说道:“我本是给司徒萧风将军,牵马拽簦的马夫,叫张六,可能你不记的,上次去宁海救朱小姐,在回来的路上,路过襄阳,咱们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次回来,我娘突然病逝,我就辞去了马夫一职,回到泾阳县老家,给母亲守孝,谁知走了没多久,将军他尽,哎,我虽然只是个马夫,但是将军待我如同亲兄弟,而今俩位兄弟有难,我张六不能袖手旁观,于是我扮成了讨饭的花子,溜进了咸阳城,打听了好几日,才得知人被关进,刑部大牢了,这是大牢的图纸,你拿去,但是要想进去,没那么容易,满城都是黑毛子,更别说那刑部大牢了,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林岳躬身示礼道:“多谢壮士告知,我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夺回这咸阳城,”壮汉还礼道:“那就有劳林大侠了,我先行一步,咱们有缘再见。”话未落,人就不见了。 林岳大惊道:“莫非是神人相助?”他打开纸团看了看,一面是大牢的图纸,还标注了好了,司徒兄弟俩的关押之处,另一面写着:“明日子夜,起风之时。”林岳看完图纸,恍然大悟。大步流星来到河边,对纳速拉丁说道:“情况我已清楚,咱们速速返回,从长计议。” 纳速拉丁愣了愣神,呆立片刻,回道:“那好,快走。”霎时间,俩人连穿带蹦,绕大街过小巷,片刻时间来到城墙下,林岳往上一瞧没有人,一把薅住纳速拉丁的腰带,一个仙人奔月,直接跃过城墙,飞到了护城河旁。 一落地,纳速拉丁两腿发软,浑身哆嗦,抽抽道:“我滴天呀……可吓坏我也……”林岳忍不住笑道:“有那么可怕吗,这要是缅人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还不得吓死呀,”纳速拉丁,咧着嘴回道:“那不一样,别说刀架到脖子上,就算把脑袋砍去,不过碗大个疤,有啥好怕的。” 林岳摇摇头,笑了笑,拉着纳速拉丁,火速来到了八角亭,解缰上马,朝陕西城内飞奔而去。 回到府中,林岳把情况和赡思丁,仔细一说,赡思丁点点头说道:“好,就明日子夜行动,你俩带几个身手好的,摸进去,把人救出拉,尽量别打草惊蛇,我带兵卒在外面接应你们,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如果受伤,只能走城门,”林岳急忙说道:“大人,如果明日子时真能起风,您可以派几个士卒,偷摸放把火,把鹿角丫杈点着,到时候他们肯定开城门救火,我们趁机混出城去。” 赡思丁一拍桌子,高声回道:“好,就这么定了,你们提前准备准备,我去挑选一些精锐的兵卒,明日子时,咱们准时行动。”几个人商量好后,纳速拉丁把十几手下叫来,安排好每个细节,就各自准备去了。 眨眼到了第二天,几个人一大早起来就开始安顿,一直忙到了午时,才安排妥当。赡思丁让家厨做了一些回族菜,在客厅摆了满满一桌,大家伙吃饱喝足后,纳速拉丁说道:“今儿这天气这么好,夜里会起风吗,别是让那花子给骗了。”林岳连连摇头道:“不不不,绝对不会,他骗咱们图什么,人家一没和你索要钱财,二和咱们无冤无仇,骗咱干嘛。” 赡思丁没言语,起身走出院子,抬头观了观天象,嘀咕道:“今儿这天气,确实有些反常,大晴天,正当午时,又没风,怎么感觉凉飕飕地,”话没落,打了个冷颤,急忙转身回到客厅,闷闷不乐道:“哎呀,这要是夜里真不起风,可怎么办,”赡思丁这么一说,林岳也坐不住了,他急匆匆走出客厅,来到院里,抬头左望望,又看看,也感觉有些奇怪,暗暗道:“这天气是不对劲,”话未落,他伸手拔下一根头发,捏在手指间,仔细一看,那头发丝一动不动,也嘀咕道:“够呛,这要是不刮风,就得劫狱了,也行不通啊。” 几个人都坐立不安了,这个一会儿到院里望望,那个一会儿瞅瞅,一直等到夜里,也没动静,赡思丁摇头道:“这风是不可能刮了,要想救人,就得硬闯了。”纳速拉丁大声回道:“父亲,我这就去召集人马,不管怎么样,人必须得救,”赡思丁手捏胡须,点了点头,说道:“嗯,看来也只好如此了,”纳速拉丁抬脚就要往外走,忽然,迎面吹来一阵风,纳速拉丁后退几步,喘着大气说道:“啊……啊呀……好……好大的风……” 几个人一下愣住了,林岳呆立片刻,大喜道:“天助我也,”赡思丁惊道:“真神了,说刮风还真就刮了,苍天保佑啊,儿呀,快快准备,大家快快准备,子时之前,赶到咸阳。” 纳速拉丁点点头,走到院子里,大声喊道:“大家都听好了,马匹兵刃备好,立刻到府门外集合。”一声令下,士卒兵将牵马上鞍,拎兵刃,刹那间,府门外人马欢腾,蓄势待发。 赡思丁看了看时辰,正好再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大声说道:“出发。”几个人纷纷奔向府门外,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一声鞭响,连兵将,带士卒,有一千多人马,浩浩荡荡,朝咸阳飞奔而去。 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咸阳城外,风是越刮越大,赡思丁朝城墙上望了望,啥也看不到,沙土直往眼里钻,回过头低,低声对林岳和纳速拉丁说道:“你俩几个身手好的,先摸进城去,一个时辰后,我放火,你们赶快出城。” 林岳点点头,小声说道:“大人多加小心,我们去了,”说罢,带着七八个人,一溜烟就溜到了城墙下,林岳抬头向城墙上一望,隐约看到一条小白道,纳速拉丁悄悄说道:“有人,那是缅人的牙齿,”他急忙带着人绕到了南墙下,低声嘱咐道:“我先上去看看情况,如果安全你们再上,”说罢脚尖一点地,纵身一跃,飞到了城墙上。向四周瞅了瞅,风太大,天又黑什么也看不到。 就急忙朝城下喊道:“哎,可以上了,”不一会儿,哗哗哗,七八个挠钩挂到了垛口处,几个人都是纳速拉丁,从几千士卒兵将里,挑选的精锐,身手敏捷,头脑灵活,嗖嗖嗖,片刻间爬上了城墙。 刚上去,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叽里咕噜什么也听不懂,几个人急忙蹲下身去,躲到了垛口下,不一会儿,一个缅兵从林岳的身旁走了过去。几个人捏了一把汗,都不敢动了,林岳刚要起身,那个人又绕了回来,他情急之下,一伸胳膊搂住了那个缅兵的脖子,没等那个缅兵喊出声,林岳手臂一使劲,就听得,嘎巴一声,那缅兵脖子被扭断了。 林岳将其背靠着墙,放倒在垛口下,带着几个人,火速下了城墙,来到城内一看,一片漆黑,林岳凭着记忆,七拐八绕,三翻四跳,来到了刑部衙门前,朝两边看了看,没人,就溜到围墙下,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院里。 几个人紧跟其后,噌噌噌噌,都翻了进去,林岳按图纸上,所标之处,一股劲摸到了大牢前,仔细一看,吓出一身冷汗。就见大牢外面,足足有四五十个盯哨的,他急忙后退几步,跑到一棵树下,捡了几块小石头,返回到牢门前,往远处一扔,嘣嘣嘣,就见那盯哨的,不离岗哨,一窝蜂似的开始吵吵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林岳心想:“嗯,这些人心眼是挺多,看来这招不好使,”想到这里,他挑了一块三楞四不方的石头,瞄准了一个高个子缅兵的头,砸了过去,就听得:“哎呀呀咦,”噗通,林岳不留神劲使大了,那缅兵,当场晕死过去了。 这下可炸开锅了,四五十个缅兵,围着牢狱周围一顿,地毯式搜索,几个人急忙爬到了树上,林岳灵机一动,跳到几个缅兵面前,晃了一下身子,又躲到了墙角下。 那几个缅兵回过头喊叫了几声,发疯似的朝衙门前院跑去了,紧接着剩下那一伙,也跟了去,牢门前就留了两个看守。 其实林岳并不知道,缅军头领,以阿禾,在衙门内院,那些盯哨的缅兵,怕以阿禾出事,就纷纷跑去内院了。 林岳一看都跑了,连忙带着人,将两个看守打晕,从腰间取下钥匙,拖到一边,留了三个人在外面盯着,其余的都冲进了牢里,不到一刻间,把所有被关押的人,都放了出来,进岳和纳速拉丁,跑到司徒兄弟俩被关之处一看,差点没晕过去。 弟五十一章:兄弟情义深 就见司徒萧雪,司徒萧雨,在绞架上吊着,是遍体鳞伤,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头耷拉着,已经奄奄一息了。 林岳哆嗦着身子,二话没说,打开牢门,和纳速拉丁,将兄弟俩放下来,抽出青云碧血剑,咔嚓,把脚链砍断,林岳背着司徒萧雪,纳速拉丁背着司徒萧雨,极速跑出了大牢,东一绕,西一拐,来到围墙下,进岳把司徒萧雪放到地上,蹲下身子,让纳速拉丁踩到肩膀上,站起身来,纳速拉丁纵身一跃,背着司徒萧雨,跳到了外面。 林岳把司徒萧雪背起来,一个仙人踏浪,飞了出去,俩人像离弦的箭,向城门口飞奔而去。 刚到城下门,差点没喘过气来,又惊又吓,跑的又快,风又大,俩人像怀里揣了一只兔子似的,心嘣嘣直跳,林岳回过头四下看了看,惊道:“怎么就咱俩,其他人都哪里去了,”纳速拉丁大喘几口气,回道:“出……出城了吧……”话刚落,就见城外火光冲天,刹那间,呼喊声一片。 林岳忙说道:“只要他门一开城门,咱俩就往外冲,”纳速拉丁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回道:“嗯,我豁出去了,”俩人正说着,吱扭,城门开了,城墙上所有的兵卒都往外跑,有拿桶的,拎棍的,端盆的,一边跑嘴里还不停地喊,叽里咕噜,呜哩哇啦,一句也听不懂。总之乱成了一锅粥。 林岳一看是时候了,憋了一口气,拔腿就往外冲,纳速拉丁紧随其后,片刻间,跑到了城门口,前脚刚要迈到城外,后脚就有人跟了上来,林岳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黑不隆咚的大汉,追了过来。说是急那是快,林岳一个猛虎下山,飞奔到了护城河外。 霎时间,一群缅人,手持兵刃,就往前追,林岳回头一看,大声叫道:“不好,”他是跑出来了,纳速拉丁被一伙缅人围住了,林岳急忙大声高喊道:“赡大人,快将我兄弟带回府去,”话一落,把司徒萧雪往地上一放,三步两步,飞奔到了,哪些缅人的跟前,抬腿左边一扫,倒下一大片,右边一扫倒下一大片,三下五除二,将一群缅兵撩倒在地。 从纳速拉丁背上,接过司徒萧雨,大声喊道:“兄弟快走,”纳速拉丁一愣神,边跑边问道:“你管我叫什么?”林岳高声回道:“大人,对不住,叫习惯了,一时失口,”俩人一顿狂奔,没多大会儿跑出了十多里地,回头一看,缅兵人影儿也看不到了,这才松了口气。 俩人靠到大树上,正准备歇会赡思丁带着几个兵卒,迎了上来,急道:“你俩没事吧,?”林岳摇摇头,回道:“大人放心,没事儿,就是我两个兄弟,恐怕是凶多吉少啊!必须马上带回府救治,”进岳话一落,就听到,司徒萧雨呻吟道:“兄……弟……” 赡思丁急忙跳下马,躬身下去,摸了摸司徒萧雨的脉博,大声说道:“快快送回府去,不能再耽误了,”进岳心中一惊,背起司徒萧雨,跃上马背,不顾一切,往纳速拉丁府上飞奔去而去。 不到半个时辰,就把司徒萧雨,送到了府内,抱进了纳速拉丁的卧房,又去打了一盆水,刚要给司徒萧雨擦拭伤口,赡思丁大步走了进来,喊道:“慢,他这伤口沾不得水,让我来。”赡思丁更衣撸袖,把手洗干净,拿来了白酒剪刀棉布,金创药,把身上衣服一点点,剪掉,用棉布蘸着白酒,把伤口擦洗干净,撒上金创药,让纳速拉丁拿来了几件衣服,给司徒萧雨换上。 起身又去给司徒萧雪,把伤口处理好,一顿忙乎,兄弟俩这才看上去,有点人模样儿,就是昏迷不醒。林岳很是担心,一边守着司徒萧雨,一边还不停地去看司徒萧雪。一直熬到了半夜,爬在司徒萧雨的旁边,刚要打个盹儿,司徒萧雨突然咳嗽了几声,一大口血喷了出来。 林岳的魂都吓飞了,他满眼泪水,高声喊道:“大人,大人快来呀,萧雨吐血了,”赡思丁急忙就起床,披了件衣服,匆匆跑就来,用手指沾了点血,仔细一看,说道:“应该没事,这是瘀血,吐出来就没啥大事了。” 林岳仰头大叹一口气,躬身行礼倒:“林岳冒失,打扰大人休息了,”赡思丁摇头道:“即便你不叫,我也睡不着,一来年岁大,觉也少了,再一来,敌寇横行,三杀抢掠,夺占城池,百姓怨声载道,尸骸遍野,我那能安心入睡!明日我便要返回云南,战情紧急,拖延不得,那缅人的势气不打压下去,国将动乱,是时候让他们偿还血债了。” 林岳点点头,回道:“大人,我虽不懂国事,但我深知,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林岳愿用一腔热血,护得一方安宁,大人尽管放心云南,这里定会守好。” 赡思丁轻声回道:“嗯,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我也可以放心去云南了。”说罢转身出去了。 林岳一看天还没亮,就靠在司徒萧雨身旁,休息了,睡了不到两个时辰,石泉跑进来,叫道:“林大侠,赡思丁大人要走了,咱们得去送送,”林岳猛地睁开眼睛,看看石泉,急道:“哎吆,睡过头了,”说罢,站起身匆匆忙忙,和石泉来到了府门外。 抬头一看,赡思丁已经上马了,他急忙走上前去,躬身示礼道:“大人一路顺风,林岳等着大人的好消息,”赡思丁双手抱拳,微微点头道:“好,这里就有劳你,多多费心了。”说罢,带着十几个兵卒,起身往云南去了。 几个人一直望着,赡思丁走远了,才转身回去,林岳刚进院子,石泉挠挠头,高声说道:“林大侠,我有件事想求你,”林岳停下脚步,轻声问道:“什么事,直说,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女人一样。” 石头撩衣跪地,大声说道:“林大侠,我想和你学武功,”林岳急忙说道:“快快起来,我这两下子,那敢收什么徒弟,就是点三角猫,四边角的功夫,使不得,”那石泉硬是不起来,嘴一撅,大声说道:“反正你这个师父,我认定了,你若不答应,我就一直跪着。” 石泉这么一说,林岳来气了,两眼一瞪,高声说道:“就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主,快起来,”石头把头往旁边一扭,嘟囔道:“不起,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林岳一甩袖子,怒道:“好,我看你能跪多久,”话一落,大步回到屋里,走到床前,摸了摸司徒萧雨的手,轻声喊道:“萧雨,贤弟,”司徒萧雨一点反应也没有,两只手冰凉。 林岳不由得往坏处想:“哎呀,萧雨,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向咱九泉之下的大哥,老盟父交待啊,”这时司徒萧雨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紧接着就是一顿大咳,林岳急忙将司徒萧雨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是捶背,又是按压胸口,司徒萧雨是越咳越厉害,不一会儿,大口的鲜血,从嘴里不断地往出涌,进岳心如火焚。 大声哭道:“兄弟,你可要挺住呀,”这一嗓子,把府里所有的人,都惊坏了,石泉跪也不跪了,发疯似往屋里跑去,纳速拉丁也急忙往过跑,不一会儿,屋里屋外,站满了人,林岳一句话也不说,抱着司徒萧雨,一个劲地哭,哭的撕心裂肺,痛断肝肠。 石泉,纳速拉丁,屋里屋外的人,都不由得掉下了眼泪。正当林岳哭的伤心欲绝的时候,突然司徒萧雨呻吟道:“哥……哥……”林岳猛地一惊,止住了哭声,低头一看,司徒萧雨微微睁开了眼睛,大喜道:“我兄弟没事儿了,我兄弟没事儿了,”所有的人,也跟着乐呵起来。 林岳忙把司徒萧雨放下,轻声说道:“贤弟,你可算醒了,吓死哥哥了,”司徒萧雨,呻吟道:“哥……哥……是你……救……救了我……”林岳点点头,叮嘱道:“贤弟,不要说话,你元气大伤,要好生调养,”司徒萧雨瞪着眼,朝屋里看了看,弱声道:“哥……这……这是谁……家……”纳速拉丁急忙上前,行礼道:“司徒将军,尽管好生修养,此乃我的行府。 司徒萧雨两只手微微一动,弱声道:“多……多谢……大人……”纳速拉丁眼含热泪,躬下腰,握着司徒萧雨的手,说道:“将军为保城池,才遭此劫难,我纳速拉丁深感惭愧,我做为一方的平章政事,未保得百姓生灵平安,有罪呀!” 林岳站起身,轻声说道:“大人不必自责,你何罪之有,都是那可恨的缅军,贪得无厌,野心勃勃,占我领土,伤我百姓,生灵万物,共恨之,天地共诛之,不是不报,日子未到,待大人策划好云南之事,咱们一鼓作气,将那敌寇剿灭。” 林岳话刚说完,突然一位兵将在院子里,高喊道:“快来人,大事不好。” 弟五十二章:大战阿禾木 林岳和纳速拉丁,心中一惊,俩人大步走到院子里,没等说话,那报事的兵卒,慌慌张张急道:“大人,大事不好,阿禾木,率大队人马,象百头,正朝我城池赶来。” 俩人傻眼了,纳速拉丁急忙高喊道:“来人,快去通报,所有兵将管事,城门领,防守尉,都司,指挥佥事,集合兵马备战,”话未落,几个报事的士卒,纷纷行礼后,往何处奔去,纳速拉丁又大声叫道:“来人,去通报各州府县衙,严防死守,做好战前准备。”话一落,又有十几个报事的兵卒,示礼后各自纷纷而去了。 纳速拉丁飞奔到屋里,顶盔挂甲,准备利索,手提八耳八环刀,冲出了府门外,一一清点兵马战将,一切准备就绪,一搂缰绳,搬鞍纫簦,飞身上马,大喊一声:“出发,”是煞气十足,威风凛凛,带着大队人马,朝城外飞奔而去。 林岳急忙跑回屋里套甲,更衣,带上青云碧血剑,准备齐整,又安排了几个士卒前来,照顾司徒萧雪兄弟俩。之后急匆匆跑到府门外,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两脚一点簦,是人如猛虎,马似游龙,朝城外飞驰而去。 顷刻间,就跑到了纳速拉丁的前面,大声喊道:“我走一步,”说完,飞一般奔驰到了城门口,抬头一看,城门关着,急忙跳下马,脚步如飞,上了城墙一看,士卒们一个个,勾弓拉弦,腰配兵刃,已经拉开了战势,垛口旁堆满了,滚木雷石,狼牙棒,抓勾,挠勾,连环勾,长把铁勺,石灰弹,青油,麻油,菜籽油,棉絮,棉布,棉花团。 再往城下看,就见,前面一员大将,高有八尺,宽肩窄背细腰杆,上身穿棕色绸缎衣,下身穿棕色绸缎笼基,脚踏一双短腰牛皮靴,手握三楞大铁锤,胯下一匹紫龙驹。黄色围巾,紧包头,黑面黑眼黑鼻黑胡须,乌黑厚的嘴唇,洁白的大獠牙,掉在煤堆也得找半年。 身后百头大象,披甲背战搂,两傍挟大竹筒,竹筒内,短枪长箭满满登登,随后八百黑面兵,穿衣裹布,踏青鞋,肩上搭弯弓,肋下带兵刃。来势汹汹,杀气腾腾。 片刻间兵临城下,为首的大将,骑马左右观望一番,朝城上大骂道:“交出城池,放你们活路,不然我杀进城去,不留一个活口。” 林岳一听,暗暗道:“嗯,看来这黑棍会说我中国话,哼,待我也回他几句。”林岳手扶垛口,高声喝道:“大胆的黑棍,你有家不归,上我们门前讨饭吃了,那你就问问我手中的剑,大不答应。” 话一落,正要飞下城去,纳速拉丁一把拽住林岳的胳膊,大声说道:“林大侠,你是我的亲兄弟,你也不看看,他带了多少人马,单身独剑就要往下冲,”林岳把纳速拉丁的手,往开一掰,高声说道:“我不惧他,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那黑棍,视人命为草芥,等他杀进城,一切岂不晚矣?” 纳速拉丁急忙回道:“那我也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啊,待我与他战几个回合再说。”说罢急匆匆下了城墙,大声喊道:“开城门,”吱扭,哗,话未落,带着大队人马,来到城外。 大声喊道:“两边的将官们,给我压住阵角,待我会他一会。”哗啦,话刚落,大队人马,拉开了阵势,十几个将官往两旁一闪,是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凛凛。 霎时间缅军也拉开了阵势,将在前,兵在后,士卒站两边,大象围成圈。 纳速拉丁一勒马缰,举起八耳八环刀,指着那缅军大将,高声喝道:“阿禾木,尔等侵我边境,占我城池,掠杀我百姓,今日就让你血债血偿,看招,”话未毕,打马冲向了阿禾木。 阿禾木拢起铁锤,紧握马缰,两角一踹簦,是接架相还,俩人扭打在一起,片刻间,就听得,咔咣铛铛,啪,两个回合下来,纳速拉丁,一惊,暗暗道:“啊,看来这阿禾木不太好对付,骨瘦如材,尽有这般的力气,真是低估他了。” 想到这里,纳速拉丁使劲一拽马缰,身子向后一斜,两脚一点簦,顷刻间,那匹马四肢登开,翻蹄亮掌,是一马腾飞,朝着阿禾木的头顶上飞去,纳速拉丁要马踏阿禾木。 阿禾木的那匹马,可不是一般的马,没等阿禾木反应过来,那紫龙驹,突然大叫几声,“咦咦咦,”一下转过身去,两条后腿朝外一弹,嗙,咦咦,正好蹄到了纳速拉丁那匹马的肚子上,纳速拉丁大喊一声:“不好,”噌地从马上跳了下去,那匹马噗通一声,倒地毙命。 纳速拉顶,眼含热泪,大声叫道:“我的宝马呀,”纳速拉丁的那匹马,是纳速拉丁十八岁时,随赡思丁去云南大理,巡访民情时,偶遇一位云游高僧,那高僧见纳速拉丁,为人忠厚善良,大仁大义,就将自己的宝马赠与了纳速拉丁,风风雨雨,几经杀场,一晃十一年过去了,这匹马一直没离开过纳速拉丁,而今却命丧敌人的马蹄之下,纳速拉丁悔之晚矣。 愤怒之下,纳速拉丁举起八耳八环刀,就往那紫龙驹的腿上砍去,阿禾木,身子往左侧一斜,咣一锤磕到了,纳速拉丁的刀上,纳速拉丁哎呀一声,抬手一看,原本大拇指被振折了,手上全是血。 两边的将官一看纳速拉丁受伤了,一个个虎目圆睁,横眉倒竖,手握兵刃就要往上冲,进岳站在城墙上,大声喊道:“我来也,”说罢一个仙鹤展翅,飞到了阿禾木的身旁。 阿禾木噌一下,跃上马背,大声怒道:“哼,小子,找死。”说完勒住马缰,举起大铁锤,身子往下一沉,朝林岳的腿上砸去。进岳一个旱地拔葱,躲了过去。阿禾木调转马头,回过身来,举起大铁锤,一个泰山压顶,从林岳的头上砸去,林岳举剑相迎,刹那间,就听得,咣铛,嗖,林岳的剑顺着阿禾木的锤头往下一划,正好剑头划到了阿禾木的手上,阿禾木大叫一声:“啊呀,”啪,阿禾木的大拇指,被林岳的剑削掉了,铁锤也扔到了地上。 林岳趁机向前飞奔两步,一个蝎子倒立,右脚使劲朝阿禾木的腰间踢去,阿禾木身子一侧,躲了过去,林岳一个流星赶月,紧追其后,那阿禾木,左手托着马背,上下翻飞,左右躲闪,避开了林岳的招招式式。 林岳心中一凛,大声喊道:“阿禾木,你恶贯满盈,今日你的死期到了,看招。”说完,纵身一跃,一个横跨在马背上,举起青云碧血剑,刚要从阿禾木的身后刺过去,那紫龙驹,四肢前后一蹦,来了一个狮子大抖毛,林岳两手无处可抓,从马背上滑了下来。 那阿禾木哈哈大笑几声,狂道:“你们大元人,不行不行,小子快快束手就擒吧,给我阿禾木看家护院去。” 林岳龙眉倒竖,虎目圆睁,是气炸心肝肺,啜碎口中牙,大声怒道:“小儿,狂妄至极,看我如何收拾你,拿命来,”说着一个蛟龙出海,飞到阿禾木的头顶上方,来了个仙人倒立,双手握剑,从阿禾木的头顶直穿而过,阿禾木两眼发呆,大叫一声:“不好,”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背,林岳一剑刺穿了,那紫龙驹的脊梁,那紫龙驹疼的大叫几声,“咦咦咦咦”,噗,鲜血从背上一涌而出,紫龙驹噗通一声倒地毙命。 阿禾木,瞪大两眼,高声喊道:“我的宝马良驹……”林岳大声怒道:“马是好马,就是认了畜生为主人,该起,阿禾木,拿命来,”话未落,一个蜻蜓点水,挥剑朝阿禾木的身上刺去。 阿禾木后腿几步,手指塞到嘴里,一吹口哨,一只大象飞奔而来,阿禾木一个猛虎下山,扑跃到了大象的身上,拿只大象四肢如柱子一般,一抬前腿朝林岳的身上踩了去,林岳醉仙人,身子一倒,挥剑朝大象的四肢扫去,那大象根本不会躲闪,一声嘶叫,嗷,噗通,四肢背砍断,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成了一个肉墩子。 阿禾木撒腿就跑,林岳一个空中揽月,飞跃过去,薅住了阿禾木的后衣领,使劲往出一扔,阿禾木身子飞出去三十多米,噗通摔在地上,大声叫道:“啊,疼死我也,来人救命啊,”阿禾木话未落,林岳一个仙人奔月,挥起青云碧血剑,朝阿禾木的胸口刺去。阿禾木来不及躲闪,大叫一声:“啊呀,”嗖,林岳一剑刺穿了阿禾木的胸膛,阿禾木当场,一命呜呼。 缅军痛失主将,手下兵卒,丢弃兵刃,落荒而逃,刹那间马叫,人喊,大象嘶嚎,乱成了一锅粥。纳速拉丁大喊道:“给我追,”话一落,带着大队人马紧追其后,缅兵没跑多远,纷纷举手投降。 弟五十三 纳速拉丁命手下兵将,缴了缅兵的兵刃器械,将其用麻绳连成串,绑起来,押去刑部待听处理,把马匹大象带回去,充作军用,剩下的武器装备,发放给各镇守边关的将士们,之后带着大队人马撤回了陕西城。 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林岳却高兴不起来,他的心里是,五味杂陈,痛苦万分,一边惦记着朱淑真,一边担心着司徒兄弟两的伤情,时刻还得顾及着,全城百姓生灵的安危,真是满腔的苦衷,无法言表。不过几凡经历过后,林岳变得成熟稳重了,遇事不慌不乱,头脑清晰,冷静对待,言语之间尽显男儿本色,英雄气概。 他沉思片刻,急忙回到城下,搬鞍纫簦,上了马,朝纳速拉丁的行府奔去。 一进府门,就急匆匆,来看司徒萧雨,他刚进屋门,就听见了司徒萧雨的咳嗽声,来到床前一看,司徒萧雨还是大咳不止,急忙叫道:“萧雨,贤弟,”司徒萧雨睁开眼睛,弱声说道:“哥……哥哥……你回……回来了……”林岳轻轻将司徒萧雨扶起来,低声问道:“贤弟,你感觉如何,怎么老是咳嗽?”司徒萧雨流下了眼泪,弱声道:“哥哥……我可能……活……活不了几天了……”林岳满眼泪水,摇头道:“不会,你不会有事的,我立刻就去城里,给你把最好的大夫请来,”司徒萧雨弱声道:“哥哥……我可能……是肺破裂了……”林岳擦了擦眼泪,大声说道:“不许胡说,等着,哥哥去给你找大夫去。” 说罢,将司徒萧雨放下,又给盖好被子,大步流星来到府门外,飞身上马,正要走,纳速拉丁箭步如飞,来到跟前,一把勒住马缰,问道:“兄弟,你这些是要往何处去?”林岳看了看纳速拉丁,急忙问道:“大人,这成里可有好大夫?”纳速拉丁摇头道:“不知啊,你这是要去找大夫啊,好吧,等你回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岳点点头,双手抱拳示礼道:“大人,我去去就回,”话一落揣马而去了。 林岳骑着马一路打听,一直行至在蓝田县城下,遇到一位老者,这老人年纪在六十七八岁左右,身裹黑袍,脚穿黑色棉布靴,手拄楠木龙头拐杖,白发白眉白胡须,一脸的褶皱,两眼炯炯有神,高挺的鼻梁,唇红齿白。精神气儿十足。 林岳一眼看去,不由得心中惊道:“这老人,如此大的年纪,气色却堪比年轻人,不一般呐,”于是他急忙跳下马,躬身行礼道:“老人家,安康,您可知哪里有好大夫,”老人微微一笑,手捏胡须回道:“年轻人,你不像是有病之人哪,”林岳轻声回道:“老人家,我是为我兄弟求医,”老人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轻声说道:“这么的吧,年轻人,我去给你兄弟看病,如何?” 林岳心中一愣,惊呀道:“老人家,会看病?”老人回过头来,看了看林岳,笑道:“嗯,年轻人,病我是会看,而且保你兄弟无恙,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林岳急忙示礼问道:“老人家说说看,只要您能保住我兄弟的性命,林岳愿为老人家,做任何事情。” 老人点点头,转过身去,大声说道:“我让你替我,去找个人,”林岳急忙问道:“不知老人家,要找的,是什么人?”老人回道:“我的孙儿,陆子涛,”林岳大吃一惊,诧异道:“老人家,林岳不明,请老人家细细说来,”老人仰头叹道:“哎,涛儿从小父母双亡,是我含辛茹苦将大养大,可是他天性顽劣,不学无术,到处惹是生非,半年前,他和别人打架,打不过,尽将人家的耕牛毒死了,我气愤不已,就用藤条抽了他几下,下手重了些,他一气之下,跑了出去,我当时也在气头上,没去找他,心想他是一时赌气,过了劲就回来了,谁知,一走半年,渺无音信,我把陕西找了个遍,也没找到。”老人话刚落,流下了两行眼泪。 林岳忙安慰道:“老人家莫要伤心,我一定帮老人家,找回孙儿陆子涛。”老人擦了擦眼泪,轻声说道:“那就有劳年轻人了,快快带我去给你那兄弟看病,”林岳不解道:“老人家,你不回去拿药箱吗?”老人微微一笑,摇头道:“不用不用。”老人这么一说,林岳也不好再问了。 连忙把老人扶上马,就匆匆忙忙往回走,回到府上已是傍晚时分,林岳把老人扶下马,说道:“老人家随我来,”老人点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跟着林岳进了屋,来到司徒萧雨的床前,摸了摸司徒萧雨的脉搏,二话没说,从腰带下抽出一个小布包,解开,放到床边,从里面把出三根银针,一根扎在司徒萧雨的太阳穴,剩下两根,扎在了胸口处。 几针下去,司徒萧雨猛地咳嗽了几声,哗地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一挺,没有了呼吸,林岳惊慌失色,上去一把将老人推开,抱着司徒萧雨,防声大哭起来。 老人哈哈大笑了几声,淡定地走出了房间,扬长而去了,林岳放下司徒萧雨,拔腿追了出去,当他跑到府门外一看,老人早没了踪影。 林岳顿时心如刀绞,肝肠寸断,大声哭道:“萧雨……我的贤弟……”纳速拉丁听到哭声,急忙从客厅跑了出来,大声问道:“兄弟,为何哭泣,”林岳身子一晃,回过头来,痛心道:“萧雨……他……他……”纳速拉丁心中一惊,就拔腿就往屋里跑,他进屋一看,傻眼了,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泪水哗哗往下淌。 林岳抽泣了一会儿,擦了擦眼泪,回到屋里,和纳速拉丁说道:“哎,都怪我呀,尽然相信一个江湖郎中,害死了我的兄弟!”纳速拉丁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人各有天命,这哪能怪你,哎,啥也别说了,人死入土为安,还是尽快给司徒将军准备后事吧。” 俩人正说着,司徒萧雨突然身子动了一下,呻吟道:“哥哥……哥哥……”林岳和纳速拉丁,猛地一回头,大惊失色,俩人刹那间,呆若木鸡。 林岳沉思片刻,暗暗道:“哎,看来是我冤枉老人家了,”他正想着,司徒萧雨微微说道:“哥哥……是谁……救的我……”林岳急忙走到床前,握着司徒萧雨的手,轻声道:“是一位老人家,救了你,”司徒萧雨用胳膊肘支撑着,坐起身来,四下瞅瞅,问道:“老人家……那里去了……”林岳挠挠头,顿时语塞了。 纳速拉丁看了看林岳,急忙说道:“哎,人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你好生休息,把伤养好,咱们一同去把那咸阳城夺回来,剿灭敌寇,为死去的将士报仇。”司徒萧雨微微点了点头,倒下了。 林岳给司徒萧雨把被子盖好,转身拽着纳速纳丁,来到院子里轻声说道:“大人,麻烦你派几个士卒,和我一起去找个人,”纳速拉丁,忙回道:“兄弟,都是自家人,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就是我纳速拉丁的事,”林岳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人,”纳速拉丁猛地一皱眉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以后,不许喊我大人,咱们岁数差不多,你这么叫,我不得劲儿。” 林岳猛地一楞问道:“那我不叫你大人,还能叫你兄弟不成?”纳速拉丁一乐,回道:“哎,就叫兄弟,以后你就管我,管我叫大哥,”林岳急忙摇头道:“那怎么能行,”纳速拉丁突然怒道:“我说行就行,不行也得行。”林岳一纳速拉丁生气了,忙单腿跪地说道:“那好吧,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纳速拉丁躬身将林岳扶起来,大声笑道:“哈哈,贤弟免礼,这就对了,以后就这么叫。” 说罢,把所有的士卒都叫了过来,林岳挨个选了选,从里面挑了五六个头脑灵活的,说道:“你们随我去找个男孩儿,体格壮,个子高,说话直,年纪在十八九岁,咱们先去西安城找,到了城里各自分头行动,明日午时找到找不到,咱们在城门下会合。” 几个士卒点点头,躬身行礼回道:“是,小的明白。”林岳忙高声说道:“好,咱们在天黑之前,就赶去西安。”说完,又对纳速拉丁嘱咐道:“哥哥,我那俩位兄弟,就先麻烦你照顾了,”纳速拉丁点头道:“贤弟尽管放心去,你的兄弟就是我纳速拉丁的兄弟,定回照顾好他们的。” 林岳点点头,转身急匆匆走到府门外,牵马握缰,搬鞍纫簦,跃上马背,两脚一踹簦,几个人风驰电掣般的朝西安赶去。 刚走不大功夫,天已擦黑,林岳往前望了望,自语道:“看来一时半会,赶不到西安了,”他正想着,忽然感觉后背,凉嗖嗖,湿啦啦,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窜进衣服里。林岳回手往背后一摸,立刻打了个冷颤。 弟五十四章:巧收陆子涛 回头一看,就见一个黑小子,坐在身后,手里薅着几根狗尾巴草,正顺着后衣领往里塞。 林岳一勒马缰,喻,赶紧停了下来,跳下马,一把拽住那黑小子的胳膊,将其摔到地上,大声怒道:“谁家的孩子,如此顽劣,”那黑小子一个鲤鱼打挺,嘣地站了起来,咧着大嘴,笑道:“嘿嘿嘿,我谁家的也不是,”林岳上前一步,薅住黑小子的衣领,大声说道:“那你为何会在我的马上?”那黑小子,瞪大眼睛,两手一叉腰,高声回道:“你不知呀,嘿嘿,我本来在那路旁,大柳树的树杆上骑着,你正好经过,我一看,你这马不错,就跳上来骑骑。” 林岳一听,松开手,喝道:“岂有此理,我还有事,暂且不与你计较,小小年纪,谎话连篇,快快回家去,”说罢转身,飞上马背,两脚一踹簦,带着几个士卒,又继续往西安赶去。 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听得一个士卒高声喊道:“林大侠,那黑小子,又骑到你马上了。”林岳猛地回头一看,差点没气死,连忙勒住马缰,大声喝道:“给我下去,”那黑小子,非但不下,还捂着嘴巴,一个劲直乐。 林岳两眼一瞪,右脚一踩簦,左脚使劲朝那黑小子扫了过去,就见那黑小子,不紧不慢,右手薅住马鬃,噌地钻到了马肚子下,林岳一怒,嗖地一下,从肋下抽出青云碧血剑,探下身去,朝着那黑小子肩膀上捅去。 那黑小子,右手使劲一拽马鬃,跐溜一下,又翻到了马背上,大声说道:“你为何用剑刺我,这不公平,我不干,有种把你的剑收回去,咱们俩打上它三百个回合。” 林岳气的眼睛都红了,跳下马来,大声怒道:“呀呀呀,谁家的混孩子,气死我也,看招。”话刚说完,收剑回鞘,一踮脚尖,一个燕子穿云,翻跃到空中,一把薅住黑小子的后衣领,使劲一拽,刺啦,那黑小子的衣服,被林岳撕去了一大片,人却坐在马上,稳如泰山。 林岳暗暗惊道:“这黑小子,神力啊,奇才,就是太浑,太黏人了,我不能再与他纠缠了,办正事要紧。”想到这里,林岳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气,高声说道:“小子,我有事在身,马上要赶路,你就别再黏着我了,”那黑小子,转过身,倒坐在马背上,高声回道:“我不就是骑了骑你的马吗,怎么就黏你了,我是稀罕这马,又不是稀罕你,要换别的马,请我骑,我也不骑,哼。” 林岳看了看黑小子,无奈道:“你到底下不下,”那黑小子,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高声回道:“不下。”林岳心想:“算了,骑就骑吧,再纠缠下去,天亮了也去不了西安。”于是便大声说道:“那好,就让你骑一会儿,不过到了西安,你必须得下来。”那黑小子一乐,点头道:“嘿嘿,好,到了西安我就下。”就这样,林岳带着那黑小子,一同往西安去了。 来到西安城下,已经是戌时时分了,林岳一勒马缰,停下来,对那黑小子说道:“哎,小子,西安到了,你该下马了,”顿时,后面的几个士卒,不由得直乐。 