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 第一章 傻子说话了 “啊——”一声尖叫打破清晨的宁静。 “娘，娘，傻子说话啦！”一个稚嫩的声音惊叫起来。 “喊什么呢，咋咋呼呼的。”王桂英一边往围裙上擦手一边从厨房里走出来，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果儿。 十岁的果儿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打着补丁的蓝色上衣，下身是灰色的裤子，身上斜挎着一个军绿色的书包，一脸惊恐地指着侧面的屋子，“傻、傻子说话了。” “什么傻子？那是你嫂子！”王桂英瞪她一眼，后知后觉地叫起来，“你说什么，你嫂子醒了？” “嗯嗯。”果儿连连点头，脸上还带着惊吓，“不仅醒了，还说话了，她、她不是傻子吗？傻子怎么会说话？” “我去看看！”王桂英一喜，儿子把那个女人娶进门两天了，一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都以为快不行了，终于醒了？ 急忙朝儿子的屋子走去。 郭湘坐在床上呆呆地盯着日历，有好几分钟，她终于确认，自己穿越了，穿到了八十年代。 刚才有个小女孩掀开门帘进来，看见她坐着，吓得尖叫起来，她就问了一句“你是谁”把人给吓跑了。 重新打量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糊了白灰的泥房，墙上贴了一张福娃抱鱼的年画，胖胖的福娃憨态可掬，年画下面是一个木制的五斗柜，柜边已经磨损，柜面的红漆也已斑斑驳驳，显示出岁月的痕迹。 柜上参差地放着几本书、一个白色的搪瓷茶杯，旁边是两个叠在一起的红漆木箱，木箱旁放着一个木制的脸盆架，架子上挂着两条新毛巾，下面是一个白底红花的搪瓷脸盆，架子下放着一个写着“xx人民公社”的铁皮暖水瓶。 暖水瓶旁就是房门，门上挂着灰色的粗布帘子，帘子旁钉着一本日历，上面赫然印着1985年5月15日！ 日历还很新，最新撕去的那页还有半张残留，露出白生生的纤维。 自己真的穿越到八十年代了！郭湘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站起身，腿一软踉跄了一下，好像还不太习惯这具身体。 伸出双手，嗯，皮肤还算白，手上有肌肉，看起来似乎并不娇弱。还好，还好，如果是一副娇滴滴的身体她还真不知怎么驾驭。 脑袋有点痛，一些记忆碎片在脑海中翻腾。 说是碎片因为记忆太少，只是最近一两年的，而且很模糊。感觉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好像是失忆了，记忆很混乱。 自己居然穿越了一具没有记忆的身体，真是有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芯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芯了，没有原来的记忆那就全是自己了，省了很多麻烦。 不过最近的记忆却还是清晰的，但不太美好。 原主也叫郭湘，在那有限的记忆当中好像是一年前被现在的养父母救了。 原本他们是打算把她嫁给自己打光棍多年的儿子当媳妇的，谁知道人救醒之后发现有点呆呆傻傻的，他们顿时傻了眼。儿子再不济也不能娶个傻子当媳妇，以后要是再生下小傻子那郭家就断后了。 而郭湘这名字原本是郭家的小女儿的，也不是亲生的，是从小收养的，本来也是准备养大了给儿子当媳妇的，谁知养到十岁的时候生了一场病，死了。 不过乡下人也不知道要注销户口什么的，户口上就一直有这么一号人物。 之所以没有叫什么翠、花、芳等大众的名字，好像是因为这里是湘南，他们懒得费脑子想名字，就取了个湘字。 等他们救了现在的郭湘以后，就直接把这户口上的名字给她用上了。 也就是说郭湘原本不是郭湘，因为失忆，他们也不知道她叫什么，所以大家就叫她郭湘。 歪打正着，后世的郭湘穿越而来正好对上了这个名字。 虽然在后世她的名字经常被人调侃是郭襄郭大侠，不过她性子本就大大咧咧，倒一点不以为意。 她很庆幸，还好不叫翠花，要不然她宁愿再死一次。 再说最近发生的事。 原主郭湘不知怎么掉河里了，被回来探亲的一个工人哥哥救了起来。 本来是好事，结果那郭家不但不感激反倒说你救了人，摸了人家姑娘的身子，你要负责。 王桂英好说歹说郭家就是不肯松口，说如果不答应就去她儿子单位上告他，让他丢工作，实在没办法王桂英咬牙答应了，总不能因为这事把儿子的前途毁了。 郭家趁机敲诈了一大笔彩礼钱，整整一千块。 现在才是八十年代初，一千块在这时候简直是天价，一般人家彩礼都是一两百，就是城里的有钱人家最多也就五百，郭家知道工人工资高，狠狠敲诈了一笔。 不仅把傻子送走了，还有了钱给儿子取媳妇，甚至可以把老房子翻新一遍，全家人高兴得做梦都笑醒。 结婚当天郭家把人送过去，送来的时候人还是昏迷的，郭家人谎称郭湘只是身体不舒服，过两天就好了，结果人家一命呜乎，后世的郭湘就穿了过来。 工人哥哥，也就是郭湘现在的丈夫顾振南在婚礼第二天就匆匆走了，好像是单位有什么急事，所以郭湘现在为止还不知他长什么样。 想起这些郭湘有点哭笑不得，想不到前世独身主义的自己，这一世居然英年早婚。 不过顾振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娶的自己，肯定是不喜欢的，这样的婚姻注定幸福不了。 所以，还是找个机会离婚吧，郭湘这样想着。 不过，现下自己对这里一无所知，又身无分文，还是先安定下来看看再说。 活动了一下身体，这身体还算结实，不过应该久不运动，有点僵硬。 前世她是个外科医生，良好的身体素质是外科医生必备的条件，所以下班她都会去健身，为了自保她甚至还学了泰拳，身手还不错。 这身体有点僵硬，看来得运动起来。 屋子里阴暗，郭湘揭起门帘走了出去，强烈的阳光瞬间照射进来，她不适地眯了眯眼，适应了一会儿才睁开。 一个五十多岁穿着灰蓝衣服的妇人出现在眼前。 这应该就是顾振南的母亲，自己现在的婆婆了？ “你是？”郭湘故作不知，毕竟还刚刚醒过来。 “我是娘啊，就是，就是振南的娘，是你的婆婆，你爹娘没和你说过？”王桂英连忙说道。 “……娘？”郭湘迟疑地叫了一句，虽然有点别扭，不过总算是叫出了口。 “哎、哎，是我，湘湘，你好了？”王桂英惊喜地看着郭湘。 郭湘点了点头，王桂英顿时老泪纵横，双手合十，“感谢老天，菩萨保佑，你不是傻子？” “呃……”郭湘不知怎么回答才好，习惯性地挠挠后脑勺，才发现自己居然扎着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漆黑的大辫子垂在胸前，怎么看怎么不习惯。 “以前只是病了，人有点迷糊，现在好了！”郭湘笑了笑。 “太好了，菩萨保佑，菩萨保佑啊！”王桂英喜极而泣，“我们顾家有希望了！” 前两天她可愁死了，原本儿子在单位前程大好，谁知道救个人会救出麻烦来，娶了个傻子做媳妇，想想就一肚子火。儿子那么优秀，摊上这么个媳妇让她以后怎么有脸去见死去的老伴？ 好在上天保佑，媳妇居然正常了？ 虽然儿子是无奈娶了她，可只要人好了，以后日子还长，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她和孩子他爹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不一样恩恩爱爱过了几十年？ “那个，你饿了吧？娘正要煮红薯粥，你要不要一起过来？”王桂英看向自己的儿媳妇，这么一看孩子长得还挺俊的，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好！”郭湘点点头，她还真想参观一下八十年代的农村家庭是个什么样子。 不过当王桂英让她坐在灶前帮忙生火时她傻眼了，不会啊，别说是这烧柴的灶她见都没见过，就是后世的煤气灶她也没用过几次。 前世她的家境很好，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公司总裁，家里有保姆，她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做过家务，更何况是这个年代的家务，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会。 胡乱地把柴草塞进灶堂里，不仅没烧着火，还把自己搞得一脸灰。 王桂英哭笑不得，连烧火都不会？难道以前在家都不做家务？ 不过想想也是，她以前是傻子，也许根本教不会吧，算了，以后慢慢教就是。便把自己十岁的女儿顾果儿叫过来帮忙。 顾果儿心不甘情不愿，看了郭湘一眼在背后低低说了一句“傻子”，结果被王桂英听见，瞪了她一眼，“叫嫂子，没大没小的，以后不许乱叫！” “她就是傻子！”顾果儿不服气地说了一句。 这个嫂子是怎么来的她可是知道，大哥根本不喜欢她，是她家硬逼着大哥娶的，而且还敲了一大笔钱。 那可是她和二哥读书的钱，现在钱没了，还欠一屁股债，她恨死她了。 “没事，以后熟了就好了！”郭湘笑笑，伸出手想摸摸顾果儿的头，小果儿把头一歪躲了过去，“别和我套近乎，我可不喜欢你！” 郭湘手一僵，尴尬地笑了笑，熊孩子找打啊？ 不过算了，不叫就不叫，也许过不了几天就不是嫂子，无所谓啦。 第二章 捡到宝了 过了没多久红薯粥煮好了，王桂英给果儿装了一碗，又给郭湘盛了一大碗。 “好香！”郭湘端起粥闻了闻，肚子咕咕叫起来，她尴尬地笑笑，“我饿了！” 两天没吃东西，能不饿吗？ “快吃吧！”王桂英笑笑，夹了一个鸡蛋放在她的碗里，把一小碟泡菜也往她面前推了推。 “谢谢娘！”郭湘朝王桂英笑笑，拿起筷子搅拌了一下，吹了吹，稀里呼噜就吃了起来。 王桂英见她并不嫌弃，吃得还挺香，脸上露出了笑容，看来这儿媳妇还挺好养活的。 果儿拿着筷子往碗里戳，看郭湘吃得香，脸臭臭的。 “果儿快吃，吃完还要上学呢！”王桂英看着慢吞吞吃着红薯粥的顾果儿。 “又是红薯粥，我不想吃！”顾果儿没好气地应道，“要不是因为她，我们可以吃上白米饭。还有，为什么她有鸡蛋我却没有？给一个傻子吃，娘偏心。” 郭湘夹鸡蛋的手一僵，这个家这么穷吗？连个鸡蛋都吃不起？能拿出一千块彩礼钱，按理来说应该不穷才是。她不知道大部分钱都是借来的。 王桂英有点尴尬，用筷子敲了一下果儿的脑袋，“说什么呢，你嫂子生病才刚好，吃个鸡蛋怎么了？快吃，不吃就饿肚子上学。” 郭湘看看果儿又看看王桂英，碗里的鸡蛋怎么也吃不下去。 把鸡蛋夹起送到果儿的碗里，可果儿并不领情，“你都吃过了有你的口水，谁要吃？” 说完放下碗筷粥也不吃了，拉了拉书包带子就往外走。 “等等，我送你去！”郭湘快速吃完碗里的粥站了起来。 “谁要你送？” 顾果儿摆着一张臭脸，“我才不要一个傻子送我，我嫌丢人！”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王桂英的脸沉了下来，“这是你嫂子，不是傻子，你不是都看见了，她现在好好的，人不傻，怎么这么没礼貌？” 顾家的孩子，可以穷，但不能没教养。 “算了，娘，果儿还小，没事的！”郭湘连忙说道，她倒是不介意，傻子说是以前的郭湘，不是她，她不会自己对号入座。 再说自己嫁的名不正言不顺，果儿生气是正常的，说明她爱憎分明，嫉恶如仇，倒也符合她这个年纪。 “谁要你说好话？假惺惺的。”顾果儿白了郭湘一眼，再不理她，背起书包就往外跑。 “湘湘，你看，都是娘惯的，你别理她。”王桂英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郭湘摇摇头，上辈子熊孩子见多了，果儿这样的不算什么，再熊的孩子也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说完不紧不慢地跟在顾果儿后面，一边打量周边的环境。 八十年代的乡下还真是落后，几乎都是土坯房，砖瓦房没有几间。路也是坑坑洼洼的，走这么几分钟就踩得一脚泥。 看着顾果儿走进村小学，郭湘才按原路走了回来。 回到家王桂英正在摘豆角，郭湘找了把小板凳也坐了下来，问了王桂英该怎么摘，帮着也摘起来。 “以前在家都没做过？”王桂英不由问道。 “呃……以前脑子糊涂，只会呆呆在屋里坐着，什么也不会……”郭湘不好意思地笑笑。 “怪不得长得这么白。”王桂英点头，看来也从来没有下地干过活了，所以皮肤白得晃眼，不过是真好看，根本不像是乡下人，倒像是城里人。 看她性子不错，也肯学做家务，王桂英心里还挺高兴，只要她肯学，没有学不会的。 摘完豆角王桂英把豆角放在簸箕上晾，是准备放进泡菜坛子做酸豆角的。 湘南几乎每家每户都会做泡菜，什么都能泡，豆角、辣椒、萝卜、蒜苔，夏天的时候嘴里没味，一根酸萝卜能吃一碗米饭。 不过这个时候能吃上米饭的家庭很少，几乎家家户户都是吃红薯，不是红薯粥就是红薯饭，有些甚至连米都没有，只吃红薯。好在红薯能顶饿，不然不知要饿死多少人。 顾家所在的地方是有名的贫困县，地不肥河不阔，山上尽是石灰岩，杂草丛生，连棵树都不长。 别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里什么都没得靠，地又少，一人就三四分薄田，像顾家四口人才不到两亩田，还要交公粮，每年根本吃不饱，要不是有红薯早就饿死了。 本来顾振南有工资比别家宽裕一些，可是前些年他的父亲生病欠了一屁股债，后来没治好病逝了。这才刚刚还完债，谁知道被郭家这么一敲诈又欠了好几百块，就是有工资也经不起这样折腾。 不过王桂英倒也不担心，因为儿子是石油工人，比一般工人工资高一倍，只要苦个一两年就能把债还上。 但她知道儿子很辛苦，油田的活又脏又累，一年到头还不着家，不然也不能比别人多那么多。 以前顾家穷得叮当响，欠一屁股债，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所以顾振南二十多了也没娶亲，后来他当上石油工人，工资有七十多块，村里人不知多羡慕，提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谁知道却被郭家截了胡。 本来有盈余的家庭又变成了负债累累，好在现在郭湘正常了，不然王桂英真的要哭死。 晾完豆角，王桂英又扛了锄头到院后那块地里，准备翻一翻种点辣椒苗，等天热就有辣椒吃了。 “娘，这是要做什么？”郭湘好奇地问，她以前没在乡下生活过，一切都觉得很新鲜。 “翻一翻地，种点辣椒苗，过一个月就有辣椒吃了。”王桂英说道。 “我来吧！”郭湘接过锄头。 “你会吗？”王桂英怀疑地看向她。 “……您教我。”郭湘哂笑一声。 王桂英点头，拿过锄头先示范了一下，郭湘便说懂了，她来挖。 拿过锄头朝地里用力挖下去，一锄头挖了一个大坑，把王桂英吓一大跳，儿媳妇力气挺大呀。 “不用挖那么深，就……半个手掌深就行。”王桂英没文化不知道用计量单位，就在自己的手上比划了一下。 郭湘看了看她的手掌，大概五六公分长，点了点头，举起锄头继续挖起来。 没几下，就深浅均匀起来。王桂英一见，干得不错呀，儿媳妇不仅不傻还很聪明，捡到宝了。 第三章 有个嫂子也不错 种完辣椒，王桂英又在地里找起猪草来。 自分田到户各家各户便可以养鸡养猪，顾家也养了一头猪，自然是没粮食给猪吃，只能到外面割猪草，有时加一点红薯藤和米糠，倒也把猪喂了起来。 到了年终把猪一卖也能攒点钱。 郭湘问了王桂英哪些是猪草，仔细辨认了一下筐里的猪草，立刻记下了，也帮忙找起来，王桂英见她这么勤快很是满意。 找了猪草回到家，又帮忙砍碎了，用筐装了起来，到时要放在锅里煮了给猪吃。 中午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王桂英拿起一把油纸伞，“湘湘啊，你看家，我去给果儿送伞，这么大雨她肯定回不来。” 郭湘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想想路上的烂泥，这会儿不知该变成什么样了。 “娘，还是我去吧，您在家，我去接果儿。”郭湘站起身，王桂英年纪也不小了，雨这么大，万一摔跤怎么办？老人可是不经摔。 “那也行！”王桂英见儿媳妇这么主动很是高兴，把手里的油纸伞递给郭湘，看见她脚上穿着布鞋，等会儿肯定踩一脚泥。 “你等等，换上雨鞋再走，路烂得很！”王桂英说着从放农具的杂物房拿出自己穿的雨鞋递给郭湘，“换上吧！” “谢谢娘！”郭湘点头，其实她不在意的，前世家境虽然好，却不是矫情的人，回来洗洗就好了。 不过既然是老人家的好意，自然是要领情的。 换上雨鞋打着伞往顾果儿的学校走去。 路上都是去接孩子的家长，一路走一路踩，路越发烂了起来。有些人走路脚后跟不着地，带得裤子后全是斑斑点点的泥印子。 走到学校，因为雨大，孩子并没有到校门口等，郭湘跟着其他家长一起走进学校里面才发觉自己忘了问顾果儿读几年级。 正犹豫间，看见顾果儿站在教室门前的屋檐下正无奈地看着雨。 “果儿，等会儿你家人会给你送伞吗？”顾果儿身边一个小胖子问。 “不知道！”顾果儿没好气地回答，娘那么忙，家里只有一个傻子，早上自己还没给她好脸色，她会给自己送伞才怪呢。 “那等会儿我娘来了咱们一块儿走！”小胖子又说。 顾果儿不置可否，实在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正想着眼前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果儿！”郭湘朝顾果儿挥了挥手大声叫道。 顾果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她没想到郭湘会来接自己。 “果儿，这是谁啊？长得真好看！”小胖子好奇地用手肘捅了捅顾果儿。 “她是……”顾果儿抿了抿嘴不情愿说她是自己嫂子。 “她不会是你嫂子吧？你嫂子不是傻子吗？”小胖子瞪大了眼睛。他也知道顾果儿的哥哥刚娶了媳妇，不是她嫂子还能有谁？ “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顾果儿一下不高兴了，傻子只能自己说，别人凭什么叫自己嫂子傻子？ 郭湘“扑哧”一下笑起来，这熊孩子还懂得维护自己，当然她维护的也许并不是自己这个人，只是维护她的家人，自己现在勉强还算得上她的家人吧。 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小同学，你好呀，我是果儿的嫂子，我叫郭湘！”郭湘朝小胖子摆摆手。 “哦，哦，嫂子好……”小胖子脸一下红了，还从来没有人主动跟他打招呼，果儿的嫂子真是特别。 “你叫谁嫂子呢？”顾果儿瞪了小胖子一眼。 “我，那个……”小胖子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好。 “走啦！”顾果儿钻入郭湘的伞下别扭地拉了一下她的衣服，朝小胖子挥了挥手走进雨里。 可是心里又还有气，不想靠郭湘那么近，和她保持着距离，郭湘笑笑也不和她计较，把伞往她那边挪了挪，自己半边肩膀都淋湿了。 走出校门，没走几步，顾果儿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前面发愣。 郭湘这才注意到顾果儿穿了一双崭新的运动鞋，好像是前几天顾振南给她带回来的。前面一个大水坑，全是淤泥，如果走过去小白鞋就成了小黑鞋了。 “我背你过去！”郭湘说。 “不用。”顾果儿别扭地转过脸，“我把鞋脱了，赤脚过去。” “雨这么大，气温也下降了，等会儿着凉了怎么办？”郭湘走到顾果儿身前，“你就算不考虑自己也考虑一下娘，要是生病了，娘要照顾你还要顾着家，你要让娘累病啊？” 顾果儿咬了咬嘴唇，“那你不会帮娘啊？” “我……现在什么都不会，一时半会儿学不好。”郭湘脸上有点发烫，“以后我会学，你现在就别找别扭了，我背你怕什么，我是你嫂子，你哥不在家，就该我管你！” 顾果儿心中一动，抬头看向自家嫂子。 自从爹死后，家里就靠娘撑着，大哥长年不在家，二哥在县上读书，她总觉得家里好像少了点什么，现在突然明白，就是少了个顶梁柱似的当家人，而现在嫂子的行为正像是一个当家人。 “上来吧！”郭湘见顾果儿有点心动，趁热打铁蹲下身子，“你来打伞，抱紧了，我力气大肯定不会把你摔着！” 顾果儿犹豫了一下，接过伞爬上郭湘的背，她长得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左右，这在乡下很少见，有些男人都没她高。 她的肩膀很结实，揽着自己的手臂也很有力，顾果儿突然觉得很有安全感。 也许有个嫂子也不错。 走过那段烂泥路，顾果儿说什么也不要郭湘背了，挣扎着从她背上滑了下来，郭湘紧紧牵着她的手，看她抿着嘴鼓着腮帮的样子，心里暗暗好笑。 前世她在家最小，有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姐姐，现在有一个妹妹感觉也挺不错的。 不过想到自己与顾振南的婚姻又有点头疼，没有感情的婚姻很难维持吧？ 虽然这个年代的人很少离婚，可是真正幸福的又有几个？还不是打打闹闹凑合过一辈子。 可是郭湘不想凑合。 吃的可以凑合，穿的可以凑合，唯独婚姻不能凑合，那可是要过一辈子的，想想就觉得累。 她是个不婚主义者，前世活了三十五年也没有结婚，这一世也没这个想法。 更何况如果想要个孩子，就得同房，她不敢想象没有感情怎么下得去手？她可不想只是做个生育的工具。 第四章 傻子还认字 王桂英见二人回来，连忙接过伞，一看郭湘的身子都湿了半边，而果儿一点没湿，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看郭湘的眼神更是柔和了不少。 “快，我熬了姜汤，你们俩都去厨房喝一碗，免得着了凉！”王桂英忙说道。 两人应了一声，一起走进厨房，郭湘拿碗从锅里舀了两碗姜汤，递给果儿一碗，自己一碗，两人就蹲在灶边喝了起来。 透过碗里蒸腾的热气，顾果儿看见自家嫂子晶亮的眼睛，秀气的脸蛋红扑扑的，看见自己看她，对自己展颜一笑，心里还是有点不自在，转过脸不看她。 郭湘失笑，别扭孩子！ 吃过午饭雨也停了，果儿换上雨鞋，路还是很烂，她坚持要自己走去上学。 郭湘下午哪也没去，到处泥泞不堪还是呆在家里比较好。 不过这个年代既没有手机也没有电脑，家里穷，连电视也没有，真的很无聊。 郭湘翻了翻放在五斗柜上的那几本书，都是顾振南的，是一些石油和机械方面的书，她很好奇，他是个石油工人？ 前世父亲就是石油大学的教授，没想到这一世自己还和石油有缘。 打开五斗柜的抽屉，发现里面有张类似奖状的东西，拿起来一看，竟是一张结婚证。正是自己和顾振南的结婚证。 这时候的结婚证只是一张纸，上面没有相片，只是写着某某和某某在哪年哪月结婚。 郭湘纳闷，两人还领了证？她以前不是傻的吗？ 不过一想，现在的结婚证连相片都没有，就是随便叫个人去领证民政局的人恐怕也不知道吧，反正有带户口本就行。 这样的话如果要离婚会麻烦一些，还要去民政局离。 不过只要顾振南同意，应该也不难吧？ 郭湘看了看结婚证，上面自己的年纪是二十岁，顾振南是二十五岁。 虽然二十五岁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晚婚，但在后世还是小鲜肉呀！ 想到自己前世活了三十五年，比他整整大了十年，这是老牛吃嫩草？ 他才是那根嫩草？郭湘不由哂笑。 抽屉里还有一个小镜子，郭湘拿起镜子，见到里面的人，不由大吃一惊，这容貌和自己前世居然有八分像，若不是穿着这土掉渣的衣服和梳着两个大辫子，她简直以为自己是身穿了。 不过这样更好，不然顶着别人的脸应该很不适应吧。 下午无所事事，郭湘拿了顾振南的书看了起来。很快就把几本书看完了。 太好了，前世过目不忘的本领还在，总算没有白穿一回。 晚上依旧是红薯粥，吃两餐郭湘觉得还能接受，三餐都吃这个就有点腻味了。 “娘，家里没有米吗？”郭湘问。 果儿一听就生气了，“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为了娶你家里欠了一大笔债，哪还有钱买米？有红薯粥吃就不错了。小妞家还顿顿都是红薯呢！” 郭湘的脸顿时烧了起来，前世她一向养尊处优从来没有吃过苦，她是真没想到这个年代的家庭会这么困难，连饭都没的吃。 “这也不能怪你嫂子，她那时还是傻……她又不知道。”王桂英斜了果儿一眼，对郭湘说道：“湘湘，你别怪果儿，她心里有气。本来今年日子好过了，因为你的彩礼钱，我们家又欠下一大笔债。不过你不用担心，振南很快会寄钱回来，到时就有钱买米了。” “欠了很多？”郭湘问。 “六百块！”王桂英叹了口气。 一边吃饭一边对郭湘讲起了往事。 “振南当年高考是考上大学的，但他爹长年生病欠下一屁股债，实在是没钱，他自己主动说不上了，和别人一起去临省的林场做了一名临时工，是装卸工。” “装卸工就是个体力活，又苦又累，工资还不高，那两年是他省吃俭用陆陆续续还了一些债。后来有一次林场发生大火，振南和其他人一起奋力救火，及时挽回了国家的损失，才有了正式工作。可那一次他也受了重伤。”说到这王桂英的眼圈红了起来。 “那次他们立了功，组织上为了奖励他们给了他们选择工作的机会，振南选了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北当一个石油工人，就因为石油工人工资比一般人高。” 王桂英声音有点哽咽，“振南这工作都是他用命换来的。” 郭湘抿了抿嘴，原来顾家以前过得这么难。 “我哥当了石油工人之后工资高了，这两年就还完所有债。可是被你们家一敲诈，又欠了一大笔，六百块呀，你赚得来吗？”果儿的声音里带着怨气。 “好在他现在有工作面子大，不然还借不来这么些钱。”王桂英叹气。 郭湘垂眸，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果儿心里有气，她是心疼哥哥。 郭湘心中暗想自己一定要把这钱还上。虽然这不是她的错，可毕竟借了这副身体，该还的还上，以后才走得安心。 晚上吃过饭，顾果儿放下碗说要去找隔壁的秦小妞玩。 “先写作业，等会儿我要检查你的功课！”郭湘一边收碗一边说，小孩子就要养成写完作业再玩的习惯，以后读书就会自觉起来。 “你认字吗你？”顾果儿撇了撇嘴。 这个年代会认字的人可不多，何况是女孩子，而且她以前还是个傻子。 “多新鲜啊！”郭湘笑，自己可是医大毕业，硕士学位，还曾出国游学。 不过一想到这一世的身份，才想起自己说的话不对，于是假装歪了歪头，“以前的事我有点记不清了，不过你哥留在家里的书我可都看得懂！” “你就吹吧！”顾果儿怀疑地看向她，哥哥那些书可不是一般的书，那都是专业书，随随便便能看懂？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王桂英听了却是很高兴，原本以为儿子娶了个傻子，谁知道却是个有文化的。 为了证明郭湘说的话是真的，顾果儿也不去找秦小妞玩了，拿出作业写起来，不懂的就问郭湘，本来还想看她笑话，谁知道她有问必答，解起题来比老师说得都明白。 这下顾果儿傻眼了，嫂子居然真的有文化，她以前不是傻子吗？傻子还认字？ 王桂英一边纳着鞋底，一边看着郭湘认真地给果儿辅导功课，越看越满意，她自己不识字不能教果儿，现在儿媳妇有文化，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睡前郭湘烧了一锅热水洗了个澡，前两天一直躺床上身上都快馊了，今天又淋了雨，洗一下身子清爽多了。 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就那么两身衣服，一件灰蓝色的，一件碎花的衬衫，多就没有了，郭家也真是小气，得了那么多彩礼一点陪嫁都没有。顾家还真是亏死了。 看着这么土的衣服真不想穿，可是没办法，凑合穿吧，以后有钱了再买。 拿衣服的时候发现衣服下压着五块钱，应该是顾振南留下的。 五块钱放在后世掉地上她都不会去捡，可是在这个时期，肉才一块多钱一斤，粮食才一毛多一斤，五块钱真不算少了。 顾振南的工资应该也才几十块钱吧，在这样被郭家坑了的情况下还能给自己留五块钱，看来他倒也不是个小气的人。 不过这日子也过得太清苦了，连饭都没得吃。郭湘决定明天去村里转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商机发家致富，也好帮一帮家里。 第五章 熊孩子欠揍 第二天顾果儿依旧上学，郭湘去村里转了转。 村子还算大，有百来户人家。主要是依边上的一条叫梅花溪的小河而建。 河床不过十来米宽，水不深，不能行船，不过也有人撑竹排在上面钓鱼。 村子四周也有山，但山上贫瘠，都是杂草，树都没几棵。 村里的田几乎都是梯田，又窄又小，还要爬坡，想来种起来也相当费劲。 这地方真是穷啊！就是典型的贫困村。 前世郭湘也看过一两本穿越小说，什么上山采草药，下河抓鱼虾拿到集市上卖，在这里根本行不通，因为什么都没有！ 郭湘叹口气，看来要赚钱只能走出去了。 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在河边钓鱼，便走上去看热闹。 有个头发半白的老大爷戴了个斗笠坐在河边一棵树下，郭湘探过头去一看，桶里还有不少鱼，就是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三根手指宽，大部份都是一两指的小鱼。 想到前世妈妈煮的鱼汤，郭湘有点馋了。 “大爷，您这鱼卖吗？”郭湘问。 “你要买？”大爷侧头看她，似乎不认识，“你是哪个？谁家的客人？” “呃……我是顾振南家的……”郭湘有点窘，她这原身嫁得不光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 “你是顾家小子新娶的媳妇？看着不傻呀！”大爷惊讶地看她。 “那个……”郭湘尴尬一笑，“前一阵头脑有点迷糊，一觉醒来就好了。” “这是振南给你冲喜冲好了？”大爷笑起来。 他给我冲喜？别说，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冲喜的是他，出钱的也是他，他成冤大头了。郭湘抿嘴笑。 “你想吃鱼？不要钱，拿两条去吧，这鱼小要猪油煎了才好吃，可谁家有那个余油啊。没人吃的，拿去吧。”大爷说道。 “那怎么行，我不能白拿您的东西。”郭湘连忙说道。 “镇上的大鲤鱼才一块钱一斤，这么小的鱼根本没人要。”大爷摇头，“拿吧，别客气。” 郭湘从桶里挑了两条还算大的鲫鱼，在身边的柳树上采了一枝柳条打了个节，串了鱼的腮帮子，拎了拎，也就半斤左右，硬塞给了大爷五毛钱。人家钓鱼也辛苦，不能白要。 鲫鱼烧豆腐最好，还得去买两块豆腐。 “大爷，村里有人卖豆腐吗？”郭湘问。 “有的。”大爷点头，“村东头柳老头家就是做豆腐的，你早点去，去晚了就没了，这天热放不住，他不会多做。” “好的，谢谢您大爷。”郭湘点头。 大爷看郭湘拎着鱼离开的背影，这姑娘很有礼数啊。 郭湘到大爷说的柳老头家又买了一斤豆腐，才两毛钱，这时的东西真是便宜啊，她感慨。 不过柳老头说了他也就是在村里卖，如果镇上供销社买还要豆腐票，郭湘这才想起这还是个什么都要票的年代，不由头疼，太不方便了。 拎着鱼和豆腐走回家，郭湘想着终于可以换换口味了。 刚走到门口，门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果儿撕心裂肺的哭声传了出来，把她吓了一大跳。 急忙推开门，只见果儿跪在地上哭着看王桂英，而王桂英倒在地上，额头不知磕在哪儿，正往外淌血。 “果儿，怎么回事？”郭湘连忙把手上的东西往边上一放，去扶王桂英。 “是大伯还有大伯娘，他们来抢东西，还推了娘……”顾果儿一边抽泣一边指向厅里。 郭湘一听就怒了，霍地站起身，王桂英连忙拉住她，“湘湘，算了，家里就那点东西，他们吃完就会走！” “娘，那可是我们全部的粮食，还有鸡蛋……”果儿一边哭一边说道，“我们自己都舍不得吃，他们凭什么……” “娘，没事，我去看看。”郭湘拨开王桂英的手。 “别去，你大伯娘是村里有名的泼妇，你打不过她的。”王桂英急急说道。 打不过？郭湘冷笑，让他们见识见识我的身手！ 郭湘走进客厅，饭桌上摆着三大碗白白的米饭，还有一大盘炒得金灿灿的鸡蛋，两个老人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正准备吃。 “都给我住手！”郭湘大吼一声，把三人吓一大跳。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顾建民沉着脸看向郭湘。 “这句话该我问你们才对，这是我家，你们凭什么进来，凭什么吃我家的东西？”郭湘质问。 “你家？你是振南的媳妇？”顾大婶怀疑地看向郭湘，“他不是娶了个傻子吗？” “你别管我傻不傻，谁让你们进来的？都给我出去！”郭湘走过去。 “我是你大伯娘，我们怎么不能进来？”顾大婶抬头看了一眼郭湘，手点着外面，“你看看你婆婆，家里有这么好的粮食还骗我们说没有，想借点粮食都不肯，振南每年赚那么多，借点钱也不肯，良心真是被狗吃了。” “就是，有鸡蛋也不给我吃，我偏要吃，我就要把它们都吃光，看你们还吃什么？”那孩子也恶狠狠地说道，拿起筷子就往鸡蛋夹去。 郭湘抄起手边的筷子往那孩子手上打去。 “啪”一声，那孩子疼得跳起来，“奶，奶，她打我，快打死她！” “你敢打我孙子？找死……”顾大婶霍地站了起来，举起巴掌就朝郭湘脸上扇去。 郭湘一把抓住她的手，用力一扭，扭到背后，顾大婶痛得大叫起来，“痛痛痛，放手，放手，我的手……我的手要断了！” “你这个臭婆娘，造反啊？！”顾建民站了起来，一脸阴鸷，拿起板凳就朝郭湘的身上砸去。 “湘湘，小心！”来到门边的王桂英惊声大叫。 郭湘把顾大婶用力一甩，甩到地上，手上一挡，抬起大长腿朝前一踢，顾建民就被踢了出去，撞到边上的壁板痛得直叫唤。 “老头子……”顾大婶大惊失色，忙冲过去扶顾建民，一边慌乱地叫起来，“你怎么样，受伤没有？” 另一边那孩子眼看吃不了了，拿起桌上的鸡蛋就要往地上砸，“你们不让我吃，我也让你们吃不成！” 郭湘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盘子，冷冷看着那孩子，熊孩子，欠揍是吧？ “果儿，来，把这些饭都收起来。”郭湘叫了一句。 “哎！”果儿见嫂子这么厉害一下来了勇气，噌噌跑进去，拉过三碗饭抱进怀里就往厨房跑，她怕再不拿走等会儿饭都打到地上，那就浪费了。 “放手！”郭湘盯着那孩子，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打孩子。 “呸！”熊孩子朝鸡蛋碗里吐口水，郭湘眼疾手快，另一只手一挡，口水都吐在了她的手上。 这下真的把她惹怒了，熊孩子欠收拾，她不介意帮他家人好好教育教育他。 “啪”一声，一巴掌拍在熊孩子的脑门上，熊孩子吃痛，哇哇大哭起来。 第六章 以后有我 “强强……”顾建民和顾大婶顿时心疼起来，叫嚷着朝郭湘冲了过来，张牙舞爪朝她脸上身上抓去。 郭湘抄起边上靠在壁板上的一根细竹，“唰”一下朝着两人的小腿处抽了下去。 “啊——”两人惨叫地跳起脚来，竹子虽然不大可是抽人却很痛。 “都给我滚！”郭湘大吼一声，一手拿着竹子指着二人另一手还稳稳端着那盘炒鸡蛋。 果儿连忙走了过来，“嫂子，鸡蛋给我吧！” “嗯！”郭湘点点头，把鸡蛋碗递过去，她也担心等会儿不小心把碗给打了。 果儿小心翼翼地捧着鸡蛋碗往厨房走，刚走两步，熊孩子突然伸出脚朝果儿脚下绊去。 果儿惊叫一声身体控制不住地往下倒，手里的鸡蛋碗也差一点摔了出去。 郭湘大长腿一跨，身子一倾，一手拎住果儿的后领，一提把她提了回来抱进自己的怀里，果儿惊魂未定，手里还牢牢捧着鸡蛋碗。 郭湘是真的火了，放开果儿，揪起熊孩子的耳朵，“你还敢捣蛋，看我打不死你！” 当然只是吓唬吓唬他，还不至于真把孩子怎么样。 可熊孩子却被吓到了，用力挣扎着哇哇大哭。 顾建民一边摸着被抽痛的腿一边指着郭湘，“你敢打我孙子试试，我和你拼命！” 顾大婶则大叫起来，“杀人啦，快来人啊，杀人啦！” 郭湘冷笑，眼里满是凌厉之色，“你还别激我，谁不知道我是个傻子？傻子，懂吗？杀人不用偿命的那种，杀了也白杀，你们要不要试试？” 两个老货一听吓傻了，这女人凶狠的样子看起来像是真的敢杀人，傻子杀人不用偿命他们是知道的，孙子若真的被傻子杀了回去怎么向儿子交待？还是先跑再说。 “你等着！”顾建民怂了，色厉内荏地指了指郭湘，抱过孙子拉着自家老太婆屁滚尿流往外跑。 等他们一走，郭湘把厅里打翻的东西捡起来，王桂英心有余悸地走了进来。 “湘湘……” “娘，您怎么样了？头还疼吗？”郭湘忙过去扶王桂英，看她头上还有血，忙问，“您的伤怎样？要不要上卫生所？” “不用，不用，我没事，花那个钱干嘛？”王桂英连忙摆手，“在灶堂里弄点灶灰敷上就行了。” “那怎么行？”郭湘正色，这种土方子是最要不得的，“娘，您的头破了，不上药很容易发炎，到时候烂起来就麻烦了。我去买药！” “不用，屋里有药。”王桂英忙拦住郭湘，“振南之前在家放了点药，你去五斗柜里找找，应该有的。” 郭湘把王桂英扶在板凳上坐下，忙回自己屋里翻找，还真有药，不过只有一小瓶红药水和一点药棉，可能是以前用剩的。 郭湘把药拿了回到厅里，用药棉把王桂英额头上的血擦了，再沾了红药水涂上，好在伤口不大，只是磕破了一点，红药水勉强还可以起到作用。 “娘，头晕不晕？疼吗？”郭湘问，她不知道王桂英是怎么磕到的，怕她的脑袋会不会撞伤了留下什么后遗症。 “不会，我没事了。”王桂英摇头，抓起郭湘的手，“湘湘，今天多亏了你，不过……得罪了你大伯，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王桂英担忧。 “娘，您别担心，有我呢，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一味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我们软弱他们只会变本加厉欺负到我们头上来。”郭湘振振说道。 “就是！”果儿从厨房把鸡蛋又端了出来，“以前我们还不是忍气吞声？可他们一年比一年过分。” “以前娘也说忍忍就算了，可他们每年这时候都来抢我们的粮食，我们自己都没粮食，他们凭什么抢我们的？娘也不让跟大哥说，不然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大哥在单位也不容易，就不要告诉他了。”王桂英叹口气，“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家都不好过。” “那我们就好过了？”果儿嘟起嘴。 “不是还有你大哥吗……”王桂英苦笑。 “那就该我们的？我们家又不欠他们的。”果儿气哼哼地说道。 “别和娘顶嘴！”郭湘点了点果儿的额头，“以后有嫂子，不用怕他们。” “嫂子，你好厉害！”果儿抬起头，眼睛晶亮，刚才嫂子太厉害了，她从来没见过女人这么会打架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泼妇打架，好像是有真功夫。 “嫂子，你会功夫？”果儿看向郭湘，一脸钦佩。 “会一点。”郭湘摸摸果儿的头，“有空我教你！” “真的？”果儿惊喜。 “女孩子家家学那个做什么？”王桂英嘀咕一声，她很意外儿媳妇居然有功夫，但还是觉得女孩子打架不好。 “学学也好，果儿一个女孩子要学会保护自己。”郭湘笑笑，“别说以后走上社会，就是在村里也可以保护家人。以后我不在了，有她在我也放心些。” “什么叫你不在了？”果儿心中一惊，“你刚不是还说以后有你就不用怕他们了？你要上哪儿去？” 王桂英也紧张地看向郭湘。 呃……说漏嘴了，郭湘抿起嘴，哂笑一声，“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可能会去你哥他们单位找他，我不在的时候不就靠你保护娘了嘛？”郭湘打着哈哈。 王桂英一听顿时松了口气，刚才她吓了一大跳，以为儿媳妇要走。以前儿媳妇是傻子就算了，现在她好了还这么厉害，是不是就瞧不上自家儿子了？ 听她这么一解释才放下心来，结婚的时候两人并没有圆房她是知道的。 儿子又长年不在家，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孩子？儿子没空回来只能儿媳妇过去他那儿了，可不是要离家吗？ “那好，明天开始我就跟嫂子学功夫！”果儿点点头崇拜地看向郭湘，她没想到嫂子居然也会功夫。 大哥就会功夫，可是他却说女孩子不用学，家里有他就行。 但他又长年不在家，二哥又在县上读书，家里没个男人，有时难免受人欺负，如果自己有了功夫，以后就不怕别人欺负了。 果儿看郭湘越看越喜欢，之前因为郭家赖上大哥还敲了一大笔彩礼，心里恨死她了，又以为她是傻子很瞧不上她。 没想到她不仅不傻还有文化，现在居然还会功夫，还救了自己和娘，真是太厉害了。 她突然觉得大哥娶了嫂子不是倒霉反而是走运了。 “娘，这鸡蛋……”果儿看看桌上的鸡蛋舔了舔嘴唇，好想吃。 “吃了吧，炒都炒，不吃也浪费了。”王桂英痛心地说道，这可是攒了好久的鸡蛋，还准备拿到镇上卖钱攒着给果儿交学费的，就这么一次被炒掉了，真是可惜。 “那饭呢？”果儿又问，那可是三大碗米饭，可以煮好多餐红薯粥。 “拿一碗煮红薯粥，两碗收起来明天吃吧。”王桂英说道。 “娘，都吃了吧，不吃明天就坏了。”郭湘说道，现在天气热，家里又没有冰箱哪里放得住？ “可是……吃了以后就没有米了……”王桂英心疼地说道。 郭湘心中微酸，现在的生活真是艰难啊，连饭都没得吃，这在前世是她不敢想象的。 第七章 这就是你家 “我这里还有几块钱，明天我去买几斤粮食回来。”郭湘把口袋里剩下的四块多钱都掏了出来。 王桂英惊讶地看着她手上的钱，她居然有钱？是郭家给的还是儿子留给她的？ 不过不管怎样那都是她自己的，婆婆怎么能要儿媳妇的钱？ “那是你的，你自己留着……”王桂英摇头说道。 “娘，我是您的儿媳妇，还分什么我的你的，这也是振南留给我的，就是拿来家用的。”郭湘笑道。 前世她听过很多婆媳不睦的事，知道婆婆不是妈，所以对婆媳关系并不抱什么希望。不过王桂英是个好人，她对自己好，将心比心，自己也应该投桃报李。 “振南留给你的就是你的，你看结婚也没给你买件新衣服没买双新鞋，真是对不住你……”王桂英不好意思地说道，也是没想到郭家一件嫁妆也没陪。 “娘，该说对不起的是我……”郭湘说道，这婚姻就是郭家讹来的，她才不好意思。 “娘，我想吃白米饭！”果儿适时地说了一句，可怜巴巴地看着自己娘，又看看桌上的米饭，直咽口水。 王桂英叹口气，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却没有好好吃过一餐白米饭，很是心疼。 “那……吃了吧！”王桂英苦笑。 “吔，有米饭吃啰！”果儿欢呼起来。 郭湘鼻子一酸，什么时候吃餐饱饭都是一种奢望了？ 她摸摸果儿的小脑袋，“果儿放心，有嫂子在，以后让你天天都能吃上白米饭。” “嗯！”果儿眼睛发亮，不知怎么觉得嫂子说的一定能做到。 “哦，对了……”郭湘一拍额头，“我还买了鱼和豆腐，这么一闹都忘了。” “还有鱼吃？”果儿惊喜。 郭湘忙走回院子，刚才随手把鱼和豆腐放在猪菜上了，还好顾大伯他们出去的时候没看到，不然肯定会被顺走。 郭湘把鱼和豆腐拎进厅里，王桂英迎上来，嘴里嗔怪着“花这个钱做什么”，心里还是高兴的。 “娘，你受了伤，我来做吧……”郭湘说了一句，一下又闭了嘴，自己不会呀。 “果儿，你来做，我教你。”郭湘朝果儿招招手。 “我来我来，她也不会……”王桂英说道。 “不用，我们行的，娘您去休息。”郭湘忙按住王桂英。 她虽然不会做，可是却知道做法。因为她有过目不忘的本领，前世看妈妈做的，还有看电视节目学的，书上看到的，她的脑袋里有很多菜谱，只不过她很少实践。 一是她的家境不需要她做，二是她不懂得火候和调料用量，只是有方法而已，所以她可以教别人做，自己却做不来。 前世她也尝试过，不过不是煮生了就是煮焦了，要不太咸要不太淡，她没有做饭的天赋。 但却是一本活菜谱。 “好，嫂子你教我！”果儿笑着说道。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家里虽然有王桂英，可是果儿的家务活一点也没少做，娘辛苦，哥哥们都不在家，她只有多做一点娘才不会那么辛苦。 “先把鱼处理了，刮鳞、去内脏。”郭湘说道。 “如果有鱼油和鱼蛋留着。”王桂英搭了一句。 郭湘笑笑没说话，没东西吃这些下水自然也是不舍得扔的。 不过鱼太小也没什么鱼蛋，下水太小，果儿把内脏都掏出来要扔掉，王桂英心疼，把内脏拿了丢给鸡吃。 “锅里放点油，切两片姜，两个葱头，把鱼放下去煎，等鱼两面煎黄了，倒点酒……如果没有酒就算了，直接加水。”郭湘说道。 “有的，家里酿了红薯酒。”王桂英又搭了一句，从厨柜里倒出一点酒来。 果儿依照她说的舀了一勺猪油，刚倒下一点王桂英在一旁叫起来，“够了够了，别倒多了……” 郭湘哭笑不得。 油热了下姜片和葱头，等姜葱爆香，放鲫鱼，两面煎得焦黄，鱼的香味就出来了。 倒入一点点酒，“嗤”地一声冒出热气，香气扑鼻，然后倒入水，盖上锅盖加大火烧，不一会儿鱼汤就白了起来。 切豆腐下锅继续烧，一阵阵鱼香混合着姜葱的香味从锅里飘了出来。 “好香啊！”果儿吸吸鼻子，好久没吃过这么香的菜了。 等豆腐烧得差不多，郭湘问：“娘，家里有紫苏吗？放两片更能去腥。” “地里有，我去摘。”王桂英说道。 走到后院摘了几片紫苏用水冲干净递给果儿。 果儿把紫苏丢进锅里，又煮了两分钟，香味更加浓郁起来。再加入盐调味，撒入葱花，鲫鱼豆腐汤就出锅了。 奶白的汤汁加上翠绿的葱花，看着就食欲大开。 果儿一边盛鱼汤一边直咽口水，太香了！ “今天太丰盛了，像过年一样！”果儿看着桌上黄澄澄的鸡蛋，还有泛着香味的鲫鱼豆腐，满脸的笑意。 郭湘心里有点酸楚，一碗鸡蛋一碗鱼就过年了？前世自己山珍海味都吃腻了，大鱼大肉根本提不起兴趣。 可现在这样简单的一餐他们就高兴得不得了，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奢侈了？ “快吃饭吧！”郭湘摸摸果儿的小脑袋爱怜地说道。 “嗯，嫂子你也吃。”果儿重重地点头，眼睛笑得弯弯的，有白米饭还有鱼还有蛋，真的太幸福了！ 王桂英虽然心疼，可是看到女儿这么高兴，媳妇又这么孝顺，心里还是高兴的。 “多吃一点！”郭湘夹了鱼肉给果儿，王桂英不舍得吃，就夹没有肉的鱼头吃。 “嫂子你也吃！”果儿笑着给郭湘也夹了块鸡蛋，从现在开始，她打心眼里承认郭湘是自己的嫂子。 王桂英看着懂事的两人，很是欣慰。 “嗯，好吃，果儿做得真不错。”郭湘一边喝着鱼汤一边赞扬。 “是嫂子你教得好。”果儿笑眯眯地说道，这也是她第一次做出这么好吃的菜。 “嫂子，你还说自己不会做，这不是挺好的吗？”果儿好奇地问。 “我不会，我只是看过菜谱，记得做法……”郭湘嘿嘿一笑，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嫂子，以后我来做，你告诉我做法就行。”果儿笑道。 “好。”郭湘点头，指着自己脑袋，“我这里菜谱可不少，这鱼汤还是我妈的做法，还有其他……” “你妈？”王桂英和果儿都惊讶地看向郭湘，是郭家那个泼妇吗？ “呃……”说漏嘴了，郭湘放下手里的碗筷，“其实我不是郭家的亲生孩子，我只是一年前被郭家的人救了，然后迷迷糊糊在她家呆了一年，后来又落水，遇到振南，结果就……” “那你怎么不回家？”果儿好奇地问。 “我失忆了……”郭湘苦笑，“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儿，我只模糊地记得这一年发生的事……” “这鱼汤的味道很熟悉，在我的脑海中感觉像是妈妈的味道，其实我妈妈是谁、在哪儿，我都不记得了……”郭湘怅然，不是不记得，而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吧？ “嫂子……”果儿同情地看向郭湘，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原来郭家讹上大哥嫂子完全不知情，她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她失忆连家在哪儿都不记得了，真是可怜。 “湘湘，别难过！”王桂英伸出手覆在郭湘的手上，轻拍一下，“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我的亲闺女，振南敢对你不好，我饶不了他！” “娘……”郭湘心里微动，那句“这里就是你的家”让她很是感动，她这个没有吃过任何苦的现代人穿越到这里，无家可归，无依无靠，如果还遇到一个恶婆婆日子真不知怎么过。 王桂英虽然是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人，可却是个心地善良通情达理的好人，她很庆幸自己能到这个家来。 她想着以后就算和顾振南离了婚，也会把王桂英当亲妈看待，把果儿当自己的亲妹妹。 第八章 腿断了 三人饱餐了一顿，果儿拍着圆滚滚地小肚子开心地直笑，郭湘也吃得很满足，现在的鱼和鸡蛋都是天然无机的，特别香，这在前世是吃不到的，真好吃。 王桂英却发愁了，粮食都吃没了，儿子寄钱回来之前要天天吃红薯了，她倒是不怕，就是果儿和郭湘，怕她们不习惯。 “娘，您别发愁了，我这就去买点粮食。您知道谁家有余粮吗？”郭湘问。 “这时候也只有村长家还有了。”王桂英说道，“明天再去吧，今天晚了，天黑路滑小心摔跤。” “娘，没事，您忘了我有功夫的？”郭湘笑笑，今天不买明早就没粮食了，她一顿不吃没事，果儿还小不能让她饿着。 “那你小心些！”王桂英说道，从屋里拿了手电塞到郭湘手里，“下过雨路不好走，慢一点。” “哎，知道了。”郭湘接过手电愉快地应道。 到了村长家，四块钱买了二十斤粮食，本来一毛多一斤，不过郭湘没带粮票，花了两毛钱一斤，算了，买了再说，家里还不知道有没有粮票。 郭湘扛着二十斤粮食往回走，路上很泥泞，因为下过雨到处坑坑洼洼，有些地方还塌了一些，她走得很小心，万一摔了粮食弄脏了就算洗干净这天气也很容易发霉。 突然前面传来哼哼的声音，时断时续。 郭湘虽然是个无神论者，可是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想到以前听到的一些鬼怪传说，她的寒毛一下竖了起来，有些心惊地叫道：“是谁，谁在那儿？” 拿起手电往声音处照去，发现地上丢着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再往前照，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摔在旁边的沟渠里，也许是摔伤了起不来，脸色发白，嘴里直哼哼。 郭湘松了口气，原来是人啊。 连忙找了个稍干爽的地方把粮食放下，跳进沟里去扶老人，“大爷，您怎么样了？哪里摔到了？” 把人一扶，大爷“啊”地痛叫一声，“慢点，我的腿断了……” “啊？”郭湘吃惊，腿断了这么严重？ 小心地把大爷扶站起来，坐在沟边上，然后把他的两腿慢慢移了上来。 拿起手电找了个位置放好，照着大爷的腿，把他的裤脚往上捋，手指轻轻在小腿上按压探查，摸到错位的地方一按，老人又是一声痛呼，果然是骨折了。 “大爷，您伤得不轻，我送您去医院吧。”郭湘连忙说道。 “不用，送我回家就行。”老人摆手。 “那怎么行，您的腿断了，不送医院怎么行？腿断了可不是开玩笑的。”郭湘急了。 她知道乡下人穷舍不得花钱治病，可是腿断了是大事，如果为了省点钱变成残疾那就得不偿失了。 “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你送我回家就好。”老人摇头。 郭湘这才注意自行车后座上还绑了一个药箱，这大爷应该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吧？ 她知道这个时期医疗条件不好，农村并没有正规的医院，一般都是赤脚医生开一个简易的卫生所，村里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打个针开点药，可是断腿这个他也能治？ “可是您的腿断了……”郭湘着急。 “真没事，我自己就能治。”老人坚持说道，“如果你不肯送我回家就算了，我自己走回去。” 老人挣扎着要起身，郭湘连忙按住他，腿都断了还走等会儿错位更严重接不好怎么办？ “行，行，我送您回去还不行吗？”郭湘妥协，老人真是太固执了。 她拿了手电在旁边照了照，捡了两根稍粗的树枝当夹板放在老人小腿两侧，在药箱里找了找，找到两圈绷带，用绷带把老人的腿连着树枝固定起来，以免二次伤害。 老人惊讶地看着郭湘，这姑娘会医？ 把老人的腿固定好，郭湘把自行车扶起来，在一个平稳的地方放好。 支起脚架，小心地把老人扶起到后座上坐好，扛起自己的二十斤粮食放在前面横杠上，转头问道：“大爷，您家在哪儿？” “在村西头，梅花河边上。”大爷说道。 “好，我送您回家。”郭湘点头，推起自行车觉得有点不对劲，用手电一照才发现自行车链条断了，怪不得大爷会摔跤。 没办法只好推着走。 等到了村西头，郭湘按大爷的指示到了一个挂着红十字的土屋门前，把自行车停好，把大爷扶了下来。 大爷把钥匙递给郭湘让她开了门，拉了门边的电灯线，屋里顿时亮了起来。 郭湘一边把大爷扶进屋里，一边打量屋里。 进门有一个玻璃柜台，柜里放着一些常用的西药，边上有一张白色的木椅。 柜台后有一个木质的药柜，一个个小抽屉里放的应该是中药，前面一排放着西药，还有一个装针头的铝盒，看来平时也有帮人打针什么的。 郭湘扶着大爷在白椅子上坐了下来，把大爷的裤脚叠上去又看了看，刚才在外面太黑也看不清楚，现在一看还有一些外伤。 在药柜上找了酒精药棉和镊子，拿了镊子夹着药棉沾了酒精往老人腿上的伤口上擦去。洗了伤口，看严重的地方，找了一瓶芸南白药洒上药粉，用纱布包了起来。 做这些的时候老人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看着她做，看她熟练地清洗包扎，心中更加确定她是学过医的。 “大爷，您的伤口没问题了，可是这腿断了我没办法，我不会接骨。”郭湘说道。 实习的时候虽然是全科室轮转，可她毕竟不是骨科专业怕接不好反倒造成伤害。 “我自己来。”老人说道。 把受伤的那条腿轻轻抬了起来，让郭湘拿了一张矮凳架起，解开刚才郭湘绑的绷带，双手按着自己的小腿，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老人额头冒出一层冷汗。 “帮我重新绑上吧。”老人呼了口气，脸色越加发白，看来是疼得不轻。 “这就好了？”郭湘惊讶，轻轻用手按压刚才错位的部位，似乎没有摸到什么凸起的地方，这是接好了？ 郭湘震惊，学医那么久她从来没有见过帮自己接骨的医生，这老人不简单啊，至少在接骨方面不比自己以前的导师差。 郭湘重新找了夹板把老人的小腿固定好，又从药柜里找了些消炎药给老人吃，他看了郭湘一眼，也没有反对，默默吃了下去。 第九章 纪大夫 做完这一切郭湘也有点累了，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 “刚才谢谢你了。你叫什么？”老人问郭湘。 “郭湘，湘南的湘。”郭湘说道。 “你不是我们村的吧，是哪家的客人吗？以前没见过你。”老人又问。 “我是顾振南家的……”郭湘解释，“刚进门的媳妇。” “顾家？不是听说他家娶了个傻子吗？”老人看向郭湘，怎么看也不像傻子啊。 郭湘尴尬一笑，“以前脑子有点迷糊，这两天刚好起来。” “以前学过医？”老人接着问。 “……不知道。”郭湘含糊回答，指了指脑袋，“我刚刚才醒过来，以前的事都记不清了。” “失忆了？”老人皱起眉头。 “应该是吧。”郭湘点点头，“我只记得自己不是郭家亲生的，至于从哪儿来，家在哪儿，都不记得了。” “我帮你看看。”老人伸出手。 郭湘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看？ “坐过来，手伸出来，我帮你把把脉。”老人说道。 郭湘扬眉，老人还会把脉？一般赤脚医生可不懂这个。 她把椅子拉近，老人从柜台里拿出一个脉枕示意她把手腕放上去，然后伸出手指放在她的脉搏上认真地诊起来。 郭湘很好奇，前世她是学西医的，中药虽然听说过可一点没接触，除了几个国家级名老中医，大部份中医医术都不好，所以后世相信中医的人不多，大多数人还是看西医。 老人很认真地给郭湘诊了脉，皱起眉头，似乎没问题啊，头部也没有淤滞，难道是受过什么刺激？ “从脉相上看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你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打击，如果是，那就是心病，不好治。”老人摇头说道。 郭湘抿嘴，也不知道老人是真的没看出什么还是随口说的，当然自己身体没问题她是知道的，失忆只是自己胡说八道的，至于穿越这事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不过至少老人看出自己身体没问题，不像有些人没病也说成有病，从这一点看来老人还是有医德的。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郭湘站起身。 老人点头，“今天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郭湘淡淡笑了笑往家走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王桂英正在大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看到郭湘回来急忙迎了上去，“怎么去了那么久，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郭湘心中一暖，婆婆这么关心自己还是挺感动的，“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老人摔倒了我扶他回家，所以回来晚了。” “原来是这样？”王桂英点头，看郭湘空着的手，诧异地问：“粮食没买？” 郭湘一拍额头，“呀哎忘了，应该是落在那个老人家里了。我马上去拿。” “哪个老人？”王桂英紧张地问。 “是个大夫，住在村西头。”郭湘说道。 王桂英顿时松了口气，“那是纪大夫，名叫纪昌林，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夫。如果是他家那没事，他人好不会贪没我们的东西，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去拿吧。” “可是明早就没米下锅了。”郭湘说道。 “没事，以前也经常吃红薯，一餐没米死不了。”王桂英笑笑。今天太晚了，让郭湘一个女孩子出去她不放心，如果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好。 “先回屋休息吧。”王桂英一边说着一边把院门栓上，“买了几斤粮食？” “四块钱都花了，买了二十斤。”郭湘说道。 “怎么买那么多？”王桂英有点心疼。 “多买点这个月就能撑过去，总是要吃的。”郭湘笑道。 “多少钱一斤？”王桂英又问。 “两毛钱。”郭湘回答。 “哎呀，怎么这么贵？不是一毛六吗？”王桂英停下脚步。 “是，不过我忘了带粮票，所以卖得贵一些，村长是这样说的。”郭湘说道。 王桂英点头，“怪我，你走的时候也忘了提醒你要带粮票，家里还有些粮票。” 粮票都是顾振南从单位带回来的，乡下买粮食本来是不需要粮票的，可难免有时候要进城，进城吃饭都要用粮票，所以大家都默认有粮票粮食就便宜点，没粮票就贵一点。 顾振南在外省，粮票不能通用，他都是换好了全国粮票带回来的，比一般粮票更好用。 “没事，娘，粮票留着以后还有用。”郭湘安慰王桂英。 “对了，你说纪大夫摔跤了，严重吗？”王桂英问。 “挺严重的，腿都摔断了。”郭湘说道，“不过纪大夫挺厉害的，自己就把腿接好了，我看着都疼。” “腿断了？”王桂英惊叫，“那明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纪大夫医术高明，人也好，我们整个村看病都靠他，他收费不贵，有些家里实在没钱的他都不收诊费，是个好人！” “是吗？”郭湘若有所思，看来自己没有看错。 但医术高不高明她就不知道了，毕竟这乡下就是感冒发烧一些小病，一般医生都能胜任，至于接骨，也许是祖传的，很多中医就是靠一门手艺吃一辈子。 第二天是周末，果儿不用上学，早上大家吃了红薯，王桂英和郭湘商量着一起去看看纪大夫，顺便把粮食拿回来。 到了纪大夫家他已经坐在大厅里，开着门，不过并没有人看病。 “纪大夫早，您吃早饭了吗？”王桂英问候纪昌林。 纪昌林摇头，“还没呢，腿不方便。” “我听儿媳妇说了，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要不我帮您做早饭？”王桂英说道。 “那麻烦了。”纪昌林点头，也没有客气。 郭湘一看自行上，自己那二十斤粮食果然还在，便把粮食拿了下来。 “昨晚忘的吧？正好等会儿把粮食带走。”纪昌林看了郭湘一眼。 “嗯。”郭湘点头，看了看断了链条的自行车，“您这自行车链条断了，我帮您修修吧。” “你会？”纪林昌好奇地打量郭湘。 “试试吧。”郭湘笑笑，把链条拆了下来。 一看断了的部分，链目插销都在，只是松动了所以脱了下来。 问了问纪昌林有没有工具，在工具箱里找了把锤子和螺丝刀，把链目和插销扣好，用螺丝刀顶在插销上，把两边的链目扣上用锤子把插销打进去，链条就接上了。 再把链条上到自行车轴上，一摇脚踏板，链条能正常工作，这就修好了。 纪昌林惊讶地看着郭湘，这女娃挺能干呀，又懂医术，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只可惜失了忆，不然也不能沦落到这个小地方来。 第十章 抢粮 另一边王桂英给纪昌林做了红薯饭，夹了几根泡菜当小菜，端来给他吃。 乡下人早餐一般也都是吃这些，纪昌林也没有说什么。 王桂英见没什么事就叫了郭湘一起回家。 要出门的时候纪昌林突然开口，“顾家大嫂，你看我这腿断了也不方便，我雇你家儿媳妇照顾我，我给工钱怎么样？” “啊？”王桂英惊讶，有点为难地看向郭湘，她知道自己儿媳妇不会做家务，而且她一个年轻姑娘照顾一个老男人，不方便。 “我儿媳妇不会做饭，恐怕不行。”王桂英委婉地说道。 “不会做饭？”这次轮到纪昌林惊讶了，看郭湘那么能干，居然不会做饭？ 郭湘脸一红，哂笑一声，“我的确不会做饭，以前脑子不好使。”郭湘指了指自己脑袋自我调侃。 “要不我来给您做？”王桂英说道，“纪大夫您是我们村的大夫，照顾您是应该的，不要工钱，您为我们看病怎么好意思要您的钱？” 纪昌林沉吟片刻，说道：“可我不喜欢欠人情。要不这样，你来给我做饭，你儿媳妇一块儿过来我教她医术，怎么样？” 教我医术？郭湘惊讶地看向纪大夫，他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王桂英却是一脸兴奋，“您说的是真的？” 以前很多人带着大礼过来想拜纪大夫为师都被他拒绝了，他居然肯收湘湘？这是湘湘的福气啊。 “我是个有恩必报的人，昨天她帮了我……”纪昌林说道，意思就是用医术来回报郭湘。 “那太好啦！”王桂英一口答应，她当然是求之不得。 纪大夫医术高明如果肯教儿媳妇那是最好不过的，而且村里就这么一个医生，纪大夫年纪大了，以后肯定会把卫生所交给儿媳妇，到时候儿媳妇成了医生，儿子又有工作，那以后的日子就更好了。 郭湘却有点不情愿，她可不想成为一个乡村医生，一辈子窝在这乡下。而且她和顾振南这婚迟早是要离的，她会离开这个村子，不可能在这久居。 王桂英却没有看出来，她欣喜地拉住郭湘，“湘湘，快，叫师父。” 纪昌林看出郭湘似乎有点不愿意，摆摆手说道：“先不着急叫，在这先学几个月，如果她有天赋再正式拜师，如果学不好，那就算了。” “是，是，那是自然。”王桂英忙替郭湘应下来，一般学徒都要好几年呢，只是几个月的时间当然划算，再说她觉得儿媳妇那么聪明一定能学好，到时肯定能拜师成功。 郭湘本不想答应，可被纪昌林这么一说又有点不服气，自己什么水平？