林岳回过头一看,傻眼了,就见那黑小子,爬在马背上,胳膊腿朝下耷拉着,睡着了,哈喇子顺着马背流了下来。林岳不由得心软了,就带着那黑小子,来到西安城里,在城中找了家客栈,几个人住了下来,林岳让店家,给安顿了一些酒菜,吃饱喝足,都上楼去休息了。 林岳怕那黑小子睡到半夜,饿醒了,又从店家哪里,要了几块点心,拿到楼上的房间里,俩人背靠着背睡着了。 直到五更天时,那黑小子醒来了,迷迷糊糊睁眼一瞅,吃惊道:“哎呀,我这是在那儿?”急忙一骨碌坐了起来。回头一看,林岳在身旁倒着,急忙跳下了床,悄悄猫下腰去,拎起鞋,就往外跑。 前脚刚下楼梯,林岳大喊一声:“站住,”那黑小子,耷拉着脑袋,又回到屋里,嘴一撅,嘟囔道:“那啥,我昨晚睡着了,”没等那黑小子把话说完,林岳猛地坐起身来,仔细一瞧,就见着黑小子,长的虎头虎脑,面似铜盆,两耳直垂,大眼睛,高鼻梁,龙眉狮子口,牙齿白如雪,嘴角下一边一个小酒窝,身材魁梧,膀大腰圆。 林岳这才看清楚,那黑小子的面容,心中一惊,轻声问道:“小子,你家在哪里?”那黑小子噌地转过身去,大声说道:“不就是骑了骑你的马吗,老问我家在哪,谁家的孩子,反正我没家,你问也白问。” 林岳站起身来,一拍那黑小子的肩膀,高声说道:“小子,你若告诉我实情,我天天让你骑马,”那黑小子能地转过身来,大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林岳微微一笑,回道:“绝不骗你,”那黑小子伸出大手,说道:“好,击掌为誓,”林岳把手一伸,笑道:“击掌就击掌,”啪,这一掌下去,林岳顿时感觉,胳膊发麻,手发木。 惊道:“你怎么如此大的力气?”那黑小子,笑了笑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我从小就力气大,哎,你不是问我家住那吗,那我告诉你,你不许告诉别人,”林岳点点头回道:“好好好,”那黑小子,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脸一沉,大声说道:“我家住蓝田县,父母都被我方死了,是爷爷把我带大的,”没等那黑小子把话说完,林岳瞪着两眼惊道:“你叫陆子涛?” 那黑小子噌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握的名字?”林岳急忙说道:“是你爷爷告诉我的,”陆子涛心中一愣,一屁股坐到床上,满眼泪水,大声问道:“我,我爷爷他可还好?”林岳一转身,坐到陆子涛身旁,轻声问道:“陆子涛,你为何要离家出走?”陆子涛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淌,哽咽道:“我从小父母双亡,是我爷爷把我带大的蓝田县的人都说我命硬,把我父母方起了,从小就不让他们的孩子跟我玩,我恨他们,半年前,张佃户的儿子说我是,扫把星转世,投错了胎,我一气之下,毒死了他们家的牛,被爷爷打了几下,我觉得憋气,就离家出走了。” 林岳听了陆子涛的一番话,闷闷不乐,觉得这孩子挺可怜,他左思右想,问道:“陆子涛,你那功夫是和谁学的?”陆子涛擦了擦眼泪,回道:“是爷爷教我的,”林岳又是一惊,诧异道:“你爷爷会武功?”陆子涛噌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那当然了,我爷爷功夫很是了得,只是他不教我,怕我惹事儿,他就教了我几招防身术。” 林岳不由得惊讶道:“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哎都怪我不视真人。”说到这里,他连忙收拾好东西,将士卒们叫起来,把事情说明,带着陆子涛赶往蓝田县去了。 来到蓝田县,林岳让陆子涛指路,马不停踢地往家走去,七转八绕,三穿四拐,来到了陆子涛的住处,林岳下马一看,是一个小四合院,青砖砌围墙,一丈多高的柳木大门,林岳二话没说,急匆匆上前敲门道:“老人家,在家吗?”没人搭话,林岳又使劲敲了几下,大声喊道:“屋里有人吗?”还是没人搭话。 陆子涛大声叫道:“爷爷,涛儿回来了,开门爷爷,”俩人怎么喊,怎么叫,就是没人搭话,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林岳从门缝瞅了瞅就见院里,三间正房都上着锁,左边是一间材房,一间马厩,右边是三间小草棚,草棚里晾晒着各种草药。院子不大,收拾的利利索索,干干净净。 林岳瞅了几眼后,对陆子涛说道:“老人家,大概是出门了,你跟我走吧,”陆子涛摇头道:“我得等我爷爷回来,我半年没见他老人家了,心里怪想的,”林岳想了想,说道:“也对,那我就和你一起等,留下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 说罢俩人背靠着大门,坐到台阶上,等着老人回来,从晌午等到了傍晚,也没见老人的影子,林岳实在等不下去了,对陆子涛说道:“别等了,马上要黑天了,你若不想跟我回去,咱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明日我再陪你等一天,要是明日不回来,你就跟我回去,改日咱们再来。” 陆子涛点了点头,回道:“嗯,那好吧,咱们先住下来再说。”俩人商量好了之后,骑马往城内走去。林岳带着陆子涛来到城里,吃罢饭,喂了喂马,找了家小客栈住下来。 夜里,林岳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总觉得那老人有些奇怪,思了又思,想了又想,是越琢磨越不对,暗暗道:“老人肯定就在家中,”于是他一骨碌爬起来,回过头看了看陆子涛睡的正香,就悄悄下床,穿好靴子,披着衣服,噔噔噔噔,几步小跑,出了客栈,骑上马就往老人家中奔去。 到了大门外,林岳把马拴好,偷偷翻进院子,身子一闪,来到正屋下,用手指捅破窗户纸,正要往里瞧,突然窗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弟五十五章:拳打阵四海 林岳回头一看,打了个冷颤,大叹一口气,轻声说道:“老人家,你可吓死我了,”接着躬身行礼道:“老人家对不住了,林岳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多有得罪,望老人家谅解。” 老人把林岳扶起来,手捏胡须笑道:“哎,我根本没往心里去,”林岳看看老人,急忙问道:“老人家,我已将您的孙儿,陆子涛找到,您老为何避而不见?”老人上前一步,推开房门,轻声说道:“年轻人,跟我进来,我于你细细道来。” 林岳跟着老人来到屋里,老人将蜡烛点着,沏上茶,对林岳说道:“年轻人,请坐,”话一落,坐到了桌旁,看了看林岳,微微一笑,问道:“年轻人,你怎知我在屋里?”林岳轻声回道:“哦,其实我也不知,就是感觉不对劲,思来想去,不放心,所以来看看。” 老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抬手捋了捋胡须,说道:“我料到你也会来,故意等着你,”林岳惊讶道:“老人家,那您为何白天,将我拒之门外?”老人转过身来,低声回道:“我是躲避躲避涛儿,”林岳急忙站起身来,惊到:“那老人家为何,让我找他回来,”老人看着林岳,低声回道:“年轻人,我就和你直说吧,我早算过,你与我那孙儿有缘,他是你命中的贵人,也只有你能奈何得了他,所以我才想把他托付给你。” 林岳猛地一惊,看了看老人,急忙撩衣跪地,轻声说道:“老人家,请受林岳一拜,”老人躬下腰去,把林岳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小声说道:“我那孙儿天生的蛮力,顽劣不堪,你带他回去,要严加管教,半年之内,不许你教他武功,否则,会惹出塌天大祸,你要铭记,一定要把他那顽劣的性子,磨练掉,不然难成大器。” 林岳躬身示礼道:“老人家,我铭记在心,”老人点点头,站起身来,从怀里掏出一个羊脂玉佩,交给了林岳,嘱咐到:“你把这个给他带上,终生不可离身,玉在人在,玉毁人亡,此玉佩乃双龙玉,你要找到另一个佩戴此玉的人,日后定助你一臂之力。” 老人话一落,林岳噗通跪倒在地,大声说道:“多谢老神仙指点,”说罢,嘣嘣嘣,连磕三个响头,抬头一看,老人不在了,林岳急忙站起身来,屋里屋外,寻了一番,老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他回到屋里,把玉佩拿到蜡烛下一看,上面写着“雨雷儿,”林岳大吃一惊,立即翻过玉佩的另一面,看了看,上有“陆子涛”三个字,林岳心中一凛,突然想起了,小虎的那块玉佩,暗暗惊道:“一个是风雷儿,一个是雨雷儿,这陆子涛,和司徒小虎,难到是亲兄弟吗?”想到这里,他转身来到院里,纵身一跃,飞到大门外,解缰上马,两脚一踹簦,向客栈飞奔而去。 到了弟二天清晨,陆子涛早早就起来了,看林岳还睡着,就没叫,洗了把脸,到马厩,把黑旋风牵到院里,是摸了又摸,看了又看,喜欢的不得了。嘴里还一个劲念叨:“嘿嘿,这要是我的马,该多好,想啥时候骑,就啥时候骑,哎,可惜不是,”想着想着,他回头往四下瞅了瞅,眼珠子一转,自语道:“嗯,趁他还睡着,我骑着出去溜达一圈。” 话一落,噌地跃上马背,两脚都不踩簦,大撒腿,摧马朝大街上跑去了。 陆子涛刚走,进岳就醒来了,他睁眼一看,陆子涛不在身边,急忙起床,叫道:“陆子涛,陆子涛,”没人搭话,林岳心想:“是不是上茅房了?”于是他洗了把脸,穿戴整齐,收拾完毕,把青云碧血剑,往肋下一挂,噔噔噔,匆匆来到客栈外,大声叫道:“陆子涛,陆子涛,”这时侯,店里的伙计,大声回道:“客官是叫哪位小兄弟吗,早就骑马出去了。” 林岳愣了愣神,突然想道:“哎呀,别是等我不及,自己跑回去了吧,”想到这里,他大步流星,往老人的住处奔去。 正赶上四月初八,是当地一年一度,赶庙会的日子,一大早,街头巷尾,是人山人海,卖香烛的,卖糖人糖葫芦的,卖胭脂水粉的,卖香包纸钱的,推小车的,担担子的,提篮子的,挎框子的,是叫买叫卖,熙熙攘攘,毫不热闹。 林岳刚出客栈不远,就被过往的人流,挤的东一下,西一下,连步都迈不开,挤了有半个时辰,好不容易,才走出大街。 他躬下腰提了提鞋,匆匆忙忙赶到老人的住处,往四下瞅了瞅,没看到陆子涛,又在周围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心想:“这小子能去那呢,不行,看来我还得回客栈等着去,他既没回家,肯定也走不远,若是他回客栈,找不到我,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他又急忙朝客栈走去,左拐右拐,三翻四绕,不大会儿功夫,来到大街上,林岳往前一瞅,人还是那么多,嘀咕道:“莫非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还是这么多的人呢,没办法,那也得走啊。” 说完就硬着头皮往里挤,没走多远,听得一声呐喊:“闪开,”声音像打雷一般,霎时间,哗,来往的人流立刻闪到了两边。林岳扒拉开人群,挤上前去,会头一瞅,就见大街不远处,来了一队人马,后面还有一顶八抬大轿,林岳暗暗惊道:“难到是朝廷的官员,来巡查民情了?” 想到这里,他一调头,又挤到了人群的后面躲了起来,想等着这官轿过去再走。 不巧,这一队人马,来到路中,挺下来了,不一会儿,打轿子里下来一个人,四十多岁,身高过丈,细腰窄背蛤蟆肚,身穿棕色绸缎袍,腰系黑色玉带,肋下配戴三尺艳阳剑,脚穿虎皮靴,乌黑的头发,抓髻紧扎,老鼠耳朵,瓜子脸,肤白如雪,一字长眉,三角眼,鹰钩鼻子,血盆口,微微两撇八字胡。犹如那成精的耗子,落水的狐狸。 林岳偷偷瞟了一眼,暗暗道:“此人非官非民,好大的派头,”他正想着,此人高声大喊道:“你们都听好唠,今日本爷爷生辰,各家各户,各店各铺,出十两纹银,如有不交者,收回你们的土地。”说完,一个壮汉,拿着个布袋,挨个开始收钱了。 满大街的百姓,谁也不敢说话,有的也往出拿,没有的到处借着交,林岳暗暗气道:“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坐着八抬大轿,拦路抢劫,还口出狂言,此等恶人不除,老百姓永无宁日。” 就在这时,一位年迈的老者,拉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来到此人的身前,噗通跪倒在地,是连连恳求道:“陈爷爷,求求你,容老朽一些时日,老朽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呀。” 老人的话刚落,只见那人一把拽住老人的衣领,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林岳实在忍无可忍,身子往出一闪,大声怒道:“小子,把老人家,放下,”那人噌地回过头来,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管闲事管到爷爷头上来了,”林岳一个箭步,上前喝道:“哼,小子,今日,这事我管定了,快快松开你的爪子。” 那人使劲把老人往地上一推,骂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看爷爷怎么教训你,看剑,”话未落,剑出鞘,一个金鸡乱点头,朝着林岳的身上,哗哗哗,一顿乱刺,林岳左躲右闪,上下翻飞,几下跃到那人的身后,双手一立,一个排山倒海,将那人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那人大叫一声:“呀呀呀,疼死我也,”话一落,身子一翻,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用手擦了擦嘴上的血,大声骂道:“孙子哎,敢打你爷爷我,也不打听打听,爷爷我的名声,在这方圆千里,爷爷我跺一脚,土地都得颤三颤,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拿命来。” 说完举起艳阳剑,一个朝林岳猛刺过来,林岳身子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一甩袖子,大声喝道:“小子,报上名来,我拳下不死无名之鬼。”那人双手举剑,身子一挺,大声说道:“你听好了,爷爷我叫陈四海,看招,”说着一个猛虎下山,举剑朝林岳猛扑过去,林岳身子一闪,右手一把抓住陈四海的手腕,左手握拳,通,一拳将陈四海,打到在地。 那陈四海,啊呀一声,就觉得胸口窝发热,嗓子眼儿发咸,使劲一憋气,咕噜,把涌到嗓子眼儿的鲜血,咽了下去,猛地一翻身,一个旋风腿,站了起来,高声喝道:“小子,拿命来,”说着偷偷从腰间,抽出一支飞镖,嗖地一下,朝林岳的胸口飞了过去,林岳一个仙鹤展翅,飞到空中,镖走空,噌,掉到了地上,林岳双手一握拳,高声喝道:“陈四海,你欺压乡邻,坑害百姓,草芥人命,目无王法,今日,你的死期到了,拿命来。”话刚说完,一个流星拳,朝陈四海的太阳穴,重重地打去。 弟五十六章:双龙玉奇聚 这一拳下去,噗,陈四海口喷鲜血,倒地而亡。几个随行的打手,吓得面无人色,颤抖着身子,上前朝林岳纷纷礼拜后,拖起陈四海的尸体,扔到马背上,落荒而逃。 顷刻间,蓝田县城内,一片欢腾,敲锣的,打鼓的,放鞭炮的,杀鸡宰羊的,大人小孩儿,手舞足蹈,比过年还热闹。大街两旁的老百姓,一窝蜂上前,把林岳举到头顶上,大声高呼道:“大侠呀,恩人哪,谢天谢地,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呀,”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有几十位年迈的老人,眼泪去泉水般涌出来,一边抽泣,一边高声说道:“好人哪,救命恩人哪,可算是除去了一大祸害呀。” 老百姓敲锣打鼓,高举着林岳,一路欢呼雀跃,送到客栈的大门外,才纷纷离开。 店家甚是高兴,把林岳请到客厅,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瓜果梨桃,小点心,摆了一桌子,犹如供菩萨一般。 把林岳整的都有点不意思了,他急忙示礼说道:“店家不必如此客气,”没等林岳把话说完,店家躬身行礼道:“多谢大侠,为民除害呀,大侠是外乡人,有所不知,那陈四海是方圆千里的一霸,烧杀抢掠,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比那盗匪还恶毒,就我这小店,一年到头,挣点钱,基本上都被他掠去了。”说着,流下了几滴眼泪。 林岳看了看店家,高声问道:“那你们就任其抢掠吗?”店家揪起袖子,擦了擦眼泪,摇头道:“哪陈四海,光打手就养了好几百,还不算家丁奴仆,刽子手,有那么几个年轻人不服,被那陈四海逮住,绑至大树上,当众,用皮鞭蘸着辣椒水,打了个半死,又让打手将其脚筋割断,挖去双眼,拖入野地里喂狼了。” 林岳听完店家的话,气得龙眉倒竖,虎目圆睁,一拍桌子,咬牙切齿道:“尽有如此可恶之人,你们为何不报官?”点家急忙压低嗓音回道:“大侠小声点,让那知县的人听见,老朽的脑袋就得搬家了。” 林岳心中一惊,轻声问道:“店家,莫非那县令和陈四海有染,”店家紧走几步,噔噔噔,来到门外四处张望一番,转身回到客厅,将门关上,来到林岳身前,小声说道:“大侠,那陈四海是,蓝田县令,尹大年的小舅子,陈四海就是仗着尹大年给他撑腰,才如此猖狂,他们狼狈为奸,鱼肉乡里,尹大年一多半的家产,都是收刮的民脂民膏,今日你断了他的财路,他定不放过你,大侠快快还是赶紧离开这蓝田县吧。” 林岳眉头一皱,怒道:“不除此丧尽天良的贪官,难除我心头之恨,”店家低声劝道:“大侠,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暂且忍耐,若想除那狗官,还得等待时机,再说他乃朝廷命官,要是把他杀了,大侠可惹上塌天大祸了。” 林岳沉思片刻,压了压心中的怒火,叹了一口气,转身将客厅的门打开,朝外面望了望,向店家问道:“店家,我走后,和我一起的那个孩子,有没有回来过,”店家摇头道:“未曾见过,”林岳暗暗嘀咕道:“哎,这孩子,跑那去了呢,也太顽劣了,是该好好管教管教了。” 正说着,陆子涛牵着马,大摇大摆地挺着肚子回来了,一进院就大声喊道:“哎,那谁,我回来了,”林岳几个箭步,走到当院,大声怒道:“陆子涛,跪下,”陆子涛挠挠头,眨巴眨巴眼睛,撅着嘴喊道:“凭什么,你让我跪我就跪呀,不跪,爱咋咋地吧,” 林岳扭头走到墙角,捡起来一根柳条,走到陆子涛的身前,抬脚一踹陆子涛的小腿肚子,陆子涛噗通,跪到了地上,他正要往起站,林岳伸出左手,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右手举起柳条,很恨地朝陆子涛的后背抽去,嗖嗖嗖,连抽三下,陆子涛眼睛都不眨一下,林岳低头往陆子涛的后背,瞅了瞅,三道鲜红的血印,已经渗透了衣服。 他后退几步,低声自语道:“老人家呀,我让您失望了,您这孙儿我管不了,”林岳话刚落,陆子涛猛地一抬头,高声问道:“你见到我爷爷了?”林岳话也没说,一转身,飞上马背,两脚踩簦,伸手一拍马肚子,扬长而去了。 陆子涛傻眼了,急忙站起身来,跑到大门外一看,林岳已经不见人影儿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上,扯开嗓子,嚎啕大哭道:“啊……我的马呀……黑旋风呀……”这几嗓子,犹如打雷一般,震耳欲聋。 正哭着,就听得,喻,抬头一看,进岳在身前站着,噌地站了起来,擦擦眼泪,撅着嘴,嘟囔道:“你,你不是走了吗?”林岳两眼一瞪,眉头紧锁,怒道:“以后还敢不敢顶嘴了?”陆子涛,偷偷瞟了林岳一眼,看林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就没敢反驳,低着头,嘟囔道:“不,不敢了,”林岳大叹一口气,跳下马,从怀里把老人留下的玉佩,给陆子涛带到了脖子上,嘱咐道:“此玉佩是你爷爷,留给你的,你要保管好,千万不得离身,定要谨记在心,”陆子涛点点头,拿起玉佩看了看,流下了眼泪,哽咽道:“我爷爷是不是不想要我了?”林岳严厉地说道:“你爷爷出远门了,暂且把你托付给了我,日后,你要听话,不然我就不让你骑我的马。” 陆子涛擦了擦眼泪,点点头,上前摸了摸黑旋风的马鬃,一咧嘴,笑到:“嘿嘿,反正只要你让我和黑旋风在一起,让我干什么都行,”陆子涛的话音刚落,就见那黑旋风伸出舌头,舔了舔陆子涛的手,大叫了几声。 林岳心中一惊,暗暗道:“看来这黑旋风挺喜欢这小子,”于是他眼珠子一转,高声说道:“日后只要你听我的话,我就将这马送给你,”陆子涛一听,立刻手舞足蹈,高兴的不得了,走上前来,伸出大手,高声说道:“击掌为誓,”林岳摇摇头,笑道:“好,击掌就击掌,”啪,林岳还没反应过来,陆子涛一巴掌拍到了手上。转身跃上了马背,林岳的手像抹上辣椒似的,火辣辣地疼。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左脚一踩簦,飞身上马,俩人一前一后,骑着马风驰电掣般地,往陕西城内赶去。 不到一个时辰,就回到了纳速拉丁的府上,俩人一下马,纳速拉丁和石泉就迎了上来,林岳急忙躬身行礼,问道:“哥哥,我那两位兄弟,可好?”纳速拉丁躬腰将林岳扶起来,微微一笑,高声叫道:“司徒将军出来吧,”林岳猛地抬头一看,心中一喜,边往前走边惊道:“哎呀,我不是在做梦吧,萧雪贤弟,你可算平安无事了。” 司徒萧雪,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从屋里走了出来,握住林岳的手,弱声道:“哥哥……我拖累你了……”林岳急忙把司徒萧雪扶进屋里,轻声说道:“只要你们兄弟俩,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过些时日,等你俩伤好利索了,咱们一起去,杀了那敌寇,把那咸阳城夺回来。” 司徒萧雪正要行礼,纳速拉丁匆匆跑了进来,对林岳说道:“兄弟,咱们要咱们马上要操练兵马了,我父亲飞鸽传书回来,一个月后,等兵符一下,咱们与元军,兵分三路,一举将那敌寇剿灭。” 林岳点点头,高声说道:“好,不过,我还有件事情要办,给我三天时间,等我回来,咱们就就做准备,”纳速拉丁点点头,回道:“好,那就等你回来再做决定,”俩人正说着,石泉带着陆子涛也进来了,林岳相互一介绍,几个人不一会儿就打成一片,比亲兄弟还亲。 只是老人临走时留下的话,林岳一直挂在心上,于是他决定去天龙山把小虎找回来。 几个人正说笑着,林岳把陆子涛叫到身边,嘱咐道:“陆子涛,我要出去办件事,你暂且留在这里,不许乱跑,”陆子涛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一把拽住了林岳的衣襟,说道:“我想跟你去,”林岳看了看陆子涛,无奈道:“那好,反正把你留下我也不放心,去把马牵到门外,等着我。”陆子涛像个三岁孩子似的,连蹦带跳,往马厩去了。 林岳备好了水,和干粮,背着包袱,来到大门外,和陆子涛各骑一匹马,如闪电般向天龙山赶去。 俩个人饥餐渴饮,马不停蹄,行走了一天一宿,是人困马乏,正好经过一座破庙,林岳跳下马,对陆子涛说道:“你去找个有草的地方,把马拴好,咱们在这庙里歇歇再走,”林岳话刚落,陆子涛牵着两匹马就小树林走去了。林岳急忙大声喊道:“拴结实啊。”陆子涛扯着嗓子回道:“放心吧。” 林岳心想:“拴个马应该没啥事。”于是他一进庙,靠着供桌,往地上一坐,就睡着了。 陆子涛牵马进了小树林,找了棵大树,把两匹马拴到一起,转身刚要往庙里去,突然听到一声呐喊:“什么人?”陆子涛猛地回头一看,就见眼前,站着个十来岁的小孩儿,虎头虎脑,胳膊腿白胖白胖的,手里握着把弯刀,陆子涛两手一叉腰,问道:“你是谁?”那小孩儿,眉头一皱,高声回道:“哼,看你这傻样,告诉你也无妨,我乃司徒小虎。” 弟五十七章:师徒齐上阵 也不知怎么地,陆子涛听了司徒小虎的话,非但不生气,还一个劲直乐,他两眼瞅着司徒小虎,是越看越喜欢,心中暗暗道:“哎吆,这小子长的俊哎,我要是有这么个弟弟该多好。”呆立片刻,大声问道:“小孩儿,你从哪里来,跑到这荒郊野外,你不怕遇到狼呀?”司徒小虎,两眼一瞪,两手叉着腰,往前走了几步,有模有样地回道:“嘿嘿,我怕狼,非也,是狼怕我。” 陆子涛噗嗤一笑,大声说道:“你这孩子,好大的口气,”司徒小虎两手往怀前一抱,脑袋一斜,高声说道:“哼,爱信不信,反正与你无关。”陆子涛眼珠子一转,急忙回道:“我说司徒小虎,怎么着吧,你认我做哥哥,有我护着你,别说狼,就算老虎来了,也不敢咬你。”司徒小虎听了陆子涛的话后,捂着肚子,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还说我说大话,你更能吹牛,哈哈。” 就是这么巧,陆子涛刚要回话,猛然间,从树林深处,传来一阵老虎的嘶叫声,“呼呜,”司徒小虎回头一看,是大惊失色,就见一只老虎,正朝他飞奔而来。陆子涛两眼一瞪,大叫一声:“不好,”噌地跳到司徒小虎身前,两腿扎马步,高声急道:“司徒小虎,快跑。” 司徒小虎,慌忙问道:“那你?”话没落,那老虎四肢一发力,朝着陆子涛的头顶上飞扑过来,陆子涛猛地回过头,一把将司徒小虎推出了十几米远,纵身一跃,跳到了老虎的背上,那老虎张牙舞爪,身子左右一抖,陆子涛哧溜,从老虎的背上,滑落下来,片刻间,那老虎四肢一蹬,张开血盆大口,朝陆子涛的前胸扑了过去,陆子涛一看躲闪不及,两只手向上一伸,噌地抓薅住那老虎的肚皮,身子一斜啪,将那老虎肚皮朝天,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那只虎一声嘶嚎,猛地翻过身来,再次朝陆子涛的身上扑去,陆子涛,陆子涛两脚点地,身子向上一跳,握紧拳头,大喊一声:“去死吧,”咚,一拳打到了老虎的脑门上,那老虎四肢朝天,飞出去几十米远,啪地撞到了树上,嘴里鲜血四溅,当场气绝倒地。 司徒小虎吓的,目瞪口呆,面如橘皮,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惊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太厉害了!”陆子涛拍了拍身上的土,两手一叉腰,挺着肚子洋洋得意地回道:“那当然了,再来个三只五只的,也照样把它拿下。”司徒小虎彻底服了,他急忙撩衣,单腿跪地,双手抱拳,大声说道:“哥哥在上,请收小弟一拜,”这一声哥哥叫的,可把陆子涛高兴坏了,笑的脸像一朵花似的。急忙躬腰将司徒小虎扶起来,乐道:“嘿嘿,小弟免礼,真好,我有弟弟了,”话未毕,打了个哈欠,忽然想道:“哎呀,我的回庙里去,再不回去,他又该说我了。” 司徒小虎一愣神,挠了挠头,问道:“哥哥,你说什么?”陆子涛边打哈欠,边回道:“啊哈,哦,我是说那庙里还有个人在等着我,本来我们俩要去天龙山找人的,有点累了,就想到这庙里歇一会,他让我到树林里拴马,结果就碰到了你。” 司徒小虎一惊,诧异道:“你们要去那?”陆子涛两眼一瞪,回道:“天龙山呀,”司徒小虎后退两步,惊道:“那你们要找的人叫什么?”陆子涛,看了看司徒小虎,好奇道:“怎么,你是天龙山的吗?”司徒小虎大声回道:“哥哥,我就是刚从天龙山下来的,”陆子涛心中一喜,高声说道:“那太好了,你就同我们一路回去吧。”司徒小虎眨巴眨巴眼睛,沉思片刻,回道:“那好吧,本来我是想去找我父亲的,既然这样,那我就陪你们回去一趟。” 陆子涛一笑,拉起司徒小虎的手,急匆匆朝庙里走去。俩人来到庙里一看,司徒小虎傻眼了,就见林岳靠在供桌旁睡的正香,他紧走两步,单膝跪在林岳的身前,小声叫道:“大哥哥,大哥哥,我是小虎。”林岳一听是司徒小虎,噌地坐起身来,一把抓住小虎的手,惊道:“小虎,你怎么会在这里?”司徒小虎把事情的经过,和林岳这么一说,林岳高兴道:“真是太好了,我还正准备去天龙山找你呢,”司徒小虎急忙问道:“大哥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林岳急忙站起身来,问道:“小虎,你的玉佩可还在,”司徒小虎诧异道:“在呀,怎么了?林岳看看司徒小虎,又看看陆子涛,大声说道:“把你俩的玉佩拿出来,给我看看。” 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急忙把玉佩从脖子上取下来,交给了林岳,林岳拿起两块玉佩一看,是一摸一样,暗暗道:“看来这两个孩子,是命中注定的缘份,”他正想着,两块玉佩上的字,突然消失不见了。 林岳一惊,自语道:“难道是我看花眼了?”他两个箭步来到庙外,揉了揉眼睛,朝阳光仔细一看,是大吃一惊,就见那玉佩之内,有两条青龙,时而摇头,时而摆尾,上下翻飞,来回游动,这时,林岳猛然想道:“这青龙怎么和狗儿身上的那条青龙有点像呢,”他正想着,突然,那两块玉佩发出万道光芒,霎时间,空中出现了十个大字。“阴,阳,乾,坤,震,艮,离,坎,兑,??。林岳急忙将玉佩收回,暗暗惊道:“这不是八卦中的字符吗,此乃何意啊?” 他沉思片刻,猛地想道:“对了,此处离天龙山没有多远,我何不去问问军师,”想到这里,他急忙喊道:“陆子涛,快去牵马,咱们往天龙山去,”话刚落,司徒小虎大声叫道:“大哥哥,他睡着了,”林岳转过身,一个箭步走进庙里,低头一看,陆子涛头枕着胳膊,在地上睡着,嘴角直淌哈喇子。 林岳低声说道:“小虎你去把马牵过来,”司徒小虎点点头,噌地转过身去,噔噔噔,一溜烟跑进树林,把马牵了过来,小声叫道:“大哥哥,马牵过来了,”林岳躬下身,把陆子涛扛起来,放到了马背上,一转身抱着小虎上了另一匹马。两脚一踹簦,快马加鞭,往天龙山赶去了。 两匹马一路狂奔,等到了天龙山下,天已经黑了,林岳跳下马一看,陆子涛还睡着,就大声叫倒:“陆子涛,醒醒,陆子涛……”左叫右叫,怎么叫都不醒。 林岳一把将陆子涛住处到了肩膀上,匆匆忙忙向山上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天龙兄,我来了……”片刻间,笑天龙就带着弟兄们,迎了出来,兄弟俩一见面,就抱在了一起,笑天龙高兴的眼泪都出来了,急忙大声喊道:“兄弟们,快快准备酒菜,为我兄弟接风洗尘。”话刚落,寨子里一片欢腾,杀鸡的,宰羊的,放桌子放碗的,放水果点心的,司徒小虎带着一帮小孩儿,又是端菜,又是倒酒,好一顿忙乎,王玉从林岳的肩上接过陆子涛,扛回了屋里。几个人匆匆前往了大厅吃饭去了。 兄弟几个好一顿热闹,一直夜里子时,几个人吃饱喝足之后,林岳就把玉佩的事和欧阳雄风,从头到尾,详细地说了一遍,欧阳雄风,掐指一算,惊道:“兄弟,这十个字符,是十个人的生辰,安五行八卦推算,这十个人都是龙年生辰,而且都是二月初二子时出生,要是把这十个人聚到一起,则能,平天下之乱,保万民之安哪!” 林岳恍然大悟,高声回道:“军师,这么一说,这十个人应该我都和与我相识,”欧阳雄风点点头,回道:“不错,不但相识,而且是至交。”俩人正说着,笑天龙突然站起来,惊讶道:“兄弟我就是龙年二月初二的生辰,”林岳心中大喜,急忙起身示礼回道:“太好了,天龙兄,即是这样,小弟我有一事相求,”笑天龙高声回道:“哎,别说那见外的话,兄弟有事直说。” 林岳急忙说道:“兄弟,你有所不知,咸阳城被缅人夺去了,司徒萧雪兄弟俩,差点被那缅军头领,以阿禾打死,城里的百姓,死伤无数,赡思丁大人,决定一个月后,让我和纳速拉丁,配合元军,将那敌寇一举歼灭,想请天龙兄,与我们一同并肩作战,消灭敌寇,为死去的百姓和将士们报那血海深仇。” 笑天龙虎目圆睁,啪地一拍桌子,大声回道:“啊呀呀,气死我也,可恨的敌寇,看我不杀进咸阳城,将而等碎尸万段,兄弟,今日已晚,你暂且休息,明日一早我随兄弟一同前往陕西城。” 王云王玉,也急忙起身说道:“我们也去,”欧阳雄风微微一笑,说道:“嗯,那就一起去,想把我丢下,没门。”一句话逗得兄弟几个哈哈大笑起来。几个人商量好后,就各自休息去了。 眨眼到了第二天,林岳早早起床,收拾利索了,就去把陆子涛司徒小虎,和兄弟几个,都招呼起来,大家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拎着兵刃,匆匆忙忙来到山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像闪电一般朝陕西城赶去。 弟五十八章:咸阳城布阵 一路上,马不停蹄,饥餐渴饮,困了就地打个盹。整整行走了两天两宿,终于来到了陕西城下。 正是晌午时分,太阳高照,热气腾腾,军师欧阳雄风,一勒马缰,停了下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四周望了望,高声说道:“嗯,这地方不错,”笑天龙猛地抬起头,往四周看了看,诧异道:“哪好了,我怎么没感觉到呢,”他俩这么一说,王云王玉,也急忙回过头,张望了一番,齐声问道:“军师,你是不看花眼了?”林岳也不解道:“军师,你此话何意?” 军师欧阳雄风,看了看哥儿几个。笑道:“哦,我是说,陕西城外,平坦开阔,适合布阵,如过那咸阳城外,也是如此这般,那我们夺回城池,就不费吹灰之力了。” 几句话点醒了梦中人,林岳沉思片刻,猛地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军事真乃高人也。”欧阳雄风,摇头笑道:“哎,哪里哪里,我可不是什么高人。” 这时,陆子涛就扯着嗓子喊道:“哎呀,你们说什么呢,不赶快走,我都饿的不行了,小虎,咱俩先走吧,”话一落。司徒小虎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子涛带走了,林岳摇摇头,叹道:“哎,这陆子涛,可愁死我也。” 欧阳雄风一勒马缰,急忙说道:“那就赶快走吧,别再惹出什么事来。”说罢,几个人摧马就往纳速拉丁行府走去。 一到府门外,纳速拉丁急急忙忙就迎了上来,躬身行礼道:“几位一路辛苦了,我已经让家丁安排饭菜去了,几位暂且随我去客厅喝杯茶,”话未落,笑天龙急忙躬身行礼道:“大人不必客气,我们几个都是粗人,没那么多讲究,”纳速拉丁上下打量了一番笑天龙,惊道:“哎呀,这位壮士,真是一表人材,好气魄呀,”林岳急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大哥,这位是我的结拜义兄,笑天龙,那几位是他的军师,和俩个兄弟,我专程请他们来,协助咱们剿灭敌寇的。” 纳速拉丁心中一喜,连忙双手抱拳示礼道:“哎呀,有几位壮士的相助,何愁除不掉那敌寇,真乃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呀!几位客厅请。” 话一落,高高兴兴地,带着兄弟几个进了客厅,边倒茶边轻声说道,:“几位快请坐,”兄弟几个纷纷落坐,这时,石泉扶着司徒萧雪,从房间里出来,匆匆就往客厅走,边走边高兴地说道:“师父,我可想死你了,”笑天龙看了看林岳,猛地问道:“怎么你收徒弟了?”林岳摇摇头叹道:“哎,这石泉是我们来陕西的路上认识的,赡思丁大人看其可怜,就将其带回府中,谁知他非要拜我为师,被我拒绝了,谁的他一根筋儿,这不,哎。” 话音刚落,俩人就进来了,司徒萧雪踉踉跄跄地,上前几步,示了几个礼,弱声道:“几位……兄弟……大驾光临……萧雪有失远迎了……”哥几个急忙起身还礼,笑天龙把司徒萧雪,扶到椅子上,眼含热泪说道:“司徒将军受苦了,我们不知情,来晚了一步,让二位将军残遭了那缅人的毒打,哎,”没等笑天龙把话说完,司徒萧雪摇摇头,弱声道:“哎,这那能怪你们呢,都是我用兵不当,麻痹大意,让那缅军转了空子,我们兄弟俩受点苦遭点罪,算的了什么,可怜那些跟着我们出生入死的将士们,和那满城的百姓,被我的一时疏忽,遭遇了灭顶之灾,我万死难辞其咎啊!”