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能学不好？我就要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到时说不定你要拜我为师呢？ 纪昌林见郭湘不服气的表情，不由笑了笑。 “那就这样说定了？！”王桂英很高兴，“湘湘在这跟您学医，我一日三餐过来给您做饭。” 纪昌林点头，又摇头，“要不别这么麻烦，你把我家的粮食带走，你做饭的时候顺便把我的也做了，我再给你十块钱，就当菜钱。” “那怎么行，怎么能要您的钱？”王桂英连忙说道：“湘湘在您这学医，该我们孝敬您……” 不过家里也实在没钱买菜，王桂英很为难。 “那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我不挑的，青菜萝卜都行。”纪昌林微笑。 “那……那多不好意思……”王桂英老脸一红，不过青菜自家倒是不缺，老人也吃不了多少。 “行的，我自己在家有时也是一点泡菜就打发了。”纪大夫说道：“现在不用自己做饭还省事了。” “那行……”王桂英点头，“就听您的。” “粮食就在后面的米缸里，你自己去拿。”纪大夫指了指身后。 现在这时期每家的粮食都是有限的，他一个人生活又是大夫自然还是比一般人家宽裕一些，平时都是做的米饭吃，当然不能要求顾家贴粮食给他，他们家的情况他还是知道的。 “哎，好，我去拿！”王桂英忙点头。 郭湘去接过粮食，自己这边有二十斤，还有纪大夫的，王桂英一个人肯定拿不回去。 “我帮我娘先把粮食拿回去，中午做了饭再来，下午开始学吧？”郭湘说道。 “可以。”纪大夫点头，见郭湘肯学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两人扛着粮食往家里走，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果儿的哭声。 郭湘和王桂英对视一眼，急忙冲了进去。 只见院中央果儿的辫子被扯脱了一根，脸上还有一个红红的掌印，哭得稀里哗啦的。 旁边站着昨天来过的顾建民和顾大娘，还有一个又矮又胖的男人。 “果儿……”王桂英心疼地叫了一声，忙放下肩上的粮食冲了过去。 “果儿，怎么回事？”郭湘也走了过去。 “好多粮食！”顾大娘和顾建民看见王桂英和郭湘扛来两袋粮食，眼睛像饿狼一样冒出绿光，二话不说扑了上来。 “你们想干什么？”郭湘挡在王桂英和果儿的面前。 “代财，就是她，昨天就是她打了强强，还打了我们！”顾大娘转头冲自己身后的儿子喊道。 “就是你打了我儿子？”顾代财迈着方步走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向郭湘，又看了看地上的粮食，眼中露出贪婪之色。 “那你们还打了我娘和我妹妹呢，你怎么不说？”郭湘愠怒地看着来人。 “那是你们先不借粮食……”顾代财强词夺理。 “呵，笑话，你说借就借，我们自己都没有粮食凭什么借给你们？不借你们就打人？你们能打我就不能还手？什么道理？”郭湘冷笑。 “没有粮食？也不怕闪了自己的舌头？这是什么？”顾代财指着地上的两袋粮食，两眼放光。 “这不是我家的，是纪大夫的，他腿摔断了，让我们帮他做饭……”王桂英连忙说道。 “呵，你们当我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人家纪大夫凭什么让你们帮他做饭？”顾代财冷笑，“别说那么多废话，我爹娘我儿子都被你们打伤了，多了我也不要，就把这两袋粮食赔给我们，这事就算清了！” “那怎么行？两袋粮食怎么够？昨天可把我宝贝孙子吓坏了，不仅要让他们赔粮食，还要赔钱！”顾大娘贪婪地说道。 “就是，还要赔钱！”顾建民附和。 “你们别太过分了！”王桂英简直要被气哭了。 “嫂子……”果儿拉了拉郭湘的袖子，扬起被打肿的脸，一脸的委屈。 郭湘心疼死了，那么白白嫩嫩的小脸被打得红肿一片，不知多疼呢。 “告诉嫂子是谁打的？别怕，嫂子给你做主！”郭湘轻轻摸了摸果儿的小脸，安慰她。 “就是他！”果儿指向顾代财。 “别跟她废话，没钱就拿粮食！”顾建民又叫嚷起来。 顾代财冲上去，弯下腰就去拿地上的粮食袋子。 “滚！”郭湘一抬脚用力一踢，顾代财整个人骨碌碌就滚了出去。 果儿见他那滑稽的样子一下破涕为笑，那样子太搞笑了。 “代财……” “儿子……”两个老货大惊失色。 顾代财从地上爬起来，脸涨得通红，他没想到郭湘敢踢自己，更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狼狈。 昨天听两个老人回去说被顾家的儿媳妇打了只当他们没用，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你敢踢我？”顾代财恼羞成怒，四处看了看，拿起靠在边上的一根扁担朝郭湘就冲了过去。 第十一章 让他有来无回 郭湘一闪身，抬起右腿一个旋踢，踢到顾代财的腰上，他一个狗吃屎扑到了地上。 手里握着扁担还想爬起来，郭湘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踩住扁担，顾代财的手被压在了扁担下。 “痛、痛，我的手……”顾代财惨叫起来。 “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顾大娘心疼地冲过去。 顾建民却狡猾地朝王桂英和果儿冲了过去，打不过郭湘还打不过这一老一小吗？ 郭湘一见把脚下的扁担一勾，手上接住，朝顾建民的腿上就甩了过去。 “啪”一声，扁担正中顾建民后膝窝处，他的腿一软就跪了下去，正跪在王桂英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拉着果儿忙往后退。 “老头子、儿子……”顾大娘急得大叫，看看前面的顾建民又看看后面的儿子，不知顾哪头才好。 没了郭湘的压制顾代财急忙爬了起来，气得双眼通红，看到边上压猪草的一块大石头，捡起石头朝郭湘的后勺脑就丢了过去。 “湘湘、小心……”王桂英吓得魂飞魄散。 郭湘一回头，眼看着石头丢过来，整个身体往后一仰，堪堪躲过石头，心里暗暗松口气，好在躲过了，不然被这么大石头砸到脑袋非开花不可。 不过因为这副身体缺乏锻炼，这一仰腰没撑住，整个人往后倒了下去。 三人见有机可趁，朝她扑了上去。 郭湘一滚躲过冲过来的三人，正想来个鲤鱼打挺，后面突然传来尖利的叫声，“我要杀了你们！” 只见果儿不知什么时候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双眼通红地冲了过来。 “果儿……”王桂英大惊失色，刚才一心注意着郭湘那边，果儿什么时候跑开的都不知道。 小小的果儿双手握着菜刀，通红的双眼含着泪，“别打我嫂子，再打我跟你们拼命！” 三人都被果儿震住了，没想到一个孩子也这么凶，连刀都敢拿。 郭湘也是大惊，忙爬起身，快步走到果儿身边，“果儿，把刀给我！” “不，嫂子，他们太欺负人，我要、我要杀了他们……”果儿一边颤抖着手一边哭起来。 “果儿别怕，有嫂子呢，嫂子会保护你！”郭湘心中一疼，向果儿伸出双手，“来，果儿，刀给嫂子，嫂子给你出气，嫂子决不会放过他们！” “嫂子！”果儿哇地一声哭出来，手上也失了力气，郭湘忙把刀接了过去，抱住果儿，心疼得不得了，刚才她们不在，三个大人打果儿一个人，她肯定是吓坏了。 王桂英也忙跑了过来，抱着果儿就哭起来。 郭湘拿起菜刀一步步朝对面的三人走了过去，一脸的冷戾，把三人看得心惊肉跳，一步步后退，“你、你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郭湘冷笑，“昨天我就说过了，我是个傻子，杀人是不用偿命的，你们还是想试试是吗？那我就成全你们！” “你、你敢……”三人大惊失色，抱头往外跑，“杀人啦，来人啊，救命啊……” 郭湘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拎住顾代财的衣领往后一拉，菜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怎么，不是想试试吗？” “我、我……”顾代财吓得双腿打颤，顾建民和顾大娘两人脸也吓白了。 “听好了！”郭湘把菜刀往顾代财的脖子上压了压，“以后不许跨进我家门半步，下一次再见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不、不敢了……”顾代财全身抖了起来，突然郭湘闻到一股异味，一看地上出现不明液体，顾代财居然吓尿了。 嫌弃地把顾代财一甩，“孬种！” “还有你们！”郭湘又指着顾建民和顾大娘，“你们还敢打我家的主意，打断你们的腿！” “不、不敢了！”两个老货连连摇头，屁滚尿流往外跑。 跑到门外不少听到动静的村民围在外面看热闹，看见三人狼狈地跑出来，都哄笑起来。 顾大娘见有人又来了底气，破口大骂起来，“乡亲们，你们快来看啊，顾老二家的儿媳妇杀人啦。” “我们只是来借个粮，他们不借就算了，居然还打人，你们瞧瞧把我和我家老头子都打成什么样了，你们快来评评理啊。” “还有她王桂英，顾家娶了她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顾大娘手指着身后的王桂英，说得唾沫横飞，“她就是个克夫命，把老二克死了，她还想克我们……” 王桂英气得脸色通红，又不像顾大娘那样会骂人，气得胸口都疼起来。 “你是真的找死是吗？”郭湘怒了，拿着菜刀走出来，“你想死我成全你！” “乡亲们，你们看啊，我没说谎吧，顾老二家的儿媳妇都敢杀人啦，这样不敬长辈的婆娘，我们村怎么能容她，把她赶出去！”顾大娘趁机大叫起来。 “是啊，怎么能这样对长辈？这是不孝啊！”有人说道。 “她是个傻子她懂什么？” “看上去不傻啊。” “不管怎样，这样就是不对的，我们村不能有这样的人！” 郭湘火了，“关你们屁事？我就不敬长辈怎样？” 她举着菜刀看向顾大婶，一脸凶戾，“你去告啊，告诉顾家的长辈，让他们来，看我会不会怕，这样不讲道理的长辈来一个我打一个。看谁敢来？” “你、你……，我去告诉族长，让振南休了你！”顾建民气急败坏。 “呵呵，你去呀！以为我怕？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你们谁敢再来欺负我婆婆和我妹妹，我饶不了他！”郭湘厉声说道：“你们都知道我是个傻子，傻子杀人不偿命，你们不怕死的尽管来！” “哪个不开眼的族长想来找我，让他来，我接着！”郭湘吼道。 顾大娘顿时傻眼了，本以为用长辈来威胁郭湘她就会怕，谁知道她根本不在乎。 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郭湘占着傻子的身份还真敢开口，看谁不怕死。 当然说是这样说，真杀人的事她不会做。 不过她的态度要摆在这，不然随便来个长辈都想插一手，那还能消停吗？ “去告诉那些所谓的长辈，如果谁还敢来我家打秋风，我让他有来无回！”郭湘“锵”一声重重把菜刀磕在门边的一块门槛石上，溅出一串火花，那狠劲把围观的村民都惊住了。 这顾老二家的儿媳妇真是个傻子啊，这种话都敢说？ 郭湘冷冷看了围观的村民一眼，本来还想说话的人都闭了嘴，命是自己的，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郭湘提着菜刀，“咣”一声重重关上院门，把外面的人都吓一跳。 第十二章 小孩子不能玩刀 “湘湘，你这……”王桂英又急又气，“你这把人都得罪了……以后我们在村里还怎么混下去？” “村里人肯定会对我们说三道四，娘一把年纪倒是没什么，可你年纪轻轻的，名声不好以后怎么见人啊？” “娘，我怕什么，我都已经嫁人了，还怕什么名声不好？”郭湘不以为然，完全没注意到已经把自己绑在顾家儿媳妇这个位置上了。 “嘴长在他们身上，他们想说什么我管不着，也不在意，不过他们要欺负您和果儿就是不行！”郭湘正色说道：“儿子不在家他们就欺负你们孤儿寡母，也不知害臊！” “都这样了还忍气吞声？我做不到！今天不把他们吓住了，以后什么人都敢欺上门来。我这就是要永绝后患！”郭湘重重拍了下桌子，“打一次打怕了，他们就不敢再来了。” “可是……”王桂英唉声叹气，又不知该说什么好。 “果儿！”郭湘对果儿招手，“来，让嫂子看看……” 果儿抿着嘴眼里含着泪，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嫂子……” “果儿不哭！”郭湘心疼地替她擦眼泪，“果儿今天真勇敢，好样的……，不过果儿今天做得不对，小孩子不该拿刀玩……” 王桂英翻了个白眼，那是玩吗？刚才真是吓死她了。 “我怕、我怕嫂子吃亏……”果儿忐忑说道。 郭湘俯低身体，摸摸果儿的小脑袋，“嫂子是谁啊，嫂子可是有功夫的人，会打不过他们？他们十个也不够我一个人打的。” 郭湘把果儿搂进怀里，“我知道果儿心疼嫂子，不过你还是个孩子，万一伤着自己你叫娘怎么办？嫂子也会心疼的。以后除了切菜，再不能拿刀，知道吗？” “嫂子……”果儿有点委屈，她也是想帮嫂子。 “果儿，不听话是吗？”郭湘的脸严肃起来，这可不是闹得玩的，这规矩不教好了，以后会吃大亏。 “是！”果儿低下头，心里还有点不服气，为什么嫂子能拿刀自己不能？ 郭湘看到她的脸色也猜到了，耐心说道：“其实嫂子拿刀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嫂子有功夫能控制好刀，你看刚才嫂子把刀架在那个胖子脖子上其实一点也没伤着他，对不对？” 果儿一想还真是，一点血都没流，只是嫂子那气势吓人。 “可是果儿不一样，果儿没功夫，掌握不住分寸，万一真伤了人怎么办？”郭湘说道。 “傻子杀人不要偿命也只是说说，真的出了事，公安局的人给我做一下鉴定就知道我不傻，那我就等着坐牢吃枪子，我傻啊，才不会干这种蠢事，我就是吓吓他们，你可不能学！” “就是，不能学！”王桂英忙附和。 果儿若有所思，点点头，“我知道了！” 郭湘松了口气，她担心自己刚才的举动教坏果儿，好在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娘，您看果儿这脸伤得严重，家里的药也不管用，我带她去纪大夫那上药，您先在家里收拾收拾，做了饭直接过来，我们就先不回来了。”郭湘说道，一边把果儿的辫子扎好。 “好，你快去吧！”王桂英忙点头，当然女儿的伤要紧。 “您把院门栓好，谁也别放进来！”郭湘又交代一句，她担心那几人会不会再回来。 不过今天应该把他们吓着了，谅他们也不敢再来吧？但还是要以防万一。 “好，我记着呢，你快去吧！”王桂英连连点头。 郭湘牵着果儿去纪昌林的卫生所。 纪昌林见郭湘这么快又回来了还有点惊讶，看见果儿脸上的伤更是奇怪，“这是怎么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让两个老不羞的打了，五六十岁的人还欺负一个孩子，真不要脸。”郭湘忿忿说道。 “是顾大家的吧？”纪昌林问。 郭湘惊讶，这他都知道？看来那两老货不是第一次欺负王桂英和果儿了。 “顾家的男人都不在家，受欺负是难免的。”纪昌林摇了摇头。 村里人倒还好，知道顾振南长年不在家还会照顾点他们娘俩，可他们自己本家人欺负，别人又不好说什么，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以后不会了，都被我打回去了。”郭湘扬眉说道。 “你还有这本事？”纪昌林惊讶地看向她。 “呵呵，我有点拳脚功夫！”郭湘一笑。 “我嫂子可厉害了，把那几人打得屁滚尿流的。”果儿得意地扬起头，非常自豪的样子。 “是吗？”纪昌林失笑，从药柜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罐递给郭湘，“把这个给孩子敷上，明天就能好！” 郭湘接过药罐，打开盖子一看，里面的药是淡绿色果冻样的，有点像芦荟胶，还有股淡淡的薄荷味。看来应该是对症的，没想到纪大夫还会自己配药？ 郭湘对纪昌林更加好奇起来，看来纪大夫不是一般的赤脚医生啊。 用棉签刮了一点药膏出来给果儿涂上，一边涂一边问，“怎么样，疼吗？” “一点也不疼！”果儿摇头，“凉丝丝的，还挺舒服的。” 郭湘弄了一点在手背上一试，果然，手感很好，看来纪大夫有真本事。 “纪大夫，谢谢您！”郭湘涂好药把盖子盖好，放回药柜上。 “别客气！”纪昌林笑着点点头。 “我娘中午会带饭过来，我们就先不回去了，您看有什么事让我们做的？”郭湘问。 “现在也没什么事。”纪昌林摇头，“屋里有一些医书，你要学医先得把理论知识学了，记牢了以后我要考你。从第一层左边第一本看起。” “好！”郭湘点头，她前世就是学医的自然知道，不管西医中医，理论是基础，要背的东西很多。她还挺好奇现在的医书和后世的有什么不同。 果儿也跟着郭湘一起进了里面，发现屋里有一个很大的书柜，满满一面墙都是书。 果儿张大了嘴，她从来不知道纪大夫家有这么多书。 “好多书啊！”果儿惊叹。 郭湘点头，书是不少，不过前世自己家的书不比这少。父母的书，还有自己和哥哥姐姐们的，有一屋子呢。真让人怀念！ 可是这一世恐怕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郭湘拿了把椅子坐下，按纪大夫说的从第一层左边第一本看起，一看是一本中医基础，有点惊讶，纪大夫居然要教自己中医？他是个中医大夫？ 她知道这个时期的赤脚医生一般都是学一点西医知识，然后结合农村条件学一点草药知识，可看纪大夫这书的规模，可不是一个赤脚医生学得了的。 不过能有机会学中医，郭湘还是觉得挺不错的，认真看起书来。 果儿倒是对屋里一个人偶很感兴趣。 那是一个木人，上面刻着经络穴位，果儿好奇地很，蹲在地上仔细看起来。 纪昌林从门边看了一下，见到一大一小认真地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第十三章 不想结婚 到了午饭时间，王桂英挎着一个篮子来了。 “吃饭啦！”她叫了一句。 郭湘和果儿从里屋走了出来。 王桂英把篮子里的三个饭盒拿了出来，饭盒都是顾振南从单位拿回来的，这个是一般农村人家没有的。 三个饭盒一个装着菜，就是茄子、豆角还有酸萝卜、辣椒酱，另两个饭盒，一个装着白米饭，是给纪昌林的，一个装着红薯饭，是王桂英母子三人吃的。 两个孩子都在这边，王桂英也就没在家吃，过来一起吃。 她把装了白米饭的饭盒放在纪昌林的面前，装红薯饭的饭盒打开，从篮子里拿了两个饭碗盛了两碗给郭湘和果儿，自己就着饭盒吃。 郭湘和果儿拿起筷子吃起来，虽然是红薯饭，比红薯粥还是好点，至少有饭了。 纪昌林看了看自己的白米饭，又看看三人吃的红薯饭，心中叹息一声，什么也没说默默吃起来。 吃完饭王桂英收拾碗筷，郭湘继续在卫生所学习，果儿和王桂英回家。 “娘，在家关好院门，有打秋风的上门一律别开。”郭湘叮嘱，又对果儿说道：“果儿，你帮娘看着点，对付不了的千万别开门。” “知道了，嫂子！”果儿乖巧地点头，今天吃过亏再不会这么傻了。 “你还挺关心她们。”纪昌林看着郭湘送两人出门，在身后说道。 “那是自然，她们可是我的……”郭湘一下闭了嘴，自己怎么这么快就融入这个家庭了？不是要跟顾振南离婚的吗？到时候舍不得怎么办？ “顾二这一家人倒都不错，振南也是个好小伙，你和振南……”纪昌林看向郭湘。 “我和他不太可能。”郭湘摇头，“以前我脑子不好使，是郭家硬赖上他的，他肯定不喜欢我，也不知道他心里是不是有喜欢的人，我可能耽误他了。” “而我自己……也没想过结婚。虽然我娘是好人，果儿也很可爱，但我和顾振南……”郭湘顿了一下，“先不说这些了，反正他也不在家，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纪昌林点点头，虽然这样有逃避之嫌，不过毕竟郭湘和顾振南两人是无意绑捆在一起的，还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顾振南那小子人品虽然不错，可感情的事很难说。 而这郭湘姑娘又是个有主见的人，也未必肯屈就，算了，自己也管不着。 不过这姑娘倒是个学医的料子，值得一教。 之前看她心有不愿以为她不会上心，可是上午见她看书又那么认真，就知道她对学中医是不排斥的，这是好事，也许自己这一身本事后继有人了。 下午，郭湘又窝在房里看医书，纪昌林见她看得投入，也没过去打扰她，自己坐在外面，偶尔有人来买药也不用起身，所以也不需要郭湘做什么。 晚上王桂英给纪昌林带饭过来，郭湘就跟王桂英一起回去。 “纪大夫，我拿两本书回家看行吗？明天就带过来。”郭湘扬了扬手中的医书说道：“您放心，绝不会把您的书弄坏。” “拿去吧！”纪昌林点头，小姑娘这么爱学习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郭湘揣着两本书帮王桂英提上篮子一起回了家。 吃过晚饭，果儿拿了作业来写，郭湘把两本医书拿出来看。 吃饭时还不觉得，这一看书，灯太暗了，眼睛看得好疼。 再看果儿，趴得很低，眼睛都快贴到书本了。 “娘，这灯太暗了，换个大点的吧。”郭湘说道。 “会吗？”王桂英已经习惯了，而且她年纪大是老花眼，看东西都得拿远了看，所以不觉得。 “您看果儿，眼睛都快贴到书上了，这样以后眼睛肯定会坏的，她还在长身体，这样弯着腰以后要成驼背了。”郭湘说道。 “可不是，我早跟娘说过，可是娘说大瓦的灯泡费电，浪费钱。”果儿嘟了嘟嘴。 “娘，以后果儿眼睛坏了，身体坏了，还要花钱去治，那可得不偿失。”郭湘说道，她能理解王桂英想节约，可节约这一点点把身体搞垮了，那不是更大的浪费？ “果儿作业也不多，很快就做完了吧……”王桂英还在犹豫。 “那我还要看医书呢。”郭湘故意皱起眉头，拍了拍手上的书，“您看这书字小，我都看不清楚。要不然这样，我屋里换个大点的灯泡，以后果儿去我屋里写作业，我还可以给她辅导功课，这样就不用开两个灯。” “那……行吧！”王桂英终于妥协，儿媳妇学医是大事可不能耽误。 郭湘立马站起身，“那我马上去买，多少钱一个？” “三毛钱。”王桂英说道，“我去给你拿钱。” “不用，我这里正好还有三毛钱。”郭湘忙说道：“上次买鲫鱼花了五毛，豆腐两毛，粮食四块，五块钱正好剩下三毛钱。” “那你自己留着……”王桂英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娘，我留着也没用。”郭湘笑着说道，三毛钱也实在干不了什么了，干脆花完算了。 想想真是穷啊，这三毛钱一花掉自己就身无分文了，是真的一分不剩那种，毫不夸张。 前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沦落到这样的处境，那时都是几百上千的花，哪里会想到有这么窘迫的一天。难道是对自己前世大手大脚花钱的惩罚吗？郭湘苦笑。 问了村里小卖铺的位置，郭湘买了个三十瓦的灯泡，一换上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以前十五瓦的真的太暗了，光都是红的，看书太费眼。 “娘，您要做针线活也到我屋里来，别伤了眼睛。”郭湘说道。 “好！”王桂英点头，不用说她也会去，不然又要多点一盏灯。 “娘，我做完作业干脆就在嫂子这边睡算了，反正大哥也不在家。”果儿看看王桂英又看看郭湘。她以前一直是跟王桂英睡。 “别打扰了你嫂子休息。”王桂英说道。 郭湘无所谓，“没事，我睡得着！” 王桂英见她自己都不介意也就没说什么，“那你哥在家的时候可不能不懂事。” “我知道。”果儿吃吃笑起来。 郭湘倒不好意思了，想象不出如果顾振南在家是怎样的情形，还好，他不在。 第十四章 去找振南吧 第二天王桂英做好早饭，三人先吃了，由郭湘带饭给纪昌林。 果儿没事也嚷嚷着要跟去，王桂英就让她去了。 两人来到纪昌林的家门口，店门已经开了，纪昌林坐在一张轮椅上在柜台里整理东西。 郭湘大奇，一个晚上纪大夫哪儿弄来的轮椅？ 这个时候不像后世，轮椅还是个稀罕物，不是大医院找不到吧。 “纪大夫，您这轮椅哪儿来的？”郭湘不由问道。 果儿也好奇地打量，“纪爷爷，您这椅子真好玩，还有轮子呢？” “所以这叫轮椅啊，可以推着走，纪爷爷的腿不方便，有了轮椅就方便多了。”纪昌林笑着说道，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郭湘，她果然知道，以前应该是在医院呆过，不然乡下人未必知道这是什么。 看她样子不像失忆啊，不知道是忘了以前的事，还是故意隐瞒不说。 纪昌林推了推轮椅的轮轴，轮椅就动了起来。 “真神奇，真的能自己走啊！”果儿啧啧称奇，又好奇地问：“这轮椅是哪儿来的？” “一个医院的朋友帮忙借的。”纪昌林淡淡说道，“昨晚让人去村长家打了个电话，今天一大早就送过来了。” 郭湘扬眉，这纪大夫果然不简单，不是普通的赤脚医生，不然哪里借得来轮椅？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把早饭给纪昌林放在饭桌上，纪昌林自己推动轮椅就过去了。 “纪大夫，您有什么事吗？没事我就进去看书了。”郭湘说道。 “去吧。”纪昌林点头，现在郭湘还是打基础的时候，有了基础以后才能教其他的。 “纪爷爷，我也进去看行吗？”果儿扬起笑脸。 “去吧，欢迎！”纪昌林笑笑，孩子愿意学中医他自然是求之不得，现在学中医的人少了，大家都看西医，多一个人学中医是他乐意看到的。 中午王桂英送饭过来，吃过饭果儿先跟她回家休息，郭湘继续呆在纪昌林这看书。 这样过了几天，有天吃完中饭纪昌林问郭湘，“第一本中医基础你看完了吗？” “看完了。”郭湘点头，何止第一本，第一层整排她都看完了。 她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前世又专门学过一些强化记忆的方法，把所有信息都存在脑中分一个个记忆宫殿，要用的时候再提取出来非常方便。 当然她只是记得这些文字，里面的知识点并没有掌握，毕竟中医不是自学就能学好的。 有了理论基础，再加上师父的教导，还要通过无数的实践才能真正掌握，她前世就是医生深知这个道理。 “记下了吗？”纪昌林又问。 郭湘点头，“记下了！” 纪昌林便随机抽了几个问题，郭湘都是对答如流。 纪昌林很是惊讶，小姑娘学得很认真啊，居然都背下来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些只是基础相对简单，难的还在后面。 “之后把《汤头歌》、《药性赋》都背下来，是要全部背下来。”纪昌林加重语气，“还有把《黄帝内经》都看透，不懂的可以问我。” “好的。”郭湘点头，其实《汤头歌》和《药性赋》她都记下来了，不过她也知道这只是理论，实际上还要认草药尝药性这样才能慢慢运用中药，不是光会背就行的。 纪昌林现在腿不方便，以后好了肯定要教实际的东西，她只要端正自己学习的态度，以后他肯定会教自己。 前世她没接触过中医，这几天一学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识，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着既然要学就要学好。 就这样过了一个月时间。 这一个月中顾振南寄了钱回来，生活不那么拮据郭湘也就没那么急着去赚钱，再说王桂英也不会让她去，毕竟学医要紧。 在此期间，每天早上郭湘都拉上果儿一起晨跑，然后教她一会儿功夫，其他时间都泡在卫生所。 除了看医书，就是在柜前看纪昌林怎么诊病，有空的时候纪昌林就让她把药柜里的中药抽屉一个个拿下来，教她辨认里面的中药。 这些都是干品中药，纪昌林说等他腿好了还要带她去山上采鲜草药。 鲜草药制成干草药后形状性味都会发生变化，要了解鲜草药才能更好地用药，而且自己采的野生草药比在药店买的疗效也会更好一些。 又过了半个月纪昌林的腿就好了，能站起来了，郭湘非常吃惊。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纪昌林腿断了一个半月就好了，还真是不简单。平常也就是看他用自己制的中药膏敷一敷，还有煮点中药汤喝，没想到效果这么好，还真是小瞧中医了。 转眼就是七月，学校放假，果儿上午跟着郭湘在纪大夫家玩，下午就在家陪王桂英。 纪昌林腿好之后王桂英也就不用过去送饭，郭湘下午学过医就自己回家吃饭。 这天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不由惊讶，这是来客人了？ 推门进屋就见王桂英和果儿跟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坐在院里的桃树下，看见郭湘进门很是好奇地打量她。 “湘湘，快过来。”王桂英笑着向郭湘招手，“这是你二弟，一直在县上读书，这不放暑假就回来了。” “嫂子，你好，我是振东。”顾振东站起身腼腆笑了笑。 郭湘微笑朝他点点头，“二弟回来啦，回来就好，娘和果儿都很想你。” 顾振东这才正眼看郭湘，没想到嫂子长得这么漂亮，而且一点都不傻。 大哥结婚的时候他也听说了，不过知道是郭家赖上大哥的，还敲了一大笔彩礼，新娘还是个傻子，他心里有气，连婚礼都没回来参加。 本来还想着暑假回家要劝劝大哥，过不下去就离了算了。 没想到一回到家就听到娘和妹妹说这个嫂子有多好，他根本就不信，以为他们是怕自己闹事，没想到嫂子这么漂亮还落落大方，比他在县城里的同学还有气质。 “娘，您看二哥都回来了，今晚我们吃米饭吧？”果儿趁机说道。 顾振南虽然寄了钱回来，但因为家里还欠着债，所以王桂英还是很节省，平时一般都是吃红薯饭。 这次王桂英倒是爽快，“行，今晚我们做米饭吃，再炒两鸡蛋。” “哦，有鸡蛋吃喽！”果儿欢呼起来。 晚上王桂英做了个青椒炒蛋，还有两个青菜，果儿高兴地直叫，好久没有这么丰盛了。 吃完饭王桂英来到郭湘屋里，牵起她的手，“湘湘啊，娘想了想，明天你就去找振南吧！你之前提过的一直没去，娘知道你是放心不下我和果儿，现在振东回来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早点和振南圆了房，早点给我生个孙子，我也就放心了。” 郭湘愣了一下，这段时间学医，和王桂英母女俩又处得很好，都快忘了这件事。 她的本意是离婚才去找顾振南，王桂英误解了。 可如果这一去离了婚她就要离开这个家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娘，这马上就要双抢了，粮食收完我再走吧！”郭湘委婉说道。 “这不用你操心，不是有振东吗？家里也没几亩地，再说你……”也不会呀，王桂英没说出来，“还是早点去的好！” 郭湘抿了抿嘴，是呀，这事迟早要解决的，也许早一点离开也好，省得以后更舍不得。 不过欠顾家的钱一定要还上，否则心不安。 “好。”郭湘不动声色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去找振南，娘你把他的地址给我。” 第十五章 你还回来吗 王桂英把以前顾振南写的信的信封给了郭湘，上面有他的详细地址。 郭湘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今晚你早点休息，我去准备一点东西明天你去的时候带给振南。”王桂英说道。 “好。”郭湘点头，心里有点惆怅，这一去和顾振南离婚，自己是不是就要离开这个家了？说实话还真有点舍不得。 这两个月与王桂英和果儿相处，真的就像一家人一样，她都快忘了自己只是顾家的儿媳妇而不是女儿。 可是和顾振南毕竟是夫妻关系而不是兄妹，就不是那么容易相处的。她不想把夫妻处成兄妹。 所以这婚还得离。 只不过她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睡觉的时候果儿搂着郭湘的手，小脸蛋在她胳膊上蹭了蹭，“嫂子我舍不得你走。” “又不是……不回来了……” 黑暗中郭湘眨了眨眼，心中暗叹一声，还真有可能不回来了，也许下次回来的时候就是和顾振南离婚的时候，不知果儿会不会伤心。 “嫂子，你要去多久才回来？”果儿又问。 “我也不知道……”郭湘轻声说道。 “娘说等你怀上孩子才回来，是真的吗？”果儿搂紧郭湘的手臂。 “……”郭湘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别说她是去离婚的，就是正常夫妻也不是说想怀就能怀上的。 “要是你一年没怀上，不是一年都不回来了？”果儿一骨碌坐了起来，看着郭湘，“村东头柳爷爷家的儿媳妇就是结婚两年才生下孩子的，那嫂子不是要去两年？” 郭湘哭笑不得，“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的任务是好好学习，照顾好娘。” “那……嫂子你早点回来，我会想你的。”果儿又躺了回去。 郭湘把果儿搂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有点闷闷的，“嗯，我早点回来……，快睡吧！” 第二天郭湘早早起了床，王桂英已经在做早饭。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王桂英问。 “我去和纪大夫说一声，要走都没跟他说。”郭湘说道。 “对对，我都忘了，你快去吧。不过也不着急，我问过振东了，他说是下午的火车。”王桂英说道，“对了，回来的时候顺道去村委开一下介绍信，外出没有介绍信可不行。” 郭湘点点头，向卫生所走去。 纪昌林见到她很是惊讶，“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纪大夫，我是来向你辞行的。”郭湘说道。 “你要上哪儿？”纪昌林吃惊。 “我要去找顾振南……” “你……”纪昌林见郭湘并没有一点欢喜的样子，心中了然，“你要和他摊牌？” 郭湘点点头，神情有点忧郁。 “其实振南是个好小伙，你可以试着和他处处……” 话没说完郭湘摇头，“我和他连面都没见过一面怎么可能有感情？婚姻不能将就。” “感情可以培养。”纪昌林说道。 郭湘站在门口看着远方，悠悠说道：“其实我并不想结婚，本打算一辈子不嫁人的，只是阴差阳错……，而且这婚是诈来的，他不知多讨厌我呢。”郭湘苦笑。 纪昌林一愣，看郭湘现在的神情根本不像是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倒像是个看透世事的老人，他有点看不明白。 而且这个年代不结婚的人很少，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会被唾沫淹死，她这样坚持，是受过什么刺激吗？可她还那么年轻…… 他想问又觉得自己是不是管得太多了，这是她的私事。 “那你还回来吗？”纪昌林问。 这两个月相处下来，他真觉得郭湘是个学医的好苗子，如果因为顾振南的事她不再学习中医那真是太可惜了。 虽说就算离了婚她还是可以来学，可是在同一个村里，和顾家抬头不见低头见，恐怕到时候会很尴尬。 郭湘沉默，这两个月她学到很多，也对中医产生了兴趣，可是她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还能再回来。 “跟着你的心走吧！”纪昌林叹口气，也许和她真没有师徒缘分。 “可是你不是失忆了吗？如果跟振南离了婚，你要上哪儿去？”纪昌林问。 “我不知道。”郭湘摇头，“走一步看一步吧。” “那……你自己出门要小心……”纪昌林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您也多保重！”郭湘看向纪昌林，向他深深地鞠了个躬，“这两个月多谢您的教导，让我受益匪浅。” 纪昌林眼圈有点红，点了点头，什么也说不出来。 郭湘去村委开了介绍信，回到家果儿和顾振东也都起了床，王桂英一脸喜滋滋的整理了一大堆要带给顾振南的东西。 郭湘看了看，都是湘南的特产，红薯、红薯干、红薯粉，酸豆角、剁辣椒，萝卜干、豇豆干，都是自家产的。虽然不值钱，可都是王桂英的心意。 “娘，太多了吧，嫂子要拿不动了。”顾振东轻声报怨。 “不是你送你嫂子上车吗？上了车就好了，又不要一直提着。”王桂英白了他一眼。 见郭湘脸色似乎不太好，连忙说道：“湘湘啊，你别嫌麻烦，这些都是振南爱吃的，他一年也回不了两趟家，吃不到家里的东西……” “没事，娘，不重，我力气大。”郭湘忙说道，知道王桂英误会自己了，自己脸色不好其实是有点舍不得离开。 “等到了站你就打电话给振南让他来接你，信封上都写着电话呢。”王桂英说道。 “嗯。”郭湘点头。 王桂英又指着边上几个煮好的鸡蛋和红薯说道：“这些你带在火车上吃，车上的东西贵……” “娘……”顾振东都替王桂英害臊，这么小气。 王桂英又拿了二十块钱还有几张粮票塞进郭湘手里，“你吃不惯也可以买一点，不过能省就省点……，我都让振东打听过了，车票一共十几块钱，剩下的你自己看着花。” “嗯。”郭湘点头，她当然不会介意，这两个月在顾家白吃白住，她心里只有感激。 王桂英又拿来一个绿色的挎包递给郭湘，“你自己的东西就放在这里面，还有钱要收好，出门在外要小心，别轻易相信别人，等上了火车就把东西放在行李架上……” 王桂英絮絮叨叨地交待着，郭湘也不嫌烦默默听着，以后恐怕就听不到了。 “要不还是让振东送你去吧，我不放心。”王桂英最后还是说道。 这么漂亮的儿媳妇可不能让人给拐跑了。 郭湘哭笑不得，“娘您放心吧，您忘了是我有文化的人，还有功夫在身，怕什么？不懂我会问，多一个人多一份车钱呢。” “说的也是。”王桂英点头，两个人车钱就要三十多块钱，是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呢，还要来回。 “那吃了早饭早点去吧，还要到镇上坐车去县城。现在放暑假人多，不早点去怕票也买不上。”王桂英又叮嘱。 郭湘点头，这个时候也没有网上购票什么，都是现场买票，是得早点去。 吃过饭郭湘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就一套衣服，然后毛巾牙刷，其他什么也没有。在这生活了两个月这一收拾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就像自己从来没来过一样。 郭湘看着这个生活了两个月的房间，这一走恐怕就不回来了，心里有点难受。 拿起桌上的小镜子塞进包里，就当留个纪念吧。 想了想把抽屉里的结婚证也拿了出来，也许这次就要用上了。 第十六章 非逼我动手 郭湘走出屋子，王桂英已经把要带的东西装到一个蛇皮袋里，就是平时装化肥的袋子，只不过洗干净了。 郭湘苦笑，自己这一身打扮再加个蛇皮袋简单就是个农民工，前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混得这么惨的一天。 “嫂子你的东西呢，都给我，我来拿。”顾振东伸出手。 “我背着呢。”郭湘拍了拍身上的挎包。 “就这么点？冬衣也得带上吧，这一去不知要多久，北方的天凉得早。”顾振东愣了愣。 “你嫂子还没买呢。”王桂英有点窘，“没事，到了那边让你哥给你嫂子买……” “哦……”顾振东这才想到郭湘才来家两个月，郭家又是那样的情形肯定没嫁妆，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忙附和，“对对，让大哥给你买，那边的衣服更好看……” 郭湘笑笑没有说话。 果儿走了过来，抱住郭湘，“嫂子，我舍不得你，你早点回来！” 郭湘抿了抿嘴。 王桂英笑，“对，早点回来好，早点回来好。” 在她看来早回来就是早怀上了，那就可以早抱上孙子了。 郭湘摸了摸果儿的小脑瓜，“果儿在家要乖，好好学习，别让娘操心，我不在的时候功夫也别落下，以后娘就靠你保护了……” 果儿抬头看郭湘，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嫂子，我们走吧！”顾振东提起蛇皮袋，看得出来嫂子有点舍不得走，他心里还挺感动的，想不到这么短时间嫂子就和家人有了这么深的感情，看来和大哥的生活也不必担心了。 王桂英和果儿把两人送出门，直到看不见人影才回了屋。 “娘，你说嫂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果儿问。 不知为什么她心里总有些不安，总觉得刚才嫂子有点怪怪的。 “那可说不准，等她回来呀，你就要当姑姑了。”王桂英一脸喜色，似乎已经看到大着肚子回来的儿媳妇。 顾振东和郭湘一起到了镇上，又到汽车站转车去县城。 “振东，要不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能行。”郭湘说道。 “那可不行，娘说了让我送你上火车，如果她知道我只是送你到镇上，饶不了我。”顾振东摇头，“再说嫂子你对县里不熟，我要带你去火车站，还要帮你买票。” “好吧！”郭湘点点头，算了，去就去吧，也省得自己去打听。 到了县城已是十一点多，一到火车站顾振东就去买票，好在顺利买到了。 “嫂子，是下午四点多的火车，不过没有直达的，要在沈城转车，这是到沈城的票，到了沈城就要你自己买票了。”顾振东把票递给郭湘。 “好！”郭湘点头，看了看车票，把票塞进包里。 “时间还早，要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顾振东又说道。 郭湘点点头，自己倒是无所谓，顾振东回去又要花几个小时，不吃东西他一定会饿。 “那我们去吃碗米粉？”郭湘问。 “嫂子，您吃就行，我这还有红薯。”顾振东憨厚地笑笑。 郭湘抿抿嘴，她知道顾振东是怕花钱，可是却舍得给自己花，心里有点不好受。 “那我也不去了，我这还有鸡蛋呢。”郭湘说道。 两人在候车室找了个位置坐下来，郭湘掏出鸡蛋递给顾振东，他摇头，“嫂子你吃，我不用。” “其实……我不爱吃煮蛋，娘给我的时候我没好意思说。”郭湘笑笑。 特别是在火车上，吃的人可能不觉得，可边上闻的人就会觉得特别臭，这她深有体会，所以她特别讨厌人在火车上吃鸡蛋。 “真的？”顾振东愣了愣，还有人讨厌吃鸡蛋的？他平时想吃都吃不上呢。 “真的，你帮我解决一些。”郭湘拿了三个鸡蛋塞进顾振东的手里，包里还有三个，想来他也不会全收了，就留着吧。 “太多了，一个就好。”顾振东忙摆手。 “让你吃你就吃！”郭湘提高了声音。 顾振东吓了一跳，脸一红，点点头，拿起鸡蛋在座椅上磕了磕剥去蛋壳。 吃得急差一点噎住了，郭湘忙从包里找出一个小的搪瓷杯，“我这有杯子，你去接点开水。” “我不用，我去那边水龙头那儿喝点水就行。”顾振东忙摆手。 “吃了鸡蛋又喝生水要拉肚子的。”郭湘说道，“再说我也想喝点水。” 顾振东愣了愣，接过水杯去开水处接水，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嫂子，给你，小心烫。”顾振东把水杯递过去，脸上又一红，“我，我没用过……” 郭湘接过杯子，看来这个弟弟很懂得分寸，算了就别跟他瞎客气了。 两人吃过东西，郭湘让顾振东先回家，她自己在这等就好，不然晚了没有回家的班车了。 到了四点多火车来了，郭湘也没跟别人挤，反正有票，迟一点上也没关系。买的是硬座票，卧铺可买不起，也不好买。 等上了车找到自己座位的那一排，先把蛇皮袋放在了行李架上，然后再看自己的座位，发现已经有人坐在上面。 一个留着长发的年轻人，上身穿着花衬衫，下身拖地的喇叭牛仔裤，这打扮虽然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但在这个时期是非常前卫的，应该是去过大城市的人。 很多人都惊异地偷看他，又不敢做声，那人一脸得意洋洋又鄙视地看着周围的人，一群乡巴佬。 可郭湘是谁，三十年后穿越过来的人，什么没见过，这身打扮在她眼里low爆了好么？ “同志请让一让，这是我的座位！”郭湘走到花衬衫面前。 那人看到郭湘的一刹那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可再一看她一身土得掉渣的衣服就知道是乡下来的，马上趾高气扬起来。 “什么你的座位？我先来的，我坐在这就是我的。”花衬衫扬头说道。 郭湘皱起眉头，座位是凭票坐的，不是说谁先抢到就是谁的。 “再说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一声试试，看它会不会应你？”花衬衫挑起三角眼看郭湘。 郭湘扬眉，看来是一个不长眼的。 “它虽然不会应我，可我能证明它就是我的。”郭湘掏出车票扬了扬，“我有票，这个座位就是我的。” “车票谁没有？我也有。”花衬衫一脸鄙夷。 “那你把车票拿出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座位，也许是你看错了。”郭湘耐着性子说道。 “我凭什么让你看？你谁呀？我说这是我的就是我的，你能怎样？乡巴佬，再跟我胡搅蛮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花衬衫凶巴巴地说道。 这乡巴佬谅她也不敢怎样，吓一吓也许就怕了。 “姑娘，我看还是算了吧，吃亏是福。”有人在一旁好心劝说。 一看这花衬衫就不是个善茬，万一闹起来还是小姑娘吃亏。 “是啊，算了吧，要不你来我这边我们一起挤挤？”边上一个大嫂说道。 “还是别争了……”对面的人也说道。 “我不敢怎样？”郭湘气笑了，脸一沉，一把揪住花衬衫的衣领，一提就把他提了起来，“好话不听非逼我动手是吧？” “你、你要干嘛，放手，你快放手！”花衬衫脸涨得通红，没想到这姑娘力气这么大，他想挣脱居然挣不开，而且她居然比自己还高，真是太丢脸了。 “放开我，否则我真不客气了！”花衬衫大叫起来，伸手朝郭湘的手上抓去。 郭湘的手一旋，改抓住花衬衫的衣领，压着他的脖颈在自己面前转了两圈，不让他碰到自己的手，还把他转得晕头转向，然后用力一甩丢到一边，冷笑，“你要怎么不客气？” 花衬衫一屁股坐在地上，边上的人哄堂大笑。 “哟，还真客气，坐地上了？” “没想到这么怂啊！” “小姑娘有两下子！”大家哄叫起来。 花衬衫恼羞成怒，可是刚才一试就知道郭湘手上是有功夫的不好惹，就不敢再上前，色厉内荏地叫了一句，“你等着！” 爬起身狼狈地跑了。 郭湘撇撇嘴，什么东西。 第十七章 熊孩子 坐下之后郭湘才好好打量这火车。 她还是第一次坐这种绿皮火车，还是慢车。 前世她是在京城长大的，大学也是在京城上的，出门一般是自己开车，出远门不是坐飞机就是高铁，最不济也是快车，还真没坐过这种绿皮慢车。 这种火车又破又旧，人多空气不好，速度又慢，随便一个小站都停，一到交汇就要让别的车先走，是又费时又难坐。 不过不坐不行，他们这小县城只有这种车才停，不然还得去市里转车，更麻烦。而且以现在这技术就算是快车也快不了多少。 身边陆陆续续有人下车上车，过了几个小站就换了一批人。 快天黑的时候对面上来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带着一个七八岁的熊孩子，那孩子也许也是第一次坐火车，上蹿下跳，又吵又闹，没一刻消停。 郭湘本想说两句，想想算了，不想惹麻烦，只好睁只眼闭只眼。 实在被吵得难受，看见售货列车员的小推车上有书卖，准备买一本看看，一看书她的心就会静下来。 可实在没什么书，就买了一本《故事会》。 正看着，突然感觉一双粘乎乎的手摸到自己腿上，下意识地一踢，“哇”地一声桌下传来哭声，原来是熊孩子躲在桌下。 “乖孙，乖孙，怎么啦？”老妇人慌张地叫起来低下头找孩子。 熊孩子从小桌子下爬出来，一边抽泣一边指着郭湘，“她……她踢我！” “你怎么回事？怎么乱踢人？孩子被你踢坏了怎么办？”老妇人怒视郭湘，抱过孩子一边哄着，“让奶奶看看哪儿踢疼了？” “这里，她踢到我这里。”熊孩子指了指自己胸口一边狠狠地瞪了郭湘一眼。 郭湘没吭声，如果不是熊孩子摸她，她会条件反射踢出去吗？ “我说小姑娘，你怎么回事？踢了人也不知道说声道歉？怎么这么没教养？”老妇人手指着郭湘骂起来。 郭湘皱了皱眉头，她都没说什么，这人居然倒打一耙？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望着老妇人，老妇人才一米五几，郭湘这一站起来高了她一大截，本来平视的一下变成了仰视。 “如果不是这熊孩子摸我的腿我会踢他？”郭湘冷声说道。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家的孩子怎么会胡乱摸别人？你别血口喷人！”老妇人满脸褶皱，耷拉的眼皮凶狠地看着郭湘。 “他没摸？这是什么？”郭湘抬起脚，裤腿跟着缩上去，露出一截白晳的小腿，上面还有两个黑乎乎的手印。 再看熊孩子的手，一双黑。 “这孩子，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耍流氓了？”边上有人开玩笑。 “还专门摸人小姑娘的腿，哈哈……” “什么耍流氓？他才多大，他懂什么？”老妇人怒斥。 “不懂就要教，这么大了什么能摸什么不能摸，孩子不懂大人也不懂吗？”郭湘冷冷说道。 “就是，他怎么不摸我？”郭湘身边的大爷说道，“还不是看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 “人家小姑娘清清白白，被摸了能不气吗？”边上也有人搭腔。 “那怎么啦？他还是个孩子，摸一下怎么啦？”老妇人强词夺理，“他摸你是喜欢你，别人他还不摸呢。” “呵……”郭湘气笑了，“合着他摸我还是给我面子？我还要感到荣幸了？” 说完脸一沉，“我还真不惯他这臭毛病，你们不管教我替你好好教教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说完伸出手。 “你想干什么？”老妇人大惊失色，忙护住自己的孙子，“来人啊，有人打孩子啦，救命啊，列车员快来给我评评理啊……” 边上的人直摇头，这样护短这是爱孩子？这是害孩子！ 老妇人见没人来帮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起来，“你这小姑娘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歹毒啊，欺负我一个老婆子，还有你们……” 她把周围的人指了一圈，“你们一个个的见死不救，你们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哇……” 边上的人一下怒了，“老太婆你怎么说话的？你自己的孙子有错在先，别人就说不得了？怎么像病狗一样见人就咬？” “就是，也不先检讨一下自己……” “人家小姑娘就白被你摸了？” “小的不学好，老的为老不尊！” “那个老太婆怎么那么坏？人老了是不是都这德行？”边上有个小姑娘对同伴说道。 “不是老人变坏了，而是坏人变老了！”同伴朝那老妇人呶呶嘴。 小姑娘“噗嗤”笑了出来，“有道理！” 这边吵吵闹闹的把列车长招了过来。 “怎么回事？”列车长问。 有人就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列车长看看郭湘，又看看坐在地上的老妇人。 看着郭湘还是更好说话的样子，便对郭湘说道：“小姑娘，我看还是算了，这孩子应该也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不过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她不但不道歉还骂我，还让我给她道歉，什么道理？”郭湘说道。 “凭什么要我给你道歉？”老妇人嗖地站了起来，“我还没叫你赔偿呢，看看、看看，我孙子的衣服都被你踢脏了，还不知道有没有受内伤呢，万一踢坏了怎么办？你赔钱！” “你看……”郭湘气笑，看着列车长。 列车长头疼，遇到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也是很无奈，“大妈，我看您就别嚷嚷了，孩子也不对，这么大了能随便乱摸吗？人家也是小姑娘。这姑娘还是脾气好的，遇到厉害的不打孩子才怪呢。” “她敢！”老妇人一下大叫起来，“她打一下试试，她敢打我孙子看我不和她拼命！” “看我敢不敢？”郭湘真是怒了。 “大妈，你就少说两句，这事能不能做你心里没数吗？”列车长也恼了，“如果是你家闺女让人随便摸啊？” 老妇人一噎，“那我们家孩子也不是故意的……，这孩子断乃断得晚，他爸又长年不在家，他都是摸着他妈的nienie才睡得着，摸一下腿怎么啦？” 列车长不可思议得看着老妇人，“那你还想……” 他是真的体会到郭湘的怒火了，这不发火才怪。 “真是老不羞！” “太不要脸了！” “乡下的孩子都是这样养的吗？” “不是，我们家孩子可不这样……” 郭湘简直哭笑不得，“列车长，我要求换座位，晚上孩子想睡觉再摸过来……” “我马上给你换！”列车长立马说道。 “不用你换！”老妇人老脸一红，“我……要下车了……” “你的票给我看看！”列车长说道。 老妇人把票给列车长，他一看，还真是，再有两站就下了，便说道，“我看算了，他们快下了，晚上不在这过夜。” 郭湘呼了口气，算了，再忍忍就过去了。 “好吧！” “没事了，没事了，都散了吧，大家在外和和气气的，旅途才能愉快嘛！”列车长说道。 边上的人也都散开了，老妇人看看郭湘，把孩子抱在怀里，好像生怕她会打过来一样。 郭湘翻了个白眼坐了下来。 肚子咕咕叫起来，中午就吃了两个红薯这下真饿了。 从包里拿出一根红薯，想了想又拿出两个鸡蛋。 本来不想吃鸡蛋的，可是这天这么热，如果不吃明天就坏了，现在条件这么艰苦，可不能浪费啊。 “我要吃鸡蛋！”对面的熊孩子又叫起来，伸手就往鸡蛋上抓去。 第十八章 初遇顾振南 郭湘眼疾手快，手一抄把两个鸡蛋抓了回来。 本来自己不爱吃鸡蛋，如果大家好好坐着和平相处，她可能还会主动把鸡蛋让给别人吃，可这熊孩子实在是太没教养了，就是把鸡蛋扔了也不想给他吃。 熊孩子见鸡蛋被收了回去，又嚎起来，“奶，奶，我要吃鸡蛋，我要吃鸡蛋！” 老妇人看了看郭湘，也知道现在鸡蛋金贵，况且刚才两人还吵了架，她也不能再厚着脸皮跟人要，便哄孙子，“咱们不吃鸡蛋，奶这里有饼吃，饼可好吃了。”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煎饼递给孩子，熊孩子一巴掌把饼拍在地上，“我不吃饼，我就要吃鸡蛋，我就是要吃鸡蛋！” 说完还用脚往饼上踩了两下，又一屁蹲坐在地上，一边蹬脚一边大哭，“我就要吃鸡蛋，我不要饼子，你不给我吃鸡蛋，你是坏人，坏奶奶臭奶奶……” 郭湘目瞪口呆，三观都被刷新了，这是教的什么孩子。 边上的人看了直啧嘴，“真是糟蹋粮食啊！” “多好的饼，我想吃还吃不上呢。” “这如果是我孙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老妇人却是心疼得不行，蹲下身子，“乖孙，我的乖孙哎，奶奶下车就给你买鸡蛋，咱先吃个饼填填肚子，不哭不哭啊……”想把饼捡起来，可饼已经踩脏了没法吃。 郭湘看了直摇头，这样宠着孩子他能不作吗？ “我不要，我就要吃鸡蛋，你不给我鸡蛋我就不起来，我要告我爸你对我不好。”熊孩子继续蹬腿。 “这，这……”老妇人为难了，看看郭湘又看看孩子，开口，“姑娘，你能不能……” “不能！”郭湘果断打断她的话。 边上人撇嘴，“大妈，我说你还真好意思，刚才那样骂人家，现在还好意思开口？” “就是，脸皮忒厚了点！” “能不能要点脸了？” “我买，我买还不行吗？”老妇人叫道，看着孙子哭心疼死了。 “你买？”郭湘嗤笑一声，鸡蛋在桌上磕了一下，“可以，一块钱一个！” “你怎么不去抢？”老妇人陡然提高声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郭湘，好像她是强盗。 郭湘扬扬眉，“怎么，买不起？买不起就别想吃！” 说完把两个鸡蛋塞到旁边的大爷手里，笑着说道：“大爷，您吃！” “啊？不用不用！”大爷忙摆手，可是不由咽了咽口水，这年头生活条件都不好，平时也难得吃个鸡蛋。 “没事大爷，我这还有！”郭湘笑笑，从包里又拿出一个鸡蛋，在小桌子上磕了磕，剥了蛋壳，一口一口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挑眉看着老妇人，把她气得脸涨红。 郭湘承认自己有点幼稚了，可怎么这么解气呢？ “鸡蛋！”熊孩子看见大爷手上的鸡蛋眼睛一亮扑过去想抢，大爷把手往后一藏不让孩子抢走，他也有孙子，这两鸡蛋留着等会儿下车给自己孙子吃。 在孩子的哭闹声中老妇人终于到了站，把哭哭啼啼的孩子硬拖着下了车，临走时还瞪了郭湘一眼，她就当没看见。 他们一走边上的人都松了口气，总算消停了，不然晚上没法睡。 接着又有人上车，好在对面上来的是大人，再也没人闹了。 郭湘边上靠窗位置的人也走了，她本来想挪过去，后来一想万一等会儿上来的人也喜欢靠窗，还得给人让位，还是算了吧。 一时睡不着，拿起《故事会》继续打发时间。 这时一双绿色解放鞋走到跟前，一个浑厚低沉的嗓音从头顶上传过来，“同志，请让一下！” 郭湘耳朵一动，这声音太好听了，她是声控，对这种低音炮最没有免疫力。 抬起头，笔直的绿军裤，向上，腿，再往上，还是腿，腿好长，这人一定很高！ 皮带上是洁白的汗衫，外面是敞开的白色衬衣，再向上，有如刀刻的下巴，微抿的薄唇，麦色的皮肤，挺直的鼻梁，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这人好帅！ 郭湘眨眨眼，即使是前世见过世界各地的帅哥，还是不由在心里暗赞一声。 这种帅不是前世那些貌美如花的小鲜肉那种帅，是一种很端正的帅，阳刚正气，很难得。 顾振南低头看着眼前仰头看自己的女孩，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澄澄湛湛好像含着水光，不由抿了抿嘴，“那个，让一下……” “哦哦……”郭湘反应过来，脸上一红，连忙起身，侧过身体让他过去。 顾振南看着她起身，腿长，很高！ 在南方很少看见这么高的女孩子。 他小心地侧身过去，尽量不碰到女孩的身体。 见他坐下，郭湘偷偷瞟了一眼，男人身材高大，一坐下来占据了大半的位置，都快挨到自己的胳膊。 两人靠得很近，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没有汗臭，一股干净的肥皂味，很清爽。 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顾振南正襟危坐，耳根却微微发红，他还是第一次这么靠近一个女人，都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馨香。 从他这角度看过去，可以看见女孩的侧颜，白晳的皮肤，纤长的睫毛犹如一把扇子，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线条分明的嘴唇泛着粉色的光泽，像上好的釉瓷，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一眼。 郭湘拿起书时把顾振南惊了一下，忙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心中暗暗告诫自己，自己是有媳妇的人了，不能乱看别的女人。 虽说媳妇是个傻子，可是既然娶了她，就要对她负责。 可是媳妇…… 他有点茫然，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当时救她的时候她蓬头垢面，他还没看清楚就被郭家人抬走了。 结婚那天她也是被人背进来的，然后就一直缩在角落里蒙头昏睡，他都没看见她的样子。 自己是有媳妇的人了，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在看我？郭湘腰背僵硬，手里拿着书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心中有点窃喜，她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现在虽然穿着土，但天生丽质难自弃。 但很快那人便转移了视线，她又有点失落，自己就这么没吸引力吗？ 可是有又怎样，自己是结了婚的人。 但他真的好帅，而且是自己喜欢的型，好想撩，怎么办？ 不行，这什么年代，太主动只会让人觉得你不自重。 而且你是不婚主义者，何必去惹别人？ 心中苦笑，郭湘啊郭湘，你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都是三十多岁的老阿姨了，怎么还这么不淡定？ 想到自己前世的初恋，又黯然，男人帅有什么用？靠不住！ 前世的那人也帅，风度翩翩，谦谦君子，可狠起来让人心寒。 第十九章 不能靠在别人身上 原本郭湘也不是不婚主义者，从小生活优越，父母恩爱，她对爱情也是充满憧憬的。 初恋的时候两人也是蜜里调油，海誓山盟。 可谁知还没谈及婚嫁那人找了个富家千金把自己甩了。 更可笑的是那富家千金家里只是郭氏集团众多供应商中的一个，连郭氏的十分之一都不如，只不过郭家父母一直告诫儿女做人要低调，所以他们一直不知道郭湘家世竟那么显赫。 当那人跟富家千金参加郭家举行的宴会时才知道郭湘的身份，那人后悔莫及，又腆着脸要跟她和好，说是那个女人勾引了他，他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 呵呵！ 郭湘想喷他一脸盐汽水。 如果说他想少奋斗几年攀上高枝郭湘还能理解，可他知道自己身份之后又来舔跪让郭湘很看不起他，就这样的人品，以前自己是瞎了眼么？ 怪就怪当时自己太单纯，他追得猛，对自己又那么好，完全被他给感动了。 可是男人的好靠不住，他这一刻对你好，下一刻就可能对别的女人好，除非他能对你好一辈子，可是这样的男人找不到。 后来姐姐的婚姻又出现问题，郭湘才对婚姻彻底失望，成了不婚主义者。 她觉得一个人过也挺好，至少没有那些糟心事，又自由，没人管，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上哪就上哪，那么多年她走遍世界各地，竟也习惯了，再也没有结婚的打算。 谁知一场车祸把她带到这个年代，一来竟就是已婚之身，还真是苍天弄人。 想到这郭湘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还是不婚好，这次离了婚就一个人走得远远的。 好在这一世也没有人认识自己，随便到哪儿都可以生活，一个地方呆腻了就换个地方，自由自在，多好。 夜渐深，火车“咣当咣当”有节奏地响着，郭湘昏昏欲睡，头靠在座椅后慢慢睡着了。 顾振南也拿了一本书出来看，机器的问题还没有解决，他要好好想想怎么改进。 突然他觉得肩膀一沉，侧头一看，姑娘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睡着了。 桔黄的灯光照在她的侧脸，那样恬静美好，线条分明的唇微微撅起，让人浮想联翩。 脸颊发红，顾振南放下书，轻轻把郭湘的头扶正小心翼翼地挪回椅背上。 列车摇摇晃晃，郭湘的身体也跟着晃动，又倒在了顾振南的身上。 他的身体一僵，转动了一下眼珠，微微侧头，重新放下书，把她的头又扶了回去。 郭湘的嘴呶了一下，迷迷糊糊往另一边倒去，眼看要倒在她右边的大爷身上。 顾振南长手一伸，扶住她的头，不能让她睡到别人身上去！ 她摇摇晃晃又倒了过来，顾振南的耳根微红，侧过脸，感觉她温热的气息都喷在自己的耳边，麻酥的感觉从耳后嗖一下就蹿到了后背，全身都有点僵起来。 抿了抿嘴，伸手把郭湘手上的《故事会》轻轻抽了出来，一手扶住她的头，一手把《故事会》垫在自己的肩膀上，然后才把她的头小心地放了下来。 这样既可以让她靠着自己睡，又没有肌肤接触，就不算对不起自己媳妇吧？ 可是这样一来他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动就把她吵醒，那就尴尬了。 眼皮渐渐打架，奔波了一天的身体也终于疲倦，顾振南靠在座椅上慢慢睡着。 清晨，喧嚣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郭湘睁开眼，看着对面倾斜的物品一时没反应过来。看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在火车上。 一扭脖子，好痛，似乎落枕了？ “啪嗒”一声，一本书从脸颊边掉落下来，正是自己买的那本《故事会》。 她眨了眨眼，侧头一看，一双深邃如渊的黑眸看着自己，见自己看他，忙又闪避了眼神，装作不经意地动了动肩膀，活动了一下脖子。 郭湘一下反应过来，自己昨晚是靠在这个男人肩膀上睡着的，为了避嫌他用《故事会》在两人中间隔了一下？ 郭湘脸上浮起一丝红晕，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顾振南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站起身，“我要去洗漱了。” 郭湘侧过身让他过去，想了想起身去上厕所。 出来洗手的时候又看见了他，他拿着毛巾正在洗脸，顺便抹了一把头发，墨黑的发梢根根直立，看着特别精神。 郭湘对他点了点头，在他身边的水龙头前站定，打开水洗手。 想了想在脸上泼了把水，把脸洗了一下。 本来还想刷牙的，可又觉得好像是特意要和他在一起一样，心里有些别扭，胡乱抹了把脸就走。 顾振南侧眼看着身边的小女人，晶莹剔透的水珠从她白晳的脸颊上缓缓往下滴，在精致的下巴上停留片刻才滑落下去，那么撩人。 他的喉节不由滚动了一下，觉得脸有些发烫，忙又拿起毛巾覆在自己的脸上装作擦脸，掩盖自己的失态。 等他回到座位的时候郭湘已经吃上早餐，一碗粥加上两个包子。 顾振南走过去，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饼，打开水杯就着水吃起来。 “给你！”郭湘把一个包子递过去。 “不用！”顾振南一愣，立马摇头。 “是谢谢你的……”郭湘看着他，眼眉弯弯的，带着淡淡的笑意。 顾振南看向她，她的眼睛好亮，里面好像藏着星星，嘴角微微上翘，现出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慌乱地接过包子，三两口吞了下去，差一点噎着。 郭湘“噗嗤”一笑，“又没人跟你抢，急什么？” 顾振南一窘，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忙打开杯子喝了一大口水，总算淡定下来。 “你要上哪儿？”郭湘侧头看顾振南。 “沈城。”顾振南目不斜视，双手无意识地转着杯子，“你呢？” “我也是。”郭湘回答。 顾振南不知怎么接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郭湘心中有点惆怅，我只是在那转车，一到沈城就各奔东西以后恐怕再也见不着了吧？ 到了沈城，郭湘没有着急，沈城是大站停留的时间长，不想和别人去挤。 顾振南也没有起身，两人竟是有默契似的。 等客都下得差不多了，两人起身。 郭湘去拿行李。 顾振南长手一伸，“我帮你！” “谢谢！”郭湘点头，这才发觉男人真的长得好高。自己一米七已不算矮，男人比自己还高出一个头，起码有一米八五以上吧？ 顾振南低头就看见郭湘一双翦水瞳眸看着自己，心猛得一跳，提了行李就往外走。 “哎，等等我！”郭湘跟上去，可男人就像没听见似的，她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出了站郭湘接过东西，“谢谢你，那我走了！”说完指了指一边。 顾振南深深看了她一眼，“再见！” 朝另一边走去。 第二十章 你是有媳妇的人 郭湘看着那人走远，拉了拉背包的带子，提着蛇皮袋往售票处走去。 她要去买票转车，去长庆市，全国最大的油田基地。 排了好久的队终于买到，是晚上的车，要等一天，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在候车室呆坐一天吧？要不干脆到沈城市区逛逛。 前世自己没来过这个城市，现在的沈城虽没有后世繁华，可比起湘南那里的小县城，还是有天壤之别。 郭湘打听了一下寄存处的位置，花了五毛钱寄把蛇皮袋寄存了，不然拿着这么重的东西走太累了。 走到站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吵吵闹闹的围了一堆人，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郭湘好奇地挤了过去。 这一看不要紧，竟看到和自己同座的那个男人一脸窘迫地站在那儿。 身边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拉住他的衣角，边哭边说，“你们大家快来评评理，这人耍流氓，他刚才摸我……”说完还要去抓他的手。 “我没有！”顾振南往后一退躲开女人的手，双手抬高不让女人碰到，面色又黑又窘。 “不是你还有谁？刚才就是你在我身后。”女人咄咄逼人。 “真看不出来，这个人长得仪表堂堂竟会做这样的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你还不承认？”女人又想去拉顾振南的胳膊，他愠怒，“别碰我！” “现在倒假装正经起来了？刚才你不是碰得起劲吗？”女人去拉顾振南，“走，我们去派出所，你别想跑！” 郭湘眉头微颦，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她感觉男人不是那种人，自己靠在他身边睡一下都要用书隔开的人他会耍流氓？她怎么那么不信呢。 再看那女人，眼波流转，就不像个正经人，还不经意地给男人身后一个小个子递眼神。 小个子会意，悄悄靠近顾振南。 他因为不想与女人接触双手高举，行李放在了地上，那小个子猫下腰正准备把行李拿走。 郭湘顿时明白了，这两人是一伙的，是他们下的套。 她一步上前装作不经意地冲过去，一下把那小个子冲倒，并隔在他和男人之间，小个子瞪她一眼，却再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过去拿行李了。 “老公，原来你在这啊？”郭湘跳过去故作亲密地挽起顾振南的手，笑盈盈地看着他。 顾振南的心猛得一跳，呆呆地看着她。 “是不是很惊喜？我是来接你的，原来你在这啊，害我找半天。”郭湘嬉笑着拉下顾振南的胳膊紧紧抱住，“你在这干什么呢？” 又装作才看见那个妖娆的女人，皱起眉头，“你是谁？为什么拉着我老公的衣服？” “什么老公？”女人一愣。 “老公就是我男人啊！南边的人都这么叫，我就是她老婆。”郭湘笑着把头往顾振南的胳膊上一靠，又皱眉看女人，“你怎么还拉着我老公的衣服，再不放开我可要生气喽！” 说着“啪”一声拍开女人的手，把顾振南解救了出来。 “姑娘，你可长点心吧，你男人对人家耍流氓，你还不知道吧？”边上有人说道。 “是啊，人家都在这哭半天了，唉，真是糟心啊！” “这种男人不要也罢。”有人摇头。 “啥？我老公对她耍流氓？搞笑吧？”郭湘故意上下打量那女人，“她是比我漂亮啊，还是比我白？比我年轻？不像啊，身材又没我好，我老公眼瞎吗？” “呃……”众人语塞，是啊，人家媳妇比那女人漂亮多了，有必要对她耍流氓吗？ “你……”女人羞恼，“谁知道他有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也许他就好在这口呢？家花没有野花香。” “哦，原来你是野花呀？”郭湘嗤笑一声，“野花也找朵好点的，你配吗？你们看看，我老公根本没碰她，倒是她巴巴地扯上来，这女人真不要脸！”郭湘开口骂道。 “是啊，看了这么久，还真没见这男人动手，倒是这个女人……” “对呀，她倒是一直动手动脚。” “难道我们都搞错了，这女人一哭就信她了。” “那她又何必呢，自己的名声不要了？” “你血口喷人！”女人急了，“他现在是没动我，可他刚才动了，你没看见罢了。” “那你哪只眼睛看见了？”郭湘冷嘲。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那女人一口咬定。 “是吗？”郭湘脸一沉，一拳出击，快速两下，“嘭、嘭”两声，把女人两只眼睛打成熊猫眼，“这下看不见了吧？” “你，你竟敢打人？”女人顿时花容失色，大哭起来，“你们大家评评理啊，这男人耍流氓被我当场抓住，她婆娘居然还打我，还有没有天理了，大家快帮帮我，帮我摁住他们，送他们去派出所！” “大家别上当！”郭湘大喊一声，挡在顾振南的面前，“这根本就是个圈套，我刚才都看见了，这女人和别人合起伙来想抢我老公的东西，她对那男人使眼色都被我看见了。” “那个男人……”郭湘一扫人群中，一眼就看见躲在人后面的那个小个子，一指，“就是他，他们是一伙的，他刚才想抢我老公的行李被我撞开了，大家快抓住他，他们是骗子！” 那小个子本来还想再看看有没有机会下手，一下被指认，大惊失色，快速往后撤往人群里钻。 女人也大惊，没想到居然被看穿了，她步步后退，抬脚就跑。 “抓住她，别让她跑了！”郭湘大叫。 大家都傻眼了，“怎么跑了？” “真是我们错怪他了？” “还真是骗子啊？” “好在他媳妇相信他，不然就抓错好人了。” “搞不好还得闹离婚。” “唉，女人的眼泪太有欺骗性了……” 等大家都散去，顾振南还愣愣地看着郭湘，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站在自己的身前护着自己。 而且她刚才叫自己老公？ 他去南边出过差，知道南边的人叫爱人都是叫老公，她……她怎么敢？ 他的心如鼓捶咚咚直响，耳根发红，舌根发僵，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傻了？”郭湘伸出手在顾振南的眼前晃了晃，笑靥如花，“还不快拿好你的行李，等会儿又被人抢走啦！” 顾振南一把抓住她的手，又像被烫了似的慌乱地松开，“你……谢谢你！” “举手之劳！”郭湘笑笑，“刚才只是权宜之计，你别介意啊，我可不是要占你便宜！” “我……”顾振南结舌，他想说欢迎你占，可是说不出来。 自己是有媳妇的人！ “我说，你这么大个的人，怎么站着让人欺负？你随随便便也能把那女人推开吧？就是一个打俩你也不会输吧？”郭湘好奇地看顾振南。 “我们……有规定不能打群众，何况她是女人，我不打女人……”顾振南垂眸。 “那你就让自己吃亏呀？”郭湘笑，这人还挺有原则的，但不懂变通有点呆板呢。 算了萍水相逢也管不了那么多。 “好了，没事那我先走了。”郭湘笑笑，说完转身就走。 “你……”你叫什么名字，顾振南想问，可是问不出口，问了又怎样，自己是有媳妇的人。 郭湘没有回头，朝后摆了摆手，“后会无期！” 是啊，以后肯定不会再见了，多说无益。 后会无期吗？顾振南觉得心好像被什么揪了一下，闷闷的。 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上面似乎还留着她的味道。 回头再看，女人的背影已消失在人群中。 默默地弯下腰提起行李，看到自己的手肘，刚才她的手还挽在了这里，现在空空如也。 心底怅然若失。 闭了闭眼，站直了身体。 不该惦记的就忘了吧，你是有媳妇的人！ 第二十一章 你不如去抢 郭湘出了火车站，上了进市区的公共汽车，看着这个陌生的城市很是好奇。不愧是大城市，人来人往，车辆川流不息，这样的地方一定很多工作机会吧？ 对了，要不要在这里找工作看看？郭湘的脑海里突然蹦出这个念头。 在湘南那样的贫困县可找不到赚钱的机会，也许这里可以试试？ 不过…… 自己现在既没有文凭，又没有一技之长，唯一会的就是医术，可是这不是随便可以展示的，谁敢随随便便请一个没有行医执照的乡下妞开刀？是她她也不敢。 难道只能当服务员？清洁工？保姆？ 可是前世只有别人伺候她的份，让她去伺候别人？她干不了。 何况现在的企业一般都是国营企业，就是服务员和清洁工都是有编制的，还不是随便能干的。 郭湘苦笑，难道自己只有当保姆的份了？ 无论如何既然来了，还是去看看吧。 郭湘问公交售票员，“同志，请问您知道人才市场在哪儿吗？” “什么人才市场？”售票员不解。 呃……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人才市场，那该叫什么？ “就是……就是介绍工作的地方，哪儿能找工作？”郭湘问。 “哦，你是来找工作的？”售票员恍然大悟，上下打量郭湘，“你是要找保姆的工作吧？” 郭湘哭笑不得，哪里看出自己有当保姆的气质了？ “专门介绍工作的地方倒没有。”售票员想了想，“不过南关路那一带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自发地行成了一个找工作的地方，有人要搬个家的，运个货，找个保姆什么的，都往那一带去找。” “是吗？在哪一站下？”郭湘问。 “等会儿到了我叫你。”售票员热情地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您了。”郭湘点头，果然东北人都是活雷逢。 到了站售票员让郭湘下车，又指点她怎么走，郭湘连声感谢，按售票员说的方向找去。 走到那一看，果然不是什么正规的职业介绍所，大家就一溜蹲在墙跟边上，好像古代头上插着草标等待人来买的奴隶。 一看到有人来大家都站了起来，可一见郭湘的打扮也不像是来招工的，倒像是来找工作的，顿时都泄了气。 有几个三四十岁的中年妇女盯着郭湘看了半天，一脸不高兴，好像生怕郭湘抢了她们的饭碗。 郭湘在那走了一圈，倒也有人过来招工，不过一般都是招苦力，也有招保姆的，但大多招上年纪的人，而且工资低得离谱，一个月才二十多块钱，还没有休息日。 不是郭湘矫情，她是真干不了，她不会做家务，人家也不会用她。 失望地走出来，刚想走，听到两个过路的人说话。 其中一个说道：“谭老四就是不靠谱，明明说好了怎么又不来了？我这马上就要出发了。” “唉，谁知道这么寸，他家刚好就出事了……” “那怎么办？现在临时去找人，找得到吗？” “我们去看看，实在不行就找个大块头，就算没功夫起码看着吓人。” “不行也只能这样了。” 郭湘一听，有戏啊，这是要找会功夫的人，自己会啊。 “那个，两位大哥……”郭湘走上前，两人中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黑皮鞋，一看就是老板，郭湘凑上去，“你们是要招人吗？” “不用，不用，走开！”另一个穿土黄色衣服的人不耐烦地摆手，像赶苍蝇一样。 “招我呀，我可以！”郭湘继续毛遂自荐。 “不用，我们不招保姆！”白衬衣摇头。 郭湘一脸黑线，自己就这么像保姆？ “我不是保姆，我有功夫，真功夫！”郭湘挡上前。 “走开，捣什么乱？”黄衣服有点恼了，伸手想推开郭湘。 白衬衣性格好一点，“小妹妹，我们真不招保姆，你别在我们这浪费时间了，去那边找吧。” 郭湘没让开，黄衣服的手推了过来，郭湘顺手抓住他的手腕一拉一扭，一个过肩摔把黄衣服摔了出去。 “咦？”白衬衣停了下来，惊奇地看向郭湘。 郭湘黑线，“我说了我不是保姆！” 黄衣服噌一下跳了起来，倒也没恼，也是惊讶地看着郭湘，“看不出来你还真有两下，不过刚才我没有防备，要不我们再过两招试试？” “试试就试试！”郭湘扬眉，迈开步子，手握拳头，双脚有节奏地跳起。 “看来学过呀！”黄衣服眼睛一亮，举起拳头一拳朝郭湘面门直击过去。 郭湘头一偏，轻松躲避，右手握拳也向黄衣服的面门打去，黄衣服低头躲过去，可没想到这是虚招，郭湘的左手一个下钩拳直击他的腹部。 “嘭”一声，腹部一阵剧痛，黄衣服一下跪了下去。 郭湘抬脚就朝他脑袋踢去。 “脚下留人！”白衬衣大叫一声。 脚尖堪堪在黄衣服的太阳穴边停了下来，黄衣服的额头冒出冷汁。 郭湘嘴角一勾，收回脚。 其实她也没真想踢，两人只是切磋，没必要伤人。 “子琛，她不错，似乎比我还强点！”黄衣服一边揉着肚子一边站了起来，两眼放光。 “看出来了。”易子琛点头。 真是人不可貌相，谁会想到一个保姆打扮的人会是一个高手？ “是这样，我这有个事儿要雇个人去南方……”易子琛说道。 “是要找保镖吧？”郭湘扬眉。 “你知道？”易子琛惊讶，这个时候还不太敢说保镖的事，有点黑色会的味道。 “嗯！”郭湘点头，前世这样的事多了，以前哥哥也想给自己配个保镖，不过都被自己拒绝了，她可不想整天有个人跟在身后，那多不自由啊？ 黄衣服啧一声，想说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在这样的地方还能找到一个扫地僧？ 还是个女的。 “具体去哪儿？”郭湘问。 “滇南，丽市。”易子琛说道。 “玉器？赌石？”郭湘拧眉。 “这你也知道？”两人大惊，都有点怀疑这姑娘是不是对手派来的卧底。 “猜的！”郭湘淡淡说道，“去那个地方还能有什么事？” 不过这个时期滇南挺乱的，不安全，郭湘颦眉。 “要去多久？”郭湘问。 “最多十天。”易子琛说道。 郭湘点头，沉吟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头，“一千块！” “你不如去抢！”黄衣服惊叫。 第二十二章 剪发 “抢劫这种违法的事我可不会干！”郭湘淡笑一声，看着二人，“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危险，不危险你们也不需要找人，怎么，你们的命不值一千块钱？” 黄衣服一噎，可这要价也太高的，都赶上一个干部一年的工资了，这才去几天？ “那你能保证我们不会出事？”黄衣服不服气地说道。 “至少比你一个人有把握！”郭湘笑。 “你……”黄衣服无言以对，那倒是实话，自己一个人就怕不保险，多一个人多一份保障。 易子琛沉吟片刻，想到这一趟将会有的收益，相比一千块不值一提，但就多了几分把握。 人家有真功夫，价格高是理所当然。 “成交！”易子琛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易子琛，是个商人！” “郭湘！”郭湘也伸出手。 “原来是郭大侠？”易子琛笑。 郭湘一愣，港版的《神雕侠侣》传到内地了？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黄衣服也笑了起来，向郭湘伸出手，“郭大侠，我是黄正力，请多指教。” 郭湘呵呵一笑，“大侠不敢当，还是叫我郭湘，湘南的湘。” 两人哈哈笑起来。 “对了，什么时候走？”郭湘问。 “今晚就走，你要不要准备一下？”易子琛问。 郭湘点头，伸出手，“能不能先付定金？三百块。” 黄正力一下急了，“没你这样的，事还没办就要钱，你拿了钱跑了怎么办？” 郭湘翻个白眼，“像我这种身手的人会贪你那几百块钱？” 黄正力一愣，说不出话来，话虽如此，可习武的人也不是个个都有好人品，况且还是初次见面的人。 “我信你！”易子琛却是点了点头，“不过我身上只带了一百五十块钱，没带那么多现金。” “一百五也行。”郭湘点头，有钱就可以装备一下自己，不然这一身保姆行头，人家真把自己当保姆了。 易子琛掏出一百五十块钱递给郭湘，“晚上十点的火车，我们在火车站等你，票我们会买好。” “好！”郭湘点头，接过钱，一扬手，“晚上见！” 黄正力看着郭湘离开的背影，还是有点不放心，“子琛，那姑娘信得过吗？”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易子琛笑笑。 “可是……”黄正力还想说什么，算了老板都不介意了自己还说什么。 和易子琛、黄正力分开，郭湘欣喜地拍了拍自己的包，终于摆脱贫困户了，不容易啊。 自己这身行头该换一换了，不能真当一个保姆。 郭湘想了想打算先把这一头长发给剪了，虽然过了两个月，还是有点不习惯。 前世她就一直是短发，干净利落，很符合她的性格。 这一世也不想留长发。 找了一间理发店，理发师傅是一个老师傅，这个年代做理发的年轻人还很少。 老师傅见郭湘进来有点惊讶，来他这理发的基本是男人，剪头发的女人一般也是中老年妇女，年轻的小姑娘很少剪头发，现在流行的就是麻花辫。 这姑娘的麻花辫多漂亮啊，又长又黑。 “姑娘，你要剪头发？”老师傅不确定地问。 “嗯，我想剪短。”郭湘点头，在耳朵下比了比，“就剪到腮帮子边上吧。” 本来她想剪那种短碎发，可现在的人不知道那种发型，就怕老师傅一个剪不好剪成个平头那就难看了。 “这么短？”老师傅有点吃惊，小心翼翼地问，“小姑娘失恋了？” 郭湘一愣，不由失笑，“没，就是不想留了，太麻烦。” 老师傅看了看郭湘的长辫子摇头，“这么长，剪了太可惜了。” “不可惜，短发更轻松。”郭湘笑笑。 老师傅拿起剪刀在辫子上比划了一下，还是特别惋惜地说道：“姑娘，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这一剪刀下去可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郭湘笑，“不后悔，您剪吧，没关系的。” “对了，师傅，我头发这么长能不能卖钱啊？”郭湘问，她记得前世就专门有人收头发，还卖得挺贵的，不知现在有没有人收，毕竟现在做假发的还很少。 “收也收，不过收得少。”老师傅点头，“但你这头发这么漂亮还这么长，可以收。” 郭湘眼睛一亮，“多少钱？” “两块！”老师傅说道。 “这么少？”郭湘失望，她这头发都到腰了，又黑又亮，在前世起码可以卖几百块吧？ 不过现在这年代消费水平摆在那，的确也卖不上什么价。 “师傅，那剪头发多少钱？”郭湘问。 “五毛钱。”老师傅说道。 “那这样，师傅，我这头发送给您了，您就别收我理发钱，行吗？”郭湘问。 “那我赚了。”老师傅笑道。 “您可得帮我剪好了，不能剪太短，不然我不卖。”郭湘忙说道，有些人想把头发收长一点挨着头皮剪，就那没法看了。 “你放心，你是要剪学生头嘛，我知道。”老师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学生头？郭湘苦笑，算了，这时期也就这发型了，说多了师傅也不懂。 “师傅，您帮我剪的时候分层剪，里面的剪短一点，外面一层比一层长，这样外层的头发就会自然往里卷，不会翘起来，不然睡一觉就没法看了。”郭湘说道。 老师傅点头，“没想到你还懂这个，还真得这么剪，一般人家都是当妈的给孩子剪头发，就是一刀剪下去，齐平，睡一觉就全翘起来了，就得分层剪才行，这里面有技术。” “可不，所以理发店剪的就比自家剪的好看。”郭湘附和。 老师傅听着高兴，剪得更加细致起来。 等后面剪完，老师傅要剪前面的刘海，学生头嘛可不是厚厚的平刘海。 郭湘挡了一下，“师傅，这前面我自己剪。” 真剪成学生头多难看，好像要英勇救义一样。 “你会？”老师傅诧异。 “嗯，前面我自己剪，我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郭湘笑笑，头发中分，把脸颊两边的头发夹在耳后，头顶中间梳下薄薄一层头发，按以前在视频上看过的方法，用梳子挑出一个三角形，其余部份都往耳后夹好。 拿起剪刀对着镜子在鼻梁中间的位置把头发剪断。 “这太长了吧，都挡住眼睛了。”老师傅在一旁说道。 郭湘点头，是长了点，还得修一修。 用梳子梳了梳，头发稍往后缩了缩，变短了点。 如果有卷发棒就好，往上稍一卷，再往边上拔一拔，空气刘海，完美。 “您这有烫发吗？”郭湘问。 “没有！”老师傅摇头，那时髦的东西他还没学会。 郭湘想了想，没卷也是空气刘海，就是稍死板一点。 看到边上有一根细铁丝，灵机一动，“师傅，您有打火机吗？” “有！”老师傅点头，从抽屉里找出打火机。 郭湘用打火机把铁丝烤热，在刘海的发梢处迅速一烫，只一秒，发梢稍有点弯曲就撤开了。 往两边拔了拔，中间的刘海再修了一下，完美！ 三十年后的空气刘海少女发型，成功！ 老师傅呆呆地看着郭湘，这发型真好看，很有灵气，太符合这姑娘的气质了。 小姑娘脸型好，长得又白，真是漂亮。 “想不到你还真有一手，这比我看到那些从南边学习回来的人剪得都要好，这不是学生头吧？”老师傅问。 郭湘笑笑，“差不多，就是刘海剪薄一点，没那么呆板。” “好看多了。”老师傅赞叹。 “师傅，您以后也可以给别人试试。”郭湘笑，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挺满意的，符合现在的年纪。 “那师傅我走了，谢谢您了。”郭湘起身告辞。 第二十三章 改头换面 发型改变了，接下来是衣服，这一身土得掉渣的衣服终于可以换掉了。 郭湘到了当地的百货商店，虽然有很多新衣服，可是主流还是这个时代的，白衬衣，或是白底碎花的确良衬衫，湛蓝的裤子。 要不就是保守的灰的、蓝的衣服，也有一些在当下看起来时髦的碎花连衣莲，可郭湘都不喜欢。 只在这买了几件小背心，还是半截的那种，没办法，连凶罩都没得卖。 郭湘又到了男装部。 买了两件小号的无袖汗衫，她的身材高挑结实，正好可以当紧身背心穿。 买了两件中号的衬衫，一件军绿，一件卡其色，套在背心外面，就和三十年后的中性打扮差不多了。 还买了一条绿色的军裤，一条黑色的。 这时候还没有迷彩卖，要不然买两条迷彩裤更好。 军裤现在还是很流行的，很多人都以有军服而骄傲。 不过在郭湘看来就太单调了点，她决定改装一下。 找了家裁缝店走了进去。 店主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师傅，看见郭湘便迎了上去，“姑娘，要做衣服吗？” 郭湘摇摇头，“我想改两条裤子。” “是想改短还是改小？”女师傅问。 一般改裤子都是改裤脚，太长了改短，或是太宽了改小，因为短裤子没法改长，小的也没法改大。 “都不是！”郭湘摇头，拿出自己的裤子，在裁桌上摊开，指着裤缝处，“我想在上面和下面各缝一个口袋，还有后面缝两个屁股兜，都要袋盖，缝上扣子，您看行吗？” “要这么多口袋做什么？”女裁缝好奇，“有这么多东西装吗？” “就是为了好看。”郭湘笑笑。 对，她是要把这普通的裤子改成工装裤，前世她就很喜欢这种风格，这一世没有可以自己做。 “我找找看有没有一样颜色的布。”女裁缝点头，她没觉得有这么多口袋好看，不过客人觉得好就行。 很快找到了布，毕竟军绿和黑色都是常见色，就算布料略有差别也没关系。 “师傅，能马上帮我改吗？我急用。”郭湘说道。 “行。”女裁缝点头，只是缝几个口袋并没有什么难的。 按郭湘的设计，女裁缝给每条裤腿两边各加了两个口袋，屁股后也加了两个口袋，都装了袋盖和扣子，既起到装饰作用，又可以装东西。 因为裤子宽大，郭湘又让女裁缝在膝盖处加了一点点折，缩小裤型的同时也起了装饰的作用。 两条普通裤子就变成了工装裤。 郭湘很满意。 想了想，把两件衬衫也拿了出来，让师傅加上两个口袋，衬衫本来是没有口袋的，这样一来衬衫和裤子风格就一致了。 “师傅，您这有没有薄的海绵，做垫肩用的那种？”郭湘又问。 “有啊。”女裁缝点头。 “能不能帮我在小背心上缝两块，要很薄的。”郭湘拿出小背心。 因为没有凶罩，她外面又是紧身背心，穿这个很容易凸点，她可不想被人看到。 女裁缝也按要求帮她改了，这样一改就变成运动背心了。 当然这个年代这种背心是穿不出去的，只能穿在里面。 不过郭湘很满意了。 “师傅，您这有换衣服的地方吗？”郭湘问。 “有，你跟我来！”女裁缝领郭湘去了里间，她这里做衣服有些客人是要试衣服的，自然有地方可以换。 郭湘便把全身上下都换了。 换上小背心，穿上无袖汗衫，外面是军绿衬衫。 扎上皮带，下面是黑色工装裤，整个人焕然一新。 当郭湘出来的时候裁缝师傅都认不出她来了，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很洋气很时髦，像从电视里走出来的人。 “太好看了！”裁缝师傅一边打量一边赞不绝口，“真洋气，没想到这么一换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 “是吧？”郭湘笑着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点像后世的自己了，这才是自己啊。 不过这鞋……，还是从家里穿出来的黑布鞋，格格不入。 刚才在百货商店她看了，卖的大部分是解放鞋，要不就是学生的那种小白鞋，或是女式黑皮鞋和凉鞋，跟她这一身都不搭。 没有马丁靴，没有登山鞋，男式的也只有尖头的黑皮鞋，实在不行只能买一双小白鞋了。 不过现在小白鞋也没有后世那种板型，也很难看。 “师傅，您知不知道哪有那种圆头的皮鞋卖？或是军靴？”郭湘问。 “靴子要冬天才有，夏天谁穿？不热死才怪。”女裁缝说道，想了想，“要不你去前面劳保商店看一下，看看那有没有。” “好的，谢谢您！”郭湘付了钱，一共三块钱，差不多做一条裤子的钱，虽然用料不多，不过郭湘很满意。 按照裁缝师傅的指点，郭湘找到劳保用品店，果然在这看到了一种圆头皮鞋。 因为沈城是工业大城，很多重工业企业，所以很多相应的劳保用品。 这种劳保鞋就是大型工业企业常用的，牛皮的，厚底圆头，鞋头里面镶嵌了钢板，就是为了防止不小心被机器或是铁板压伤脚趾，也叫安全鞋。 不过很重，穿起来有点费劲。 但这对郭湘来说不是事，穿着这个去执行任务反而更有安全性，还可以增加攻击性。 这鞋就贵得多了，要二十多块钱一双，将近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不过郭湘现在不在乎，她有钱了。 郭湘又在店里买了一双拖鞋，休息的时候可以换着穿。 然后又买了一双手套，一个口罩，还有一捆麻绳，虽然不知有没有用，有备无患吧。 还买了一把匕首藏在身上，正好放在裤子口袋里，遇到危险时可以用上。 毕竟这次去滇南不知道顺不顺利，多准备点总是好的。 买了这么多东西挎包都装不下了，郭湘在劳保店又买了一块帆布。 来到一个修鞋的摊子前，按照前世的记忆，把帆布裁成一个双肩包，让修鞋师傅帮忙轧了线，做成了一个双肩帆布包，把所有东西都装了进去。 这样一来，郭湘彻底变成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了。 第二十四章 矛盾综合体 这么一折腾过去了大半天，郭湘找了间店吃了碗面，想了想又到蛋糕店买了两个面包，饿的时候可以吃。 后来又在药店买了一些常用药，特别是外伤药，万一受伤可以用。 回到火车站先去把长庆的车票退了，毕竟也是钱嘛，别浪费了。 至于寄存的东西只能先存着了，好在都是不容易坏的东西，存它半个月应该都没问题。 郭湘清点了一下今天花的钱，两身衣服，鞋，包，还有一些杂物，花了差不多到手的一半，相当于顾振南一个月的工资。 如果被王桂英知道自己这么大手大脚一定会埋怨吧？好在都是自己的钱。 所以说女人要经济独立，不然用钱还要看别人脸色那就太不自由了。 想想昨天还在为几块钱发愁，今天就花了几十块，郭湘感慨，人生还真是捉摸不定呢。 到了九点半左右，郭湘走出站来到火车站门口。 易子琛说是晚上十点的火车，现在差不多来了吧，只能去门口等，不然里面那么多人怎么找？ 远远看见易子琛和黄正力两人站在一处，郭湘背着包从后面悄悄走了过去。 “看到没，来了吗？”黄正力问。 “还没！”易子琛摇头。 “怎么还没来？你说她不会拿了我们的钱跑路了吧？”黄正力等得有些焦急。 “再等等看！”易子琛说道。 “可是都九点半了，马上就要上车了，等会儿车都要开了。”黄正力看手表，“我们是不是上当了？” 易子琛没说话，他觉得不会，那姑娘不像是那种人，自己应该不会看走眼。 郭湘抿了抿嘴，站在两人身后也不吭声，她倒要看看两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子琛，算了，要不我们先进站吧，那人肯定不来了，我们就认倒霉吧。”黄正力报怨，“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看着长得那么漂亮，谁知道是个骗子？” “你说谁是骗子？”郭湘忍不住了。 易子琛一喜，转过身，看见身后的女人，不由颦眉，这是…… “怎么？换个马甲就不认识了？”郭湘抿嘴笑。 “你……你是郭湘？”黄正力不可思议地看着郭湘，“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怎么？不好看？”郭湘问。 “好看！”易子琛脱口而出，心突得跳了一下，白天的时候他就发现郭湘长得好看，可那时她打扮土气，所以并没什么感觉。 现在一换装整个人气质都变了，太与众不同了。 “你怎么把头发剪了？那么长的头发你也舍得？”黄正力问。 “这样不是更好看吗？”郭湘甩了甩头发笑问。 “好看是好看，不过女孩子不是应该留长头发更好吗？”黄正力说道。 郭湘撇撇嘴，直男审美。 “你是不是还想说女孩子应该温柔贤惠在家相夫教子，那你们为什么还雇佣我？”郭湘有点不高兴。 “这个……”黄正力一时语塞，她的确和一般女孩子不一样。 “你怎么才来，我们都等你半天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黄正力转移话题。 “我早就来了，一直在火车站，是你们来晚了！”郭湘没好气，“我还听到你在说我坏话。” “嘿嘿……”黄正力挠了挠后脑勺，“我这不是见你没来着急嘛。” “走吧，上车了！”易子琛说了一句，把票递给郭湘。 郭湘一看，是硬座，揶揄道：“怎么，大老板连卧铺都舍不得买？” “不是，本来以为另一个人不来了，可能会改期，临时买的车票所以没买到卧铺。”易子琛有点不好意思，“到了车上如果有铺位，我会给你补卧铺。” “算了！”郭湘摆摆手，她也就随口一说，她虽然是享受型的，但也是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也不是吃不了苦。 三人上了火车，车票是一起的，三人同一排，郭湘要了靠窗的位置，这样空气不好的时候可以自己开窗，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可以靠在窗边睡，不用担心再睡到别人身上去了。 想到这她不由想起了昨晚那个让自己依靠的英俊男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辈子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再见了吧。 黄正力从包里拿出一包吃食放在小桌子上，“饿了吗？我这里有吃的。” 郭湘一看，卤鸡爪、鸡翅膀、猪蹄髈，都是肉啊，不由咽了口唾沫。本来这些东西她根本看不上眼，可这两个月把她素的，多久没吃肉了？ 易子琛笑了笑，“再买两瓶啤酒吧。” 等小推车过来的时候黄正力叫住列车员，又看向郭湘，“你要不要也来一瓶？” “好！”郭湘点头，这么热的天，在火车上，卤味和冰啤酒更配哦。 黄正力便买了三瓶啤酒，不过不够冰，从冰柜拿出来在火车上走一圈基本就热了。 “干杯！”黄正力举起啤酒，郭湘和易子琛也举瓶一碰，“干杯！” 三人吃得津津有味，连吃边聊，看得边上的人直咽口水，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这个年代能这样大吃大喝的人太少了，他们肯定是有钱人。 郭湘也很感慨，昨天晚上在火车上还可怜巴巴地啃着红薯，今天又是酒又是肉，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有钱真好。 自己一定赚钱！赚大钱！ 易子琛看着这样的郭湘，不由莞尔。 初见她时一身土气，再见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以为她是深藏不露，现在再一看却是一副馋嘴的模样，还真是多变啊。 喝起酒来又那么豪爽，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性格开朗，身手又好，不拘小节，偏偏她还生得这么美，简直是矛盾综合体。 郭湘见易子琛一直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脸，“怎么？我脸上有东西？” “啊？哦……是有一点……”易子琛脸一红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正好郭湘脸上粘了一点卤汁，借口帮她擦掉。 郭湘头一偏躲了过去，“我自己来就行！” 易子琛尴尬地缩回手，脸上有些发烫，自己这是怎么了，太唐突了，她会不会不高兴了？ 再看郭湘似乎根本没在意，从包里掏出个小镜子照了照，就那么一点卤汁，随手一抹就没了。 易子琛松了一口气，看来她不介意，心里却又点怅然，她根本没在意自己吧。 等吃饱喝足夜也深了，黄正力收拾了东西，郭湘去上了个厕所，顺便洗了脸刷了牙，拿出自己的一件衣服垫在窗户边，靠在上面睡起来。 易子琛坐在三人中间，看见郭湘睡了，悄悄打量她。 小姑娘闭着眼，睫毛又长又翘，小巧的鼻子，头发夹在耳后，露出一小截白生生的脖颈，如优雅的白天鹅。 易子琛的心弦似乎被什么拨动了一下，不由自主伸出手想轻触一下她的脸。 突然后面有人“啊”地一声尖叫，他吓了一跳，慌忙缩回手。 “怎么啦？”郭湘被吵醒，睁开眼回头看了一下。 “不知道！”易子琛急忙摇头。 第二十五章 遇劫 两人微微站起身，伸头往后看，这一看吓一跳，有两个人正在打劫。 其中一个络腮胡拿着匕首，另一个劫匪则挨个朝睡着的人身上摸去。 没醒过来的人钱被摸走都不知道，醒过来的刚要叫就被络腮胡用匕首顶了上去，吓得不敢出声。 “我，我没钱！”其中一个乘客吓醒，惊得满头是汗。 “有没有钱摸过就知道。”劫匪冷笑，朝乘客的身上摸去。 一摸，摸出了几张钱，“这是什么？” “这……这是我的救命钱，求求你们别拿走……”那个人苦苦哀求。 “要钱还是要命？”络腮胡把匕首往那人面前一比划，那人脸吓得煞白，再也不敢吭声。 两人讥笑一声，继续朝下一个人走去。 郭湘和易子琛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黄正力。 上车的时候郭湘就注意到黄正力手里拿着一个包，那包鼓鼓囊囊的，恐怕里面都是钱。 到滇南做玉石生意要带大笔资金，现在还没有银行卡，也没有支票，只能带现金。 两人脸上都有点凝重，不要还没开始钱就被抢走。 郭湘指了指黄正力，又指了指自己这边，示意易子琛把包放在她这边藏起来。 一来她是女孩子，二来她的座位靠里，比较隐蔽，劫匪可能不会注意到。 易子琛用手肘悄悄捅了捅黄正力，他一下惊醒，本能地把身上的包抱紧。 “怎么啦？”黄正力问。 易子琛低声说道：“后面有劫匪，把包给郭湘。” 黄正力转头一看，立刻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把包递了过去。 郭湘接过包快速地藏到了座椅下面，塞进最角落的位置，手上拿着自己那个帆布包。 三人接着装睡。 过了一会儿，两个劫匪走了过来。 两人看到易子琛三人的打扮，脸上露出喜色，看上去像是有钱人。 络腮胡先把手朝黄正力的身上摸去。 黄正力一把抓住他的手，厉声喝道：“你要干什么？” “把钱交出来！”络腮胡的匕首朝黄正力的身上顶了上去。 黄正力伸腿一踢把络腮胡踢开，两人打了起来。 另一个劫匪却一眼看到郭湘抱在手里的包，眼前一亮，这恐怕有不少钱。 直接伸手朝包抓去。 郭湘猛得睁眼，抱紧手里的包，大叫一声“干什么？” “把包给我！”瘦子抓住包就想抢。 郭湘大叫起来，“抢劫啊，快来人啊，有人抢劫啦！” “你给我闭嘴！”劫匪大惊，抢了这么多人都没有人敢喊，没想到一个女孩子却这么大胆。 他慌忙伸出手掌朝郭湘的嘴上捂去。 易子琛见状拿起桌上的保温杯朝劫匪的头上就砸下去。 “啪”一声，保温杯碎裂，劫匪的头晃了一下，流下一串血。 很多乘客这才惊醒过来，“怎么回事，刚才什么声音？” “像是有人抢劫……”有人站了起来伸长脖子看。 “啊，我的钱没了……” “我的也没啦……” 大家慌忙去摸身上藏钱的地方，发现钱不见的人都惊叫起来。 “大家快来啊，抓坏人啊……”郭湘继续叫。 被抢了钱的人想过去帮忙，可一见劫匪拿着刀又怂了，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 “快报警，去找列车长！”郭湘大叫，她知道很多人都是没有身手的普通人，胆小怕事是人之常情，不期望他们能帮忙，但是报个警还是可以做到的。 “你找死！” 被打破头的劫匪气急败坏，伸出手掌朝郭湘的脸上扇去，都是这个女人坏了他们的好事。 郭湘左手一挡，右抓住劫匪的手臂，用力一扭，把他的手臂扭到身后，压着他的头按在桌子上，冷笑，“以为我好欺负是吗？” 另一边黄正力和络腮胡也打得难分难舍，黄正力的身手不错，络腮胡一点没占上风，便有点焦躁起来。 再一看另一个人被制住，而那个女人又在大喊大叫，心知不好，等会儿乘警一来自己就跑不掉了。 大叫一声，“老三，别纠缠了，快撤！” 也不管黄正力了，松开手转身就跑。 “还想跑？”黄正力顺手拿起一个别人放在脚边的包砸了过去，正砸中络腮胡的后背。 络腮胡扑一下摔倒在地，可是连头也不回，爬起身就往前冲。 被制住的劫匪心一下慌了，大叫一声“大哥等我！” 说完脚朝后用力一踢，郭湘闪避，手上劲一松，那人腾地立起身，挥起拳头向后打去。 郭湘往后一仰躲了过去，易子琛却没反应过来，一拳正打在他的脸上，嘴角顿时渗出一丝血来。 劫匪趁机夺路而逃。 “快拦住他们！”郭湘大叫。 前面的乘客哪里敢拦，见到凶神恶煞的劫匪纷纷躲避。 正好到了一个小站车停了，劫匪夺门跳下车。 等列车长和乘警赶到的时候劫匪早就不见了踪影。 见到乘警来大家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被抢了钱的人也过来报案。 车厢里一时间闹哄哄的。 乘警只好一边应付一边做着笔录。 不过劫匪都跑了，记录归记录，这钱八成是追不回来了。 郭湘松了口气，把包从座椅下拿了出来递给易子琛，他摇摇头，“还是放你那吧，安全点！” 郭湘点头，把包靠在自己腿边，腿上比较敏感，如果有人动一下就能感觉得到。 黄正力跟乘警说了刚才的情况回过身来，见到易子琛一惊，“你受伤了？” 易子琛摸了摸嘴角，“没事，一点皮外伤。” “我这里有药！”郭湘连忙说道。 说完从包里找出药来。 黄正力惊讶，“你怎么还随身带了药？” “出门在外，有备无患。”郭湘笑笑。 其实她是有职业病，前世养成的习惯，走到哪儿随身都会带一点常备药。有时还会带简易手术包，只是现在没这条件。 郭湘拿出药棉沾了酒精，给易子琛擦伤口。 易子琛坐在椅子上，郭湘俯下身低着头，这个角度他正好看见郭湘线条分明的唇，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那么诱人，易子琛的心咚咚直跳。 酒精擦上伤口，易子琛“嘶”地一声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郭湘连忙说道，“酒精杀伤口是有点疼，马上就好了。” “没事！”易子琛连忙摇头。 第二十六章 眼睛有问题 车厢渐渐安静下来，没休息好的人都继续睡觉。 郭湘把装钱的包放在角落里整个人靠在窗台上睡觉，要是有人把手伸过来拿包她马上就能察觉。 一夜无梦，很快就天亮了。 易子琛首先醒了过来，看到郭湘还在睡，勾了勾唇角，起身跟黄正力说了一下，去餐车区买早餐。 郭湘醒来后把包先给黄正力保存，她去洗漱。 等她回来的时候易子琛已经回来了，桌上摆满了刚买回来的早餐。 有粥、包子、馒头、油条和茶叶蛋，郭湘惊讶，“怎么买这么多？” “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各种买了一点。”易子琛微笑。 黄正力看看易子琛，朝他眨眨眼，笑得有点意味深长。 “谢谢老板！”郭湘点点头。 “别叫我老板，和正力一样叫我子琛吧。”易子琛抿嘴。 “哦！”郭湘无所谓地点点头。 拿了粥和一个包子，又拿了一根油条，“我吃这些就够了。” 易子琛拿了一个茶叶给她，“吃个蛋吧！” 郭湘摇头，“我不喜欢吃蛋，给黄正力吧。” 黄正力抢过鸡蛋，“嘿，某些人真没口福，连鸡蛋都不吃，便宜我了。” 易子琛笑笑也没有说什么。 吃着早餐郭湘才发现对面的座位上又换了人，应该是她去洗漱的时候上来的。 对面坐着三个人，靠窗的是一个年轻女孩，中间是个中年妇女，最边上坐着一个中年男人。 女孩长得眉清目秀，中年妇女和中年男人不能说长得丑吧，但不好看，看样子不像是一家人。 中年妇女看见郭湘看她，咧嘴笑了笑。 中年男人一脸横肉，瞥了郭湘一眼转移视线。 最让郭湘奇怪的是那个姑娘，大概二十来岁，不像是刚上车的样子，全身无力地靠在窗边，满头冷汗，眼里还藏着丝丝不安与焦急之色。 “你怎么啦？不舒服？”郭湘不由问道。 姑娘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额头上的汗却大粒地往下滴。 郭湘站起身想探一下她的体温，边上的中年妇女腾一下站了起来，挡住郭湘的手。 “那个，这是我闺女，生病了，打扰各位了。”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易子琛和黄正力也都看了过去。 “什么病，流这么多汗？”黄正力问道。 “就是发烧，这不刚吃了药，发汗了。”中年妇女说着伸出袖子给姑娘擦汗。 姑娘却是一脸惊恐，似乎想躲又躲不开。 郭湘拧眉，伸出手，“正好我是大夫，我帮她看一下。” “不用，真不用！”中年妇女又拦住郭湘，“不麻烦了，刚吃过药了，等会儿就好了。” 说完和颜悦色的对那姑娘说道，“闺女，你要是难受就闭上眼睡一会儿，等到了站我再叫你。” 那姑娘脸上焦急，似乎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算了，人家不领情你就别多管闲事了。”黄正力不悦地说道。 “吃饭吧！”易子琛也说了一声。 郭湘点头，拿起油条继续啃起来。 那姑娘脸上露出绝望之色，对郭湘拼命地眨眼睛。 郭湘觉得奇怪，有什么就说出来嘛，不说我怎么知道。 边上易子琛低声问，“你真的是个大夫？” 郭湘愣了一下，其实刚才只是找个借口，虽然前世是医生没错，不过这一世才跟纪大夫学了一点皮毛，说不上是大夫，于是含糊说道，“学过一点！” 再看对面的姑娘，她还在对自己拼命地眨眼睛。 什么毛病？郭湘心想，不由又多看了一眼。 这一看觉得不对劲，这眼睛眨得似乎有规律。 偷偷看了看边上的中年妇女和男人，他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姑娘眨眼睛有什么不对。 郭湘一边吃着油条一边装作不经意地看过去，这一看大吃一惊，这是摩斯密码！ 前世郭湘就是个记忆超群者，还是门萨会员，就是高智商俱乐部的成员。 多次参加俱乐部的活动。 高智商者在一起自然经常搞一些推理游戏，其中有一次的推理就用到摩斯密码，为此郭湘还专门研究过。 摩斯密码就是一种通过发声或发亮传导的时断时续的信号代码，通过不同的排列可以表示英文字母、数字和符号。 郭湘看向那姑娘，她发现郭湘注意到她，更是拼命地眨眼睛。 郭湘又认真看了一下，果然是摩斯密码，心中不由大惊。 这姑娘是什么人？ 这个时期会摩斯密码的绝对不是普通人，也许是国家特殊部门的人员，她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郭湘开始仔细辨认，手指装作不经意地在桌子上敲打，一边秘密地和对面的姑娘进行沟通。 那姑娘见郭湘看懂了自己的意思，脸上现出喜色，眼睛更是快速地眨了起来。 郭湘不动声色，手指频繁地敲着，脸色越来越凝重。 终于，边上的中年妇女似乎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站起来挡在郭湘面前，伸手去捂姑娘的眼睛，“闺女这是怎么啦？眼睛不舒服？让娘看看。” 郭湘突然暴起，抓住中年妇女的后领猛地一拽，按住她的头往桌面撞去。 桌上的粥顿时飞溅起来。 易子琛和黄正力吓了一大跳。 还没等对面的中年男人反应过来，郭湘一脚踢过去，正中那人前胸，趁他还没反击之前，抓住他的胳膊往后使劲一拧，把人压在地上，对黄正力大喊，“快，把我包里的麻绳拿出来！” “啊？”黄正力一时没反应过来。 易子琛马上去郭湘包里找绳子，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不过她会这样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你们干什么？”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用力挣扎，“救命啊，来人啊，有人抢劫啦！” 中年妇女也回了神，一抹脸上的粥大叫起来，“快来人啊，打人啦，救命啊……” “黄正力，快压住她！”郭湘大喊一声，手里一刻也没有放松。 黄正力稍迟疑了一下，抓住中年妇女把她扭住。 易子琛拿了麻绳过来，帮着郭湘把中年男人绑起来。 “你们住手，你们这几个强盗，快来人啦，光天化日之下有人抢劫啦！”中年男人拼命挣扎。 “这是怎么啦？” “又有人抢劫？” 边上有人听到动静都站了起来，翘首往这边看了过来。 第二十七章 人贩子 “怎么是他们？”有人惊叫起来。 “他们不是昨晚帮忙抓劫匪的人吗？怎么可能？” “是不是出什么事啦？” 中年男人拼命挣扎，“乡亲们啊，救命啊，你们别被他们蒙骗了，他们是坏人。” 中年妇女也大叫起来，“我们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们，突然打我们，快来人救救我们啊！” 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哭了起来，“我们就是带闺女出来看个病，他们居然要抢我们的钱，还打人……” 几个群众围了过来，“到底怎么回事？” 郭湘大喊，“大家别误会，我们不是坏人，这两个才是，他们是人贩子，这位姑娘就是被他们拐来的。” 郭湘指了指靠在窗边的姑娘。 两个人贩子大惊失色，她怎么知道，自己一点破绽没露，那姑娘也不能说话，她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这是真的吗？”有人问那姑娘。 可姑娘根本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是眨了眨眼。 “他们胡说八道，那是我闺女，什么人贩子，你有什么证据？”中年妇女拼命挣扎。 “是啊，他们冤枉好人，我闺女生病了，你们都看见了是我把我闺女背上车的，他们才是人贩子。”中年男人也大喊起来。 “姑娘，你说句话呀，到底谁才是人贩子？”有人问那姑娘。 姑娘急得直眨眼。 “我闺女是聋哑人，她根本听不见，他们就是欺负我们乡下人，大家要替我们做主啊。”中年妇女大嚎起来。 “你们别听她胡说。”郭湘冷嗤一声，“这姑娘是正常的，是他们给姑娘吃了药所以才不能动也不能说话，他们就是人贩子，大家不信可以去报警，让乘警过来，如果是我搞错了，我跪下来向他们磕头认错！” “谁要你磕头，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中年妇女挣脱不开便破口大骂起来。 中年男人也在挣扎，可绳子绑得牢牢地根本挣不开。 “姑娘，竟然这姑娘不能说话，你怎么知道她吃了药？”有人问郭湘。 郭湘一时还真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说她是通过摩斯密码和那姑娘沟通的，有几个人会相信，又有谁知道这个？ “总之，这一切等乘警来了再说，是不是抓错好人，等会儿就见分晓。如果我是人贩子我会这么傻让你们报警吗？”郭湘说道。 “说的也是啊，如果真是人贩子不敢报警的。” “那就等乘警来了再说……”大家纷纷点头。 郭湘走到那姑娘身边，“别怕，你安全了！” 那姑娘一脸感激，嘴巴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很快就有人把乘警叫了过来。 乘警看到他们绑了两个人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黄正力和易子琛还是一脸懵，同时摇了摇头。 “同志，同志，你们来了太好了，这有两个人抢劫我们，还把我们绑起来，快救救我们吧。”中年男人恶人先告状。 “同志，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中年妇女也嚎叫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先博取同情。 乘警拧眉，郭湘忙上前，“同志，别听他们胡说，这两人是人贩子，这姑娘是被他们拐来的。” “我们不是，你有什么证据？”人贩子挣扎。 “是啊，你有什么证据？”乘警说道。 “是这姑娘亲口告诉我的。”郭湘说道。 “你胡说八道，她根本不能说话，怎么告诉你？”中年男人大叫。 “不，她能说，她把一切都告诉我了。”郭湘轻蔑一笑，“怪只怪你们抓错了人！” “同志，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姑娘身份特殊，在这里不方便！”郭湘对乘警说道。 “同志，同志，你别听她胡说八道，我闺女是聋哑人，根本不能说话，又生着病，不能乱动啊！”中年妇女大叫。 “是啊，你们先放开我们，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不能没证据绑着我们，这是滥用私刑！”中年男人也叫起来。 “不能放！”郭湘厉声说道，“放开他们就跑了！” “同志，我向你们保证，我绝对没抓错人，我会向你们一一解释！”郭湘严肃说道。 另一个小乘警在边上也说道，“队长，昨晚就是他们三人打跑劫匪的，他们不像坏人！”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坏人，也许是贼喊捉贼呢，也许他们是一伙的呢？”中年男人大叫。 乘警队长颦眉，一挥手，“先把人带过去，你们几个也一起过来！” “这个姑娘怎么办，她动不了！”郭湘指向靠在窗边的女孩。 小乘警走过去，“我背她！” 人贩子一听绝望了，完了，完了，跑不掉了。 郭湘拿起装钱的包递给黄正力，背上自己的包，和乘警一起到了他们专用的列车员室。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乘警队长看向郭湘。 “是这样的，这姑娘和两个人贩子是刚才那一站上的车，姑娘一直靠在窗边不说话，满头大汗，我看见她神色不对就想问问她是不是生病了，人贩子怕我和她接触就阻止了我。” “后来这姑娘就一直朝我眨眼睛，我觉得不对劲就特别留意了一下，结果她告诉我她根本不是那两人的闺女，他们是人贩子，是他们把她抓来的，还喂她吃了药，所以她不能动也不能说话。”郭湘说道。 “既然她不能说话，她又是怎么告诉你的？”边上的小乘警问。 黄正力和易子琛也好奇地看向郭湘，他们完全没搞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是她眨眼的时候告诉我的，她眨眼的速度和频率是有规律的，就像……”郭湘想了一下，“对，就像发电报一样，嘀——嘀嘀这样，是有密码的，我看懂了，所以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那姑娘又眨了眨眼，完全同意郭湘的说法。 “可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谁知道你是不是在忽悠我们？”乘警队长说道。 “你可以问姑娘自己啊，她总不会说谎吧？”郭湘说道。 乘警队长看向那姑娘，“如果她说的对，你就眨眨眼，不对，你就别眨眼。” 姑娘眨了眨，郭湘笑起来，“我没的说错吧？” “真的这么神奇？还有这种密码？你眨给我看看。”小乘警好奇地说道。 姑娘开始眨眼睛，郭湘仔细看着，用笔记下来，“她说她叫穆青，这次是来这边出差的，因为看见那妇女摔倒了好心去扶她，谁知那人趁她不备拿了一块手帕把她给迷昏了，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也说不出话来。” 小乘警一脸惊愕，“就眨这么一会儿，她就说了这么多？” 第二十八章 别忘了我 郭湘笑笑，继续说道：“她还说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打这个电话，号码33xx-xxx，她在国保局，是搞情报工作的，所以会用这种密码。她失踪了，单位和家里肯定都很担心，顺便帮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乘警队长把电话号码抄了下来交给边上的小乘警，“下一站停车你马上下车去打个电话问问。” “是，队长！”小乘警行礼。 郭湘走到穆青身边，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又摸了一下脉搏，看不出什么异样来。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郭湘问。 穆青眨眼，表示只是全身无力不能说话，其他没什么感觉。 “那这姑娘怎么办？”郭湘问乘警队长。 “现在也不知道她吃了什么药，只能送医院检查。”乘警队长说道，迟疑了一下又说，“不过现在没有回程的车，下面这些都是小站，小地方可能也检查不出来，不如到了昆市再送医院。” 穆青眨眼表示同意，郭湘也点头，“正好我们也要去昆市。” 他们要在那里转车去丽市。 “我去问问看有没有卧铺，帮这姑娘找个铺位给她休息。”乘警队长站了起来。 因为姑娘全身无力又不能动弹，躺下休息比较好。 郭湘点头，“那没事我们就先回去了！” 乘警队长回头，“不如你和她一起，如果有什么事你也好告诉我们，我们也看不懂她说什么。你的铺位我帮你解决。” “那多谢了！”郭湘欣喜，明天早上才能到昆市，如果有卧铺今晚就能好好睡一觉。 “同志！”易子琛趁机叫住乘警队长，“能不能帮我们也问一下，我们是一起的，我们可以出钱补差价。” 乘警队长点头，“如果有的话我会通知你们。” “那多谢了！”易子琛道谢。 过了一会儿乘警队长回来，说是正好有人下车空出多余的铺位，把穆青和郭湘安排过去，易子琛和黄正力则是补卧铺票。 到了下个站，小乘警下站去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怎么样？”乘警队长问。 “是真的。”小乘警点头，“那姑娘还真是国保局的，在这里出差失踪了，可把她家人吓坏了。听说在我们车上被救，一直感谢我们呢。” “我跟他们说了姑娘的情况，他们说就让姑娘在昆市下车，她家在那里有亲戚，他们打个电话，到了马上就有人来接。” “那就好。”乘警队长点头，“你过去和她们说一声。” 小乘警到了卧铺，找到郭湘和穆青，他们在一个隔间里，穆青在下铺，郭湘在中铺，这会儿郭湘正坐在穆青的身边和她说话。 穆青已经能开口，只是说得还比较含糊，身体仍然不能动。 小乘警把电话内容跟穆青一说，她艰难地点了点头，“多……谢！” 郭湘微笑，这姑娘果然是特殊部门的人，这个时代会摩斯密码的肯定不是普通人，不像在后世，网络发达，只要你愿意，在网上查到方法就可以学。 小乘警点点头，问郭湘，“她是国保的，那你也是？不然你怎么懂这密码？” 易子琛和黄正力也好奇地看过来。 “我不是，我就是……无意中在图书馆看到，觉得有趣就学了，没想到今天能派上用场。”郭湘含糊说道。 “图书馆？哪里的，我怎么没见过有这样的书？”小乘警追问。 “呃……京城的。”郭湘硬着头皮说道，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的京城图书馆有没有，不过他总不能真的去验证吧？ “真好，首都图书馆就是好，什么书都有。”小乘警感慨。 闲聊了一会儿，小乘警说道：“那我还有事，这边就麻烦你多照顾点。” “没事，您去忙吧。”郭湘点头。 穆青缓缓抬起手，十分吃力，郭湘忙握住她的手，“有什么事吗？” 穆青摇头，眼圈微红，“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如果真被拐卖到什么山沟沟里，过得什么日子都可以想象得到，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那多亏了你聪明想到这个办法，也说明我们有缘，正好我懂这个，不然其他人看不懂就没办法。”郭湘微笑。 易子琛心中也是暗自点头，他就没看懂，还以为那姑娘眼睛有问题呢。 他看向郭湘，和她接触得越多就越发现她很神秘，真是个让人好奇的姑娘。 郭湘和穆青断断续续聊着天，知道了她是京城人，这次只是来出差的，想不到就出了事。 “等以后……你有了……空，一定……要来京城……看我，我……请你去玩。”穆青说着，句子慢慢连贯起来，再不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郭湘微笑着说好。 “你记一下……我家的……电话，到时候……我来接你！”穆青又说道。 “你说吧，我记着。”郭湘点头。 穆青有点意外她不用本子记，不过一想她能自学摩斯密码，一定有过人之处。便把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郭湘。 郭湘点头，“我记下了。” 穆青很高兴，认识了一个这么厉害的人，如果以后有机会在一起，两人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 晚上大家都在卧铺睡了个好觉，第二天凌晨，火车到了昆市。 一下火车就有人来接穆青。 穆青已经能坐起来，但还不能走。 郭湘他们因为要转车去丽市，便没有再和穆青同行。 穆青拉住郭湘的手，“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别忘了我。” “不会的。”郭湘微笑。 “如果你的事办完了，也可以过来找我，我告诉你我姨夫家的电话。”穆青又说道，说了一串数字。 “我记下了。”郭湘点头。 穆青依依不舍地拉着郭湘的手，被她的亲戚抬上车送往医院。 三人出站准备吃了早餐再去汽车站转车。 吃早餐的时候黄正力看向郭湘，“我真是好奇啊，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什么都会啊？” 易子琛也看向郭湘，真是个神奇的人。 郭湘笑笑，“只是巧合！” 只不过她是后世穿越而来，后世信息发达，她又有超强记忆，很多东西都记在脑海里，自然比别人懂得多一些。 第二十九章 我可以帮你 三人吃完早餐直奔汽车站，正好有从昆市到丽市的长途汽车。 昆市到丽市有七百多公里，长途汽车要行驶十几个小时才能到。 在等车的时候，郭湘在附近找了个电话打回滇南。 算时间这时候应该到顾振南那里了，如果不打电话回去王桂英肯定会担心，到时候一问顾振南自己并没有过去就露馅了。 所以先报个平安，王桂英他们肯定就不会再花钱去打电话。 电话打到村委让村长帮忙转告一下就说她已经平安到了顾振南那里，让家里不要担心。村长答应帮她转告。 坐上车，路上无聊，易子琛拿出一本有关玉石的书给郭湘解闷，因为这次去的主要目的就是购买玉石，提前让她了解一下。 这里的玉石指的是翡翠。 滇南是翡翠玉料的主要集散地，很多人以为滇南产翡翠，其实不然，全世界95%的翡翠都来自缅国，华国也是从缅国进口。 只不过因为滇南与缅国相临有着先天的地理优势，所以很多人从滇南购进翡翠，而误认为滇南产翡翠。 其中最主要的城市就是丽市和腾县。 这次郭湘他们去的就是丽市。 易子琛大概跟郭湘说了一下当下丽市的玉石市场。 说是去采购，其实是非法赌石，因为这时候丽市还没有形成合法规模的玉石市场。 现在还是八十年代初，华缅关系比较紧张，经济贸易还没有放开，翡翠原石大部分都是走私进口。 但因为石玉利润巨大，很多商人趋之若鹜，久而久之就形成一个地下赌石场。 郭湘知道这个时候滇南还很乱，又是地下赌石场，怪不得易子琛要请两个保镖了。 “你怎么有门路？”郭湘不由好奇。 “其实我家祖上就是做玉石生意的，只不过因为动乱年代各种原因渐渐衰落了。现在改革开放国家鼓励私营经济，家里长辈就想着重操旧业，我也是来探探路的。”易子琛说道。 郭湘点头，这时候就有这个经营意识看来不愧是经商世家。 前世自己母亲就是九十年代初才开始下海经商的，后来也打出了一片天地，所以机遇很重要。 一直到晚上八点多汽车才到了丽市。 这时候的丽市还不是后世那样繁华的旅游城市，只是一个很小的县级市，和大多数八十年代的小城市一样，陈旧、脏乱，更何况它是边境城市，又多了一分不稳定性。 下了车三人就在汽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小旅馆先住下，天已经晚了先休息明天再去赌石市场。 