话音未落,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 这时,一位家丁在门外喊道:“大人,酒菜已备好,可以吃饭了,”纳速拉丁急忙站起身来,高声说道:“不说了,都过去了,咱们吃饱喝足,就筹划破敌之计,让那缅人,血债血尝,走喝酒去。”说罢带着兄弟几个吃饭去了。 几个人边吃边说笑着,可林岳却愁眉紧锁,因为他发现,陆子涛和司徒小虎不见了,看大家正高兴着,林岳也不好意思问,一个劲朝门外望着。不一会儿,石泉说话了,:“哎呀,那俩孩子呢?”他这么一问,纳速拉丁猛地把筷子放下,起身朝外面望了望,诧异道:“还真是哎,我光顾着高兴了,把他门俩个忘了,不过你们回来之前,他俩刚出去,应该是出去玩了,”笑天龙也急忙站起身来,思索片刻,高声说道:“这不对呀,按理正是吃饭的时候,小虎这孩子从来不乱跑,不行,你们先吃着,我出去找找。” 说完抬脚就要往外走,陆子涛带着小虎回来了,手里拿着根糖葫芦,边走边吃,还一个劲嘀咕:“嘿嘿,真甜,好吃,小虎,你别告诉你那大哥哥,这糖葫芦是我偷来的,不要他就不让我骑马了。” 陆子涛的嗓门,像炮筒似的,他这么一嘀咕,全院的人都听到了,林岳气的虎目圆睁,两脸通红,噌地站起身来,几个箭步过去,挡在了陆子涛的前面。 陆子涛猛地一看,后退几步,急忙把糖葫芦,藏在身后,眨巴眨巴眼睛,低着头嘟囔道:“哦,哪啥,我看你们还没回来,就带小虎出去玩了会儿,你可别生气啊。” 林岳一伸手,把陆子涛的糖葫芦,从背后夺过来,怒道:“告诉我,这是那来的?”陆子涛噌地把头扭过去,哼哼呀呀半大天,猛地回道:“路上捡的,”林岳一听,是哭笑不得,平息了一下怒气,低声说道:“等吃完饭我再收拾你,”说完转过身紧走几步,进屋吃饭去了。陆子涛急忙拉着司徒小虎,跟了进去。 吃完饭,纳速拉丁急忙把兄弟几个,带到了书房,从书架上把咸阳城的图纸拿了下来,打开放到书桌上,轻声说道:“这是咸阳城的图纸,我看了好几回了,无从下手,不知如何决断,攻城徒劳,那城墙太坚固了,缅军人多不说,防守又严密,我算了一下,光守成的兵卒就有两千多人,再加上城内的,没有个八九千人也差不多,而且冷兵器居多。最为厉害的,就是他们是人马象作战,那以阿禾善于用兵,诡计多端,也不知忽必烈能派多少兵马过来,就咱们现在的兵力,想夺回城池有难度啊。” 军师欧阳雄风,仔细地看了看地图,沉思片刻,点了点头说道:“孙子曰,十而围之,五而攻之,倍而分之,”林岳急忙问道:“军师此话何意?”欧阳雄风走到窗前,轻声说道:“如果兵力十倍于敌人,那就将其围住,以逸待劳,如果兵力五倍于对手,那就打足精神,做足准备与对手一战不可轻视之意,如果兵力两倍于对手,就想办法让对手分兵,然后分而击之。” 纳速拉丁急忙躬身行礼,惊讶道:“哎呀,军师乃真人不露相也,失敬失敬了,那以军师之意该当如何?”欧阳雄风转过身来,眼珠子一转,低声说道:“看现在的局势,只有两条路可选,第一,施计让那缅军分兵,各个击破,弟二,诱敌深入,布下一只口袋阵,然后以一个包围的态势,对敌军进行歼灭,此战术虽常用之,但也只能如此了,硬攻绝无胜算。” 纳速拉丁和林岳,相互看了一眼,一拍桌子,齐声回道:“那就布阵,”军师欧阳雄风,点点头,猛地问道:“大人,现在有多少兵力?”纳速拉丁忙回道:“也就不到三千人吧,”欧阳雄风倒吸一口凉气,惊道:“哎呀,这么来说,只能等援军到了以后才能行动,不妥,不妥,万一那援军到不了呢,更何况一月之内,必需要将布阵之法练熟,这人都到不了,如何排兵布阵。” 纳速拉丁后退两步,惊道:“那该如何是好?”欧阳雄风掐指一算,又琢磨了一会儿,对林岳说道:“看来你的跑一趟了,想以少胜多,只能以强攻弱,你必需把那字符中其余的几个人找来,咱们按点布阵,”林岳仔细地想了想,高声说道:“这可有点难,我知道狗儿和奎儿的生辰是二月初二子时,其余的未曾听说过,那就得一一查问了。” 话音刚落,司徒萧踉踉跄跄走过来,弱声道:“哥哥……你要找的可是二月初二……子时生辰之人?”林岳猛地回道:“是啊!”司徒萧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回道:“我和萧雨都是……龙年二月初二子时的生辰,”林岳大吃一惊,诧异道:“那你们为何兄弟相称?”司徒萧雪回道:“我俩是同胞兄弟……我是先出生的……萧雨是后出生的……所以就兄弟相称。” 林岳点点头,惊讶道:“哦,原来如此啊,”司徒萧雪看了看林岳,叹道:“哎……可我……现在这状况……如何与那敌寇作战……”司徒萧雪话音未落,司徒小虎急急忙忙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你们,你们看谁来了?”林岳猛地站起身来,大步走到书房的门口,一看,高兴的眼泪差点没流出来。 第五十九章:恶惩尹大年 他一看是李锦,赵龙,赵坤,狗儿奎儿,兄弟五个,惊道:“兄弟几个,真是与我林岳心有灵犀啊!”我正想着去找你们呢,话落地,没想到你们就来了,”纳速拉丁急忙笑礼相迎,大声说道:“真是喜从天降啊,不知几位到来,有失远迎,多有得罪了,”笑天龙猛地上前握着李锦的手,高声问道:“兄弟,你们怎么想起来这里呢?”李锦躬身行礼道:“是周三通周大人,派我们前来协助,纳速拉丁大人,歼灭敌寇的。” 赵龙话音刚落,猛地看到了司徒萧雪在椅子上坐着,身上到处裹着药布,急忙上前一步,噗通跪倒在地,满眼泪水问道:“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司徒萧雪潸然泪下,他看了看李锦,哽咽道:“哎……兄弟……一言难尽啊……”林岳上前一步,大声说道:“还叫什么兄弟,李锦和霜儿成亲了,你得管他叫妹夫,”司徒萧雪大吃一惊,弱声问道:“这……这是啥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呢……” 纳速拉丁将李锦扶起来,大声说道:“大家伙就别站着了,快快随我去客厅,有什么话坐下来慢慢说。”李锦擦了擦眼泪,扶着司徒萧雪,几个人一同来到了客厅,司徒萧雪和兄弟几个,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清清楚楚,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大家伙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一个个低头不语,满脸怒气,狗儿和奎儿,二话没说,大步走出了客厅,到墙角一人拎了根木棍,就要朝府门外走去。林岳急忙站起身来,边往出追边大声喊道:“你俩给我站住,”俩人头也不回地,还往前走,林岳纵身一跃,跳过去一下横住了俩人的去路。大声怒道:“你俩要干嘛去,还嫌麻烦不够多呢,快快回去。” 俩人一言不发,撅着嘴,耷拉着脑袋,气哄哄地又回到了客厅,纳速拉丁急忙劝道:“俩位兄弟可不能意气用事,那敌寇里里外外,八九千人,你俩去不是白白送死吗,”林岳回到客厅,压了压火,大声说道:“谁也不许擅自行动,大家暂时忍几天,从现在开始,一切听军师的安排,”大家都点了点头,纳速拉丁轻声说道:“这样也对,没规矩不成方圆,万一打草惊蛇,那事情就麻烦了。” 欧阳雄风急忙说道:“你们谁是二月初二子时的生辰?”李锦诧异道:“军师这是何意?我就是龙年二月初二子时生辰呀,”赵龙也猛地站起身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我俩也是啊,”赵坤点点头说道:“对,只不过我比他大一轮。”军师掐指一算,猛地说道:“这就对了,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占据,就是萧雪和萧雨的伤势还未恢复,暂时还不能上阵,这么着,咱们先练习,再等二十天,他俩的伤势应该恢复的也差不多了。” 林岳点点头,大声说道:“嗯,事不宜迟,咱们马上行动,”纳速拉丁急忙回道:“那好,我赶快去叫将官们集合兵马,咱们去演练场排兵布阵。”军师欧阳雄风点点头,大声叫道:“好,兄弟们,随我去演练场集合。”说完弟兄几个带着司徒萧虎,和陆子时涛,急急忙忙赶往了演练场。 不到半个时辰,大队人马全部到齐,欧阳雄风点了点人数,不多不少三千二百二十个人,他暗暗想道:“真乃天意啊,算上萧雪和萧雨,正好三千二百二十二个人,此战必胜。”想到这里他匆匆走上了点将台,两手紧握信号旗,一声令下,演练场的兵将们站成了一个,上窄下宽点口袋的形状。欧阳雄风有把兄弟几个,分别安排到了各个点,袋口一边一个,袋底一边一个,两边各站四个。欧阳雄风两旗交叉,大喊一声:“收,”刹那间,袋口紧合,整个口袋围的犹如铁桶一般稳固。 纳速拉丁连连点头称赞,打心底里佩服,欧阳雄风和兄弟几个。林岳站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片刻间,他将口袋阵的布法,看的一清二楚,牢牢记在了心里。 几个人练的正热火朝天,一位家丁急匆匆跑进了演练场,来到纳速拉丁身前,大声说道:“大人,那蓝田县的县太爷,尹大年找你,说是有急事,耷拉着脸,来势汹汹,像是有什么着急的事儿。” 林岳一听尹大年,立马上前一步向家丁问道:“他有没有说什么事,”那家丁急忙回道:“那倒没说,看样子挺急,”林岳心中一凛,猛地说道:“他肯定是来找我的,”纳速拉丁惊道:“你认识他吗?”林岳两眼一瞪,眉头紧皱,咬牙切齿道:“那马大年,纵容自己的小舅子,草芥人命,胡作非为,欺男霸女,鱼肉百姓,尽在光天化日之下拦路抢劫,我实在看不下去,就将他打死了。” 纳速拉丁脸色大变,惊道:“哎呀,兄弟,他定是找你寻仇来了,不管他怎么样,你打死人就站不住理,他那能放过你,我暂且会他一会。”说完紧走几步,骑马往府里去了。 林岳二话没说,箭步走出了演练场,飞身上马,火速赶了回去,纳速拉丁前脚一进大门,林岳后脚就跟了进来,一把拽住纳速拉丁的手,轻声说道:“大哥,你是官府中人,有些事你不方便说话,我去找他,看看他来干什么。” 话一落,大声喊道:“尹大年,你给我出来,”不一会儿,从客厅里走出一个人,七尺多高,宽肩窄背细腰,身穿青色缎子面官服,脚踏黑色虎皮靴,头戴乌纱帽,两只扇风耳朵,面如白纸,扫帚眉毛,大青眼,塌鼻梁,八字胡,一字海口,大龅牙。一脸的贼相,满身的匪气。 林岳瞪了瞪此人,两手叉腰,大声喝道:“你就官尹大年?”只见此人,一甩袖子,吹胡子瞪眼,高声喝道:“大胆草民,尽敢直呼本大人的名讳,还不给本官跪下,”林岳虎目圆睁,皱了皱眉头,大声喝道:“狗官,我林岳上跪天,下跪地,跪神跪仙,跪父母,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让我给你下跪,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纳速拉丁一听,暗暗道:“这下完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正想上去劝,谁知那尹大年不识真人,急匆匆跑到林岳的面前,二话没说,就是一巴掌。纳速拉丁两眼一瞪,大声喊道:“尹大年,我本想护你,既然你这么不知趣,那就怪不得我了,自作自受吧。” 说完大摇大摆往书房走去了,林岳一把薅住尹大年的衣领,咬牙切齿道:“狗官,今日我要为民除害,你这个坏事做尽,草芥人命的家伙,拿命来,”一言未毕,攥紧拳头,咚,朝着尹大年的鼻梁就是一拳,那尹大年啊地一声,后退几步,用手摸了摸鼻子,大声叫道:“大胆草民,尽敢殴打朝廷命官,看我今日不杀了你,”话没说完,躬下身去,一伸右手,噌地从靴子里,掏出一把匕首,朝这林岳的前胸扎了过去,林岳身子往后一闪,那尹大年,噗通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乌纱帽滚落到了地上,门牙全部被碰掉了。 咧着血盆大口,一边往起站,一边喝道:“小子,本大人今日和你没完,”说着弯下腰去,从地上捡起匕首,身子一斜,将匕首朝林岳的头上飞扔了过去,林岳眼急手快,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尹大年紧接着,右手往腰带下一伸,抽出一支三寸长的三楞飞镖,一个巧女纫针,朝林岳的头上飞了过去。林岳噌地一闪身,将飞镖接住,对准那尹大年的哽嗓咽喉飞了过去,噗,刹那间,鲜血四溅,飞镖从尹大年的脖子,直穿而过,尹大年噗通倒地,气绝而亡。 纳速拉丁在书房内,看的真真切切,他急忙跑到院子里,压低嗓音说道:“兄弟你后面马厩内有个地窖,你快把他拖到地窖里,”林岳点了点头,扛起尹大年的尸体,匆匆来到马厩,打开地窖的木盖,将其扔了下去,急急忙忙又赶去了演练场。 等到了演练场,兄弟几个正在点将台上歇着,林岳擦了擦脸上的汗,走了过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了看欧阳雄风,躬身行礼道:“军师,辛苦了,”欧阳雄风猛地抬起头看了看林岳,低声问道:“你刚才去那了?”林岳犹豫片刻,轻声回道:“哦,来了个熟人,我去打了个招呼,”军师欧阳雄风,急忙站起身来,小声说道:“不对,你的脸色不好看,”林岳皮笑肉不笑地回道:“哎,军师多疑了,真的没事,”林岳话未落,欧阳雄风一把抓住林岳的手,来到点将台的后面,轻声说道:“你有事瞒着我,”林岳摇头道:“哎呀,真没事,军师且莫多心,”欧阳雄风,两眼一瞪,揪起林岳的后衣领,低声问道:“即没事,这身上的血迹是那里来的?”林岳刹那间目瞪口呆。 弟六十章:三徒齐拜师 他迟疑了一会儿,一看瞒不过去了,你把实话告诉了欧阳雄风,欧阳雄风听后,愤怒道:“这些贪官恶霸,伤天害理,草芥人命,罪该万死,事情既已发生,就顺其自然吧。” 林岳点点头,低声说道:“此等险恶之人,若不除之,难平民愤,天理不容。”欧阳雄风仰头叹道:“哎,话虽如此,但强龙难压地头蛇,除了尹大年,还会有第二个尹大年,你能奈他如何,这世道本来就不公,好人难做啊!” 俩人正说着,司徒小虎跑了过来,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撅着嘴嘟囔道:“大哥哥,他们都有兵器,就我没有,”欧阳雄风猛地说道:“是呀,我怎么把这件事疏忽了呢,”林岳走上前去,躬下身握着司徒小虎的手,轻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兵器?”司徒小虎朝林岳的肋下瞅了瞅,高声说道:“我想要把剑,”林岳急忙站起身来,说道:“你又不会剑法,要剑何用?”司徒小虎眨巴眨巴眼睛,拽了拽林岳的衣襟,轻声说道:“大哥哥,你不是会吗,你教我啊,”林岳一时间语塞了。 他看了看小虎,暗暗想道:“这,我要是不答应吧,小虎肯定会不高兴,答应吧,不知道义父他泉下有知,会不会答应,”他正琢磨着,欧阳雄风,上前一步,对林岳说道:“我看行,这事我做主了,”林岳猛地一愣,说道:“这个,这个,”欧阳雄风微微一笑,高声说道:“你呀,就别这个那个的了,今晚就行拜师之礼,”司徒小虎聪明绝顶,欧阳雄风话刚落,司徒小虎,撩衣跪地,两只小手一抱拳,大声喊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着,嘣嘣噌,连磕三个响头,林岳急忙将司徒小虎扶起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看你还是叫我哥哥吧,你怎么一叫,我不适应。”欧阳雄风一笑,说道:“这可不行,不能坏了礼术,以后就叫师父,”司徒小虎一听,可高兴坏了,小手一拍,连蹦带跳地高喊道:“噢,我有师父了,我有师父了。” 这么一叫,被陆子听到了,噔噔噔噔,几个箭步跑了过来,咧着嘴高声问道:“兄弟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我揍他去,”司徒小虎笑着回道:“哥哥,我有师父了,从今日起大哥哥就是我的师父了,”陆子涛不高兴了,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到地上,自言自语道:“哼,偏心眼儿,收徒弟还挑人,”欧阳雄风猫腰瞧了瞧陆子涛,走上前来问道:“陆子涛,你怎么了?”陆子涛斜着脑袋,看了看军师欧阳雄风,急忙站起身来怒道:“哼,他偏心眼,瞧不起人,”陆子涛这么一说,欧阳雄风就明白了。 他猛地想道:“咦,何不让林岳把这小子,也收为徒弟呢,正好可以约束他的行为,磨练他的性子,嗯待晚上让他和小虎,一同行拜师之礼时。” 想到这里,欧阳雄风大声喊道:“兄弟们归队,继续排练,”话一落大步走上点将台,双手握旗,又开始操练起来。 一直练到了傍晚,纳速拉丁摧马赶来,大声招呼道:“兄弟们,回府吃饭了,”欧阳雄风这才停了下来,高声喊道:“今日到此为止,明日辰时继续,所有人不得迟到,不得缺席,违者,军法处之。”兵将士卒们立即高喊道:“是,军师。”刹那间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随后几个人一行,纷纷往回到了府上。一进府门就闻到一股香喷喷的炒菜味,狗儿扯着嗓子,急忙说道:“哎呀,可饿死我了,”说完一抬脚就往火房跑,纳速拉丁大声笑道:“兄弟,饭菜我已命人端至客厅了,”狗儿噌地转过身子,边往客厅跑,边咧咧道:“哎呀,不早说,”把兄弟几个逗得是哈哈大笑,林岳摇了摇头对纳速拉丁说道:“哎,我这兄弟,啥都好,就是吃饭没个饱,一会儿都饿不得。”纳速拉丁笑道:“能吃才好呢,我府中别的不敢说,饭菜顿顿管够,只要能把那缅军歼灭,哪怕顿顿吃山珍海味,我也一定奉上。” 俩人正说着,奎儿拔腿就往客厅跑,大声叫道:“哎呀,我是饿的不行了,”话没落人先进进去了。纳速拉丁哈哈大笑道:“不急不急,慢慢吃,饭菜有的是,”林岳无奈道:“哎,这可真是一对活宝。” 说罢几个人一同来到客厅,进了客厅,林岳一看司徒萧雪和司徒萧雨在正在桌旁坐着,桌上的菜,摆的满满登登的,林岳纳闷道:“哎,今晚难道是什么日子,这饭菜怎么和平时的不一样了呢?”这时纳速拉丁大声说道:“各位,我怕你们吃不习惯我们回族菜,专门派人请来一个做汉菜的厨子,怎么样,大家试试都合不合口味。”兄弟几个忙示礼入坐,纳速拉丁给几个人挨个满上酒,回到位置上,举起酒杯,大声说道:“兄弟们,我纳速拉丁为官已有十余载,虽没干过这么轰轰烈烈的大事,但也无愧于心,可现如今,敌寇肆虐,百姓民不聊生,丢城池,失良将,我是心如刀绞,食不能安,也不能寐,我纳速拉丁今夜在此发誓,若不除此敌寇,必死于乱刀之下!”话刚落,一杯酒下肚,眼泪纵横。 兄弟几个深受感动,打心底里佩服纳速拉丁的为人,几个人急忙起身端起酒杯,齐声高喊:“我们愿与大人,同生死共患难!”说完一饮而尽。纳速拉丁双手握拳,连连示礼,高声说道:“大恩不言谢,”一言未毕,把酒斟满,回手从肋下抽出八耳八环刀,噌地将手掌划破,滴了几滴血到酒里,双手高举酒杯,大声说道:“从此刻起,几位就是我纳速拉丁的亲兄弟,不求同生,但愿同死,”说罢,一口将血酒喝下,后退几步,撩衣跪地,高声喊道:“兄弟们,请受我纳速拉丁一拜,”嘣嘣嘣,连磕三头。 几个人瞬间流下了眼泪,二话不说,都把酒倒满,割手滴血,高举酒杯,一干而尽,纷纷撩衣跪地,齐声高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嘣嘣嘣,连磕三头后纷纷起身,各报生辰,军师欧阳雄风,一一推算,定纳速拉丁为大哥,笑天龙为二哥,林岳为老三,赵坤赵龙各为老四老五,司徒萧雪,萧雨,各为老六老七,狗儿奎儿为老八老九,李锦为小排行老十。 一阵推算之后,几个人就开始相互行礼,兄弟相称。从此十二个人结为了生死兄弟。 吃完饭,纳速拉丁给兄弟几个,安顿好住处,就各自去休息了,军师欧阳雄风把陆子涛和司徒小虎,带到了林岳的屋里,在桌上摆好香烛,把林岳拉到一边,高声说道:“你们俩个,快快来行拜师之礼,”林岳一头雾水,急忙把欧阳雄风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我说军师啊,你怎么把陆子涛也带来了?”军师欧阳雄风,微微一笑,回道:“哎,你将他收为徒弟,他以后就不敢不听话了,借着练功的时机,正好磨练磨练他的性子,岂不甚好。” 林岳仔细一想,说道:“好吧,这样也对,我也好约束于他。”说完,俩人来到桌前,林岳搬了把椅子,在旁边坐了下来,欧阳雄风大声喊道:“陆子涛,司徒小虎,跪下,”俩人急忙来到林岳的身前,撩衣跪地,欧阳雄风转过身去,高声喊道:“三叩头,”俩人嘣嘣嘣,连磕三个响头,欧阳雄风走到桌前,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端给了司徒小虎和陆子涛,高声喊道:“给师父敬茶,”俩人挪动着双膝,把茶端到林岳的面前,齐声叫道:“师父,请喝茶,”林岳双手把茶水接过,正要喝,忽然石泉闯了进来,脸上还挂着两行泪水,二话没说,跪到了林岳的身前,揪起袖头擦了擦眼泪,撅着嘴说道:“你们说的话,都在外面听到了,你既然要收他俩为徒,就一并将我收下呗,反正你要不收我,我就跪着不起了。” 林岳无奈道:“你又给我来这套,哎,”欧阳雄风笑了笑,大声说道:“那还不快快拜见师父呀,”林岳抬起头瞅了瞅欧阳雄风,猛地说道:“这这肯定是你安排好的,对不对,”欧阳雄风看了看林岳,大笑道:“哈哈,石泉快给你师父敬茶,”石泉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站起身,从桌上倒了一杯茶水,又跪倒在地上,大声喊道:“师父,请喝茶,”林岳看了看欧阳雄风,又看了看石泉,摇头道:“罢了,看在军师的面子上,就收下你吧。”欧阳雄风回过头来,大声说道:“石泉三叩头,”石泉,连磕三头,欧阳雄风又大声说道:“从今日起,你三人要听你师父的话,不可忤逆不孝,不可顶嘴,不可胡作非为,一切要听你师父的话,谁要敢不听,就按师规处罚,打三十狼牙棒。” 弟六十一章:十日练神兵 霎时间,三个人都被欧阳雄风的几句话给震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头也不敢抬,跪在地上心里直打颤。 林岳也是一愣,他回过头正要说话,欧阳雄风朝林岳使了个眼色,转身出去了,林岳急忙又回过头去,端端正正地坐好,把脸往下一沉,大声说道:“军师的话,你们三个都听到了吗?”三个人低着头,脸吓得通红,齐声回道:“听到了师父,徒儿铭记于心,”林岳微微点点头,厉声道:“从今往后,每日四更起床,到院子里练功,白天去演练场排练,戌时我教你们为人处事之道,子时由军师教你们兵法战略,不可迟到,不可早退,不可偷奸耍滑,记住没有?” 几个人抬起头,大声回道:“记住了师父。”林岳点点头,起身说道:“好,早早回去休息,明日四更起床练功。”三个人急忙站起来,躬身行礼回道:“是,师父。”说罢转身回屋休息去了。 林岳看了看,三个人已回到了屋里,就将房门关上,坐到桌旁,端起茶水喝了几口,刹那间,千思万绪涌上心头,他想起自己拜师的情景,想起了陈一发夫妇,想起了在青林山度过的每一个日日夜夜,想到了元真道人,对他的良苦用心,想着想着,突然又想了朱淑真。 片刻间潸然泪下,他站起身来到窗前,轻轻地将窗户支起来,抬头仰望着星空,暗暗道:“淑真,你一定要等着我,等我歼灭了敌寇,带你离开那狼窝虎穴,一起远走高飞,浪迹天涯。” 想来想去,眨眼就到了四更天,他振作起来精神,推开门,从屋里走了出来,天还擦黑,他朝院子里瞅了瞅,也没见有人,心想:“嗯,这三个人肯定是白天太累了,起不来,我去招呼他们一下,”他刚要转身去叫,就听的一阵咕噜声,林岳望四下一瞅,猛地看到三个人在墙角下躺着,一个个睡的正香,林岳急忙走过去叫道:“醒醒,醒醒,”三个人一激灵,噌地站了起来,嘴角都挂着哈喇子,猛地叫道:“师父,”林岳诧异道:“你们怎么会睡在这里,”司徒小虎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嘟囔道:“我们拍起不来,万一睡过头,你不得打我们呀,那三十狼牙棒,还不得把我们的命要了啊,所以我们几个一商量,嘿嘿,就睡到你的墙角下了。” 林岳两眼一瞪,轻声喝道:“胡闹,怎么能睡到外面来呢,万一受风了怎么办,下不为例啊,”三个人点了点头,躬身示礼道:“是,师父,徒儿记住了。” 林岳转过身去,低声说道:“你们脚步声轻点,咱们去后院练去,”就这样三个人蹑手蹑脚地,很着林岳来到了后院。 林岳看了几个人一眼,袖子往身后一甩,大声问道:“你们为何要学功夫,”司徒小虎眨巴眨巴眼睛,沉思片刻,大声回道:“杀敌寇,保国安民,除暴安良,”陆子涛挠了挠头,高声回道:“嘿嘿,学好功夫和别人打架就不会输了,”石泉把脸一沉,大声回道:“我要杀了那敌寇,为家人报仇血恨。” 几个人各抒己见,想法各有不同,林岳点点头,大声说道:“我教你们功夫,不是为了让你们去打架斗殴的,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要分清是非功过,学功夫以保家卫国,强身健体为总则,即便是行侠仗义也要掂量,事情的轻重缓急,不能意气用事,为师也要给你们力几条规矩,都给我记住了,第一,不得做伤天害理之事,第二,不得人前卖弄惹事生非,第三,不得欺凌弱小为虎作伥,如有违反,严惩不待。” 三个人急忙回道:“是,师父,徒儿铭记,”林岳后退两步,大声说道:“你们给我看好了,”说着一个马步扎了下去,犹如一口大钟,稳稳立在地,高声说道:“要想学好功夫,马步最为重要,你们照着我的样子做,”话未落,司徒小虎就已经将马步扎好,是有模有样,精气神十足,陆子涛一个马步扎下去,是头重脚轻,东摇西晃。石泉还算有点根基,扎得还像那么回事。林岳一一看后,转过身去从旁边的柳树上,掰一支柳条,走了过去,朝着陆子涛的身上,抽了过去,大声喝道:“站好了,身子不许晃,”陆子涛噌地一下站直了身子,疼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就是不敢吱声。 三个人一扎到天亮,一个个满身是汗,胳膊腿直抖,林岳一看时辰不早了,就大声说道:“先练到这里,明日继续。”三个人这才停了下来,陆子涛往前一迈步,就觉得两腿发麻,脚丫子不听使唤,晃悠了几下,噗通倒在了地上。 司徒小虎和石泉,晃晃悠悠地走过去,把陆子涛扶起来,三个人往前院去了。林岳看着三个人的背影,心里一阵酸楚,自语道:“没办法,不是为师的心狠,为了你们日后能有所出息,我只能如此了。”说完,一甩衣袖,也往前院去了。 回到院子里一看,兄弟几个都起来了,正在洗漱更衣,老家丁一边往客厅端饭,一边大声喊道:“饭好了,大家伙都过来吃饭,”几个人一穿戴整齐,匆匆去了客厅,三口两口把把饭吃完,带上兵刃,匆匆忙忙去往了演练场。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所有的人都到齐了,欧阳雄风让士卒们,扛来了一大堆沙袋,厉声吩咐道“给大家每人发两沙袋,将这沙袋绑到小腿上,各踢五百个飞脚,不许偷懒,如有偷奸耍滑者,军法处之。” 几个士卒扛着沙袋,挨个发了下去。将士片刻间将沙袋都绑到了腿上。林岳拎起一个沙袋掂量了一下,惊讶道:“军师,这沙袋怎么这么重,”军师欧阳雄风,大声回道:必需这样,离大战的时日已不多了,不下点苦攻,可不行啊!踢。”一声令下,啪啪啪,三千多人同时踢起了飞脚。 不少士卒你踢几下,就瘫坐在地上,欧阳雄厉声喝道:“如有停下者,再加两百个,”那些倒着的将士们噌地又战了起来,谁也不敢停,咬着牙,硬着头皮硬挺。五百个飞脚踢下来,将士们横七竖八地都倒在了演练场上,哎声叫苦,汗水浸透了衣服。 刚歇十分钟,欧阳雄风大声喊道:“再踢五百个,”所有的兵将们,士卒们,连连叫道:“军师呀,我们实在踢不动了,”林岳急忙走了过去,对欧阳雄风说道:“军师,那一个沙袋足足有二十多斤,你让他们踢五百个,已经不易了,”没等林岳把话说完,欧阳雄风大声说道:“踢,若有谁敢违抗,再加五百个,”林岳后退几步,摇摇头嘀咕道:“算了,我劝不动你。”说完转身走到了一边。 三千多将士们,是累死累活,哭爹喊娘,好不容易又踢了五百个,全部倒在了地上,一个个,张着嘴,喘着大气,汗水把地上的泥土都打湿了。 歇了不到二十分种,欧阳雄风双手一信号旗,大声喊道:“摆阵,”将士们强挺着战起身来,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叫苦连天。欧阳雄风抄起一根三尺长的竹条,下到演练场去,挥起竹条一顿痛打,霎时间,所有的人都打起了精神,一个个站的笔直,动都不敢动一下。 欧阳雄风跳上点将台,高声喝道:“大战在即,尔等弱如稀泥,上得战场,只能白白送死,别说歼灭敌寇,自己的性命都难保,是男人就给我挺直了腰杆,苦练十日,强健筋骨,让那敌寇看看,咱们是怎么以少胜多的,听明白了没有?” 片刻间,一阵呐喊:“听明白了,一切听从军师指令。”欧阳雄风大喊一声:“摆阵,”哗,霎时间三千多人,围成了一个口袋,将士们一个个,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犹如一个个刚下山的猛虎。 欧阳雄风大喊一声:“合,”将士们一个个将身子一闪,袋口立马合上,欧阳雄风大声喊道:“加快速度,围,”就见那口袋的形状,顷刻间变了越来越小,犹如铁桶一般。 欧阳雄风信号旗的速度,摆动的越来越快,将士们,时而围,时而闪,时而前进,时而后退,时而左闪,时而右摆,将口袋阵运用的淋漓尽致。 林岳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打心里佩服欧阳雄风,直竖大拇指,将士们还勉强能承受的了,可陆子涛和司徒小虎就惨了,四更就起来练功,白天排练阵发,晚上还要学习兵法,俩个孩子累的脸声都变了,林岳看在眼里是疼在心里。 就这样在短短的十日,将士们练成了钢筋铁骨一般,二十多斤的沙袋加至在了三十斤,丝毫感觉不出来,纳速拉丁连连点头称赞。 恰巧在第十一天晌午,大家练的正起劲的时候,一个报事的兵将急匆匆跑到演练场,离老远就慌慌张张地喊道:“禀报大人,大事不好,” 弟六十二章:活擒阿禾吉 纳速拉丁一惊,几个箭步迎了上去,大声问道:“出什么事了,快快说来?”那报事的兵卒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大人,那缅缅缅军在城外叫阵。”纳速拉丁一把薅住报事的衣领,大声怒道:“为什么现在才来禀报?”那报事的兵卒哆嗦着回道:“大人,那缅军忽然出现,犹如从天而降一般,守城门的士卒已经被他们虏走了。” 纳速拉丁一松手,横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声喊道:“军师,缅军已到城下,集合人马备战,”话没落地,人已飞上马背,扬长而去了。 林岳大吃一惊,急忙大喊道:“军师你赶快集合人马,兄弟们速速随我前去应战,”兄弟几个二话没说,火速跟着林岳出了演练场,飞身上马,像离弦的箭一般,飞驰而去,军师欧阳雄风,大声喊道:“将士们集合,缅军已到城下,速速被战,”一声令下,所有的兵将,士卒们,都顶盔挂甲,穿戴整齐,手持兵刃,抗大旗的,推炮车的,背弓拉弩的,抬雷担炸药的,所有的人排成两队,齐声喊道:“杀敌寇,保家国,杀敌寇,保家国,”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凛凛,势气逼人。 霎时间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出发了,军师欧阳雄风摧马走在前面,带队的两员大将,一个陈四,一个叫陈发,俩人各带一队,紧随其后,马飞人奔,片刻间到了城下。 军事欧阳雄风,急忙跳下马上了成墙,一看守城的兵将士卒们,一个个拉弓勾箭,已经做好了准备。林岳回头一看,欧阳雄风到了,急忙上前问道:“军师人马可到齐,”欧阳雄风点点头,问道:“缅军不是在咸阳城吗,怎么局势发展的这么快?”林岳沉思片刻,猛地回道:“对了,我前几刚杀了一员缅军将领,要是不出我所料,他们绝对是前来寻仇报复的。” 话刚落,就听到城门外有人高喊道:“尔等还我兄弟的命来,阿禾木,哥哥来给你报仇了,”林岳心中一惊,大步来到垛口前,朝城下一看,就见城下说话这员大将,身高不过七尺,窄肩窄背细腰杆,穿着一身灰色粗布的汉服,脚上青鞋白袜,头扎紫色方巾,老鼠耳朵,瓜子脸,鹰勾鼻子,三角眼,一字粗眉,四方口,两撇短短的八字胡。胯下一匹枣红马,手中一杆丈八蛇矛枪。 一左一右三员大将,左边那位高有八尺,虎背熊腰,上身穿青色粗棉布衣,下身穿黑色粗棉布裤,脚踏黑色对脸鞋,肋下一支飞翎剑,胯下一匹黑色游龙驹。头上抓髻紧扎,脸大如盆,面似紫铜,两只扇风耳,一字剑眉,杏壳大眼,高鼻梁,下有微微的黑胡须,大海口,老虎牙,下巴壳下有黑痣。 右边两位,一位身高过丈,黑袍裹身,脚下一双虎皮靴,腰间一把三尺柳叶刀,胯下白色逆风驹,散发大黑脸,黑眼黑鼻黑嘴黑眉,黑胡须。掉进煤都找不着。 另一位,身高不过七尺,黑袍裹身,宽肩窄背,脚下黑鞋黑袜,手握八楞大铁锤,胯下一匹黑色高头大马,卷发,黑脸黑眉黑眼黑鼻,八字小黑胡,是黑不隆咚,咚不隆咚,马也黑人也黑,黑的叫不来的那个黑。 身后约有一千兵卒,都穿着老百姓的衣服,一个个背弓挎箭手持兵刃,头蒙黑布,林岳看后,诧异道:“奇怪,这缅军怎么都穿着中国人的衣服呢?”正琢磨着,纳速拉丁来到林岳的面前,低声说道:“他们是以阿禾手下的大将,最左边的那个我不认识,看上去不像是缅人,他右边的这位是阿禾木的大哥,阿禾吉,紧挨着阿禾吉的,是阿禾木的二哥阿禾那,三哥阿禾果,看样子来是来给阿禾木报仇的,来着不善,你们一定要多加小心,他们善用暗器,要好生提防。” 林岳猛地问道:“那阿禾木的大哥,为什么和其他的三个兄弟,长得不一样呢,看上去像中原人?”纳速拉丁轻声说道:“这阿禾木的大哥,和他们三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阿禾吉的母亲是中原人,阿禾吉的父亲是做皮货生意的,他母亲是阿禾吉的父亲,当年在中原贩卖皮货时,从一个难民手里买去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林岳点了点头,低声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说怎么看他不像缅人呢。” 林岳话音刚落,军师欧阳雄风急忙走过来,小声说道:“俩位兄弟,我感觉有些不对,他们肯定是扮成咱们老百姓,偷偷摸过来的,赶快派一队人马,去城里排查一下,万一让他们来个里应外合,那就麻烦大了。” 纳速拉丁猛然一惊,轻声说道:“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军师,你们在这里应付着,看情况行事,我亲自带一队人马,去城里仔排查一下。”军师欧阳雄风点点头回道:“嗯,你只管放心去,这里我们来应对。”纳速拉丁握拳示礼后,转身,噔噔噔,一溜小跑来到城下,点了一队人马,急急忙忙往城里去了。 纳速拉丁刚走,阿禾吉就在城外大喊道:“弓箭手准备,”哗,一声令下,闪出三百多人,一个个纫扣天弦,弓开如满月,杀气逼人。军师欧阳雄风急忙朝阿禾吉喊道:“阿禾吉,你莫要猖狂,有种咱们一对一较量一番,”阿禾吉大声怒道:“而等杀了我兄弟,我今日让你们血债血偿,”还没等阿禾吉把话说完,林岳高声喝道:“尔等夺我城池,杀我百姓,伤天害理,坏事做尽,还敢说血债血偿,就算杀你一百次,九泉之下的冤灵们,也不会答应,识相的缴械投降,饶您们一条狗命,不然的话,小心尔等的项上人头。” 阿禾吉大怒道:“啊呀呀呀,何人如此大胆,口出狂言,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话一落,林岳噌地从肋下抽出青云碧血剑,大声喝道:“哼,那阿禾木是我所杀,有种你冲我一个人来。” 林岳一句话说完,阿禾吉立马火冒三丈,瞪大双眼,咬牙切齿道:“小子,还我兄弟的命来,看招,”话未落,回手从腰间抽出一支飞镖,朝林岳的头上扔了过来,林岳噌地往旁边一闪身,那支飞镖嗖地从林岳的面前飞可过去,嘣楞一声,掉到了地上。 林岳噌地一下跳到垛口上,大喊一声:“狗贼,拿命来,”一个仙鹤展翅,飞到了阿禾吉的面前,右手一挥箭指着阿禾吉,大声骂道:“哼,你身上流着中原的血,却为虎作伥,认贼作父,杀我百姓,今日若不杀你,九泉之下枉死的冤魂也不答应,看招。” 话一落,纵身一跃,一个金鸡乱点头,朝阿禾吉的身上刺了过去。阿禾吉右手一挥丈八蛇矛枪,接架相还,刹那间,俩人扭打在一起,军师欧阳雄风,往城墙下跑,边大声喊道:“将士们,随我出城,压住阵角,鸣鼓助威。”吱扭一声,城门打开,哗,一会儿功夫,所有的将士们冲到了城门外。 欧阳雄风大声喊道:“鸣鼓助威,”咚咚咚咚咚,顷刻间鼓声震天,城墙上的将士们是摇旗呐喊:“杀敌寇,保家国,杀敌寇,保家国……”喊声响彻天际,回荡在空中。 缅兵立马倒退十几米,林岳与阿禾吉,大打了三十个回合,是不分胜负,林岳不由得暗暗佩服阿禾吉:“此人功夫如此了得,只可惜为缅军所用,他若能招降我军,我军岂不如虎添翼。”想到这里他虚晃一招,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一旁,大声喊道:“阿禾吉,我念你身上有中原人的骨血,不想杀害于你,你若带军投降,咱们过去的事一往不究,并给你加官进爵,你看如何?” 阿禾吉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小子,口出狂言,今日你若能活抓于我,我就服你,若是不能,交出城池,自砍项上人头,祭奠我弟的亡灵。” 林岳眼珠子一转,大声问道:“此话当真?”阿禾吉挺胸抬头,大声回道:“绝无虚言,”林岳猛地一转身,大声喊道:“以何为证,”阿禾吉马转回头,大声喊道:“所有的兵将们听令,今日我与此人约定,他若能活抓于我,我就降他,愿赌服输,如我被擒,尔等缴械投降。” 话一落,身子一斜,右手挥起丈八蛇矛枪,摧马朝林岳胸前刺了过来,林岳眼急手快,身子往旁边一闪,一个蜻蜓点水,跳到阿禾吉的身后,阿禾吉大枪走空,喻,一勒马缰,回过头来,身向后一倾,大声喝道:“拿命来,嗖,那匹马四肢登开,翻踢亮掌,朝着林岳的头顶上飞了过去,林岳灵机一动,一个仙人跳墙,躲了过去,紧接着纵身一跃,跳到了阿禾吉的马上,阿禾吉猛地回头一看,大惊失色, 弟六十三章:三千搏一万 没等他反应过来,林岳一个擒拿手,使劲一摁阿禾吉的左臂,大声说道:“阿禾吉,你认不认输?”阿禾吉一咬牙,右手握住枪头,一挥枪杆朝林岳的怀前捅去,林岳身子噌地一斜,胳膊肘使劲一顶阿禾吉的后背,就听得嘎吧一声,阿禾吉大枪往地上一扔,尖叫道:“啊,我的胳膊,”林岳龙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声喊道:“你服还是不服,”阿禾吉颤抖着身子,连连呻吟道:“服服服……服了……我认输……” 林岳把阿禾吉拽下马,一挥青云碧血剑,砍断缰绳,将阿禾吉五花大绑捆了起来,阿禾那阿禾果,一看阿禾吉被擒,搏马一挥兵刃大声喊道:“小子,放了我哥哥,呀,看招,”一个拢锤,一个举刀,朝林岳冲了过来,就在这时,笑天龙和李锦一使眼色,高声喊道:“小子,拿命来,”俩人双双从城墙上,一飞而下,紧接着一个前空翻,飞跃过去,横住了阿禾那和阿禾果。 锤对锤,剑对刀,打在了一起,笑天龙箭走人飞,犹如蛟龙在天,李锦锤飘人翻,好似猛虎下山,刹那间,火星四溅,尘土飞扬,大打二十个回合,阿禾那,阿禾果,双双拽落马下,拔腿就跑,笑天龙,李锦紧追其后。 也看就要追上,那位好似中原人的大将,从马上飞跃而下,截住了笑天龙和李锦,大声喊道:“两位哥哥快走,”说着,回手从肋下抽柳叶剑,朝笑天龙猛刺了过去,阿禾那和阿禾果,趁机飞上了马背,两人一踹簦,扬长而去,犹如惊弓之鸟,漏网之鱼。 边跑边大声喊道:“将士们快撤,”哗,一千多人紧随其后,撒丫子就跑,扔兵刃的,掉鞋的,踩住脚的,爬的,倒的,没了命地逃,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军师欧阳雄风,一看阿禾那和阿禾果就要逃走,急忙喊道:“兄弟们快快去追,”李锦赵龙赵坤陆子涛,搏马带着队伍就追,刚追出一里多地,欧阳雄风鸣锣收兵,几个人又马转调头,又返了回来。赵龙大声喊道:“军师为何收兵?”欧阳雄风大声回道:“你往前看,”几个人回头一看,大吃一惊。 就见远处有两队人马浩浩荡荡地正朝城下走来,赵龙仔细一看,大声喊道:“是缅军,”笑天龙正和那员大将,打得热火朝天,不分胜负,赵龙这么一喊,笑天龙立马分了神,他往远处一看,那员大将右手一挥剑,一个燕子穿云朝笑天龙的咽喉刺来,笑天龙猛地回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嗖,被那位大将一剑刺穿肩膀。 鲜血顺着剑刃哗哗直往下淌,笑天龙一声不吭,他一咬牙,一把握住了那大将的剑刃,身子使劲往后一闪,将剑拔了出去。刹那间,手上,背上,前胸,都被鲜血染红,笑天龙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那员大将立刻挺下手,不由得暗暗佩服:“此乃真英雄,真豪杰也!”他正暗暗嘀咕,林岳一个出其不意,一个扫堂腿,把那位大将,踢倒在地,一脚踩在哪位大将的背上,高声喊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走狗,吃着中原的粮,喝着中原的水,身上流着中原人的血,却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尽敢伤我兄弟,今日你的死期到了,说着高举青云碧血剑,正要朝那大将的脑袋上砍去,军师欧阳雄风大声喊道:“兄弟,快快停手。” 片刻间欧阳雄风和兄弟几个都跑了过来,几个人一看笑天满身是血,兄弟几个,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哗哗直往下淌,军师欧阳雄风,擦了擦眼泪,急忙喊道:“快把天龙兄送回府去,医治伤口,大军撤回城内,待听命令,快将此二人押回府去,细细审问,” 话一落,大军撤回了城内,兄弟几个扶着笑天龙押这阿禾吉和那员大将,匆匆往府上赶去。 几个人刚到府门外,纳速拉丁押着一帮缅兵走了过来,林岳急忙上前问道:“怎么真的有缅军溜进城了?”纳速拉丁,看了看林岳,又看了看欧阳雄风,躬身行礼道:“兄弟们幸苦了,果然不出军师所料,这帮缅兵昨日夜里就穿着百姓的衣服,趁守城官吃饭的时候,混进了城内,我数了数足足一百多个。” 军师欧阳雄风,急忙说道:“快让人先将他们先押去府衙大牢,事情有点不妙,那缅军好几千人马,正这边赶来,大战在即,看来要提前行动,援军是指望不上了,咱们快快回府,商议对策。” 纳速拉丁一惊,急忙问道:“那我们只有三千人马,既要守住陕西城,又要收复咸阳城,两边都要顾及,人手不够啊。” 军师欧阳雄风,沉思片刻,猛地回道:“宋有岳飞八百破十万,我们就给他来个三千搏一万,”纳速拉丁惊道:“军师可行吗?”欧阳雄风微微点点头,大声说道:“吩咐下去各部将领,官员,速速到议事厅商定作战计划。” 纳速拉丁急忙回道:“好,你们暂回议事厅,我马上就到,”欧阳雄风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兄弟几个匆匆来到了议事厅,各自坐了下来,沉思片刻,林岳猛地问道:“军师可有妙计?”欧阳雄风,琢磨片刻,眼珠子一转,轻声说道:“咱们兵分两路,我带着一少部分人,应对这边的敌寇,给他们来个虚张声势,先脱住他们,你们带大队人马,一部分埋伏在城外,再带一部分,埋伏在各个城门口,你亲自带上几个兄弟,摸进城内,遭成混乱,趁机将城门打开,只要咸阳城一开战,这边的缅军肯定回去支援,我们尾随其后,等他们的人一到咸阳城下,你们从里往外攻,我截断他们的退路,里迎外合,把他们装进口袋里,那缅军再有能耐,他也插翅难逃。” 林岳点了点头,赞道:“军师真乃高人也,佩服佩服,”兄弟几个也连连点头称赞,这时,欧阳雄风猛地喊道:“把俩位敌将押上来,”李锦和赵龙,薅着俩人的脖颈子,将其推倒在了议事厅的地上。 欧阳雄风袖子往身后一甩,来到俩人人的身前,大声喝道:“尔等都是中原人,为何要与我们为敌,认贼作父,为虎作伥?”阿禾吉跪起身来,仰头回道:“即已被擒,速求一死,没什么好说的。”欧阳雄风一伸手,一个单风灌耳,给了阿禾吉一巴掌,大声怒道:“死不悔改,”阿禾吉眉头一皱,大声喝道:“哼,你们不杀我兄弟,我能与你们为敌吗?”欧阳雄风一伸手,啪,朝那阿禾吉的脸上又打了一巴掌,高声喝道:“你们若老老实实待在缅国,你兄弟会死吗,你兄弟若不侵犯我领土,我们会杀他吗,你们有兄弟姐妹,那些被你们杀害的兵将士卒,还有那全城的百姓,那一个没有兄弟姐妹,那一个不是爹生娘养的?” 几句话说的阿禾吉哑口无言,低下了头,旁边的那员大将,眼角掉下两滴眼泪,低声叹道:“哎,事已至此,军师就给我来个痛快的吧。”欧阳雄风撩衣坐了下来,高声问道:“他是为给兄弟报仇,你又是为何呢?”那大将低着头,喃喃低语道:“我本是周三通,周大人的一名随从,只因大人被无缘无故免去了官职,我一时生气喝酒泄愤,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遭来了杀身之祸,全家七口人,都被那奸臣阿合马所杀,我是死里逃生,捡了一条命,整天东躲西藏,直到遇见大将军阿禾吉,他将我收于了帐下,我便跟随了大将军。”李锦和几个兄弟心中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个都摇头叹气。 欧阳雄风点了点头,高声说道:“即然这样,也是情有可原,你若愿意将功折过,就投靠于纳速拉丁大人手下做事,与我们一同将那敌寇歼灭,你可愿意?” 那大将急忙回道:“多谢军师指点,许峰愿意跟随纳速拉丁大人,”阿禾吉在一旁大叹一口气,高声说道:“哎,既然我答应过归降于你们,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也跟随大人了。” 话刚落地,纳速拉丁带着十几员大将,来到了议事厅,欧阳雄风,急忙给许峰和阿禾吉松了绑,大声说道:“还不快快拜见新主人。”许峰急忙躬身行礼道:“许峰拜见大人,”阿禾吉晃了晃脑袋,嘟囔道:“阿禾吉,拜见大人。” 纳速拉丁一头雾水,诧异道:“军师,这是怎么回事?”欧阳雄风急忙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我日后告诉你,此事暂且不提,当务之急,是赶快备战,计划我们我已安排好了,接下来就需要各位将军配合了。十几位大将,挺胸昂头,地回道:“军师尽管放心,快快安排就是了,”欧阳雄风把计划和几位将军一讲,大家都点点头,纷纷去准备了。 林岳和几个兄弟,带着许峰和阿禾吉急忙行动起来,匆匆走出了议事厅,往城下赶去,刚走没多远,司徒小虎大喘气跑了过来,大声说道:“缅兵已到城下了。” 弟六十四章:收复咸阳城 欧阳雄风急忙说道:“你们按照计划马上行动,我去拖住前来叫阵的缅军。”林岳点点头高声说道:“军师多加小心,弟兄们随我去点兵,赶往咸阳,”话一落笑天龙,司徒萧雪司徒萧雨,顶盔挂甲,带伤赶了过来,林岳刚一张嘴要劝兄弟几个回去,司徒萧雪把手一举,大声说道:“兄弟几个,都别劝我们,这点伤不算什么,咱们一个头磕在地上,我们不能坐视不管,更何况那咸阳城丢在我手里,一日不将其收回,我心不安哪,都别迟疑,赶快走。”笑天龙点点头,大声说道:“我与萧雪萧雨带人埋伏在城外埋伏,里面的事就交给你们了。”林岳点了点头,几个人纷纷来到城下,各自点好了兵卒。 林岳带着李锦,赵龙,赵坤,狗儿,奎儿,兄弟几个,三个徒儿和许峰阿禾吉,又点了五百士卒,匆匆茫茫上了马,往咸阳赶去了。 李锦司徒萧雪,司徒萧雨,带着一千将士,紧随其后,剩下的一千多人都留在了城内,待听欧阳雄风调遣,纳速拉丁带着十几员大将,和四五百兵卒,在城门上各守其位,虚张声势。 林岳他们刚走,这边缅军就开始叫阵了,欧阳雄风急忙上得城墙,往下一看,阿禾那和阿禾果又返回来了,正和几位大将,在城外叫阵,欧阳雄风沉思片刻,站在垛口前,大声喊道:“阿禾果阿禾那,尔等还服输,我劝你们趁我那几位兄弟,正在吃饭,尔等快快回去,免得惹怒了我那几位兄弟,砍了尔等的脑袋。” 阿禾果脸一抽抽,眉毛紧皱,大声怒道:“快快将我大哥放了,”欧阳雄风微微一笑,大声说道:“你大哥已归降我军,站在正和我那几位大将,大口喝酒,大碗吃肉,怎么你们几个要不要进来一起啊?”阿禾果阿禾那一惊,兄弟俩你看我我看你,是目瞪口呆,一时语塞了。 忽然间,阿禾果身旁的一员大将,一勒马缰回过头去,朝着阿禾果大声喝道:“哼,你大哥尽敢投降元军,待我禀报以阿禾大将军,撤了你们的官职,将你们送回国,去做仆人。”阿禾果后退几步,瞪大眼睛,呆立了片刻,大声怒道:“哼,你敢,你要敢在大将军面前告我的黑状,我就敢杀了你全家。” 欧阳雄风一看俩人吵起来了,趁机就滚火,大声说道:“阿禾果阿禾那,你俩可真够孬的,还当的什么将军,快快回家抱孩子去吧,哈哈哈哈。”片刻间,纳速拉丁,十几员大将,和城墙上所有的士卒们,一顿大笑。 兄弟俩气得横眉倒竖,嘎吱吱,一个劲直咬牙关。那员大将抬起头朝城墙上瞅了瞅,大声喊道:“哼,尔等使得是激将法,你俩莫要上当,”欧阳雄风,暗暗想道:“嗯,看来这员大将,还不傻,”想到这里,他眼珠子咕噜一转,大声喊道:“阿禾果,阿禾那,我看你俩不但孬,还傻,他说什么,你俩都信呀,真是俩怂包,孬种,窝囊废。” 纳速拉丁和几位将官一使眼色,不一会儿,十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用手指头指着阿禾果,阿禾木,大声喊道:“哈哈哈哈,怂包,孬种,窝囊废,”是一边喊一边笑。 阿禾果阿禾那,再也忍不住了,一个握锤,一个提刀,两眉倒竖,双目圆睁,使劲一勒马缰,大声喝道:“啊呀呀呀,以木里,你欺人太甚,看我不要了你的狗命,看招。” 兄弟一个拢锤,一个举刀,朝以木里冲了过去,以木里脸上的肌肉一抽抽,从腰间抽出一把三尺的大铁刀,大声喝道:“哎呀呀,俩头蠢驴,气死我也,”话一落,接架相还,顷刻间三个人,扭打在一起。” 这时候,林岳和笑天龙等人,已经来到了咸阳城下,笑天龙,司徒萧雪,司徒萧雨,各带一部份人,分头埋伏在了护城河旁,备好了架板,支柱。林岳和兄弟几个,带着剩下的人,换上了乞丐的衣服,往脸上噌了一些泥巴,将兵刃和火药藏在了讨饭的布袋里,扮成逃难的难民,拉的拉,拽的拽,扶的扶,一个个唉声叹气,哭哭啼啼,三三俩俩,陆陆续续,朝城内走去。李锦在和赵龙赵坤带队走在前面,司徒小虎和陆子涛,狗儿奎儿插在了人群中。林岳担心许峰和阿禾吉反悔,就带着俩人紧随其后。 刚进去一多半,忽然从城墙上下来一位缅将,朝守城的官将问道:“这么多人,那里来的?”守城的官将和几个士卒,摇了摇头,说道:“一群难民,谁知道打那来的,看样子挺惨的,”守城的话刚落,那员大将往城门口一站,高声喊道:“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林岳瞅了瞅那位大将,急忙走上前去,咳嗽了几声,回道:“大人行行好吧,我们是从难面过来的难民,实在无处可去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些碎银子,偷偷塞进了那位大将的手里,那位大将,急忙把银子揣到怀里,偷摸朝四处瞟了几眼,身子往旁边一闪,高声说道:“哦,这样啊,那就进去吧。” 进到城内,林岳让兄弟几个,各带一部分士卒,去往了各个城门口,林岳和许峰阿禾吉,带了三十多个人偷偷摸到了刑部衙门外,把备好的火药拿了出来,每包都拴上了绳子。 一切准备就绪,林岳和许峰点了点头,把火药点着,使劲一悠绳子,嗖嗖嗖,扔进了院子里,片刻间,咚咣咚咣咚咣,爆炸声此起彼伏,响彻天际,衙门院内瞬间成了一片火海。哭叫声,呐喊声,震耳欲聋。不一会儿整个咸阳城乱成了一锅粥,缅兵纷纷从四处好来。提水捅的,端盆的,拿水壶的,把拉粪的粪桶都推了过来,发疯似的往里浇水,大火是越烧越旺。 林岳趁机带着人就往出冲,边冲边大声喊道:“冲啊,杀敌寇了,”霎时间打成了一片。守城的兵卒们关上城门就匆匆往城内跑,李锦赵龙赵坤带着人就往出冲,不到一刻钟,厮杀声四起,缅兵像没了头的苍蝇,到处逃窜。狗儿奎儿,司徒小虎陆子涛,趁机打开了城门。笑天龙,司徒萧雪,司徒萧雨带着大队人马就往里杀,缅兵是东跑不得,西逃不得,前后左右都是元军。 几个缅兵慌乱之下逃出城向陕西城跑去,欧阳雄风和纳速拉丁,正在城门上观战,就见离老远跑来几个缅兵。是慌慌张张,连哭带叫走到那大将的身前,说了几句话,那大将猛地调转马头,大声喊道:“将士门,快快回咸阳,救大将军,”话没落,是人如疯狗,马似猛虎,风驰电掣一般,带着队伍朝咸阳城飞奔而去了。 欧阳雄风急回过头来,大声说道:“各位将官,时机已到咱们赶快出发,一定要在那缅军,进城之前赶到咸阳,”话未落,几个人匆匆下了城墙,搬鞍纫簦,飞身上马,一声鞭响,队伍像离弦的箭一样,直奔咸阳城而去。 正好刚到城下,林岳,李锦,,笑天龙兄弟几个已经带人,杀到了城下,欧阳雄风大喊一声:“将士们布阵,”不到一刻钟,返回咸阳的好几千人马,就被的口袋阵围了个水泄不通。 欧阳雄风骑在马上,高举信号旗,两手一挥,大声喊道:“合,”顷刻间,杀声震天,鲜血四溅,缅兵是嚎哭喊叫,爬的爬,滚的滚,连连跪地求饶。 正在这时,林岳带着李锦冲了过来,大声说道:“军师,城内的缅军已经被我们拿下,可是跑了几员大将,欧阳雄风急忙问道:“你可知那跑了的大将是谁吗?”林岳摇了摇头,大声回道:“不知啊,”林岳话音未落,许峰喘着大气跑了过来,慌慌张张说道:“军师,不好了,大将军以阿禾趁乱逃走了。” 欧阳雄风摇了摇头,大声喊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马上天就黑了,你们带几个兄弟,一定要在天黑以前,把他抓到,”林岳点了点头,急忙大声喊道:“李锦赵龙,快快随我去抓缅将以阿禾,”一言未毕,飞身上马,两脚使劲一踹簦,一马当川,朝成外飞奔而去。李锦和赵龙紧随其后,三个人追了有半个时辰,也未见以阿禾的踪影。 林岳越追越觉得不对劲,急忙让兄弟俩个停了下来,沉思片刻,朝四周望了望,对李锦和赵龙说道:“咱们分开找,你们俩个沿着大路俩旁的沟渠,和所能藏匿的地上都仔细找找,我去前面的树林看看,找到找不到,天黑后将军府见。” 李锦和赵龙点了点头,转身各自朝大路两旁去找了。林岳跳下马,把衣服撕开,将马蹄包上,悄悄转进了树林里,四下瞅了瞅,到处是杂草灌木丛光线又暗,根本什么也看不到。林岳想了想,回将马拴在树上,折了一个树枝,挨个树丛里扒拉,当走到树林深处时,隐约听到了树上有莎莎作响,林岳猛地抬头一看,一下惊呆了。 弟六十五章:偶遇花飞虎 就见在树头的枝干上,仰面朝天躺着一个人,翘着二郎腿,大肩膀,虎背熊腰,院头圆脑,两只胳膊交叉怀抱着,上身灰色粗布马甲,下身穿着一条青布宽腿裤,裤膝盖上烂着两个大洞,脚上踏拉着一双草鞋。 林岳仔细地瞅了瞅,心想:“这人怎么会睡在树上呢,他也不像是以阿禾,算了,还是找人要紧。”想到这里,他又继续往前找。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他低下头一看,是个绳套,左脚正好踩在绳套里,他急忙往出拉脚,正在这时,那根绳子噌地一下绷紧了,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听得唰地一声,林岳被头朝下掉到了树上。 这时树上躺着的那个人,猛地跳了下来,两只手叉着腰,站在林岳的身前,大声问道:“你是什么人?”林岳立即怒道:“小子,你快放我下来,”那人大声喝道:“哼,你不告诉我,你是什么人,我就不放你,”林岳急忙喊道:“要是把那缅贼放跑了,看我这么收拾你,”那人后退了几步,猛地问道:“你说什么,你是?”林岳平息了一下怒气,大声说道:“我是来抓敌寇的,”林岳话刚落,那人两脚一发力,飞到了树上,三下两下将绳子解开,大声喊道:“我放绳子了啊,”说完,两只手一松,噗通,林岳头朝下摔到了地上。 可把林岳气坏了,他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大声怒道:“你若坏了我的大事,我再找你算账,”说完转身就往前走。那人一个鹞子翻身,跳到林岳的面前,躬身行礼道:“小哥对不住了,我要知道你是抓敌寇的,绝不会做此傻事,你告诉我,那敌寇往那里去了,我去追。” 林岳心急火燎地回道:“哎呀,我要知道跑哪了,还用的着找吗,”那人挠了挠头,瞪着两只眼睛,猛地回道:“倒也是噢,不过你放心,只要他是从这里路过,总没跑,你等着,我去追,”说完转身就要走,林岳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大声问道:“你上那追去,我都不知道他跑哪了,你能找的到吗,算了,我不和你计较,还是我自己找吧。” 那人眉毛一竖,仰起头高声说道:“那不行,别到时候找不到人,我反而倒落下了埋怨,你找你的,我找我的,你告诉我人找到了送那就行,”林岳摇摇头叹道:“哎,我就没见过你这么犟的人,你要是能把人找到,我就服你,咸阳城司徒府知道吗?” 那人眨巴眨巴眼睛,看了看林岳,点头道:“那我咋不知道,比你都熟,放心吧,人找到了我给你送去,”林岳也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心想:“这人说大话也不怕闪了牙,算了他愿意找就找去吧。”想到这里,林岳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好吧,那咱们分头去找。” 林岳话刚落,那人霎时间就无影无踪了,林岳心中一惊,猛地自语道:“哎呀,看来我真小看他了,这人真有两下子,”说完,又继续去找了,紧找慢找,左找右找,四处找了个遍,天都黑了也没找到,林岳急忙就往回返,骑着马刚出树林不远,正好碰上了李锦和赵龙,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没找到。 林岳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天已经黑了,别让大家等急了,咱们先回司徒府,再说吧。”李锦愁眉不展地说道:“哎,怎么就单单让他跑了呢,会不会是跑往云南了?”林岳摇摇头,轻声道:“应该不会,那云南离这里路途遥远,他就算跑,一时半会也跑不到那,咱们还是回去商量好后,再做决定。” 于是三个人琢磨了一会儿,摧马就往回赶,回到城里一看,缅军已经大败了,死的死伤的伤,缺胳膊少腿的,到处都是,剩下的统统都被俘虏了,士卒已将其押往各处大牢,兵将们正在打扫战场。 林岳带着李锦赵龙,急匆匆回到将军府,一进大门,兄弟几个就围了上来,欧阳雄风一看三个人空手而归,急忙说道:“跑了就跑了吧,再让他多活几日,”林岳摇头道:“哎,太大意了,”纳速拉丁急忙说道:“哎,别说你们,我也没想到,以阿禾会在咸阳。” 几个人正说着,司徒徒萧雪,走了过来,大声说道:“兄弟们幸苦了,有什么事咱们客厅一叙,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兄弟几个跟着司徒萧雪来到客厅,纷纷入坐,司徒萧雪朝客厅四周看了看,高声叹道:“哎,都怪我一时大意,害了我的将士们,如今城池夺回,兵将们却,生死未卜,不知下落,我真是万死难辞其咎!”纳速拉丁急忙劝道:“将军莫要太过悲伤,胜负乃兵家常事,生死各由天命,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多虑了。” 林岳看了看司徒萧雪,轻声说道:“兄弟,如今城池已经夺回,当务之急,要重整旗鼓,正坐起来,招兵买马,安抚百姓,把战后的事情处理好,现在缅军大败,咸阳城也算是风平浪静了。” 兄弟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轮番劝说,司徒萧雪才算有了点笑容。就是欧阳雄风坐在桌旁,一直没有说话,他一直琢磨以阿禾的事,心想:“能跑哪去呢,没多大会功夫,就算是插上翅膀,能飞到那,”他越琢磨越不对劲,急忙说道:“兄弟们,那以阿禾肯定还没走,就在这附近,”林岳诧异道:“军师,我们三个可把能藏匿的地方都找过了,难不成他还能钻进地缝里去?”赵龙李锦也点头道:“就是,就是,”几个人正议论这,忽然跑进来一个报信的士卒,一进门躬身行礼,满脸笑容地说道:“大将军,有人将那以阿禾抓到了。” 一句话说完,兄弟几个像打了鸡血似的,噌地都站了起来,一个个争先恐后地问道:“在那,在那,在哪里?”报信的士卒后退了几步,大声喊道:“哎,那位壮士,把人带进来吧,”兄弟几个,哗地一下围到了客厅门口,朝外面一看,就见一位年轻人正往客厅走来,年纪有二十多岁,高有八尺,宽肩膀,虎背熊腰,上身穿着灰布马甲,下身穿青色宽腿裤,裤膝盖上烂两大洞,大脸盘子,虎头虎脑,头上扎抓髻,大耳朵,大眼睛,双目炯炯有神,一字剑眉,直通两鬓,直挺挺的鼻子,四方海口,牙齿白如雪。从里到外渗透着英雄气概。 林岳猛地一看,大声喊道:“哎呀,你尽然真将他抓到了,”兄弟几个看了看林岳,都傻眼了,狗儿瞪两绿豆眼,问道:“哥哎,你家亲戚呀?”一句话把大家都逗乐了。 那位壮士将以阿禾押至客厅门外,后退两步,躬身行礼道:“大将军,我已将人抓到,”司徒萧雪大步走到那年轻人的身前,躬身把年轻人扶起来,惊道:“年轻人,你是从哪里抓到他的?”那年轻人彬彬有礼地回道:“哦,我在去往河南的路上,将他逮住的,”林岳一听,大吃一惊,急忙问道:“兄弟,你怎么知道他走那条路?”那年轻人看了看林岳,轻声回道:“我是很着地上的血迹找到他的,”林岳回手将以阿禾一把拽到怀前,仔细一看,以阿禾的大腿上有一寸多长个口子,像是跑的急,被什么东西刮到的。 林岳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兄弟不凡啊,”那年轻人摇摇头,轻声说道:“哎,碰巧而已,是他坏事做的太多,老天不给他活路。”说着上前一步,一把薅住以阿禾的衣领,狠狠地打了个耳光,眼含泪水,喝道:“鸟人,狗贼,我恨不得吃尔的肉,喝尔的血,你杀了我的父母,捅死了我的哥哥嫂嫂,就连那三岁的侄儿,也遭了你的毒手,今日,若不是我答应这位大哥要将你带回,早就一刀把你杀了。” 年轻人话刚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脸颊上不断地滑落下来,兄弟几个也跟着不由得,暗暗伤怀,都流下了眼泪。 林岳急忙将年轻人扶进客厅,搬了把椅子,让年轻人坐了下来,又倒了杯茶水,递给年轻人,地声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家住哪里?”年轻人擦了擦眼泪,把茶杯放在桌上,轻声回道:“我姓花,名飞虎,家就住在咸阳城,可是直打那缅军占了咸阳城,杀了我的亲人,霸占了我家的房子,我已许久没回过家了,一直住在城外的树林里,今日多有冒犯,还望大哥见谅。” 俩人正说着,就听得狗儿大声喊道:“贼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话没落将以阿禾按在地上就打,纳速拉丁急忙上前就拉,他紧拉慢拉,奎儿也上手了,纳速拉丁正要求兄弟几个帮忙,一抬头,哥几个都进客厅了,都假装没看见。当他再低下头一看,狗儿奎儿是起来了,可以阿禾被打成一堆肉酱了。 弟六十六章:兄弟离别情 纳速拉丁摇头道:“我说兄弟们啊,即便他罪该万死,也得等押回刑部衙门,审问过后才能做决定,你们这样把他打死,会贪官司的,哎,说你们什么好呢,来人快将死尸抬出去埋了。” 兄弟几个一看纳速拉丁不高兴了,谁也没敢说话,林岳急忙上前劝道:“大哥,莫生气,他俩就这脾气,我都说了好几回了,他俩就是改不了,人都死了,你生气也没用,你俩过来,给大哥认个错。” 狗儿奎儿把头一耷拉,不紧不慢地走到纳速拉丁身前,撅着嘴,躬身行礼道:“大哥,我们知道错了,你就别生气了,”纳速拉丁看看兄弟俩,摇了摇头,无奈道:“哎,算了,打死就打死吧,这贼人也是咎由自取。”说完抬脚走进客厅,坐了下来。 欧阳雄风看了看兄弟几个,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兄弟们,现在缅军已除,事情已经办完,我们也该各自回去了,”司徒萧雪急忙说道:“别,兄弟们,咱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再说这刚打了胜仗,咱们也该庆祝一番呀,没有你们相救,我兄弟俩恐怕已经死在牢里了。” 纳速拉丁猛地看了看兄弟几个,两眼一瞪,问道:“我说兄弟们,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把兄弟几个得罪了?”霎时间,兄弟几个噌地全都站来起来,不约而同地急道:“大哥这是什么话,我们怎么能怪你呢,”纳速拉丁一脸茫然,点了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嘿嘿,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兄弟几个这才又坐下来,欧阳雄风沉思片刻,说道:“这样吧兄弟几个也累了,今夜大家好好睡一觉,明日午时咱们一起好好喝几杯,当作离别酒吧,丑时咱们各自启程,”欧阳雄风这么一说,兄弟几个顿时不语了,一个个像霜打的茄子似的,眼睛红红的,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 司徒小虎一看大家不高兴了,急忙走到林岳的身边,轻声说道:“师父,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你明日四更还得教我们功夫呢,”林岳猛地抬起头,看了看兄弟几个,站起身来,高声说道:“兄弟们,累了一天了,大家还是早点去歇息吧。” 司徒萧风急忙站起身来,说道:“兄弟几个,房间我已经让家丁收拾好了,备了热水,哥几个请跟我来。”几个人无精打采地,站起身来,跟着司徒萧风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林岳回到屋里,洗漱完毕,换了件衣服,又匆匆走出屋,来到了笑天龙的屋里,一看笑天龙正在床上倒着,脸色很不好看,急忙走到床前,轻声叫道:“天龙兄,伤口怎么样了?”笑天龙急忙坐起来,回道:“哦,让兄弟挂念了,好多了。”林岳忙说道:“来,我帮你上点药,”笑天龙回手将伤口捂住,强忍着笑道:“哎,兄弟我没事,你快回屋休息吧,”林岳两眼一瞪,猛地凑到笑天龙背后,轻声道:“你别动,我解开药布看看,”林岳手刚伸到笑天龙的肩膀上,忽然惊道:“哎呀,天龙兄,你伤的这么重,为何不说呢!你呀你!” 笑天龙,咬咬牙回道:“哎,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要不了命,”林岳慢慢两药布解开,把笑天龙的衣服往下一薅,将肩膀露出来一看,急忙闭上了眼睛,大声说道:“都穿通了,还说没事,你等着,我去萧雨的屋里拿点酒和药布,”话未落,急匆匆走出屋,来到司徒萧雨的房间,二话没说,拿着酒壶和药布就往外走,司徒萧雨急忙从床上下来,轻声问道:“哥哥,你拿药布干什么?”林岳把头探进屋里,回道:“哦,没什么,天龙兄划破点伤口我给他上点药。” 说完一扭头出了院子,噔噔噔,紧走几步又来到了笑天龙的屋里,将天龙的衣服脱下,用药布蘸着白酒,往伤口处一擦,笑天龙疼得鸡肉直哆嗦,咬着牙一声不吭。林岳边擦边掉眼泪,轻声说道:“天龙兄,你挺着点,马上就好,”笑天龙一咬牙关,回道:“兄弟,没事,你只管擦。” 林岳将笑天龙的伤口擦干净,抹上药,用药布裹好,又用湿毛巾给笑天龙擦了擦身上的血迹,把衣服给穿好了,叮嘱道:“天龙兄,你这伤口太深,千万不能再使劲,要不这伤口很难愈合,”笑天龙点了点头,回道:“多谢兄弟,我记住了,你放心吧。” 林岳这才转身走出笑天龙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屋里,往床上一倒,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四更天,司徒小虎来到床前,轻轻地用手指捅了捅林岳,低声叫道:“师父,该教我们练功了,”林岳一骨碌坐起来,猛地问道:“小虎,几更天了?”司徒小虎瞅了瞅林岳,回道:“师父,四更天了呀,”林岳一拍脑门,摇头道:“哎呀,睡过头了,”说罢下了床就往院里走,来到院子一看,陆子涛和石泉,都在院里站着。 林岳急忙将徒弟三人,穿过正殿来到后花园,轻声说道:“你们先扎马步给我看看,”林岳话一落,司徒小虎,两脚外开与肩同宽,身子微微下蹲,双脚尖慢慢转向前,重心下移,逐渐蹲深,双脚开大,双手由环抱变成平摆,手心翻向下方。 是扎得标标准准,明明白白,稳稳当当,林岳看着一个劲点头,心里暗暗高兴:“真是不凡呀,短短几日,马步就扎得如此标准,一般人一年都做不到啊,嗯,孺子可教也。” 再看陆子涛,一个马步扎下去,晃也不晃了,胳膊也不抖了,脚下也稳当了,就是动作不到位,林岳转身从树上掰了根树枝,一会儿抽抽脚,一会儿抽抽胳膊,陆子涛的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不敢吱声。 石泉的马步,也算扎得将就,就是力度不够,林岳顺手从墙角拿过来四块青砖,胳膊上一边放一块,大腿上一边放一块。 转身站在一边,轻声说道:“这马步,你们要扎三年,马步扎好了,我再教你们站桩,站桩过关了,就教你们拳法和剑法,如果你们现在后悔还来的及,但是过了今日就别想再反悔。” 林岳故意试探三个人的耐力,他把话说完,仔细地看了看三个人的表情,司徒小虎,气沉丹田,面不改色,陆子涛脸憋的通红,撅着嘴,不过没吱声。石泉似乎有点不高兴,一看俩个小的都不吱声,就没好意思说出口。 一番观看以后,林岳心里就有无数了,心里暗暗道:“正所谓人不论大小,马不论高低,看来一点没错,”想到这里他轻声说道:“徒儿们,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虽用心教,也得你们用心学,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功夫精,需要有恒心,马步扎不稳,倒练一场空,站桩不到位,心血复流水。” 几句话说完,再看司徒小虎,目光如炬,炯炯有伸,陆子涛和石泉神情也稳定了许多。 练着练着,眨眼天就亮了,林岳一看时间不早了,就大声说道:“先练到这里,你们洗漱洗漱,去吃饭吧。”三个人急忙躬身行礼,回道:“是,师父。”话一落,匆匆穿过正殿朝院里走去了。 林岳随后跟进了院里,这时兄弟几个都已经起床,正在洗簌,家丁已经把饭做好,正往客厅里端,林岳回到屋里,梳洗完毕,简单收拾收拾,转身来到客厅里,和兄弟几个一同入坐,几个人边吃饭边说笑一番,是好不热闹。 吃完饭后兄弟几个,随纳速拉丁和司徒萧雪,去安抚看望了一下受伤的将士们,和城中的百姓。一场大战后,将士们也伤亡不少,许多老百姓流离失所,家产房屋都被缅兵损害过半,索性大战告捷,所有的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百姓们又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了。 大家一直忙乎到了晌午,才算结束,几个人一同匆匆赶回府中,司徒萧雪让家丁在客厅被好了酒席,又让司徒小虎放了两挂鞭炮,兄弟几个欢欢喜喜地来到客厅,纷纷入坐,几个人敞开了心扉,又是喝酒又是叙旧事,像多年未见的亲人,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 时光如流水,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一番热闹以后,兄弟几个相互拥抱,含泪告别,纳速拉丁和司徒萧雪是依依不舍,骑着马一直把大家送到了城外。