吃过饭郭湘回到自己房间休息，打算洗个澡，坐了几天车，身上都快馊了。 小旅馆没有热水，洗了个冷水澡，好在天气很热冷水也不觉得凉。 洗完澡郭湘换了套衣服，但还是穿着长裤，一则小旅馆给人不干净的感觉，二来她对这个地方没有安全感，如果有情况穿着衣裤可以随时跑路。 睡到半夜的时候突然听到窗户传来一阵响动，因为天气热并没有把窗关死，留了一条缝透气。 郭湘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这地方太乱她睡得很警觉，一有响动就醒了过来。 窗户“哗”一声被人拉开，一个黑影跳了进来。 郭湘腾地坐起身，刚说一句“谁？” 嘴巴突然被捂住，一把匕首顶在了脖子上。 “别动！”一个压低的男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我不动，你别乱来！”郭湘举起双手，就算自己有点功夫，可匕首顶在脖子上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好划一刀自己就没命了。 “我只是想在这里躲一下，只要你不叫，我不会伤害你！”后面的人说道。 “好，我不叫，你先把刀拿开！”郭湘把头往后仰了仰，尽量离匕首远一点。 那人犹豫了一下似乎不太相信郭湘，不肯松手。 突然郭湘闻到他身上传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于是说道，“你受伤了？我是大夫，我包里有药可以帮你包扎伤口。” “真的，我不骗你！”郭湘诚肯说道，“我可以把包打开给你看。” 那人迟疑了一下，看了郭湘一眼，还是把匕首移开了，“快一点！” 郭湘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支手电，她没开灯，既然这人说要躲一下那肯定是有人在追他，开灯很容易暴露。 自己的身手也许还可以，便对方如果是穷凶极恶之徒她没有把握能制服，所以不如做个人情，也许看在自己替他包扎伤口的份上他会放过自己。 手电往男人的脸上照了一下，一个长得还算端正的男人，不过肤色略黑，颧骨有点高，应该是本地人，要不就是临近省份的。 男人被照有点恼，用手一挡，“看什么？” 郭湘把手电往他身上移，发现他的手臂受了伤，像是刀伤，伤口有点大，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连忙拿出酒精和纱布，还有一些伤药。 黑暗中那人眼神闪动了一下，也许没想到郭湘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个大夫？ 郭湘没注意那人的神情，拿出药棉沾了酒精按在那人伤口上，那人的手抖了一下，但忍住了没有吭声。 郭湘倒有点佩服了，酒精擦伤口本来就很杀，这么大的伤口肯定很痛，那人却忍住了，看来不是一般人。 清理了伤口，倒上伤药，敷上纱布正准备包扎，下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 “快，就是这，给我一间间搜！” “别让他跑了！” 郭湘手上一紧，那人闷吭一声。 迅速把绷带扎好，郭湘走到窗边一看，下面好几个人往这里跑了过来。 “怎么办？”郭湘紧张地问道，下面的人应该就是来追这个人的，现在跑出去肯定会被发现，躲到哪里去？ 自己收容这个人万一被那些人发现，对自己不利怎么办？ 男人也有点紧张，在房间走来走去，可是房间就这么大，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躲在衣柜里很容易就被找出来，床底下也不安全。 那人的额头冒出冷汗，难道躲不掉了吗？ 郭湘坐在床边，手触到床上的草席，心念一动，把草席揭开一看，床是木板床，是由一块块大约二十公分的床板拼成的，顿时有了主意。 “你过来……” 等弄好一切，郭湘把粘了血的棉花用袋子包了起来藏进包里，又拿出一支清凉油洒在湿毛巾上在屋里迅速挥了起来。 屋里有血腥味，清凉油有极强的挥发性，味道又比较浓，可以掩盖血腥味。 外面那群人已经搜完第一层上了楼，从第一间房开始砸门。 郭湘把衬衫也穿了起来，躺在床上，闭上眼装睡。 隔壁有被吵醒的人骂骂咧咧的，突然又没了声，应该是被吓到了。 终于有人冲了过来，也不敲门直接把门踹开，郭湘装作被吓到“啊”地一声惊叫，紧张地坐了起来，双手抱紧自己瑟瑟发抖。 第三十章 定当重谢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郭湘颤抖着声音。 来人也不说话，拿着手电朝郭湘照了照，见是一个吓得发抖的女孩，也没太在意，自顾自在房里四处找起来。 打开衣柜门，里面空空如也。 桌底下没人。 又有人趴下往床下照。 郭湘的心一下提了起来。 “没有！”那人说道。 “下一间！”几人一窝蜂又冲了出去。 郭湘刚想松口气，外面传来啪啪的拍门声，她的心又提了起来。 “郭湘，郭湘，你还好吧？”听声音像是易子琛。 郭湘忙起身去开门，易子琛站在门外面色担忧，“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没事！”郭湘摇头，故意装作不知情，“刚才那些是什么人？把我吓一大跳。” “不知道，好像是在找人。不关我们的事，你别管，关好门窗，小心点！”易子琛说道。 “好，知道了！”郭湘点头。 迟疑了一会儿，易子琛说道：“要不要我在这陪你？” “啊？”郭湘一惊，立马说不用，别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何况这屋里还有个危险人物。 “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我……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易子琛脸上一红话都有点结巴了。 郭湘笑笑，“没事，我不害怕，明天还有事，你回去休息吧。” 易子琛点头，回了自己房间，郭湘迅速把门窗都关了起来，静静地坐在床沿边上。 等嘈杂的声音过去，脚步声越去越远，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出来吧，他们都走了！”郭湘说道。 一个男人从床缝处站了起来，跨过床尾走了出来。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男人一直就躲在房间里。 当时看到床板的时候郭湘灵光一闪就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把床往外拖了三十公分，抽出了三块床板横起来挡在了床和墙壁之间形成一个夹缝。 那人就侧躺在那个夹缝里。 床上有草席，没有揭开看根本不知道里面少了三块床板。 而床尾又有衣柜挡着，没有人会注意里面还有夹层。 其实当时郭湘心里还是很紧张，床上只有一块床板，她是很小心地躲在床上一动不敢动，等那群人来了之后装作惊醒的样子坐在床边小心地掩饰，其实心在咚咚地跳个不停。 那群人没有细看，其实如果细看可以看出来，因为三块床板是打横挡在床缝里的，而房间的木墙是竖纹的，仔细一看就能看出来。 不过那些人根本没想到这些，只是用手电一照，见没人就出去了。 等那人走出来，郭湘把草席一揭，把几块床板重新放了回去。 “这次多谢你！”那人开口，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不少。 “举手之劳！”郭湘淡淡说了一句。 那人沉默，没想到今天能躲过一劫，当时他都以为肯定逃不掉了。 更没想到这女人会想出这个办法，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今后若有机会，定当重谢！”那人说道。 “不必了！”郭湘语气很淡，她才不想和这些人有什么瓜葛，她只是个普通人，不想和这些黑暗势力有什么接触。 那人有点意外，没想到郭湘会是这个态度，刚才救他的时候不是还挺积极的吗？ 黑暗中那人默默地注视着郭湘整理床铺，说了一句“后会有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郭湘急忙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其实帮那人也是为了自保，否则她也不想多管闲事，当时那情况如果不帮他被他杀了都有可能。 所以也只是迫不得已，并不想今后再与他有什么瓜葛。 第二天起床，三人就在附近的一家小吃店吃了当地的米粉。 易子琛拿出一张纸条向店主打听，“老板，这个地方怎么走？” 老板看了一下，操着浓重的地方口音，“这地方可有点远，你们叫辆三轮车过去吧。” “谢谢老板！”易子琛点头。 “要去哪里？”郭湘不由好奇。 “去找一个人，是我父亲的一个故交，以前是地质大学的教授，后来上山下乡来到滇南就在这扎了根，他对当地的情况非常熟，对玉石也很了解，这次主要就靠他带我们去那个地方。”易子琛压低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郭湘点头，她就说嘛，那样的地方应该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去的。 吃完早餐，在门外拦了辆三轮车，给三轮车师傅看了一下地址，师傅说没问题，便载着三人进入城区。 拐弯抹角到了一处比较偏的小街巷，易子琛看了一下地址，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上前敲门，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有人伋拉着拖鞋走出来。 出来一个五十多岁头发半白的老者，看到郭湘三人不由愣了一下，“你们是……” “您是肖秉林肖伯伯吧？我是易子琛，是易肃的儿子，我父亲应该给您打过电话……”易子琛忙上前说道。 “原来是子琛啊，都长这么大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肖秉林一下笑了起来，“来，来，快进来！” 郭湘和黄正力跟着一起走了进去。 院子不大，不过环境不错，四周种了些花花草草，还有石桌石凳，后面是两层的小阁楼，看着像是民宿。 后世很多这样的院子都改成了民宿。 其实在这里开一间民宿也挺不错的，郭湘心里暗想，前世就有过这个想法一直没有实现。 “我们还是坐外面吧，外面空气好！”肖秉林领着三人在石凳上坐下，“你们稍等，我去泡壶茶来！” “肖伯伯您别客气！”易子琛忙站了起来。 “来者是客，你们大老远的来，一口茶也没有，这不是待客之道。”肖秉林呵呵笑起来。 过了一会儿肖秉林提了一壶茶出来，还拿了两碟当地的点心。 易子琛从包里拿出一盒特产，双手递上，“这是我从沈城带来的，父亲说是您的最爱。” “老龙口酒？果然还是你父亲了解我！”肖秉林哈哈笑着伸手接过，“快，坐下喝茶。” 寒暄了几句，易子琛把郭湘和黄正力介绍给肖秉林，他点点头开口，“你这次来的目的你父亲已经跟我说了，下午我就带你们去，不过那地方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们言行需谨慎不要惹麻烦。” “是，还望肖伯伯多指教！”易子琛连连点头，“还有这次的赌石……” “这一点你放心我会尽力帮你，不过这种事我也没有完全的把握，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你可不能怪你肖伯伯。”肖秉林笑道。 “那是自然！”易子琛点头，“有肖伯伯在我们还能买点东西，若是我们自己去，带来的钱可能只能打水漂了。”易子琛谦虚说道。 三人中午在肖秉林家里吃了午饭，下午肖秉林就带着三人去往地下赌石场。 第三十一章 极品红翡 地下赌石场本来是个露天场地，因为用得多了，大家各投了点钱，加盖了屋顶，慢慢形成了一个固定的场所。 公家不管是因为这样反倒规范了，又上交大笔费用，所以睁只眼闭只眼。 经过了两道关卡，在肖秉林的带领下几人才进入了赌石场。 郭湘看到的时候还是很震撼，好大一片场地，起码有几千平方米，堆满了各种翡翠原石。 每家有固定的摊位，大小原石分开摆放。 小的只有拳头大小，大的有上吨重，大大小小堆满整个赌石场。 这些可都是钱啊，郭湘心里有点感慨。 跟着肖秉林走进去，不断有人打招呼。 “肖老您来啦，今天到我家看看，刚进了一批老坑料，都是好料子。” “我这刚开出一块绿，涨啦，保您不亏……” “肖老，看看我家……” 肖秉林一边微笑一边点头回应，看来对这里真的很熟。 “我带你们去我常去的那一家，他家的料都是老坑料，品质好！”肖秉林回头对易子琛说道。 “都听您的。”易子琛点头。 这时那边有解石的人大叫，“出绿了！出绿了！” “涨了，发财啦，哈哈哈！” 郭湘好奇地走过去看，只见一块足球大小的原石挨边切了一块，现出绿色，绿色偏暗，但质地细腻油润，看着挺不错的。 “是油青种，瓜皮绿，很不错了！”有人点头。 “王老板，恭喜恭喜！”旁边的人恭喜不断，买原石的一脸喜色。 “王老板，出不出，三万我给你收了！” “我出四万！” 郭湘咋舌，三四万在后世可能不算什么，可现在什么年代，农村人家年收入可能一百块钱都没有，湘南那些乡下连饭都吃不起，这里就几万几万的流水，人和人真是不能比。 另一边也有一群人在围观解石。 一刀下去白花花的一片，连一点绿都没看到。 “啊？”一片惋惜之声。 “这块石头多少钱买的？”有人问。 “一万！都打水漂了。” “怎么样？还继续吗？”解石师傅问道。 “解，继续解，我就不信了！”买了石头的人咬牙切齿。 解石师傅点点头，这样的人他见得多了，不到最后不会死心。 一刀一刀切割下去，还是白花花的石头。 “完了，完了！”赌石的人面如死灰，一脸颓废，“这可是我全部身家，完了……” 郭湘摇头，赌石就像赌博一样，弄得不好就倾家荡产。 听上去好像只有几万，可是这个年代物价极低，几万块钱在后世相当于几十万几百万，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承担得起的。 郭湘转头再去看其他的。 赌石市场大部份都是毛料，就是没经过任何加工的石头，看上去和普通石头差不多。 也有一些已经开了一个“窗”，擦出了一块绿的，让人能直观看到里面的成色。 但是也不是说这块石头就是好料，因为有些只是“靠皮绿”，也就是靠近表皮有一小层绿，里面都是无绿的砖头料。 所以千万不能被那个小窗给蒙蔽了，也许开出来就是一块废料。 当然也有可能里面是全绿，这些就要靠有经验的人来判断。 “一刀穷，一刀富”，都在这解石刀上。 郭湘转回到易子琛那边，肖秉林已经帮他挑了一块人头大小的毛料，正准备解开。 黄正力一脸紧张，易子琛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石头。 “多少钱买的？”郭湘悄悄问黄正力。 “八千！”黄正力比了个手势。 郭湘抿抿嘴，知道他们带了不少钱，可一块这么小的石头就八千，万一开废了，他们有多少钱再买？ “肖老您看怎么解？”解石师傅和肖秉林已经很熟了，自然问他的意见。有些本来可以做一个手镯的，因为切割不当，切碎了，可能就只能做一个小牌。 肖秉林拿起笔在靠皮的位置先画了一条线，接着又在往里的位置再画了一条，“就按这线来切！” 解石师傅点头，在靠皮的位置先切了下去。 什么都没有。 易子琛和黄正力的脸色都有点变了。 “不急，还有希望！”肖秉林淡淡说道，也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还是故作镇定。 第二刀再切下去，有人惊叫起来，“是红色的！” “红翡？”马上有人围了过来。 肖秉林面露微笑，用一块湿布擦了一下，里面透出极为通透的红色来。 “不错，子琛，看来今天能来一个开门红！”肖秉林笑道。 “多亏了肖伯伯！”易子琛面露喜色。 出了红色，解石师傅就谨慎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把石料外皮慢慢擦掉，渐渐露出成人拳头大小的一块红翡，在阳光的照射下泛出迷人的红芒，看大小起码有几斤重。 “极品红翡，颜色纯正，色度饱满，十足的老坑玻璃种，真是发了！”有人惊叹起来。 “肖老，您这红翡出手吗？”有人马上问。 “我出五万！” “我出八万！” “我出十万！” 肖秉林笑了笑，指着身边的易子琛说道：“这可不是我的，是我这个侄子的，我可做不了主。” “这位小哥，这玉出吗？”几人立马围上易子琛。 易子琛对大家抱抱拳，笑道：“不好意思了，本人家也是做玉石生意的，这块红翡要做镇店之宝，不出售，对不住大家了！” “真是可惜，这可是极品红翡。” “小哥运气真好，发财了！” “恭喜啊！”郭湘在身边也说了一句。 这一趟易子琛没有白来，就算后面开出的全是废料他也赚到了。 怪不得自己要价一千他一口答应，比起他赚到的，自己那一千只是九牛一毛。 他这块红翡要是加工成首饰起码值十几万吧？ 想想在顾家时几毛钱都要斤斤计较，人家十几万的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你要不要也买一块玩玩？”易子琛笑着对郭湘说道。 “我可没钱！”郭湘摇头。 这世道就是这样，越有钱的人赚得越多，没钱的人始终在温饱线上挣扎。 在湘南，顾振南有工作，一年可以赚个近千块，已经把村里人都羡慕死了，可这里的人动不动就是几万几万地赚，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简直不像是生活在一个世界的人。 第三十二章 出绿了 “你还有八百五十块钱在我这里呢。”易子琛说道：“要不你拿一块，赚了算你的，亏了算我的！” 郭湘摇头，她可不想占人家的便宜，他们现在只是普通的雇佣关系，如果她平白拿了他的东西，就觉得低人一等，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你还是把我的钱先给我，要不要买我自己决定！”郭湘说道。 易子琛点头，相处了这两天也知道郭湘是个极有主见的人，便没有勉强。 让黄正力把那块红翡包好，把该给郭湘的钱先给了她。 郭湘手里拿着钱心里有些复杂，本来这些钱可以算是一笔“巨款”了，可是和他们一比简直就是毛毛雨，真觉得有点窝囊。 “这位小妹，我这里也有便宜点的毛料，你要不要看看？”老板热情招呼郭湘。 她是和肖秉林他们一起来的自然不会怠慢，何况他这里还有很多成色差的毛料，都没有人要，能卖出一点是一点。 郭湘看了看，那些几千块一个她买不起，只能看看其他的。 其中一堆拳头大小的毛料堆在地上，上面放着“每块300元”的牌子。 三百块自己倒也不是出不起，可是真的要买块石头，万一输了，还给顾振南的钱就没了。 不过自己已经用了几十块，也不够了，要不干脆赌一把？ 郭湘心里想着，笑笑，“我随便看看！” 俯下身子这块看看，那块看看，决定不下。 昨天临时才看的书就算能记下来也没那么快能灵活运用。 另一边肖秉林拉着易子琛去看其他的毛料。 郭湘捡起一块表皮较粗，皮色灰黄的石料，她记得书上说这种石料叫“抹岗”，很有可能会出绿，而且水头较好，就是产量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那个运气。 突然郭湘发现石头里似乎出现了一块绿色，再定睛一看又没有，难道是自己看错了？ 再凝神看去，眼睛突然剧痛，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郭湘！” 那边不时注意郭湘的易子琛大惊失色，丢下手里的石头飞奔过来抱住倒下去的郭湘，心急地大叫：“郭湘，郭湘，你怎么啦？” …… 郭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她懵懵地问道，“我这是怎么啦？” “在赌石场的时候你突然晕倒，可把子琛给吓坏了。”黄正力说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易子琛担忧地问。 郭湘摇摇头，“就是觉得眼睛有点痛。” “可不是嘛，你的眼睛红得吓人，你自己看看！”黄正力拿过一个镜子递给郭湘。 郭湘一看，还真是，双目通红，红得好像要滴出血来。 “医生怎么说？”郭湘问。 “医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说是不是太疲劳了没休息好导致的？”易子琛说道，“是不是昨晚发生那件事你一晚上都没睡？” “也许吧！”郭湘含糊说道，不过就算一晚不睡也不至于呀？ “怎么样，你能看清我们吗？”黄正力把两根手指在郭湘眼前晃了晃，“这是几？” “二！”郭湘翻了个白眼，不，现在只能翻红眼了。 “我没瞎，只是有点痛。”郭湘闭上眼把手掌覆盖在眼皮上。 “对了，医生开了眼药水，你一直睡着我们也没有给你滴，要不现在滴一下？”易子琛说着递过来一瓶眼药水。 “谢谢！”郭湘接过眼药水重新躺了下去，在两边眼睛各滴了一滴，闭上眼。 “怎么样？”易子琛问。 “好一点了，有点凉凉的，舒服一点！”郭湘点头。 “今晚早一点睡，不能熬夜了。”易子琛说道，“对了，你要的那块石头还在我这，我帮你先付了钱。” “我要的石头？”郭湘一下没反应过来。 “你晕倒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抱着那石头，掰都掰不开，子琛就帮你买下了。”黄正力笑着说道。 郭湘点头，“等会儿给你钱！” “不急，你先休息。”易子琛淡笑。 休息了一上午郭湘办了出院，本来也没事，就是眼睛有点痛，所以不住院也没关系。 拿起自己的那块石头，仔细再看，就看见表皮的灰黄色，什么都没有，难道昨天看到的绿色是眼花？ 再凝神一看，眼睛又是剧痛，而且什么也没看出来。 郭湘闭上眼，算了算了，也许真是自己眼花，不看了，别把眼睛给弄瞎了。 “这石头怎么办？解吗？”黄正力问。 “解啊，不然我带一块石头回去做什么？就算是输也要输个明白。”郭湘说道。 “正好，我们还要去一趟赌石场，我准备把带来的钱都买了，回去也好向家人交待。”易子琛说道。 三人吃过午饭又回到赌石场，郭湘先把她的那块石料拿去给解石师傅解。 “怎么解？”解石师傅问。 “随便吧！”郭湘笑笑，这三百块钱买来的毛料像废料一样丢在地上，想来也开不出什么好玉来。 解石师傅笑笑，也明白她的意思，直接就在三分之一处切了下去。 意料之中，白花花的一片全是石头。 郭湘也没有失望，本来就是买着玩儿的，输了就输了。 解释师傅看她那么淡定倒有点佩服了，第二刀没那么大刀阔斧下去，而是往里切了一点，差不多正中的位置。 “出绿了！”突然有人惊叫起来。 一抹浓绿出现在眼前。 “我看看！”肖秉林惊讶地拿起石料，用湿布擦了擦，“是阳绿，很纯正的冰种阳绿，不错，不错啊！” 真的有绿？郭湘惊讶了，那昨天自己没看错，不是眼花？可为什么今天又看不到了？ 肖秉林拿起一支笔在毛料上画了几下，已经出绿就不能那么乱切了，别把好料子切废了。 解石师傅也小心了起来，最后磨出了一块核桃大小的翡翠。 肖秉林把翡翠递到郭湘手里，“虽然小了点，不过胜在它是正阳绿，没有一丝杂质，又是冰种，已经很难得了。” “这颜色不错，都快赶上帝王绿了！”有人说道。 “姑娘，你这翡翠卖不卖？三千怎么样？” “五千，我买了！”有人叫起来。 这翡翠虽小，可也够雕一个佛牌，两个戒面，如果处理得好，可能还能留下一对耳钉，还是有得赚的。 第三十三章 你家在哪 “六千，卖给我吧！”易子琛笑眯眯地说道。 他知道郭湘缺钱，而这翡翠品相又极好，肯定受一些大家族长辈的喜欢，不怕卖不出去。 如果自己争取一下也许还能留下一点小玩意以后有机会送给她。 郭湘有点惊讶，没想到自己只花了三百块钱，以为肯定打水漂了，现在却涨了二十倍。 虽然没有他们几万那么多，可自己这个成本低啊，赚大发了。 有钱还顾振南了。 “好，就卖给你了，五千吧！”郭湘笑笑。 这块石头还是易子琛帮她买下的，如果没有他自己也没有这赚钱的机会。 而且当初自己漫天要价他也没有嫌弃，在黄正力怀疑自己跑路的时候他还相信自己，就算是投桃报李给他一点回报吧。 “好，谢谢！”易子琛勾起嘴角没有拒绝，他觉得这是郭湘对自己的好意他当然不会拒之门外。 之后在肖秉林的帮助下易子琛又买了两块毛料，不过今天就没那么好运，两块都是不太好的豆种，不过也没关系，珠宝店总是有贵货也有便宜货，买便宜货的客人也有可能成为买贵货的潜在客户，人流量大起来以后生意才会更好。 介于郭湘眼睛的问题，易子琛决定再在丽市休息一天。 一天滴好几次眼药水，一有空就闭目养神，郭湘的眼睛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她把五千块钱分了开来，现在的钱最大面额是十块的大团结，五千块有一大包，拿着实在不安全。 把四千拿到银行办了个存折存起来，一千留着还给顾振南，还有九百多块留着自己用。 因为那块翡翠便宜卖给易子琛，他垫付的三百块钱说什么也不肯要了，除了买衣服那些用了那七十多，一千的工资还剩下九百多。 这下有了钱再不用像前两个月那样抠抠搜搜地过日子，可以天天吃肉了。 这样一想郭湘有点好笑，什么时候吃上肉都成了自己的愿望了？ “要不要在这里买点特产回去？这里有‘边境街’，有一些我们那边没有的东西。”易子琛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正好可以买点东西带回去，也算没白来一趟。 到了边境街一看，真是热闹，各种货物琳琅满目，富有民族特色的服饰，各种头饰，色彩斑斓充满异域风情。 这些大多是从缅国进口来的，华国这边主流服饰还是蓝、灰、军绿，而缅国的就多姿多彩，非常与众不同。 郭湘看上了一条粉色的围巾，这个给果儿戴正好，果儿俏皮，戴上这个肯定好看。 还有给王桂英的，选了一条墨绿色的，素雅又不失格调，很大气。 给自己挑一条灰色的，她不太喜欢大红大绿的颜色，素一点好。 易子琛看见她挑一条灰色的围巾，看上去像是给男人买的，心不由跳了一下，是买给谁的呢？ “这个颜色像是男人戴的。”易子琛不动声色地说道。 “会吗？我觉得挺好的呀。”郭湘在脖子上试戴了一下，“我肤色白，灰色挺衬皮肤的。” “挺好！”易子琛微笑，原来是买给自己的，那就放心了。 “这粉色的也好看。”易子琛说道，郭湘皮肤白戴粉色更显气色。 “那是给我妹买的，小姑娘戴粉色才好看。”郭湘笑眯眯地说道。 哦，原来她还有妹妹啊，易子琛心想，那要不要买点东西让她带回去？ “我买了很多好吃的零食，买多了，你拿两盒？”易子琛说道。 “不用了，我们家人都不爱吃甜食！”郭湘摇头，主要是这个带回去不好解释，还是懒得麻烦。 “也有咸的！”易子琛指了指自己买的那一堆特产。 郭湘看了看，有当地特色的火腿饼还有干果，这个倒可以在火车上吃，便伸手拿了两盒，“谢谢了！” “别客气！”易子琛微笑。 第二天三人坐长途汽车转回昆市。 要从昆市再回沈城。 到了昆市郭湘想起穆青，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已经恢复了，要不要去看看她。 打了穆青留给她的她姨夫家的电话，对方说穆青已经回京城了，并说她已经恢复了正常，让她不必担心。 还说穆青交待了如果是郭湘打电话来一定要告诉她，到了京城一定要去找她玩。 郭湘客气应了，挂了电话。 “那个小姑娘好了？”黄正力问。 “是，已经回京城了。以后有机会再去找她！”郭湘说道。 “我怕是没什么机会，不过子琛你有吧？你们家不是要在京城开分店？”黄正力问易子琛。 易子琛微笑，“现在还没确定，以后再看吧。” 不过他没什么想法去找穆青，当时虽然帮了点忙，不过主要还是郭湘的功劳，他不会贸然找上门。 三人在火车站买了回沈城的车票。 这次易子琛买了卧铺，赚到钱了心里高兴，也舍不得郭湘那么辛苦。 “回到沈城后你要上哪儿？”易子琛问郭湘。 他们当时是在那个不正规的人才市场相遇的，郭湘很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过去找工作，他想知道她家在哪儿。 “我要去长庆。”郭湘说道。 “你家在长庆？”易子琛试探着问。 沈城到长庆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都是东北的也远不到哪去。 不过听郭湘口音不像是东北人，他很是好奇。 郭湘摇头，“不是，我是去……看一个朋友！” 至于是去找顾振南离婚这事她当然不会说，虽然和易子琛也算朋友了，但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那你家……有电话吗？有事我还可以再找你！”易子琛说得很委婉，说工作上的事也许郭湘不会拒绝，毕竟去一次一千块还是很好赚的。 “我家没电话。”郭湘摇头，不仅没有，连村长家都没有，只有村委有一部电话，那个地方真是穷啊，郭湘心里感慨。 “那我给你我家的电话，你有空……可以来找我！”易子琛说道。 “好啊！”郭湘无所谓地点点头，“你说，我记得住！” 多记一个不多，反正自己记忆好，至于去不去找他，那就要看自己的心情了。 易子琛抿了抿嘴，对于自己这样被动的处境有点恼，不过没办法不能一直追问人家姑娘，怕引起她的反感，但愿她能想起给自己打电话吧。 第三十四章 没钱再找你 回沈城两天的车程，郭湘带着“巨款”，包不离身。 易子琛的钱都用完了，可他的玉石价值十几万，所以离开座位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留着看包，好在卧铺车厢还比较安全，平平安安度过了两天。 第三天到了沈城，三人出了站，郭湘向易子琛伸出手，“这次合作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 “真的有下次吗？我都不知上哪儿找你。”易子琛伸手握住她的手，真舍不得放。 郭湘愣了一下，笑道：“等我没钱就去找你！” 说完放开手，指了指售票处，“那我要去转车，再见喽！” “再见！”易子琛看着她，有点惆怅。 看着郭湘慢慢消失在人群中才收回视线。 “舍不得就追上去啊！”黄正力用手肘捅了捅易子琛，他早看了来了易子琛对郭湘有意思。 “追上去又能怎样，她不是一般的女孩子。”易子琛摇头。 “那你就这样放她走？如果以后她都不缺钱，可能永远也见不到她了。”黄正力说道。 “那就只能看缘分了……”易子琛轻叹一口气，心里期盼着郭湘的钱早一点用完。 “走吧！”黄正力拍了拍易子琛的肩膀，安慰他，“有缘还会再见的！” 郭湘买了车票，去行李寄存处取回自己的东西，因为寄存了好几天，补了两块钱。 打开蛇皮袋略看了一下，还好东西都还没坏。 不过这个蛇皮袋就有点太难看了，和自己这一身一点都不搭。 在火车站附近的市场买了一个手提行李包，虽然也不是很好看，但总比蛇皮袋强多了。 依旧是晚上的火车，第二天中午到长庆市。 踏上长庆的土地，郭湘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马上要见到顾振南了，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人，会不会同意自己的离婚要求？ 按理来说这婚姻是赖上的，还了他的钱，他应该没有理由不同意才是。 不过这个年代的人对自己的名声很看重，离婚说出去是一件非常不光彩的事，所以很多人宁愿吵吵闹闹过一辈子也不愿意离婚。 但顾振南不是没文化的人，应该通情达理的吧？ 出了火车站郭湘准备去汽车站转车，要先到顾振南所在的采油一厂，然后再到采油队去找他。 在公交站台上等车的时候，看见一伙人围在一起，里面传来孩子的哭声。 不会又遇到人贩子了吧？郭湘走过去。 走到身边，听到有人在用蹩脚的英语说着话，结结巴巴的，有些语法还不对，郭湘听了直想笑。 挤进去一看，居然有一个金发蓝眼的女孩子。六七岁的样子，手里抱着个布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边上有几个看上去像是学生模样的年轻人，其中一个对着那说英语的年轻人叫道：“吴远飞，你能不能行啊？小姑娘似乎没听懂啊，你不是长庆大学的高材生吗？怎么一点英语也说不明白？” “我是长庆大学的没错，可我也不是英语专业的啊。”吴远飞脸色涨红，他是学机械工程的，而且才大二，英语学得也不好。 “你会说你来说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英语成绩不太好。”吴远飞恼羞道。 说话的人一噎，他的英语成绩也不咋的，不敢拿出来献丑。 “那怎么办？要不还是报警吧？”其中一个女学生说道。 “呜——，我要妈妈，我要妈妈！”小姑娘又哭起来。 郭湘一听，这不是英语，是德语啊。 于是走了过去，蹲下身体，柔声说道：“宝贝，找不到妈妈了？” 小姑娘一听到熟悉的语言一下抬起了头，吸着鼻子，“姐姐，我要妈妈！” 大大的蓝色眼睛，泪眼婆娑，看着就让人怜爱。 郭湘牵起她的手，“好，姐姐带你去找妈妈！” “同学，你这说的不是英语吧？”吴远飞眼睛一亮。 郭湘笑笑，“是德语！” “我就说嘛……”吴远飞白了边上的同学一眼，“我英语再差好歹说的几个单词还是没错的，小姑娘没理由一点都听不懂。” “那这个小姑娘是德国人？她怎么会在这？”女学生惊讶问道。 “我问问具体情况！”郭湘说道。 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帮小姑娘擦眼泪，牵着她坐在公交站台的座椅上，慢慢问起来。 “怎么样？”吴远飞问。 郭湘皱起眉头，“小姑娘也是刚来长庆不久，根本记不住住所的电话，住的房子……说是个四层楼，红砖墙的……” 吴远飞傻眼，“这样的房子长庆到处都是。” “问问小姑娘她是怎么来火车站的？”女学生说道。 郭湘和小姑娘交流，“她说是有个叔叔来车站接人，她跟着来玩，叔叔进站的时候，她看见外面有好玩的东西就下车跟了上去，等她回来的时候车已经不见了……” “她下车的时候司机就没发现吗？”女学生说道。 “也许没注意吧，等注意孩子不见了，去找，孩子回来车又不见了，就这样错过了。”另一个学生推测。 “很有可能！”郭湘点头。 “那怎么办？怎么找她的家人？”吴远飞问。 郭湘沉思，“来这个城市的外国人应该不多吧？住的地方只有涉外宾馆，或是外国人公司的办事处？” “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还真有可能。”吴远飞点头，“那我们先进市区吧，到长阳路那一带找找，那里外国人比较多！” 几人一起上了公共汽车，小姑娘似乎很害怕，一直牵着郭湘的手，握得紧紧的。 为了让小姑娘放松，郭湘便和她闲聊了几句，知道她名叫米娅，是和爸爸妈妈一起来长庆的。 吴远飞坐在郭湘旁边的位置，给她介绍了一下自己的两个同学。 女同学叫许静，是卫校学护理专业的，还有一个叫张明，技校的，也就吴远飞是长庆大学，所以开始大家都推他这个高材生和小姑娘沟通。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大学？”吴远飞问郭湘。 看郭湘年纪也不大，气质那么好，应该还是学生吧？ “我叫郭湘，在……京城上大学！”郭湘随口说了一句，其实也不算错，前世她就是在京城上的大学，这一世嘛还没机会。 不过……，郭湘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要不要重新考一次大学？ “京城啊？真厉害。”吴远飞一脸羡慕，“你的德语怎么会这么好？修的第二外语？” “是……”郭湘含糊回答。 其实前世她世界各地游学，又因为记忆超群，学起语言来自然很有优势，所以掌握了好几门外语。 按理来说学医的非常忙，但因为家境优越，有钱任性，所以她各地游学，也参加过一些非政府组织的医疗支援队，医术一样得到很大的提升。 第三十五章 感谢的方式 到了长阳路一带，郭湘一看，这里果然很多米娅描述的小楼，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幢，一间间找过去吧！ 当然重点还是涉外宾馆和公司办事处。 走了半条街也没有找到米娅描述的那栋楼。 “这里有一家机械公司代表处！”走在前面的吴远飞说道。 郭湘牵着米娅走过去，就看见一个穿着裙子的金发女人在门前焦急地踱来踱去。 “mama！”米娅见到那女人飞奔过去。 “米娅！”那女人见到米娅眼圈顿时红了，蹲下身体一下抱起女儿，“你到底去哪儿了，妈妈担心死了！” 许静用手肘碰了碰吴远飞，“他们叫妈妈和我们一样呢，我还以为是汉语。” 郭湘笑笑，“世界各地有很多地方叫妈妈的声音都很相似，是一个很神奇的统一。” “妈妈，是这个姐姐带我回来的。”米娅回身指了指身后的郭湘。 “真是、太谢谢、你了！”米娅妈妈操着生硬的普通话说道。 “不必客气。”郭湘指了指身后的三人，用流利的德语说道，“是这三位朋友先看到你女儿，我们才一起找过来的。” “你会德语？”米娅妈妈很惊喜，又转向吴远飞三人，连连说道：“谢谢、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三人连忙摆手，见到外国人这么客气还挺不习惯。 “大家、都进来、喝杯咖啡吧！”米娅妈妈热情招呼。 “不用了吧？”三个学生很不好意思。 “来、来，别客气！”米娅先拉住了郭湘的手，不由分手拉着她往里走。 郭湘笑笑，“那就坐一会儿。” 三个学生见郭湘进去了，便也跟了上去。 米娅妈妈带着几人进到自己的居室，让他们先坐下，去泡咖啡过来。 “这里好漂亮啊！”许静好奇地打量室内。 郭湘点头，这就是典型的西欧风格，低调奢华，自然和国内是很不一样的。 现在国内的家庭大多都是白墙原木家具，有些墙还刷了半截的绿漆，和教室差不多。 哪像这里贴了壁纸，沙发也是欧式的皮艺沙发，非常与众不同。 过了一会儿米娅妈妈用一个盘子托着几杯咖啡走了进来，米娅双手端着一个小碟子，上面有一些小点心。 回到家米娅就恢复了活泼的个性。 她挨着郭湘坐下，拿了一块小点心递给她，“姐姐，你吃！” “谢谢米娅！”郭湘笑着接过点心。 米娅妈妈也坐了下来，和郭湘聊起来，两人互相介绍了一下，郭湘得知她叫爱玛，是和丈夫一起来长庆的。 因为长庆有很多重工业企业，有些企业有进口他们德国的设备，由于有日常保养和维修，所以厂家就在这里设了一个办事处。 她也是刚把女儿接过来，想不到就把人搞丢了，刚才都快急死了。 爱玛汉语并不好，所以用德语和郭湘交流，其他三人听不懂，就自己小声地聊天。 “这就是咖啡呀？怎么这么苦？”张明悄悄说道。 “是啊，我还以为是甜的，不过闻着还挺香。”许静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喝，味道还行吧！”吴远飞故作老成。 郭湘拿起咖啡，用小勺搅动了一下，把勺子放在碟子边上，然后优雅地拿起杯子喝起来。 “咖啡不错，很香！”郭湘笑道。 “你喜欢？那真是太好了！”爱玛很惊喜，“这是我从德国带回来的咖啡豆，等会儿给你带点回去。” “不用了。”郭湘摇头，家里既没有咖啡机也没有研磨器，没办法煮咖啡。 “没事的，我这里还有很多。”爱玛以为她客气。 三人见到郭湘刚才喝咖啡的样子脸一下红了，原来是要这样喝啊，刚才他们是拿着小勺舀着喝的，还舔了舔勺子，真是太丢人了。 爱玛也没有点出，笑着招呼大家吃东西。 “你们等我一下！”爱玛站起身，进卧室，过了一会儿拿了一个信封出来，笑着对郭湘说，“这是给你们的，感谢你们帮我找回孩子！” 郭湘与三人面面相觑，这是什么？ 郭湘打开信封一看，竟是崭新的钞票，十元的大团结有二三十张。 “她这是什么意思？给我们钱？”许静惊讶地说道。 “我们不能要！”吴远飞马上说道。 郭湘淡笑，外国人和华人表达感谢的方式不一样，我们觉得是助人为乐，给钱感觉有点侮辱人了，特别是这个时期三观特正的学生。 郭湘是后世过来的人看得多了倒是不以为意，如果是几天前她还真可能会收，因为穷啊，不过现在有钱了，这点钱不放在心上。 “我们不能要！”郭湘摇头，把钱放在茶几上，对爱玛说道，“我们华国有个优良传统就是助人为乐不求回报，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郭湘说得很委婉。 “这……”爱玛脸一红，她没想到会这样，连忙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郭湘摆手，“国情不同罢了，不要放在心上！” 见没什么事，郭湘便对三个学生说道：“那我们走吧？” “好！”三人同时点头，站了起来。 爱玛对几人又是一再感谢，临出门的时候硬塞了两包德国特产香肠还有一瓶咖啡豆给他们。 到了楼下，郭湘把香肠给几个学生，“这个你们拿着，至于咖啡豆还是我留着吧？” “给你、给你，我们都喝不惯！”三人都点头。 “那我有事先走了！”郭湘和三个学生告别，到汽车站去搭公交车，准备去找顾振南。 第三十六章 到油田 太庆是个油田城市，所以去油田的公交车很多。 郭湘打听了去采油一厂的公交，上了车。 汽车渐渐往郊区开，远远能看见一些抽油机一上一下从地下往上抽油。就像是人在点头一样，所以抽油机又叫“磕头机”。 郭湘看到这些还挺亲切的，前世父亲是石油大学的教授，也经常会和她说一些油田的事，还带她到过几次油田，现在再次看到这些有点感慨。 到了采油一厂，公交车返程，去采油队还得坐厂里开往各队的通勤车。 看看，人家这里都有通勤车了，湘南那地方还连饭都吃不上，感觉落后了几十年，差距真是太大了。 坐着油田的通勤车郭湘一路看过去，整个油田是在平原上，一望无际，比湘南几个县城还要大。 这里和内陆城市完全不同，太先进了，到处是砖瓦房，忙碌的卡车来来回回，远处是巨大的烟囱，高大的钢铁结构的厂房，完全就是一个现代化工业城市。 整个太庆油田占地十几万平方公里，不仅有采油队，还有油厂、机械厂、化工厂，还有自己的学校、医院，比一般城市都要先进。 一个油田就是一座城。 通勤车到了采油三队，正是顾振南所在的油队。 郭湘下了车，朝油队指挥部走去。 “同志，你找谁？”门口的保卫见到郭湘主动过来问。这姑娘长得真好看，是来找人的吧，是哪家的小媳妇儿？ “我找顾振南！”郭湘回答。 “谁找顾振南？”里面一个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人走了出来，看见郭湘问道，“你是？” “呃……”郭湘还真不好怎么说，说是顾振南的媳妇吧，自己是来和他离婚的，说是他的妹妹吧，年纪又对不上。 于是委婉说道：“我是从湘南梅花村来的。” “梅花村？那你是振南的媳妇？你……你不是傻……”那人没好意思说下去。 郭湘一头黑线，这事顾振南也说出去了？不过也是，娶了个傻子能不传得沸沸扬扬的吗？ 便笑了笑，“以前脑子是有点不好使，现在好了。”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我还替振南担心呢。”那人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他知道上次顾振南回去探亲，救了个人却救出了麻烦，娶了个傻子，没想到人家好了，还长得这么漂亮。 他和顾振南以前是一个林场的，也是那次救火之后分配工作分到这里，所以和他的关系特别好。 “嫂子你好，我叫李春，和振南是一个油队的。”李春对郭湘憨厚地笑笑，伸手去帮她拿行李，“嫂子，振南正在油井，我带你去他宿舍吧，我和振南是好朋友，我有他宿舍的备用钥匙。” “你们这有没有招待所？”郭湘问，既然是来离婚的不可能和顾振南住一起。 “那可没有，油厂那边才有。”李春说道。 “那……麻烦你了！”郭湘无奈，先找到顾振南再说吧。 “不麻烦！”李春笑得灿烂。 拿上郭湘的行李，李春带着郭湘来到职工宿舍区。 “嫂子，您来得正好，振南刚分了一间单人房，如果您来早了，还真没地儿睡。”李春说道。 “怎么会？”郭湘诧异。 “我们以前都是住的集体宿舍，一个房间睡四个人。这不振南结了婚，刚又提了干，就分了一个单人间给他。”李春说道。 “不过是平房，那些几室的楼房要大干部才能分到。”李春又说道。 到了顾振南的宿舍，李春拿出钥匙把门打开。 郭湘一看，屋里很简陋，门边有一个脸盆架，对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靠近右墙边有一个超大的炕。 郭湘还是第一次看到真的火炕，好大，起码可以睡三四个人。 李春看了看屋里，有些不好意思，“振南才搬过来，还有很多东西没置办，嫂子您别嫌弃。” 郭湘笑笑没说话。 “其实这算好的，我们几个人一个宿舍，条件比这差多了。振南是真的很不错，我们同时进的油田，他自学了机修，现在又成了副队长，我还是一个普通工人，真是不能比。”李春感叹。 “副队长？”郭湘扬扬眉，当官了？ “嫂子，您可别小看这个副队长，我们队长统管全局，具体的工作都是振南在负责。一个油队有两三百号人呢。” “我们一个队平均每天产油几千桶，一桶20美金，日产值就是十几万美金。”李春很骄傲地说道。 十几万？还是美金？郭湘这下真有点震惊了。 她没想到一个月薪才七十块钱的人能创造这么大的价值。当然不是他一个人的功劳，但也很厉害了。 郭湘这才充分体会到什么叫“人挪活，树挪死”。 如果当初顾振南没有离开家乡去当装卸工，如果当初选择工作的时候只是在当地转正，那他可能一辈子都是个农民或是一个普通工人，一年到头为了几十块钱拼死拼活。 他这一出走，实现了这么大的价值。 看来是个有远见的人啊。 而且同是一起出来的人，李春还是个工人，他就从机修又干到队长，可见他比别人更努力。 郭湘顿时对顾振南这个人有点好奇起来。 李春把行李放在炕边，看了看屋里，说道：“振南还不知道您要来吧？家里什么都没有，嫂子，晚饭我去食堂给您打过来，您就不用自己做了。” “那真是太谢谢你了。”郭湘感激地说道，就算有炊具她也不会做，再说她也没打算在这长住。 “嫂子，您就别跟我客气了。”李春一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让郭湘心生好感。 “振南今天是白班，要七点才下班，从油井到这要一个小时，嫂子您累了就先休息。我就住对面的集体宿舍，107房，有事您找我！”李春说道。 郭湘点点头，“谢谢你了！” 李春笑笑走出门口。 “哎，等一下！”郭湘叫住李春。 “您还有事儿？”李春问。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儿……有没有石油大学的老师来指导工作？”郭湘问。 她记得前世这一年父亲似乎来过太庆油田，那时候自己还刚出生。不过那时父亲还不是教授，还只是普通老师。 “有，前两天刚来过两个，还在厂里呢！”李春说道。 郭湘一喜，“有没有一个叫郭崇明的人？” 李春想了想，“好像没有，听说一个是张老师，一个是王老师。” 郭湘一下泄了气，是啊，自己穿越到这，现在已经是二十岁了，前世才刚刚出生，怎么可能一样？父母在这个世界可能根本不存在吧。 第三十七章 你是谁 “对了，嫂子。”李春想到了什么又回头，“这排屋后面有个澡堂，男女都有，不过女的澡堂比较小，毕竟我们这女人少。晚上八点才有热水，您如果想洗澡可能要等一等。” “还有，厕所在宿舍的两头，男的在左边，女的在右边，您若有需要……”李春没好意思说下去。 郭湘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啊！” 李春又交待了几句就回了自己宿舍。 天气炎热，郭湘出了一脸汗。 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毛巾，在脸盆架上拿了一个白底红花的搪瓷脸盆，到门外看了看，门口就有一个水龙头，看来是方便洗漱用的。 郭湘沿这一排看过去，每间屋前面都有水龙头，有些还放了煤炉和铁锅，看来还有人在这里做饭。 宿舍前面有一块空地，有一排洗衣池，再往前有一排水泥柱钢筋绳的晾衣架，上面挂满了衣服和床单。是一个很有生活气息的职工区。 郭湘接了水拿到屋里，洗了把脸，把毛巾晾在了脸盆架上。 脸盆架上还挂着一条半旧的毛巾，放着一块肥皂，都很干净。 再看屋里，虽然简陋，但整理得井井有条，一点也不像单身汉住的地方，看来顾振南还是个爱干净的人。 这一点郭湘很喜欢，医生多多少少都有些洁癖，如果一进来满屋臭袜子，衣服乱丢，她可能一分钟都呆不下去。 爬上炕，炕尾处有一个炕柜，一边是棉被、毯子、枕头，一边是衣服，都摆得整整齐齐。 对面是书桌，桌上放着几本书，一个笔筒，几张白纸被一块镇纸石压在下面。 郭湘走过去一看，是机械图纸。 刚才李春说过顾振南自学了机修，想不到还会绘图，看来还是个肯动脑筋的人。 五点半左右，李春打了饭过来。 “嫂子，饭给您打好了，还有振南的我也一起打来了。”李春说道。 “谢谢你啊！”郭湘打开饭盒，还挺丰盛，有土豆，有鸡蛋，还有红烧肉。 油田就是有钱，伙食这么好。 “家属也可以在食堂吃饭吗？”郭湘不由问道。 “我们这是凭票打饭，每个月会发固定的饭票，如果有家属来不够吃的要自己花钱买。要是不用票，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来这吃饭，那怎么行？”李春笑道。 “那倒也是。”郭湘点头，这样才合理。 “所以有些有家属的就自己做饭，自己做饭便宜些，可以省下一点钱。多余的饭票可以卖给有需要的人，还可以攒点钱。” 李春说道，“我们这里工资虽然比别人高一些，可是很多人都要养一大家子，也不容易。” 郭湘点头，可不是嘛，像顾振南，一家人就他一个赚钱，也很辛苦。没欠债还好，一欠债连米饭都吃不上。 所以刚才看到有些人屋前有煤炉，就是这个原因吧。 “那嫂子您慢吃，我先回去了。明天我要上班，您可以自己去食堂打饭，饭票都在抽屉里了。”李春说道。 “今天真是太麻烦你了。”郭湘送李春出门。 “您客气了。”李春笑笑回了宿舍。 郭湘拿起筷子吃饭，这一份真的太多了，满满一大盒，应该是一个男人的量，他们是石油工人，活累，所以吃得多。 郭湘觉得这一盒她至少可以吃两餐。 吃了一半实在吃不下了，摸着圆滚滚的肚皮，好久没吃这么饱了。 吃饱了就犯困，可是身上太脏要洗个澡才行。 但澡堂要八点钟才开放，郭湘有点等不及。 而且说实话，前世她就很少在公共澡堂洗澡，不习惯。 脸盆架下有一个桶，郭湘拿桶到外面接了一桶水。 现在天热，就是用冷水也不会太凉，干脆就用冷水洗吧。 房间就十来个平方，右边是大炕，靠门处是脸盆架，左边一进门是书桌和椅子，只有左上角那有一块空地。 郭湘把门插上，把窗帘拉上，把桶提到那个角落。 洗得时候小心一点就行，再说现在天热，就是洒了水在地上干得也快。 有些人贪凉还故意要在地上洒水呢。 脱了衣服才发现没有香皂。 脸盆架上放着的是肥皂，那个洗了身上太干。 郭湘在抽屉里找了找，发现有两块香皂。 想到家里用的香皂，应该都是顾振南带回去的吧。他还真是顾家！ 拆了一块香皂出来，郭湘好好地洗了个澡，虽然不能大肆泼水，可身上也清爽了不少。 换衣服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睡衣。 去滇南的时候因为不方便所以一直是穿着白天的衣服睡觉，现在放松下来再穿着长衣长裤就觉得太热，也太束缚了。 再一看屋里电风扇也没有，顾振南还真是节约，这么热的天没风扇不热吗？ 郭湘爬上炕，在炕柜里找了找，找到一条蓝色的大短裤，还是新的，应该是厂里统一发的。 管他呢，先凑合穿一下。 大短裤穿上身已经到郭湘膝盖下，看来顾振南长得很高啊。 穿着短裤凉快多了，郭湘把窗子打开，窗帘拉了一半，门也虚掩着，这样能透气又不会直接看到里面。 弄完这些也有点累了，衣服不想洗，明天再洗吧。 郭湘拉开椅子，拿起顾振南桌上的书看了起来。 屋里的灯太暗，好在桌上有台灯，郭湘开了台灯，把屋里的大灯拉灭。 看着书，眼皮渐渐沉重起来，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顾振南回来的时候远远就见窗户透着光，猜想是不是李春来过了，又帮自己打饭了？ 他们是一起从林场出来的，两人互相照应，是很好的兄弟。 不过门怎么没锁？人还在里面？ 顾振南推开门，就看见一个光着胳膊和腿的女人趴在自己的桌上睡着。 脸一下黑了，“你是谁？” 郭湘蓦地惊醒，转头一看进来的人吓一大跳。 妈呀，这是顾振南？他是个黑人吗？怎么这么黑？只看见一双眼睛还有白生生的牙齿，这是掉进油桶里了？ “我……我是郭湘！”郭湘结结巴巴地说道。 “郭湘？”顾振南拧眉，郭湘不是一个傻子吗？ 第三十八章 她是我媳妇 “我……”郭湘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顾振南淡淡看了她一眼，“我先去洗洗！” 说完拿了脸盆和毛巾，拿了肥皂，看了一眼放在边上的香皂，没吭声，走了出去。 郭湘看着他拿着脸盆并没有走向澡堂，而是直接到了前面的洗衣池。 再一看吓一跳，洗衣池前一排光着膀子的男人在洗澡。 因为天热大家都不想用热水，又都是男人光着膀子也无所谓。 石油工人大多是干力气活的，个个身彪体壮，这一看，一排，就是来自后世的郭湘也不由红了脸。 这，太壮观了…… 顾振南洗完澡，穿着湿淋淋的短裤就走了过来，看到郭湘才猛得想起屋里还有个女人，忙用脸盆挡在了身前。 郭湘看着男人走进来，精短利落的黑发，晶莹的水珠从发稍滑下滴落在结实的胸膛上，两条大长腿修长又富有张力，画面姓感得让人喷血。 不过怎么觉得有点面熟？ 顾振南瞟了郭湘一眼，从她身边走过，在炕柜里拿了一条短裤，犹豫了一下，往外走。 平时洗完澡他都是在屋里换短裤，可现在屋里有人，怎么办，要去厕所换吗？ 郭湘猛然醒悟过来，脸一红，“我……我出去！” 说完快步走出去，关上门。 顾振南抿了抿嘴，脱下湿裤子要丢进桶里，看到桶里有女人的衣服，手一顿，把湿裤子放在了脸盆里。 把干净的换上，又穿上背心和大短裤。 若是一个人的时候穿了大短裤就行了，可现在……有点不方便了。 换好之后把门打开，说了一句“好了”。 郭湘走了进来。 再看顾振南的脸越看越觉得熟悉，突然惊叫起来，“是你，你不是那个……”让我靠着睡的人！ 顾振南诧异，她见过自己？救她的时候她不是昏迷的吗？结婚的时候她也没睁开过眼啊。 他看向她，也觉得有点面熟，脑中突然浮现出火车上那个小女人娇俏的面容，一脸惊愕，“是你？” “你怎么……变了？” 别怪他没认出来，本来他就有点脸盲，而且郭湘的变化太大了，头发剪短了，衣服风格也完全换了，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而且，她居然是郭湘，是那个傻子？他怎么觉得那么不可思议。 “是我，我就是火车上的那个人……我还……”冒充你媳妇了，郭湘没好意思说出来。 顾振南还是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是郭湘？她是我媳妇？ 那天之后他也偶尔会想起她，想起她笑得弯弯的眉眼，想起她搂着自己的胳膊说“他是我老公”，每次想到心跳都会加速。 可是他又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自己是有媳妇的人，不该再想别的女人。 万万没想到她就是自己的媳妇？ “你……你不是……”傻子？顾振南震惊。 “我好了！”郭湘笑着把双手扭在身后，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自己倒是挺意外的，火车上邂逅的帅哥居然就是顾振南？是自己的丈夫？ 还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真是太巧了！ 不过…… 自己是来找他离婚的。 这可怎么办？ 要不要改主意？ “你……”知道郭湘就是自己的媳妇，又是自己思念的那个人，顾振南突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 太意外了，他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冷静，冷静，别让媳妇看出自己的失态，顾振南深吸了口气。 “你……吃饭了吗？”顾振南恢复正常。 “吃了。”郭湘点头，“对了，李春给你也打了饭，不过现在有点凉了……” “没事！”顾振南面无表情应了一声。 打开饭盒拿了筷子吃起来。 看着这样的顾振南，郭湘冷静下来。 他认出自己却没有想象中的惊喜，这是不喜欢自己？他有喜欢的人？ 现在想想，在火车上他虽然帮过自己，可是却从来没有对自己笑过，也没有主动和自己说话，所以他对自己是没有感觉的？ 倒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郭湘心里自嘲。 那正好，看来离婚的决定是对的。 顾振南完全不知道郭湘心里在想什么，看着面色平淡，其实内心已经飞扬了起来，觉得今天的饭菜怎么这么可口，从来没有过。 她是自己的媳妇？怎么这么好？ “对了……” 郭湘突然想起王桂英让自己带的一堆特产，把行李拖了过来，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这是娘让我带来的，都是你爱吃的，有辣椒酱、有酸豆角、有……”郭湘突然闭了嘴，这熟稔的口吻是怎么回事，自己是被王桂英洗脑了么，怎么说得这么顺嘴。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拿过辣椒酱，舀了一勺放进饭盒里，嘴角勾了起来。 看到这些东西，郭湘突然有点忐忑，那天在火车上相遇，按理来说第二天就会到他这里来的，但自己去了滇南好几天，他问起来怎么回答？要不要跟他说实话？ 不过顾振南自顾自地吃着饭，好像并没有想到一样。 算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也许人家根本不在意呢？ 房里没有多余的椅子，坐到炕上去似乎又不太好，郭湘站立不安。 顾振南似乎感觉到了，快速吃完饭，拉开椅子，拿着饭盒走出去洗。 回来的时候郭湘还站在那儿，脸上还是不安的表情。 顾振南突然有点想笑，在火车站时那么大胆，现在怎么反倒胆小了？ “那个……今晚我打地铺……”郭湘突然说道。 顾振南看她一眼，原来她是在怕这个？ “你睡炕！”顾振南说道。 “不用，你明天还要上班，我打地铺！”郭湘坚持。 “你是女人……”顾振南看着她。 “女人怎么啦？我就要睡地上！”郭湘突然恼了。 顾振南定定地看她，半晌，“好！” 诶？郭湘踉跄一下，他同意了？还以为他会坚持。 顾振南心中暗笑，媳妇，你高兴就好。 走到炕边，打开炕柜，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拉开门走了出去。 诶，走了？他要上哪儿？不会是去别人家睡吧？郭湘一脸懵。 过了一会儿，顾振南拿了一张崭新的凉席走了进来，铺在地上，又拿了一块半干的抹布仔细擦起来。 原来他是去买席子去了？ 看着认真擦凉席的顾振南，郭湘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等席子干了，顾振南从炕柜里拿出一个枕头和一条毯子放在了凉席上。 郭湘一屁股坐下去。 抬头就看见男人的一双大长腿，人长这么高还不坐下，这是要锻炼我的颈椎吗？郭湘腹诽。 第三十九章 我怎么在炕上 屋里多了个女人，顾振南也有点不习惯，看了郭湘一眼，拉开椅子坐到桌前看书，心里想着明天是不是要多买一把椅子，还有其他家具也要买吧？ 其实在东北大家一般都是上炕，不过他们俩都不是东北人还是有点不习惯，总觉得上炕有不一样的意义。 “那个……”郭湘开口，她本想说我是来离婚的，可是一想自己才刚来就说这个是不是不太好？万一他一生气把自己赶出去，这大晚上的要到哪儿去？ 算了，明天再说吧。 “什么？”顾振南转头。 “没事……”郭湘连忙摇头，坐在凉席上，无事可干，难道要在这男人的眼皮底下睡觉？ 起身开了大灯，从包里拿出那本已经倒背如流的《故事会》，其实也就做做样子，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好。 顾振南看了她一眼，有点惊讶，她识字？以前不是傻子吗？ 不过他也没问，有文化当然更好，以后会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书，倒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到了十点钟，顾振南合上书，关上台灯，“我要休息了！” “哦，你先睡吧，我刚才睡了一觉，现在不困。”郭湘说道。 两人一起睡怎么都觉得别扭，虽然不在一个炕上。 顾振南抿了抿嘴，上了炕，从炕柜里拿出枕头拍了拍，放在炕头，躺下去，闭上眼。 郭湘这才想到这样开着灯他应该睡不好吧？ 起身开了台灯，把大灯关了，自己坐到了书桌边。 顾振南转头看着女人纤细的背影，心情还没有平复，她是自己的媳妇？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本以为自己娶了个傻子，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想不到上天居然给了自己这么大的惊喜。 前两天还一直告诫自己不能想别的女人，自己是有媳妇的人，想不到她就是自己的媳妇，这下可以光明正大地想了。 不，不用想，她就在眼前，可以天天看到了。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看着郭湘的背影，媳妇，你好！ 郭湘敏锐地感觉到后背有一丝灼热，是他在看自己吗？ 蓦地一回头，顾振南慌忙摆正身体，闭上眼，心咚咚地跳个不停。 看见男人睡得笔直，像一棵树一样，郭湘不由好笑，这人真是太守规矩了，连睡觉都这么规矩的人很少见。 又看了十几分钟的书，倦意袭来，郭湘关了台灯在凉席上躺了下来。 黑暗中顾振南睁开眼，听到郭湘均匀的呼吸声，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很奇妙的感觉。 她居然是自己的媳妇？ 突然郭湘轻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顾振南赶紧闭上眼睛。 听了半晌没动静，又睁开眼。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室内一片银霜，小女人身体微微蜷缩，不知是不习惯还是地板太硬，似乎睡得并不踏实。 顾振南坐起身，轻手轻脚下了炕，在郭湘的身边蹲了下来。 可能因为热，她的脸微微有点红，眉头微蹙，鼻尖冒出细密的汗珠，睡得似乎不太好。 这里虽然是东北，可正值三伏，还是有一段时间比较热的。 顾振南轻轻地走到脸盆架前，拿了郭湘的毛巾，蜻蜓点水般给她擦了汗。 又走到书桌旁，小心地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把折扇，在郭湘的身边坐了下来，轻轻地为她扇风。心想着明天是不是该买个电风扇回来？ 似乎感觉到凉意，郭湘的眉头舒展开，长翘的睫毛在眼下投下好看的弧度，紧抿的嘴似乎也弯了起来。 看着这样的郭湘，顾振南的心柔软成一片，这就是我媳妇，怎么这么好看？ 见郭湘睡得沉了，顾振南拦腰把她抱起放在炕上，炕是土坯的，炕席又厚，睡起来舒服又不会有湿气。 他自己则躺在了凉席上，枕头里还留有女人淡淡的香味，心情愉悦，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郭湘被起床号吵醒，闭着眼坐起身，突然感觉脚下软软的，什么东西？她用脚蹭了蹭，又踩了踩，怎么还有点硬？ 蓦地睁开眼，只见一个男人躺在自己的脚下，一双乌黑的眼睛无奈地看着自己。 “啊！”郭湘惊叫一声，瞪大眼睛，“嗖”一下收回脚。 不对啊，昨晚自己明明是睡在地上的，怎么一觉醒来在炕上了？ 是自己爬上炕的？那他怎么在地上？ “你……你……”郭湘结巴起来。 “早！”媳妇！顾振南在心里叫了一声。 坐起来，在她惊愕地目光下，起身，把枕头收到炕柜里，把凉席卷起放在角落。 拿起脸盆，看到里面还丢着昨天没洗的短裤，拿出来丢进桶里，拿上毛巾和肥皂，连桶一起往外拿。 “等等！”郭湘一下跳了起来，冲过去拉住桶，“这个我自己洗！” 这里面可有自己的内衣裤，怎么能让他洗？ 可是……，郭湘看向桶里，他的短裤也丢了进来，难道自己要帮他洗？ 顾振南看看郭湘，看到她纠结的神色，抿了抿嘴，把短裤拿了出来，带上肥皂和牙刷，默默走了出去。 