兄弟几个是一步一回头,三步一回头,直到走的看不到人影儿,才擦着眼泪默默地离开。 林岳带着司徒小虎陆子涛还有石泉,师徒三人赶往了岳阳,一路上,司徒小虎默默不语,眼角一直挂着泪水。林岳心里明白,他是不舍得笑天龙和欧阳雄风。 三个人走了四五个时辰,就黑天了,林岳四下一瞅,是前不着店,后不着村,便大声说道:“徒儿们,加快点速度,咱们赶到前面的村子里去找个住的地方。”三个人点点头,摧马就往前跑,刚走没多远,就听得一有人喊道:“大哥,慢走,”林岳一勒马缰,猛地回头一看,是大吃一惊。 弟六十七章:师徒情意深 他一看尽然是花飞虎,没等林岳说话,花飞虎跳下马来撩衣跪地,大声说道:“大哥,你带飞虎一起走吧,”林岳急忙问道:“如今咸阳城却兵少卒,你为何不去投奔司徒将军呢?”花飞虎看了看林岳,留下了眼泪,轻声说道:“大哥你就带我走吧,那伤心之地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我每每回到家中,眼前都是父母哥嫂和我那小侄儿惨死的情景,我独活于世,实在无法面对他们的亡灵啊!” 一番话说的林岳心里酸酸的,他跳下马,上前将花飞虎扶了起来,上下打量了一番,轻声道:“你是个奇才,不去报效国家实在是可惜了,不是我不肯带你走,我是怕误了你的前程,国家少了个栋梁呀,”林岳话音没落,花飞虎噗通又跪下了,大声说道:“大哥你的为人,岳阳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花飞虎愿拜大哥为师,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说罢,嘣嘣嘣,连磕三个响头,林岳急忙躬下腰,将花飞虎扶起来,轻声说道:“即是这样,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你了,罢了,那就一起随我回岳阳青林山去。”林岳刚把话说完,司徒小虎和陆子涛,石泉匆匆跳下马,兴高采烈地跑过来与花飞虎,相互礼拜,自我介绍一番后,纷纷上马跟着林岳继续往前行了。 师徒几人又行走了有一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林岳立即停下马来,仔细地观望了一下,发现村子里只有二三十户人家,还不到子时,都已关灯闭户了,不过虽然村子不大,家家住的都是青砖四合院,房子也挺气派,林岳回头看了看徒弟几个,叮嘱道:“你们随我进村子里看看,不要大声喧哗,”徒弟四个点去点头,跟着林岳进了村子。 可是当走进村里一看,林岳有些疑惑不解了,他发现家家户户大门都上着锁,暗暗想道:“不应该呀,难到这村子里没人居住,马也不对呀,这么好的房子怎么会无人住呢,”林岳正嘀咕着,忽然看到迎面好像有人正朝着他走过来,林岳急忙跳下马,迎了上去,到跟前一看,是一位两鬓斑白的老人,看上去有七十多岁,脸如靴皮,皱纹堆垒,两眼深陷,一字花眉,眉稍下耷直脸颊,鼻子高挺,嘴唇发紫,花白的胡须,直垂到前胸,穿着一身古铜色的粗布衣,脚上青鞋白袜,腰系黑色丝绦,丝绦下别着一串钥匙,手里还提着一个竹框。 林岳上前一步,躬身行礼道:“老人家打扰了,”那老人猛地后退一步,惊道:“啊,好汉饶命,老朽一把年纪,你就放过老朽吧。”一边说一边哆嗦着身子。 林岳一惊,诧异道:“老人家,您这是为何?”老人斜着脸,神情慌张地用眼角瞟了林岳一眼,低声问道:“你不是土匪?”林岳看了看老人,轻声回道:“老人家,我不是土匪,我是来此借宿的。” 老人这才放下心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低声说道:“哎呀,你们那不能住,非要来这里,”林岳一愣,猛地问道:“老人家,这里为何住不得?”老人连连摇头道:“哎,这里闹土匪啦,”林岳这才明白,为何家家户户大门都上着锁。 他沉思片刻,高声说道:“老人家,不妨事,只住一晚,明日我们便走,”老人盯着林岳上下一打量,轻声说道:“即然这样,那就随老朽来吧,我那房子倒是都空着,就是没有铺盖,”林岳忙示礼道:“老人家,无防,这天也不冷,有没有铺盖不打紧。”老人点点头,边往前走边回道:“那好,那就随我来吧。” 林岳向徒弟几个招了招手,师徒四人,跟在老人的身后,往前走了不到几十米,来到一个四合院门前,老人回手从腰间取下钥匙,将门打开,直奔正屋走了进去,林岳带着徒弟四个,进了院子,四下瞅瞅,一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厢房,材房,马厩,做饭的火房,是样样都有。 林岳让徒弟四个把马饮了饮,拴到了马厩里,放上草。师徒五人一同来到了正屋,进门一看,中间是客厅,挨着着窗户下摆放着两个柜子,当地放着个茶桌,和四把椅子,三间房都通着,老人住最右的一间。 林岳正瞅着,老人从屋里提着一壶茶水,走了出来,轻声说道:“我这别的没有,茶水管够,夜已深了,你们喝点水,暖暖肚子,就去休息吧。”说完,老人将茶水挨个倒好,转身回屋了。 林岳进左边的屋子一看,只有一张床,床上也没有铺盖,就对徒弟四个说道:“小虎飞虎,你俩睡床上,我们在地上凑合一休。”司徒小虎和花飞虎,猛地急道:“那那行,师父,你睡床上了,我们睡地上。”林岳一看俩人态度坚决,就小声说道:“那好吧,快快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说完把包袱往床头边一放,倒下就睡着了,司徒小虎看了看林岳,暗暗想到道:“嗯,师父肯定是累了,”说着,就把上衣脱下来,轻轻走到床前,给林岳盖到了身上。 扭过头挨着陆子涛,躺在了地上,四个人,俩个头朝东,俩个头朝西,往地上一倒,不大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几个人,睡的正香,黑旋风猛地叫了几声,把林岳吓的,一骨碌爬了起来,他正要下床,就看见老人蹑手蹑脚地走了过来,压低嗓音说道:“土匪来了,”林岳一惊,急忙穿上鞋,来到窗户下,用手指把窗户捅开往外一瞅。就见有俩个黑影,正朝马厩走去。 林岳一个箭步走到床前,拿起青云碧血剑,就要往外走,老人一把将林岳拽住,低声说道:“你不要命了,不就是几匹马吗,拉走就拉走吧,人没事儿就行。”林岳把老人的手掰开,低声说道:“老人家,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说完,就悄悄地走到了门口,用剑尖将门掩开个缝,仔细一看,就见一高一矮俩个人,全身的黑衣黑裤,黑布蒙头,手里拎着三尺长的大铁刀,拉着马正从马厩出来。 林岳迟疑片刻,噌地一闪身,来到了院里,猛地大声喊道:“贼人,把马放了,”一嗓子差点没把那俩个土匪的魂惊掉,俩个人手捂着胸口,好大一阵才缓过劲来,那高个土匪,一挺胸脯大声喝道:“哼哼,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看招,”话没落,就举着大刀朝林岳砍了过来,林岳两手一叉腰,身子向后一侧,他高个土匪力气用的太大,一下撞到了门框上,哎呀一声,头上撞了拳头大的一个包。 霎时间,恼羞成怒,挥起大刀一个猛虎下山,朝林岳猛扑过来,林岳单手举剑相迎,就听得,咣,哧啦,刀剑相磕,那高个土匪大声叫道:“妈呀,疼死我也,”嘣愣,一下把大刀扔到了地上,捂着胳膊腕一个劲直蹦。 林岳大声笑道:“就着两下子,也敢当土匪,我看你是活腻了,人间正道你不走,伤天害理万人诛,拿命来,”说是迟那是快,话音没落,右手挥剑,一个单凤朝阳,刺向了那高个土匪的左臂,那土匪一个就地打滚,躲了过去,林岳回手紧接着来了个金鸡乱点头,那高个土匪突然喊道:“大哥救命啊,”话音一落,就见那矮个土匪,一个蜻蜓点水跳到林岳的身前,大声喝道:“你是何方小子,敢断你爷爷我的财路?”林岳龙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声喊道:“好,那就让你死个明白,我乃岳阳县,林岳,拿命来。” 说着,又手一挥剑,一个脚踏青松,跳起来有两丈多高,身子一斜,朝那矮个土匪的前胸刺去,那矮个土匪急忙,举刀想迎,咔嚓一声,火光四射,刀剑相碰,那矮个土匪顿时感觉,胳膊一阵酸痛,他一咬牙,一个鹞子翻身,举刀向林岳的头上砍来,林岳两脚点地,双膝前屈,躬腰弹背,一个蛟龙出海,跳到了屋顶上。 大声喊道:“贼人,今日你的死期到了,”话一落,两手举剑,纵身一个跃,一个劈山震虎,朝那矮个土匪的头上砍去,那矮土匪躲闪不及,身子向后一倒,林岳的剑正好划在矮个土匪的前胸。那矮个土匪大叫一声:“啊呀,”仰面朝天倒在了地上,胸前被竖着划了一尺多长个口子,刹那间,鲜血直流,是哭爹喊娘,连连求饶,那高个土匪,吓得拔腿跳出院墙就跑,进岳一个仙鹤展翅飞了出去,截住了那土匪的去路,一把薅住那土匪的衣领,大声喝道:“小子,你坏事做尽,报应来了,看不要了你的狗命,”说着举剑就要朝那高个土匪的胸口刺去,那土匪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边磕头边大声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林岳噌地把剑架到那土匪的脖子上,大声喝道:“饶了你,没那么容易,哼,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弟六十八章:金翅鹤传情 林岳刚要下手,老人突然喊道:“大侠停手,”林岳瞪了那土匪一眼,两青云碧血剑插回剑鞘,薅住那土匪的衣领,大声喝道:“看在老人家为你求情的份上,暂且留你一条活路,但是,你给我记下了,如若再敢为非作歹,我定要了尔等的狗命,如果这村里的每一个人,有什么闪失,我就找你俩算账。” 那土匪吓得面无人色,浑身哆嗦,四肢颤抖,嘴唇发紫,噗通瘫坐在地上。嘟囔道:“多多多谢大侠,不不不杀之恩,小人记住了。” 林岳大声喝道:“快快带着你那贼兄给我滚,免得我反悔了,要了尔等狗命。”说完一甩衣袖转身回屋去了。 那土匪跪在老人的面前,一个劲磕头谢恩:“多谢老人家救命之恩,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老人看了那土匪一眼,大声喝道:“我可不敢认一个土匪做儿子,上天有好生之德,我是怕你死在我这里,脏了脚下的土地,带着你的那个贼兄,快快逃命去吧。” 老人家话一落,匆匆回到院子,将马牵进马厩拴好,转身回屋去了,俩个土匪你拉我,我拽你,没了命地跑,鲜血顺着两条腿一直流到了贼窝。 林岳回到屋里往床上一坐,看见床上有司徒小虎的衣服,回过头一瞅,小虎光着上身,依偎在陆子涛的怀前睡的正香,林岳的眼睛湿润了,他把衣服拿起来,躬下身给司徒小虎盖在身上,暗暗道:“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尽如此明德知礼,将来一定是人中龙也!我一定要竭尽全力,把他培养成才。”想到这里,他看了看天色还早,就又上床歇息了。 到了四更天,司徒小虎醒了,他坐起来一看衣服在身上耷着,抬头往床上瞅瞅,见林岳还睡着,就悄悄站起来,穿上衣服,轻轻地走出屋子,转身来到院子里,扎起了马步。 其实司徒小虎走出院子的时候,林岳就醒了,他没吱声,侧着身子睡着,司徒小虎前脚出屋,林岳后脚就跟来,他站在客厅的窗户前一看,心里暗暗高兴道:“嗯,真是响鼓不用重敲,明锣不用重提,孺子可教也。” 林岳一直在窗户下,看到了天亮,司徒小虎的马步扎下去,是一动没动过。 不一会儿,陆子涛,花飞虎,石泉都醒来了,一看林岳和司徒小虎不在屋里,三个人一咕噜爬起来就往外跑。一看林岳在客厅的窗户下站着,一个劲盯着外面看,都很好奇,三个人也跟着往外瞅。 这么一瞅,唰地一下都脸红了,一个个低下了头,花飞虎上前问道:“师父,小虎这么早就练功了?”林岳回过头看了看徒弟三人,轻声说道:“练功靠自觉,师父在与不在,你们都要坚持,冬练三九,夏练三伏,风风雨雨,不的间断,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趁早别练。” 一番话说的三个人,脸上火辣辣的热,花飞虎暗暗道:“嗯,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勤学苦练,我可不能让师父瞧不起我,”石泉有点脸上挂不住了,四个人就数他年纪大,林岳这么一说,他心想:“谁还没个迟到早退的,不就一天吗,从明天开始,我三更就起床,让你们看看,我这大师兄是怎么做的。”陆子涛没说话,他不管那个,迟就迟早就早,别人咋地他咋地。四个人四种性格,想法不同,结果也就不同。 几个人正琢磨着,司徒小虎在院里大声喊道:“师父,你快出来看看,这院子里那来的这么血迹?”老人在西屋听到了,边往出走边说道:“你们啊,还是岁数小,睡的太沉,夜里啊,来土匪了,”徒弟四个猛地一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陆子涛问道:“哎,你俩知道吗?”石泉摇摇头回道:“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天亮了,”花飞虎也摇头道:“这可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昨晚咋睡的那么沉。” 老人手捏胡须,笑道:呵呵,你们啊,去问问你们的师父就知道了。”几个人刚转身去问,林岳拎着包袱出来了,大声说道:“你们快去牵马,该赶路了,”这么一说,就把话题岔开了,三个人急忙走出院子,去马厩牵马了。 林岳躬身向老人行礼道:“老人家,多有打扰,告辞了,”老人上前一步握着林岳的手,眼含热泪说道:“大侠,是你救了老朽的命,老朽在这里给你行礼了,”老人话没说完,撩衣就要下跪,林岳一把将老人拽住,说道:“老人家,这可使不得,折煞我了,”老人擦擦眼泪,看了看林岳,抽泣道:“你是不知,原本这村子里的人,都靠打猎为生,家家户户卖点皮货什么的,日子过的都不错,谁知半年前来了那俩个土匪:“又是抢又是偷,还打伤不少人,村里的人大部分家产,都被他们洗劫一空了,再加上天高皇帝远,没人管没人问,乡亲们实在没办法,都去投亲靠友了。” 林岳点点头,轻声回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说怎么家家户户都上着锁,不过现在土匪已除,老人家大可放心了。”老人急忙回道:“都亏了你了,要不老朽迟早会死在那土匪的手里,老朽送你们一程吧。” 说罢,老人转身要回去屋拿衣服,林岳急忙说道:“老人家不必了,我们这就走了。”说完转过身,大步流星来到大门外,抓缰在手,搬鞍纫簦,乘跨坐骑,飞马扬鞭,师徒五人朝岳阳飞驰而去。 师徒五人饥餐渴饮,困了就地倒一会儿,整整行走了一天一宿,总算是到了岳阳城里。林岳带着徒弟四人,来到一家饭馆,要了几个菜,几个人吃饱喝足,就匆匆赶往了青林山。 四个人来到青林山下,纷纷跳下马朝四周一看,都傻眼了,一个个呆立了半大天,才缓过神来。陆子涛大声问道:“师父,咱们就住这里啊,”林岳将马拴好,高声说道:“嗯,就住这里,”花飞虎可高兴坏了,他朝四周看了又看,大声说道:“太好了师父,这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司徒小虎也乐了,一会儿看看这里,一会儿瞅瞅哪里,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不知该往那看了。 石泉毕竟年龄大一点,他四处回顾一番,急忙说道:“别看了,快将马拴好,上山吧,”几个人把马饮了饮,拴到树林里。跟着林岳,匆匆就往山上走。 没有几步,白鹤离老远就朝林岳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拍打翅膀,还一个劲地叫。林岳急忙迎了上去,白鹤到了林岳的身前,就爬了下来,脑袋一耷拉,流下了两滴眼泪。林岳看着白鹤,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他摸了摸白鹤的翅膀,猛然间又想起了朱淑真。 回过头看了看徒弟四人,大声说道:“你们一会儿回洞里休息,缓足了精神,就去竹林里扎马步,不许偷懒,师父去办点事。” 四个人齐声行礼回道:“是,师父,”说完都跑到白鹤的身边,一番抚摸后,都匆匆回到洞里。林岳在陈一发生前住的那个卧室,用竹杆又支了一张床,放好铺盖,嘱咐道:“你们笑先歇着,不许往山下跑,师父去去就回。”四个人点点头,都去休息了。 林岳转身回到自己的屋里,千思万绪,涌上心头,他仔细地想了又想,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纸和笔,写了一封书信给朱淑真,上写着:“它日一别思断肠,千愁在心结,忆难忘,今朝得知命险丧,万忧涌心间,泪两行,待相见天涯海角任去往。” 林岳用几句话倾诉了,对朱淑真的满腔相思之情,怜惜之意,他把写好的书信,叠的整整齐齐,转过身来到洞外,插到了白鹤的翅膀下,摸了摸白鹤的脖子,轻声说道:“幸苦你了,金翅鹤。”这金翅鹤,真通人性,它明白林岳心事,林岳话刚落,金翅鹤一飞冲天,直奔范府去了。 送走了金翅鹤,林岳带着供品香烛,来到了陈一发夫妇的坟前,噗通跪倒在地,满眼泪水哭道:“父亲,母亲,林岳来看您们了,孩儿收得四徒弟,可是孩儿很迷茫,不知二老是否愿意,将陈家剑法和拳法,传给他们,您二老泉下有知,就给孩儿拖个梦,要不孩儿心中不安哪!” 林岳话一落,眼泪哗哗地淌了下来,他现在才明白,当初陈一发为何对他那么严厉。他越想越伤心,总感觉眼前到处都是陈一发夫妇的影子。 一番祭拜后,他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正准备往青林洞走去,突然刮起了一阵旋风,把刚烧过的纸钱,刮得到处都是,林岳急忙将眼睛闭上,不一会儿,那阵风就刮过去了。林岳睁开眼睛一看,突然惊慌失色,忽然见陈一发夫妇的坟前,是烟雾笼罩。 弟六十九章:宁海假高僧 瞬间阴深深寒气逼人,林岳嗝噔一下,打了个冷颤,汗毛直竖,紧接着坟前的柏树莎莎作响,没到一刻钟,树干上出现了四个字,金闪闪耀人眼球,林岳定睛一看。上写着:“我儿自酌。”林岳急忙噗通跪地,含泪说道:“父亲母亲,孩儿明白了。”说完,叭叭叭,连磕三个响头。树干上的字忽然不见了,坟前一片寂静,又恢复了原样。林岳起身行过拜别之礼,箭步回到了青林山。 他上了山回到洞中一看,发现徒弟四人不在屋里,暗暗想道:“定是去林子里练功去了,”就转身来到洞口,朝竹林望了望,一看四个人正在练功,心里一下踏实了。扭头又回到洞里,坐在青石板上,焦急地等着金翅鹤回来。 可是他全然不知,朱淑真已是疾病缠身,整天咳嗽不止,每日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还得应付范洪成父子俩,装作一副怀孕的样子。 刘妈为了不让范洪成父子俩怀疑,用布缝了个布袋,里面装了一些棉絮,给朱淑真绑到了腰上。起居饮食,一直由丫鬟秋菊和小凤照顾着,生怕露出一点蛛丝马迹。 这日清晨,丫鬟小凤从范府里,一个仆人的口中,得知了一个方子。说是用艾蒿泡水喝,可以治咳疾。于是一早帮朱淑真清洗梳理完毕,提着个竹篮,准备去拔艾蒿。噔噔噔噔,一溜碎步小跑,来到了府门外,朝四周瞅了瞅,见没有人,就急匆匆往山上走去。 刚走没几步,忽然听到了金翅的叫声,丫鬟小凤急忙停下了脚步。回头一看,大吃一惊,就见金翅鹤在墙下站着,她着急忙慌跑到了金翅鹤的跟前,喃喃嘀咕道:“哎呀,你这么会来这里呢,”小凤一言未毕,金翅鹤哗地将翅膀打开,朝着小凤一个劲扑腾。 丫鬟小凤十分聪明,她一看就明白了,忙把篮子放下,伸手往翅膀下一摸,抽出了一封书信,眼珠子一转,紧紧将书信揣进怀里。转过身,噔噔噔噔,一溜小跑进了朱淑真的屋里,回手将门关好,来到朱淑真的床前,把书信从怀里掏出来,低声说道:“小姐,林公子的书信,白鹤寄来的。”朱淑真正在床上躺着,一听是林岳寄来的书信,猛地一下坐起身来,接过书信一看,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她犹豫片刻,急忙下了床,来到书桌前,拿出了纸和笔,低声说道:“小凤快研墨,我把书信写好,你赶紧让白鹤给林岳带回去。” 说罢,她提笔写道:“三日后北山娘娘庙,不见不散,淑真。”写好后叠的整整齐齐,递给了丫鬟小凤。小凤接过书信,转身打开屋门,朝四周看了看,见没人,噔噔噔噔,一溜小跑,又来到了门外,将书信插在金翅鹤的翅膀下,等金翅鹤飞走了,又提着篮子朝山上走去了。” 林岳在青林山上,等到傍晚,也没见金翅鹤回来,就去给几个徒弟做了点饭,吃完饭徒弟几个一同回到卧室去休息了。林岳来坐到洞口,一个劲地朝山下看着,一直等到了夜里子时,还是没见金翅鹤到金翅鹤的影子。就起身回屋休息了。 刚倒下就听到了金翅鹤得叫声,他急忙就往洞外跑,来到洞口一看,金翅鹤正朝山上飞奔而来,林岳紧走几步,迎了上去,一到跟前,金翅鹤就将翅膀抬了起来,林岳把手伸到翅膀下,把信抽出来,匆匆回到卧室,打开信一看,心中立刻忐忑不安,暗暗想道:“若是这次走不了,一定会给淑真带来杀身之祸,我得想好了,”林岳思来想去,一晚上没睡。 直到四更天,司徒小虎和花飞虎来到了林岳的卧室,看到林岳在床上坐着,就大声说道:“师父,四更天了,我们该练功了,”林岳没吱声,司徒小虎仔细地瞅了瞅林岳,惊讶道:“师父,你怎么了?”林岳这才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司徒小虎,猛地问道:“哦,徒儿四更天了吗?”司徒小虎看着林岳心想:“师父这是怎么了?”急忙回道:“师父,四更天了,你要是不舒服,就歇着吧,我们先去林子里了,”花飞虎也也急忙回道:“师父,你就歇着吧,我出去了,”话一落,俩人就匆匆往洞外走,一出卧室门口,迎头撞上了陆子涛和石泉,俩齐声问道:“师父呢?”司徒小虎一边往出走,一边压低了嗓音回道:“师父他不舒服,咱们自己去练吧,”石泉点点头,朝卧室望了望,低声说道:“哦,我说呢,”几个人嘀咕片刻,都往竹林里去了。 林岳万般思索之后,也来倒了竹林里,看了看几个人的动作,都挺到位,店头道:“不错,继续努力,一定要坚持,师父过两天要去宁海一趟,此一别也许很久以后,才能回来,你们要勤加苦练,相互照顾,”说着来到石泉的身边,拍了拍石泉的肩膀,含泪叮嘱道:“石泉,你比几个师弟大一点,就多操点心,”话没说完,四个人都哭了,石泉流着眼泪,哽咽道:“师父,你真的要走吗?”林岳看着几个徒儿,心里五味杂陈,低声回道:“师父有事要办,只是暂时离开一段时间,把事办完就回来看你们。” 几个人马步也不扎了,都低下了头,一个个抹着眼泪,默默不语,林岳一看四个人都不说话,他也难受,急忙大声说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师父只是暂时走几日,你们该练功就练功,这样怎么行呢,扎马步。” 几个人擦擦眼泪,又继续扎起了吗步。林岳盯着几个人,大声说道:“从今以后,不管师父在不在,你们都不能懈怠,要早起晚睡,不间断地练习,师父既然答应教你们,就不会扔下你们不管,等把事办完后,师父马上就回来。” 几个人这才有了笑脸,陆子涛边练边眨巴眨巴眼睛,粗声问道:“师父,你啥时候走?”林岳看了看陆子涛,大声说道:“我明日便走,几个人里,你最不省心,我要走后,你一定要听几个师兄弟的话,不能独断专行。”陆子涛立刻把嘴闭上了,林岳这才转身回到了洞里。 一晃到了第二天,林岳一早起来,把几个徒儿安顿好,就匆匆来到山下,挂鞍系簦,抓缰在手,乘跨坐骑,快马扬鞭,直奔宁海去了。 生怕耽误了时辰,一路上一刻都不敢停顿,是人如猛虎,马似游龙,不足一日就来到了宁海城外,岳一看时间还早,就进城到饭馆吃了碗面,随后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顺便向店家打听好了去娘娘庙的路。就上楼歇着去了。 他刚躺下,就听到大街上有熙熙攘攘的吵杂声,林岳转过身去,把枕头往脑袋一捂,就睡着了。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了,断断续续还有小孩儿的哭声。林岳一下被惊醒,他急忙下了床,推开窗户探头一看,就见几个人正往麻袋里装小孩儿,四周还围着一群大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一个个哭哭啼啼。 中间还站着个和尚,身高过丈,黄袍裹身,脚下青鞋白袜,裤腿紧扎,单手立掌,脖子上挂着一串紫檀七星珠,头亮如灯,两耳下垂,脸似银盆,眼像铜铃,眉如勾剑,一字海口,塌鼻梁,花白胡须胸前耷。一脸的贼相,是满身的邪气。 林岳正瞅着,就听他和尚大声说道:“阿弥陀佛,走吧走吧,早死早托生,能为河神做祭品,是你们祖上修来的福气。” 林岳听了这几句话,眉毛直竖,恨得牙根直痒痒,心想,:“这是什么僧人,满嘴的瞎话,”于是忍不住大声骂道:“歹,何方的妖僧,胡言乱语,如此草菅人命,”那高僧猛地抬头一看,瞪着两眼珠子,大声喝道:“何人如此大胆,尽敢辱骂本高僧?”林岳大声喊道:“就你也配做僧人,出家人以慈悲为怀,你满脸的杀气,一肚子恶念,还敢称自己是高僧,你就不怕遭雷劈吗。” 这几句话把那和尚惹火了,两手一叉要,朝周围看了看,大声喝道:“哼,误了河神的祭祀,你担待的起吗?”话一落,周围的百姓连连躬身行礼,祈求道:“年轻人啊,求求你了,不要破坏河神的祭祀,万一那河神发怒,这宁海县可就遭殃了。” 林岳摇了摇头,大声说道:“乡亲们,好无知啊,不要听信那假和尚的胡言乱语,快快将那俩个小孩放了,”没等林岳把话说完,那和尚突然喊到:“起程,给河神祝寿啦,”说着几个人把装着小孩儿的麻袋,放到了一辆马车上,摧马就走。 林岳推开窗户,一跃而下,一个大鹏展翅,飞到了和尚的前面,横住了去路。大声喝道:“速速将小孩放了,不然要了尔等狗命。” 弟七十章:月下双落泪 那和尚非但不放人,还口出狂言道:“哼哼,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智青大师的名声,官府都得让我三分,你一个贱民,尽敢管怒斥我,来人将着贱民给我拖开,”话一落过来四个打手,一个个,五大三粗,面似冬瓜,两眼无神,塌鼻豁嘴,挽袖拢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林岳冲过去。 林岳虎目圆睁,屏气凝神,下蹲马步,气沉丹田,两手一发力,大喊一声:“贼僧,拿命来,”话一落一个排山倒海,将那四个打手,推出去十几米远,统统摔了个仰面朝天,一个个呜哇乱叫,满地打滚。 那和尚一看四个打手都被林岳,打倒在地,身子一闪,穿过人群就跑。林岳上前把俩个小孩从口袋里放出来,一个蜻蜓点水,从人群中飞过,两脚一使劲,朝那和尚的后背踹了过去。就见那和尚,啪地一下,飞出去十多米远,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周围的老百姓,一个个站在哪里,堂目结舌,呆若木鸡。 林岳上前一脚踩住那和尚的脖子,大声怒道:“贼僧,你坑害了多少个无辜的孩子,如实召来。”那和尚爬在地上,挣扎的半天,一动也动不了,急忙怒道:“小,小子,你快快把我放了,我在求官家饶你不死,否则我整死你。” 林岳瞬间,龙眉倒竖,虎目圆睁,一咬后牙槽,嘎吱吱直响,大声喝道:“贼僧,死到临头了,还敢如此猖狂,今日若不除了你,就对住那些被你苦害的生灵,”话一落回手从肋下,噌地抽出青云碧血剑,架在了那和尚的脖子上,那和尚片刻间就觉得脖子上凉飕飕,冷冰冰,寒气逼人,杀气腾腾,咋得浑身发抖,脑袋发晕,四肢哆嗦,口眼歪斜,三魂飞了两魂半。急忙抽抽道:“好汉饶命……大侠饶命……我再也不敢了……是小的有眼无珠……不视真人……” 林岳把剑刃朝下一按,大声喝道:“你对着这街上的老百姓,说清楚,你到底坑害了多少人,一五一十地召来。”街上的老百姓,一下全拥了过来,一个个吓得,都不敢正眼看。那和尚哆嗦道:“我说,我我我全说,是我一时糊涂,财迷心窍了,祭了河的小孩,有有有十几个吧,各村都有,”林岳又把剑往下按了按,大声问道:“到底十几个?”那和尚激凌凌打了个冷颤,眼睛一斜,哆嗦道:“十十十八个,不过还还有,”林岳喝道:“还有什么?”那和尚急忙回道:“还有被我下了药的。” 老百姓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个直跺脚,有的哭,有的骂,有得直接晕了过去,不用问,都是被祭河小孩的家人。 那和尚一说下药,林岳猛地想起了朱淑真,两眼一瞪,大声问道:“那范府的少夫人,是不是你给下的药?”那和尚猛地惊道:“不不不,那范洪成的药是我给的,可真不是我下的,”那和尚话没落,跟前站着的老百姓,一拥而上,围着那和尚一顿好打,边打边大声骂道:“打死你这个害人精,打死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打死你,打死你……”有拿棍子的,有拿烂菜叶子的,有吗竹条凳腿儿的。 没等林岳下手,五六十个老百姓,片刻间,就将那和尚打得满身开花,血肉模糊,死绝而亡。林岳自语道:“真可谓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种恶因,得恶果,真是自食其果。”说完,他转身又回到了客栈,上楼睡觉去了。 第二天,林岳早早起来,洗漱完哎后,背上包袱,带上青云碧血剑,噔噔噔,几步小跑,一阵风似的出了客栈,牵马来到了大门外,抓缰在手,搬鞍纫簦,飞身上马,一拍马的肚子,飞快的赶往了娘娘庙。 来打庙前,不迟不早,刚刚开庙门,林岳把马拴在庙前的大树下,坐到了石阶上,默默地等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后,来了一对小夫妻,互相说笑着进了庙里。林岳心里暗暗嘀咕:“嗯,时间应该差不多了,我得仔细瞅着,”说罢他起身来到庙门口,站在一旁打起了精神,朝庙前望着。 不一会儿又来了几对夫妻,陆陆续续进了庙里,有求子的,有祈福的,有还愿的,有保家人孩子平安无事的。 林岳是越等越焦急,望眼欲穿,一直等到快晌午的时候,离老远来了两位女子,头戴帷幔,身披对襟长袍,胯下一黑一白,两匹高头大马。正朝庙前走来。 林岳的心不由得,嘭嘭嘭直跳,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两位女子。不大会儿功夫,两位女子来到了面前,撩衣下马,朝庙里走来。林岳上下打量一番,急忙迎了上去,低声道:“淑真,是你吗?”就见最前面的那位女子,轻轻地将帷幔掀了起来。林岳的眼泪,唰地就流了下来。 他一看是朱淑真,急忙哽咽道:“淑真,你受苦了,”朱淑真一下扑进林岳的怀里,是号啕大哭起来,丫鬟小凤一把拉起朱淑真,拽到庙里,低声说道:“小姐,你不要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俩还是赶快走吧。” 朱淑真看了看丫鬟小凤,哭泣道:“小凤,我走了,你怎么办,那范洪成父子不会放过你的。”丫鬟小凤看了看朱淑真,又抬起头看了看林岳,轻声说道:“林公子,我家小姐日后就托付给你了,你一定要把我家小姐照顾好,我走了。” 小凤话一落转身跑到了庙外,回过头看了朱淑真最后一眼,流着泪扬长而去了。 朱淑真心如刀绞,哭泣着自语道:“小凤,我的好妹妹,你一定要珍重!”说着,便大咳不止。林岳又是给捶背,又是给擦眼泪,朱淑真整整咳嗽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一个劲直喘。 林岳看着朱淑真那病病怏怏的身子,心如刀割,暗暗想道:“哎,淑真的身体,这般脆弱,我怎能带着他四处漂泊呢,”林岳细细地思量了一番,想起了奎儿他娘,生前的那所住处,猛地对朱淑真说道:“淑真,我带你去个地方。”说完拉起朱淑真的手,来到庙前,把朱淑真扶上马,抓缰在手,搬鞍纫簦,乘跨坐骑,马上扬鞭往老人的住处飞奔而去了。 俩人怕范家父子追寻,一路上丝毫不敢停顿,快马疾飞,一直到到夜里子时,总算是到老人的住处。林岳把朱淑真扶下马,将两匹马拴到马厩。随后从窗户缝里取出钥匙打开门,把朱淑真扶到客厅的椅子上坐下。回手从门后拿起了扫帚,楼上楼下一顿打扫。 用水擦洗干净,把被褥拿到院里,拍打一番放到床上铺好,把朱淑真扶到阁楼的床上。转身去了厨房,生火煮粥。做好了,端上阁楼来到朱淑真的床前,轻声道:“淑真你先喝点粥,暖暖身子,”说着拿起小勺,一边吹,一边用小勺搅了搅,用手一摸碗不烫了,就放到了朱淑真的手上。看着朱淑真一口一口喝下去,林岳的心里踏实了许多。 把朱淑真安抚好睡下,林岳转身把门关好,下了阁楼,来到院里坐在草垛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不由得思绪万千,他惦记着四个徒弟的饮食起居。同时还担心丫鬟小凤的处境。又想着朱淑真病怏怏的身体,是酸甜苦辣咸,全都涌上心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正在这时候,朱淑真手里拿着件长袍,出了客厅来到草垛前,把袍子披在林岳的身上,在林岳的身旁坐了下来。看了看林岳,抬起头仰望着天空,轻声问道:“你在想什么?”林岳猛地回道:“哦,什么也没想,就是在这里坐会儿,你不要多想,夜里凉,你快回屋去吧。” 朱淑真往林岳肩膀上一靠,轻声细语道:“想想去年的中秋节,咱们就是这样,互相依偎在草垛上,仰望星空,那个时候干娘还给咱们做饭吃,一晃快过去一年了,月如旧,人却去了,哎,真是世事难料啊,小凤也不知怎么样了!” 朱淑真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但是他还不知道,丫鬟小凤,自己知道放走了朱淑真,难逃一死,在离开娘娘庙后,就投湖自尽了!临死之前手里还握着朱淑真送给她的银簪。义字当先,生死看淡,真乃衷扑烈女,不简单啊!” 林岳看了看朱淑真,眼含热泪劝道:“淑真,你身体不好,不要老想那些伤心之事,一切都已过去,无法挽回了,明日咱们给老人家,烧几柱香,祭奠一下便是。”朱淑真点点头,抽泣道:“嗯,是应该祭奠祭奠了,干娘往日对咱们不薄,现在咱们能做的也就这么了,希望她老人家在天之灵能保佑咱们,天长地久。” 林岳拉着朱淑真的手,站起身来,轻声说道:“这里凉,咱们回屋吧,”朱淑真点点头,起身跟着林岳往屋里走去了。 俩人刚进客厅门,还没上楼,突然听到了金翅鹤的叫声。 弟七十一章:双虎斗范荣 林岳转过身,来到门外一看,金翅鹤正站在栅栏外面,正朝院里叫着,他急忙跑过去将栅栏门打开,把金翅鹤放了进来。 金翅鹤一个劲地拍大着翅膀,围着林岳转圈,还不停地用头蹭林岳的胳膊,林岳暗暗惊道:“这也太奇怪了,它怎么知道我会来这里呢,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他正嘀咕着,朱淑真也急匆匆地从客厅走了出来,看到金翅鹤高兴地流下了眼泪,三步两步来到金翅鹤的跟前,抚摸着金翅鹤的翅膀,诧异道:“林岳,它怎么知道我们会来这里?”林岳一头雾水,摇头道:“不知道,我也正琢磨呢,来了也好,有它陪着咱俩,倒也挺好。” 林岳刚把话说完,金翅鹤跑到了栅栏前,朝着外面叫了几声,爬在地上不动了。林岳走过去四下张望一番,也没发现什么,又转过身去对朱淑真说道:“好像没什么事,夜深了,咱们快回屋睡觉吧,”朱淑真点点头,俩人又匆匆回屋睡觉去了。 睡到半夜,林岳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徒儿……徒儿……”声音时小时大,但是林岳听得出来,是元真道人的叫声,他急忙下了床,穿好衣服,踏拉着鞋,轻轻地下了阁楼,推开客厅的门,往外一瞅,惊道:“师父,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说着便走出客厅,上前行礼道:“徒儿拜见师父,”元真道人一甩衣袖,噌地转过身去,背对着林岳,怒道:“逆徒,好言相劝你不听,惹下锅端看谁能帮的了你。” 