郭湘咬了咬唇，自己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好歹现在还是夫妻。 可是那是男人的短裤，她从来没有帮别人洗过，包括前世。 而且自己是过来离婚的。 这些事能不做还是不做吧，省得以后他理所当然地以为自己就应该做。 顾振南洗漱完回来，放下脸盆，从抽屉里拿出饭票，拿上两个饭盒。 感觉其中一个有点沉，打开一看，还有半盒饭。 可是天热已经不能吃了，他看了郭湘一眼，默默走了出去。 呃……郭湘又纠结上了，他是不是嫌我浪费了？可我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吃不完。 等顾振南打了早餐回来，郭湘已经洗漱完。 他看见她还是穿着白色的紧身背心，下面是自己的蓝色大短裤，喉头有点发紧，又莫名觉得这样特别搭。 “吃饭！”简单两个字。 还真是惜字如金啊，郭湘腹诽。 看着脸色淡漠的男人，郭湘心里有点不舒服，他就这么不喜欢自己吗？那自己是不是早点离开的好？ 刚想说话，顾振南开口，“等会儿我要去上班，中午你自己去打饭，饭票都在抽屉里。” “哦！”郭湘点头，一下忘了自己要说的话。 两人沉默。 气氛有点尴尬，顾振南开口，“娘他们在家还好吗？” “挺好的。”郭湘点点头，想到那个善良的老人，她的心情一下放松了很多，“娘身体很好，果儿的成绩也不错，振东也放假回家了……” “不过娘和果儿都受过一次伤……”郭湘说道，不想瞒顾振南。 “怎么回事？”顾振南吃惊。 郭湘便把顾大伯夫妇俩和顾代财欺上门的事说了一遍，不过也说了被她打跑了，只不过自己这一段一句就带过了。 顾振南眉头微颦，其实回家的时候也有听邻居说起过，但每次娘都说不要紧，是别人太夸张了，他也就没有多想，想不到这么严重。 想到是郭湘保护了自己母亲和妹妹，顾振南看郭湘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一些。 看来她和自己母亲相处得不错，这样很好，就不用担心婆媳问题了。 “辛苦你了！”顾振南说了一句。 郭湘一愣，自己可不是来邀功的，说到家里就不由自主多说了一些，你可别误会呀，我是来离婚的啊喂。 第四十章 送丈夫出门的小媳妇 吃完饭，顾振南拿起饭盒，“这个我来洗吧！”郭湘连忙说道。 总不能在这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吧，洗个饭盒还是会的。 顾振南看了她一眼，走到炕柜边，穿上工作服，换上鞋子，“那我走了！” “哦！”郭湘应了一声，送顾振南出门。 心里懊恼，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像个送丈夫上班的小媳妇。 自己可是来离婚的，画风不对呀。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顾振南气场强大，到嘴的话有点说不出口。 顾振南走出好远再回头，看见自家的小媳妇还站在门口，心里涌起一丝甜蜜。 郭湘把饭盒洗了，换了长衣裤，拿着自己的衣服到洗衣池那边洗。 对面也有几个洗衣服的妇女，看见她走过来都好奇地打量她。 “这谁啊？以前怎么没见过？” “长得真俊啊，是谁家的新媳妇吧？” “我好像看见她从顾副队的屋里出来。” “那是顾副队的妹子？不对呀，我听说他妹妹才十岁！” “是顾副队的媳妇吧？他好像是刚结的婚。” “不会吧，我怎么听说顾副队的媳妇是个傻子，他是被人讹上的。”有人低声说道。 “什么、什么？还有这事儿？快说说怎么回事儿？” “可看她不傻啊，不会是他的相好吧？这都找上门了？” 郭湘听了一脑门黑线，这都哪跟哪啊？ “你们别瞎猜了，直接问不就得了？”边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嫂说道，“你是顾副队的媳妇吗？” 郭湘笑笑也没有否认，暂时还是吧。 “那你可算是嫁着了，顾副队可是个能干的人，长得又好，是我们这一等一的人物！”大嫂笑着说道。 “嗯。”郭湘淡笑一声，不知该说什么。 “我就住在你隔壁，我姓黄，他们都叫我黄老师，我在油田的小学当老师。”黄老师笑着说道。 “我们这就数黄老师最有文化，她读过中专呢！”对面有人插嘴。 郭湘笑笑，“黄老师好！” “你长得真好看，是城里人吧？这么白，皮肤这么好，平时都用什么？”黄老师问。 呃……郭湘想说我什么都没用，天生丽质，没好意思说出口。 笑了笑，说了一句“谢谢！” 黄老师一愣大笑了起来，“你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一般人被人夸都会谦虚地说一句“哪里”或是“没有”，她却说谢谢，这是承认了自己长得好看了？ 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我叫郭湘，湘南的湘。”郭湘说道。 “她们说你是傻子，我看你也不傻啊，怎么回事？”黄老师问。 对面的几人也看向她，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郭湘笑笑，“以前脑子是有点糊涂，这刚好不久。” “那你运气还真是好，能嫁给顾副队，他人又好，以后有好日子过了。”黄老师笑着说道。 是吗？遇到他是我运气好？郭湘抿抿嘴，可是他遇到我，也许就不那么好运了。 “对了，黄老师，你在小学上班，是在这边吗？还是在油厂那边？”郭湘转移话题。 “油厂那边，采油队这边没有学校。”黄老师说道。 “那您每天怎么上班？骑自行车吗？”郭湘问。 “有通勤车，我们家属也是可以坐的。不过通勤车只有在上下班时间段有两趟，其他时间要隔两个小时才有一趟。”黄老师说道，“怎么，你要出去。” 郭湘笑笑，“我就随便问问，才刚来什么都不懂。” “那是，我刚来的时候也是两眼一抹黑，你要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问我。”黄老师热情说道。 郭湘点头，“谢谢！” 黄老师看看郭湘洗的衣服，似乎只有她自己的，便问道：“你男人的衣服呢，怎么没帮他洗？” 呃……郭湘愣了一下，昨天顾振南洗完澡回来的时候就没拿回来，是不是洗澡的时候把衣服洗了？ “看你样子也是没做过什么家务的，我们男人都是石油工人，平时工作辛苦，我们应该多体谅他们，能多做一点就多做一点……”黄老师喋喋不休地说道。 郭湘眉头微颦，这老师是有职业病吧，这么爱说教。 但没表现出来，只是点了点头，人家也没恶意，就是话唠了点。 黄老师似乎也看出来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别怪我多嘴，我这是职业病……” 原来你自己也知道啊？郭湘笑笑，“没事！” “黄老师，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郭湘问，总不能一天到晚呆在房里吧？ “娱乐设施就没有，要油厂那边才有，不过我们这附近有湖还有芦苇荡，别看我们这是油田，可我们太庆又被称作‘百湖之城’，是很美的。”黄老师说道。 郭湘点头，的确如此，她本来以为这样的重工业城市空气污染，灰霾严重，想不到天那么蓝，空气很清新。 既然是“百湖之城”应该很多湿地吧？到时可以到处走走看看。 “你如果要买什么东西还得去厂区那边买，这边只有小卖铺，当然如果能进市里就更好了，就是麻烦点。”黄老师又说道。 郭湘点头，不过她现在也不需要太多东西，还不知道会在这儿呆多久。 洗完衣服，到屋里拿了衣架，把衣服晾到前面的钢丝上，大家都晾在这儿，太阳很大，应该很快就会干。 实在没什么事情可干，郭湘想着还是出去走走。 走到门口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等会儿怎么回来？ 回到屋里四处看了看，发现一把钥匙放在了炕上的枕头边上。 这是顾振南留给自己的？ 他还是个挺细心的人！ 郭湘拿了钥匙，把枕头收起来放进了炕柜里。 在东北炕是有很多用途的，在上面摆个炕桌就可以吃饭、打牌、看书等等，所以一般白天的时候被子枕头这些都是收起来的，晚上要睡才拿出来。 是不是该买个炕桌回来？ 咳……郭湘，想什么呢？不是说好离婚就走吗？还买什么炕桌？ 郭湘自己也无奈了，可能是在湘南呆的那两个月和王桂英他们说惯了，习惯性把自己代入媳妇这个角色。 郭湘，你清醒点，别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郭湘把钥匙揣进口袋，关上门向外面走去。 第四十一章 落水 郭湘先在生活区转了一圈，整个生活区还挺大，有一幢四层的楼房，应该就是李春说的干部的住房吧。 顾振南住的这边有两排都是单间，大部分是给已婚但职位不够的小领导或是普通工人住的。 还有两排平房是集体宿舍，是给单身的普通工人住的。 楼房那幢楼后还有一大块空地，种了很多菜，看来是一些家属自己开垦的，自己种了青菜就不用买，只要买肉菜就行，可以省一点钱。 食堂是在单间平房和楼房中间的位置，还有澡堂也在那儿，明显对干部们更为便利。 油井还在很远的地方，基本看不到。 李春说过坐车要一小时。 也对，生活区自然不能离油区太近，会有污染。 郭湘沿菜地那边一直往外走，走了很远，居然真的看见了一个湖。 湖水清澈，湖边一大片芦苇荡。 正值暑假，几个孩子在湖边玩耍，泼水嬉戏，哈哈欢笑着，个个晒得黑不溜秋的，还是玩得不亦乐乎。 骄阳高挂，芦苇荡里绿叶成荫，风一吹过，绿浪翻涌，几只白鹭翱翔而上。 郭湘走近芦苇荡，闻着芦苇的清香气息，微风拂面，空气清新，真是心旷神怡。 突然郭湘在芦苇丛中发现了几个野鸭蛋，心中一喜，正准备过去捡，那边突然传来尖叫声，“救命啊，来人啊，小朋哥哥掉水里了！” “小朋哥哥……” “救命啊……”叫声已经抽泣起来。 掉水里？他们本来不就是水里玩吗？那是……进深水区了？ 郭湘心中一跳，连忙跑了出去。 只见几个才五六岁大的孩子在岸边哭得稀里哗啦，离岸十来米远的地方有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在扑腾，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郭湘快速跑过去，纵身一跃跳进湖里，手脚快划，迅速游了过去。 一把抱住孩子，那孩子正迷糊间，一下得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死死抱住郭湘。 郭湘的手被他抱得都划不了水，大声叫道，“小朋友，小朋友，放松，姐姐来救你了，你得救了，别怕……” 孩子睁开眼，看见自己已经露出了水面，一个好看的姐姐抱着自己，“哇”地一下就哭了出来。 郭湘松口气，还好，应该只是呛了几口水吓到了，人没事。 “来，放松，放开姐姐的手，姐姐带你游回去，别怕啊！”郭湘柔声说道。 “嗯，嗯……”孩子一边抽泣一边点点头，一手搂着郭湘的脖子，另一手放开她的胳膊。 郭湘夹起孩子，一只手划水，慢慢游到了岸边。 “小朋哥哥，你没事吧？” “小朋哥哥，你还好吧？” “小朋哥哥……” 几个孩子都围了过来，眼睛还是红红的。 小朋不好意思地擦了擦眼泪，摇摇头，“我没事儿，你们别担心，死不了！” “刚才真是吓死我！”一个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小女孩拍了拍胸口娇声说道。 “要是小朋哥哥淹死了，我妈肯定会打死我！”另一个男孩说道。 “呸，你才淹死呢！”小朋啐了一口。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不能再来湖边玩了？我还想玩。”一个孩子忧心忡忡地说道。 郭湘哭笑不得，几个熊孩子刚出事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 “你们怎么自己在这边玩？也没个大人带着？”郭湘问。 “我爸妈不让我们来玩，说是危险，可是我刚学会了游泳，想试试看，谁知道……”小朋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肯定是熊孩子觉得自己能游了，就往深处游，没想到技术不过关，差一点溺水了。 “那你们也不能自己来，万一出事呢？像今天这样，要不是我刚好来这里，你不是就淹死了？”郭湘严肃说道。 “我错了……”小朋认错倒是很快，让郭湘不知该说什么好。 “姐姐，今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肯定都要被爸妈骂死。”那个小女孩说道。 “谢谢姐姐！” “谢谢姐姐！” 几个孩子倒还是很有礼貌。 小女孩抬头看郭湘，一脸的崇拜，“姐姐游泳好厉害。” “是啊，太厉害了，一下就游过去了，比野鸭子还快。” 郭湘哭笑不得，这什么比喻？ “我们快回家吧！”一个男孩说道。 “走，走，等会儿被爸妈知道就惨了！”孩子们附和。 “姐姐，你是谁啊？我们怎么没见过你？你是我们油队的吗？”小朋抬头问郭湘。 郭湘摇摇头，“我不是，我是来探亲的，昨天刚到，你们当然不认识我啦。” “今天的事，你能不告诉我爸妈吗？”小朋可怜巴巴地看着郭湘。 这……郭湘还真不敢答应，这事如果不说出来，万一孩子们不吸取教训，下次又出来玩，再没今天这么巧，出事怎么办？ “姐姐，求求你了！” “姐姐，求求你了！”几个孩子都央求起来，被父母知道肯定免不了一顿揍。 郭湘正想着怎么回答，就见一个女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看到几个孩子似乎松了口气，但一见小朋和郭湘全身湿淋淋的，脸一下沉了，“你们几个去湖里玩了？” “没有，我们只是在湖边……”一个男孩急忙说道。 “湖边？你骗谁呢？小朋全身都湿了，你还敢骗我？不是千叮万嘱不能到湖里玩吗？怎么这么不听话？” 女人大声吼起来，抓住男孩，把他的身体一扭，扒下裤子，重重地往屁股上拍去，“你还敢说谎，我让你说谎，我让你说谎……” “妈，妈，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小男孩吓得尖叫，接命挣扎，又哭又叫。 “还有下次！”女人气得又重重连拍下去，男孩的小屁股都被拍红了。 郭湘有点看不下去，“大嫂，有话好说！” 那女人愣了一下，站直身体，“你是？” “张姨，刚才小朋哥哥掉进水里，就是这个姐姐救了他！”小女孩开口说道。 “是啊，是啊，刚才差一点吓死我们了。” “小朋哥哥差一点就死掉了！” 几个孩子七嘴八舌说起来，郭湘哭笑不得，刚才还让保密呢，现在自己都给说出来了，还是太小啊。 “真的？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张嫂连忙说道，看到郭湘一身湿也猜到了一些。 “小朋爸妈托我照看点孩子，一不留神就让他们给溜了，孩子要是真出什么事，你说我怎么向他爸妈交待！”张嫂说着眼睛都红了，“真是太谢谢你了！” “没事！”郭湘摆摆手。 “你是油队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张嫂好奇地问。 “我不是油队的……我是来探亲，昨天刚到，是顾振南的……”郭湘不知该怎么说。 “你是顾副队的媳妇？你不是……”张嫂没说下去。 傻子，对，就是我，郭湘苦笑。 想不到自己傻名远播啊。 第四十二章 她是顾振南的媳妇 “对不起啊，我也是听他们乱说的。”张嫂面色尴尬。 “没事！”郭湘摇摇头，其实说的也没错，顾振南当时娶的就是一个傻子，不过自己穿过来才好的。 只是没想到顾振南这么沉默的人却这么大嘴巴？还真看不出来。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张嫂又说道。 “没事，我也是刚好过来玩碰上了，举手之劳！”郭湘笑笑。 “妹子，你怎么会游泳？我们这边好多人都是旱鸭子。”张嫂一手拉着小朋，一手拉着自家儿子和郭湘聊起来。 “呃……，我是南方人，我们家门前就有一条小河……”郭湘想起梅花村的那条河，估且就拿这个当当借口吧，总不能说前世自己就经常去游泳馆游泳，是那时候学会的。 “那可真好，多一门技术多一个保命的手段啊。”张嫂感慨。 “那让姐姐教我们游泳吧！”小朋突然开口，热切地看向郭湘。 “我可教不来！”郭湘连忙摆手，这一群孩子要交给自己，那真成保姆了，她可不干。 “游什游？今天的苦还没吃够？”张嫂凶了一句，“回头我就告诉你妈，让她好好管教管教你，你当哥哥的人都不带好头，这些弟弟妹妹怎么学好？” 小朋撇嘴，又不是我愿意带的，一群小屁孩。 不过当几个孩子围着他哥哥、哥哥叫的时候，见他会游泳又一脸崇拜的时候，还是很得意的。 自己就是他们的老大！ 几人一起回到了宿舍区，张嫂对郭湘说道：“姑娘，你先回屋换衣服，免得着了凉，等小朋爸妈回来，我让他们亲自登门道谢！” “不用，不用，应该的！”郭湘连忙摆手，再看看自己的衣服，这么热的天，这一走，衣服都快干了。 “要的，你可是小朋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今天的事不敢想象！”张嫂一说眼睛又红了，一脸自责。 “那我先走了，我回去换衣服！”郭湘连忙说道，她最怕这种场面，动不动就哭，受不了。 “你慢走啊！”张嫂还在后面叫。 郭湘回到家，拿钥匙开了门，想了想还是决定洗个澡，毕竟刚才落了水，身上有点不干净，这一走又出了汗，粘乎乎的。 在外面接了水进去，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还晾在外面。 这才想到自己就这么两身衣服，要不要多买两套？ 走到晾衣架前，一摸衣服，已经干了，可以穿，省得再买了。 想着收衣服要不要顺便把顾振南的也收了？ 可是一看，好多衣服都长一样，根本认不出来哪套是顾振南的？难道要一件件过去认？可衣服上也没写名字怎么认？ 算了，还是等他回来自己收吧。 洗完澡又洗了衣服，也差不多到了午饭时间，屋后也热闹了起来。 很多人拿着饭盒去食堂。 郭湘拉开抽屉，看见饭票放在一个小盒子里，摆得整整齐齐，有两种不同的颜色，似乎是区分早餐和晚午餐的，毕竟早餐简单一些，肯定便宜一些。 郭湘拿了一张午餐票，拿起饭盒朝食堂走去。 一走进食堂，好多人都看了过来。 她本来就长得高，皮肤又白，而且发型和衣服都那么与众不同，简直就是鹤立鸡群，一下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有人开始议论，“这是谁呀？哪家的妹子？” “不会是新调来的统计员吧？” “应该不是，听说还没来呢。” “长得真漂亮！” “穿得还洋气，你们看她那打扮，我见都没见过！” “城里来的吧？” 这时张嫂也过来打饭，看见郭湘热情地打了声招呼，“姑娘，你也来打饭啊？” “是！”郭湘笑笑。 马上有人把张嫂围了起来，“张嫂，你认识？她是谁呀？” “她是顾振南的媳妇！”张嫂笑着说道。 “不是吧？不是听说他媳妇是……”那人捂上嘴。 郭湘苦笑，看，又来了。 自己真是名声在外啊。 “别乱说，你看人家不是好好的吗？”张嫂斜了那人一眼。 “可不是，还长得这么漂亮，顾振南这是因祸得福了？”有人笑起来。 得，我又成福娃了是吧？郭湘暗自腹诽。 她走到窗口前排队，不断有人转头看她，看得她一脸无奈。 自己成大熊猫了。 轮到郭湘打饭的时候，窗口里的师傅看了她一眼，“你真的是顾振南的媳妇？” 如假包换，郭湘心说。 啊呸，还不一定呢！心里又否认。 “呵呵！”郭湘只好傻笑。 打饭师傅给她打了饭菜，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把她看得莫名其妙，什么毛病？ 打完饭，郭湘迅速走了，太受不了这些人的目光了，把自己当国宝了吗？ 回到家刚吃两口，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师母，师母，你在家吗？” 师母？郭湘一头黑线，这什么称呼？又不知道还以为又穿越了一次。 打开门，只见一个小胖子手里提着一个纸箱，笑呵呵地看着自己。 “你是？”郭湘疑惑。 “师母，你好，我叫林光荣，是顾副队的徒弟，是他让我给您送东西来的。”林光荣微笑着说道。 “哦，进来吧！”郭湘连忙让人进来。 “这是什么？”郭湘问。 “是电风扇！”林光荣笑眯眯地说道，“师傅对你可真好，天热他自己都舍不得买，你一来就给你买了。”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箱子，把电风扇拿了出来。 是一个台式的小风扇，这个时候立式的好像还比较少。 “其实在我们东北，用风扇的日子很短，很多人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可师傅却给你买，三十多块钱呢，真是舍得！”林光荣一边理着风扇的线，一边找插座。 郭湘抿抿嘴，是吗？可怎么觉得他对自己有点冷淡呢？ 林光荣找到插座，把风扇插上，又说道：“师傅还特意吩咐我买一个柔风的，说是风大了吹了容易受凉。我还从来没见他这么细致过。” 林光荣按下风扇的开关键，习习凉风吹了过来。 他皱了下眉头，“太矮了，都够不到炕，等会儿我去找张凳子来放。” 第四十三章 登门道谢 郭湘没吭声，心想我并不是睡炕上。 不过想到昨晚，是顾振南把自己抱上炕的吧？不知道今晚会不会也…… 那他为什么还买台式的？是怕自己太固执？ 现在看来他对自己还是挺上心的，那自己过来和他离婚是不是不太好？ “那师母你先吃饭，我去找一张凳子过来。”林光荣说道。 “麻烦你了！”郭湘点头。 想到林光荣叫自己师母是什么意思，刚想问，林光荣已经跑了。 吃完饭，林光荣扑哧扑哧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拎着一把四方的小凳子。 “师母！”林光荣在门外叫了一声。 郭湘点头，“进来吧！” 林光荣把凳子搬进去，把风扇放在凳子上，拍了拍手，“刚刚好。” 说完把风扇对着郭湘吹。 “你为什么叫我师母？你是顾振南的徒弟？”郭湘问，这油队还兴认徒弟？ “是！”林光荣笑起来，“其实我不是采油队的，我是机修队的。去年我们机修队碰到一个难题一直解决不了，还是师父帮忙解决的，你说他多厉害？” “我们队长想把他调到机修队，他没答应。后来我就死乞白赖地拜他为师，让他教我，就这样叫起来了。” 郭湘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师母我走了，您休息！”林光荣笑着走了出去。 “谢谢你啊！”郭湘送出门。 “不谢，不谢！”林光荣摆手。 郭湘把饭盒收起来。 下午太阳太大也不想出门了，随手拿了一本顾振南的书坐在炕上看起来，吹着凉风，还挺惬意的。 不过这样的生活有点太无聊了，感觉有点浪费生命啊，也不知道其他人的媳妇是怎么过的。 郭湘一口气把顾振南的书都看完了。 好无聊啊！ 趴在炕上，腿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炕席，自己是不是得找份工作？ 想什么呢？还是早点跟顾振南讲清楚早点走吧，省得以后更麻烦。 不过说实话他还真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是…… 想起前世被自己的初恋抛弃，后来姐夫又婚外情闹得家里鸡犬不宁，再后来母亲离世父亲一个人孤单过了几十年，她就没有信心自己能和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而且她也不想生孩子，总觉得生孩子太烦太累。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自己的想法很危险，所以还是不要害顾振南吧。 看来得早点找个机会跟他说。 到了五点半食堂开放，郭湘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饭盒。 中午的饭只吃了一半还可以再吃一餐，但是要帮顾振南打。 虽然自己有离开的念头，不过不是还没走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该做的还是做了吧，反正也不难。 晚上顾振南回来，远远就看见屋里透出灯光，想到小媳妇在家等着自己，脚步都轻快了起来。 推开门郭湘正坐在桌前发呆，看见顾振南愣了一下，今天挺干净啊，不像昨天一身黑乎乎的，还以为日常都是这样。 “回来啦？”郭湘站起身。 顾振南“嗯”了一声，进门脱下工作服丢进桶里，又脱裤子，郭湘脸一红忙转过身，这人，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其实顾振南里面穿的是宽的平角短裤，并不暴露，平时他都习惯了，一下没想要避让。 看到郭湘的样子，心想着下次还是出去外面的时候再脱吧。 拿了脸盆和肥皂，顾振南说了一句，“我先去洗洗。”便出了门。 郭湘点头，他还挺爱干净。 说实话如果回来不洗身上的油味还是挺重的，他是照顾自己的感受吗？ 探头往外一看，一如既往的，一排壮汉。 郭湘哂笑，看来自己得习惯习惯。 顾振南洗完澡，郭湘把饭盒放在桌上，拿了筷子，把电风扇转了过来。 “那个，谢谢你的风扇。”郭湘说道。 顾振南看了她一眼，你是我媳妇，说什么谢？ 不过他一贯地不爱开口，只是点了点头。 这……郭湘颦眉，这是多不待见自己？ 这种日子没法过了。 干脆现在说算了，长痛不如短痛！ “那个……” “明天……” 两人同时开口，郭湘看向他，“你先说！” “明天我休息，我们队长说中午请我们吃饭，你……没问题吧？”顾振南说道。 “没问……”题，郭湘懊恼地闭了嘴，怎么这么快就接上了，自己不是要说离婚的事吗？ 可是话都说出去了，这……不好打自己的脸吧？ 算了，明天再说！ 郭湘又推迟了提离婚的时间。 “你刚才要说什么？顾振南看她。 “没事……”郭湘敷衍一句。 吃完饭，顾振南站起身，正准备把饭盒拿出去洗。 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门其实没有关，大热天的开门透气，来人是有礼貌。 顾振南抬头一看，这不是机修队的队长张红旗吗？他怎么来了？ “张队！”顾振南打招呼，“找我有事？” “我今天不是来找你的，是来找你媳妇的。”张红旗呵呵笑了起来。 “找我？”郭湘一脸莫名，和顾振南对视一眼，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臭小子，还不快过来？”张红旗对身后吼了一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后面走出来，冲郭湘笑了笑。 原来是小朋？这张队是小朋的父亲？郭湘恍然大悟，果然是家长上门道谢来了么？ “姐姐！”小朋冲郭湘直乐。 “来了？快进来吧！”郭湘招手。 小朋身后走出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手里还提着一兜水果，冲郭湘笑了笑。 “弟妹，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家小朋就没命了，真是太谢谢你了！”赵芳一脸感激。 顾振南惊讶地看向郭湘，小媳妇做啥好事了？ “可不是嘛，这臭小子，说过多少次不准往芦苇荡里跑，偏不听，今天可好，差一点把命给丢了，还好有弟妹……” 张红旗说着冲小朋脑门上就是一巴掌，拍得“啪”一声响。 小朋羞恼，“爸，很痛哎！” “就是要让你痛，不痛你就不长记性！”张红旗黑着脸说道。 “张队，嫂子，进来吧！”顾振南总算是知道来人的目的了，忙把人让进屋。 第四十四章 真香定理 三人进屋就直奔炕而去，他们都习惯了，倒是郭湘一时没反应过来。 三人脱了鞋上炕，赵芳把水果往炕上一放，四处看看，“你这怎么没炕桌？” “呃……还没来得及买！”郭湘哂笑。 “明天我给你们带一个过来，我那里有多的。”张红旗说道。 “不用，不用……”郭湘忙摆手，“我们自己会买！” 咳……想什么呢？郭湘真想打自己的嘴，说那么多做什么？ 顾振南都什么都没说呢，自己怎么就充起主人来了？ 主要是吧顾振南那人太沉闷了，不懂招待客人，郭湘都看不过去。 “弟妹，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赵芳说道。 “哦，我叫郭湘，湘南的湘。”郭湘忙说道。 “今天的事真是多亏你了，真不知怎么感激你才好，这一点小意思你别嫌弃。”赵芳推了推身边的水果说道。 “您千万别客气，就是举手之劳，我刚好在那里，又刚好会游泳，不能见死不救不是。”郭湘笑着说道。 顾振南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郭湘看了看赵芳提来的水果，从里面拿出三个苹果，塞进顾振南手里，“你去洗洗，让客人吃。” “好！”顾振南点头，拿着苹果走了出去。 想了想，郭湘从自己的行李包里拿出火腿饼和干果，这还是在滇南时从易子琛那里拿来的，在火车上没吃，都快忘了还有这东西。 现在没东西招待客人才想起来还有吃的。 郭湘把风扇从四方凳上拿下来，摆到炕上，把火腿饼和干果拆出来，放在凳子上。 “小朋，来，吃饼。”郭湘拿起一块火腿饼递给小朋，又招呼张红旗夫妇，“张队、嫂子，你们也吃！” 小朋拿起火腿饼咬了一口，眼睛一亮，“真好吃，里面有肉哎！” “是火腿！”郭湘笑了笑。 “饼里还有火腿？”赵芳有点惊讶，拿起一块火腿饼也吃了起来，一咬下去满口留香，连连点头，“真好吃，老张，你也尝尝！” 张红旗没眼看了，一个两个跟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不就一个饼吗？能好吃到哪去？ 拿饼咬了一口，眼睛也直了，真是太好吃了。 郭湘失笑，谁都离不了真香定理啊。 顾振南进来的时候看见炕上摆的东西，惊讶地看了郭湘一眼，不过什么都没说，递上苹果。 郭湘从裤兜里掏出匕首，用手帕擦了擦，拿起苹果削起来。 皮削了一半快断了，她叫顾振南，“振南，把饭盒给我！” 她自己都没察觉叫顾振南叫得那么顺口。 顾振南从桌上拿了饭盒，郭湘把苹果皮放进饭盒里，削完皮，把苹果切成四份，把核也削了，放在饭盒盖上，摆出一个花的样子。 “啧啧，真好看！”赵芳不由感叹。 张红旗也有点呆了，“弟妹过得真精致啊！” “看着就好吃，平时我是不爱吃苹果的。”小朋也叫起来，伸手拿了一块苹果吃起来。 郭湘笑笑，把另外两个苹果也削了，切好放在饭盒盖上。 “你要不要也尝尝？”郭湘拿了一块苹果递给顾振南，他呆了一下，伸出手，“好！” 按过苹果的时候不小心触到她的指尖，如过电一般，顾振南的耳根一下红了。 “我们本来是过来感谢你的，怎么反倒把你的东西都吃了。”张红旗不好意思地说道，看了看凳子上的火腿饼，还有两块，没好意思再伸手。 “都一样！”郭湘笑笑，从凳子上拿了一个山龙眼，其实就是夏威夷果，不过那是后世的叫法，这东西到了滇南有它自己的名字。 从包装袋里拿了一个开果壳的铁片，插进开口里一扭，果壳裂开，滚出一个奶白的圆圆的果肉。 “这个也好吃，尝尝！”郭湘把果肉递给小朋。 小朋把果肉往嘴里一丢，咬得嘎嘣脆响，满嘴奶油味，又香又甜，“这是什么？太好吃了，我从来没吃过！” “这个真有意思，还有个钥匙呢。”小朋从郭湘手里拿起那铁片，仔细端详，一脸好奇，“我可以试试吗？” “可以呀！”郭湘笑。 小朋把铁片插进果壳缝里，用力扭，可怎么也扭不开，果壳太厚，力气不够。 “我来！”张红旗接过手，一扭，果壳“咔嚓”一声就裂开了，一顺手就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爸！”小朋不依了，大叫起来。 郭湘笑，“还有，还有！” “太香了，太好吃了。”张红旗也赞不绝口。 “给我也开一个！”赵芳见了口水都快流下来。 张红旗开了一个果递给她，小朋也嚷嚷着要，郭湘看了直好笑。 赵芳有点不好意思了，“弟妹，让你见笑了，你这东西我们都没吃过，真的太好吃了，哪儿买的？改天我们也去买两盒。” “这是……”郭湘稍一犹豫，“这是我在火车上跟人换的，也是看着新奇……”她撒了个谎。 “我就说嘛，我们这根本没这东西，你拿什么换的？不便宜吧？”赵芳好奇地问。 “没什么，也就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别人看着也新奇，其实就是互相尝个鲜罢了。”郭湘笑笑。 “哦！”赵芳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就没地儿买去了。 等吃得差不多，三人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又一再感谢郭湘的救命之恩，带着孩子走了。 郭湘和顾振南在身后目送他们出门，还听到他们说“我看顾振南媳妇挺正常的呀，谁说是傻子？” “长得还俊，又有礼数，哪个人乱嚼舌根？这不是坏人名声吗？” “见不得别人好呗！” 郭湘哭笑不得，看向顾振南，“是你到处跟别人说自己媳妇是傻子？” 顾振南脸上一窘，“不是我，我就是……跟队长打报告的时候他问了一句，我就如实说了……，没想到他们会传出去。” 说的也是，顾振南也不像是那种八卦的人，八杆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他能乱说？ 算了，原谅他了！ 两人回到屋里，看炕上，吃剩下的果壳和果皮一大堆，三人还真不客气。 好在郭湘拿出来的时候只从盒子里倒了一半，不然得全吃完了。 “你也尝尝？”郭湘拿了一块火腿饼递给顾振南，自己也吃了一块。 “好吃！”顾振南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郭湘心中暗想，少话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自己不用瞎编理由搪塞。 可是，他真的不在意吗？ 她看向顾振南，“你怎么不问我这些东西是哪儿来的？” 顾振南摇头，“如果你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不想说我问也没用。” 那倒是，郭湘点头。 可是他就不担心吗？不知该说顾振南是傻呢，还是善解人意。 第四十五章 以后你就有家了 顾振南收拾了炕上的果皮，把四方凳拿了下来，把风扇重新放上去。 果皮拿到外面垃圾箱丢了，回来的时候拿了自己的衣服到洗衣池那边去洗。 郭湘嘴动了动，还是没有说让自己来洗。 前世她基本都是用洗衣机洗衣服，很少手洗，何况顾振南工作服又厚又脏，她担心自己洗不干净。 而且她不想把自己代入他媳妇的角色，还是不要让他产生错觉的好。 顾振南洗完衣服回来，见郭湘已经把凉席铺在了地上，人坐在上面，背靠在炕上看书。 他抿了抿嘴，她晚上还是要睡地板吗？ “今天的事是怎么回事？”顾振南转过头来问。 “什么？”郭湘先是一愣，马上反应过来，“你说救孩子的事？也是碰巧，我去那边芦苇荡玩，小朋友溺水了，我顺便就救了他。” “你会游泳？”顾振南问，“什么时候学的？” 如果会游泳那次怎么还要我救？ 对哦，郭湘心里一惊，怎么忘了这茬？ 抬头看顾振南，要不要跟他说实情？不过穿越这事不能说。 “其实在你家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失忆了，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只知道郭家的父母不是我的亲父母，至于我亲生父母是谁、我家在哪我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问我怎么会游泳，什么时候学的，我还真不知道。”郭湘避重就轻说道，“其实我连自己是不是郭湘都不知道。” 也就穿过来正好碰上这个名字，这身体这一世也许根本不叫郭湘呢。 顾振南没想到会是这样，看着郭湘惆怅的神色，有些心疼。 “以后你就有家了！”他说。 郭湘心中一动，定定地看向他，桔黄的灯光从他的后侧照过来，显得身材特别高大，犹如刀刻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眼眸如墨，却透出淡淡的温情。 不对，怎么会这样？我不需要这个，我是要走的人。 郭湘心乱如麻。 “不过以后救人还是要量力而行，小心一点。”顾振南突然说道。 “哦！”郭湘抿嘴，他是在关心自己？ 顾振南看看地上的凉席，本想说你睡炕吧，想想还是算了，肯定拗不过小媳妇，她是个有主意的人。 有了风扇屋里再不热了，吹着凉风，郭湘昏昏欲睡，躺下就睡着了。 她自己都没注意到，在顾振南身边她睡得特别踏实，似乎很有安全感。 在火车上第一次见他就是如此。 顾振南把灯关了，坐到郭湘的身边，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她的脸颊，她的皮肤滑滑的弹弹的，真是太好摸了。 这就是我媳妇？他的心里一片柔软。 从炕柜里拿出枕头，在郭湘的身边躺了下来，侧头看见自家小媳妇娇好的容颜，嘴角勾起来。 这晚顾振南睡得特别好。 天快亮的时候他猛得睁开眼，腾地坐起来，拿起枕头回到炕上，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像做了贼一样。 郭湘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地上，很好，男人没再把自己抱到炕上去，看来是学乖了。 顾振南装作刚睡醒的样子睁开眼，坐起身，看到郭湘说了一声“早”。 “啊？早！”郭湘应了一声，怎么觉得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怪怪的。 起身先把东西放好，两人一起到外面洗漱。 今天顾振南不上班，所以起得晚了点，外面的人已经很少，两人站在一起洗漱，就像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顾振南侧头看着自家小媳妇，满心欢喜。 先洗漱完，顾振南拿了饭盒去食堂打早餐。 郭湘也没和他抢，她其实是喜欢这样细心的男人的，只不过这种好能有多久？郭湘苦笑。 前世她也以为那个人会一辈子对自己好，后来还不是对另一个女人好了？ 男人的好靠不住！ 吃饭的时候郭湘想起中午要到顾振南他们队长家吃饭的事，“去你们队长家要带点什么吗？” “你不是从家里带了特产过来？拿上那个就行。以前我也送过，我们队长还挺爱吃的。”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对了，特别是红薯粉、干豆角什么的，这要做菜才能用到，自己现在也做不了，不如干脆送人算了。 王桂英当初准备这个肯定是想自己要在这生活要自己做饭吃，谁知道自己是抱着离婚的心态过来的？ 郭湘觉得有点对不起王桂英，她对自己实在是太好了。 在家的两个月自己整天呆在纪大夫那儿，该学的家务一样没学会，她还一点不在意，一心让自己学医。 如果她知道自己这想法不知道会多伤心。 看来只能以后多给点钱补偿她了。 “对了，昨天我在芦苇荡那边看见有野鸭蛋，我们要不要去捡来？说不定还能抓到野鸭子呢？”郭湘突然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能和小媳妇一起出去玩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从她不肯上炕睡就知道她对自己还是有点排斥的，他也能理解，毕竟两人还比较陌生，他不勉强她。 只要两人多处处一定能处出感情来。 “靠手抓很难，等会儿我们去做一个工具！”顾振南说道。 “什么工具？”郭湘好奇。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顾振南回答。 郭湘撇撇嘴，还保密呢？等会儿我也做个东西出来让你大吃一惊。 吃完早餐，顾振南带着郭湘到了机修队。 林光荣见到他们来很意外，“师父你怎么来了？” 又跟郭湘打招呼，“师母好！” 郭湘点头笑笑。 “我想做个小东西，用一点材料。”顾振南说道。 “行啊，你随便用。”林光荣点头。 “可以吗？”郭湘不由问道，这可是公家的东西。 “没事，我们用的都是废料，师父才不会拿好的东西乱用，他是讲原则的人。”林光荣说道，“我们队有些人做个铁架子，钉个小桌子，只要不用好材料，我们队长不会管的。” “哦！”郭湘点头，的确也是，这个时期很多国营厂都这样，也不算占国家便宜啦，都是废料不能用的，只能当废品卖，废品少那么几斤根本不用在意。 “你在这等等，我马上就好。”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见顾振南朝一边废料处去找材料，朝林光荣招了招手，“我也想做个东西，不过我不会，光会设计，你可以帮我做吗？” “可以啊！”林光荣爽快答应。 第四十六章 打野鸭 郭湘把她记忆中弓弩的样子画了出来，她准备做一个小的弩，等会儿抓鸭子也许能派上用场。 “这是弩啊？”林光荣惊讶，“我只在电视上见过，师母你居然能画出来？太厉害了。” 郭湘笑笑，前世她的性格本来就偏中性，喜欢男孩子的东西。 她哥哥又偏爱冷兵器，她常跟着哥哥玩，所以这些东西都摸惯了，画下来自然不在话下。 “你看，这弩机的机身，就用废的铁料做成枪状，难的地方在这……”郭湘指了指扳机处，“这里要开一个槽，嵌入一个弹簧，弹簧连着扳机，这个做出来，就成功了一半。” 林光荣一边看一边点头，“应该没问题。” “这前面弓的部份可以用竹，也可以用薄的铁片，要有弹性的，你看有什么材料能用就用什么。弦就用弹力绳，或是牛皮绳都可以，弹性一定要大。”郭湘说道。 “好，我找找看！”林光荣兴趣大增，这个东西做出来可就太酷了。 他惊讶地看向郭湘，想不到师母这么秀气的女人还会玩这个，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快啊，看着我做什么？”郭湘笑。 “哦，哦！”林光荣点头。 “对了，不耽误你工作吧？”郭湘忙问道。 “没事，今天没活，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不碍事的。”林光荣说道。 拿着郭湘的设计图找材料去了。 找到材料又是切又是磨，还用钻机，忙得不亦乐乎。 再看那边顾振南似乎也在切割什么，她也就懒得过去看了，反正等会儿就知道了。 过了十几分钟，顾振南和林光荣一起走了过来。 林光荣看见顾振南手里的东西不由失笑，“师父，你那是什么呀？看看师母这个！” 郭湘一看，顾振南手里拿着一把……弹弓？对，就是弹弓，不由也笑了起来。 弹弓和自己这一对比，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不过……他这才是正常的吧？自己这个……是不是太强悍了点。 顾振南看见林光荣手里的半成品也想到郭湘要做什么，很是惊讶，她怎么会懂这个？ 小媳妇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正好，刚才队长叫我呢，剩下的工作就由师父你来完成吧。”林光荣把材料和图纸一起交到顾振南手里，和郭湘说了一声到另一个车间去了。 顾振南把弹簧安上，装上扳机，弓片部分用一个螺丝上在了弩机上。 至于弦的部份，看了看自己的弹弓，牛皮弹力绳正好。 把弦也上好，一把完整的弩机就完成了。 可是哪里不对？ “好像没有箭？”郭湘看出问题。 顾振南点点头，找到了几根废弃的焊条，把上面的焊药刮干净，只剩下金属芯，然后用磨机把一头磨得尖利，几根驽箭就做好了。 郭湘很惊讶，顾振南果然厉害，就像本来就是机修队的一样，什么机器都用得那么溜。 “好了！”顾振南把弩递给郭湘，她简直爱不释手。 太酷了，全金属的，比她前世用过的还好。 那时候各项刀具兵器管制严格，很多冷兵器市面上都没有，她用的都是竹制的。 弩机只有二十公分左右，不是太大，也不会太小，用起来刚刚好。 郭湘拿了一支弩箭装上去，扣动扳机，箭“嗖”地一下飞了出去，重重射入木门上，陷进去一寸来深。 郭湘吐吐舌头，破坏力有点大啊。 顾振南勾勾嘴角，把箭拔了下来，两人一起朝芦苇荡走去。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湖里水波荡漾，芦苇随风摇曳，一片绿意翻滚。 两个身影出现在这秀丽的风景中，构成另一幅美丽的画卷。 郭湘来到昨天发现野鸭蛋的地方，发现蛋居然还在，惊喜地把蛋捡了起来，又发现其他地方还有，每见一次就惊呼一声，整个芦苇荡都回响着她的笑声。 顾振南还是第一次看见郭湘笑得这么开心，眉眼里都是笑意，嘴角的酒窝也现了出来，笑得真的太甜了，都甜到他心坎里去了。 顾振南的心怦怦直跳，这一刻他确定自己爱上小媳妇了。 “看，这么多！”郭湘用衣服兜着野鸭蛋，笑意盈盈。 顾振南一看，有七八个，点点头，“不错！” 郭湘像得到夸奖的孩子，一脸得意。 “把蛋先放在这里，我们往里走走，也许能找到野鸭。”顾振南帮郭湘一起把鸭蛋放下，自然而然地拉起她的手，轻手轻脚朝芦苇荡里面走去。 郭湘完全没注意，任顾振南牵着，弯下腰蹑手蹑脚跟在后面。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紧紧牵住她的手。 “嘘！”顾振南突然蹲下，左手放在嘴边示意她小心，似乎发现野鸭子了。 郭湘点点头，悄悄地蹲了下来。 顾振南朝前指了指，郭湘探过头去，果然看见了一群野鸭子栖息在芦苇丛里。 心中一喜，拿起弓弩做好准备。 顾振南从口袋里掏出一粒铁砂，夹在弹弓的皮带上，瞄准其中一只，拉长弹力绳，右手一放。 “咻——” 铁砂打了出去，正打在一只野鸭头上，其他野鸭受惊，一下都飞了起来。 郭湘拿起弓弩看准了一只飞高的野鸭，一扣扳机，“嗖”一下，弩箭穿透野鸭，鸭子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吔，打着了！”郭湘兴奋地大叫。 不过野鸭高飞，已经离开岸边，这一落下就掉进水里了。 “我去捡！”顾振南说了一句，脱掉鞋子，又脱了长裤，郭湘脸一红，这男人，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顾振南趟着水走过去，那个位置水还不深，他人又高，水也就到他大腿的位置，没把短裤弄湿。 “看！”顾振南高举起野鸭对郭湘晃了晃。 “快拿来我看看！”郭湘叫起来。 顾振南提着鸭子走过来，递给郭湘。 “嚯，还挺沉的，得有五、六斤吧？”郭湘一脸喜色。 “差不多！”顾振南点头，一边穿起裤子和鞋子，走到他打中的野鸭旁边，那鸭子被铁砂打中头部，躺在地上直抽搐。 顾振南拎起野鸭，这鸭子也不小，看来今天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第四十七章 我们也会有的 两人各拎了一只鸭子往外走，到了放鸭蛋的地方，没手拿了。 郭湘脱了外面的衬衫想用它装起来。 “用我的！”顾振南忙说道，女孩子在家里这样穿穿还行，在外面就太暴露了。 其实也不算暴露，就是露了胳膊而己。 不过这个年代保守，女孩子穿无袖的还很少，特别还是紧身的。 顾振南脱了自己的衬衫，扎起来弄成一个包袱形，把鸭蛋装了进去。 郭湘把衬衫重新穿好，这才发现自己的打扮和顾振南好像，都是里面背心，外面衬衫，下面长裤。 顾振南穿的是工作裤，自己的是工装裤，这一看还真有点像情侣装的感觉。 真是意外的巧合。 两人拎着鸭蛋拿着鸭子回到家。 “这怎么弄？”郭湘问。 “分一半出来，四个鸭蛋和一只鸭等会儿提到队长家去。剩下的我们自己留着。”顾振南说道。 留着也没锅煮啊，郭湘心中暗想，不过也无所谓了，大不了烤着吃，有吃的还怕没方法弄吗？ 到了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两人拿了一些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拎着野鸭和鸭蛋到了采油三队队长荀庆国的家里。 顾振南敲了门，是荀庆国的爱人马长凤开的门，一见顾振南和郭湘，一脸笑意，“你们来了？快请进！” “嫂子！”郭湘叫了一声，顾振南只是点了个头。 马长凤也不以为意，她早就习惯顾振南的性格，他就是个闷葫芦。 “嫂子，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特产，给你们尝尝鲜！”郭湘说着把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 “来就来了，还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马长凤满面笑容，把东西接了过去，一边对着屋里喊，“老荀，老荀，振南小两口来啦！” “哎，马上出来！”里面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洪亮的声音。 “顾振南！”郭湘朝顾振南叫了一句，朝他使了个眼神。 “哦。”顾振南醒悟过来，忙把手里的野鸭和鸭蛋递了上去。 “你们怎么还买鸭子过来？这……哪有自己带菜的？”马长凤不好意思了。 “嫂子您误会了！”郭湘忙说道，“这不是买的，这是我们上午在芦苇荡打的，还有这是野鸭蛋，也是在那儿捡的。” “真的？这可是好东西！”马长凤的眼睛都亮了起来，笑着说道：“你们小两口还挺有情调，还去芦苇荡玩儿了？” 这时荀庆国走了出来，“这是野鸭子啊，振南你自己打的？不赖嘛！”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没说话，郭湘自然也不会抢功劳，没必要。 “快，振南，带你媳妇进来坐！”荀庆国热情招呼，“是小郭吧？别客气，快进来！” “荀队好！”郭湘笑眯眯的，荀庆国很高兴，顾振南这个闷葫芦，算是找了个好媳妇了。 马长凤把野鸭和鸭蛋拿进厨房，荀庆国在身后叫道：“孩他娘，中午把鸭子煮了，给他们小两口好好补补！” 他知道郭湘从家里来，他们老家生活艰苦，顾振南还欠了一大笔债，现在有了好东西自然想着让他们吃，何况还是他们自己带来的。 “哎，我知道！”马长凤在厨房应了一声。 “快，过来坐！”荀庆国把郭湘和顾振南让到沙发那边，倒了两杯茶放在茶几上，“振南，小郭，喝茶！” “谢谢荀队！”郭湘微笑。 顾振南依旧是没吭声。 荀庆国偷偷打量郭湘，高挑的个子，五官精致，皮肤又白，以前怎么会是傻子？ 当时顾振南回去探亲，后来却打来电话说要结婚，他自然是要问怎么回事。 顾振南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荀庆国也就知道了郭湘是傻子的事。 回家的时候就感慨了一番，谁知道自家婆娘就把这事说了出去，结果搞得整个油队的人都知道。 不过现在看来郭湘不傻，而且言谈举止都像是有教养的家庭出来的人，哪里像乡下人？ 振南倒是捡着宝了。 这时马长凤在厨房里叫起来，“老荀，过来帮我把鸭毛拔一拔！” “哎，来啦！”荀庆国应了一声，又端来一个果盘放在茶几上，“小郭，你们坐，我去帮帮忙。” “您忙！”郭湘欠了欠身，微笑应答。 她也没虚假地说要帮忙什么的，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别添乱了。 回头打量荀庆国的家，是个两室一厅的套房。 因为是三楼，不是用的炕，但有暖气片。 面积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厨房，有阳台，最重要的是还有卫生间。 郭湘他们现在住的平房那一排就只有一个公共厕所，又不干净，每次郭湘上厕所都捏着鼻子快速解决。 顾振南看她打量别人的家，开口，“以后我们也会有的！” 郭湘一愣，她倒是没有羡慕别人家，前世她家是豪华别墅什么没有？她只是好奇罢了。 而且，她没打算在这长住。 荀庆国帮忙拔了鸭毛，洗了手又走了出来。 接着就听见厨房里传来呯呯的剁鸭的声音，然后慢慢炒菜的香味就飘了出来。 “小郭来这里还习惯不？”荀庆国开始没话找话，没办法顾振南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只能找郭湘说。 “还好！”郭湘点头，前世她世界各地跑，早习惯了各种生活。 “现在条件是差了点，不过以振南的能力很快就会改善。振南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荀庆国对自己的这个得意下属不吝夸赞。 顾振南倒被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郭湘看了顾振南一眼，她也看出来了，这个男人的确比一般男人优秀。 荀庆国朝顾振南胸前捶了一拳，“你小子因祸得福娶了这么好的媳妇，这下可以放心了？” 顾振南看看郭湘，嘴角勾了勾，没说话。 “他呀，什么都好，就是不爱说话，小郭你可别嫌弃他！”荀庆国笑道。 “挺好！”郭湘呵呵一笑，有点不知怎么接。 其实会说话的未必就好，前世那个初恋还不是甜言蜜语把自己给哄得团团转，结果到头来把自己甩了，所有好话又说给另一个女人听。 顾振南虽然不爱说话，可他会付诸行动。 如果不是自己的问题，也许他会是一个好丈夫。 第四十八章 我是来离婚的 荀庆国和顾振南聊起油队的事，讲到自己的工作顾振南的话才多了起来。 十二点左右，马长凤陆陆续续把菜端了出来，满屋子都是菜香味。 “可以吃饭了，老荀，快请他们过来坐！”马长凤叫道。 “走，走，上桌吃饭！”荀庆国招呼郭湘和顾振南。 两人走过去，四个人，正好一人坐一边。 郭湘看看屋里，似乎没看到有孩子。 “荀队没孩子吗？”郭湘小声问顾振南。 “有，好像去他姥姥家过暑假了。”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在顾振南边上的座位坐下。 再一看桌上，一个酸菜炖粉条，一个地三鲜，一个凉菜，都是东北特色的菜。 还有一个红烧肉，看着菜色眼熟，应该是去食堂打的。 最中间一大盆炖鸭子，油汪汪的，香气扑鼻。 好丰盛啊！ 郭湘想到在湘南的时候，一家人米饭也吃不上，偶尔吃上一次鸡蛋和鱼，果儿就说像过年一样。 真是差太多了，湘南那地方简直落后了几十年。 油田就是有钱啊，郭湘不禁感慨。 她有点想果儿了。 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债还上，再多给王桂英一些钱，好好改善一下生活。 “来，别客气，吃啊！”马长凤热情招呼。 “小郭，振南，提筷子！” “哎！”郭湘应了一声。 “振南，要不要喝点？”荀庆国从屋里拿出一瓶茅台。 郭湘眼前一亮，这茅台不会是八四年产的那一批吧？那可是宝贝啊，这在后世卖到一万多块一瓶！ “我就不喝了！”顾振南摇了摇头。 “今天高兴，喝一点？”荀庆国说道，他知道顾振南的酒量不好，不过今天不是没上班吗？喝一点也不妨事。 “我不能喝！”顾振南还是摇头，他怕在媳妇面前出丑。 “那……小郭来一点？”荀庆国看向郭湘。 郭湘点点头，“那我尝尝！” 这个年代的茅台她也没喝过，前世不是没钱，而是没地方买。 “这茅台多少钱一瓶？”郭湘问。 “七块！”荀庆国说道。 “什么？”郭湘震惊，这么便宜？妈呀，要不要买它个十几箱屯起来？ 这酒是不会坏的，后世很多人作为收藏都放几十年。 “不贵，喝一点！”马长凤说道，以为郭湘觉得太贵不好意思喝。 “好！”郭湘没好意思说，大姐，不是不贵，而是太便宜了好吗？她都想喝一瓶下去。 前世她的酒量很好，这一世还不知道，应该不会太差吧？ 荀庆国拿了两个小盅给自己和郭湘各倒了一杯。 “我们喝一个！”荀庆国举杯。 “干！”郭湘和他碰杯。 一喝，入口醇香，回味甘甜，不愧是茅台啊！ “小郭酒量不错啊，巾帼不让须眉！”马长凤笑道。 “一般，一般！”郭湘倒是谦虚起来，女人能喝酒可不是什么好形象。 顾振南看看她，没说话。 “来，小郭、振南，吃菜！”马长凤又招呼。 夹了个大鸭腿放进郭湘的碗里，又夹了好几块红烧肉。 “嫂子，够了够了，再多都吃不完了。”郭湘忙说道。 鸭子好香，吃个腿没问题，这两个月天天吃素，都快把她馋坏了。 不过这红烧肉就太肥了点。 郭湘怀疑他们是故意挑的肥的，知道自己是从乡下来的，家里又欠了一屁股债，肯定是吃不上肉的。 他们虽然是好意，可郭湘真吃不了肥肉。 可是菜已经夹过来了，又不好再夹回去。 她看了身边的顾振南一眼，把肥肉夹到他的碗里。 顾振南瞟了她一眼，毫不犹豫夹起肥肉吃了下去。 “瞧，他们多恩爱！”马长凤笑道。 郭湘一脸黑线，大姐，您误会了，我只是不爱吃肥肉。 嘴上自然是不会说，吃着鸭腿，“嫂子您手艺真好，这鸭子做得太香了！” “好吃就多吃点！”马长凤听了很高兴，“振南，你也吃！” “嗯！”顾振南点头。 “对了，你们家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呢吧？正好今天振南不上班，下午你们就去把做饭的家伙什儿都买了，以后就可以自己开火了。” 马长凤说道，“食堂的饭菜虽然也好，不过就那几样，天天吃就吃腻了。” “不用了。”郭湘一口回绝，“我不会做饭！” “不会？”马长凤惊愕，乡下姑娘哪有不会做饭的？ “我以前是个傻子啊，什么都不会做！”郭湘自嘲一声，“这是整个采油队都知道的事。” 马长凤瞬间尴尬了，“哎呀，小郭，真是对不住啊。都怪嫂子以前不了解情况，只是觉得振南这么好的小伙娶了个傻子有点可惜，一下多了嘴，你别生嫂子的气啊，嫂子在这里给你道歉！” “是啊，小郭，你嫂子也是无心的，不过你现在好了，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荀庆国搭了一句，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家媳妇，都怪她多嘴。 “下午啊让振南陪你去买东西，我这里有自行车借给你们，你有什么不会的，我教你！”马长凤又说道。 “真不用，我这次来其实是要和顾振南离婚的！”郭湘脱口而出。 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怎么就说出口了呢？ 她不安地朝顾振南看了一眼。 顾振南正吃着饭，脸一下僵了，握着筷子的手紧紧攥了起来。 “什么？”马长凤和荀庆国大吃一惊，看顾振南的表情都尴尬起来，怎么会这样？ “这是怎么说的？”马长凤看了顾振南一眼，见他脸色难看，小心说道：“小郭呀，你看当初你们结婚也是你家赖上振南的，彩礼也要了一大笔，怎么能说离就离呢？” “所以说呀，都是我家的错，我现在就是要改正错误。我知道当初顾振南是不愿意的，都是我家逼的他。” 郭湘听马长凤这话有责怪自己的意思语气不由也冲了起来。 “那时我混混噩噩的也不知道事儿，现在我醒过来了，觉得对不住他。我不应该耽误他，我家的错我来担，彩礼钱我也会还，所以还是离婚算了！” 马长凤和荀庆国对视一眼，“小郭，你和振南以前是有些误会，这不都说开了吗？婚也结了，振南也是个好小伙，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是啊，这不歪打正着吗？说明两人有缘啊，俗话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能成为夫妻那都是上天注定的。”王国庆也说道。 是上天注定的吗？郭湘沉默。 第四十九章 不让你受委屈 郭湘感觉边上的顾振南身上泛起一层冷意，她都不敢抬头看他。 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又不好再说什么。 “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荀庆国问了一句。 郭湘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荀庆国叹了口气，“如果实在不行也勉强不了。不过小郭，现在正是振南提干的节骨眼上，你这一离，对他影响很不好啊。” “他不是已经是副队长了吗？”郭湘一愣。 “申请是已经递上去了，不过正式批文还没有下来。本来是板上订钉的事，可是你这么一闹，上级肯定会重新考核，还以为振南有什么问题，到时申请被打下来，那振南的前程不就毁了？”荀庆国叹息。 “这……”郭湘没想到顾振南的批文还没下来，以为他都分了宿舍肯定是已经走马上任了。 他知道顾振南从乡下出来很不容易，吃了不少苦，为人呢又很正直，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毁了他的前途。 “那……什么时候能批下来？”郭湘问。 “至少要一个月！”荀庆国看了顾振南一眼，振南啊，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一个月？”郭湘沉吟，“好，我就等他一个月。” “那你可不能走，你这一走别人就会胡乱猜测，万一让人知道了怎么办？你得等振南的批文下来再走！”荀庆国马上加了一句。 “行！”郭湘点头，不就一个月吗？她等得起。 谅顾振南也不敢乱来，他就是乱来了，自己也不会就犯。 她可不是真的从乡下来的不懂事的小丫头。作为后世人的她，对那层膜并不看重。相反，如果顾振南真的敢乱来，她只会更讨厌他。 “那就这样说定了？吃饭吧！”荀庆国松了口气。 顾振南却把手中的筷子放了下来，“我吃好了！” 说完站起来就往外走。 马长凤焦急，“这是怎么说的，还没吃几口呢，小郭，你看……” “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他需要时间消化。”郭湘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顾振南心里有点闷闷地难受。 “小郭啊，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马长凤语重心长，“你是个好姑娘，振南也是个好小伙，你们在一起挺好的呀，为什么要离婚？”马长凤还是想不明白。 “我们没有感情！”郭湘机械地回答，对，就是这个理由。 “感情可以陪养的呀，我们那时候还不是长辈介绍？也是见一次面就定下来了，这一辈子还不是顺顺利利过来了？”马长凤说道。 郭湘沉默，她崇尚的是自由恋爱，而且自己根本就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这些顾振南未必能接受，如果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她宁愿不要。 郭湘也吃不下去了，起身离开。 马长凤看着一桌子的菜还是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这丫头……”荀庆国叹气，“主意太正了，这时候宁愿她傻一点。” “谁知道她这一醒来变成这样？振南那里怎么办？”马长凤担忧。 “还能怎么办？只能靠他自己了。他们要离婚的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也许还有回旋的余地呢？真传出去了，可能就真的要离了！”荀庆国告诫自己婆娘。 “我知道！”马长凤点头，她也不是那么不知轻重的人，上次已经说漏嘴一次，这次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也许这一个月时间振南能办好呢？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未必就不能擦出点火花来。”荀庆国若有所思，“到时候事情成了，也许就不离了呢？” “你们男人就知道想这事！”马长凤啐他一口，不过觉得他说的还是有点道理，毕竟这年代人很保守，就是被人强了都有可能嫁给强尖犯，更何况是情不自禁？ “不过……”马长凤看了荀庆国一眼，“振南倒是不用担心，不是还有俞秀秀等着他吗？” “你可别提她了，说起她就一肚子气！”荀庆国摇头。 “可如果没有小郭这事，振南也许就真会娶俞秀秀。”马长凤说道。 荀庆国叹气，“不管了，怎么样都是那小子自己的造化，我们管不了那么多。” …… 郭湘步履沉重地走出荀家，她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上午还和顾振南高高兴兴地去打野鸭，下午就要成为仇人了吗？ 他一定很生气吧？ 