林岳后退一步,噗通跪倒在地,轻声说道:“师父,徒儿让您失望了,徒儿实做不到,看着淑真遭受劫难而不管不问,”林岳话音没落,元真道人猛地转过身来,大声喝道:“糊涂,你可知因为你的所做所为,要害死多少人吗?”林岳听了元真道人的话,立刻大惊失色,诧异道:“师父,徒儿心中不明,”元真道人瞪了林岳一眼,摇头道:“你呀,你,为师说你什么好,你可知那朱淑真一走,会牵连多少人吗,在范府斥候过她的仆人都得遭塌天大祸,她那随身的丫鬟,已经投湖自尽了!” 几句话说的,林岳刹那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他身子往后一仰,瘫坐在地上,满眼泪水后悔道:“哎呀,都怪我,我早就应该想到,可怜那丫鬟小凤,我真是该死。” 可是林岳万万没想到的是,师徒俩人的谈话,都被朱淑真在客厅的窗户下听到了,俩人真说着,就听得客厅内咣铛一声,林岳心中一惊,一个猛子站起来,转身进客厅一看,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朱淑真仰面朝天在客厅的地上倒着,脸色苍白,口吐白沫,双目紧闭,林岳急忙伏下身去,抱起朱淑真,边往阁楼上跑,边大声哭喊道:“淑真,醒醒,你可不要有事啊……” 元真道人随后也跟了上去,林岳把朱淑真往放到床上,浑身哆嗦着,含泪说道:“师父,求求你,救救淑真吧。”元真道人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心里有数,你不要多言,他暂时还不会有事,”说着用手摸了摸朱淑真的脉搏,身子往后退了几步,单掌竖立,嘴里默默念道:“无量天尊,”随后右手一挥拂尘,朝朱淑真身上来回一弹,朱淑真立刻睁开了眼睛。 看了看元真道人,弱声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元真道人低声念道:“无量天尊,”话音一落,转身离去了。 林岳急忙追了出去,可当他跑到院里时,元真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林岳转身又回到了阁楼上,看着朱淑真,想想死去的丫鬟小凤,心里忐忑不安,走到床前,将朱淑真扶起来,靠在自己的怀前,低声安慰道:“淑真,你不要胡思乱想,一切都会过去的,”朱淑真满眼泪水,自责道:“都是我害死了小凤,林岳,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我不想再连累了刘妈个秋菊,如果她们有个三长两短,我真的无法苟活于世。” 林岳摇摇头急忙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回去送死,”朱淑真哭道:“你若不送我,就让我自己回去吧,”说着起身就要下床,林岳一把将朱淑真拽住,大声说道:“若是这样,那我就马踏范府,杀了那范洪成父子。”朱淑真一下呆做在了床上,是放声大哭。 林岳实在没办法,就安慰道:“那好,等你好一点,我送你回去,你现在这样回去我不放心。”朱淑真这才平静下来,擦了擦眼泪,看着林岳,抽泣道:“你可不能骗我,”林岳点点头,回道:“我怎么能骗你呢,放心吧,等你好一点,我立刻送你回去,”话一落,把朱淑真扶到床上,嘱咐道:“你就好生养病,我明日便去宁海打听一下什么情况,若是刘妈她们有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朱淑真点点头睡下了。 林岳心乱如麻,他一晚上没有合眼,弟二天,他一早给朱淑真把早饭做好,端进屋里,又把洗脸水倒好,招呼道:“淑真,早饭我已经做好了,放在桌上,你起来洗把脸,趁热吃了,我去趟宁海,晚上便赶回。” 朱淑真,慢慢坐起身来,轻声说道:“好吧,那你要多加小心,”林岳点点头,出了阁楼,大步流星来到院里,牵马上鞍,出了栅栏,乘跨坐骑,快马加鞭,赶往宁海去了。 其实他没料到,他在赶去宁海之前,范荣已经带着一队人马,在去往青林山的路上了。 这一天司徒小虎,花飞虎,石泉,陆子涛,几个人吃完早饭,就勾肩搭背来到了竹林里,互相扎了扎马步,你看我,我看你,陆子涛说花飞虎的手抬的有点高了,石泉说陆子涛的脸姿势不对,这么说来说去,就吵吵起来了,司徒小虎好一顿劝,谁也不听,就大声怒道:“哼!你们吵吧,等师父回来,我告诉他,你们不好好练功,就顾吵架。” 三个人急忙把嘴闭上了,陆子涛看了看司徒小虎,凑上前去,嬉皮笑脸地说道:“好兄弟,你和哥哥最好了,求求你别和师父说,”石泉和花飞虎俩人互相看了一眼,也走上前来笑道:“好师弟,我们不吵了,还不行吗,”几个人正说着,就听得有人在山下破口大骂:“姓林的,你他娘的,把朱淑真给我交出来……” 司徒小虎一听有人在骂林岳,眉头一皱,咬牙切齿道:“哥哥们,有人在骂咱师父,该不该揍他?”四个人都火了,花飞虎剑眉倒竖,两眼一瞪,大步流星就往山下跑,司徒小虎大声喊道:“哥哥等我,”随后就跟了上去。 石泉和陆子涛也急忙就往山下跑,司徒小虎,来到山下一看,也不认识范荣,大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何骂我师父?”那范荣一看是个小孩子,就挺跳下马来,挺着胸脯大声骂道:“哼,你是那来的野孩子,敢这样对你爷爷说话?”司徒小虎两眼一瞪,用手指着范荣,大声骂道:“哼,你管不着,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反正你骂我师父就该死,看招,”话没落,一攥拳头,噔噔噔,几步跑到了范荣的身前,朝着范荣的胸口就是一拳。 范荣一看是司徒小虎是个孩子,心想:“哼,我看你一个小孩儿能有多大劲。”所以也就没躲,司徒小虎这一拳下去,那范荣后退了好几步,霎时,就觉得五脏疼痛,浑身直冒汗,立马恼羞成怒,大声喊道:“来人,将这小东西给本大人拿下,”他话音刚落,花飞虎一个鹞子翻身跳到了司徒小虎的身前,大声喝道:“我看你们谁敢。” 范荣猛地一看,惊道:“你又是什么人?”花飞虎,两眼一瞪,大声喝道:“狗官,你管我是谁,总之敢骂我师父谁都不好使,”范荣猛地一瞪眼,喊道:“将他给我一并拿下。” 一声令下,哗一下围过来三十多士卒,一个个顶盔挂甲,手持兵刃,杀气逼人,没等花飞虎反应过来,举刀就朝花飞虎身上砍去。 就在这时,石泉大声喊道:“兄弟,哥哥来也,”啪啪啪啪啪,一顿连环无影脚,三下两下将二三十个人,全都蹄倒在地。 司徒小虎和花飞虎,俩人一使眼色,朝着范荣冲了过去,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那范荣连喊带叫:“啊……呀呀……快来人……救命……啊” 几个士卒刚要往上冲,陆子涛一个恶虎扑兔,纵身一跃,两手握拳,朝那几个士卒猛扑过去,一顿乱揍,毫无章法,几下把那几个士卒从头捶到脚。不到一刻间,几个士卒都爬在地上起不来了。 司徒小虎和花飞虎点了点头,大声叫道:“哥哥,接着打,”没等范荣反应过来,俩人是拳脚相加,将范荣打倒在地。 弟七十二章:一纸假休书 正在这时,石泉突然喊道:“俩位师弟快快停手,千万不要把他打死了,”俩人这才停下手,仔细瞅了瞅范荣,猛地站起身来,惊道:“哎呀,会不会真死了!”石泉和陆子涛急忙跑了过来,石泉躬身下去,用手指试了试范荣的鼻子,大叹一口气,站起身来,低声说道:“没死,还有气,咱们快快回去。” 说完几个一抬腿跑上山去了。手下的士卒,连爬带滚地站了起来,一个个鼻青脸肿,颤腿晃腰,虽然没被打死,但浑身上下没一处不受伤,连嚎带叫哆嗦道:“哎哟,这帮小狼崽子,好生的厉害…………” 有那么几个伤势稍微轻一点的,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把范荣抬了起来,慌慌张张走出树林,扔到马背上,一干人像丧家之犬似的。匆匆往宁海去了。 林岳去了宁海,一打听刘妈和秋菊暂时没什么事,就又急忙返了回去,顺道给朱淑真抓了几副草药,熬好了端上阁楼,来到朱淑真的床前,一看朱淑真正醒着,急忙轻声说道:“淑真,我已打听好了,刘妈和秋菊暂时没什么事,你先把这药喝了,别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朱淑真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看着林岳轻声说道:“林岳,我想好了,两日后你就送我回去,我要向那范荣求一纸休书,若是他不应,我就地死在他面前,如果他答应了我便回青林山去找你,就这么定了。” 林岳看朱淑真如此坚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是十万个不忍,百万个不放心,千万个不舍得。但是又怕朱淑真忧虑过度,病情加重。他思来想去,对朱淑真说道:“好吧,既然你意已决,我就听你得,如果那范荣再敢动你一手指头,我定不饶他。”朱淑真点了点头,喝药去了。 两天的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到了第三天,林岳一宿没睡,倒在床上翻来覆去,千思万想,心如掉进油锅一般,睡下起来,起来又睡下,不到四更就起床了。 他来到老人的屋前,上了几柱香,烧了点纸烧,祭拜了一番。转身去厨房把早饭做好,端进客厅的桌上,又去给朱淑真把洗脸水烧好,送进房间里。把朱淑真招呼起来,洗簌完毕后,俩人来到客厅,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将房门都锁好,把钥匙又塞进了窗户缝里。牵马放鞍,扣挂完毕,出了大门,俩人搬鞍纫簦,骑马往宁海赶去了。 一路上,朱淑真一直默默不语,满脸的愁思,眼泪不停地流。林岳看着朱淑真憔悴不堪,满腹惆怅的样子,心如刀绞。千言万语说了劝,劝了说,始终没能说服的了朱淑真。还是忍痛把朱淑真送回了宁海。 朱淑真回到府上,直接进了正殿,跪在了范洪成面前,府里上上下下的仆人,丫鬟,老妈子,全都围了过来,站在正殿门外,你一言我一语,大多数的人同情朱淑真,看着朱淑真下跪,都流下了眼泪,一个个低声道:“哎,少夫人屈呀,可惜那么好的才华,多好的人呀,老天爷,快开开眼吧,给少夫人留条活路吧……” 也有些心怀叵测的下人,都不用正眼瞧朱淑真,仰头侧脸,口出恶语,交头接耳,议论道:“哌,哼哼,还有脸回来,不守妇道,丢死人了,怪不得那僧人说她是扫把星,看来一点都没错,这样的女人就因该活活将她打死,让她不守规矩……” 三个一伙儿,俩个一堆儿,七吵八扯,是没完没了。范洪成是良言一箩筐他也不听,恶语一句就中。家人奴仆这么一嘀咕,他是坏水儿,又憋上心来。 没等朱淑真说话,啪啪,上去就是两嘴巴子,大声怒道:“管家,把老妇人夫人,家里的男男女女都给我叫来,我今日要清理门户。” 朱淑真两眼一瞪,对范洪成说质问道:“公公,儿媳有一事不明,你胆敢说来?”范洪成心虚了,他用手指着朱淑真,斜着眼,唐突道:“你你不许胡说,有什么明不明的,”朱淑真噌地站起身来,大声问道:“请问公公,为何要毒死儿媳?”这话一出口,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范洪成猛地一惊,吞吞吐吐道:“你你你瞎说什么,来来来人,给我拉出去打死她。”范洪成狗急跳墙,他要杀人灭口。朱淑真坦然一笑,大声说道:“公公是心虚了吧,你这是要杀人灭了口吗?”范洪成立刻脸色苍白,颤抖着双手,呵斥道:“你你你不守妇道,就该杀。”话刚落,老夫人夫人,都进来了,俩人各坐一旁,谁也不吭声。 整个范府霎时间空气似乎都要凝固了,满院子的人,连大气也不敢出,不一会儿俩家丁,手里拿着木棍,来到正殿,站在了范洪成的身旁。 朱淑真转过身看了看院子里的家丁,仆人,丫鬟,微微笑道:“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都看见了吧,这就是范洪成的本来面貌,”话没落,噌地转过身去,上前一步,对范洪成大声说道:“范洪成,我敬你年长,给你留几分薄面,称你一声公爹,既然你想至我于死地,我还敬你何用。” 朱淑真话一落,老夫人站了起来,看了看朱淑真,大声怒道:“你尽然假装怀胎,哄骗于我,简直是大逆不道,那有你这样的孙媳,”范夫人急忙站起来,将老夫人扶回了坐位,轻声道:“娘不要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朱淑真看了看范洪成,又看了看老夫人夫人,大声说道:“老夫人夫人,你们一天吃斋念佛,有用吗,人在做事天在看,范洪成你小心遭雷劈。” 说来也是巧的不能再巧了,朱淑真话刚落地,青天白日,嘎嚓一声响了个大雷。范洪成噌地钻到了桌子底下,老夫人差点吓得晕死过去,进去几个老妈子,急忙将老夫人扶回屋里去了。 范府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客厅里的俩个家丁,瞬间惊慌失措,忙躬下身,把范洪成从桌子下面拉了出来,小声问道:“老爷,还打不打了?”范洪成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斜着眼看了看朱淑真,哆嗦道:“这这这笔账暂且给你记下,等荣儿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朱淑真大声回道:“范洪成,你这范府我是不打算待下去了,俩条路,你选择,要么现在就把我打死,要么写休书一封,将我休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正在这时,几个士卒抬着范荣回来了,一进院子就大声喊道:“大人,不好了,少爷被人打了。”范洪成,猛地一惊,站起身来边往出跑,边大声哭喊道:“荣儿呀,我的儿啊,快把少爷抬回屋,家丁叫郎中去,是谁把少爷打成这样的?”一个家丁咬牙切齿道:“老爷都是那姓林的,” 家丁话未落,范荣就吐血了,霎时间,院子里的人,全都忙了起来,范洪成也顾不上处理朱淑真的事,哭叫着跑进了范荣的屋里。 朱淑真这才大出一口气,瘫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苍白,浑身冒虚汗,含泪想道:“林岳,我此劫难度,也许我们今生就此结束了,”她正想着,刘妈急匆匆跑了进来,哭泣着喊道:“少夫人啊,你怎么又回来啦,你这是自投罗网,这回可凶多吉少了,快跟我走。” 刘妈一把拽起朱淑真,边哭边往外走。刚走出正殿门口,朱淑真停下了脚步,把刘妈的手推开,含泪说道:“刘妈,你对淑真的恩情淑真永世不忘,我意已决,刘妈你就不要拦我了,生气由命吧!”说着转身进了正殿。 刘妈摇摇头,叹道:“哎,少夫人,你咋就这么轴呢,你这么犟下去死路一条,此刻不走你就没机会了,快走吧少夫人,”朱淑真连连摇头,低声道:“刘妈,你就别劝我了,我已经害死了小凤,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 刘妈急道:“哎,那小凤是自己投湖自尽,和你无关,”刘妈一言未毕,朱淑真满眼泪水,哽咽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不能再一意孤行了,由命吧,刘妈你……走吧。” 说完坐到了椅子上,刘妈摇了摇头,转过身流着眼泪,无奈地离去了。 不一会儿,范洪成气哄哄地从范荣的房间出来,直接走进了正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摸了摸后脑勺,计上心来,他打量了朱淑真一番,冷笑道:“哼哼,你不是要休书吗,我成全你,来人,”话未落进来一个家丁,范洪成凑到家丁的耳旁,悄悄地嘀咕了几声,那家丁斜过脸瞅了朱淑真一眼,噔噔噔,匆匆跑去了范荣的房间。不一会儿,手里拿着封书信又跑进了正殿,递给了范洪成,范洪成把书信往朱淑真面前一扔,阴深深地笑了几声,说道:“如你的愿了,拿着这封休书快快去吧。” 弟七十三章:朱淑真中计 朱淑真两眼通红,她躬下身去拿起休书,塞入怀里,扭头出了正殿,直奔府门外走去了。朱淑真一出大门,眼泪如泉水般涌了出来,片刻间,回想起了在范府度过的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回想起了范洪成父子那恶毒的眼神,回想起了丫鬟小凤,回想起了刘妈个秋菊。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的伤心事,刻骨铭心,犹如一场噩梦刚刚惊醒。 朱淑真头也不回,一口气走出了十多里地,才停下了脚步,擦了擦眼泪,朝四处望了望,暗暗道:“我该去哪呢,娘家是回不去了,去找金岳,可是路太远了,一时半会儿也去不了,”她正嘀咕着,就听到了一阵马蹄声,猛地抬起头一看是林岳,心中一喜,大声叫道:“林岳,你没走吗?”林岳跳下马,走到朱淑真身前,轻声说道:“我怎么能走呢,你身处险境,我如何放心得下,”林岳话没落,朱淑真从怀里将休书拿出来,深情地看着林岳,低声说道:“那范荣已将休书写于我,咱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朱淑真话刚落,忽然从远处来了两队人马,没等俩人反应过来,六七十个身穿皮甲,手持兵刃的士卒,冲上前来,将朱淑真和林岳,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是一员大将,高有过丈,头顶银盔,身穿银甲,脚踏一双虎头对脸靴,双手握三尺六楞金刚锏,胯一匹白龙驹。脸大如盆,面似火炭,红中透黑,黑中透亮,扫帚眉毛,钢铃眼,鹰钩鼻子,八字胡,四四方方大海口。犹如火燎的金刚,烟熏的太岁。 那大将一勒马缰,大声喝道:“给我把这拐卖良家妇女的家伙,抓起来送去刑部衙门,”林岳大吃一惊,怒道:“你信口雌黄,冤枉好人,”那大将两眼一瞪,冷笑道:“哼哼,都被抓到了,还敢嘴硬,”朱淑真猛地回过头来,大声说道:“我已是自由之身,你别无凭无据冤枉好人。”话音刚落,范洪成摧马来到了跟前。 大声喝道:“哼,姓林的,我劝你乖乖束手就擒,我饶你一条活路,不然的话小心你的项上人头,”朱淑真大惊失色,怒道:“范洪成,你既已赐我休书,为何还要纠缠于我?”范洪成两眼一瞪,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不知廉耻,败坏我范家名声,你看看你那休书上面写的什么,哈哈哈哈。” 朱淑真急忙把休书从怀里掏出来一看,一下晕死在了地上。林岳立即惊道:“淑真,淑真,”说着,躬下身去,正要去扶朱淑真,那大将大声喊道:“来人,快将他拿下。”一声令下六七十个人,一拥而上,把林岳按到在地,片刻间,绳捆索绑,将林岳的胳膊腿朝后死死地捆到了一起。 林岳刚要挣扎,那大将一脚将林岳的脖子踩住,使劲往地上一踹,大声喝道:“姓林的,休怪我对不客气,谁让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他抬去刑部大牢。” 话音刚落,过来两个士卒,拎着根胳膊粗竹竿,塞进绳扣里,把林岳抬了起来,那大将飞身上马,大喊一声:“回府衙。”一对人马抬着林岳往刑部衙门去了。 范洪成一勒马缰,得意地笑道:“哈哈哈哈,敢跟我范洪成做对,朱淑真,你就是死也给我死在范府,来人,把少夫人抬回府去。”说罢,摧马前行,一干人抬着朱淑真就往范府去了。 俩人中了范洪成的阴谋,从此一别,再没相见,林岳被押至了刑部大牢,当天夜里,范洪成便买通了狱卒,带着几个打手来到牢里,将林岳绑到刑架上,全身浇上了辣椒水,拳棍相加,一顿毒打之后,扔进了牢里。 浑身上下被打的血肉模糊,林岳昏迷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他微微地睁开眼睛看了看,见几只老鼠在头低下窜来窜去,刚要伸手去哄,就感觉胳膊一抬不起来。他咬着牙使劲挪动了一下身子,瞬间又疼昏了过去。 昏迷之中,他仿佛看到了陈一发夫妇在向他招手,嘴里不停地喊道:“岳儿,岳儿,”声音时而清楚,时而模糊,他大叫一声:“义父,”刚要追过去,俩人突然就消失了。不一会儿,他仿佛又看见了奎儿的娘,在朝他微笑着招手,嘴里一个劲叫道:“年轻人,你跟我来,”林岳刚走到老人的身前,老人片刻间消失了,他又隐约看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正朝自己走来,刚到跟前,林岳用手去一抓母亲的手,俩人忽然也不见了。 他急忙到处去找,找着找着,就被一个白衣仙人拦住了去路,那道人一右手一甩拂尘,轻声说道:“无量天尊,年轻人,只因你执迷不悟,才中了他人的奸计,遭此劫难,你欲救她,可到头来却害了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一切的因由你而起,一切之果也由你所承受,你可悔悟?” 林岳普通跪下身去,大声回道:“老神仙,林岳明白了,一切都是我之过,林岳越受惩罚,我发誓今后绝不犯此大错,如有违背天诛地灭。” 那白衣仙人点了点头,左手单掌竖立,一挥拂尘,朝空中慢慢地飞去了,林岳起身就追,一不小心,脚下踩空,摔到了悬崖下,林岳大叫一声:“老神仙救命,”可已经晚了,噗通一下掉到了地上,林岳一惊,醒了过来。 他这才知道是幻觉,猛地抬起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汗,诧异道:“哎,我这胳膊怎么突然有劲了,”他又挪动了一下身子,猛地惊道:“哎,这身上也有劲了,而且不那么疼了,”他急忙站起来一看,身上的伤口尽然奇迹般地消失了。 林岳噗通跪到了地上,大声喊道:“多谢老神仙,救命之恩!”说罢,嘣嘣嘣,连磕三头,站起身一摸,青云碧血剑还在肋下,他回手噌地将剑抽出来,后退两步,双手挥起青云碧血剑,砍断了脚上的铁链。走到牢门前,把带锁的铁链转到里面,一挥剑,把锁劈开,取下铁链,将门打开就往外跑。 刚跑出牢门没几步,正好迎面撞见几个狱卒。林岳二话不说,就往过冲,那几个狱卒噌地抽出腰间的大刀,横住了林岳的去路,大声叫道:“快来人啊,有人越狱了,”林岳两眼一瞪,一个金鸡乱点头,就朝那几个狱卒的身上刺去,嗖嗖嗖嗖,啊啊,三下两下就将几个狱卒,砍到在地。 拔腿就往出跑,一连穿过七八间牢房,眼看就眼到冲出牢狱,大门,一下闪出二三十个喽啰兵,没等林岳出手,那几个喽啰兵,挥刀便朝林岳冲了上来,林岳急忙后退两步,双膝下屈,躬腰弹背,两脚一使劲,一个流星追月,嗖嗖嗖嗖嗖,没非吹灰之力,三下五除二就把几个喽啰兵打倒在地。 趁机跑出了牢狱大门,来到了衙门后院,刚要跳墙出去,就冲过来四五十个士卒,一个个手持三尺长的大刀,人还没到跟前,就大声喊道:“抓逃犯了,兄弟们给我上……”霎时间,前后院的兵将士卒们全冲了过来。 林岳将青云碧血剑,还入鞘内,两手一叉腰,大声喝道:“尔等想活命的就给我闪开,我不杀无辜之人,若是硬阻扰我,那我可就要大打出手了,别缺胳膊断腿了才后悔。” 话一落,那帮士卒们,都大笑不止,一个个用手指着林岳,耻笑道:“哈哈,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闪了牙,小子,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别尿裤子就行。”林岳摩拳擦掌,大声喊道:“好言相劝尔等不听,那就休怪我了,看招,”话音没落,一个鹞子翻身冲到了人群中,拳似流星,眼似箭,身如游龙,掌如风。上穿下跳,猫躲,狗闪,兔棍,鹰翻,八卦掌,流星拳,霹雳腿,无影脚,蟒翻身,龙探抓,抬手不让步,举手不留情,不到一刻钟,四五十个士卒,全都倒地,哭爹的喊娘的,喊爷爷奶奶姥爷的,抱腿的揉脚的,满地打滚到处跑的,断了手断胳膊的,崴脖子崴脚的,还有头破血流的。 林岳是气不长出,面不改色,神情淡定,是百般威风。他瞅了瞅受伤的士卒,大声说道:“告诉你们那个贼官,这笔账我给他几下了,有朝一日他再犯在我手上,定要了他的狗命,你们一个个拿着国家的俸禄,不办人事儿,为虎作伥,欺压良善,内外勾结,草芥人命,死有余辜,我今日留尔等性命,它日若再敢伤天害理之事,小心项上人头。”那些士卒们,一个个吓的面无人色,大气都不敢出。 林岳把话说完,一转身,几个箭步来到了围墙下,一个蜻蜓点水,飞到了墙外,拔腿就要走,突然听得身后有人喊道:“小子,休走。” 弟七十四章:一剑断双锏 林岳猛地回头一看,是那员大将,骑马追来了,立即气炸心肝肺,鹾碎口中牙,龙眉倒竖,虎目圆睁,大声怒道:“你这鸟人,不问青红皂白,乱抓好人,与那范洪成里外勾结,私用刑法,草芥人命,我没找你算账,你尽自己找来了,狗官拿命来。” 话一落从腰间抽出青云碧血剑,一个蛟龙出海,从那大将的头顶上飞了过去,没等那大将反应过来,转过身一个无影脚,朝那大将的背后踹了过去,那大将大叫一声:“啊,”从马上飞出去有七八米远,一个狗吃屎摔到了地上,门牙全被碰掉了。 边往起爬边大声喊道:“啊呀呀,疼死我也,小子,让你尝尝我双锏的厉害,今日若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阮廷瑞,看招。”说着两手紧握双锏,两脚点地,屈膝弹背,一个燕子穿云,两锏直奔林岳的头上砸去。 林岳双膝一屈,身子向后一倾,一个醉罗汉躲了过去,俩人面对面擦身而过。阮廷瑞两手高举双锏,紧接着一个猛虎下山,朝林岳的胸前恶狠狠地砸了过来,林岳一个金蛇缠足,从阮廷瑞的身下穿过,右手噌地一挥剑,剑尖正好刺到了阮廷瑞的脚脖子上。那阮廷瑞大叫一声:“啊呀呀……可疼死我也,”噔噔噔,往前踉跄了几步,抬脚一看,脚脖子被穿了个窟窿,鲜血从两边直冒,那阮廷瑞回手撕下衣襟,三下两下将脚脖子缠住,满头大汗,高声怒道:“气死我也,小子,看招,”说着,彩云追日,挥动双锏朝林岳的头上来了个泰山压顶,林岳双手举剑接架相迎,咔嚓嚓咣,嗖,剑锏相碰,瞬间火星四溅,林岳一使劲剑尖朝锏头上划了过去,阮廷瑞低头一看,左手的那支锏头被削去了一大块。 阮廷瑞倒吸一口凉气,暗暗惊道:“啊!这小子神力也,”话未落,将双锏摩擦几下,气沉丹田,手腕一使劲,右脚点地,一个仙人望月,两锏朝林岳的肩膀上砸去,林岳两脚外翻,身子一斜,一个霹雳旋风腿,两脚朝那阮廷瑞的腹部踢了过去。阮廷瑞急忙将锏收回来,身子向后一倾躲了过去,俩人大战了三十个回合,阮廷瑞支持不住了。 脚也软,手也颤,身上一个劲直冒虚汗,他低头看了看双锏,都被林岳的青云碧血剑,砍成锯条了,也瞅着打不过,还是不死心,他咬紧牙关,举起双锏,大声喊道:“小子,本官不服,看招,”话一落用尽全力,两脚点地,纵身一跃,双锏朝林岳的头顶上再次砸了下去,林岳不慌不忙,两手紧握剑把,身子一侧,将剑横着迎了上去,嘎嚓嚓,嘣嘣,锏剑相碰,那阮廷瑞的双锏瞬间断成了四节。阮廷瑞大喊一声:“哇呀呀,疼死我也,”他低头一看手掌全被震裂了,瘸着腿,不顾一切搏马就逃,林岳刚要去追,忽然听到了金翅鹤的叫声,急忙停了下来。 林岳抬头一看,金翅鹤在上空,一个劲朝他尖叫,不一会儿落了下来,走到林岳的身前,扑打着翅膀,伏下身去将林岳托起来,往青林山飞去了。 这一天清晨,司徒小虎,陆子涛,花飞虎,石泉,四个人练完功回到了山洞,都感觉肚子有点饿,刚要做饭吃,一提袋子才想起来没米了,四个人商量了一下,准备上山打几只野兔,拿去岳阳城里换米吃。 于是四个人拿着皮绳,来到竹林里,砍了几根竹子,三下两下做了四张弓,削了几根竹签当箭,匆匆往山下走去了。刚走到半山腰,突然听到了马的叫声,陆子涛伏耳一听,是又惊又喜,大声喊道:“兄弟们是黑旋风的叫声,”几个人一愣,都回头瞅陆子涛,陆子涛扔下弓箭就往山下跑,边跑边喊:“师父,师父是你回来了吗?”那黑旋风连连嘶叫,司徒小虎,花飞虎,石泉,这下也听出来了,几个人急忙就往山下跑。 到了山下一看,全都惊呆了,就见黑旋风自己回来了,背上还扣着马鞍脚簦。花飞虎围着黑旋风转了一圈,仔细一看,发现黑旋风眼角下淌着两行泪。他猛地惊道:“不好,师父出事了,”司徒小虎大吃一惊,不解道:“你怎么知道师父出事了?”花飞虎瞬间脸色苍白,后退了两步,流下了眼泪,大声回道:“你们仔细想想,这黑旋风平时都不离师父左右,它背上扣着鞍,明显是随师父外出的,它怎么会自己跑回来,眼角还挂着眼泪。” 花飞虎这么一说,几个人也感觉不对劲,陆子涛上前摸了摸黑旋风,诧异道:“难到师父真的出事了?”他话音刚落,那黑旋风大叫一声,用牙咬住了陆子涛的衣襟,调头就走。陆子涛立刻流下了泪水,哽咽道:“师父他真出事了!”说着四个人都哭了,黑旋风不停地仰头嘶叫,叫声凄惨无比。 司徒小虎擦擦眼泪,抽泣道:“不知师父究竟出什么事了?”花飞虎急忙问道:“你们谁知道师父去些什么地方?”司徒小虎突然大声说道:“师父会不会是去找朱淑真姐姐去了,”花飞虎猛地问道:“小虎,那朱淑真家住何处?” 司徒小虎摇摇头,叹道:“哎,我也不知啊,我只知道师父很喜欢那个姐姐,她住哪里我不知道。”陆子涛急忙说道:“让黑旋风带咱们去不就知道了吗,”三个人点点头,齐声道:“嗯有道理,”话一落陆子涛抓缰在手,踩簦上了马,花飞虎和石泉,司徒小虎,也火速将马牵了过来,鞍也没扣,直接上了马,使劲一踹马肚子,跟着黑旋风朝宁海飞奔而去了。 几个人走了有半个时辰,黑旋风突然停住了脚步,陆子涛怎么打也不走,还抬起头一个劲朝天叫,可把几个人急坏了,司徒小虎都气哭了。 正在这时,四个人隐约听到,空中有金翅鹤的叫声,一个个抬头就往天上瞅,不一会儿,金翅鹤托着林岳回来了。四个人一是林岳回来了,一个个高兴地不得了,急忙勒住马缰,往回跑。 一到山下,四个人下了马,就扑到了林岳的怀里,一顿痛哭,林岳抬头一看黑旋风回来了,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忙大声说道:“都别哭了,师父没事,这不好好的回来了吗,”司徒小虎抬起头看了看林岳满身的血迹,惊道:“师父,你没受伤身上咋这么多血,”话一落,几个人哭的更厉害了。 林岳大声喊道:“不许哭了,我要有事能站在这里吗,”几个人这才停了下来,陆子涛把林岳的身上摸了个遍,傻笑道:“嘿嘿,师父真的没事,没事,”四个终于放心了。一个个手舞足蹈地,跟着林岳回到了青林洞。 林岳往藤椅上一坐,就想起了朱淑真,眼泪不由得流了下来,暗暗道:“老天,你一定要保佑淑真平安无事,我林岳愿折去半生的寿命,换得她无恙!” 但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朱淑真被带回范后,就让范洪成禁足了,像犯人一样,被关在了卧房里,每天只让家丁送一次饭,给朱淑真。门窗都上了锁,吃喝拉撒都在屋里,朱淑真是生不如死。 朱子章得知情况后,和夫人来到了范府,俩人哭哭啼啼,想见朱淑真一面,都被范洪成拒绝了。朱夫人实在没办法,就跪在了范洪成脚下。范洪成这才答应,让朱子章夫妇,和朱淑真隔窗相望。还不许与朱淑真说话。 夫妻俩来到朱淑真的窗前,往里一看,朱淑真已经瘦的不成人形了,瞬间泪如雨下,痛断肝肠。朱子章边哭边一个劲地拍打窗户,暗暗道:“淑真,是父亲害了你,我真是瞎了眼,心想你嫁到这范府,从此会平步青云,那曾想将你送入了虎口,女儿呀,父亲对不住你,早知道会这样,还不如让你嫁给那林公子……” 夫妻俩满肚子的话,只能憋到肚子里,朱淑真坐在窗前,望着眼前的父母,忽然感觉有点陌生,她想和夫妻俩说几句话,又不知该说什么,想叫,叫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语也尽了,是泪也干了。心也死了! 夫妻俩在窗外望了一会儿,含泪回去了,朱淑真又转身坐到床上,拿起了林岳曾经写给她的信,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想了又想,暗暗道:“林岳,你我今生缘分已尽,若有来生咱们再续前缘,天荒地老我等着你!” 想着想着,就大咳不止,她急忙拿起了水杯,想喝口水压压,可是一滴水都没有,一直从晌午咳到了晚上,手帕都被鲜血浸透了。朱淑真实在是受不了,于是,她抬手摘下了头上的银簪,看着林岳着,给她的信,弱声道:“林岳,淑真与你就此别过了,咱们来世再见,”说完,抬手就要将银簪插向胸口。 弟七十五章:寒夜断肠诗 正在这时侯一个送饭的老家丁忽然闯了进来,一把从朱淑真手里将银簪夺下,低声劝道:“少夫人,好死不如赖活着要想开,只要你活着,也许还会有出头之日,这范府上上下下所有的人,都知道你冤,可我们做下人的,命比狗贱,言比毛轻,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遭罪了,你就好好活着,好人有好报,总有出头之日,快快把饭吃了,老奴告退了。”说罢,将茶饭搁到桌子上,转身出去了。 老家丁的一番话,虽然没有打动朱淑真,却让她有了一个念头,朱淑真暗暗想道:“范洪成,你欺辱我,谋害我,设计陷我于不仁不义,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我要看着你遭天谴,遭报应。”她想到这里,转过身,将食盒打开,拿出了饭菜,硬往下压,吃了那么几口,到床上躺着去了。 她回想着与林岳曾经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不由得万千思绪涌上心头,朱淑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去,一直到深夜都没有入睡,她拿起书籍看了几眼,是越想越伤怀,心如火焚,肝肠寸断。 于是她坐起身来,下了床来到书桌前,磨好墨,提笔一口气写下了五首断肠诗,“一篆烟消系臂香,闲看书册就牙。莺声冉冉来深院,柳色阴阴暗画墙。眼底落红千万点,脸边新泪两三行。梨花细雨黄昏后,不是愁人也断肠。” 秋夜,“夜久无眠秋气清,烛花频剪欲三更。铺床凉满梧桐月,月在梧桐缺处明。” 江城子,斜风细雨作秋寒,对尊前,忆前欢。曾把梨花,寂寞泪阑干。芳草断烟南浦路,和别泪,看青山。昨宵结得梦夤缘,水云间,悄无言。争奈醒来,愁恨又依然。展转衾裯空懊恼,天易见,见伊难。 愁怀,“鸥鹭鸳鸯作一池,须知羽翼不相宜。东君不与花为主,何似休生连理枝。” 秋夜有感,“哭损双眸断尽肠,怕黄昏后到黄昏。更堪细雨新秋夜,一点残灯伴夜长。” 噗,刚写完最后一个字,朱淑真大吐一口鲜血,晕死在了地上!鲜血染红了纸张,融入了墨中!她自己万万也没想到,这几首诗尽成了她的绝笔。 她躺在冰凉的地上整整一宿,直到第二天早晨,老家丁提着食盒前来送饭,打开门一看,差点没吓死过去。老家丁颤颤巍巍把食盒放到桌上,急忙躬身将休书着扶起来,用手摸了摸朱淑真的脉搏,一看人还活着,便大声喊道:“快来人啊,少夫人晕死过去了……” 家丁们谁也不敢管,都装作没听到,过了好一阵,范洪成爬在窗户上往里瞅了瞅,大声问道:“死了没有?”老家丁是怒在心里,嘴上不敢说,他暗暗想道:“这范洪成还是人吗,连畜生都不如,”老家丁压了压火,大声回道:“老爷,少夫人还活着,求求您救救少夫人吧,给她找个郎中看看,”没等老家丁把话说完,那范洪成眉毛一皱,瞪着两眼珠子,喝道:“哼,大胆奴仆,胆敢袒护这贱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给我滚出去,该干嘛干嘛,以后不许你给他送饭,哼。”话一落甩了甩衣袖走了。 老家丁含泪把朱淑真抱到了床上,从桌上端起茶水,含了一口,噗,喷到了朱淑真的脸上,朱淑真这才醒了过来。看家丁急忙后退几步,叮嘱道:“少夫人,老奴以后不能斥候你了,你自己要多多珍重。”老家丁把话说完,含泪出去了。 朱淑真心里明白老家丁的意思,暗暗道:“我命不久已,不能再连累任何人了,范洪成,你迟早会遭报应的,就算我活着看不到你的下场,死后,我变成厉鬼也不放过你。” 朱淑真的话没等说完,就立灵验了,范洪成正在卧房洗簌,还没来得及更衣,打府门外进来一队人马,为首的是一位官员,三十来岁,高大威武,英俊潇洒,头戴乌纱帽,上身穿着黄马褂,外套黄马褂,里面穿官服,脚下一双软底的黑布对脸靴,手握圣旨。身后站着三十多个御林军,个个金戈铁甲,手持兵刃。 那位官员一进府门便大声喊道:“给我将这范府查封,”哗,三十多个御林军,立刻冲进了范洪成的正殿,说话之间就将正殿番了个遍,丫鬟,仆人,老妈子,家丁,是哭的哭叫的叫,跑的跑躲的躲,整个范府院内如同开了锅一般。 范洪成拎着衣服就往出跑,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官员大声喊道:“范洪成接旨,”霎时间,范老夫人,夫人,范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除了朱淑真一个不剩,全抖跪在了正殿外。 那官员双手将圣旨打开,念道:“范洪成范荣,私通贼寇,内外勾结,草芥人命,欺男霸女,为非作歹,伤天害理,经所查属实,从即日起,将范府查封,范府一切财务上交国库,家人奴仆一律发配边疆,范洪成范荣,押往京城刑部大牢,待三堂会审之后,再行决断,钦此。” 那官员的话刚说完,范老夫人便惊吓过度,当场死绝生亡。范府院内瞬间哭声震天,喊叫声连连不断,范洪成怒气攻心,昏厥了过去。 那官员命几个御林军,将范洪成一干人等押往了何处。把家产查抄后抬运往了京城。又带着几个御林军,仔细地将范府何处收巡了一遍,才发现了朱淑真,那官员打量了一番朱淑真,摇了摇头,说道:“想必你就是范家的少夫人吧?”朱淑真声音低沉地回道:“我我……算什么……少夫人……在他们眼里……我还不如个……家丁……奴仆……大人我时日不多了……求求……求求您让我留在这范府吧……” 那位官员看了看朱淑真,眼眶湿润了,轻声说道:“那好吧,我就破例一次,不过你现在是带罪之身,万不可走出这范府一步,否则我会本官会受牵连的。”朱淑真微微点了点头,弱声道:“多谢……大人……”那官员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带着御林军出了范府,又将府门贴上了封条,往京城去了。 朱淑真的心情似乎平静了许多,她用胳膊肘支撑着坐起身来,朝着窗户的方向,往院里瞅了瞅,暗暗道:“范洪成……老天有眼……终于让我看到了这一天……我死而无憾了……林岳……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为了我……活着……淑真不能陪你了……来生……咱们再续……永别了……”朱淑真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林岳缺全然不知,这一天,他和往常一样,四更便早早起床,陪着徒弟几个来到竹林里练功,可是他老感觉心里有些发慌,脑门一个劲直冒冷汗。说不出什么滋味。 到天亮时,回到了洞里,给徒弟几个做好早饭,几个吃完,收拾妥当,又都去竹林里练功了,林岳总感觉心神不宁,就回卧室躺着去了。 可是他刚倒下,金翅鹤就一个劲嘶叫,林岳急忙起来走到洞外看了看,暗暗嘀咕道:“奇怪,今日这金翅鹤怎么这般嘶叫,”他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也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就又回卧室躺着去了。 躺下不一会儿,就做了个梦,他梦见了朱淑真满身是血,倒在范府的院里,四周围着一群人,在朝她指指点点,有的破口大骂。还有几个家丁手里拎着棍子,在一旁站着,棍子上也全是血,正在这时,范洪成从正殿走了出来,来到朱淑真跟前,大声骂道:“你这妇人,不守妇道,败坏我范家名声,看我不收拾你,来人,给我接着打,”话一落两了家丁拿起棍子就要朝朱淑真身上打去,林岳急忙扑到了朱淑真的身上,将其护住,大声喝道:“看尔等谁敢动手,”可是他往身下一看发现朱淑真不见了。范府上上下下,满院子的人朝着他哈哈大笑,林岳急忙又站起身来,大声叫道:“淑真……淑真……”忽然间,他隐约听到了朱淑真在说话,:“林岳……我在这里……林岳……我在这里……”林岳朝四周转了一大圈,也没看到朱淑真,不一会儿,他又听到了朱淑真在叫:“林岳……我在这里……我在这里……”声音越来越远,他猛地抬头一看,发现朱淑真正在空中向他招手,林岳急忙感道:“淑真,你快下来,”朱淑真朝他挥了挥手,喊道:“林岳……我走了……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咱们……来生见……”话音一落,朱淑真突然消失不见了。 林岳大惊失色,他忙喊道:“淑真,你回来,别丢下我,别丢下我,”霎时间,他感觉身子直往下降,猛地低头一看,脚下是万丈深渊,他大声惊道:“淑真,救我。”喊着喊着,就喊醒了,他猛地坐了起来,心里莫名地感到一阵恐慌。 弟七十六章:晴天飞霹雳 他急忙下床,来到外面喝了几口凉水压了压,才稍微感觉好了一点,就匆匆到了竹林,指点徒弟四个练功去了。 一晃又过了两天,林岳是吃不下,睡不着,越来越感觉不踏实,老想着朱淑真一定是出什么事了。有些提心吊胆,这一天早上,他吃完早饭,把徒弟几个安顿好,背着包袱,带着青云碧血剑,匆匆往山下走去,准备去宁海一探究竟。 他来到山下,着急忙慌牵马扣鞍,抓缰在手,踩簦上马,使劲一扬鞭,朝着宁海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走了有一个时辰,碰到一个乞丐晕倒在了路旁,林岳急忙躬身将老人扶起来一看,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满头白发,衣不遮体,面黄肌瘦,打着赤脚,是奄奄一息。 林岳晃了老人的身子,大声叫道:“老人家,醒醒,醒醒,”老人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林岳,弱声道:“年轻人……谢谢……”林岳忙问道:“老人家,您这是从何处而来,要往何处而去?”老人咳嗽了几声,弱声回道:“我……我是……从宁海……宁海逃难过来的……本想前去岳阳投奔亲戚……可……没想到……还没到岳阳就……就……” 林岳一听老人是从宁海过来的,猛地惊道:“老人家,我前几日刚从宁海回来,没听说哪里闹什么灾荒呀,您这是?”林岳话音没落,老人哭哭啼啼哽咽道:“哎……不是闹灾荒……我本宁海范府的家丁……可是……做梦也没想到……哎……,”没等老人把话说完,林岳大惊失色,急忙问道:“老人家,难道是范府事了?”老人流着眼泪,微微地点了点头,回道:“那范洪成父子……作恶多端……被官府抓走了……下人的都被连累……发配到边疆去了……我出去抓药才逃过了一劫……” 林岳瞬间感觉脑子嗡地一下,差点倒在地上,他大叹一口气,向老人问道:“老人家,你可知朱府的少夫人,去往何处了?”老人摇了摇头,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哽咽道:“少夫人她……她……哎……”老人话没说完,就哭的泣不成声。 林岳片刻间犹如五雷轰顶一般,一下瘫坐在地上,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哆嗦道:“老人家,少夫人她究竟怎么了?”老人看了看林岳的神情,猛地问道:“年轻人,你可是林公子?”林岳满眼泪水回道:“老人家,我是,”老人晃了几下身子,强挺着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后退了几步,弱声道:“林公子……少夫人……她……她没了……” 林岳噌地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两眼通红,急促道:“老人家,您没弄错吧,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 老人上前一步,握着林岳的手,满脸泪水说道:“林公子……至打少夫人被关起来……她每日的饮食……都是老奴送的……我怎么会……哎……” 老人把话说完转过身,踉踉跄跄地离去了,林岳悲伤过度,瘫坐在地上,犹如魂飞魄散一般,不说也不哭,瞪着两只眼,像一座雕像,一动也不动。 黑旋风走到林岳的身边,嘶叫了几声,见林岳没反应,扭头如游龙一般,朝青林山跑去了。 司徒小虎几个正在练功,忽然听到了黑旋风的叫声,司徒小虎猛地说道:“师父不是出去了吗,咋这么快就回来了,”陆子涛仔细听了听,大声说道:“不对,这黑旋风的叫声有点奇怪,”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急忙就往山下跑。没等他们跑下山,金翅鹤一声嘶叫,一飞冲天,从四个人头顶上方飞跃而过,跟着黑旋风往宁海的路上去了。 花飞虎一下就反应过来了,神情慌张地喊道:“不好,定是师父又出什么事了,”话一落,几个人转身就要去牵马,就听得紧翅鹤在空中嘶叫,四个人抬头一看,是大惊失色,就见林岳低着头,四肢耷拉着在金翅鹤的背上爬着。 几个人不顾一切地就往山上跑,回到山上一看,金翅鹤已将林岳托到了洞里,放在了青石板上。四个人是号啕大哭,冲进了洞里。一看林岳昏迷不醒,四个人抱着林岳拼一个劲拼命地哭喊。 司徒小虎眼泪把衣袖都浸透了,大声叫道:“师父啊……你醒醒……醒醒……睁开眼睛看看小虎……” 陆子涛听司徒小虎这么一哭,瞬间扯着嗓子犹如打雷一般,大声哭道:“师父啊……你可不能丢下我们……徒儿知错了……徒儿以后一定听师父的话……师父……你快快醒来……” 石泉比司徒小虎和陆子涛哭的还惨,是上气不接下气,一把鼻涕一把泪。边哭边大声叫道:“师父啊……你睁开眼睛看看石泉……师父你若就这么走了……我也不活了……啊……” 花飞虎大哭着,上前摸了摸林岳的脉搏,急忙喊道:“都别哭了,师父又没死,你们这是要咒师父吗?”几个人立即停了下来。 司徒小虎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师哥,那师父为什么不睁眼啊?”三个人都瞪着眼睛看花飞虎,石泉猛地说道:“那怎么办,怎么才能让师父醒过来呢?”陆子涛摸了摸后脑勺,急忙说道:“要不咱们去岳阳城里,去请郎中过来给师父看看?”花飞虎抬起头想了想,眼珠子一转,大声说道:“掐人中,”话没落,花飞虎伏下身去,伸手掐了掐林岳的人中,一看没一点反应,猛地惊道:“啊,师父这究竟是怎么了?”说着他又转过身,端了一碗水过来,哗地一下泼到了林岳的脸上,四个人凑过去一看,林岳还是一点反应没有。片刻间又放声大哭起来。 花飞虎也没招了,急的一边跺脚一边哭,石泉哭了好一阵,猛地抬起头抽泣道:“不行,这里凉,快把师父抬到床上去,”四个人一边哭一边将林岳抬到了床上,司徒小虎又把被子给林岳盖好,哽咽道:“咱们还是去给师父请个郎中看看吧,”几个人点了点头,花飞虎说道:“你们三个守着师父,一步也不许离开,我去请郎中。” 话一落,转身出了山洞,火速朝山下跑去了,一到山下,黑旋风便跑到了花飞虎的身前停了下来,花飞虎抓缰在手,飞身上马,两脚一踹簦,犹如风驰电掣一般,朝岳阳飞驰而去了。 司徒小虎,陆子涛,石泉,给林岳又是喂水,又是擦脸,一会儿按按胳膊,一会儿按按腿,几个人好一顿忙乎,使尽了浑身解数。林岳一点反应没有。 不到一个时辰,花飞虎带着一个老郎中来到了山上。老人家一进洞,二话没说,来到林岳的床前,又是翻眼皮,又是把脉,一番观察之后,从药箱拿出了一个插银针的布包,往床边一放,将布包打开,从里面拔出银针,扎在了林岳的各处穴位上,等了有二十多分钟,又将银针拔了下来。收拾好药箱,摇摇头,对花飞虎低声说道:“你师父这病很少见,依我多年的经验断定,他这是突遇打击,悲伤过度,遭成的假死现象,我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去吧,老生告辞了。” 老郎中话一落,转身出了山洞,往山下去了。四个人听了老郎中的话,都吓傻了,一个个是惊慌失措,呆呆地望着林岳,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正在这时金翅鹤跑进了洞里,走到林岳的床前,拍打着翅膀,大叫了几声,转过身又跑出了山洞,朝山下飞去了。 四个人守着林岳,一个个眼睛哭的像桃子一样,守着林岳一步也不敢离开,一直守到了深夜,司徒小虎突然想起了身上带的玉佩,嘀咕道:“这玉佩既然能保我平安无事,何不给师父带上试试,”说罢,他急忙从脖子上将玉佩取下来,给林岳挂到了脖子上。陆子涛看了看小虎,也回手把自己的玉佩取了下来,给林岳挂到了脖子上。 俩个人目不转睛地瞅着林岳,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可林岳还是没有一点动静。四个人齐声叹气道:“哎,这该怎么办呢?”说完,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爬在了林岳的床边。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司徒小虎睁眼一看,惊道:“师兄们快醒醒,太阳都出来了,”几个人一个猛子座起身来,就朝林岳看,一瞅还是没半点反应。四个人又哭了起来,陆子涛边哭边说道:“师父要是醒不来,我就不练功了,”石泉也抽泣道:“那还练个啥,”司徒小虎一听就火了,噌地站起身来,擦了擦眼泪,大声说道:“不行,你们也太不长进了,枉费了师父对你们的一番苦心了,再说,师父他一定会醒过来的。”几个人正说着,忽然听到金翅鹤在洞外大叫,四个人猛地回头一看,是大吃一惊。 弟七十七章:青丝变白发 就见一个手拿拂尘的白衣道人走了进来。四个 四个人还反应过来,就见那白衣道人大步走到林岳的床前,摸了摸林岳的脉搏,后退了两步,左手立掌,右手朝林岳一挥拂尘,大声念道:“无量天尊。” 话音刚落,忽然林岳的手轻轻地动了两下,那白衣道人,把拂尘往身后一甩,又大声说道:“徒儿,为师走了,你要好自为之。”说完转身就走了。四个拔腿追了出去,可当他们追到洞口一看,白衣道人早已无影无踪了。 四个人又扭头回到了洞里,琢磨来琢磨去,一头雾水,花飞虎猛地问道:“你们跟师父在一起的时间比我长,认不认识这个白衣道长?”几个人都连连摇头,齐声道:“不认识,”花飞虎不解道:“奇怪,他怎么叫师父徒儿呢?”其实四个人不知道,那白衣人,就是元真道人,几个人谁也没见过,所以都不认识。 几个人带着疑惑的神情,走到林岳的床前,仔细地瞅了瞅,司徒小虎猛地喊道:“你们快看,师父流眼泪了,”三个人一看,都高兴地跳了起来,一个个嘴里不停地喊道:“太好了,太好了,师父流眼泪了……” 四个人正说着,林岳喃喃低语道:“水……水……”几个一听,激动地都哭了,瞬间都跑出了卧室,又是烧水,又是做饭,陆子涛背起了弓箭傻笑道:“嘿嘿,师父可算是醒了,你们几个看着师父,我去打几只野兔,给师父补补,”话音一落就朝山下跑去了。 花飞虎,石泉,好一顿忙乎,俩人不一会儿水也烧好了,饭也做罢了,司徒小虎用嘴吹了又吹,晾凉了端进了卧室,石泉将林岳靠在自己的怀里,花飞虎和司徒小虎,俩个人一个喂水一个喂饭,可是林岳只喝了两口水,就又昏睡过去了。 石泉一边摇晃林岳的身子,一边叫道:“师父,师父,醒醒,醒醒,”过了好一会儿,林岳忽然咳嗽了几声,石泉赶紧给林岳捶了捶背,林岳猛地睁大了眼睛,坐起身,一大口黑血吐了出来,随后又噌地倒了下去。把三个人吓得,心差点从嗓子眼蹦出了。 司徒小虎给林岳擦了擦嘴角的血,大声哭叫道:“师父,你别吓徒儿,快醒醒,”花飞虎抹着眼泪喊道:“师父,你快醒来啊,我们还等着你教我们功夫呢,”几个人是不停地哭叫,过了能有半个时辰,林岳总算是醒过来了。 他微微地睁开眼睛,挨个看了看徒弟几个,一句话也没说,扭过头,哆嗦着身子,一个劲地朝洞外瞅着。几个人也跟着朝洞外看了看,花飞虎惊讶道:“师父,你看什么呢?”林岳没回话,闭上眼睛睡着了。 石泉轻轻地将林岳放倒在床上,低声说道:“师父身子太虚,睡着了,咱们暂时不要打扰他,让师父好好睡一觉,咱们去外面等着吧,”司徒小虎和花飞虎点了点头,三个人转身来到了洞外。一个个闷闷不乐地呆坐在青石板上,朝洞外望着。 正在这时候,陆子涛提着三只野兔回来了,还没进洞口就大声嚷嚷道:“兄弟们,我回来了,”话音没落,呱唧,将三只野兔扔到了洞口,把弓箭挂到了石壁上。 猛地一抬头,看着三个人问道:“师父怎么样了,你们坐在这里干嘛?”三个人绷着脸,谁也没回话,陆子涛急了,拔腿就要往林岳的卧室走去,司徒小虎急忙上前拦住陆子涛,小声说道:“师父在睡觉,你进去会把他吵醒的。”陆子涛瞪大眼朝林岳没卧室望了望,挠挠头低声说道:“哦,没事就好,你们一个个绷着脸,我还以为师父出什么事了,”话没说完走到洞口,回头瞅了一眼兄弟几个,猛地说道:“你们还愣着干嘛,快把这几只兔子收拾好,给师父顿上。” 三个人无精打采地走到洞口,谁也不说话,开始收拾起来兔子,陆子涛毛毛糙糙地把火生着,烧了一大锅水,轻声说道:“水烧开了,你们弄好把兔子放进锅里煮上,我去歇会儿。”话刚说完,转身倒在了青石板上,眨眼之间就睡着了。 几个把兔子收拾好,到灶台前一看,火灭了,石泉又把火点着,揭开锅盖刚要往里放兔子,差点没气死,他一看满满地一锅水,差点没堆起来不说,里面还掉进去好多材火棍子。 石泉是苦笑不得,说不得,没办法,摇了摇头躬下腰去,使劲把锅端了起来,刚要把水倒掉,脚下踩倒了一根木棍,一出溜摔倒了,啪哗,连锅带水扣到了身上。 石泉疼得满眼的泪水,大声叫道:“啊呀呀,烫死我了,”司徒小虎和花飞虎,火速将石泉扶了起来,花飞虎回手提起一桶凉水朝石泉身上扑了过去,石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大声叫道:“啊,我说师弟们哪,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我呀。” 花飞虎挠了挠头,瞅着石泉,轻声说道:“师哥,我不是看你被烫了吗,”石泉摇了摇头,无奈道:“你们啊,这是诚心想整死我呀,”话刚落抽抽着脸,一屁股坐到了藤椅上,是呜哇直叫。 司徒小虎看着石泉,忍不住噗嗤,笑道:“师哥,我们那不是着急吗,”石泉咧着嘴,噌地把头转了过去。 花飞虎向司徒小虎挤了挤眼,转过身去,捂着嘴偷笑了几声,俩个人烧将地上收拾了一下,烧水煮兔子去了。 到了午时,几个人把饭做好,悄悄地来到了林岳的卧室,爬在床前,仔细地瞅了一番,一看林岳睡的挺香,脸色也好了许多,几个人就转身出去吃饭了。 林岳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宿,第二天四更,四个人和往常一样,早早就起了床,扒在卧室门口看了看,林岳还睡着,就都去竹林里练功了。 石泉刚练不大会儿,就浑身疼痛,坚持不住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花飞虎急忙走到石泉的身前,躬下身,撩起了石泉的衣服看了看,一下闭上了眼睛,大声说道:“师哥啊,你的皮都被烫掉了,咋还练功啊,我扶你回去躺着吧。”说罢,架起了石泉的胳膊往洞里走去了。 俩人刚一进洞口,就听到林岳的卧室有动静,花飞虎忙把石泉扶到藤椅上,跑进卧室一看,是大吃一惊,就见林岳的头发全白了,正在床上爬着。花飞虎迟疑了片刻,忙走到床前将林岳扶了起来。 满眼泪水轻声喊道:“师父,你总算好了,可把徒儿吓死了,”林岳看了看花飞虎,一句话也没说,转过头闭上了眼睛。花飞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把林岳放到床上,大声问道:“师父,你有什么话就对徒儿说吧,别老憋着!” 林岳瞪着两眼,一声也没吭。花飞虎急得直流眼泪,不知该说什么好,这时石泉也走了进来,他望床上一瞅,就吓傻了,呆立片刻,惊道:“哎呀,师父这头发怎么一夜之间全白了?”花飞虎回过头看了看石泉,擦了擦眼泪,哽咽道:“哎,也不知道师父这是怎么了!咱们还是出去吧,让师父静一静。” 说罢,俩个人回头看了看林岳,转身来到了洞外,花飞虎对石泉说道:“你回屋躺着,我去和竹林和小虎他们商量商量,看看怎么才能让师父说话,”石泉点点头回屋去了。 花飞虎急匆匆来到竹林,把司徒小虎和陆子涛叫到了一起,含泪说道:“师父他,他,他不说话,怎么办呀?”司徒小虎两眼一瞪,猛地问道:“师父他醒了吗?”花飞虎点点头抽泣道:“师父醒是醒了,可他不知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而且,而且头发全白了。” 司徒小虎和陆子涛立刻目瞪口呆,眼泪哗哗往下落,俩个人互相看了一眼,拔腿就往洞里跑去,花飞虎随后跟了上去,几个人进了卧室,走到林岳的床前,噗通,全都跪了下来。 齐声喊道:“师父,你和徒儿说几句话吧!”林岳慢慢地扭过头来,看了看徒弟几个,流下了眼泪,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司徒小虎扒到林岳的耳朵旁,含泪叫道:“师父,小虎求你了,你和徒儿说几句话吧,徒儿的命是师父救的,师父若是不肯和徒儿说话,那徒儿还不如去死了算了。”话一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陆子涛急得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花飞虎看看陆子涛,又看了看司徒小虎,大声哭道:“师父,你究竟是怎么了,你要急死我们呀,师父你要再这样下去,飞虎就死在你面前。” 林岳满眼泪水,噌地把头扭到了过去,还是没说话。三个人从四更跪到了午时,是连求带叫带哭喊,林岳还是一句话都不说。花飞虎实在没有办法了,噌地站起身来,喊累说道:“既然师父不愿意和徒儿说话,那徒儿还不如死在你面前,”话音未落,从床头噌地抽出青云碧血剑,压在了脖子上,大叫一声:“师父,永别了。” 弟七十八章:劫后获重生 花飞虎音没落,林岳突然喊道:“住手,”花飞虎急忙将剑放下,猛地回头一看,满眼泪水喊道:“师父,你终于说话了”林岳咳嗽了几声,看着花飞虎,弱声道:“徒儿……你……”没等林岳把话说完,花飞虎噗通跪倒在地,大声哭道:“师父,飞虎只想让你和我们说几句话,你老是这样憋着,会憋出病来的。” 司徒小虎也含泪劝道:“师父,你有什么想不开的,就和徒儿说,只要师父一句话,徒儿愿为师父做任何事,”陆子涛哭得眼睛都肿了,看着林岳哽咽道:“师父,只要你能好好的,徒儿以后什么都听师父的。”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硬是把林岳给说服了。 林岳看着徒儿几个,弱声道:“师父……没事……你……你们……不要担心……”林岳这么一说,三个人可高兴坏了,急忙站起身来,爬到林岳的床前:“问道:“师父你喝不喝水,”:“师父你饿不饿,”:“师父你想吃什么?” 林岳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强挺着坐起身来,看了看徒弟几个,猛地问道:“石泉……石泉那去了?”花飞虎和兄弟俩使了个眼色,轻声回道:“师父,石泉肚子疼,在屋里躺着呢,”林岳看了看花飞虎的眼神,弱声道:“石泉……到底……怎么了?” 花飞虎一看瞒不过去了,就轻声说道:“师父,石泉烫伤了,不过你放心,没啥大事儿,”林岳猛地摇摇头,弱声道:“定是……烫得不轻……快扶我……去看看,”话音没落,转身就要下床,这时,石泉忽然进来了,他一看林岳坐起来了,高兴地眼泪都出来了,三步两步来到林岳的床前,轻声说道:“师父,你可算好了,我们都被你吓死了,”林岳看着石泉问道:“你烫那了……快让为师看看。” 石泉回过头瞅了瞅,几个师弟,强忍着笑道:“嘿嘿,师父,我没事,就是点皮外伤,一两天就好了。”林岳急猛地伸过手去,将石泉的衣襟撩起来一看,惊道:“怎么会……烫成这样?”石泉摸了摸脑袋,笑道:“嘿嘿,我不小心把开水洒身上了,”陆子涛唰的一下脸红了,低下头嘟囔道:“师父,是我把师哥烫伤的,”花飞虎眼珠子一转,忙岔开话题说道:“哎呀,咱们还愣着干嘛,快给师父做饭去呀。” 几个人一转身,都跑到外面做饭去了,林岳刚要下床,就感觉心口窝一阵绞疼。瞬间四肢哆嗦,满身是汗,急忙打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凝神静气,双手手指平衡相对,由内向外翻出,接着至两掌竖立,两臂朝外使劲猛推了出去。 霎时间,林岳大咳几声,往床边一探头,噗噗噗,连喷三口鲜血,倒在了床上。四个人听到声音,连忙跑进了卧室,慌慌张张走到床前一看,是大惊失色,司徒小虎爬在林岳的身上哭喊道:“师父,你怎么了?”话音刚落,林岳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师父没事,此乃淤血,吐出来就好多了。”花飞虎瞪着两眼惊道:“哎,师父说话有劲了,快把饭给师父端进来,”说罢几个人刚要出去,林岳猛地坐了起来,低声说道:“不用了,师父出去吃,”话音一落,转过身下了床,晃悠了几下,慢慢走出了卧室。 来到洞口站立,做了一个深呼吸,走到桌前坐下了来一看,四五个菜,有一大盆兔肉,还顿了汤,闻起来味道满不错的。林岳点点头,问道:“可以啊,看来你们长大了,这都是谁做的呀?”石泉不好意思地底下了头,陆子涛傻笑了几声,说道:“那啥,菜是大师哥炒的,兔肉是飞虎顿的,嘿嘿,”林岳回过头看了看陆子涛,问道:“那你做什么了?”陆子涛猛地瞪大眼睛,回道:“那兔子可是我打的,”话音没落,司徒小虎忍不住笑道:“哥呀,那兔子确实是你打的,可你别忘了,你还烧了一大锅材火呢,哈哈。” 话一落,几个人全乐了,陆子涛脸一红,追着司徒小虎就打,司徒小虎是转着圈地跑,边跑边哈哈大笑,林岳看着徒弟几个,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急忙转过身,把陆子涛拽住,大声说道:“好了,别没完没了的,小虎是逗你玩呢,”陆子涛停了下来,斜着眼瞅了瞅司徒小虎,撅着嘴说道:“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先饶了你,再敢取笑我,看我不打你屁股。” 司徒小虎一看陆子涛发火了,刚要笑出声来,急忙憋了回去,在林岳的身旁坐了下来。花飞虎,石泉,陆子涛也坐了下来,司徒五人是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几个人吃完饭,把桌子碗筷洗刷干净,又勾肩搭背去竹林练功了,林岳振作振作精神,来到了洞外,摸了摸金翅鹤的翅膀,挨着金翅鹤坐了下来,仰望天空,轻声自语道:“人生真是聚散无常,几日之别,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林岳有感而发,吟了一首苏轼的断肠诗后,对金翅鹤说道:“也罢,由你为伴足矣,了了这红尘情缘,至此落得个潇洒自在,纵横江湖,专管人间不平事,惩恶扬善,天地之间任我行。” 说罢嘣地站起身来,一甩衣袖回到洞里,更衣洗簌,带上青云碧血剑,抖擞起来精神,大步来到了竹林里,高声喊道:“徒儿们听令,”徒弟四个猛地抬头一看,瞬间惊呆了,就见林岳犹如仙子下凡一般,身穿白衣,外罩白袍,腰系白色玉带,泪下配带青云碧血剑,脚下一双黑布高腰靴,白发飘逸,脸色白里透红,红里透着亮,龙眉黑如墨,双目炯炯有神,鼻子口方,唇红齿白。是百般的威风,万般的煞气。 四个人凝视片刻,急忙躬身行礼回道:“徒儿在,师父请吩咐,”林岳左右徘徊两步,大声说道:“你们四个听好了,从今日起,四更起床扎马步,辰时已时从山下往山上挑水五十担,午时打坐,未时申时,再从山下往山上挑水五十担,酉时戌时,学为人处事之道,亥时休息,不可早退,不可迟到,不可偷懒,不可偷奸耍滑,听明白了没有?” 四个人头也不敢抬,齐声回道:“徒儿尊命,徒儿铭记于心。”林岳点点头,大声喊道:“扎马步,”话音刚落,四个人马步便扎好了,林岳挨个看了看,伸手折了一根柳条,朝司徒小虎的左脚脖子上狠狠地抽了过去,司徒小虎疼的满眼泪水,咬着牙不敢出声,林岳大声说道:“左脚回收两指,”司徒小虎急忙将左脚往前挪了两指,林岳又来到陆子涛的跟前,朝着陆子涛的右胳膊上狠狠地抽了过去,大声说道:“右胳膊往高抬一指,陆子涛一声不吭,忙把右胳膊抬高了一指,林岳又看了看石泉和花飞虎的姿势,大声说道:“你俩虽然有基础,但是动作还是不到位,把腰挺直,身子后倾一指,”俩个人噌地将腰挺的笔直。 林岳又看了看,点点头大声说道:“马步的每一个动作,必须做到分毫不差,不能应付,不能马虎,记住没有,”四个人齐声回道:“记住了师父。”林岳站到四个人的面前,一个马步扎了下去,高声说道:“看着我的动作,我怎么做你们就怎么做。” 纹丝不动,整整扎了两个时辰,才站起身来,大声说道:“马步今日就练到这里,你们速速去山下挑水。话刚说完,几个匆匆跑回洞里,挑上桶就往山下跑去了。 别司徒小虎还是太小,个子不够高,桶底老碰地,挑了一担水,到山上后,洒的没剩多少了,气的直哭。 林岳走上前去,把扁担两头的绳子往短缩了一些,大声说道:“这回不许洒,去挑吧,”司徒小虎将桶挑起来试了试,擦干眼泪,又往山下走去了。 四个人一直挑到了天黑,才回到洞里,一个个累的上气不接下气,肩膀上全都脱皮了,血把扁担都染红了。 林岳暗暗地心疼道:“徒儿们,为了你们能够早日成才,师父必须这么做,你们怨也罢,气也罢,师父只能这么做。” 想到这里他大声说道:“你们先吃饭,吃完饭到师父的卧室来,师父教你们为人处事之道,功夫在好,为人处事才重要,师父教你们武功和才学,是为了你们将来能够为国尽忠,除暴安良平天下,好男儿要胸怀大志,一定要做一个人人敬仰的英雄。” 话一落,徒弟几个都点点头,躬身行礼道:“徒儿铭记在心,一定不负师父所望。” 弟七十九章:三年苦历练 林岳点点头,转身回到了卧室,四个人三口两口把饭吃完,桌子收拾了,盘碗洗刷干净,匆匆忙忙来到了林岳的卧室,林岳给四个人备好了蒲团,放置在了卧室的地上。 大声说道:“徒儿坐下,”四个人纷纷撩衣落坐,林岳挨个打量了一番徒弟四个,说道:“坐有坐相,站有站相,吃有吃相,相由心生,看相识人,由表及里,相定乾坤,你们吃而无相,站而不实,坐而不稳,摇头晃脑,不可成大器也,”话未落,拿起了一根竹三尺长的竹条,便四个人的后背抽了过去,左右徘徊几步,大声说道:“坐直了,”几个人急忙把腰杆挺着了。 林岳躬身下去,将竹条立起来,从四个人的肩至背量了量,起身说道:“抬头目视正前方,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四个人把头抬了起来,林岳挨个看了看,走到陆子涛的身前,朝脑门上使劲弹了一指,厉声道:“把头再往高抬,不可晃动,”陆子涛吓得满脸通红,急忙又把头抬高了。 林岳转过身去,高声说道:“两腿端坐,两手手心向下,放置在膝盖,”四个人立刻坐得有模有样地。林岳伸手从桌上,把备好的四碗水,放到了四个人的头顶上,大声说道:“顶好了,如果谁碗里的水洒一滴,就打坐到四更。” 几个人一动也不敢动,林岳往走到床前坐了下来,看着四个人,厉声说道:“闭目静心,不可有一点杂念,夫贵人之相,立如马,坐如山,久立而挺,久坐而直者,富贵寿考人也,端坐讲究平稳,虽然腰杆须直,但也不要笔直僵硬,而是如弓一般,蓄势待发,所谓坐如磐石,起似浮云,起身时也要稳缓有度,往后每日午时,就这样打坐,就连站着也要老实,不可摇摇摆摆,晃头晃脑,言行举止都要注意,说话不可过满,该说则说,不该说则一句也不说,食而有量,每顿七分饱,不可贪食。”话音刚落,陆子涛的头顶上的碗,啪地一声摔到了地上。 林岳噌地站起身来,厉声道:“今夜你就打坐在此,我啥时候叫你起来,再起来,”说着又转过身坐到了床前,高声喝道:“我所说之话,你们都要牢记于心,若是只当耳旁风,趁早给我下山去,我林岳不教这样的徒弟。” 四个人急忙高声回道:“徒儿铭记于心,”林岳点点头大声说道:“行则属阳,坐则属阴,阳主动而阴主静,理之常也,动为阳,静为阴,动静有常,不论何时地地,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你们太过懒散,顽劣放纵,师父若不严加管束,日后定会惹祸上身,想成大器,想顶天立地,就得忍人所不能忍,成人所不能成,方为大丈夫也。” 四个人一边打坐,一边感悟着林岳所说的每一句话,一直打坐到了子时,林岳起身说道:“今夜到此为止,你们可以回屋休息了。”三个人把头顶上的碗慢慢拿了下来,刚要起身,都觉得双腿失去了知觉,无法站立,三个人急忙跪在蒲团上,双手搓了大腿,瞬间麻木感就上来了,是说疼不疼,说痒不痒,都觉得像有千万条小虫子,肌肉里乱窜,过了好大一阵,才一个个慢慢地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屋休息去了。就剩陆子涛了,他眨巴眨巴眼睛,不敢动,还继续打坐着,林岳看了看陆子涛,心里有点不落忍了,他走到陆子涛身前,大声说道:“这次先饶过你,下次再犯,一并责罚,回屋睡觉去吧。”陆子涛大叹一口气,回道:“谢谢师父,”话音一落咬着牙,站起身来搓了搓腿,晃晃悠悠回屋休息去了。 几个人回到屋里,衣服也没脱,往床上一倒,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到了四更,林岳早早起床,站在洞口等着徒弟几个,等了有半个时辰,都没见有动静,他转身来到屋里一看,四个人呼噜声震天,一个比一个睡的香。 林岳暗暗心疼道:“总是累得爬不起来了,哎,那也不行,休怪为师心狠了,为了你们的将来,忍着吧,”想到这里,大声喊道:“四更已过,快快起床,”几个人一点反应也没有,林岳回手抽出青云碧血剑,用剑面挨个狠狠地抽了几下。四个人像打了鸡血似的,噌地一下就坐起来了,看林岳在身前站着,都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急忙跳下床,踏拉着鞋就往竹林里跑,林岳随后跟了过去。 几个人来到竹林,提了提精神,噌噌噌噌,一瞬间就将马步扎好了。一个个精神气十足,马步扎的又准又稳。林岳挨个看看,点了点头,大声说道:“嗯,不错,进步挺大,以后就照这样一直扎下去。”几个人大声回道:“是,师父。”林岳转过身,回洞里去了。 刚扎了没有多大会儿,天就亮了,四个人一看快到晨时了,火速就往洞里走,回到洞里,林岳已经把早饭做好了,几个人三口两口把饭吃完,匆匆忙忙担着桶就去山下跳水了。 林岳现在洞口,朝山下望了望,拿起竹条来到了半山腰,大声喊道:“加快速度,”几个人挑起水飞快地就往山上走。一个个肩膀疼的只咬牙,硬挺着往山上走。刚走到半山腰,都疼的受不了了,几个身子一晃,噗通噗通,都倒在了地上,桶也翻了,水也洒了。林岳大步走上前去,挥起竹条,挨个身上抽了几下,几个人一声也不敢吱。急忙站了起来。 林岳大声喝道:“这点苦就吃不下去了,还练得什么功夫,都打起精神,接着挑。”四个人急忙挑着桶又返下山去,把水打好,极速朝山上走去了。等到了山上,肩膀上的血都把上衣浸透了。 一个个牙床都咬破了,也不敢吱声,稍微喘了口气,又挑着桶匆匆往山下走去了。一直挑到了午时,几个人回到洞里,累得是不成样子,肩膀上的血直往下淌,手心也烂了,脚底也起泡了。一个个身上的汗水都顺着裤腿哩哩啦啦往下流。 林岳看着徒弟几个,大声说道:“我规定的是每人挑五十担,可你们连一半都没挑,就累成这个样子了,还能做什么大事,从现在开始,有苦给我咽到肚子里,有泪憋回去,再也给我忍着,再累也给我挺着,记住没有。” 四个人大声回道:“记住了师父,”林岳转过身去,往藤椅上一坐,高声说道:“赶快去吃午饭,吃完午饭打坐。”四个人气还没缓过来,就扭头吃饭去了。 吃完饭把碗筷一收拾,急忙又来到了林岳的卧室,各自在蒲团上坐好,把水碗往头上一顶,大气也不敢出,一个个闭目静心,打坐的端端正正。 林岳围着几个人走了一圈,仔细地看了看,点点头,轻声说道:“嗯,不错,每日这般即可,”说完转过身也打坐在了床上。 过了有半个时辰,司徒小虎突然感觉头有点晕,浑身直冒汗,还喘不上气来,怕被林岳说,就不敢吱声,硬挺着,又坚持了一会儿,忽然感到有点恶心,四肢无力,身子忍不住直哆嗦,脑子一晃,噗通晕到在了地上。 