其实这就是自己来的目的啊，可为什么，总觉得像做了亏心事一样，心里又愧疚又心虚呢。 郭湘去外面走了一圈有点不敢回家，不知怎么面对顾振南。 回到宿舍的时候，却见屋里摆满了东西。 锅碗瓢盆、刀具样样齐全，还有煤炉，这是准备开火？不是说了自己不会做饭吗？ 再看顾振南，他站在左边那个角落，正在往上面挂一块塑料布，好像是浴帘？他是要把这一块隔出来给自己专门洗澡用？他都看出来了？ 郭湘突然有一种想流泪的冲动。 “你这是在干什么？”她不由叫了起来。 “我在挂帘子，以后你就可以在这里洗澡。”顾振南头也不回，把挂帘子的铁线绑上钉子往墙里扎。 “没必要！”郭湘泪目。 “有必要！”顾振南回头，定定地看着她，“即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也希望你过得好，不委屈！” “那这些呢？”郭湘指着地上的东西，红着眼睛，“我说过我不会做饭，我什么也不会！” “我会，我来做，你只要吃就好！”顾振南看着她，目光深邃，“我中午不回来的时候你就去食堂打饭，晚上我回来做！” “不行，你上班那么辛苦，不要这样！”郭湘摇头，眼泪流了下来。 “我愿意！”顾振南坚定地说道。 “顾振南，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一定要把我惹哭？郭湘泪奔。 “因为你现在还是我媳妇！”顾振南重重说道。 看着她流泪，他的心一扯一扯地疼，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要离婚，他觉得这两天他们相处得还不错，他觉得自己已经爱上她了。 不，也许在火车上第一次见到她就对她一见钟情了。 她不知道再次见到她知道她是自己媳妇的时候心里有多高兴，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件让自己高兴的事。 但他还是尊重她的选择，他不想她难过。 他走过去，低头看她，深邃的眼眸满是柔意，大掌抚在她的头顶上，轻声说道：“就让我做你一个月的丈夫！” 郭湘的泪滚落下来，泣不成声，捶打着顾振南的胸膛，“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我讨厌你！” 其实心里是喜欢的吧，被感动了。 那么就让我做你一个月的媳妇！ 第五十章 还疼吗 两人似乎放下了心里的包袱，继续忙起来。 郭湘开始整理东西，煤炉放在外面窗户下，窗户内放一个木架子，碗碟和调味品放在上面，这样炒菜的时候随手可以拿到里面的东西。 从家里带来的红薯、酸豆角等东西放在木架子下面。 顾振南则调了一些水泥在浴帘下起了一个防水槽，这样冲澡的时候不会流得到处都是。 还在墙角掏了个小洞，用一个铁网拦着，这样既可以防止老鼠跑进来又可以排水出去。 郭湘见了直感叹，顾振南还真是能干，怎么什么都会？ “喝点水吧！”郭湘见顾振南忙得满头大汁，递上毛巾和凉白开。 顾振南看了她一眼，拿毛巾擦了擦汗，仰头把一杯水都喝光了。 “做得真不错！”郭湘赞扬，这样以后就可以天天在屋里洗澡了，也不用担心会弄得到处是水。 顾振南抿嘴，这样以后我就不用到厕所去换裤子了。 要是能改成卫生间就好了，唉，可惜条件有限，先这样吧。 弄完这一切郭湘准备把上午打的野鸭处理一下，晚上就可以煮来吃，中午一个鸭腿都没吃完，好馋。 可看着鸭子她又发愁了，不会啊，前世在超市买的鸭子都是处理好的，拔了毛除了内脏，有些甚至还能帮你切好。 还有这煤炉，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顾振南，你出来一下。”郭湘叫了一句。 顾振南走出门，郭湘指着煤炉，“这个我不会用。” “我来！”顾振南简短说了一句。 先在煤炉里垫上一些报纸，再用铁钳夹着蜂窝煤放进去，煤炉下有一个烧火口，点了一根松柴放进去，报纸燃了起来，上面的煤一点点变红，慢慢蔓延开，越烧越旺。 原来是这样烧的啊？郭湘惊讶，她还是第一次用煤炉。 不过这味道不太好，因为蜂窝煤不像煤气那么纯，烧起来燃烧不充分，有一股煤烟味，其实就是一氧化碳，闻多了会头晕。 郭湘好怀念前世的煤气灶，一扭就行。 不然来个电磁炉也行啊，现在什么都没有，真是太不方便了。 顾振南把锅里接满水，放在煤炉上，盖上锅盖，“等水烧开了就可以倒出来处理鸭子。” 想了想郭湘可能没做过，又说道：“水开后你告诉我，先别动，免得烫了手。” 郭湘脸一红，“我是不是很没用？” 所以说自己怎么能做一个好媳妇？ “你只是没做过，以后就好了。”顾振南说道。 郭湘抿嘴，还有以后吗？ “等不用火的时候，就用这个盖子把下面的火口盖住，这样火就会熄了。”顾振南手指着煤炉下的火口说道。 “哦！”郭湘点头，她还以为要把蜂窝煤拿出来呢。 “如果烧了水又不想水冷掉，想温在那里，这盖子就不要全封上，留一点点，这样就会保持着小火，水就不会变凉。”顾振南又说道，“等天凉一点要洗热水澡了，就可以这样保持着水温。” 郭湘点头，看起来简单的煤炉原来还挺有用的啊。 其实食堂那也可以打开水，不过都是定时供应，如果万一错过自家还是有热水可用，肯定更方便一些。 冬天可以去澡堂洗澡，那里暖一些。 咳……想那么远做什么？也许冬天自己就不在这里了。 郭湘等着水开，顾振南又去买了脸盆、米面等东西。 家里只有一个洗脸的脸盆，要做饭了，自然要有专门洗菜的。 郭湘看他买了那么多东西，应该花了不少钱吧？他的钱不是都寄回家了吗？这些是借的？ 郭湘想着自己包里还有那么多钱，是不是拿出一些来用？ 可是一想又要解释钱的来历就觉得麻烦，既然顾振南能解决就让他解决好了。 大不了回湘南的时候多拿一些钱给王桂英。 水烧开了，顾振南把锅里的水倒进盆里，把煤炉的火口先用盖子封住。 然后提起野鸭放进盆里，先是拎着野鸭的双脚把头、身子浸在热水里，再翻过来，拎着鸭头把脚放进去泡，一边泡一边翻动，这样鸭子全身浸透，毛孔一张开，鸭毛就很容易褪下来。 水很热，顾振南快速翻动，等泡得差不多，先把一只鸭掌的外皮扒下来，这个要趁热，不然等会儿就不容易扒了。 一块黄黄的鸭掌皮完整扒下来，郭湘看着有趣，去扒另一只脚。 “啊！”她惊叫一声，手一下被烫红了。 看顾振南做得那么容易，以为水不烫了，想不到还那么热，一下就把手给烫了。 顾振南急忙丢下鸭子，“我看看！” “没事！”郭湘说了一句，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 她是医生自然知道烫伤的急救法，只要不起泡，冷水冲是最好的方法。 见她冲着水，顾振南手脚利落一个人把鸭子处理了。 郭湘还在继续冲水，一般来说要冲水十五分钟左右，当然视情况而定，不太严重的时间短一点也没关系。 “我去买药。”顾振南说道。 “不用，我包里有药！”郭湘说了一句，上次去滇南买了一些常用药，也有治烧伤烫伤的药膏，一般家用药她都会备一点。 “我去拿！”顾振南说着走进屋里。 郭湘刚说完就后悔了，自己包里放了那么多钱他不是就会看到了？等会儿怎么解释？ 顾振南打开郭湘的包时看到那么多药就有点惊讶，又看到两个厚厚的信封，那鼓起的样子分明就是钱。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不过并没有打开看，相处的这两天他知道媳妇有秘密，不过她不说自己就不问。 在一包药里找到了烫伤膏，顾振南把包放了回去。 郭湘见他走出来，偷偷观察他的神色，面无表情，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了没有。 见他没问，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不过又觉得奇怪，他为什么不问，难道他不怀疑吗？ 郭湘倒有点忐忑起来。 顾振南打开烫伤膏，拉过郭湘的手，把药膏涂在上面，涂了厚厚一层。 郭湘看向他，他低着头，睫毛又密又长，挺直的鼻梁，温热的鼻息喷在手上，有点痒痒的感觉。 “还疼吗？”顾振南突然抬头。 “啊？不疼了！”郭湘慌忙转移视线，脸上浮起一丝红晕。 第五十一章 做饭的男人很帅 见郭湘没事，顾振南把烫伤膏放在桌上，拿了砧板和刀到门外，放在地上，准备把鸭子剖开，先把内脏取出来，鸭子就可以开煮了。 “这个我来吧！”郭湘突然说道。 “你会吗？”顾振南怀疑地看向她。 从她刚才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她真的一点家务也不会。 “这个……真的会。”郭湘讪笑一声。 因为前世是外科大夫，做手术做得多了，手下很利索。也做过解剖，还没上手术台前都是用动物练手，所以刀工娴熟，这也是她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 顾振南让开身子让她来。 郭湘蹲下，拿起刀，看了一眼皮光水滑的鸭子，提刀往鸭腹正中间切下去，两边对称，丝毫不差。 因为是新刀很锋利，这一刀下去肉都切开了。 “有剪刀吗？”郭湘问。 “有！”顾振南应了一声，从屋里拿出剪刀递给郭湘。 郭湘拿起剪刀咔咔把鸭胸剪开，用力往两边扒了扒，露出整个内脏部分。 她的脸上露出笑容，久违了呀！ 扒开腹膜，准确地取下心、肝、脾，摘下上面的胆囊，然后是胃，就是鸭胗，然后是鸭肠、鸭肺，当然肺不能吃，要丢掉的。 不过现在都被她排列得整整齐齐，就好像还在鸭肚子里一样。 顾振南脸上露出古怪之色，这是什么鬼癖好？ “呵……”郭湘讪笑一声，职业病犯了。 顾振南抿抿嘴，“我来洗吧！” 说完把鸭胗、鸭肠用剪刀剪开，清干净里面的秽物再撒了把盐搓干净，鸭肺丢掉，其他内脏都切好。 正好郭湘从家里带了剁辣椒和酸豆角，这个炒鸭杂最好。 接着又把鸭子斩件。 移开煤炉的火口盖子，用一个吹筒往里吹了吹气，没有完全熄灭的炉火又慢慢燃了起来。 等锅热了，顾振南把刚才从鸭身上扒下来的鸭油丢进锅里，黄色的鸭油吱吱响起来，泛起一股油脂的清香。 等油炼出来，把切好的姜片下锅，炒出香味，再把所有鸭肉都倒了进去，继续翻炒。 随着锅的热力，鸭肉渐渐炒出香味，有了一点点焦色，倒入一点料酒，“哧”一声香味扑鼻。 拿来热水壶把里面的开水倒了进去，翻动了一下，等锅里开了，盖上锅盖，把火口盖一转，把火转小，慢炖起来。 郭湘在一旁看着很是惊讶，原来他这么会做菜呀？会做菜的男人真有魅力。 她又发现了顾振南身上自己喜欢的一个点，他还真是一个让人惊喜的男人。 锅里“扑哧扑哧”冒着热气，郭湘拿了小凳子过来坐，托着腮帮，闻着香味，时光悠闲，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顾振南从屋里透过窗户看见静静坐着的小媳妇，嘴角勾了起来。 煮了一个小时鸭子炖烂了，顾振南舀了一小勺盐放进锅里，翻动了一下，又闷了一会儿，用勺子舀了一勺汤，“你尝尝！” 郭湘就着他的手尝了一口，点头，“刚刚好！” 而且好好吃，郭湘舔了一下唇。 顾振南看着那线条分明的红唇，喉头滚动了一下，抿起嘴，把鸭子起锅装入一个小的铝锅里。 因为太多，碗根本装不下。 “好香！”郭湘眼睛发亮，咽了口唾沫，眼睛盯着那锅鸭。 顾振南抿抿嘴，拿过一个碗，夹了几块鸭肉，舀了点汤递过去，“先吃点？” “嗯嗯！”郭湘连连点头。 鸭肉咸淡适中，炖得刚刚好，香味扑鼻，郭湘好吃得都快把舌头吞下去。 “怎么样？”顾振南问。 “太好吃了，比中午在荀队家的还好吃。”郭湘一边点头一边啃着鸭肉。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准备炒鸭杂。 “对了，饭怎么办？”郭湘一边吃着，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那个小铝锅应该是用来煮饭的，现在被占用了。 而且只有一个煤炉，炒菜的时候就不能煮饭，煮饭的时候就不能炒菜，郭湘好怀念前世的电饭煲，不知道这个时候百货商店有没有的卖。 “可以去食堂打饭。如果只打饭不要菜的话，可以用早餐票，就是绿色的那种。”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果然饭票是有区别的。 “那我去打饭。”郭湘说道，等菜炒完，煮饭至少要半个小时，她等不及吃了。 “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拿了一个饭盒去打饭，打饭的师傅给她打了满满一盒饭，她怀疑两个人根本吃不完。 等她回来，顾振南已经把鸭杂炒好了，看上去红红绿绿，闻起来酸酸辣辣，一看就很开胃。 郭湘手也没洗，拈起一块鸭杂就丢进嘴里，又烫又辣，一边唆着嘴一边直嚷嚷太好吃了，看得顾振南忍俊不禁。 这时黄老师下班回来，路过他们门口，看到郭湘端了一锅什么进去，喷香扑鼻，不由问道，“做什么好吃的呢，这么香？” “黄老师，你下班了？”郭湘笑道，“今天在芦苇荡打了只野鸭，我给你装一点尝尝？” “那怎么好意思？”黄老师嘴上推让着，眼睛却没舍得挪开。 郭湘笑笑，拿了一个碗打了一碗送过去。 鸭子有一大锅，天这么热如果不吃掉明天坏了就可惜了。 再说郭湘从来就不是吝啬的人。 “谢谢啦！”黄老师笑着接过去，把鸭肉倒进自家的碗里，把碗还给了郭湘。 “我给李春送点过去。”顾振南突然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她知道顾振南和李春关系好，送点吃的是应该的。 右边隔壁的人没回来，郭湘就没有送过去，至于其他人，都还不熟，她也不想送上门。 等顾振南回来，把书桌收拾了一下，两人在桌边吃起来。 因为不是东北人，他们不习惯在炕上吃饭。 不过炕桌还是得买一个，郭湘心里想着，要是改天来了客人，还得在炕上吃。 入乡随俗嘛。 顾振南给郭湘拿来一个大碗，把饭舀了一半出来倒进碗里。 “我吃不了那么多！”郭湘忙说道。 “多吃点，那么瘦！”顾振南说道。 我瘦吗？郭湘不由低头看了看自己，该有肉的地方有肉，哪里瘦了？ 郭湘夹了一块鸭胗，很脆，很入味，又酸又辣，胃口大开。 顾振南夹起鸭腿往她碗里放，郭湘一边点头一边说谢谢，吃得满嘴流油。 吃太多，感觉肚子都要撑爆了，饭还剩下一大半。 “我吃不下了。”郭湘摸着肚子，真是太饱了。 顾振南二话没说，把郭湘吃剩下的饭倒进自己的饭盒里，全部吃了下去。 郭湘目瞪口呆，真能吃啊，不对，那是我的剩饭，他怎么给吃了？ 郭湘的脸红了起来。 第五十二章 有了金手指 吃完饭顾振南站起身，郭湘帮着收碗，“我来洗！”顾振南说道。 “我来吧！”郭湘有点不好意思，自己什么都不会，洗洗碗总还是行的。 “不用！”顾振南坚持，端着碗走了出去。 以前媳妇是傻子就算了，现在是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宠着。 她的手那么白嫩，他可舍不得它变糙了。 “这剩下的菜怎么办？”郭湘指着铝锅里还剩的鸭子问道，天气热，又没有冰箱，明天恐怕就坏了。 “有办法！”顾振南说了一句，把铝锅盖上放进洗菜盆里，然后往锅边注入冷水，常温中冷水变热没那么容易，这样就可以让铝锅一直处在一个相对凉的温度中，起到保鲜的作用。 郭湘眼前一亮，劳动人民的智慧无穷啊，她虽然高智商，可是没有见过的东西也想不到。 “等晚一点再把盆放外面，外面的温度比室内低。”顾振南又说道。 郭湘点头，真是好办法。 顾振南去洗碗，洗了碗拿了脸盆毛巾往外走，“我去洗澡，你在屋里洗。锅里有一些热水，别总洗冷水澡。对了，角落那块的水泥还没干，你先别在那洗，等明天干了才能用。” “哦！”郭湘抿了抿嘴。男人考虑得好周到啊，心被熨得服服帖帖的。 郭湘打了热水和凉水掺在一起，提了一桶进屋，门窗关好，窗帘拉上，就在门边洗起来，这样水不会冲到那边的水泥，也能流出去。 不过她还是尽量不用力泼水，地板太湿也不方便。 等她洗完打开门，顾振南已经站在门外，耳根微红，拿着脸盆挡在身前，收了自己的衣服进屋到了浴帘后面换。 有了这个还是方便多了，郭湘心想。 两人收拾完，郭湘把凉席铺上，把枕头拿了出来。 无事可干，又拿了故事会翻动起来。 “你坐到这边来吧，这边亮一些！”顾振南转头，下午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两人可以并排坐在书桌边。 “好！”郭湘点头，大灯不够亮，看得眼睛疼。 顾振南把台灯挪到中间，两人排排坐，郭湘有种两人是同桌的错觉。 不过这感觉还挺不错的。 郭湘看见桌上多了几本书，探头一看，是地质方便的书，有点惊讶，“你还看这个？” “多了解一点，石油都是在地下，和地质结构有很大关系，学学地质学对石油勘探有好处。”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父亲是石油大学的教授她自然知道这些，不过她很惊讶顾振南就是个石油工人，还学石油勘探？这是技术员干的活，他还真是个上进的人。 “这书是买的？”郭湘拿起一本书。 “不是，是图书馆借的。油厂那边有图书馆，我让人帮我带过来的。”顾振南说道。 也是，像他工资那么少，又要寄钱回家，哪有多余的钱买书？ 郭湘觉得顾振南挺不容易的，要养一大家子，还那么勤奋努力，用后世的话来说他就是个潜力股，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我可以看看吗？”郭湘问，她的那本《故事会》已经被翻烂了，真的看到吐。 “可以！”顾振南点头，“你如果喜欢看书可以拿我的借书证去厂区那边借书，那边书比较多。” 说着从抽屉里拿出借书证放在桌上。 “好啊！”郭湘惊喜，还能借书，那太好了，自己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顾振南顿了一下又说道：“有通勤车到厂区，去指挥部那里等车就行。” “哦！”郭湘点头，她当时就是坐的通勤车来的，还是了解一点。 说完话，两人默默看起书来。 顾振南用余光偷偷瞟了自家小媳妇一眼，她认真看着书，温柔娴静的样子，真好看。 这样的生活也挺不错。 到了十点，顾振南准时合上书，明天要上班，晚上得早点睡。 “以后你睡炕，我睡地上。”顾振南说道。 “可是……”郭湘看她，以前不是说好了自己睡地板的吗？ “就这样决定了！”顾振南坚持，难得霸道一次。 “哦！”郭湘呶了一下嘴，心里却一点不生气，还有点高兴是怎么回事？ 躺在炕上，郭湘动了动，好像是炕睡得舒服一点。 顾振南把风扇放在四方凳上，摆在炕尾处，按了最小档，设了摇头，这样吹着头才不会疼。 想了想又设了定时，不能吹太久，下半夜天就凉了，吹多了容易感冒。 然后关上灯，在凉席上躺了下来。 夜渐深，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照在顾振南的身边一片莹亮。 他侧过身看炕上的人，只能模糊看到一个剪影。 冷硬的脸上柔和了不少，心里想着，媳妇，我们就一直这样不好吗？ “湘湘……”他叫了一句。 “嗯？”郭湘含糊地应了一声，刚才差一点就睡着了。 顾振南一惊，还以为她已经睡着了，忙说：“没事！” 郭湘睁开眼，他叫自己什么？湘湘？不是郭湘？怎么叫得这么顺嘴？ 好像来了这几天还是第一次听他叫自己。 不过听着还挺顺耳。 郭湘弯起嘴，闭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的号声吹响，郭湘迷糊睁开眼，心中腹诽，这不是成心不让人睡懒觉吗？上班的人就算了，不用上班的人不是也不能睡了？ 好在现在是夏天，如果冬天真是不愿意离开被窝。 坐起身，睁开惺松的睡眼，突然“啊”一声尖叫起来。 顾振南正在穿衣服，被她吓了一跳。 “怎么了？”他疑惑。 “你……你怎么……”不穿衣服？郭湘脸瞬间红了，还连裤子也不穿？ “我怎么啦？”顾振南还是一脸懵。 “你……” 咦？穿戴整齐的呀，刚才是自己眼花吗？郭湘呆住了。 “怎么啦？不舒服？”顾振南靠近，手掌在郭湘额头上摸了一下，不发烧啊？ “呃……我没事！”郭湘忙摇头，脸色绯红，自己这是怎么了，发椿了？怎么会看成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真没事？”顾振南担忧，脸怎么这么红？ “真没事，真没事，就是有点热……”郭湘尴尬一笑。 热？顾振南看看外面，今天难得一天阴天，哪里热了？ “没事，没事，你快去洗漱吧！”郭湘尬笑着推开顾振南。 顾振南看她一眼，转身去拿脸盆。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 郭湘搓了搓眼睛，再定睛朝顾振南的背影看去，又……又来了，没衣服啊。 咦？怎么连肌肉都看得见，再就是骨骼，内脏…… 我去，什么情况？自己能透视啊？ 突然眼睛一阵剧痛，忙又闭上眼，怎么回事？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滇南的时候也是这样，原来那次看到的一抹绿色不是幻觉？是真的？ 自己真的能透视？ 握草，这穿越牛逼了，开了一个大大的金手指啊。 就说嘛，别人穿越都有金手指，自己怎么没有，原来只是来得晚了点。 郭湘思考着，是什么契机让自己有了这个金手指的？难道是前世的那场意外？ 第五十三章 太能吃了 郭湘记得当时她在医院急诊科上班，那天突然收到通知说高速公路上发生连环车祸，让一部分人去现场急救，一部分人做好准备在医院紧急待命。 她就是跟救护车去现场的那部分人中的一员。 当时的医院医疗设备很先进，车上带着便携式除颤仪和b超机，她当时就是带着便携b超机下车的。 后来在一辆翻倒的大货车旁救治一个伤员，没想到那车是一辆油罐车，倾倒后正在漏油，然后突然“轰”地一声爆炸，郭湘眼前一黑，就穿越了。 应该就是那时候，自己正在使用b超机，那b超机还是个彩色三维的，赚大发了…… 郭湘傻笑。 前世自己还是因公殉职的，也不算白活了。 不过，郭湘皱起眉头，父亲知道自己死了不知道会多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自母亲过逝，父亲就一直有些郁郁寡欢，自己再一走，他肯定更难过了。 郭湘心情黯淡，这辈子恐怕再也见不到父亲了。 唉——，郭湘长叹一口气。 算了，不想了，既然穿越了，就过好现在的生活吧。 顾振南进屋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小媳妇在那长吁短叹，他知道她有秘密，又不敢问，默默地看了她一眼，拿了饭盒去打早餐。 知道有了金手指，郭湘兴奋起来，看看能不能再用用？ 眨了眨眼，看着一样东西一凝神，眼睛又是剧痛。 看来，金手指还不稳定，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 等休息好了再说吧。 顾振南回来的时候就见自家小媳妇又在炕上躺着，走过去，“真生病了？” “没，没事！”郭湘一骨碌爬了起来，刚才就是闭目养神一会儿。 下了炕拿了脸盆去洗漱。 顾振南看着小媳妇又生龙活虎起来才放下心。 今天的早餐是小米粥，还有两个大馒头，一个鸡蛋。 东北大馒头真是大，有郭湘两个拳头那么大，郭湘觉得自己吃半个就能饱。 掰了一半馒头，就着从家里带来的泡菜，还是挺好吃的。 顾振南把两个鸡蛋剥了，一个递到郭湘面前。 “我不爱吃白水蛋，特别是蛋黄，干得要命。”郭湘摇头。 顾振南默默地把鸡蛋掰开，取出里面的蛋黄放进自己饭盒里，两个蛋白放进郭湘的粥里。 “哎，太多了。”郭湘叫，馒头就够她吃的了，鸡蛋真吃不下。 “多吃一点，你太瘦！”顾振南说了一句。 又来？哪里瘦了？和那些人高马大的东北大婶是不能比，可自己现在还是小姑娘好吧？ 郭湘夹起一个蛋白放进顾振南的碗里，“我吃一个就行，你上班辛苦多吃点。” “那把这个馒头吃完！”顾振南指了指她剩下的半个馒头。 郭湘翻了个白眼，好吧，不和你争了。 勉强把半个馒头也吃下去，简直快撑爆了。 顾振南把她剩下的馒头拿过去，粥都倒进自己碗里，全部都吃掉了。 郭湘目瞪口呆，这男人，也太能吃了吧。 幸亏是在油田，在别的地方还不得天天饿肚子？ 看来他选择来油田真是明智之举！ 吃完饭郭湘主动要求洗碗，顾振南见没有油污也就不跟她抢，去上班了。 洗完碗把泡着鸭肉的盆子端进屋里，白天室外的温度可比室内高。 不过好在今天阴天，不是很热。 郭湘拿起锅盖看一下，好像是没坏。 把盆里的水倒掉换了一盆新水，把铝锅重新放进去。到中午把鸭子热一下就可以吃了。 一切整理完，郭湘想着不如去借几本书回来看看，省得这么无聊。 换好衣服，把包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留下一点零钱，其他的收到炕柜里去。 到了指挥部那边一问才知道通勤车刚走，下一趟要两个小时后。 郭湘想到那边的芦苇荡风景好，又凉快，不如去那边坐坐。 今天是阴天，湖边的风又大，吹得很惬意。 看着那一片绿浪翻滚，眼睛都觉得很舒服。 对呀，眼睛的痛似乎得到缓解。 应该是这清新的绿意起到了作用。 郭湘看着那片绿，微风吹过，眼里一片清凉。 轻轻闭上眼睛坐下，感受着习习凉风，闻着芦苇清新的味道，整个人都宁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似乎比以前清晰了一些。 郭湘心中大喜，定睛朝地下一看，清晰地看见土下的草根，白嫩嫩的，还有根上的脉络。 不过很快眼睛又不行了，郭湘发现了自己这透视只能坚持一两秒，再多时间眼睛就会痛。 看来得慢慢适应。 郭湘回到指挥处站台的时候正好有通勤车来了，她坐上车到了厂区。 这边是采油一厂，顾振南他们采油三队的石油主要是供给采油一厂。 石油并不能直接使用，采油厂把采油队送来的石油进行炼制，加工成各种石油产品。 主要有汽油、柴油、煤油、润滑油、石油沥青等和各种石油化工原料。 石油化工原料又可以用于生产合成纤维、合成橡胶、塑料以及化肥、农药等产品。 所以采油厂这边有很多厂，各种炼油厂和化工厂，相比采油队基本是石油工人，这边则技术人员更多一些。 因为厂多人也多，所以这边形成一个完善的社区，有各种娱乐设施、有学校、有医院，也有图书馆。 相比来说油队就是乡下，这里是城乡结合部，市区才是城里。 郭湘打听了一下图书馆的位置，拿着顾振南的借书证进入图书馆。 一看书还挺多，虽然不能跟大学的图书馆比，不过对于一个油田来说已经不错了。 郭湘进去看了一圈，大多数还是和石油相关的书，也有一些文学书籍，名著什么的，外语书很少，医书更是少得可怜。 郭湘想到顾振南借的地质书，结合前世父亲跟自己说过的知识，找了一本石油勘探相对专业的书。 另外还拿了一本名著，一本英语原版书。 她现在的水平看原版书不在话下，虽然比中文稍吃力点，但正好可以看得久一点，省得一下就看完了。 借完书正想走，突然听到有人在叫“湘、湘”。 是叫我吗？郭湘回头，应该不是吧，这里怎么会有人认识我？ 第五十四章 当翻译 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外国女人踮着脚热情地朝自己挥手。 原来是爱玛，她怎么在这？郭湘惊讶。 爱玛看到郭湘也很惊喜，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再次见到女儿的恩人。 郭湘走过去，微笑着用德语和爱玛打招呼，“爱玛，你好！” “湘，果然是你！”爱玛激动地上前抱住郭湘，“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说完左右各一下来了个贴面礼，边上一个戴着眼镜的小年青看得目瞪口呆，脸都红了。 郭湘失笑，这在欧洲国家是常见的礼节，国人没见过意外很正常，可她们两个都是女人，用不着脸红吧？ “湘，你怎么会在这里？”爱玛欣喜地说道。 “我是过来探亲的，我……丈夫是这边的工人。”郭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丈夫这个词，毕竟现在的身份还是顾振南的妻子。 “你丈夫？哦买噶，你都结婚了？”爱玛惊讶，郭湘看上去也就二十岁的样子，这在国外结婚有点早哇。 可不是嘛，郭湘笑，自己也没想到呢，如果是前世肯定不可能这么早结婚。 “你来这有事儿？”郭湘问。 “是，有个厂购买的设备出了点问题，我丈夫来做维修，我是跟来做翻译的，可你知道我的中文也不怎么好，沟通实在不畅，刚才还在翻字典呢。”爱玛说道。 拉过郭湘走到一边，瞟了那个年青人一眼，低声说道：“你们这边那个翻译也不怎么样，他说的好多我都听不懂，他那用词还是二战时期的，听着很奇怪，很多语法也不对，我都快被他搞疯了！” 爱玛夸张地双手抱头又张开，一副要崩溃的样子。 郭湘忍俊不禁，不过也能理解，国内之前十年很乱，德语教材可能还是五六十年代编的吧，能不老吗？ “不过你就没有这个问题，我觉得我们是同一个时代的人。”爱玛说道。 那是自然，郭湘以前去过德国，还呆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用的他们语言思维，国人学外语基本是中式的，听不懂也不奇怪。 “能不能请你帮个忙？”爱玛双手合十企求地看着郭湘，“你来给我做翻译好不好？” “这个……”郭湘倒不是不能答应，就是不知道人家肯不肯。 郭湘看向边上那个年青人，那人见爱玛避着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说话，一脸尴尬地站在那儿。 不过他心中很是惊讶，这里居然还有人会说德语？还说得这么好？ 德语只是小语种，会说的人很少，他也是临时从京城调过来的。 郭湘走向那个年青人，微笑说道：“爱玛说了，想让我给她做翻译，你看行吗？” 那人见郭湘笑意盈盈的样子，脸一下红了，“这，我要去请示一下领导。” 郭湘点头，这个时期本就不如后世开放，再说他们又是国营厂，也许涉及什么机密，谨慎点也是应该的。 “那你去吧，我们在这等你！”郭湘说道。 那人点点头，匆忙跑开了。 爱玛则拉着郭湘坐了下来，聊着分手后的一些事。 过了一会儿，年青人回来了，腼腆地对郭湘说道：“我们领导想见见你，请爱玛小姐也一起来。” “可以！”郭湘点头，和爱玛一起站了起来，跟着年青人到了石油机械厂。 见他们的是石油机械厂的厂长，见到郭湘很是惊讶，没想到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这是我们杨厂长，这是……”年青人看向郭湘，他还不知道郭湘的名字。 郭湘微笑地向前，向杨厂长伸出手，“杨厂长你好，我叫郭湘，湘南的湘。” “听说你的德语说得很不错？跟爱玛小姐也认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杨厂长好奇地问。 “前几天爱玛小姐的女儿走丢了，正好被我在火车站遇到，就把她送了回去，就这样认识的。”郭湘说道。 杨厂长扬眉，原来还是个助人为乐的五好青年。 “请问你是哪个厂的？”杨厂长又问。 “我不是这里的职工，我是来探亲的，我丈夫是采油一厂下采油三队的，他叫顾振南，你们可以查一下。”郭湘说道。 “顾振南是谁？”杨厂长问身边的人，小姑娘这么厉害，这个顾振南应该也不简单吧？ “不知道。”边上的人茫然，那么多人怎么记得住？ 郭湘笑笑，“他只是一个普通工人，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本来她还想说顾振南是副队长，想到荀队说批文还没下来就没好意思说，再说顾振南又不是石油机械厂的人，他们不认识也很正常。 “既然这样，那就麻烦你了，我们这边正焦头烂额呢。”杨厂长说道。 能嫁一个石油工人思想境界很高啊，再看小姑娘落落大方，应该也不是什么坏人。 郭湘跟爱玛一说，她高兴地连说：“那太好了，那太好了！” “杨厂长，那我……”那个年青人有点尴尬。 “你也跟着，在一旁学习学习嘛！”杨厂长说道，顺便也可以听听她们说了什么，有没有什么不利的话。 “是！”年青人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走吧！”爱玛高兴地拉起郭湘的手。 三人来到机械厂的车间，爱玛丈夫和另一个人正一筹莫展地站在那里，大眼瞪小眼，那样子挺逗的。 爱玛把郭湘拉过去，把她介绍给自己丈夫，他一听说这个就是女儿的恩人，一脸感激，连连道谢。 “亲爱的，杨厂长答应今天由她给我们做翻译，我们有救了。”爱玛幽默地说道。 又给郭湘介绍自己的丈夫，他名叫费恩，郭湘与他握手，两人相互认识。 费恩不敢跟她做贴面礼，刚来的时候他也做过，把这里的女人吓坏了，差一点说他耍流氓，之后他也谨慎了，尽量不用贴面礼。 一边的中方人员问那个小年青，“李剑，这小姑娘是什么人？” 李剑说道：“章主任，这是新来的翻译，她水平比我高，机器的问题你和她说吧。” 又跟郭湘说，“这是我们车间主任章主任，这里的设备主要由他负责。” 郭湘和章主任握手，“章主任你好，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我来翻译给他们听。” 第五十五章 你是谁 “好，麻烦你跟他们说……”章主任说起机器运行中出现的问题。 因为那个李剑根本说不清楚，费恩不敢贸然拆机器，怕万一拆错了，又导致新的问题那就更麻烦了。 郭湘一边听一边点头，不过在机械方面她也不是专业的，有时也要好好想想才能反应过来。 这时李剑拿了个小册子给她，郭湘一看，是一本德语机械方面的专业用语，她惊讶，看来这个李剑还是有做功课的嘛。 “谢谢！”郭湘点头，这人倒也不藏私，是个不错的人。 先大概看了看那个小册子上的内容，大部分都记住了，再翻译的时候就顺畅多了。 郭湘翻译完，费恩恍然大悟，说是知道哪里出问题了，章主任忙叫了几个人过来帮忙。 他们忙的时候三人就到一边等着，也不能走，怕途中遇到什么问题还要翻译。 “那个，郭湘同志……”李剑叫郭湘，脸都红了，郭湘不禁莞尔，这人也太怕羞了吧。 “什么？”郭湘微笑问。 “你德语这么好，是怎么学的？你是哪个学校的？”李剑问道。 哪个学校的啊？郭湘沉吟，这个还真不好说，现在就不能骗他说自己是京城大学的了，现在学德语的就那么几个学校，一说就穿帮。 要怎么说呢？难道说自己去过德国？不过这个年纪就学成归国好像也有点不对。 想了想于是说道，“其实我是跟一个教授学的，那个教授六十年代曾经留过学，后来动乱年代，你知道的，下放了，我在那时候认识他的，就跟他学了，只是他已经不在了……”郭湘故作惋惜的样子。 “那真是太可惜了！”李剑惆怅，本来还想问问是哪个教授呢，人都不在了也没必要问了。 这时那边的工作告一段落，章主任过来热情地招呼郭湘，“小郭同志，走，咱们一起吃饭去。” “我就不用了吧！”郭湘摇头，“我先回去。” “那可不行，咱们这工作还没完成呢，下午恐怕还要麻烦你。”章主任说道。 “那好吧！”郭湘点头，反正顾振南中午也不在，在这吃完饭省得自己回去做了。 爱玛挽住郭湘的手和她说说笑笑，几人一起到了油田的招待所。 章主任点了菜，等上菜郭湘一看，六七个菜，有鱼有肉，甚至还有海鲜，不由又是感慨，油田就是有钱啊！ “小郭，来，吃菜，招呼费恩和爱玛小姐，让他们别客气！”章主任热情招呼。 “好！”郭湘微笑，跟费恩和爱玛说了章主任刚说的话，又跟两人介绍了一下几个菜。 “好吃，真好吃！”爱玛吃了块鱼赞不绝口。 费恩也竖起大拇指。 章主任高兴，一个劲儿地招呼他们吃，也没冷落边上的李剑，“小李，你也吃！” “哎！”李剑点头，低头吃饭，饭里的热气一下蒙了他的眼镜，镜片一片白茫茫，他忙摘下眼镜用衣角擦，那样子让郭湘忍俊不禁。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几人又回到车间继续工作。 本来中午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不过因为机器的问题已经耽误了很多工作，所以要马不停蹄地修好，才不会耽误后面的工作。 一直忙到下午五点才终于差不多了，郭湘松了口气，还真有点累。 剩下的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郭湘准备告辞。 “章主任，那没什么事我先走了。”郭湘说道。 “别忙，我们厂长还有话跟你说，你去一趟厂长室。”章主任说道。 郭湘点头，和爱玛说了一声，到了厂长室，杨厂长正在那里等她。 “杨厂长，您找我有事？”郭湘问。 “没事，主要是要感谢你。”杨厂长笑着说道，“我听章主任说你今天可是帮了大忙，真是太感谢你了。” 郭湘笑笑，光口头感谢啊？就没一点实惠的？不过吐槽归吐槽，她也没好意思开口。 “这样，我跟副厂长商量了一下，决定按他们德国人的标准，给你翻译费。这里是一百块钱，你拿着，在这里签一下名就好！”杨厂长拿出一百块钱，还有一张签收单推到郭湘面前。 郭湘惊讶，还真有啊？而且不少，一百块呢，比顾振南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不知道他知道后会有什么感想？ “谢谢！”郭湘自然没有推迟，这可是自己劳动所得，自己可是动了一天的嘴皮子，嗓子都快冒烟了。 杨厂长见郭湘不卑不亢的样子，很是欣赏。 签了名拿了钱，郭湘直起身体，“杨厂长，我有个请求……” “你说！”杨厂长说道。 “能不能让我喝口水？我都快渴死了！”郭湘指着桌上的茶俏皮说道。 杨厂长一愣，哈哈大笑起来，“你喝、你喝，都怪我们照顾不周，你莫怪啊！” 郭湘笑笑，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笑着说了声“谢谢”。 “杨厂长，那我走了！”郭湘拿好自己的包。 “小郭啊，下次如果有需要我还找你啊。”杨厂长说道。 “没问题啊，您就派人到采油三队找顾振南，找到他就能找到我了。”郭湘笑眯眯地说道。 有钱不赚我傻呀？ “小李，送送小郭同志！”杨厂长叫一旁站了很久的李剑。 “哎！”李剑应答。 李剑把郭湘送出门，送她到通勤车站点。 “郭湘同志，我想请教一下怎样才能学好德语？”李剑很谦虚地说道。 郭湘对这个年青人印象还不错，自然也不吝惜教他一点，“我们国内没有环境，你主要是要多看外语原版书，最好是新书，如果有条件最好看看原版的电影，边看边跟着学。” “厂里不是有两个现成的德国人吗？跟他们学啊，学外语不能不好意思，就要脸皮厚，张口说，错了也没关系，没人会笑话你，错得多了，说得多了，自然就会了，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郭湘看向李剑。 李剑若有所思，是啊，自己的性格就是太腼腆了，不好意思开口，读书的时候成绩虽然不差，但那都是书面的，真正和德国人交流起来才发现差太多了。 “谢谢你啊！”李剑由衷感谢。 “别客气，好好学！”郭湘笑笑。 正好车也来了，她朝李剑摆摆手上了车。 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门敞开着，不由奇怪，顾振南回来了？今天这么早？ 走近一看，却发现一个女人一边哼着歌一边在屋里打扫卫生，不由惊讶，“你是谁？” 第五十六章 我是顾振南媳妇 俞秀秀听到声音转过身，看到郭湘走进来，脸一下沉了下来，“你又是谁，你怎么能随便进人家的家里？给我出去！” 人家的家？郭湘指着自己，“这是我的家好吧？” “你谁呀？你的家，这是振南哥哥的家，你是不是走错了？”俞秀秀不悦地说道。 振南哥哥？郭湘冷笑，叫得可真亲啊，想不到顾振南还真有相好的？那自己提离婚的时候他怎么不表态？ 郭湘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走进屋，把包放在炕上。 “你问我是谁？问得好，我是顾振南的媳妇，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当然能进来。”郭湘冷嗤一声，“倒是你，你怎么进来的，你怎么会有我们家的钥匙？” “你说什么？你是振南哥哥的媳妇？怎么可能？”俞秀秀大惊失色，惊得声音都尖利起来。 “怎么不可能？两个月前结的婚。”郭湘冷笑。 心里却难受得不得了，好你个顾振南，你还瞒着我，想两边通吃是吗？ “不可能，不可能……”俞秀秀连连摇头，“我才是振南哥哥的对象，他答应过我爸要娶我的，他一直不结婚就是在等我……” 他答应过要娶她？还一直在等她？ 所以真的是自己截了胡，坏了他的好事？ 可想到这两天顾振南对自己的好，郭湘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原来他对自己的好就是为了升职吗？ 呵，男人果然靠不住。 可是心里又气啊，看着这女人就不想输给她，“无论怎么说，我就是和他结婚了，现在我就是他媳妇，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我不信，我不信！”俞秀秀大吼，哭着跑了出去。 有病吧？好像我怎么了她似的。 郭湘“咣”一声把门关上。 心口闷闷地疼，怎么会这样？虽然离婚是自己提的，可是真的知道顾振南有别的喜欢的人，为什么会那么难受？ 她想起在火车上的初见，想起他的摸头杀，想起他说“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骗人的，一切都是假的。郭湘的眼眶红了起来。 生了一肚子气，饭也不想做了，躺在床上生闷气。 过了十几分钟，门外又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郭湘一骨碌坐起来，看那女人又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把钥匙，心里的火噌一下就上来了。 “你又来干什么？”郭湘怒视。 “我来干什么？我是来给振南哥哥做饭的。”俞秀秀一改之前痛苦的神色，一脸得意洋洋。 “我可是打听过了，振南哥哥根本不喜欢你，他是救了你之后你家赖上他，他才迫不得已娶了你。你们家人还真是厚颜无耻，振南哥哥就不该救你！” “而且你以前还是个傻子……”俞秀秀一脸的鄙夷，“怎么现在不傻就来劲了？就是这样，振南哥哥也不会喜欢你！” “你看看你，除了长的高点，一无是处。我都听说了，你什么都不会，振南哥哥的衣服是他自己洗的，连饭都是他做的，你有什么资格说是振南哥哥的媳妇？他一定会跟你离婚的！”俞秀秀抬起下巴说道。 郭湘一愣，竟无法反驳，是啊，她说的都是对的。 自己就是郭家赖上才嫁给他的，还害他欠一屁股债，而自己的确什么都不会，也没帮顾振南洗过衣服，也没给他做过饭。 自己还真是个不称职的媳妇。 “等他离了婚，一定会娶我。”俞秀秀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到时候这个家，这里的东西，就都是我的！” 这些东西也一定是振南哥哥为自己买的，哼，现在便宜了这个女人。 “你这个女人还是趁早走人，省得自讨没趣。别想巴着振南哥哥不放，他人老实不好意思开口，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你快跟他离婚，快点走人！”俞秀秀大声说道。 “好！”郭湘点头，不知为什么一下没了劲，没意思，太没意思了，我郭湘是那种离不开男人的人吗？我本来就是来离婚的！ “我会和他离婚，我把他让给你！”郭湘说道。 “什么让？”俞秀秀突然提高声音，“振南哥哥又不是东西，你凭什么让？” 说完马上又反应过来，“不对，振南哥哥是个东西。” 呃……好像也不对，俞秀秀气急败坏，“总之，你不能甩了振南哥哥，你算什么？要甩也是振南哥哥甩你，只有他能提，你不能提！” 有病吧？郭湘被她的言论惊得目瞪口呆，这是什么歪道理？ 他顾振南是天子吗？不能甩他，只能他甩人？好大的面子哦。 “振南哥哥那么优秀的人，你说离就离，你凭什么？”俞秀秀眼圈都红了起来。 郭湘瞪大眼睛，“你什么意思？你让我不要离？” “当然……不对，不是不要离，而是不能你提，得让振南哥哥提！”俞秀秀强辩。 我倒是想啊，可是不知道他答应不答应，郭湘腹诽。 “随你……”郭湘完全没了心情，不想和这个疯女人争辩，“那你就让顾振南跟我提吧，只要他提，我马上就跟他离婚！” “算你识相！”俞秀秀的脸上露出笑容，“哼，不理你了，我要给振南哥哥做饭了。等他回来就能吃上我做的香喷喷的饭，他一定会很高兴！” 郭湘翻了个白眼，你高兴就好！ 从包里拿出书看了起来。 俞秀秀冷哼一声，“装模作样，你看得懂吗？傻子！” 郭湘斜她一眼，算了，不想和疯子一般见识。 俞秀秀开始熟练地淘米，一边哼着歌，把煤炉点上，把吃剩的鸭子用一个碗装了，用铝锅把饭煮上。 看着碗里的鸭肉，心里嫉妒死了，这么好的菜给傻子吃，振南哥哥就是太老实了。 等饭煮上，她又从地上拿起一个土豆，熟练地削皮切丝，把土豆丝泡在水里，等会儿饭煮好了就可以开锅炒。 郭湘看着书偷偷打量了一下那边，别说那个女人还真挺能干，比自己强多了。 也许她才更适合他吧？ 可是为什么心里隐隐作痛？ 郭湘移开视线，突然觉得好累，闭上眼睛。 天慢慢黑下来，屋外也渐渐传来香味，在郭湘快睡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女人欢快的声音，“振南哥，你回来啦？” 郭湘蓦地睁开眼。 第五十七章 我成全你 “你怎么在这？你在干什么？”顾振南惊愕地看着俞秀秀。 “我进修回来了呀，一回来就来看你了。”俞秀秀笑着说道：“我在做饭呢，马上就好，振南哥你等我一下。” 顾振南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马上朝屋里走去。 只见郭湘坐在炕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脸上尽是淡漠疏离的神色，那么冷，就好像没有看见自己进来一样。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就好像隔着一层雾一样，遥不可及。 就是在她提离婚的时候她都是生动的，表情丰富的。 可现在，那么冷漠，就好像完全不认识自己一样。 顾振南觉得呼吸都要停滞了，身上一阵阵发冷。 “湘湘……”顾振南喃喃叫了一句。 这一声湘湘把郭湘的眼泪差一点叫了出来，她低垂着眼睑强让自己镇定，好不容易把泪意逼了回去。 抬起头，“哟，振南哥回来啦？您可真有福气呀，外面有个贤妻良母等着您呢。看见没？给您做好吃的呢，我都闻见香味了，真是自愧不如啊！” 看着这样的郭湘顾振南心里很不是滋味。 “你说什么呢？怎么说话这样夹枪带棒的？真是没素质！”俞秀秀听见噌一下蹿了进来。 “我没素质？是啊，我不如你，你不是要我退位让贤吗，好啊，顾振南现在就在这里，你让他说，只要他开口，我马上和他离婚！”郭湘嘲讽地看着俞秀秀，实则压了一肚子火。 俞秀秀却是一喜，去拉顾振南的手，“振南哥，我知道你娶她是迫不得已，你放心，我已经骂过她了，她不敢再赖着你，以你现在的身份，谅她也不敢去闹，你快点和她离婚吧！” 顾振南脸色黑沉，甩开俞秀秀的手，“你给我闭嘴！” “振南哥，我知道你不想让人知道，对你影响不好……”俞秀秀看了看窗外，并没有人围观，“我们小声点，谁也不说，你们悄悄离了婚，没人会知道……” 呵呵，这不正是我的本意吗？是你们非要让我等一个月，郭湘嘲讽地看向顾振南。 想要男人还怕找不到？我虽然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但要找个男朋友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你给我出去，这是我们俩的事，你别给我捣乱！”顾振南怒视俞秀秀，这两天好不容易和媳妇的关系缓和一点，俞秀秀这一闹又坏事了。 “现在可不仅仅是我们俩的事。”郭湘嗤笑一声，“现在你有了相好，那就是三个人的事，不把事情说清楚这婚恐怕不好离了，我可不想别人说我是第三者插足。” “她不是……”顾振南急忙辩解，却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不是什么？”郭湘冷笑，“人家可都说了，你答应了她的父亲要娶她，你一直不结婚就是为了等她，你娶我是迫不得已——这一点我承认，所以呀，我退位让贤，好让你娶这位贤妻良母，我成全你啊！”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湘湘……”顾振南焦急地去拉郭湘的手。 “别叫我湘湘！”郭湘大吼一声，一甩手，眼圈都红了，“湘湘这两个字不是你能叫的，只有我老公可以叫！” “不是哪样？我刚才哪一句话说错了？是你没答应人家还是你娶我是心甘情愿？你说啊……”郭湘把脸转向一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眼里的泪，她一向好强，哪曾想自己也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算你有自知之明！”俞秀秀搭话，“就你这傻子怎么配得上振南哥？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也有正式工作的人，我是油队的统计员，你一个乡下女人……” “够了！”顾振南大吼一声，怒视俞秀秀。 她的眼神瑟缩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顾振南，他一向是冷清的，就算是沉默寡言，可从来没有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是，我配不上他，我在这里就是个错误，我污染了这里的地，破坏了这里的空气，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走！”郭湘怒摔手中的书，推开俞秀秀跑了出去。 “湘湘……”顾振南大惊，正要追上去，俞秀秀上前一把拉住他，“振南哥，让她走，正好趁这个机会甩了她，不然她会对你不依不饶的……” “滚！”顾振南大怒，铁钳一般的手拉起俞秀秀一甩，把她甩到地上，头也不回冲了出去。 俞秀秀坐在地上揉着摔痛的胳膊，气得浑身发抖。 怎么会这样？振南哥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那个女人，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带坏了他，那个狐狸精，我一定饶不了她！ 等顾振南追出去的时候早已不见了郭湘的踪影。 他心急如焚，郭湘对这里人生地不熟，现在天又黑了，她能到哪儿去？ 正好碰到打饭回来的林光荣，见到顾振南打招呼，“师父，吃饭了吗？” “光荣，你师母不见了，快帮我一起找找！”顾振南急急说道。 油田这么大，不知道她往那个方向跑了，自己一个人根本找不过来。 “什么？”林光荣大惊，“你们吵架了？” “现在先别问那么多，快帮我找人！”顾振南说道。 “好，我马上去，我再叫上几个人，师父你别着急啊！”林光荣立马说道。 师母可别乱跑啊，特别是那边芦苇荡，那里有很多能陷人的草淀子，这黑灯瞎火的看不清，万一掉进去就上不来了。 林光荣马上回宿舍叫上几个同事，拿了手电分头找起来。 这里头有见过郭湘的，也有没见过的，不过郭湘是外来人，是个新面孔，就算是不认识也能猜到是她。 何况她还长得那么高那么漂亮。 几人一边找一边大叫“郭湘同志！” “师母，你在哪里！” “郭湘！” 这动静不少人都听见了，都在猜测发生什么事了。 荀庆国和马长凤正在吃饭，听到外面有人议论，两人对视一眼，终于来了吗？ “怎么回事？”荀庆国问道。 “听说俞秀秀回来了。”马长凤叹气。 “我就知道她回来准没好事，早知道就把她调到别的队去了！”荀庆国皱眉。 “我看也别吃了，一起去找找吧。郭湘那小姑娘一个人在我们这，别出什么事才好。”荀庆国站起身。 “好，我也叫上几个人一起去找！”马长凤马上答应。 第五十八章 我绝不会放手 几十个人打着手电开始找人。 顾振南心急如焚，郭湘在这里人生不熟的她能去哪儿？ 现在已经没有出去的通勤车，应该不可能走路去，那她就还在油队这附近。 郭湘的确是没地方去，跑出来之后她就有点迷茫了，自己能上哪儿？ 她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窝火过，就算是前世，在没有和初恋分手之前，他对自己也是呵护备至，体贴入微的，哪里受过这种窝囊气？ 是自己太矫情了吗？婚姻不可能没有磕磕绊绊，但她就是觉得不行，所以说自己根本不适合结婚，还是独身的好。 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那种相濡以沫的唯美爱情！ 不知不觉郭湘来到之前和顾振南一起打野鸭的芦苇荡，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自己本来就是来离婚的不是吗？有必要生气吗？ 郭湘苦笑，来的时候不就做好心理准备他可能有喜欢的女人，自己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嫉妒吗？ 郭湘承认，是有那么一点。 俞秀秀和顾振南那么熟稔，那么自然地叫着振南哥，以前肯定也是这样叫的，自己才是那个后来者。 虽然不肯定她说的顾振南答应过他的父亲要娶她的事是不是真的，可是她会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不可能是乱说，所以说顾振南和她以前是真的有关系了？ 那不正好？明正言顺地离婚吧，可是心里为什么这么难受？ 郭湘盘腿坐了下来，感受湖面的微风轻抚面颊，好像温柔的手。 芦苇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肺像被洗涤了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就这样吧，自己和顾振南没有缘分。 这时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呼叫声。 “小郭……” “郭湘你在哪儿？” “湘湘……” 郭湘的眼睛瞬间红了，他来找我来了吗？还有其他人？ 她以为自己会很淡定，可是当听到他叫自己名字的时候，心情一下又激动起来。 她起身看向那边。 顾振南远远就看见一个人站在那儿，不是郭湘还有谁？ 他跑过去。 月色如银，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郭湘站在那里，亭亭而立，微风吹起她的发丝，美得像仙女一样。 顾振南的呼吸都快停止了。 这就是自己爱的人！ 她是我的媳妇！ 我绝不放手！ 顾振南冲过去，一把抱住郭湘，声音都有点哽咽了，“湘湘……” 郭湘一动不动任他抱着，心里五味杂陈。 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湘湘？”顾振南小心地又叫了一句。 郭湘不动也不回应，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她是不肯原谅自己吗？ “小郭？是小郭吗？”后面传来马长凤的声音。 郭湘挣开顾振南的怀抱，“是我！” 几人打着手电走过来，看见郭湘都松了口气，“快去告诉别的人，就说找到了，大家都回去吧！”荀庆国说道。 “小郭，你在这里干什么？千万别想不开啊！”马长凤担心地说道。 “是啊，有什么事我们回去慢慢商量。”荀庆国也说道。 郭湘哭笑不得，他们以为自己要自杀吗？怎么可能，我可是很惜命的人。 好不容易穿越一回就这样死了多不划算啊。 再说跳河自杀？我会游泳的好吧？死不了的。 不过心里还是很感动，“荀队，嫂子，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马长凤松口气，“那我们回去吧，这是风大小心着凉！” “嗯！”郭湘点点头，走到马长凤的身边。 “湘湘……”顾振南有点不知所措，她完全不理自己。 “先回去再说！”荀庆国看了顾振南一眼，低声说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郭湘和马长凤并排走着，边走边说话，完全看不出有事的样子。 “嫂子，我就是过来散散心，真没事，这里多凉快啊，在这里坐坐心情都变好了。”郭湘说道。 “是没错，不过天太黑了，万一有个什么野兽跑出来那多吓人，还是回家坐去。”马长凤说道。 郭湘沉默了一会儿，挽住马长凤的手，“嫂子，我现在还不想回去，我能去你家坐坐吗？” 她不想回去看到那个女人，不想吃她做的饭，不想呆在那里看她秀恩爱。 “可，……当然可以……”马长凤不安地回头看了一下顾振南，还是答应了。 “谢谢嫂子！”郭湘心里很感激，现在的她需要冷静一下，不想面对顾振南。 几人到了荀庆国家楼下，顾振南还想跟上去，郭湘看了他一眼，叫了马长凤一声，“嫂子……” 马长凤马上明白她的意思，转头对顾振南说道：“振南啊，你先回去，小郭在我这你放心，还有你家的事先处理完再说，不然你让小郭怎么回去？” 同为女人还是很明白郭湘的感受，谁也不想看到家里有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你先回去，处理好！”荀庆国也说道。 顾振南深深看了郭湘一眼，点头，转身离开。 郭湘跟着马长凤和荀庆国进了他们家，家里还亮着灯，桌上还摆着没有吃完的饭。 屋子虽小，可是很温馨。郭湘突然有点羡慕起他们来。 “嫂子，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郭湘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有的事！”马长凤立刻说道，“你还没吃饭呢吧？一起吃一点？” “谢谢嫂子！”郭湘点头，她还真有点饿了，白天忙了一天，回来又跑了那么远的路，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老荀，再去拿一副碗筷过来！”马长凤对丈夫说道。 “哎！”荀庆国应了，去厨房拿了碗筷，盛好饭，郭湘洗了手，端起饭吃起来。 见郭湘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马长凤和荀庆国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马长凤夹了一块鸭肉到郭湘的碗里，“来，多吃点！这还是昨天你们拿过来的呢，你们自己也没吃几口。” “说那个干什么呢？”荀庆国白了她一眼，能别提不愉快的事吗？ 马长凤讪笑一声，提筷吃饭。 “小郭呀，其实振南和俞秀秀的事，你可以听听他的解释，是有原因的。”荀庆国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郭湘默默吃饭没吭声。 第五十九章 我让你滚 “振南刚来油队的时候什么都不懂，后来就拜了个师父。我们这里还是兴拜师的，毕竟有些老师傅做得久了有经验，刚来的人什么都不懂很容易出错，一旦出错就是国家的损失，所以有个师傅领进门还是好的。” “振南的师傅就是俞秀秀的爹，叫俞国良。俞国良见振南老实勤奋，干活又肯卖力气，很喜欢，就收他为徒。后来有一次，油井发生井喷事故，井架倒塌，俞国良把振南推开，自己被井架压死了。” 郭湘拿筷子的手一顿，原来还发生过这种事？ “俞国良临死的时候抓住振南的手，说他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他的女儿秀秀，把女儿托付给振南，让他以后好好照顾她的女儿，振南自然是答应了。”荀庆国叹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怪不得俞秀秀叫顾振南叫振南哥哥叫得那么顺口，他以前应该没少去师傅家，所以很熟了。 “他说了要娶俞秀秀？”郭湘问。照顾可以是很多种，也可以当妹妹一样照顾。 “虽然是没有明说，可是俞国良的意思很明显，别人也都听出来了，振南不可能不懂吧，所以……大家都默认以后振南是会娶俞秀秀的，秀秀的心里恐怕也是这样想的，谁知道……” “谁知道被我这个傻子截了胡是吗？”郭湘自嘲。 “那不正好，反正我也是来找他离婚的不是吗？”郭湘赌气说道。 “话虽如此，可振南毕竟已经结了婚，这样影响很不好。”荀庆国叹口气。 “所以就要将错就错？我就是那个错误？我就该承担了？”郭湘提高声音。 这语气有点尖锐了，马长凤和荀庆国对视一眼，觉得郭湘有点钻牛角尖。 “其实说实话，振南算是我们这里最刻苦也最上进的人了，不知道你有哪一点看不上他？”荀庆国问道，为什么非要离婚？ 郭湘沉默，她也说不上来，也许只是前世的一个执念罢了，不婚的执念。 还有对男人的不信任，害怕被伤害。 这不，还没怎么样呢，就冒出一个女人来，她可不想以后天天为这事操心，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妒妇。 “那个俞秀秀啊，我可不喜欢她。”马长凤撇撇嘴，“他爹死是因公殉职没错，可是死的不只他一个。” “不用说大家也会照顾她，可她倒好，就好像全天下人都欠她的一样，所有人都必须对她好，一个不顺心就又哭又闹。”马长凤说道。 “所以后来我就找了个机会让她去进修，半年时间，现在调回来当统计员。本来我们这也有老人退修儿女接班的传统。” “不过秀秀是个女孩子自然不能当石油工人，她的文化又低，要不是照顾她，她也当不了统计员，现在这样……”荀庆国摇头。 “算了，先吃饭！”马长凤看了自家男人一眼，对郭湘说道：“晚上就在嫂子这睡吧？那边还有一间房，我家孩子上他姥姥家去了，没在家，你尽管睡。” “谢谢嫂子！”郭湘点头。 吃完饭马长凤给郭湘拿了一条新毛巾和牙刷，这些油队都会发，家里有很多。 郭湘洗漱完，身上也简单擦了一下，没带衣服过来没办法洗澡。 还是楼房好，有卫生间，洗澡上厕所都方便。 洗完和马长凤打了声招呼进了孩子房间休息。 房间也不大，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书桌上放着中学的课本，看来他家的孩子还是个中学生。 郭湘坐在床上，思绪万千，想想穿越过来的时光，竟是在湘南的时候还更快乐。 要不干脆先回去算了，等过了一个月再回来和顾振南离婚。 可是为什么，一想到离婚心里闷闷地难受？ 唉，不想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顾振南并没有走，拐了个弯又回来了，一直站在下面，呆呆地看着荀家的那扇窗。 看见里面人影晃动，他们应该是在吃饭。 等吃完饭，人看不见，另一扇窗亮了起来，看那高挑的身影，就知道是郭湘。 顾振南痴痴地看着，不肯错过每一个转身。 然后看着里面的人走动，坐下，过了一会儿灯就熄了。 是睡了吗？ 顾振南惆怅，本来她应该是睡在自己屋里的。 他多希望她能够睡在自己身边，哪怕她睡炕上，自己睡地下，他都心甘情愿。 可现在…… 回到家俞秀秀还在，顾振南一脸阴沉。 “振南哥……”俞秀秀看着他的样子有点胆怯，以前他也常去她家，虽然一向冷淡，可从来不像今天这样阴沉，让人心惊。 “你走吧！”顾振南冷冷说道。 “振南哥……”俞秀秀看着他，“你还没吃饭吧，饭还给你温着呢，我给你盛……” “我让你滚！”顾振南突然大吼一声，伸手把桌上的饭和菜都倒进垃圾筒里，“啪”地一下把碗摔在桌上。 俞秀秀吓了一大跳，哭着跑了出去。 顾振南颓然坐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当初师傅死的时候他是答应照顾俞秀秀，可是没说一定要娶她，他可以照顾她，甚至每个月可以拨出一部分钱给她用，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娶她。 在没有遇到郭湘之前，他甚至没想过要结婚，虽然知道那边有个俞秀秀可以娶，但因为不喜欢，所以一直没松口。 直到救了郭湘之后，在明知道她是一个傻子的情况下，还是娶了她。 因为觉得无所谓，反正都不喜欢，比起娶俞秀秀他宁愿娶一个傻子，这样就不必付出感情。 可是在火车上与郭湘邂逅，再到她找到自己，他一下就沦陷了，他觉得自己也是有感情的，也可以喜欢一个人。 就算郭湘提出离婚，他还是义无反顾。 可是现在这份感情却遭到了破坏，他可能会失去她，这让他心痛不已。 第二天郭湘在荀庆国家吃了早餐，挨到顾振南上班的时候，算着他应该已经走了，才往家走。 走到家门口，拿出钥匙开门，可钥匙怎么也塞不进去，仔细一看，门锁居然换了。 “顾振南，你这个混蛋！”郭湘气得踹门，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赶我走吗？