把花飞虎,陆子涛,石泉,吓了一大跳,差点把碗摔了,都不敢睁眼看,林岳急忙起身走过去,把司徒小虎抱到了床上,摸了摸脑门,感觉有点发热,转身去外面端了一盆凉水,把手巾用凉水浸湿了,放在司徒小虎的额头上,低声叫道:“小虎,小虎,”司徒小虎睁开眼睛看了看林岳,连忙就要起身,林岳一下把小虎按在床上,轻声说道:“你受了风寒,暂且歇着吧。”司徒小虎摇摇头,猛地坐了起来,低声说道:“师父,我没事。”话音一落晃晃悠悠站起来,又坐到蒲团上打坐去了。 林岳点了点头,暗暗道:“这孩子即仁义又懂事,还吃苦,它日指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司徒小虎还真坚持下去了,四个人从此日复一日,勤学苦练,严寒酷暑,风霜雪雨,从不间断,肩上的伤是好了再烂,烂了再好,直到磨成了厚厚的茧子,全身上下,咳的碰到刮的蹭的,竹条抽的,到处都是伤疤。四个人从无一句怨言,不叫苦不喊累。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三年过去了,四个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司徒小虎个子长到了一丈多高,从懵懂无知的小孩童,变成了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是膀大腰圆,体格壮的像一头牛。陆子涛也比以前长高了不少,再不是从前,五大三粗,莽撞顽劣的样子了,体格健壮不说,言行举止,完全和以前判若两人。花飞虎和石泉,本身就有功底,再加上这三年的勤学苦练,可是了不得了,俩人从内到外,简直就像变了个似的。说话办事,有量有度,头脑清晰,思维敏捷,完全是大将风范。 这一天清晨,几个人吃完早饭,和往常担着桶来到山下挑水,刚把水打好,还没来得及挑,忽然见山里燕子到处乱飞,二十多只猴子,在树林里来回穿梭,一会儿树上,一会儿树下,乱蹦乱跳,扯着嗓子,一个劲嘶叫。 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杂的马铃声,几个人急忙放下扁担,猛地回头一看,是大吃一惊。 弟八十章:四徒斗群贼 就见迎面来了一队人马,前前后后有四五十人,是说官不像官,说匪也不像匪,一个个贼眉鼠眼,东瞅西顾,为首的是四位大汉,往左边的一个,有三十多岁,高有一丈开外,宽肩窄背细腰杆,头顶凤翅银盔,身穿鱼鳞银甲,脚下青鞋白袜,肋下配带三尺冰铁剑,胯下一匹白色凤眼驹,脸大如盆,面似橘皮,扫帚眉毛,翻鼻孔,蛤蟆眼睛,厚嘴唇,留有八字小黑胡。往那一站犹如成精的蛤蟆。 花飞虎暗暗想担:“这是什么穿着,说他是朝廷的武将吧,那有穿青鞋白袜的,再说也不是那么个穿法呀。” 再看那三位,更是离谱,紧挨着那位高个子大汉的,是一个身高不过六尺的中年男子,宽肩窄背蛤蟆肚,头戴半拉乌纱帽,那半拉用细绳缠着,身穿牛皮甲,脚上一双特大号的虎头对脸靴,手提大铁刀,胯下一匹黑色豹纹马,脸似银盆,眼如钢铃,一字粗眉老鼠耳,鹰勾鼻子四方口,就像一只耳的钻地鼠。 最右边的一位,大约四十岁出头,高有七尺,头带铜盔,身穿紫色粗布袍,怀前还破两个大洞,脚下一双牛皮靴,肩上斜挎着一团带有挠钩的麻绳,胯下一匹小毛驴,瓜子脸上边窄,下边宽,一只眼大,一只眼小,塌鼻子翻鼻孔,落腮胡须,血盆口,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兽不像兽,够十五个人瞧半拉月的。 挨着这位四不像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看上去有十八九岁,高有七尺开外,头戴官帽,身穿黑袍,腰系宝蓝色丝绦,脚下黑布高腰靴,手握一把两尺长的弯月刀,胯下一匹黑色游龙驹。四方大脸没下巴,两只驴耳朵,面似火炭,红眉毛,黄眼睛,鼻直口方,活脱脱一个红毛怪物。 花飞虎他们四个人正瞅着,那位高个大汉,摧马来到跟前,大声问道:“几位可是这山里的住户?”花飞虎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位大汉,轻声回道:“你是谁?”那位大汉朝四下瞅瞅,猛地回道:“哦,我是朝廷派来体察民情的官员,你们几个还不行礼拜见。”话一落脸拉的跟头驴似的。 四个人大眼儿瞪小眼儿地看了看那位大汉,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花飞虎一摸后脑勺,轻声问道:“不知这位大人可有官印,圣旨什么的,让小民瞧瞧,”那位大汉一勒马缰,大声怒道:“大胆小民,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四个人笑的是前仰后翻,花飞虎强忍着憋住,摆了摆手,大声说道:“哎,没有官印,也没有圣旨,谁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不拜,不拜。” 那大汉的脸,唰地一下就变色儿了,说黄不黄,说绿不绿,红里透着青,青中泛着紫,紫中带着黑。大声怒道:“哼,快去把你们的房子给本官腾出来,本官要在此办公。” 一句话把师兄弟全惹火了,司徒小虎瞪了那大汉一眼,大声说道:“哥哥们,挑水上山,”几个人二话没说,挑起水桶就往山上走。谁也没搭理那位大汉,那大汉身后的几位奇形怪胎,大声说道:“大哥,和他们费什么话,”:“就是就是,”“杀上山去得了,”几个人一人一句,把大汉的火滚起来了。 他一拍马肚子,驾,摧马跑到了山坡上,横住了师兄弟几个的去路。大声喝道:“去山上把住处给本官腾出来,饶你们不死,不然休怪本官不客气了。”话刚说完,回过手噌地将冰铁剑抽了出来。对着师兄弟四人,挨个指了指,大声喝道:“还不给本官带路,”师兄弟四个早就压不住火了,就是怕给林岳惹麻烦,所以才没和他理论,那大汉步步紧逼,花飞虎受不了了,通地把水桶往地上一扔,大声喊道:“你这人好不知趣,让你三分,你就变本加厉,识相的乖乖把路让开,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那大汉非但不让路,还大声骂道:“你们几个小王八羔子,弟兄们,给我把他们几个拿下。”师兄弟几个是忍无可忍,通通通,把水桶往地上一扔,几个箭步上前,将那大汉围了起来。 那大汉恼羞成怒,使劲一勒缰绳,身子往后一躺,霎时间那匹马,四肢登开,翻蹄亮掌,朝着花飞虎的头顶上飞了过去。花飞虎两只脚噌地往旁边一滑,那大汉的马扑了个空,前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那大汉一个跟头从马上摔了下来。 司徒小虎举起地上的水桶,见机一个泰山压顶,朝那大汉的头上砸了过去,那大汉猛地抬头一看,大叫一声:“不好,”一个鹞子翻身,躲了过去,司徒小虎刚要追过去,就听得一声呐喊:“大哥,我来也,”司徒小虎一看,是哪个四不像,正朝他冲来,司徒小虎顺手拿起地上的扁担,右手握住扁担的铁钩,使劲一转手腕,那扁担片刻间,呼呼呼呼,转了起来,那四不像刚要举刀,就听得啪地一声,扁担的钩子,正好勾住了那四不像的耳朵,就听得啊地一声,那四不像的左耳被钩去了一大片,那四不像用手捂住耳朵,一勒马缰,是连喊带叫,朝山下跑去了。 陆子涛转身就早去追,石泉一把将陆子涛拽住,大声说道:“适可而止,别惹出大祸来。”陆子涛回头看了看石泉,大声说道:“嗯,好吧,暂且放过他,”话一落刚要转身去提桶,那大汉挥剑朝陆子涛冲了过来,石泉把陆子涛往身后一拽,一抬腿,先发制人,一个无影脚像闪电一般,朝那大汉的肚子上,狠狠地踹了过去。 那大汉躲闪不及,大叫一声:“啊呀呀,”啪,噗通,仰面朝天摔到了地上,也是巧了,后脑勺正好撞在了石头上,没打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石泉一看,猛地惊道:“啊,不好,我闯祸了,”话音没落,后退了几步,噗通,跪到了地上,两只手狠狠地扇了自己四五个耳光。自责道:“哎,都怪我,这下师父非被我气死不可!”花飞虎急忙将石泉扶了起来,劝道:“哥,这不怪你,没事,师父若问起来,我们会为你作证的,”陆子涛和司徒小虎,也点头道:“大师哥,你就别自责了,我们轻眼所见,这那能怪你呢。”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得一阵嘶喊声:“啊,兄弟们,冲啊,杀了那几个小子,给大哥报仇,”哗,师兄弟几个还没反应过来,那三位为首的四不想,带着四五十号人,朝师兄弟几个冲了过来。 师兄弟几个互相看了一眼,二话没说,四个人一转身,背对背战在一起,气沉丹田,紧握拳头,青一色的无影脚,朝着围攻上来的,一群贼人猛地了出去。其实这无影脚,并不是林岳所教,是几个人私底下偷偷和石泉学的,今日正好配上了用场。 四个人是左右脚轮班开攻,抬腿的速度非常快,围攻上来的贼人都看的眼花缭乱,根本进不了身。谁也不敢上,一个劲围着师兄弟几个转圈。 那四不像看着司徒小虎,恨的牙根直痒痒,他眼睛一斜,从身上把挠钩取了下来,右手紧抓麻绳的一头,大声喝道:“小子,拿命来,”话音没落,呼呼呼,嗖,将挠钩从司徒小虎的身上飞了过去。花飞虎眼急手快,一把将司徒小虎拽到了身后,身子一斜,一伸右手,拽住了绳子,后退了几步,一使劲,将那四不像从马上拽了下来。大声喊道:“贼人,我本无心伤你,可你欺人太甚,找上门来送死,也就怪不得我了,拿命来,”说着纵身一跃,两脚外开,一个彩云追月,朝那四不像的前胸猛踢了过去。那四不像一着急,转身就要跑,被花飞虎一脚踹到了后背上,那四不像大叫一声:“妈呀,”噗通,嗖,面朝下摔出去有二三十米远,噌了个满脸开花,门牙全被碰掉了。 花飞虎趁机追了过去,抬脚就要从四不像的背上踹去,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那位年轻的贼人,噌地从腰间拔出弯月刀,大声喊道:“三哥莫怕,我来也,”话音没落,嗖,将弯刀朝着花飞虎的腿上飞了过去。 花飞虎一个大鹏展翅,飞到了空中,那只弯刀旋转了几圈,啪地一下,刀刃劈在了树上。那四不像趁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抬腿就往山下跑,司徒小虎几个箭步追了上去,一脚将那四不像踹到在地。 那年轻贼人一个鹞子翻身,从马上飞跃而下,跳到司徒小虎的身前,大声喝道:“不知死活的小狼崽子,胆敢伤我三哥,拿命来,”话音一落,一个扫堂腿,朝司徒小虎的脚下踢了过去,司徒小虎身子往起一跳,躲了过去,那年轻的贼人,纵身一跃从司徒小虎的头顶上飞了过去,扭过头,右手一发力,一个黑虎掏心,朝司徒小虎的胸口窝打了过去。 弟八十一章:日月星晨剑 花飞虎在一旁慌忙喊道:“师弟小心,”可司徒小虎已经来不及躲闪,一闭眼睛大声叫道:“师父救我,”也真神了,就在这危险关头,林岳突然从天而降,飞到那年轻贼人的头顶上方,一脚将那贼人的右手踢开,站在了司徒小虎的面前。 那年轻贼人,啊地一声捂住了胳膊腕,往后退出七八步,朝林岳大声喝道:“啊呀呀,什么人,管闲事管到爷爷头上来了?”林岳双手叉腰,朝那贼人微微一笑,大声说道:“年轻人,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念你岁数小,我就不与你争斗,只要你向我低头认错,我便放过你,”那年轻贼人,仰头笑道:“哈哈哈哈,爷爷我初生牛犊不怕虎,你尽管放马过来,看招,”说着便两脚点地,一个鹰抓兔,朝林岳头顶上飞扑过来。 石泉一纵身一跃,大声说道:“师父,让我来除此恶人,”话音没落,俩人就扭打在一起,那年轻人一会儿左右勾拳,一会儿铁砂掌,石泉手急眼快,左右躲闪,立掌相迎,招招快如风,式式猛如虎,一会儿蟒翻身,一会儿龙探爪,俩人打了有二十个回合,那年轻贼人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石泉是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紧似一招,步步紧逼,招招至命,那年轻贼人急得满头大汗,吓得脸色苍白,慌乱之下一不小心仰面朝天,摔倒在地,石泉身子一斜,胳膊肘向外一使劲,狠狠地朝那年轻贼人的后背猛击过去。 那年轻贼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瞬间,噗,大喷一口鲜血,两腿一蹬,身子一挺,去阎王殿报到去了。 一旁的那个首贼,一看兄弟三个死了俩,就剩个四不像还伤得不轻,急忙调转马头,边跑边大声喊道:“驾,兄弟们快逃吧,”哗,话音还没落,一群贼人撒腿就朝山下跑去了。 师兄弟几个正要去追,林岳大声说道:“罢了,先放过他们,快把这两个死人抬到山下埋了,回山洞,我有话和你们说。”四个人点点头,躬身回道:“是,师父,”说罢,抬着那贼人的尸体朝山下走去了。 师兄弟几个将贼人的尸体,埋到了一个干枯的小河沟里,匆匆忙忙去山坡上拎起水桶,回到了山洞里。 林岳看了看徒弟几个,转身坐到藤椅上,轻声说道:“我看你们的基本功都挺扎实了,接下来师父就教你们陈家剑法,在学剑法之前,师父要带你们去拜见陈家的几位师祖,你们去准备一下,跟我走。”四个人喜出望外,急忙躬身行礼道:“是,师父。”说完回到屋里洗漱干净,穿戴整齐,高高兴兴地跟着林岳出去了。 林岳把徒弟几个先带到了陈一发夫妇的坟前,摆好香烛供果,撩衣跪地,大声说道:“义父义母,孩儿带徒弟来拜见您们了,孩儿要把陈家剑法传于他们,望义父义母在天之灵理解孩儿的一番苦心。”话音一落,嘣嘣嘣,连磕三个响头,站起身来,看着几个徒弟大声说道:“跪下,给祖师叩头,”四个人连忙跪倒地,齐声喊道:“徒孙叩见祖师。”说罢,嘣嘣嘣,连磕三头,行过叩拜之礼,刚要起身,就见坟前供果,轱辘辘,滚到了四个人的跟前。 师兄弟几个猛地一惊,抬头看了看林岳,齐声诧异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啊?”林岳点点头,转过身去,轻声说道:“你们祖师答应你们学陈家剑法啦!”四个人高兴地眼泪都出来了,急忙跪好,齐声喊道:“多谢祖师。”说罢几个人站起身来,司徒小虎回头看着林岳,问道:“师父,咱们可以回去了吗?”林岳往前走了两步,大声说道:“跟我走,”几个人转过身,相互看了一眼,跟着林岳走了。 陆子涛边走边好奇道:“师父,咱们这是要去哪里呀?”林岳把衣袖往身后一甩,大声回道:“师父带你们去叩见陈家剑法的启蒙祖师。”四个人边走边盯着林岳看。都疑惑不解。 不一会儿功夫,林岳带着徒弟几个来到了陈家的老宅,一进院子,徒弟四个全都傻眼了,就见眼前是一片废墟,花飞虎急忙问道:“师父,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怎么房子都烧为灰烬了?”林岳站在院子中间,大声说道:“这本是你们祖师的家宅,突发了一场大火,就烧成这样了,你们都来跪下。”说完,几个人撩衣跪地,林岳大声说道:“陈家剑法,第五代传人听令,”四个人齐声回道:“徒儿在,”林岳扭过头看着徒弟四个,大声说道:“陈家祖训都给我记住了,第一,不得人前卖弄,胡作非为,第二,不得欺凌弱小,打架斗殴,第三,不得为虎作伥,乱伤无辜,以上三天,如若谁敢违反一条,我便按陈家家法处之,废其所有武功,逐出师门,都记住没有。” 四个人急忙大声回道:“徒儿铭记于心,”林岳点点头,大声说道:“你们背一遍我听听,”徒弟四个大声念道:“陈家祖训,第一,不得人前卖弄,胡作非为,第二,不得欺凌弱小,打架斗殴,第三,不得为虎作伥,乱伤无辜。” 林岳往前走了两步,猛地转过身来,大声说道:“向祖师爷,三叩头,”四个人恭恭敬敬,嘣嘣嘣,连磕了三个响头,起身跟着林岳回青林洞去了。 回到洞里,林岳和几个人说道:“从今日开始,你们就是陈家剑法的第五代传人了,每日除了午时打坐,其余的时间就跟我学剑法,在学剑法的这段时间,不可以私自外出,有任何事情都要和师父说明,我同意之后你们才能决断,听明白没有。”几个人点点头,齐声回答道:“听明白了师父,”说罢,林岳带着徒弟几个,来到了后山杜鹃花的花丛中,稍稍清理了一下杂草,露出了八卦图,大声说道:“以后练剑练拳,都在这八卦图之内,每一动作姿势,一定要精确到分豪不差,才能将剑法发挥的淋漓尽致,”说着,从肋下嗖地抽出青云碧血剑,大声说道:“我先给你们练一回,你们要仔细看好了,”话未落,挥起青云碧血剑,上下翻飞,左右点刺,虎行,猫穿,狗跳,猴跃,虎下山,鸡点头,剑似流星,人如游龙,一会儿空中,一会儿地下,一招快似一招,一式快似一式,四个人看的目不转睛,手一个劲跟着林岳比划。 不到半个时辰,林岳就将陈家剑法,练了三遍。大声问道:“你们看清楚没有?”几个点点头,斩钉截铁地齐声回道:“看清楚了师父,”林岳走到八卦图外,大声说道:“你们练一次我看看,”四个人正要比划,一伸手总觉得用不上力气,司徒小虎急忙说道:“师父,你教我们练的是剑法,可我们没剑咋练。” 林岳猛地一想,大声说道:“师父去给们砍几根竹竿。”说罢箭步来到竹林,砍了四根手指头粗的竹竿,分给了徒弟四个,林岳站在一旁,大声喊道:“开始,”话音一落,四个人就开始练了。 林岳一看,暗暗惊道:“哎呀,我就练了三遍,他们这么快就学会了!嗯,都是奇才呀,看来我没白费心血,孺子可教也。” 林岳是真教,四个人也是真学,仅在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四个人的剑法就练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林岳是打心底里高兴,可徒弟四个缺闷闷不乐,心想:“每天拿着竹竿练剑,竹竿都折了好几根了,也找不到剑的感觉,就这么练下去,没劲。”其实林岳也看出了几个人的心思,琢磨道:“哎,确实该给他们弄几把剑,可是上那去弄呢?”林岳日思夜想,绞尽脑汁,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这天午时,几个人正在吃饭,忽然打山下上来个白衣老道,身后背着个三尺多长的木盒,离老远就喊道:“山上有人吗,老朽快渴死了,前来讨口水喝。”林岳急忙站起身来,迎了出去,把老道扶进洞里,给老人倒了碗水递到手里,轻声问道:“老人家,这是要往哪里去?”老道看了看林岳,猛地回道:“哦,我是云游道人,四海为家,正好路过此处口喝了,前来讨口水喝,”林岳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老道,暗暗道:“这老道,鹤发童颜,精神抖擞,绝不一般,”想到这里他往老人身后瞅了一眼,问道:“老人家,您这身后背这么大个木头盒子,不嫌累吗?”老人咕咚咕咚,两口把水喝碗,揪起袖头擦了擦嘴,笑道:“哎,可不是吗,是挺沉的,其实这盒子我也用不着,算了,送给你吧,我还要接着赶路,你们继续吃,继续吃,”话音没落,把盒子往饭桌上一放,自说自唱地,往山下走去了。 林岳望着老人的背影,忽然感觉到有点眼熟,猛地想起了去往铃铛山时,梦里的那个白衣仙人,他急忙把那个木盒打开一看,是大吃一惊,就见里面放着四把剑,剑身闪闪发光,林岳仔细一瞧,剑把上刻着四个字,“日、月、星、晨。” 弟八十二章:师徒险出行 四把宝剑光芒四射,直夺人眼球,师兄弟几个爬在盒子跟前,看得眼都直了。 林岳轻轻将宝剑从盒子里拿出来,就觉得沉甸甸直压手,每把足足有四十多斤,不由得惊奇道:“这宝剑怎么如此之重?”他看了看剑把上的字,把带有日字的给了司徒小虎,月字的给了陆子涛,轻声说道:“你俩是阴阳相生,这日是阳,月是阴,所以师父把这两把剑送于你俩,这是仙赐之物,一定要视为生命,妥善保管,精心擦拭,不可玷污。” 俩个人点点头,躬身行礼,双手将剑接过,大声说道:“多谢师父,永记不忘,”林岳又把带有星字的,给了花飞虎,晨字的给了石泉,大声嘱咐道:“这俩把剑就送于你俩,千万要记住师父的话,此乃仙物,世间仅此四把,不可随意用之,不要轻易在人前显露,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拔剑,切记切记。” 俩人躬身行礼,双手接过宝剑,大声回道:“多谢师父赐剑,徒儿刻骨铭心,永记不忘。”林岳点点头站起身来,走到青石板前,大声说道:“这四把宝剑,你们要随身携带,剑不离身,身不离剑,剑在人在,若是丢失,性命休矣!今日我说的话,你们要牢记于心,天机不可泄露,不要和任何人说起此剑的来历,记下没有?” 四个人躬身行礼,齐声回道:“师父放心,徒儿永记不忘,”林岳转过身,走到徒弟几个身前,挨个看了看,轻声问道:“这剑你们拿起来不觉得沉吗?”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连连点头,齐声回道:“师父,是挺沉的,”花飞虎将剑握在手心,掂量了一下,猛地说道:“师父,这剑可比那一百根竹竿还沉,恐怕我们得从头练起了。” 林岳左右徘徊了几步,大声说道:“好,从今日起,你们从头开始练,一定要把握好剑的立度,啥时候练到人剑合一,就算成功了。” 司徒小虎不解道:“师父,这剑怎么没有剑鞘呢?就这么拿出去不行吧?”林岳也一头雾水,挠了挠头轻声道:“师父也不知,即是没有剑鞘,想必这剑不需要剑鞘吧,你们先拿去练,外出时用布包上即可。” 几个人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洞口,来到后山,挥剑正要练的时候,突然四把发射出万道光芒,紧接着那亮光又突然消失了,瞬间宝剑轻了许多,四个人大惊失色,司徒小虎急忙拿起宝剑,仔细瞅了瞅,就见剑身上尽然出现了自己的名字。 猛地回过头,看了看几个师哥,惊讶道:“师哥们,你们的剑上有字吗?”司徒小虎这么一说,三个人急忙拿起宝剑仔细一看,一个个是目瞪口呆。 迟疑了片刻,都点点头,齐声回道:“有,”四个人把宝剑拿在手里,是看了又看,摸了又摸,视为珍宝,一个个高兴的嘴都合不拢了。 琢磨了一阵,四个人挥起宝剑一练,顿时感觉得心应手,像给自己量身打造的一般,四个人本来武功已经练到了如火纯青的地步,再配上这宝剑,更是如虎添翼,登峰造极。 四个人练了一会儿,回到洞中,把经过和林岳讲了一遍,林岳是喜上眉梢,脸上露出了笑容。 只打朱淑真死后,林岳是第一次,这么开心,他看着徒弟几个,暗暗想道:“一晃好几年过去了,我这几个徒儿一直和我待在这山上,那都没去过,太委屈他们了,大好的前程,我不能让他们总待在这里,该让他们见识见识外面的世界了。” 想到这里,他对徒弟四人说道:“今日你们准备准备,师父明日带你们出去逛逛,让你们多看看外面的世界,长长见识,有合适的时机,师父得给你们某条出路,”林岳话没说完,徒弟几个都跪下了,一个个眼眶湿润,一脸不开心的样子。 司徒小虎,看着林岳,含泪问道:“师父,你不不想要徒儿了吗?”花飞虎也流着眼泪说道:“师父,我们那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一辈子,”陆子涛都哭出声了,抽泣道:“师父,你可千万不能把我抛弃,我不能没有师父,我那都不去,就守着师父。”石泉看了看林岳,又看了看几个师弟,含泪说道:“师父,你就别带我出去了,我石泉不爱热闹,我就待在这山里等着师父回来。” 林岳看着徒弟几个是真心不舍呀,没办法,为了徒弟几个的前途,他必须这么做,于是他看着徒弟四个,大声说道:“不行,我总不能陪你们一辈子吧,师父教你们武功,是为了你们将来,能出人头地,精忠报国,除暴安良,跟着我守在这山洞里,是大丈夫所为之事吗,你们必须听我的,谁若不听,咱们断绝师徒关系,都起来准备去吧。” 四个人急忙站起身来,耷拉着头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眨眼到了第二天清晨,师徒几个一早起来安顿妥当,背着干粮和包袱就朝山下走去了。 刚走到半腰,金翅鹤就跟了上来,横住林岳的去路不让走,眼角还不停地流泪,林岳摸了摸金翅鹤的脖子,安慰道:“我走几日便回,你就乖乖待在山上等着我,那也别去,去,回去吧。” 林岳刚把话说完,金翅鹤就朝山下跑去了,林岳怎么叫都叫不住。 等师徒几个来到山下,金翅鹤已经把马缰都啄开,站在一旁等着了,林岳拍了拍金翅鹤的翅膀,大声说道:“我们要走了,你快回去老家吧,”说完司徒五人,扣挂好鞍,抓缰在手,飞身上马,两脚一踹簦,朝京城的方向,飞驰而去了。 走了有四五个时辰,来到了一个三岔路口,林岳急忙勒住马缰,往前看了看,就觉得几条路是一摸一样,一时不知该往那走了,石泉也觉得奇怪,他朝四周望了望,顿时感觉身上凉嗖嗖的,就见周围的景象是一摸一样,四周环山,每座山都是一样高,一样险,就连山峰都一样,每座山下都有一片竹林,总之那那都一摸一样。 花飞虎下马来到林岳身前,低声说道:“师父,这路有点不对头,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林岳琢磨片刻,点点头,说道:“好吧,按原路返回,”几个人马转调头,又朝来时的路返回去了。 可没走多远,就没路了,师徒五人犹如进了迷魂阵一般,一不知所措了。 几个人跳下马来,仔细地观察了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来,林岳感觉有些不妙,他蹲下身去,在路面看了一番,猛地惊道:“不好,这路上没有脚印,就连马蹄印都没有,咱们好像是进了什么阵了。” 司徒小虎急忙问道:“师父,那该怎么办呢?”林岳也一头雾水,瞅来瞅去,左望望右看看,轻声说道:“师父也没有办法,我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咱们还得继续找出路,你们耐心一点,看看那有什么机关之类的东西。” 四个人分头在周围绕了一大圈,什么也没发现,看那都一样,陆子涛挠挠了头,低声说道:“师父,不行咱们就走刚才那条路吧,”花飞虎回过头,猛地说道:“不行,按现在这个情况,咱们走那都出不去。” 林岳是绞尽脑汁,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诧异道:“这可真是活见鬼了,怎么会遇到这种情况呢,”他话音没落,就见打山崖上飞下一群蝙蝠,边叫边朝徒弟四个猛扑了过去。 林岳急忙喊道:“徒儿们小心,”师兄弟几个正在琢磨路的事儿,还没来得及反应,蝙蝠就扑上来了,几个情急之下,猛地一揪衣襟将脸捂住了。 可那蝙蝠大概是饿急了,一个劲用嘴啄四个人的手,师兄弟疼得直叫,林岳急忙将包袱打开,把帷幔拿出来戴上,抽出青云碧血剑,一个仙鹤展翅,飞了过去,三下两下,砍死了二三百只蝙蝠,剩下的一些,慌忙逃走了。 四个人把衣襟撩下来,一看手上全是筷头大的窟窿眼,一个个疼得满眼的泪水。 林岳忙从包袱里,取出金创药,把衣服撕开,给徒弟几个将手抹上药裹好,大声说道:“这里不能久留,咱们赶紧得想办法离开,”这时花飞虎猛地说道:“师父,要是把金翅鹤带上就好了,最起码不那些蝙蝠,欺负不到我们,”林岳两眼一瞪,忽然说道:“对呀,我怎么把金翅鹤给忘了,”陆子涛摇了摇头,大声说道:“师父,想起来也没用,远水解不了近渴。” 林岳急忙将金丝甲,放回到包袱里,站起身,将眼泪闭上,左手立掌,右手紧握左臂,嘴里默默念道:“金翅鹤……金翅鹤……”没过多大会儿,金翅鹤突然出现在了空中,不停地朝林岳嘶叫,师兄弟四个猛地抬头一看,顿时目瞪口呆。 弟八十三章:误入八拐山 四个人正看着,片刻间 金翅鹤便落在了林岳的面前,扶下身去,将翅膀展开,用嘴啄了啄林岳的衣襟,林岳转过身一抬腿,坐到了金翅鹤的背上。 金翅鹤猛地站了起来,两爪一弹,拍打着翅膀托着林岳飞到了空中。 林岳从空中往下一瞅,是大吃一惊,就见那座山里根本没有路,是座死山,而且在山的外面还环绕着两座山。 林岳傻眼了,他急忙朝周围望了望,看到离大山不远处,有几间房子,烟囱里青烟袅袅,好像是有人家居住。他思考片刻,朝徒弟四个高声喊道:“哎,你们先在这里稍等一会儿,师父去打听打听,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有没有出路。”话音一落,林岳骑着金翅鹤,朝山外的一所住户飞去了。 林岳来到房子跟前一看,四周没有任何遮挡,坐北朝南有三间正屋,都是杨木搭造,屋顶盖着厚厚的茅草。窗户上到处是蜘蛛网,不过屋门还开着,里面像是有人,东西两旁各有六间小屋,也是杨木搭建,茅草盖顶。 地上还扔着几本发了黄的册,上面落满了尘土。林岳躬腰下去,捡起来一本册子,抖了抖尘土,打开一看,暗暗惊道:“这是记载军用粮草的册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想到这里他朝屋里望了望,大声叫道:“屋里有人吗?”没人吱声,林岳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门口。大声喊道:“屋里有人吗?”话音一落,从屋里走出位老者,看上去有七十多岁,驼着背,手里拄着根木棍,身着灰色粗布衣,肩上还打着一片补丁,脚下青鞋白袜,满头白发,面如靴皮,一字白眉,直通到鬓角,两眼深陷,鼻直唇薄,微微发紫,一嘬山羊胡,直耷到胸前。 老人抬起头,瞅了瞅林岳,大声问道:“年轻人,你有事吗?”林岳躬身行礼问道:“老人家,打扰了,我想打听个事儿,”老人咳嗽了几声,转过身去,喘着气说道:“年轻人,有什么话请到屋里说吧。”老人话音刚落,回到屋里坐到了椅子上,伸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几口水,轻声说道:“年轻人进来吧。” 林岳迟疑片刻,小心翼翼地走进老人的屋里,猛地往四周一看,立刻惊呆了,就见满屋子都是书籍,正中间靠着墙,摆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个用竹条做的笔架,上面挂着十几支,磨秃了笔尖的毛笔。 整个屋子几乎没什么空着的地方,除了一张茶桌和两把椅子,桌上放的,书架上摆的,地上堆的,墙角里摞的,都是书和册子。 林岳略瞅了瞅,轻声问道:“老人家,您可知附近的那座山是,”没等林岳把话说完,老人猛地抬起头看着林岳,神情紧张地问道:“年轻人,你你是从那山里出来的?”林岳看着老人的表情,诧异道:“是啊,老人家,怎么了?”老人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上下打量了林岳一番,惊讶道:“哎呀,你真是从山里来此的!这怎么可能呢。” 话音没落,老人又坐到椅子上,稍加思索后,指着桌旁的椅子,说道:“年轻人,请坐,”林岳上前一步,坐到椅子上,看着老人惊讶地问道:“老人家,可知那山是怎么回事吗,我的几个徒儿和马匹,现在还在山里困着,我实在想不到办法,才驾鹤从那山里飞出,向您老人家打听打听,看看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走出来?” 老人摇摇头,猛地说道:“此山乃名为八拐山,当年诸葛先生在此步摆过阵,那曹操的十万兵马都被困在了此处,最后粮草用尽,活活都饿死在那山里,”林岳一惊,猛地问道:“老人家,那山里怎么会容纳的下十万人啊?”老人手捏胡须,沉思片刻,轻声说道:“那山里的奥妙大得很,并非你所看到那样,它是会动的,自古以来,能走出那坐山的只有两人。” 林岳噌地站了起来,躬身行礼,问道:“老人家,可知那俩人是谁吗?”老人看了林岳一眼,微微笑道:“年轻人,不急不急,你坐下,我于你慢慢道来,”林岳是心急如焚,一听老老人这么说,没办法,只好又坐了下来。 老人看着林岳着急的样子,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从古至今,能走出那坐山的,除了诸葛先生,我是第二个人,那山看似有路缺无路,但看似无路缺有路,它会随着时辰而变化,若是想走出那座山,其实并不难,得等到适当的时辰,从左边的岔路进入,下一个岔路口还走左边,一共有八个岔路,每次都左拐,而且必须在半个时辰内走出,否则前功尽弃。” 林岳急忙起身单腿跪地,双手握拳,行大礼求道:“老人家可否前去带路,林岳感激不尽,”老人连忙将林岳扶起来,大声说道:“年轻人,不必行此大礼,我倒是可以帮你,但已过了进山的时辰,得等到天黑以后,才能进的去。” 林岳琢磨片刻,猛地说道:“老人家您可以乘坐我的坐骑,先进的山去,这样也免得您走那么多的路,”老人仔细想了想,点点头,轻声说道:“嗯,也只好如此了,那事不宜迟,咱们快快走吧,”林岳点点头,将老人扶起来,俩个人走出屋子,来到外面,林岳转过身去,大声叫道:“金翅鹤,过来。” 话音刚落,金翅鹤就跑了过来,走到林岳的跟前,卧了下来。林岳把老人扶到金翅鹤的背上,摸了摸金翅鹤的脖子,叮嘱道:“金翅鹤,把老人家托进山去,”没等林岳把话说完,金翅鹤朝林岳叫了几声,展开翅膀,两爪弹地,托着老人朝山里飞去了。 师兄弟几个正等得着急,不停地仰头朝空中望着,正在这时候,金翅鹤托着老人飞来了,四个人猛地站起身来,疑惑不解地望着老人,花飞虎惊讶道:“这是怎么回事,师父哪去了?”话音未落,金翅鹤就落了下来,卧在了地上。 老人颤颤巍巍从金翅鹤背上下来,看着师兄弟几个,轻声说道:“是你们的师父,让我来带你们出山的,”老人这么一说,四个人这才明白过来,急忙上前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多谢老伯,”老人仔细地瞅了瞅,师兄弟四个,不由得点头说道:“哎呀,这四个年轻人,相貌不凡哪,举止端庄,言行大方得体,沉着冷静,将来定有大出息。” 老人正嘀咕着,司徒小虎猛地问道:“老伯伯,我师父哪去了?”老人看了司徒小虎一眼,甚是喜爱,摸了摸司徒小虎的头,微微笑道:“你师父在山外等着你们,”花飞虎好奇地看着老人,轻声问道:“老伯,怎么如何才能出得这山?”老人严肃地说道:“今晚子时一到,咱们就出山,你们都听我的,紧跟着我走,到时候你们自然就明白了。”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把老人扶到青石上坐了下来,等着去了。 四个人不停地朝天上瞅,都急出汗来了,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石泉从包袱里,将干粮拿出来,递给老人,轻声说道:“老伯,您先将就着吃一口,别饿肚子,哎,我父亲要是活着,也像您这般年纪了,可惜他老人家走的太早了。” 话音刚落,掉下了几滴眼泪,老人看了看石泉,眼泪模糊地叹道:“哎,我那苍儿若是活着,也像你这般岁数了,只可惜他英年早逝,留下我这个孤老头子,哎,”老人话没说完,便眼泪纵横,不停地咳嗽起来。 石泉急忙给老人捶了捶背,轻声说道:“哎,都怪我,勾起了您老的伤心事儿,老人家,您若不嫌弃,就认石泉做干儿子吧。” 老人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石泉,抽泣道:“年轻人,你不是变着法的哄我这老头子吧?”石泉看了老人一眼,急忙后退两步,撩衣跪地,大声说道:“老人家,石泉对着天地发誓,句句是真心话,若有半点欺骗之意,天诛地灭!父亲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说着,一个响头磕到了地上。 老人颤颤巍巍地躬下身去,将石泉扶起来,握着石泉的手,满眼泪水哽咽道:“我儿免礼……真没想到……我老了老了还能有如此后福……老天有眼哪!” 司徒小虎,陆子涛,花飞虎,看着老人和石泉,不由得落下了眼泪,三个人急忙上前,撩衣跪地,齐声喊道:“老盟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老人看看石泉,又看看师兄弟三人,高兴的都哭出声来了。 忙哽咽道:“孩子们……快快起来……老夫这是烧了几辈子的高香……感谢苍天啊……恩赐老朽如此厚福,”话音没落,老人大咳不止,四个人急忙将老人扶到青上坐下来,又是喂水又是捶背,过了好一阵,老人总算是好点了。 强挺着站起身来,看了看时辰,急忙说道:“到时候了,孩子们,随老父出山。”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