行啊，那把我的行李还给我，我马上就走！ 我包里还有好多钱呢！ “师……师母！”旁边传来一个怯怯声音。 郭湘一回头，看见林光荣一脸尴尬地站在那里。 “什么事？”郭湘没好气地问道。 “是……这样的……”林光荣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师父把门锁换了，以前的门别人也有钥匙，俞秀秀那把钥匙应该是李春那里拿的，所以，今天一大早就叫我过来换了锁……” 郭湘一愣，是自己错怪他了？ 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不好意思地冲林光荣笑笑，“谢谢你啊！” 第六十章 我不喜欢她 “师母……”林光荣鼓起勇气，“其实师父是不愿意娶俞秀秀的，他答应照顾她，只是把她当妹妹看，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娶她，不然当初他就不会娶你……” “虽说娶你他也是迫不得已，可是如果他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他……，大不了再多给一点钱，我想郭家也会答应的不是吗？可他还是娶了你……” 这么一说郭湘就觉得奇怪了，“你的意思是说他宁愿娶一个傻子也不愿娶俞秀秀？为什么？” 林光荣摇头，“我也说不好，师父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什么事都放在心里，可是在俞秀秀这件事上他却很坚定，而且我看得出来，师父他对你不一样，他看你的眼神，从来没有过……” 郭湘沉默，是这样的吗？难道他也像自己一样曾受过伤？ 这样说来两人倒是同病相怜了，郭湘苦笑。 可是这也不能代表两个人以后就能过下去，同床异梦更为可怕。 至于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谁知道呢，也许只是林光荣一厢情愿地认为。 “小林，谢谢你！”郭湘由衷地说道，林光荣其实是个很温暖的小胖子。 “师母，我听说……你要和师父离婚？为什么呀？师父不好吗？我就从来没见过他那么优秀的人，勤劳上进，聪明能干，人长得又好，如果我是女人我都想嫁给他……” 郭湘哭笑不得，小胖子怎么那么可爱？ “因为这样就要嫁给他？”郭湘反问，“所以想嫁给他的人应该很多，他不用愁啊，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 “可师父不喜欢别人……”林光荣急了。 “就喜欢我吗？就这么几天时间，能有多喜欢？”郭湘摇头，“等我一走，他可能就把我忘了。” “这……”林光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总觉得师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也不敢保证。 “我们俩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小林，谢谢你了。”郭湘说道。 “那师母您休息，我先走了。”林光荣点头。 郭湘走进屋里，里面没什么变化，就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看着并排放着的两张椅子，想着前天两人还这排排坐看书，今天却成了这个样子。 嘴上提着离婚，可是和顾振南的相处却很愉快，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把他当什么了，是夫妻？还是朋友？ 也许朋友更多一点？ 那现在这样自己还要不要留下来？还要不要遵守一个月的承诺？ 可现在已经闹得满城风雨，整个油队的人恐怕都已经知道了，还有隐瞒下去的必要吗？ 郭湘在炕上躺了一上午，脑子里一直在胡思乱想，还是没理出个头绪。 中午去食堂打饭，有人对她指指点点，看来是都知道了。 “就是她，顾副队的媳妇，以前还是个傻子，现在好了居然嫌弃起他来，要跟他离婚……” “为什么呀，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顾副队那么好的一个人。” “就是，她一个乡下来的，顾副队工资那么高……” “可是，那里还有一个俞秀秀啊，你让她怎么办？” “顾振南还真是有艳福啊！”也有人嫉妒。 郭湘充耳不闻，打了饭，淡定地走了。 吃饭的时候又想起顾振南帮自己剥鸡蛋，自己不爱吃的蛋黄他全拿去，留蛋白给自己。 还有那边挂着的浴帘，这边的椅子，包括那些锅碗瓢盆，都是他为自己买的，而且还是在自己提出离婚的情况下。 他为自己做的其实挺多了。 如果没有俞秀秀的事，也许两人能很愉快地相处下去，能产生感情也不一定，可现在…… 正吃着饭，外面传来敲门声。 郭湘转头一看，李春站在外面。 她的眉头皱了一下，想到林光荣说俞秀秀的钥匙就是从他那里拿的，心中有点不悦，“你有事？” “嫂子……”李春脸色尴尬，昨晚的事他都听说了，他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嫂子，我来是……” “李春？你怎么在这儿？”身后传来顾振南的声音。 “振……振南？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上班去了？”李春大惊。 “我……回来看一下！”顾振南朝屋里看了一眼，郭湘还在，不由松了口气，好担心她就这样一走了之。 “振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李春把顾振南拉到一边，“我不该把你屋的钥匙给秀秀，我没想到她会这样……” “可是，秀秀她喜欢你，我不想让她失望，她现在无父无母，很可怜……” 郭湘皱起眉头，什么意思，他也是来叫自己让贤的？ “你喜欢秀秀？”顾振南看着李春。 “啊？不是……”好像被人说中了心事，李春的脸一下涨红。 郭湘一听，呵，狗血呀，三角恋变四角恋？ 顾振南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如果你喜欢他，就去告诉她……” “可是，可是她对你……，她喜欢的是你！”李春不安地说道。 “可我不喜欢她！”顾振南坚定地说道：“我不能给她幸福，如果你想她能过得快乐，你就自己行动，而不是期望别人能给她带去幸福。” “可是我……配不上她……”李春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我一没文化，二没长相，不像你……” 果然这个年代也是看颜值的吗？郭湘腹诽，不过不得不承认，顾振南是真长得帅！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喜欢他，只有你能让她幸福……”顾振南说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顾振南拍拍李春的肩膀，不想和他说那么多了，还想和媳妇说会儿话呢。 “不用想了！”后面传来一个声音，俞秀秀走了过来。 “我是不会看上他的，他算个什么东西？就他也配？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俞秀秀一脸鄙夷。 “秀秀……”李春的脸涨得通红，没想到俞秀秀会这样说自己，平常不是也叫自己李春哥的吗。 郭湘颦眉，就这素质，还天鹅？野鸭都比不上！ 顾振南也皱起眉头，所以她不喜欢俞秀秀，这人让人喜欢不起来。 势利、刻薄，还得理不饶人。 “这个世界上只有振南哥能娶我……”俞秀秀走到顾振南身前，含泪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爹要娶我的，你忘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过？”顾振南眉头皱成个川字，郭湘的耳朵则是一下竖了起来。 第六十一章 媳妇她走了 “你还不承认？”俞秀秀一下激动起来，“我爹临死的时候把我托付给你，是你亲口答应的，我都听见了！” “我是答应过他要照顾你，可我没说要娶你，我可以把你当妹妹……”顾振南说道。 “不，我不信！我才不需要什么哥哥，我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哥哥，我要嫁给你，我只要嫁给你……”俞秀秀大哭起来。 郭湘翻个白眼，最讨厌这种用哭来解决问题的人。 李春一听俞秀秀哭心疼得不行，“秀秀，你别难过……” 顾振南则是气得脸色铁青，他最讨厌这种女人，动不动就哭。 “要你多管闲事？一边呆着去！”俞秀秀冲李春吼，把他弄得面红耳赤。 “振南哥……”俞秀秀去拉顾振南的胳膊，“你不喜欢我哪里，我改还不行吗？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再怎么样说，我总比那个傻子强吧？” “她不是傻子！”顾振南怒了，甩开她的手。 “振南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明明答应我爹的，你为什么要反悔……”俞秀秀哭着，脸上闪过一丝狠劲，“你不娶我，我就去告你，告你个陈世美，告你始乱终弃……” “秀秀，你别这样，强扭的瓜不甜！”李春看着哭泣的俞秀秀心疼不已，可又不想自己的兄弟为难。 “我就要强扭，我就要扭过来，他本来就是我的，都是那个傻子，那个狐狸精……” “够了！”话说没完顾振南大吼一句，“我从来不打女人，你别逼我动手！” “我恨你！”俞秀秀哭着跑了。 “秀秀，秀秀……”李春担心地追了上去。 郭湘听得好心塞，“咣”一声把门关上，顾振南刚想过去，差一点撞到鼻子。 “湘湘……”顾振南痛苦地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里面的人没有回应。 “晚上等我回来，我先去上班！”顾振南说完不舍地离开。 他是趁中午吃饭的时间过来一趟，饭都没吃，还得赶回去。 郭湘呼了口气，真是剪不断理还乱，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狗血剧情，想不到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太烦了。 透过窗户看向外面顾振南远去的背影，那么高大却显得那么落寞，她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饭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躺在炕上，想着今后该怎么办。 门外突然又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又响又急。 不会是俞秀秀又来了吧？郭湘的火腾一下就上来了，猛得拉开门，正想开口骂，看到门前居然是马长凤，还没骂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嫂子，有事？”郭湘问。 “小郭啊，你快收拾收拾，刚才接到你们家里打来的电话，说是家里遭了水灾，情况很严重，你要不要回去看看？”马长凤急急说道。 “振南在油队一时也找不到他，你看……” 顾振南刚走，应该是错过了。 遭了水灾？郭湘一下着急起来，北方这边都没怎么下雨啊，南方有大雨？ 这里也没有电视没法看新闻，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想到村里的那条河，郭湘心里咯噔一下，那河虽然不宽，可是若涨起水来还真不好说，村里的房子都是建在河两岸，这一涨水不是都淹掉了？ 家里还都是土坯房！ 郭湘马上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一边问，“他们有没有说家里怎么样？有没有人受伤？” “这个没有具体的说，你也知道电话费很贵……”马长凤摇头。 “那我马上走！”郭湘很快收拾完东西，本来东西也不多。 “你要不要等振南回来商量一下再说？”马长凤犹豫了一下说道。 “来不及了！”郭湘摇头，家里本来就穷，这一遭灾，恐怕真的会饿死人。 王桂英对自己那么好，还有可爱的果儿，她不想她们受难。 “那你先走，晚上振南回来我再跟他说……”马长凤点头，“现在没有通勤车，我让老荀看看有没有去油厂的车，搭你过去。” “谢谢你，嫂子！”郭湘连忙点头，在这里的时间虽然短，可认识了荀队长夫妻，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心里很感恩。 “那你先去站台那边等着，我马上去问！”马长凤说道。 走到门口马长凤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小郭，振南和俞秀秀的事，你不要多心，我看振南心里没有她……” 郭湘默了一下，点点头，没有说话。 拎起自己的帆布包，看了一眼这个才生活了几天的屋子。 自己这一走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 心里叹了口气。 把钥匙从口袋里掏出来放在桌上，也许以后都用不上了，还是不带了吧！ 走出房门，把门关了起来。 到了通勤车站台，过了一会儿，有一辆货车在面前停了下来。 “你是小郭吧？荀队让我捎上你，上来吧！” “谢谢你啊，师傅！”郭湘点头，利索地爬上车。 车只送到采油厂，郭湘坐采油厂的公交车回到太庆市区，然后转车去火车站。 马上去售票处买票，依旧是晚上的票，要两天两夜才能到湘南县城，郭湘第一次觉得没有飞机太不方便了。 在候车室等车的时候，她又想起那次在沈城火车站遇到顾振南的情形。 那个时候他被那个女人缠上，手足无措，自己替他解了围，还阴差阳错地叫了他老公。 谁知道他真是自己的老公。 本来是好事，可是…… 郭湘回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是不是自己太作了？可就算自己什么都没干，俞秀秀的事还是摆在那，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 可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吗？也不一定。 自己太执着，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可顾振南不是前世的那个初恋，自己也不是前世的那个郭湘了。 自己在怕什么？ 她也得不到答案。 趁在等车的时间，郭湘买了一些当地特产，到时候可以带回去给果儿他们吃。 依旧是在沈城转车，到了湘南县城，已经是第四天凌晨。 郭湘坐最早一班公共汽车到镇里，想了想，买了一包米，再雇了一辆三轮车回到梅花村。 …… 顾振南下班急急往家赶，远远看见自家的灯没有亮，心一下凉了半截，媳妇到底还是没有等自己吗？ 急忙打开门，拉了开关，屋里没人，脸盆架上的毛巾和牙刷都不见了。 再看柜里，她的东西也都被带走了。 颓然地坐在炕上，她果然还是不肯给自己机会吗？ 看着这个和她生活了几天的屋子，似乎到处都是她的影子，炕上还有她的气息，可是人却不在了。 顾振南的心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样，一阵阵钝痛。 第六十二章 嫂子回来了 “振南，振南！”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振南走过去一看是荀庆国，蔫蔫地叫了一声“荀队”。 “怎么，媳妇走了，正难受呢？”荀庆国调侃。 顾振南脸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放心，你媳妇是有事走的，家里打来电话说是遭了水灾，她就急急忙忙赶回去了。”荀庆国说道，“她还是很顾着你家的嘛。” “真的？”顾振南有点不敢相信，以为郭湘肯定是不要自己才走的。 “真的，中午的时候电话打到指挥部这边，又没找到你，我就让你嫂子过来跟小郭说了。”荀庆国点头。 “水灾很严重？那我也马上回家，荀队，我请假！”顾振南急急说道。 “那可不行！”荀庆国却摇头，“我们这月的指标还没有完成，上级刚下达新指令，‘大战一百天，夺取攻坚战’，你如果走了我们队的任务怎么办？” 顾振南沉默，可是家里的母亲、弟弟妹妹怎么办？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你是国家的人了，要以大局为重。再说你媳妇不是回家了吗？如果有事她肯定会打电话来，你先别急，看看再说！”荀庆国说道。 顾振南无奈点头，是没办法走开。 “你放心，你媳妇虽然在闹脾气，不过我看她人品是好的，肯定不会不管你家，她回去也许比你有用呢。”荀庆国又说道。 “我这里有两百块钱，你先拿着。”荀庆国掏出两百块钱递给顾振南，“我知道你家里有困难，和小郭结婚又欠了一笔债，现在家里又遭了灾，把这个先寄回去，应应急！” “荀队……”顾振南很感动。 荀国庆又拍了拍顾振南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别想太多，人如果有缘啊，挡都挡不住，如果没缘，你想强求也强求不来。好好休息，大会战明天就要开始了！” “是，荀队！”顾振南点头。 荀庆国走后，顾振南准备去打饭，拿了饭盒才发现郭湘的饭吃了一半还在那儿，也懒得去打了，拿起那半盒饭吃起来。 …… 郭湘回到村里就发现满目疮痍，到处是残垣断壁，路上的淤泥有半尺高，安全鞋都完全陷入了泥里。 她也顾不了那么多，扛着一袋米就往家里跑。 走到门口，只见外面的围墙已经倒了大半，只留下木门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心咯噔一下，人不会出事吧？ “娘，果儿，我回来啦！”郭湘大叫着推开门，“娘，果儿……” “是嫂子！”里面传来果儿惊喜的声音。 一个小小的身影飞一般冲了过来，冲到一半，停住脚步，怀疑地看着郭湘，“你是……嫂子？” 别怪她不认得郭湘，实在是郭湘的变化太大了，头发剪短了，衣服穿得那么洋气，完全像变了个人一样。 郭湘放下粮食，笑着朝果儿张开双手，“怎么，不认得嫂子了？来，果儿……” 果儿这才确认她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嫂子，一下扑进郭湘的怀里，声音哽咽，“嫂子，你可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郭湘抱住果儿，满心欢喜，“我也想你了。你怎么样？娘呢？都没事吧？还有振东呢？” “我们都没事！”果儿摇头，仰起脸，“就是家里的东西都没了，我都两天没吃饭了……” “嫂子看看……”郭湘抬起果儿的脸，本就小的脸蛋，现在更是瘦得没巴掌大，心疼死了。 “湘湘，是你回来啦？”这时顾振东扶着王桂英从房里走了出来，王桂英面黄肌瘦，还不时咳两声。 看到郭湘两人都愣了一下，怎么不像了？ “娘……”郭湘急忙走过去，“怎么生病了？” “真是你啊？”王桂英看着郭湘一脸惊讶，怎么变化这么大？顾振东也很震惊，嫂子现在简直就是从大城市回来的一样，大哥那儿果然好啊。 “我没事，就是泡了水受了点凉，不要紧，过两天就好了。”王桂英说道。 “嫂子！”顾振东叫了一声。 郭湘点头，“你也没事吧？” “没事……”顾振东摇头，“就是家里……” 郭湘看过去，家里的房子倒了一大半。 因为房子外墙是土坯的，屋子是木的，所以外墙基本都倒了，只有中间完全是木的房间勉强还能住人。 猪栏也不见了，里面的鸡猪都没了。 这对农村人来说损失是很惨重的。 好在自己现在有钱了。 “娘，您别担心，这次回来我带了钱！”郭湘说道。 “哪来的钱？上次还借了那么多……”王桂英担忧地说道。 “没事，娘，这次的钱……是振南他们油队超额完成任务奖的！”郭湘说了个谎，自己那钱不好解释来历，“另外振南还从油队借了些钱，这次我们可以把欠的债都还上……” “真的？”王桂英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马上又黯淡下去，“不过，借的钱不是还得还吗？” “不用担心，娘，振南这次的奖金有五百块呢，剩下的就是还也用不了几个月，您别担心，以后的日子好过了。”郭湘说的。 “你说的是真的？这么多？”王桂英激动地拉起郭湘的手，“那……我们先把钱还给人家！” 郭湘心中震动，她没想到在这么困难的时期王桂英首先想到的是还钱，真是个心地善良的老人。 郭湘没说话王桂英还以为她不同意，急急说道：“这次水灾大家的损失都很严重，洪水来得突然，我们都没做好准备就被通知快跑，所以很多人家里都来不急收拾，钱、粮都没了……” “村委、镇里没有人来救济吗？”郭湘问。 “有是有，可是受灾的人太多，救济粮也分不过来，这两天都是发的红薯，还是从别的地方调过来的……”顾振东摇头说道。 郭湘沉默，这个时期国家的确还很穷，而且交通、讯息各方面都不发达，救济慢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大家都等着米下锅，我们如果现在还钱，大家有了钱买粮，这就是救了大家的命啊！”王桂英说道。 郭湘点头，“好，娘，都听您的！” 不用说郭湘也会这么做，她现在有钱，再说这是雪中送炭的事，为什么不做这个人情？ 大家心存感激，以后肯定会对王桂英母子有所照顾。 “对了，娘，我还带了一些特产回来。”郭湘拿下背上的包，又招呼果儿，“饿坏了吧，嫂子这里有好吃的，快来！” 打开包，是太庆的特产，牛肉干、葵花子酥、鳙鱼干，还有东北特色的哈红肠、黑猪肉脯，这些等会儿做饭也可以吃。 “好多好吃的！”果儿惊喜地叫起来。 郭湘先拆了一包葵花子酥，这是甜的，吃起来更顶饿。 果儿拿起一块吃起来，“好香，好甜，娘，你也吃一块，真好吃！” 第六十三章 你叫我什么 郭湘笑着看果儿吃，又拆了一包牛肉干递给顾振东，他是男孩子应该更喜欢咸的东西。 “这是牛肉干，尝尝！”郭湘笑道。 “谢谢嫂子！”顾振东忙接了过去。 “买这些做什么？这得花多少钱啊？”王桂英心疼钱。 “娘，没事，这是意外之财。”郭湘说道，“那天在火车站遇到一个外国人，她的女儿丢了，我帮她找了回来，为了感谢，她给了我一百块钱！” 其实那一百块钱是翻译费，这个说了他们也不懂，干脆就张冠李戴。 “啥？一百块？这么多？”王桂英大惊，“外国人这么有钱？” “可不是嘛，他们比我们有钱多了。”郭湘说道。 “大哥他们那还有外国人？”果儿张大了嘴，“我都没见过外国人。” 郭湘笑笑，“等以后有空嫂子带你去你大哥那边，就能见到外国人了。” “那，你这做好事，也不能拿人家的钱……”王桂英说道。 郭湘抿抿嘴，老人境界挺高啊。 忙说道：“我也说不用，是她硬塞给我的，再说咱家现在不是缺钱吗？” “那……下次可不许这样。”王桂英说道。 “是，都听您的！”郭湘点头，“娘，你也快尝尝，这些东西味道还不错。” “对了，我还买了二十斤粮食回来……”郭湘看看厨房那边，“灶台还能用吗？” “灶台都泡烂了，塌了一半，这两天我们就是用小锅煮的。”果儿说道。 郭湘到厨房一看，地上用石头围了个圈，一个三脚的铁架子支在那，架子上放了一个小锅，下面烧着柴，就是这样煮饭的。 不过现在锅里只有红薯，不由一阵心酸。 也不知道他们受灾几天了，这段时间是怎么熬过来的。 不过外面虽然脏乱，家里还是干净的，地上的淤泥已经清了，只是那些坏了的东西还没来得及修整。 “那些泡菜还能吃吗？”郭湘指了指墙边的泡菜坛子。 “不能吃了，都进脏水了。”王桂英摇头。 “没事，我们再做就是。”郭湘说道，“这次我带了钱回来，不用愁，生活马上会好起来。” 果儿使劲点头，有嫂子就是好。 “对了，你去纪大夫那里看看，他损失也不小。”王桂英说道，“我去做饭，你过去叫他一起过来吃！” “好！”郭湘点头。 到了纪昌林的家，他的家也倒塌了一半，正坐在边上的一块石头上长吁短叹。 “师父！”郭湘叫了一句。 纪昌林没反应过来，看到郭湘后有点恍惚，“你是……你是郭湘？你回来了？你刚才叫我什么？” “叫您师父啊！”郭湘笑笑，之前两个月在这里学习虽然一直是纪大夫纪大夫地叫着，其实她心里早已把纪大夫当自己的师父，他是有真本事的人。 “师父？”纪昌林苦笑，“你现在就是叫我师父我也没办法教你了。” “怎么了？您受伤了？”郭湘大惊，忙要帮纪昌林检查。 “不是，我没事，只是……”纪昌林指了指倒塌的屋子，“没了，医书全没了，我拿什么教你？” 原来是这个？郭湘笑笑，“不是还有您吗？您在就够了！” 纪昌林摇头，“可是我那么多书……，那些东西你要先学才行，我不能全都背下来教你……” “您背不下来，我背得下来啊！”郭湘笑。 “你说什么？”纪昌林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其实这里面的书我都记下来了，全部！”郭湘笑着说道，“以前我没告诉您，就怕您不相信，以为我故意偷懒不肯学，其实我都看完了。” “怎么可能？”纪昌林一脸不可置信。那么多怎么可能都看完？就是自己也是花了几年时间才看完。 “我没告诉您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看得又快，所以真的都看完了。”郭湘笑，“不信您可以考我呀！” 纪昌林还是有点怀疑，便提了几个《濒湖脉学》和《金匮要略》里的问题，这些他都还没要求郭湘学，可她都是对答如流。 这下纪昌林真信了，不过还是很震惊，她居然真的记住了。那以后自己只要在实践中稍微指点一下，融会贯通，她马上就能学成。 “好，真是太好了！”纪昌林喜出望外，“你这个徒弟我收定了！” “是，师父！”郭湘脆生生地叫了一句，“等过几天我就开拜师宴，正式拜您为师！” “开什么拜师宴？”纪昌林连连摆手，“现在是困难时期，不要铺张浪费，我心里知道就行了……” “没事，就是请家人吃个饭，不会铺张。”郭湘笑道。 “对了，师父，您这里除了医书，还有什么损失吗？”郭湘问。 “其他还好，我的钱基本存银行了，损失的不多，就是药材都没了，全泡了水都不能用了。”纪昌林叹气。 “那没事，以后还能补回来！”郭湘说道，“我从县上带了粮食回来，师父，跟我回家一起吃饭。” “好！”纪昌林欣然答应，现在郭湘是自己徒弟了，吃餐饭没什么。 两人一起往顾家走，郭湘说道：“师父，那些书，要不要写出来？我脑子里都记着呢！” “写出来？”纪昌林又震惊了，却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只要你能记住，毁了就毁了，老头子我也就最后收你这一个关门弟子，以后不收了，如果你以后要收徒弟，你自己想办法！” 郭湘点头，也好，省事了。 不过师父刚才说收最后这个关门弟子，那意思是以前还收过其他徒弟？ “我上面还有师兄？”郭湘好奇地问。 纪昌林点头，不过脸色却不太好，“先不提这个，以后再跟你说。” 郭湘抿嘴，看来有不愉快的事发生过？便不再提了。 两人一起到顾家，王桂英见了叫了一声“纪大夫”。 果儿和顾振东则叫“纪爷爷”。 纪昌林点头，“你们都没事吧？” “没事，就是家里的东西丢了不少。”王桂英说道。 洪水来的时候很多东西都随水飘走了，只有一些大件的东西还留着，清洗一下还能用。 好在顾家院子里有水压井，是地下水，水还能用，不然连水都没得喝。 “人没事就好！”纪昌林点头。 “是啊，这是不幸中的大幸。”王桂英点头，而且儿子媳妇都那么能干，以后生活一定会好起来。 第六十四章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饭已经煮好，王桂英用大碗先盛了起来。 “湘湘，这个怎么弄？”王桂英拿着哈红肠问郭湘，以前没吃过这个。 “这个切片放在锅里煎一下就行，或者炒辣椒也行。”郭湘说道。 又问，“青菜还有吗？” “后院的差不多都被泡了，抢救了几颗出来，其他都泡烂了。”王桂英叹气，“不过还有另一块地位置比较高没事，还有一些菜可以吃。” “那就好。”郭湘点头，烂了的就没办法，只能铲掉重新种了。 “那粮食呢？”郭湘又问。 “我们种的是双季稻，早稻倒是收割了，一部分晒在院子里都被水冲走了，还有一小部份在谷仓里，不过也泡了水，这两天虽然冲洗过，可是没地方晒，都快发芽了。”王桂英满面愁容地说道。 这么说来基本上就都没了，损失还真是惨重啊。 “那今年的公粮肯定不用交了，政府应该还会给一些补助吧？”郭湘转头看纪昌林，这里也许就他还懂得多一点。 “应该是，只不过这次受灾的地方不止我们这里，补助款可能没那么快。”纪昌林颦眉。 王桂英继续去炒菜，郭湘和纪昌林在外面坐了下来，厅里的桌椅还在，已经放在院子里洗干净了。 “师父，这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啊，等天晴起来，温度一升高，到处的病菌就开始滋生了，我们是不是该采取一些措施？”郭湘说道。 纪昌林惊讶地看着郭湘，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防范意识，这应该不是普通的学过医，而是系统学过的。 点了点头，“你说得很对，你看外面的淤泥，还有飘浮的那些死猪、死鸡，天一热发起臭来，病菌蔓延起来就很快了。再污染水源，人发病的机率非常大！” “现在到处缺医少药，如果不快点采取措施，到时人一感染，就来不及了。”郭湘皱起眉头。 “对，等会儿吃完饭我马上去找村长，商量一下先把村子里清理干净。然后再彻底消毒，至于消毒药水，我去想办法。”纪昌林说道。 郭湘点头，想来纪昌林还是有点门路的，从他能借到轮椅就知道了。 那边王桂英炒好菜叫大家吃饭，郭湘一看，两个青菜，一碗辣椒炒红肠，还有一碗猪肉脯，倒是比平常还丰盛一些。 纪昌林一见就知道这是郭湘从外面带回来的，应该就是顾振南那边的特产，看来她和顾振南的关系还不错？ “纪大夫，湘湘，快坐下吃饭。”王桂英招呼。 “哎！”郭湘应了一声，纪昌林也点头。 饭依旧是红薯饭，虽然郭湘带了米回来，可是现在这么困难，王桂英可不舍得一下就吃完，要留着慢慢吃。 果儿和顾振东看着这么丰盛的菜，馋得直咽口水。 “开始吃吧！”王桂英说道。 果儿和顾振东这才提筷，先夹的还是青菜。 郭湘暗暗点头，顾家虽然穷，可孩子教得很好。 “师父您也吃！”郭湘夹了一块红肠到纪昌林的碗里。 “你叫纪大夫什么？”王桂英惊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已经正式收郭湘为徒了。”纪昌林笑着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王桂英喜出望外，她以为可能还要再过几个月，想不到儿媳妇一回来就成了纪大夫的徒弟，真是好事啊。 不过她又愁起来，“纪大夫您看，现在这条件，我们也没有什么拜师礼……” “咱们不讲究那个！”纪昌林摆手，“只要她诚心，比什么都重要！” “那是！”王桂英连连点头，“我们湘湘聪明着呢，一定能学好。” 纪昌林笑，没见过这么维护儿媳妇的婆婆，这一家人真的很不错。 “嫂子……”果儿嘴里吃着红肠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是怀上宝宝了吗？” 郭湘的脸轰得一红，咳，还没同房呢。 “说什么呢？你嫂子才去几天？哪有那么快？”王桂英瞪了果儿一眼。 “哦！”果儿应了一声，她又不知道这些，继续吃饭。 纪昌林看了郭湘一眼，以他的经验郭湘恐怕都还没…… “湘湘，都怪娘，要不是家里有事，我也不能让你回来，你看耽误你和振南……”王桂英一脸愧疚地说道。 “娘，您说什么呢？振南忙不能回来，我回来不是应该的吗？”郭湘忙说道，再说她感激还来不及呢，正好回来可以躲避一下那里的尴尬局面。 “我大哥不回来吗？”顾振东问了一句。 其实郭湘也不知道，她假装想了想，“他工作忙，就算回来也要请假没那么快，我就先回来了。” “哦！”顾振东点头，没有丝毫怀疑。 “下午我去一趟县城医院，联系一下消毒水的事。等消毒水到了，你来一起帮忙。”纪昌林说道。 “好！”郭湘点头，这是利民的大事当然是义不容辞。 “什么消毒水？”果儿好奇地问。 “就是消毒用的。我们这刚遭了水灾，那些腐烂的地方等天一热就很容易滋生病菌，到时候大家都会生病，我们要防范于未然。” 郭湘说道，“纪大夫会和村长他们商量一起对整个村进行清理，到时候，振东，你也一起来帮忙！” “好！”顾振东点头。嫂子做的是好事，他当然要支持。 吃完饭，纪昌林去找村长，郭湘去自己房间看了看，虽然清理过一次，不过有些地方依旧不太干净。 “娘，我们再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洗一遍，该丢的丢了，免得以后滋生病菌，等清理完，我们把该还给人的钱都还了。”郭湘说道。 “很多人逃跑的时候什么也没带，欠条可能都没了。”顾振东说道。 “没了欠条也要还人钱！”王桂英白了自家儿子一眼。 “我又没说不还，可是欠那么多，怎么记得住？”顾振东觉得娘曲解了他的意思，脸一下就红了。 “怎么记不住？那是我和你大哥一家一家去借的，都记在我的脑子里了。”王桂英说道。 “娘您厉害！”顾振东尴尬一笑。 郭湘倒是理解，王桂英虽然不识字，可是钱还是会数的，她那么善良，肯定是惦着别人的恩情，所以都记在心里了。 第六十五章 脸皮比墙还厚 收拾了碗筷，大家开始大扫除。 顾振东负责在院子里压水，郭湘和王桂英则拿着还能用的木桶和脸盆接水然后冲洗各处，连果儿也一起帮忙。 洗了快一下午，各处都洗干净了，院子里干干净净，至于那些断了的墙，暂时随它去吧，好在现在不下雨，不然墙被一冲，到处又都脏兮兮的。 郭湘看着这残破的屋子，对王桂英说道：“娘，干脆我们把这屋子推了重新盖吧，盖砖瓦房。” “哪有那么多钱？”王桂英一惊。 郭湘笑，她可有几千块钱，光包里的现金就有近两千。这个时候盖个房恐怕几百就够了。 当然她不敢说有那么多，怕吓到老人。 “够的，娘，除了还债的钱，我还带了几百。”郭湘说道。 “那……也不好吧？大家现在都受着灾，连饭都吃不上，我们盖上大瓦房，那不是遭人恨吗？”王桂英摇头。 郭湘一愣，的确是啊，不过她的性子一向是我行我素，不在意别人的看法，所以没想那么多。 王桂英一家要在这里长期生活，当然是考虑周全一点好。 “那等国家有了补助，大家都要盖房子的时候我们再盖，就说是振南从单位借的钱，到时大家就没什么话说了吧？”郭湘说道。 “那还差不多！”王桂英点头。 等院子里干得差不多，郭湘从包里拿了一大叠钱出来，递到王桂英的手上，“娘，这些钱先还债吧！” “好多钱！”果儿眼睛发亮，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 还了债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王桂英便让顾振东挨家挨户通知那些借过钱给顾家的人，现在要还钱了，让大家都过来领钱。 大家一听喜出望外，想不到这个时候顾家还有钱还，肯定是顾振南在单位想办法了。 有个当工人的儿子就是好啊。 当初没有借钱给顾家的人都后悔了，要是借出去就好了，这下还可以收回来，可现在钱都被洪水冲走了，找谁说理去？ 听到风声的人都来到顾家，郭湘在院子里，拿了纸笔让顾振东登记，领了钱的人签字，不会写字的就盖手印。 这样就算没有欠条的人也不用担心。 有些人还不知道，一直在跟王桂英解释，说欠条被水冲走了，怕他们不承认。 “大家放心，借了多少钱我心里都记着呢，不会短了大家的。”王桂英说道。 郭湘在外面维持着次序，让大家排好队不要乱哄哄的，这样效率高一些，大家都乖乖地排队，这个时候这钱就是救命钱啊。 看到那么多人，郭湘吃了一惊，这是借了多少家啊？ 她不知道当时顾振南也是临时要用钱，当然不可能回东北去借，就在村里借，村里的人都穷，一家哪有多少钱，所以都是这个几块那个几块，多一点的几十块，竟借了大半个村子的人。 领到钱的人一再感谢，王桂英也在一旁感谢他们当时的出手援助，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我家二十块！” 郭湘一看，这不是顾大婶家吗？当初她家也借过钱？还二十块？她有那么大方？ 郭湘忙叫来王桂英，王桂英一见是她，脸沉了下来，“什么二十块？我家根本没向你借钱！” “怎么没有？借了！”顾大婶一脸不耐烦。 “借了就把欠条拿出来！”郭湘说道。 “什么欠条？那他们怎么不要欠条？”顾大婶指着前面没拿欠条领了钱的人说道。 “那是人家真的借了钱给我，你没借，还想要钱？还真好意思！”王桂英生气说道。 “你说没借就没借？你有什么证据？”顾大婶根本死猪不怕烫。 “有没有借我会不知道？我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王桂英气得脸都红了，“当时我和振南上门好话说了一箩筐，你二话不说把我们赶了出来，你不记得我可都记得一清二楚！” 王桂英说着眼圈都红了，这样的亲戚根本连路人都不如。 “你……肯定是记错了，没有的事！”顾大婶依旧狡辩。 “就你那小气的样子还会借钱？谁信啊！”有人开腔。 “就是，你不向他们借就不错了。” “明明没借还来冒领，真不要脸！” “脸皮比我们家的墙还厚……” 大家都哄笑起来。 顾大婶脸涨得通红，“你们胡说什么，有没有借你们怎么知道，别瞎起哄！” 郭湘实在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拎起顾大婶的衣领就往外拽，“以为我们有那么好骗吗？也不看看这是谁家！家里有我，你别想作妖！” 说着把人拎起到了门口就把人丢出去，地上到处是淤泥，顾大婶跌得一身泥，在那里破口大骂。 可没人帮她，都对她指指点点，里面的人也根本不理睬她，她骂得没劲只好灰溜溜走了。 原本以为可以混水摸鱼，谁想到王桂英那个溅人记得那么牢，又有那个凶狠的儿媳妇在一旁看着，根本占不到便宜。 等钱领得差不多，顾振东一个个念给王桂英听，还有几家没来领的，王桂英带着顾振东亲自送上门，这就把债全还上了。 还完债心里好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全身都轻松起来。 郭湘也松了口气，觉得欠顾家的少了一点，压力没那么大了。 接下来就是要让他们过上更好的生活。 晚上纪昌林也是在顾家吃的饭，郭湘让顾振东把他的床从家里搬出来放在自己家这边大厅里，睡大厅总好过睡倒了半边墙的房子。 纪昌林那房属于门脸房，中间用木墙隔了一下，四面都是土墙，这一倒，四面就空了，和睡露天差不多。 现在天虽然热，可他毕竟年纪大了，露水重对身体不好。 顾家这边有院子，房间也更多，外墙倒了，里面有两间是全木墙的，大厅在正中，现在洗干净了还是可以住的。 “纪大夫，委屈您睡这儿了。”王桂英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这样已经很好了，比我那强多了。”纪昌林笑道。 第二天，在村长的组织下，每家抽调几个人开始对全村进行大清理。 第六十六章 吃了会死人 各家各户附近的淤泥自己清理，村长组织人清理主要干道。 前面的人用铲子把淤泥铲起堆成一堆，后面的人推着木板车把淤泥装起来，然后统一拉到远离村子的山脚下倾倒。 天已经晴了，被铲掉淤泥的路面很快就干了起来。 一路上也遇到很多死掉的家禽，都腐烂了，一起捡起来统一处理掉。 “呀，这里有头猪！”前面突然有人叫起来。 大家走上前一看，可不是嘛，好大一头，起码有两百斤，也不知道是哪家的跑出来淹死了。 “看上去似乎还没坏？”有人说道，“不知还能不能吃？” 这可都是肉啊，在这个连粮食都没有的时候肉对人有多大的吸引力。 “这可不能吃，都不知道死多久了，肯定不行！”郭湘说道。 “这又不是病猪，只是淹死的，怎么不能吃？”有人说道。 “那也不行，水灾都好几天了，已经滋生的病菌，到时候吃坏了怎么办？”郭湘说道。 “吃坏了我自认倒霉！”有人不服气，“看着还这么好怎么就不能吃？你说了不算！” “是啊，村长，如果这猪能吃，可解决了大问题了。”有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师父！”郭湘看向纪昌林，他在村里多年，又是唯一的大夫，还是有威望的。 纪昌林朝她点点头，让她放心，“振南媳妇说的没错，这猪不能吃，看着外面没事，可是泡了那么久谁知道生了多少细菌。” 又对那个说吃坏了自认倒霉的人说道：“你自己一个人吃坏不要紧，到时你的家人呢，如果你们都生病了，又传染给别人怎么办？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 他又看向村长，“村长，这可是大事，不是一口肉的事，到时候要是死人那可是一大片一大片的，你承担不起！” 村长沉吟，纪大夫说得没错，不能因一时之贪造成这么大的事故，那就不仅仅是撤职的问题，搞不好要坐牢。 再说这些乡亲都是沾亲带故的，他也不想他们出事。 于是点头，“纪大夫说得对，不能因为一时贪嘴造成大错，到时都生病了，你们哪还有钱看病？” “那……也可能没事呢？”有人不服气。 “不能赌这个万一！”村长摇头，“你们看看这周围的环境，到处那么脏，不仅是淤泥，还有粪坑飘出的秽物，在这呆久了都可能生病，这东西能保证没事？你们是要命还是贪那一口吃的？” 这么一说大家又觉得很有道理，两个反对的人小声嘀咕，似乎还是不同意。 “那就埋了吧！”纪大夫说道。 “师父，我看还是烧了，万一有人贪心挖出来，自己不吃卖到别的地方去，到时可能就不仅仅是农村，可能连城市也开始蔓延疫病，那就不好控制了。”郭湘提醒。 那两人脸色一变，似乎被郭湘说中了心事，狠狠地瞪她一眼。 纪昌林点头，还是郭湘考虑得周到。 于是对村长说，“还是烧了吧，村里有汽油吗？” “汽油倒是没有，有煤油。”村长说道，村里也没有汽车，哪来的汽油？ “那就用煤油！”纪大夫点头，叫了其中两个年青人，“你们跟村长回去拿半桶煤油过来，再带一捆干柴，把这猪烧了。” “是，纪大夫！”几人点头，跟着村长回去拿东西，剩下的人用板车推着猪向倾倒淤泥的地方去。 过了一会儿几人把煤油和柴拿来了，把猪身上浇上油，点燃木柴放在猪身上，猪慢慢就烧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还闻到一股焦肉味还有点香，几人直道可惜，到了后面臭气熏天，看来内脏已经腐烂了。 大家捂着鼻子躲得远远的，那臭味能把人熏死。 等清得差不多，纪昌林把从县城里拿来的清毒粉倒进桶里，用水溶了，充分搅拌，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飘了起来。 郭湘还觉得挺亲切，上辈子闻习惯了，一点也不觉得难闻，闻着反倒觉得周围都干净了。 纪昌林又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给大家戴上口罩，把消毒水灌进平时打农药的喷洒罐里，让他们从村东头到村西头，村南到村北，兵分两路，一路上喷消毒水。 特别是学校要重点喷洒，那里是孩子上学的地方，孩子抵抗力弱，更容易生病。 然后又拿了小包的消毒粉给村长，让他找人挨家挨户去发，让他们把家里也都消消毒，以免滋生病菌。 郭湘也领了一小包消毒粉回了家。 兑了水，灌进农药桶里到处喷洒。 “嫂子，这什么呀，味道这么难闻？”果儿捏住鼻子。 “这是消毒水，就是消毒用的，用了这个家里就干净了，就不会生病啦。”郭湘微笑说道，“医院里都是这个味道呀，你没闻过？” “我还没去过医院呢。”果儿说道。 “那说明咱们果儿身体好呀。”郭湘笑。 “可是我去过纪爷爷家，他家也不是这个味儿呀。”果儿歪着头说道。 “那是因为纪爷爷那儿中药比较多，所以都是中药味。中药也有可以消毒的，不过煮药太麻烦，而且见效也没那么快，还是这个方便点。”郭湘说道。 “哦！”果儿点头，嫂子懂得真多啊。 等药喷完，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郭湘这才放下心来，应该不会有事了。 第二天天放晴，气温马上升高，得益于昨天的清理，村里一点异味也没有，倒是一股医院的味道，让过路的人很是惊讶。 没过几天，外面就传来别的村镇开始流行疫病，相继有人病倒的消息。 村里的大喇叭响了起来。 果儿眼睛一亮，“有电了？” 这几天都停水停电，晚上用的都是蜡烛。 水倒没事，很多人家都有水井，没电就只能点蜡烛或煤油灯。 好在学校也没上课，没作业，不然那豆大点的光看书最废眼。 “各位乡亲，大家注意了，大家注意了！”喇叭里传来村长的声音，“大家应该都听说了，其他地方开始有流行病了，这病是会传染的，所以大家尽量不要到别的村子去。” “如果实在有亲人要探望的，回来以后第一时间先去纪大夫那检查一下，以免带了病毒回来。这是大事，为了全村人的安全，大家一定要记住！” 第六十七章 我是你亲妈 “师父，别的地方已经出现病情了？”郭湘问纪昌林，他点点头，“有些地方还很严重，好在当时你及时提出防范，不然我们村也得遭殃。” “不过你放心，回来的人我让他们到我的卫生站去看，不会在这里，不然传染给你家人就麻烦了。”纪昌林说道。 “那师父您也小心点！”郭湘点头。 “我会戴口罩，再说也不一定就会传染上，只是以防万一。”纪昌林说道。 “要不要我帮忙？”郭湘迟疑了一会儿问道。 毕竟自己只是学了点理论知识什么都还不会，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也可以，我趁机给你讲一讲诊脉。到时有人来我会先给他们把脉，有症状我就讲解给你听，但相对应的脉相，还是要你亲手去摸才行。”纪昌林说道。 “是，那我跟您一块儿去。”郭湘点头。 这次回来干脆好好学学中医，顾振南那边的事以后再说吧。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郭湘，郭湘在吗？” “我就是！”郭湘走出去，发现是个邮递员，惊讶，“有我的信？” “是汇款单，不少钱呢，两百块！”邮递员笑着说道。 郭湘接过汇款单一看，是顾振南寄来的，他又借钱了？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他在那边过得也不容易，自己也没跟他说自己有钱的事，也不知道那次他到底看没看到自己包里的钱，不过不管看没看到，他又寄钱来也是有心了。 “在这里签个字！”邮递员把笔递了过去。 郭湘签完字，邮递员惊讶，“字写得不错啊！” 他是镇里的邮递员所以并不知道顾家娶了傻子的事。 一般乡下女人识字的很少，就算是有读过书的，也没几个字写得好看的，这么漂亮的字还是第一次见。 “一般一般！”郭湘笑笑，扬了扬手中的汇款单，“谢谢啊！” “别客气，那我走了！”邮递员笑着骑上自行车走了。 “什么人来了？”里面传来王桂英的声音，她刚才也听见动静了。 “是振南寄钱回来了。”郭湘说道。 “又寄钱，你不是带了这么多钱回来吗？”王桂英惊讶。 郭湘尬笑一声，那些都是我的钱啊，不过不能说，于是说道：“可能他怕不够吧，也许也是想我们把房子翻新呢。” 王桂英点头，“那明天去把钱取了，正好把房子修修，不然这样住着也不是办法。” “哎！”郭湘愉快答应。 “我那里的屋子也该修修了。”纪昌林说道，“我就不修什么砖瓦房了，干脆都修成木的，反倒不怕水淹了。” “那结实吗？不会整个房子都被冲走吧？”郭湘问。 纪昌林失笑，“不会，那种大灾也是百年一遇。再说木屋也要打地基，用上水泥可以固定好！” “木屋住着更舒服。”纪大昌说道。 “那倒是！”郭湘点头，她有心帮纪昌林修房子，可是不好解释钱的来历，所以不敢大包大揽。 如果只是修木屋，应该没问题，他又是大夫，村里应该会优先帮他，那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正说着话，外面又传来敲门声，又有人来找？ 郭湘走了出去。 只见门外一个五十来岁的妇人，脸色黝黑，长着一双吊销眼，颧骨很高，看着就一副不好相处的样子。 “你找谁？”郭湘皱起眉头，怎么感觉有点眼熟？ “亲家……”妇人扭着腰谄笑一声，见到郭湘愣了一下，盯了她足足有半分钟，突然一拍大腿，“哎呀，我的娘哎，你是湘湘？” 把郭湘吓一大跳，“你谁呀？” “我是你妈……” “哎，你怎么骂人啊？”郭湘脸沉了下来。 “不，不，我真是你妈，就是你娘，你好好看看！”黄翠花拍着自己那张老脸，“我是你亲娘，你不认得了？你怎么……不傻了？” 亲娘？郭湘冷笑，“是不是亲娘你心里不清楚？别跟我套近乎！” “你真的好了？哎哟喂，顾家这是祖坟里冒青烟啊，傻子都能冲好？这么一看，还真标志，可惜了！”黄翠花直摇头。 “可惜？可惜没嫁给你那赖儿子还是可惜没卖个好价钱？”郭湘嘲讽道。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好歹你也在我家住了一年，母女一场。”黄翠花说道。 “别在这给我套近乎，说吧，什么事？”郭湘有点不耐烦，虽说当初他们家是救过原主，可那不是她，而且他们对郭湘也不怎么好，为人也不厚道，不然也不会那样赖上顾家，还敲一大笔彩礼钱。 那就是等于卖了她，然后想老死不相往来，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这……我们别在这说，不好看！”黄翠花讪讪说道。 郭湘嗤笑一声，“我可没什么不好意思，反正我是个傻子，做什么事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湘湘，是谁啊？”里面传来王桂英的声音，她走出来一看大吃一惊，“亲家？” 毕竟郭湘以前是郭家的养女，也还算亲家吧？ “哎，亲家，你好啊，我来看你来了！”黄翠花脸上笑成一朵花。 “呵……”王桂英讪笑一声，“亲家进来坐吧！” “好咧！”黄翠花高兴地应一声，正想跨门进来，郭湘把脚一伸挡住她。 “等会儿！你们村不是正闹病吗？你来我家也不怕把病带过来，想害我们是吧？”郭湘说道。 “哪能呢？我没病。不过，闺女你还真说对了一半，你哥病了，家里没钱看病，我这不是求上门来了，你不能见死不救哇。”黄翠花说道。 “家里有病人？”纪昌林走了出来，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我看看……” 说完要给黄翠花把脉，黄翠花大惊，“你这糟老头怎么回事，一见面就动手动脚的，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纪昌林脸一黑，郭湘哭笑不得，“您老还是先照照镜子，就您这老么咔嚓眼的，不稀得动你！” “这是我们村的大夫，医术高明着呢，白给你看病你都不要？”郭湘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大夫啊？那麻烦你了！”黄翠花一下挂上笑脸，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第六十八章 断绝关系 纪昌林给黄翠花把了脉，摇摇头，“暂时没发现什么。” 不过就不知道病毒有没有潜伏期，会不会还没发作。 “我就说我没病吧？”黄翠花笑道。 “那进……”王桂英还想让她进来，再怎么说她是郭湘养母，也算亲戚了。 话没说完郭湘打断她，“娘，您别管，我来解决，您进去，小心染了病！” “哎，我说湘湘，我没病，刚才那大夫不是说了吗……”黄翠花不高兴了。 “别讲那些有的没的，说吧，什么事？”郭湘两手抱胸，挡在门口就是不让她进。 “我就是来借钱的！”黄翠花讪笑一声。 “借钱？你还好意思？”郭湘一下提高了声音，“当初把我嫁到顾家你可是要了一千块彩礼钱，就是全县这也是独一份吧？你家一年能赚几个钱？一千块够你们赚十年了，你还好意思来要钱？” “这不是……你哥娶了媳妇，家里的屋子又翻新了，都用完了嘛。”黄翠花讪笑一声。 “那我家就有钱？你看看……”郭湘指着破破烂烂的房子，“我家都还没钱修呢，哪有钱给你？” “那你男人不是工人吗？他有工资……”黄翠花说道。 “有工资也得还债呀，一千块，就是不吃不喝也要还一两年才能还完，你是故装眼瞎还是见不得我们好？”郭湘气不打一处来。 “那……那当初也是我家把你救了，否则你早就淹死在河里了……”黄翠花一下硬气起来。 郭湘冷笑，可惜那不是我，如果那时我就穿过来，还能让你救？还被你们在家关一年？ “那你不是卖了我吗？就当是还了你的恩情了。”郭湘说道。 “那可不能这么算……，你还在我家白吃白住一年呢。”黄翠花嚷道。 “就你那家，一年能吃多少钱？十块有吗？”郭湘冷笑，他们一年连十块都赚不到。 “那可不止，起码二十！”黄翠花一下提高声音。 郭湘气笑，还真敢提，不过一想，她名义上还是自己的养母，以后动不动就来一趟，自己婆婆又是那样的软性子，还不被她吃得死死的？ 不行，得一次解决才行。 然后又一想，自己现在没有原身的记忆，不知道家在哪，还得用她家的户口，以后若有个什么事办个证件什么的还要去她家就太麻烦了。 要不干脆多给一点，把户口转过来，再签一个断绝书，以绝后患。 “这样，钱也不是不能借，我有个条件。”郭湘看着黄翠花。 “什么条件？”黄翠花皱起眉头，总觉得这个湘湘好了以后怎么变得那么精？ “我结婚的时候没把户口转过来，你如果想借钱，不，不用借，送给你，你答应把我的户口转到婆家来。”郭湘说道。 虽然跟顾振南也不知道以后怎么样，但他家人总归都是善良的，以后要干什么也好说话。 “那可不行，户口一转，我们家的田就要减少了。”黄翠花脸一变。 “怎么，你嫁了闺女还想占一份田户，别人家娶了媳妇就活该没有，哪有这样的规矩？我问问你们村长去！”郭湘讥讽。 黄翠花眼珠子转了转，她当然知道，嫁出去的女儿是要转户口的，不过当时婚礼办得急没来得急转，顾家这两个月也没想到去转，但她嫁了户口迟早是要转的，不如趁这个机会再敲一笔？ “要转也可以，一百块！”黄翠花狮子大开口。 这点钱对郭湘来说虽然不算什么，可是对一般人家，一年收入都没这么多。 郭湘“咣”一声把门关上，“我不转了，你爱要不要，反正也没几分地！” “哎，有话好商量啊！”黄翠花没想到郭湘根本不吃这套，有点慌了，当初王桂英就被她吃得死死的，没想到这死妮子好了变得这么精明。 “没有，不要就滚！”郭湘隔着门说道。 “那五十块？”黄翠花也知道这个时期大家都困难，又遭了灾，顾振南虽然有工作，可是他借了那一大笔债，也没那么快能还上。 “三十！不行就拉倒！”郭湘说道。 黄翠花犹豫了一下，咬咬牙，“三十就三十！” 这个时候三十可是可以买很多东西，治病也有希望了。 郭湘一笑，把门打开，“我还有个条件！” “什么？”黄翠花脸一黑。 “就是我们签一封断绝书，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不是你女儿，我也不会认你，你以后也别想再来我这里得什么好处。” “我们写一封断绝书，以后就没关系了，你别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打扰你们，怎么样？”郭湘说道。 “你……”黄翠花气得脸黑如锅底，不过她也知道郭湘这么硬气以后肯定得不到好处了，咬了咬牙，“签就签，不过那可就不是三十了，最少五十！” “不签拉倒！”郭湘又要关门。 “哎！”黄翠花急忙抵住门，“再议议！” “没得议！”郭湘沉下脸。 “那就多十块？”黄翠花腆着脸。 郭湘哭笑不得，这是卖菜呢，讨价还价？ 最后三十五块成交。 “行，你等着！”郭湘关上门，“我上村委问一下转户口的事。” 黄翠花只好跟在后面，没办法现在有求于人，不然她也想拿捏着郭湘的户口。 问了村长，说是她嫁进来户口是可以转进来的，开了介绍信，说是到了对方村子再开证明，再到镇里的派出所去办理就可以了。 郭湘又说：“村长，我还有个事想麻烦您！” “你说！”村长点头，这几天他看出来了这振南媳妇好了以后很能干，又拜了纪医生为师，以后还有要依仗她的地方。 “是这样，我呢原本并不是郭家的孩子，偶然机会到了她家，人家趁着我那时脑子糊涂硬把我嫁给顾家，还敲了一大笔彩礼……”郭湘说道。 “这个我知道。”村长点头。 “可我现在好了，知道他们不是我父母，不想再受他们胁迫，想和他们签一份断绝书，请您当个见证人。”郭湘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村长惊讶，原来郭湘并不是郭家亲生的，怪不得当初会闹得那么难看，根本就是想丢了这个傻子再赚一笔嘛。这样的家还是断了好！ “行，我跟你走一趟！”村长点头。 第六十九章 我现在好幸福 到了郭家所在的杏花村，把他们村长也叫了过来，把事情原委又说了一遍，郭湘给一笔钱，两家断绝关系，顺便把户口迁走。 写下断绝书，双方签字，两边的村长都作见证人，以后就老死不相往来了。 郭湘也当场给了钱，再拿了户口本到村委那里开证明，去了派出所，就算把这事办完了。 过了两天，再把顾家的户口本拿到派出所去，把自己的名字写上，这就正式成了顾家的一员。 拿到户口本的时候郭湘心情有点复杂，也不知道这户口转过来是好事还是坏事。 到了镇上顺便把顾振南寄的两百块钱也取了出来。 这钱自然是要给王桂英的，郭湘又从自己那里拿了两百块，一起交到王桂英手里，让她张罗修房子的事。 她手上虽然还有很多钱，但不敢一次给太多，王桂英没文化，怕到时候被人骗了。 “娘，我看您还是把钱给嫂子吧，您都不识字，盖起房子来要记账的，您怎么记？”果儿说道。 “这个……”王桂英有点为难，钱还没捂热呢，不过她也知道果儿说得对，而且儿媳妇那么好她一点不担心她会藏私。 “娘，给振东管就行，他有文化，管账一点问题也没有，再说学校也还没开学，咱们快一点，也许能在他回学校之前修好房子呢。”郭湘说道。 因为王桂英不准备把房子全部推倒重修，就想着把泥墙推了，建成砖墙，里面的木房间不动，所以地基什么的都不用动，大不了到时再加固一点，因此真正砌墙用不了几天就砌好了。 她主要是不想太高调引人嫉妒，再者也怕花钱，穷怕了。 省下来的钱不如多买点粮食吃。 郭湘倒是无所谓，木屋住着也挺舒服，全水泥的还热。 最后商定地上都倒上水泥，这样就干净很多，不会经常踩一脚泥，要清洗起来也方便，直接用水冲就行。 纪昌林那边也开始修建，真的全建成了木质的，连地板都架高了一些做了木地板，倒是又有特色又干净。 大家一听说顾家要修房子都来打听，听说是顾振南寄了钱回来，都羡慕得不得了。 可是羡慕不来，谁叫自家没个当工人的儿子呢。 王桂英说帮忙修房子的管吃还给钱，一下来了一大堆人自告奋勇。 以往一般人家修房子都是修的土坯房，因为是纯体力活，一般都是大家互相帮忙，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帮我，所以一般不要工钱，只管饭。 但这次顾家修的是砖房，是要有技术的泥水工，一般人做不了，当然要给工钱。 不过外面的围墙王桂英可不舍得用砖，还是用的泥坯，所以又还要请一些帮工。 但大家一起做事有人有钱有人没钱又觉得说不过去，于是大家都管饭，做泥水工的钱多一些，做围墙的钱少一些。 挑了两个有技术的泥水工，几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顾家就开工了。 郭湘也在一旁看热闹。 砌砖墙她前世见过倒没什么稀奇的，倒是做泥墙她还是第一次见。 原来就是去山里拉了黄泥回来，然后在石垒的地基上放上一个用木板钉成的像箱子一样的模具，往模具里加黄泥。 调上适量水增加粘性，然后就几个小伙子拿着巨大的木桩子在上面冲压，冲得结结实实的，半米半米这样压上去，才建起一堵围墙。 这就是纯力气活，墙要压得很紧实，不然下雨一淋很容易就垮了。 最上面还要搭一层瓦片或是塑料薄膜加稻草覆盖，免得被水冲化了。 砖墙砌得很快，几天就砌完了。 郭湘让他们把墙里外都刷成白色，这样屋子里亮堂，屋外也好看。 砖墙砌完，围墙还没垒好。 郭湘干脆让师傅们把院子里的地也倒上水泥，这样整座房子就像新的一样，而且院子里晒稻谷也方便很多。 王桂英本来还有意见，可一想以后晒谷子方便也就没话说了。 就这样，在顾振东上学前真的把房子修好了。 村里的人纷纷过来参观，羡慕不已。 这期间国家也派了一些补助下来，不过一家才几十块，一般人家也就够修修倒塌的泥墙，买点家用品，再看顾家的新房子，真是眼馋死了。 其实并不完全是新的，不过里面的木墙也刷洗得很干净，再加上墙那么白，地那么平，就像全新的一样。 “我们家真漂亮！”果儿感叹，“就像新的一样！” “差不多就是新的！”顾振东也赞叹。 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 都是嫂子来了以后才有了这些变化。 虽然以前大哥也有工资，可是为了还债一家人都过得紧巴巴的，每月也剩不了多少。 而且大哥年纪不小了，一样要娶媳妇，要彩礼，虽然可能不要那么多，但想再拿出钱来盖房子，可就没那么快了。 还不知道大嫂会是怎样的人，万一是个顾娘家的人，那大哥的钱可能就没他们什么事了，也许还会闹分家。 可郭湘嫂子来了以后变化太大了，虽然也欠了债，可一下就还完了，还盖起了房子，就算是以前的大哥也没这个本事。 所以他们觉得都是嫂子给大哥带来了好运。 “嫂子，我觉得现在太幸福了！”果儿抱住郭湘，抬头看她，一脸的孺慕。 郭湘笑，摸摸果儿的小脑瓜，突然有一种长嫂如母的成就感。 “以后会更好的！”郭湘说道。 “嗯，一定会！”果儿使劲点头，她知道嫂子说了会就一定会。 暑假过完，顾振东也得上学去了，王桂英还像以往一样给他装一些米一些红薯，还有耐吃的泡菜。不过这次还给他带了几个鸡蛋。 然后又给十块钱，等菜吃完了就只能在学校买。 郭湘悄悄给了顾振东二十块钱，他大吃一惊，“嫂子，我用不了这么多！” “这是嫂子自己的钱，你放心。上次帮外国人的钱还有呢！”郭湘怕他多心故意提了这茬。 “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省着，多吃饭，你看你大哥那么高，你差得有点多啊。”郭湘说道。 顾振东脸一红，是啊，大哥都一米八五，自己现在才一米七二，就是能再长两年，也长不到一米八吧，同是一个爹妈怎么差那么多呢？ “在学校多参加体育活动，多打篮球，还能长！”郭湘笑道。 “嗯，听嫂子的。”顾振东点头。 “在学校好好学习，不要担心家里，家里有嫂子呢。”郭湘又说。 顾振东点头，眼圈有点红，“家里就嫂子多费心了！” 郭湘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啰嗦，真像个老母亲了，比王桂英话还多。 不由傻笑。 第七十章 早点要孩子 家里的事情告一段落，王桂英又想着让郭湘去儿子那儿，早一点怀上孩子才是正事。 郭湘一愣，“娘，这事不急！” “怎么不急？村里像振南这年纪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王桂英说道，“再说你现在年轻，早点生孩子恢复得也快，娘也能帮你们带带孩子，等我年纪大了就力不从心了。” “可是……”郭湘颦眉，“我现在才拜纪大夫为师没几天，学医学个半吊子，现在一走又什么都不会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当上大夫？” “这个……”王桂英倒没有想到这一点，犹豫着说道：“那……再学几个月？” “好！”郭湘连忙答应，能拖一阵是一阵吧。 “对了，这段时间也没见你写信给振南，家里出事他还担心呢吧，你写一封信给他，或是打个电话？”王桂英说道。 “那他不也没打电话回来？”郭湘嘀咕一声，看来那边有温柔乡，把家里都忘了。 其实她还真冤枉顾振南了，她回来之后顾振南打过两次电话，可是都打不通。 因为洪水线路都断了，电话根本打不了。 也就这几天才刚通的，顾振南那边又忙得要命，所以就没有再打。 “那我去村委打个电话给振南吧，这样快一点。”郭湘说道。 主要是不想写信，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才好。 另一边顾振南空闲地时候也常想起郭湘，想到她当时走得不愉快，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会不会下次来的时候就是离婚的时候？ 一想到这心里就隐隐作痛。 所以只能尽量不去想，尽量让自己忙起来，只要一忙就不会胡思乱想。 那之后俞秀秀还来找过他，他都不理睬，家里的钥匙也不再给别人，以免又出现以前的那种情况。 俞秀秀碰了壁也没办法，不过她知道顾振南一直是那种冷淡的性子，只要郭湘不过来，日子久了他们没有感情，离婚是迟早的事。 她不急，可以等。 …… 纪昌林的卫生所修好以后，又到县里重新进了一批药，包括中药和少量西药。 他发现郭湘对西药都很熟，以前应该是学过的，就重点教他中药。 “下午我们去山里采药，你也该认识一下真正的中药。”纪昌林说道。 “采药？上哪儿采？”郭湘好奇，同时也很兴奋，她还从来没上山采过药呢。 “我们这儿的山都光秃秃的，哪有药采？”郭湘问。 “去邻省，西广省，这边和西广交界，到了他们那边境内，有不少大山。”纪昌林说道。 “西广省啊？那可是山清水秀的地方，我们这相隔这么近，差别怎么就这么大呢？”郭湘感慨。 “没办法，是地理环境决定的。”纪昌林说道。 两人正讨论着下午去的时候要带什么，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似乎来了很多人。 郭湘探头往外一看，人真不少啊，看穿着打扮似乎是哪里的干部。 他们来干什么？来找师父看病的？ 村长领着人走了进来，对边上的干部说道：“吴主任，就是他，当初就是纪大夫领着大家清淤泥埋秽物，然后又打了消毒水，我们村才一个发病的都没有。” “您是……纪老？”吴义明看见纪昌林很是惊讶，“您怎么在这儿？” 村长吃惊地看着他，县卫管局的主任怎么会认识村里的赤脚医生？他很出名？ “是义明啊？”纪昌林看到来人淡淡地点了点头，“怎么，下乡指导工作来了？” “不敢，不敢。”吴义明笑着连连摇头，“这不是到处都闹病害吗？听说您这村一点事儿没有，我们就来取经，原来是您在这坐镇，那就不奇怪了。” “这就不奇怪了？你这个卫管局的主任就没想到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就没提前防范一下？”纪昌林嘲讽道。 “呵……”吴义明尴尬地笑笑，“我这不是没您老有经验吗？” “您给我们讲讲，都应该怎么做，我们都好好学习学习。”吴义明说道，他身后的人也连忙点头。 “也没什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家家户户消毒，有外来人口要先检查才能进村，以防疾病传染，如果有患病的要隔离，不然越传越多。”纪昌林说道。 “是，是！”吴义明赶紧让后面的人记录下来。 “那这病怎么治？还请纪老您不吝赐教！”吴义明又说道：“现在到处医院都人满为患，虽然也有治愈的，可是时间长效果差，您能不能帮忙看看？” “我又没治过，怎么知道怎么治？”纪昌林应了一句。 “呃……”吴义明尴尬，“我这里带了一个病人，能请纪老您看看吗？” 纪昌林点点头，站起来，“人呢？” “在车里呢，另一辆车上。”吴义明说道。 “别让他过来，我过去！”纪昌林说道，把口罩戴了起来，看了看郭湘，“把我的药箱带上，一起过去看看。” 吴义明看见郭湘这么漂亮一个女孩子，眼睛一亮，“这是……”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纪昌林看着他，“她可是嫁了人，你别打她的主意。” 吴义明老脸一红，这纪大夫还真是不给面子。 嘴上说着“不敢，不敢！”，心里把纪昌林骂个半死。 可还是忍不住偷偷打量郭湘，这姑娘长得真俊啊，皮肤那么白，比县医院的小护士长得都好看。 郭湘感觉到他的眼神，心里厌恶，脸沉了下来。 几人一起到村口，另一辆车上坐着一个病人，戴着口罩，面黄肌瘦，脸上不自然的潮红。 纪昌林戴上手套，让病人伸出手来。 本来诊脉不能戴手套的，可是没办法，这病会传染，要尽量注意。 吴义明他们根本不敢过来，只远远看着。 纪昌林给病人把完脉，对郭湘说道：“你也看看！” “是，师父！”郭湘点头，也戴了口罩手套，把手摸在病人的脉搏上。 “脉浮洪，按举不绝，左寸实，右寸……也实。”郭湘眉头微颦，让病人张开嘴，“舌黄，面赤，大汗……” 又问病人，“是不是小便短赤，大便溏泄？” 病人点头，惊讶地看着郭湘，这姑娘这么年轻就这么厉害？ 第七十一章 采草药 吴义明一行人也很震惊，本来以为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最多懂一点皮毛，帮纪老提提箱子而已，想不到她已经学到这种程度。 其实郭湘并没有学多久，只不过因为熟背医书，一些症状很明显马上就想到了。 “这是太阳温病，‘白虎汤’症。”郭湘说道。 纪昌林点头，对郭湘的表现非常满意，“那你说怎么开方？” 这就是考验她对“白虎汤方”的熟练程度。 “生石膏一两、知母五钱、生甘草三钱、白粳米……”郭湘一一答了出来。 纪昌林点头，“这是个加减方，在此基础上再加连翘、茅根……等等。” 两人一问一答，俨然成了教学现场，跟在吴义明身后的人羡慕不已，他们也有学医的，觉得能跟着纪老学真是三生有幸。 纪昌林写了个药方递给吴义明，“我只看了这一个人不全面，不过如果病情差不多，可以请其他中医酌情加减。” “是，是，多谢纪老。”吴义明连连点头，“这个就是最典型的病人，所以才把他带了来。” “这药可以煮成茶汤给他们喝，你们该用什么方法还用，不相抵。”纪昌林说道。 “是，太感谢了！”吴义明忙说道，“等这次的事过后，一定再来酬谢！” 纪昌林摆摆手，没有再理他们，招呼郭湘回去。 走在路上，郭湘不由好奇地问，“师父，您认识那个什么主任？似乎对他的印象不好？” “何止不好，简直坏透了。那是个好色之徒，你学医了以后可能会和他打交道，遇到就小心一点。”纪昌林说道。 郭湘笑起来，“他如果敢来惹我，打得他连妈都不认识。” 纪昌林失笑，就喜欢郭湘这强悍的性子。 至于纪昌林怎么认识那人，那人又为什么对纪昌林毕恭毕敬郭湘也没问，师父不说自有他的道理，各人都有各人的秘密，就像自己，也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 她只要知道师父不是普通赤脚医生，是个有真本事的人就够了。 到了吃饭时间，郭湘去了村委一趟，借了个电话打给顾振南。 不过她猜想顾振南应该不在，除非他正好休息，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电话打到指挥部，顾振南果然没在，对方问她要不要另约个时间等叫了顾振南再打，她连忙说不用，她就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就是为了避免和他说话。 “您就告诉他，家里一切安好，让他不用担心。”郭湘说道。 对方答应转告也就挂了电话。 回到家郭湘跟王桂英说了已经打过电话，王桂英忙问：“振南有没有说什么？有没有让你过去？” “振南没在，他忙着呢，应该是在油井没空。”郭湘随口说道。 王桂英有点失望，“那还是写信的好，不然都不知道他过得怎样。” “过几天再写吧。”郭湘敷衍。 吃完饭跟王桂英说了一声下午要跟纪大夫去采药的事，王桂英让她小心点。 郭湘便背了一个篓子来到纪昌林那。 纪昌林见郭湘穿着一身利落，脚上是安全鞋，点了点头，关上门两人一起往邻省走去。 “师父，这过去要多久？”郭湘问，已经走了半个小时，一身汗。 “要两个小时，然后还要爬山。”纪昌林说道。 “要那么久？”郭湘吐吐舌头，没想到这么远。 “那你以为随随便便在路边就能采着草药？”纪昌林斜她一眼，“这点苦都吃不了，以后怎么能学好？” “不是，我就是没想到这么远……”郭湘讪笑一声。 两人一路走，越靠近西广省，绿色也就越多了起来。 沿路已经有一些常用的草药，纪昌林一边指挥着郭湘拔，一边跟她说这是什么草药，那是什么草药。 让她仔细辨认，然后又考校她这些草药的药性。 郭湘自然是记得很牢，对答如流，纪昌林非常满意。 两人来到一座大山前，“看到前面的山没？里面有很多很好的草药，我以前经常来这里。” 郭湘抬头看，心里叹口气，不知要爬多久，不过却不敢说出来，怕被师父骂。 还好一路上去已经有很多草药，纪昌林一路教一路说，倒也不觉得累。 终于到了一片树林茂密的地方，纪昌林说道：“这里会有一些毒虫蛇蚁之类的，你自己小心点。” “看到有熟悉的草药先采了，等回去我再一一辨认看有没有错。”纪昌林说道。 “是！”郭湘点头。 脑中迅速检索起之前看过的医书，不过那些医书都是黑白的，画的草药样子也比较简单，有些郭湘也是辨认了好久才认出来。 突然，看见前面有一丛像是竹叶一样的草，高高的细长条，开着白花，这不是黄精吗？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补中益气的良药。 壮筋骨，补精气，治虚损，治肺唠……总之是难得的好药。 而且看这么大株，恐怕时间不短，还是野生的，这个值钱了。 “师父，师父！”郭湘叫纪昌林，指着那边，“您看，那是不是黄精？” “可不是吗？”纪昌林眼睛一亮，“好家伙，这么大丛，起码有五十年以上的吧，挖到宝了！” 纪昌林兴奋地说过去，郭湘跟在后面，盯着那黄精仔细看。 也许是过于专注，眼睛突然开启了透视功能，透过黄精绿色的叶子，郭湘看到一只蛇悄悄地仰起了头吐着信子正竖立着准备攻击。 而这时纪昌林已经走了过去，伸出手正准备去拔。 “师父，别动！”郭湘突然大叫一声，把纪昌林吓了一大跳。 “怎么啦？”纪昌林手僵在那儿回过头看她。 “师父，您千万别动，转过身，慢慢走回来！”郭湘一边盯着那边小心那蛇突然蹿出来，一边指挥着纪昌林。 纪昌林见她那样子，马上意识到她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东西，慢慢直起身，脚步后退，然后快速退了出来。 郭湘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枝，朝那边用力甩了过去。 “嗖”一声，只见一条起码有两米长的带环纹的蛇蹿了出来，朝草丛里游走了。 纪昌林脸一下白了，要不是郭湘这一提醒，自己被这蛇咬了，一定会没命的。 第七十二章 顾振南来电话 “那是金环蛇，剧毒！” 纪昌林长呼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太险了。 “你怎么看到的？我在你前面还没发现那里有蛇。”纪昌林心有余悸。 “呃……那个，我刚才是见那边的草丛晃动了一下，猜想可能有蛇，您也知道现在夏天就是蛇出没的季节，呵呵……”郭湘擦一把汗，不能说因为自己有透视眼吧？ “说的也是！”纪昌林点头，“怪我上次去进货的时候忘了买一点雄黄，下次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纪昌林在地上捡了一根树枝，边走边往草丛里打去，这就是打草惊蛇，如果还有虫蛇会被吓跑。 看见没有动静，纪昌林才到黄精的边上，从背篓里拿出一个小药锄，小心翼翼地先把黄精根周围的土挖掉，再慢慢连根带须把黄精拔了出来。 “这么大，起码是五十年份的，真是难得！”纪昌林赞叹。 说完在一大块根茎边上掰了一小块下来，清除掉上面的泥土，递给郭湘，“你尝尝！” “这样就可以吃？”郭湘惊讶。 “可以！”纪昌林点头。 郭湘把黄精在身上擦了擦，丢进嘴里，一嚼，甘甜爽脆，满嘴生津，不由点头，“还挺好吃！” “这是补益的好药，你要不要掰一块下来，回去用瘦肉炖着吃，也可以给你婆婆和妹妹好好补补。”纪昌林说道。 “这个……可以卖钱吧？还是先卖了，找到小一点的再自己吃。”郭湘说道。 “也好，这五十年份的吃了可惜。”纪昌林点头，“等回去我把它炮制了，可许可以卖个好价钱。” “对了，这里既然有这年份的，应该也有小的，找一找，如果有就自己拿回家吃。”纪昌林说道。 “好！”郭湘点头，也可以趁机买点肉吃，王桂英老是舍不得吃。 两人继续往前走，果然后来又找到几株，不过都比较小，纪昌林就让郭湘放在自己的篓里，带回家吃。 突然纪昌林脚步一顿，郭湘马上紧张起来，“师父，发现什么了，不会又有蛇吧？” “不是！”纪昌林摇头，轻手轻脚躲到边上一棵树后，“你看……” 他手指前面草丛里，似乎有一个灰色的东西在动。 郭湘凝神一看，是一只野兔！ 她发现现在用透视功能只要不超过两秒基本没有问题。 “可惜太难抓了，等我们过去它早吓跑了。”纪昌林惋惜地摇头。 “师父，看我的！”郭湘轻轻放下背篓，拨开上面的草药，像变戏法一样从里面拿出一把弓弩。 纪昌林瞪大了眼睛，哪来的？ 郭湘轻笑一声，把弩箭上好，瞄准野兔，抠动扳机。 “嗖——”一声，弩箭飞射过去，正中野兔身上，那兔子抽搐了两下就不动了。 “吔，射中了！”郭湘兴奋地叫起来。 纪昌林伸出大拇指，没想到自家徒弟还有这本事。 郭湘跑过去捡起野兔，不小，有三四斤，“今晚可以打牙祭了，师父你一起过来吃饭！” “好！”纪昌林笑。 还是这个徒弟能干，自己可没这个本事，以前看到有猎物也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们跑掉。 “你这哪来的？不错啊！”纪昌林拿过郭湘的弓弩看起来。 “在顾振南那的时候让人做的。”郭湘说道。 “你和振南处得还不错呀？”纪昌林笑问。 郭湘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本来还好，可惜冒出个女人给破坏了。 “怎么？”纪昌林问。 郭湘苦笑一声，“以前我就担心他有喜欢的人被我这个‘傻子’截了胡，想不到一语成谶。” “还真有？没听说过呀。”纪昌林惊讶，如果有的话也不至于二十五岁才结婚，还是被逼的。 “是他师父的女儿，他师父为了救他被井架压死了，临死前把女儿托付给他。如果不是我的出现，也许他就娶了那个女人。”郭湘轻叹一声。 纪昌林皱起眉头，“那振南怎么说，他要和你离婚？” 虽然郭湘自己也说要离婚，可是这个年代离婚对一个年轻女孩来说真不是什么好事，名声不好听，以后生活可能会不太如意。 “那倒没有，他似乎不想离，他说他只是把那人当妹妹看……”郭湘有点走神，如果不是俞秀秀的出现，他们相处得还挺好。 也许真的有了感情自己又不想离也有可能。 “那不就得了？只是那个女人一厢情愿罢了……”纪昌林说道。 “可是，你在那里，总有个女人来闹算怎么回事，还顶着个恩人的头衔，又不能把她怎样，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太麻烦……”郭湘摇头。 “其实振南是个好小伙！”纪昌林叹气，他也希望徒弟有一个好归宿，不用像自己一样孑然一身。 郭湘低下头，苦笑一声，是啊，他是个很优秀的人呢，长得又高又帅，还会做饭，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可是…… 也许两人并没有缘分吧！ “那现在怎么样了？就这样拖着？”纪昌林皱起眉头。 “先这样吧，这些事以后再说！”郭湘垂眸。 她喜欢和王桂英果儿生活在一起，觉得挺好。 如果没有她们，自己还真不知上哪儿去。 现在自己虽然有钱了，可是没有家，还是会觉得孤单吧。 所以现在的生活很好，暂时还不想改变。 等草药采得差不多，两人下山的时候又打到一只野鸡，郭湘把不高兴的事全抛到脑后去了。 回程的时候两人加快脚步，到家天已经黑了。 看到两人回来王桂英才松了口气，她担心郭湘第一次去采草药，没有经验，别出什么事才好。 两人进了院子，郭湘从背篓里拿出野鸡和野兔，兴奋地叫起来，“娘，果儿，你们看这是什么？” “野鸡、兔子！”果儿的眼睛一亮，“吔，有肉吃喽！” 王桂英一脸惊讶，“这是哪来的？” “在山上打的。”郭湘得意说道。 “你还有这本事？”王桂英惊叹。 纪昌林笑道，“她有一张弓弩，很厉害！” “什么是弓弩？嫂子，让我看看！”果儿嚷嚷着要看弩。 郭湘把弩拿出来，没拿箭，免得果儿伤着自己。 “真漂亮，嫂子，这是哪儿来的？”果儿摸着弓弩问道。 “是……上次我去东北的时候你哥帮我做的。”郭湘顿了一下，笑脸有些僵。 “是吗？振南还会这个？”王桂英脸上泛起笑意，看来儿子和儿媳妇处得不错啊。 这时村里的广播突然响了起来，“振南媳妇，振南媳妇，你男人的电话！” 郭湘脸唰地一下红了，有这么大喇叭叫的吗？ 王桂英笑起来，“快，接电话去！” “娘，还是你去吧，你和振南说。”郭湘别扭地说道。 “你去，刚才娘已经接过一次电话了，振南说了要和你说话。”王桂英笑眯眯地说道。 第七十三章 我想你了 郭湘无奈，洗了手往村委跑去。 到了村委门口，村长叫，“振南媳妇，快点，还等着你呢，电话费贵得很。” “哦！”郭湘应了一声走过去。 不知为什么心情突然有点紧张。 “喂……”郭湘拿起电话。 “湘湘？”电话里响起顾振南磁性低沉的嗓音。 郭湘的心一跳，对这声音太没抵抗力了。 “嗯！”郭湘轻应了一声。 “……”顾振南沉默片刻，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家里怎么样了？受灾严重吗？娘他们都好吗？” “都好，家里的墙倒了一些，都修好了……”郭湘说道。 “那你呢，你还好吗？”顾振南问。 郭湘的心怦怦直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激动，是因为他的问候而开心吗？ “挺好的。”郭湘低低地说了一句。 “上次的事……”顾振南顿了一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喜欢俞秀秀的，你别误会……” 郭湘沉默。 “湘湘，我……想你了！”顾振南突然来了一句。 郭湘觉得心都漏跳了一拍，脸一下红了，顾振南那样冷清的人怎么会说出这样肉麻的话来？ “嗯！”郭湘应了一句。 “你呢，……想我吗？”顾振南又问。 “不……，想……”郭湘抿嘴，也不知道自己说的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其实偶尔还是会想到他的吧。 不想？顾振南沉默，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是真正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很难受。 “你……还过来吗？一个月时间还没到……”顾振南说道，也许只有这个承诺才能让她再过来生活一段时间。 “以后再说吧……”郭湘摇头。 顾振南又沉默。 感觉空气都凝滞了，郭湘受不了先开口，“那没什么事就挂了吧！” “湘湘……”顾振南欲言又止，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过了半晌，叹口气，“你先挂……” “好！”郭湘应了一声，把电话挂了。 村长在一旁看了直笑，“振南媳妇，是不是我在这里你不好意思说情话，下次我走远点，你们尽管说啊！” 郭湘抿嘴，“没有的事！” 脸上微红跑了回去。 路上郭湘摸着自己的脸，心还在狂跳，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么紧张，这完全不像自己，哪像一个三十五岁老阿姨的灵魂？倒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明明心里高兴，却又口是心非。 郭湘啊郭湘，你这是怎么啦？这都有点不像你了。 走到家门口，深吸了两口气才镇定下来。 郭湘进门，果儿好奇地问，“嫂子，我大哥都说什么了？” “没什么，就问家里怎么样了，问你和娘怎么样了。”郭湘故作镇定地说道。 “大哥就没问问嫂子你怎么样了？”果儿调皮地问。 郭湘脸上微红，“问了，我不是也挺好的吗。” 果儿格格笑起来，冲着厨房喊，“娘，大哥问嫂子了呢！” 王桂英在厨房听到，脸上露出笑容，“哎，知道了！” 纪昌林在一旁看着，若有所思，看来自家徒弟和振南那小子也不像是没感情的样子啊，她只是在逃避罢了。 自己要不要促进一下？ 厨房里传出香味，果儿直吸鼻子，“嫂子，你闻到了吗？好香！” “嗯，野鸡当然香了。对了师父，放黄精了吗？”郭湘问。 “放了两小块，你婆婆还舍不得放呢，说要拿去卖钱。”纪昌林笑道。 郭湘笑笑，老人就是这样什么都不舍得吃，能卖钱的吃了就觉得亏了。 等王桂英煮好，干脆把桌子拿到院子里，院子里现在倒了水泥很干净，还装了一盏大灯，亮堂堂的。 在外面还可以一边乘凉一边吃饭，别提多惬意了。 “太香啦！”果儿看着桌上一大锅的鸡直咽口水，“娘，自从嫂子来了以后我们家就经常过年呢！” “可不是！”王桂英笑，“湘湘是我们家的福星！” 纪昌林听了心里替郭湘高兴，又替她惋惜，万一真离了婚，找不到这么好的婆家。 “师父，来喝汤！”郭湘先给纪昌林舀了一碗鸡汤，“之前说要搞拜师宴也没搞，今天趁这个机会敬您一杯。” “娘，家里有酒吗？”郭湘问。 王桂英尴尬一笑，“没了，上次都泡坏了，要不我去打一点？” “不用，不用，别搞那么麻烦！”纪昌林连连摆手。 郭湘也没坚持，她知道纪昌林不是那种迂腐的人，便拿了茶壶过来，给纪昌林倒了一杯茶，“那我就以茶代酒敬您一杯，感谢您收了我这个徒弟！” 说完双手奉上茶。 纪昌林眼睛微红，也不知是不是触到他什么心事，拿过茶一饮而尽，“能收到你这个徒弟我也觉得很荣幸！” 王桂英看着高兴，忙招呼，“纪大夫，来，吃菜吃菜，我给您夹块鸡肉！”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纪昌林微笑。 院子里欢声笑语，另一边顾振南的心情就不太好了。 打了饭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吃。 想起之前郭湘在这里，两人并排坐着，她不爱吃的肥肉就夹到自己碗里，微微一笑，酒窝那么甜，他一侧头就能看见。 那样的生活真好啊。 可现在…… 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再启用的凉席，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又想起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她说不想自己，感觉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她还是想着要离婚吗？顾振南心中闷得难受。 “振南哥，振南哥！”外面传来敲门声。 直从上次的事，大热天顾振南门都不开了，一个人的时候都关着门。 顾振南没吭声，他现在心里正烦着呢。 “振南哥，我知道你在里面，我这里做了好吃的，你开开门，我给你拿一点。”俞秀秀说道。 顾振南站起身，隔着门说道：“我不需要，你走吧！” “振南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俞秀秀的声音哽咽起来，“你答应过我爹要照顾我的，你不能这样对我！” 顾振南有点不耐烦，“你现在这么大的人还要怎么照顾？你缺钱，我会让会计以后每个月拔一点钱给你，我现在已经结了婚，你要懂得避嫌！” “就算……就算是这样……”俞秀秀抽泣着，“那你是我哥，我也可以照顾你！”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照顾！”顾振南加重了语气。 其实以前师父在的时候顾振南也没有喜欢过俞秀秀，只不过因为师父的原因，她叫自己一声振南哥，他也就应了，现在她这样胡搅蛮缠，他连见都不想见她。 第七十四章 你敢打我 “振南哥……”俞秀秀还抽嗒叫着不肯走。 边上的黄老师都有点看不过去了，和俞秀秀一比，她还是更喜欢郭湘，人家长得漂亮，为人也大方，不像俞秀秀这么小家子气。 “我说俞秀秀，你能不能自重点，就算顾副队答应过你爹要照顾你，可人家毕竟结了婚，你这样有没有考虑过他的感受，你这样会影响他的名声你知不知道？”黄老师一边炒菜一边说道。 “关你什么事？”俞秀秀白她一眼。 “当然关我的事，你整天在这嚎丧一样，影响到我们了。如果你再这样，别怪我到组织上告你，说你骚扰已婚男人，看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里呆下去！”黄老师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俞秀秀气得七窍生烟，多管闲事！ “你们就欺负我没爹没妈，我这么可怜，你们为什么还要这样对我？”俞秀秀又哭起来。 “秀秀，我们走吧！”李春在身后看着心疼，去拉俞秀秀。 “滚，要你管！”俞秀秀甩手。 黄老师见了直撇嘴，“这里明明有个对你好的不珍惜，偏偏不放过一个已婚的，你贱不贱啊？” “你才贱，你们全家都贱！”俞秀秀一下恼羞成怒大吼起来。 “你敢骂我？”黄老师也火了，走过去就拉俞秀秀的头发，“小贱人，以为谁都要顺着你是吗，我才不吃这套！” “你敢打我？”俞秀秀一边叫着一边和黄老师对打起来。 顾振南再也忍不住，打开门大吼一声，“都给我住手！” 两人一愣，悻悻地停了手，俞秀秀怯怯地叫了一声，“振南哥！” 顾振南看也不想看她一眼，对李春说道：“把她拉走，别在这闹了。” “哎！”李春急忙应了一声，去拉俞秀秀。 “别动我！”俞秀秀恼怒，一甩手打到李春的脸上。 李春一愣，也有点火了，扛起俞秀秀就往外跑。 “你给我放开，李春你这个王八蛋，放开我……” 两人跑远了还听到俞秀秀骂骂咧咧的声音。 顾振南脸黑沉，就算自己没结婚也不会娶俞秀秀，他不喜欢她，而且自己的兄弟还喜欢她，他更不会夺人所爱。 …… 郭湘他们吃完饭，王桂英把桌子收了，纪昌林让郭湘把今天收获的草药拿出来整理。 王桂英则去收拾那只野兔。 野鸡还没吃完，明天还能吃，兔子不吃也会坏，干脆拿盐腌了，明天再放柴上烤一烤熏一熏，做成熏兔，能放久一点，想吃的时候割一块下来就行。 下次还可以给振东带点去，她知道小儿子懂事平常肯定是舍不得买肉的，在长身体的时候也是苦了他了。 以前振南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在外面做事了，虽然工资不高，但管饭，他吃得多，又都是体力活，反倒长得又高又结实，小儿子就差多了。 现在生活好了，就想着也要给小儿子补补。 想到这，王桂英走到院子里，问纪昌林，“纪大夫，您什么时候上县里？” “可能过几天吧！”纪昌林说道：“等这黄精制好，我会上县里卖，你有事？” “是这样，这里不是还有只兔子吗？我明天熏一下，如果您要上县里，我炒一碗让您给振东带去，他在学校也吃不上肉。”王桂英说道。 “行啊！”纪昌林爽快答应。 “娘，到时我和师父一块儿去吧，正好去看看振东，我还没去过县里呢。”郭湘说道。 上次去东北也只是在县火车站路过了一下，没在县里逛过。 “那也行。”王桂英点头，又问纪昌林，“纪大夫，方便吗？” 她担心郭湘跟着会不会耽误纪大夫的事。 “方便啊，怎么不方便？正好小湘也可以跟我去看看外面的药是怎么卖的。”纪昌林说道。 “那我们什么时候走？”郭湘问。 “过两天吧，这黄精我今晚拿回去用酒蒸上，制酒黄精，明后天再晒晒应该就差不多了。”纪昌林说道。 郭湘点头，“那到时我和您一块儿去。” “好！”纪昌林点头。 两人接着整理草药。 “你看这是马兰，就长在路边，长得像一朵野菊花，可也是一味药，凉血、利湿、解毒，可以治乳痈，就是乳腺炎，还可以治中耳炎，治吐血、痢疾……” “这个苍耳，路边最常见的野草，这种子小孩子都摘了丢着玩，丢在头发上很难取下来，它性温，味辛、苦，可以散风湿、通鼻窍，所以可以用来治鼻炎……” 纪昌林一一讲解，郭湘也趁机再巩固一遍，如果可以生吃的，她也尝一尝，这样对药性能达到更深层的理解。 “你这院子方便，这些草药就晒你院子里，等过几天干了再分类收好，拿到卫生所去。”纪昌林说道。 “好！”郭湘点头。 家里没有太多的竹匾，就先用晒谷子的篾席晾着，篾席够大，晚上露水重，可以盖一半，明天再揭开来晒。 忙完了纪昌林就回了自己家。 王桂英招呼郭湘去洗澡，她已经烧好了水。 对了，在修房子的时候厨房的灶重新砌了，冲垮的猪栏也修了起来，郭湘还让人在旁边用砖搭了间厕所，在隔壁搭了个洗澡间，这样上厕所就不用再上那个旱厕了。 所谓旱厕就是在猪栏里用几块木板搭了一下，留下一个坑，人就蹲在木板上面，下面的粪便蛆虫一览无余。 郭湘第一次上都快吓死了，生怕会掉下去，厕所里臭不可闻，每次都要捂着鼻子，还要忍受到处飞的苍蝇，简直受罪。 这下好了，又干净又舒服。 还有专门的洗澡间，洗起来也痛快。 就是在城里很多人家也没这个待遇，现在很多房子都没卫生间，还要到外面的公共厕所上，比起来顾家这里反倒让人羡慕了。 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郭湘看到那条蓝色大短裤，不由愣了一下，这还是顾振南的。 走的时候收拾东西就一起收了，自己都穿过了当然不能再让他穿。 回家这些天在房里也一直是穿无袖背心和大短裤，果儿见了好惊讶，这两天才习惯点。 第七十五章 你真好看 “嫂子，你这次去大哥那儿怎么变化那么大？头发也剪了，衣服也换了，变得那么洋气，你刚回来的时候我都不认识你了。”果儿说道。 郭湘回来之后果儿又到她这边来写作业了。 “呃，你大哥他们那边是大城市，人家穿着洋气，我就跟着学了。”郭湘笑道，其实都是自己设计的。 九月了，天气慢慢转凉，自己也得再买换季的衣服了。 下次去县里看看，如果没有好看的还是订做吧。 再帮果儿和王桂英也买一套，他们都不知道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果儿如果有新衣服不知道该多高兴，不过现在先不告诉她，给她个惊喜。 对了，上次在滇南买的围巾都忘了拿出来，下次一起吧，正好也更好解释围巾的来历。 “嫂子，你真好看！”果儿羡慕地看着郭湘，“我大哥一定很喜欢你吧？” 郭湘一愣，她也不是很清楚呢。 ……不过，他刚才说想自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心的。 “果儿也很好看啊，我看看……”郭湘走到果儿面前，她还是穿着灰布衣服，不过长得白，还是漂亮的。 梳着当下最流行的麻花辫，垂在两耳旁，就和自己刚醒来时一样。 郭湘把果儿的辫子拆了，拿梳子给她扎了个高高的马尾辫，果儿的额头饱满，扎起来很好看。 郭湘拿过镜子递到果儿手里，“看，我们果儿也可以很洋气！” 果儿看着镜子中的人，好像完全变了个样，真是洋气多了，对着镜子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嫂子，这样扎真的可以吗？”果儿眨着大眼睛问道，她的同学都没有人这样扎呢。 “当然可以，大城市的人都这么扎，你看我们果儿多漂亮。”郭湘站在果儿身后，凑到镜子跟着看。 果儿含羞笑起来，两眼璀璨，像藏着星辰在里面。 “那我明天就这样扎？”果儿仰头问。 “好，明天嫂子帮你扎。”郭湘点头。 果儿继续做作业，郭湘也拿了纸笔写写画画起来。 “嫂子，你在画什么呢？”果儿凑过去看。 只见郭湘正在画一些花花草草，“这是什么？”果儿问。 “这是我今天采的草药，我想把它们都画下来，不过这纸不好，有格子，改天要买一些白纸回来画才行。”郭湘颦眉。 “嫂子你画得真好，像真的一样。”果儿惊叹，怎么嫂子什么都会啊？ 郭湘抿嘴笑，这还得益于前世。 她小学的时候母亲已经下海经商好几年，家庭条件很好，又在大城市，她又是家里最小的孩子，自然是想把她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 所以从小琴棋书画学了不少，完全是把她往一个淑女方向培养。 可就在郭湘十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对她的性格改变很大的事。 那时她刚上初一，不过身材已经很高挑，开始发育。 有一天去同学家玩回得比较晚，在一条偏街上遭遇了流氓。 那个流氓把她拉到巷子里，欲对她行不轨之事，那时候她简直被吓坏了，大喊大叫，却被那流氓打得晕头转向。 就在她快绝望的时候，一个大哥哥跑了过来，打跑了那个流氓，还背着她，把她送到了医院。 不过当时她已经吓得快晕了，根本没看清他的样子，只记得他的背很宽，很结实。 她醒过来后，人家已经走了，连姓名都没有留下。 不过那事对她的刺激很大，也把她的父母吓坏了，差一点就要给她配保镖。 后来还是她自己下定决心去学功夫。 开始是跆拳道，后来是泰拳。 因为觉得泰拳更适合女孩子，速度快，简单粗暴，一击命中要害，对于女孩子体力不足是很好的弥补。 所以后来就一直坚持了下来。 学了拳之后性格也慢慢发生了转变，变得更加坚毅开朗，也更加独立。 不过有时候妈妈常会感慨，说小淑女不见了，留下了一个假小子。 郭湘倒是很满意自己的转变，觉得自己强大了，可以保护自己，不再让家人担心。 那些琴棋书画虽然后来没坚持，但从小打下的基础还在。 当时学画的时候她就学的国画，特别喜欢白描技法，现在画花草特别适合。 她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要把所有自己学的中草药都画下来，然后出版。 其实在后世有照相机很方便，可现在没有，这个小地方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到，而且以现在的出版水平，相片那种铜版纸出版太难了，价格又昂贵，还是手绘的容易实现一些。 过了两天，纪昌林的酒黄精制好，两人准备一起上县城。 “娘，我明天要和师父去县城，您要带给振东的东西准备一下！”郭湘对王桂英说道。 “好！”王桂英连忙应了。 第二天一大早王桂英就起了床，割下一块熏兔，用辣椒炒了拿饭盒装好，让郭湘带去。 郭湘带上东西和纪昌林一起进城。 “师父，我们要上哪儿卖药去？”郭湘问。 现在的药店一般都是国营药店，会收这种私人采的药吗？ “我有一个认识的药店，他那里收药，价格还公道。”纪昌林说道。 郭湘点头，师父行医多年应该有他自己的门路。 到了县城，纪昌林带着郭湘来到一处僻静的街道，在一个挂着“百草堂”匾额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纪昌林说道。 院子看上去很古旧，木门上还是古代那种环形的门扣。 纪昌林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里面有人应“来啦！” 打开门，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戴着金边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看见纪昌林脸上露出笑容，“是纪老，您有时间没来了！” “是啊，前一阵不是遭了水灾吗，这才刚整理完。”纪昌林笑道。 “快请进！”中年男人说道。 看到纪昌林身后的郭湘，有点好奇，“这是……” “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叫郭湘。”纪昌林回答，又转头对郭湘说，“这是‘百草堂’的老板，勒寅成勒老板。” “勒老板！”郭湘微笑打招呼。 “纪老居然收徒弟了？真是奇闻啊！”勒寅成笑道，说完又好奇地打量郭湘，这女孩有什么过人之处竟能得到纪老的青睐？ 纪昌林笑笑，“我这一身本事也想有个传人嘛。” 几人说说笑笑走进院子里，郭湘好奇打量院子。 院子很有古旧风味，两边种着石榴树，地上铺的是青砖，墙边有长廊，中间是鹅卵石的小路，前面还有半月门。 穿过半月门前面是正房，两边还有东西厢房。 这个院子很不错。 第七十六章 卖药 走到正房大厅，里面的摆设也是古色古香的，很多明清家具。 郭湘很是惊讶，想不到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勒寅成请两人坐下，倒上茶，笑问，“纪老今天带了什么好东西？” 纪昌林拿出用纸包好的酒制黄精递了上去。 勒寅成打开纸包眼睛就是一亮，拿起一片黄精闻了闻，连连点头，“是好东西，有五十年以上吧？难得，炮制技术也是一流！” “所以才敢拿到你这来啊！”纪昌林笑道。 “这品质没得说，一百五十块，您看怎样？”勒寅成说道。 纪昌林点头，勒老板的价钱一向公道，他心里的价位也差不多这样，于是微笑说道：“可以！” 郭湘惊讶，价格挺高啊，都抵得上一般农村人家一年的收入了。 勒寅成把药收起来，到一边的柜上拿了一百五十块钱，双手递给纪昌林，“纪老，您收好。” 纪昌林收起钱，对勒寅成说道：“勒老板，我这徒弟刚入行不久，你这药多，能不能让她见识见识？” “欢迎！”勒寅成点头，领着纪昌林和郭湘从左边的门穿过，到另一个房里。 一进入房里，郭湘瞪大眼睛，很是震撼。 这边是两层的，四面都是药柜，一个个小抽屉，从地板到屋顶，密密麻麻，起码有上千个，真是太壮观了！ “这有多少药啊？”郭湘感慨。 勒寅成微笑，“不多，上千种吧。” 上千种还不多？郭湘张大嘴。 “你过去看看！”纪昌林说道。 郭湘走过去，随手拉开一个药屉，“川穹。” “细辛。” “茯苓。” “党参。” “……” 郭湘每拉一个看一眼就报出药品，这次把勒寅成惊着了，他以为郭湘只是刚入门的小孩，没想到竟然已认识这么多药。 “纪老，您这个徒弟不错啊！”勒寅成赞道。 “那是，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收她？”纪昌林得意，能收到郭湘他也是很满意。 两人说话间郭湘已经走了一圈，一脸兴奋，“师父，这里好多药啊，很多我都没见过，只在书上看过。” “那你以为？你要学的东西还多呢。”纪昌林说道，在徒弟面前又是严师的样子。 “嗯！”郭湘点头，学得越多越发现中医也是一座宝库。 看得差不多纪昌林带郭湘离开，勒寅成把两人送到门口，“纪老您慢走，下次有好货也一定要来我这儿啊！” “好！”纪昌林微笑点头。 两人走出“百草堂”，纪昌林把收到的钱抽出一百给郭湘，“这些你拿着！” “这怎么行？我不能要！”郭湘连忙摆手。是师父带着她去采药，又是他炮制的，自己怎么能要钱？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纪昌林脸严肃起来，“这药是你发现的，采药的时候也是你救了我，没有你也赚不到这份钱。你在顾家也要花钱，难道要向你婆婆伸手要吗？” 郭湘抿抿嘴，心说我有钱，不过又觉得纪昌林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的钱没跟王桂英说，这下有了进项，买东西也好找借口了。 便拿过钱，“谢谢师父！” “这药挺值钱啊，一百五十块，农村人家一年都赚不到。”郭湘说道。 “那你以为？这是五十年份的黄精，也没那么容易找的。”纪昌林说道，“以后如果你再找到好药也可以到这‘百草堂’来卖，勒老板知道你是我徒弟不会压价。” 郭湘点头，“‘百草堂’还真是名不虚传，那么多药，可我们这小县城，用得了那么多药吗？” “他家是世代药商，不只是我们县，周边，还有整个省，甚至有京城的人缺药都到他这来找，他不是普通的药材商。”纪昌林说道。 “怪不得！”郭湘点头，他们这药卖一百五十块，如果有大人物来找药也许就翻好几倍了。 “对了，师父，我要给振东送菜，还要去买点东西，您和我一块儿去吗？”郭湘问。 “我就不去了，我随便找个茶馆坐坐，我们一点钟在汽车站会合，你自己随便逛，县城也就这么大，迷路了就问人。”纪昌林说道。 “哎！”郭湘点头。 这次出来事比较多，师父如果一直跟着就太累了。 两人分开，郭湘本来想先去找顾振东，把王桂英要带的菜给他，后来一想，现在过去找他肯定在上课，还是晚一点去，放学时间正好。 就先去打听了一下哪有书店，在书店买了白纸和画笔颜料，然后又去百货商店买衣服。 不过这个时期百货商店的衣服真是太土了，感觉都是中老年人穿的。 小朋友的才稍微好一点，郭湘给果儿买了一件白色童朋领的衬衣，一件红色的毛衣开衫，一条黑色灯芯绒裤。 她自己不喜欢大红大绿的，可还是觉得小孩子穿红色的喜庆。 给王桂英买了一件铁锈红的外套，实在也不知买什么好。 自己只买了两件长袖白色衬衫，其他衣服一件也看不上，自己的两条工装裤还可以穿暂时不买也行。 想买两套睡衣居然没有，只能买了两套白色的秋衣秋裤，到时候就当睡衣穿了。 想想外套怎么办？还是得订做。 对了，买几斤毛线回去，让王桂英帮忙织毛衣，这里的毛衣真的都太难看了。 买了灰色线给自己，粉色的给果儿，黑色的给王桂英，黑色的多买一点，振东也可以用。 还给自己买了一双小白鞋，平常穿安全鞋太笨重了，在家还是轻便点才好。 找了一家裁缝店，本来想做一件风衣，可人家根本不会。 现在的裁缝店做的就那几种款式，有些稍新潮一点的裁缝会照着裁缝书做，不过那也是很旧的款式，郭湘找了几家都不满意。 后来一个年轻的女裁缝看了郭湘的图说可以试试，至于能不能做好就不敢保证。 “你看，其实也就你们做的西装差不多，只不过修身一点，款式长一点，加根腰带，后背这里多一块装饰而已。”郭湘指着自己画的设计图说道。 女裁缝苦笑，“看着容易，但你这个没有版只能凭经验做，书上这些有版，我照着裁片按比例画就行。” “好吧，你尽力。”郭湘点头，也没别的办法了。 然后又在店里选了布料，没有卡其色，勉强选了灰色。 看到店里还有做裤子，师傅看她有兴趣，介绍当下流行的喇叭裤给她。 郭湘不太喜欢这个款，干脆让师傅做成阔腿裤，自己长得高，上面再配白衬衫，穿阔腿裤还是很好看的。 付了订金，约定了十天后再来拿。 弄完这一切才想到都没给顾振东买衣服，又跑了趟百货商店，买了一套运动服。 他还是学生穿这个比较适合。 至于顾振南，郭湘想了又想，还是不管了，反正他有工作服。 第七十七章 最坏的结果就是离 郭湘打听了县二中的地址，提着大包小包来到二中门口，正好是放学时间，跟门卫的大爷说了找高三的顾振东。 大爷用大喇叭在学校里叫起来。 顾振东正准备去吃饭，听到喇叭里说有人找很是奇怪，他上学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找过自己，会是谁？ “振东，有人找啊，快去看看是谁呀？”同学起哄，“不会是哪个妹子找你吧？” “咦，振东喜欢的不是那个邱冬梅吗？”有人惊讶。 顾振东脸一红，“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没有的事！” “哟，害羞了，被说中心事了。”同学们哈哈大笑起来。 顾振东窘迫地跑了出去。 走到校门口远远就看见郭湘站在校门外，看见自己出来用力挥手，“振东，振东！” 原来是嫂子？顾振东忙跑了过去。 “嫂子，你怎么来了？”顾振东走到门外，脸色微红。 “娘让我给你带点菜！”郭湘笑道，从身边的袋子里拿出一个饭盒。 顾振东这才发现嫂子身边大包小包居然一大堆东西，不由诧异，“嫂子，怎么这么多东西？” “这些都是我买的，有给果儿的，还有给娘的，当然我自己的也有。”郭湘说着把饭盒递给顾振东，又低头找那套给顾振东买的衣服。 “对了，我还给你买了一套衣服，试试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还可以拿去换！”郭湘把运动衣拿了出来。 因为是外套，套一下就可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顾振东惊讶，“还给我买衣服了？” 说实话他都不记得上次穿新衣服是什么时候，一般都是捡哥哥的旧衣服穿，长大了以后，就拿哥哥的衣服改一下，连过年也没有新衣。 嫂子居然记得给自己买衣服？ “来，试试！”郭湘笑着把饭盒接过，把上衣外套递过去。 顾振东脸一红，他还从来没有在外面穿过衣服，虽然只是外套。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穿衣服。”郭湘抿嘴笑，“快，不合适我还得去换呢！” 顾振东这才拿起衣服，是深蓝色的运动装，袖子两边有两条白杆，很好看。 这时有走读的同学放学回家，路过门口看见顾振东和郭湘，好奇地停下脚步，“哟，顾振东这是谁呀？” “长得真漂亮哎！” “不会是你对象吧？” 顾振东满脸通红，“胡说什么？这是我嫂子！” “你嫂子这么年轻呀？也没比我们大多少吧？”同学朝他挤眉弄眼。 “长得这么好看，不像是乡下来的。” 郭湘失笑，这些小屁孩！ 向他们打招呼，“同学你们好啊，我是顾振东的嫂子，振东平时在学校你们多照顾他点呀！” “哎，应该的。嫂子！” “嫂子好！” “嫂子好！”几人起哄起来。 顾振东羞得都要找条地缝钻进去了，郭湘笑，“你们快回去吧，别在这起哄了！” 几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顾振东这才把衣服往身上套，正好，比身上的长一点，明年应该还能穿。 郭湘是照一米七五的个子买的，就想到顾振东应该还能长。 “刚好！”郭湘很满意。 顾振东把衣服脱下，很小心地叠起来，和裤子放在一起。 郭湘把饭盒又递了过去，“这是娘炒的熏兔肉，别舍不得吃，小心放坏了！” “还有兔肉？”顾振东愕然，娘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是我上山采药的时候打的。”郭湘笑，“还有野鸡呢，可惜放不住，不然也能给你带点来。” 顾振东抿嘴，就说嘛，娘连猪肉都舍不得买半块，更何况是兔肉。 只有嫂子在家生活才能像样点儿。 “嫂子，这花了不少钱吧？”顾振东珍惜地搂着衣服，拿好饭盒。 “这你不用操心，嫂子有钱，这次上山采药卖了点钱，你只要用心读书就行，家里的事你不用管。”郭湘说道。 “嗯！”顾振东点头，只要有嫂子在他一点也不担心。 他觉得现在生活比以前好太多了。 “你进去吧，我要去车站了，我师父还在等我呢！”郭湘说着拿起地上的东西。 “那嫂子你小心点！”顾振东说了一句。 郭湘朝他摆了摆手，看着一大堆东西有点发愁，正好见到有人力车，叫住人力车，一问才五毛钱，干脆坐人力车算了，反正也不贵。 到了车站，纪昌林已买好票等着她，见她大包小包一大堆，不禁愕然，“你这是要把百货商店搬回家啊？” 郭湘讪笑一声，“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几件衣服，还有几斤毛线看着大。” “你还挺有心！”纪昌林笑道。 “我婆婆他们对我也很好。”郭湘很认真地回答，知恩图报，她就是这样的人。 “那也是因为有顾振南，你和他……也可以这样。”纪昌林说道。 郭湘默了默，还真不一定，那是家人，这是夫妻，虽然很多夫妻后来都过得跟家人一样，可她不想这样，她想有纯粹的爱情。 也许是太理想化了，可是如果没有爱，婚姻存续有什么意义？ “其实吧，如果，我是说如果，振南那边没有那档子事，你是不是会考虑？你实话说，振南是不是一个不错的人？”纪昌林说道。 郭湘想了想，也许是吧，如果没有俞秀秀那一出，自己和顾振南过得还挺愉快，虽然当时只是说做一个月的夫妻，可谁知道会不会日久生情？ 可是一出了那事，马上就心灰意冷了，觉得没意思，婚姻生活搞得跟宫斗一样，太没劲了。 纪昌林见她没说话，心知她应该认同自己的观点，又说道：“如果你还没和他结婚就算了，不想在一起就不在一起。” “但你和他已经结了婚，最坏的结果不就是离吗，为什么不试一下？也许他是个合适的终生伴侣呢？” 最坏的结果就是离？郭湘突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最坏的结果就是离啊，随时可以掌握的东西，自己在怕什么？ 是怕被伤了心？ 可如果他真是个渣男，又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如果他不是，那自己是不是就错过了一段也许会很美好的婚姻？ 第七十八章 给他个机会 郭湘突然想通了，也许师父说得对，自己都不试一下怎么知道呢？ 而且从和他相处的那几天来看，他对自己未必就没有感情。 反倒是自己有点作了。 但一想到俞秀秀的事，她又有点头疼，若那个女人不知廉耻经常找上门那怎么办？ 天天还要花精力应付她？ 不过郭湘，你怕什么？就凭你的战斗力，还能怕她？ 你的斗志呢？你的拼劲呢？为了自己的幸福，难道没有勇气搏一搏？ 可是，太麻烦了啊！ 郭湘的心里就好像有两个小人在对话，一个说要努力，一个说太麻烦，一直左右摇摆不定。 坐在车上，纪昌林见郭湘一直没说话，心知她应该在想自己刚才说的话，但愿她能想通。 郭湘决定了，下次再去油田的时候和顾振南坦诚谈一次，如果他对俞秀秀是模棱两可的态度，那就对不起了，两人走不到一块儿。 如果他能坚决和她划清界线，那就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 毕竟他不是自己的前任，自己也不是以前那个郭湘了。 想通这一切，郭湘的心境一下平和起来，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纪昌林看在眼里，知道她想通了一些事，很替她高兴，他希望她能幸福，希望有个人能宠她、爱她，不像自己留下遗憾。 回到家王桂英和果儿都在家，见到郭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急忙过来帮忙。 “这都什么呀，买这么多？”王桂英叫起来。 “嘿嘿，这是给果儿和您买的衣服，还有我自己的，天凉了，我都没衣服换。”郭湘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不小心就买多了。 “又不是过年买什么新衣服？你买自己的就是了。”王桂英嗔怪一声，她也不是不高兴，就是心疼钱。 “娘，没事的，今天去卖药卖了些钱，没钱我也不敢买啊。”郭湘笑笑。 “有新衣服？”果儿惊喜，她都好久没穿过新衣服了，看到同学有新衣服穿眼馋死了。 不过她知道家里困难所以从来都不敢闹。 还是嫂子好，自从她来了，家里都变了。 郭湘把给果儿买的白衬衫和红毛衣，还有灯芯绒裤拿起来，果儿一把抱了过去，喜出望外，“太漂亮了！” 她从来没有穿过这么漂亮的衣服，以前都是灰的、蓝的，都是大人的衣服改的，还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衣服。 “快去换上试试。”郭湘笑道。 “哎！”果儿高兴地应着，抱着衣服往屋里跑。 “娘，还有您的！”郭湘把那件铁锈红的外套递给王桂英，“您也试试？” “我也有啊？”王桂英满脸笑意，拿起衣服，看着那么好的布料爱不释手，多久没穿过新衣服了。 “您快试试啊！”郭湘笑。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锅里还给你温着饭呢。”王桂英突然说道。 “嗯，我马上吃，娘，您试衣服，我自己去拿！”郭湘点头，洗了手把饭菜端出来。 再看王桂英已经穿上了外套，有一点宽松，再穿厚点就正好。 “是不是太艳了点！”王桂英别扭地扯着衣服，一脸不好意思。 “不艳，这又不是大红的怎么艳了，娘穿了挺好看的。”郭湘笑。 王桂英长得也白，果儿就遗传了她的优点，所以穿起这衣服显得年轻多了。 摸着衣服王桂英一脸喜色，“这衣服可以留着过年穿！” “过年穿太薄了点吧？”郭湘说道，这就是秋装。 “不怕，里面还要穿毛衣。”王桂英说道。 毛衣也都是旧的，有两件是马长凤不要的让顾振南带回来，还有就是用顾振南用剩的手套拆了织的线衣。 顾振东和果儿冬天穿的也是这么来的。 “对了，娘，我还买了毛线呢。”郭湘一边吃着饭一边指了指边上那一大包，“买了好几斤，您帮我打一件，还有果儿的，还有您和振东的。” “没有振南的？”王桂英惊讶。 “呃……”郭湘一窘，当时真没有考虑他，不过好在黑色的买得多，要织也可以。 “我不会织毛衣啊，振南那么大个头，我担心娘您太累。”郭湘找了个借口。 “不会我教你啊，自己男人的毛衣当然要自己织。”王桂英白她一眼。 郭湘窘了个窘，她是真的不会，在这方面她挺白痴的，手工方面除了拿手术刀，她就没做成过什么。 “好吧！”先应下再说吧。 这时果儿换了衣服出来，一脸欣喜。 “嫂子，好看吗？”果儿张开手臂，看着郭湘。 “好看，真好看！”郭湘点头。 果儿扎着马尾辫，大红的开衫毛衣，里面白色童朋领翻到毛衣外面，下面是黑色裤子，配红色刚刚好。 “我们果儿成城里的小姑娘了！”郭湘赞叹。 王桂英的眼圈却红了起来，郭湘大惊失色，“娘，您这是怎么啦？” “我是……高兴的！”王桂英抹了抹眼角，“果儿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这些年跟着我，吃了很多苦，连件新衣都没有……” “娘……”果儿扑进王桂英怀里，“才没有，果儿知道的，以前爹在的时候欠下很多债，娘也是没办法，果儿有娘就够了，有娘的孩子是个宝！” 郭湘的眼睛也红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娘您别担心，嫂子来了，以后我们的生活会越来越好！”果儿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又看看郭湘，眼里都是光。 “嗯，对，还是湘湘好，自从她来了，我们家就有希望了。”王桂英点头。 这才发现郭湘没给自己买新衣服，不由问道：“你怎么没给自己买？” “我买了呀。”郭湘拿起衬衫和秋衣秋裤，“不过外套都没有中意的，我就上裁缝店订做了一套，要过几天才能拿。” 王桂英点头，自从郭湘从东北回来大变样之后，她就猜想儿媳妇以前可能是城里人，她的眼光和别人很不一样，这小地方的东西看不上眼也是情有可原。 本来她还是有点心疼钱，可这都是她自己赚的，而且还这么大方地给家人都买了衣服，心里的一点不舍也就都烟消云散了。 “对了，我还给振东也买了一套，给他送菜的时候顺便就拿过去了。”郭湘说道。 “振东也有？那振南呢？”王桂英又问。 郭湘不禁笑了笑，这个妈妈还真是一点也不偏心呢。 “振南那我找不到合适的，以后再说吧。”郭湘笑笑，没好意思说她压根就没想买他的。 不过也是，凭他那模特般的身材，在这乡下买这些农民的衣服，委屈他了。 第七十九章 考中医师资格 吃完饭，王桂英说要教郭湘织毛衣，郭湘笨手笨脚的，学了半天，打得是一针紧一针松，有些地方漏针，有些地方织错，王桂英都看不下去了。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织吧！”别糟蹋了这么好的毛线。 郭湘讪笑一声，自己就是不行啊，没办法。 “天气凉了，你都没有厚的衣服，娘先帮你打一件。”王桂英对郭湘说道。 “谢谢娘！”郭湘高兴应道，婆婆很贴心呢。 “可是我不会打那些花呀什么的，你可别嫌弃。”王桂英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我还不喜欢那些花的呢，就是平针就好，简简单单最好。”郭湘说道。 前世虽是出生豪门，但她从来只喜欢那些简洁的基础款，干净利落，不喜欢花边啊蕾丝什么的，看着就累赘。 “打长一点吧，到这里……”郭湘指了指臀边，她人高，长款的毛衣更适合。 王桂英看了一眼，点头，“好！” 中午休息了一会儿，下午去卫生所。 纪昌林在整理东西，郭湘看他把一种黄色粉末放在玻璃瓶里，不由问道，“师父，这是什么？” “这是雄黄粉，今天去药材市场买的。”纪昌林说道。 “怎么没在‘百草园’买？”郭湘觉得奇怪。 “他那里的药一般都是比较高档的，价格也高，药材市场的药便宜，一般品质的就可以用。”纪昌林说道，“下次如果再去采药把这个带上，就不怕那些虫蛇了。” “哦！”郭湘点头。 “对了，十一月有个中医师资格考试，你要不要参加？”纪昌林问郭湘。 “中医师资格？”郭湘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考中医师，“我……没资格考吧？我没文凭，现在的户口上连学都没上过。” 郭湘前世考过执业医师，虽然是西医，不过中医也了解一点，现在虽没有后世严格，不过至少也要中专以上文凭才可以吧，现在的自己连小学文凭都没有。 还有一种是通过师承方式学习中医的人的参加考试，那也是要县级以上中医药管理部门批准取得有效行医资格的以师承方式学习的中医人员，自己也没有条件啊。 “这个我来想办法！”纪昌林说道。 郭湘想起前两天来的那个县卫管局的主任对师父恭敬的态度，难道师父真是什么名师？所以自己可以以师承的方式来获取资格？ “中医资格考试又分为三种，一种是中医师，一种是中西医结合，还有一种是民族医。民族医主要有藏医、蒙医、朝医等等，这个和我们不沾边，你主要考虑中医师或是中西医结合。”纪昌林又说道。 郭湘想到卫生所既有中药也有西药不由问道：“师父也是中西医结合吗？” “我不是。”纪昌林却摇头，“我主要是中医，这些西药其实是参加赤脚医生培训需要学习的，其实我也很少用。” 纪昌林轻咳一声，现在的自己其实还真就是一个赤脚医生。 “那赤脚医生不需要考试？”郭湘好奇地问。 纪昌林点头，“其实赤脚医生是特定时代的产物，六七十年代医疗条件太差，所以才培训出这么一批人来。” “其实很多人都没有医学基础，严格来说都算不上医生，只是乡下条件差实在没办法，会一点总比什么都不会好，但以后肯定还是会被时代淘汰的。” 不过自己嘛，身份特殊，这个以后徒弟就会知道了。 郭湘点头，想到自己前世是西医，那不如利用起来，“那我就考中西医结合好了。” 郭湘想了想又说道：“虽然我失了忆，不过我觉得自己以前是学过西医的，稍微看看书也许就能想起来，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行！”纪昌林点头。 过了几天纪昌林让人带了考试用书，并捎来了一个血压计、一个听诊器和一个简易手术包，西医方面这些都是要用的。 郭湘拿起听诊器很是感慨，想不到这一世又能用上。 “你的时间很紧，晚上回去多看书，我这里主要教你一些实际的东西。”纪昌林说道。 纪昌林开始教郭湘针灸，除了要记全身的经络和穴位，还要记各种病的组方配穴。 针灸也和中药开方一样，有君臣佐使，哪个是主穴哪个是辅助穴位，哪个需先行针，哪个要留针，都是有讲究的，弄不好比吃药还容易出错。 记忆这些对郭湘来说一点问题没有，主要是手上的针，刚开始很不习惯，总觉得针太细，手容易打滑。 力道也很不容易掌握，轻的时候太轻，重的时候太重，又没人给自己练习，只好往自己身上扎，总把自己扎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王桂英看着都心疼。 纪昌林却说这是正常的，当时他们也是这样学过来的。 如果有病人的时候纪昌林也尽量让郭湘先来诊脉，让她来辩症，然后开方，自己再重新诊一次，如果有不对或是不足的地方及时指正，郭湘的医术突飞猛进。 已经九月下旬，天气早晚都转凉了，王桂英加班加点帮郭湘的毛衣织好，灰色的开衫毛衣，白色的纽扣，虽然很素，但是穿在郭湘身上却特别显气质。 里面白色衬衣，外面灰色毛衣，和前世的休闲装差不多。 “多谢娘！”郭湘穿上毛衣很开心，这可是温暖牌，前世她都没穿过。 前世母亲开公司非常忙根本没有时间织毛衣，而且那个时候好看的名牌太多了，也根本不需要自己织。 现在穿上王桂英亲手织的毛衣，郭湘心里有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我给振南再织一件，等下次你去东北就给他捎上。”王桂英笑眯眯地说道。 郭湘抿抿嘴，“我现在准备中医师考试，等考完都十一月了。” “十一月也没事，离过年还有两个月，到时如果振南有时间正好和你一块儿回来过年。”王桂英笑道。 “哦！”郭湘轻应了一声，还是要面对呀。 过了几天纪昌林对郭湘说考中医师的资格下来了，让她去县卫管局拿准考证，郭湘点头，正好之前在裁缝店订做的衣服应该也做好了，顺便去拿一下。 第八十章 怎么感谢我 到了卫管局，问了门卫拿准考证的地方，到了办公室门前，看到边上开了一个小窗，郭湘凑到窗前，“同志，请问拿中医师考试的准考证在这儿吗？” 里面的两人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磕着天，理也不理郭湘。 郭湘以为他们没听见，大声叫了一句，“同志……” “嚷什么嚷？”一个中年妇女白了郭湘一眼，“我们又不是聋子，叫那么大声做什么？” 郭湘脸一沉，合着你们听到了就是故意不理人是吧？ 这个时期的单位态度就是差，可又没办法，谁叫人有权？ 郭湘耐着性子，“我是来拿准考证的。” “不是都在那儿吗？自己找，找到了在这签个名！”中年妇女把一个签名的册子丢了过来。 郭湘一看，窗口里放着一堆单，乱七八糟地丢在那，也不怕丢了。 翻了个白眼，把那一堆单扒拉过来，一张一张翻起来。 翻了半天没有看见自己的准考证，以为错过了，又翻了一遍。 “我的没有啊！”郭湘说道。 “怎么可能，都在这儿了。”中年妇女斜了她一眼。 “真的没有，我都找两遍了。”郭湘没好气地说道。 “叫什么名字？”中年妇女拿起签名册。 “郭湘，湘南的湘。”郭湘说道。 中年妇女在签名册上找了一下，果然有她的名字，上面还没有签名，说明没拿走应该还在。 拿过那一叠已经被郭湘整理好的准考证又找了一遍，真的没有。 “不会被别人拿走了吧？”中年妇女有点慌了。 “昨天吴主任不是来了一趟，说是有一个是他亲戚的，他拿走了，会不会就是她的？”边上的人说道。 “对，对，是有这么回事，你直接去找吴主任拿吧。”中年妇女连忙点头。 “吴主任办公室在哪儿？”郭湘皱起眉头，想起上次吴义明看自己的眼神，心下闪过一丝不快。 “就在二楼，往左，最里面一间。”中年妇女说道。 说完与另一人对视一眼，很暧昧的笑笑，看郭湘的眼神满是鄙夷。 郭湘一下火了，“笑什么笑？” 这什么眼神，好像自己和那人有什么一样。 “我们笑怎么啦？碍你什么事？呵……为什么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中年妇女撇撇嘴，一脸蔑视，“年纪轻轻的一点都不懂得自爱……” “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自爱了？我来拿个准考证怎么就得罪你们了？”郭湘怒了，握着拳头在桌上重重捶了一下，正好砸到中年妇女的手。 “哎哟……”中年妇人痛叫一声，眼里现出惊恐之色，没想到这小姑娘这么凶残，“你……你敢打人，小心我告你！” “你去告啊！”郭湘火噌地上来了，一脚踹开边上的门，就要冲进去。 另一个人吓一大跳，急忙上前拦住，“姑娘，姑娘都是误会，我们也没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又向那中年妇女使眼色，“快给人家道歉，别打起来……” 那人看郭湘凶狠，心有余悸，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说：“对不起……” 郭湘冷冷看她一眼，强压着怒火，噌噌噌往楼上跑。 “你呀，嘴上没个把门，怎么能乱说？”劝架的那人嗔怪一声。 “我怎么知道那姑娘这么凶啊，能牵上吴主任的关系，谁知道是不是……” “别说了，小心又被打！” 郭湘到了二楼左边最里一间，门关着，她压着火上前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吴义明的声音。 郭湘推门进去，吴义明看见郭湘眼前一亮，站了起来。 “是小郭同志啊？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吴义明笑眯眯地说道。 我为什么来你心里不清楚吗？郭湘冷冷看着他，“我是来拿准考证的，听说在你这儿？” “哦，对、对，我不是和纪老熟嘛，怕他们把你的准考证搞丢了，特意收了起来。”吴义明说着从抽屉里拿出郭湘的准考证放在桌上。 郭湘伸手去拿，他却又用手压着，“办你这准考证挺不容易的，你怎么感谢我？” 郭湘压着火，轻笑一声，“吴主任，您说要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嘿嘿……”吴义明笑起来，手朝郭湘手上摸去，“也不难，只要……” “啊——”一声惨叫。 一楼的那两人听到声音都抖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往上看。 吴义明整个人一下被反转，手被扭到身后，脸被紧紧地压在桌上，一边痛叫，“快放手，放手，我的手要断了……” 郭湘冷笑，“怎么，这样感谢不好吗？” “你、你……”吴义明大叫，“你敢这样对我，小心你过不了！” “我过不过得了你说了不算！”郭湘怒道。 把吴义明用力一甩，他连人带边上的椅子都摔在地上。 “咣”一声巨响，下面的人都是一颤，这姑娘果然凶残，这是和吴主任打起来了？看来他们真没关系？ 郭湘“嗖”一下扯过桌上的准考证拉开门走出去。 走到一楼小窗口那，顿了一下，“要不要签名啊？” “要、要的……”中年妇女忙说道，拿了签名册和笔递过去。 郭湘签上名“啪”一下丢了进去。 里面的人面面相觑，都呼了口气，倒是替郭湘担心起来，小姑娘得罪了吴主任以后可不好过了。 出了卫管局，郭湘去了裁缝店，看到做好的风衣和阔腿裤似乎还不错，心情稍微好了点。 付了剩下的钱，拿了风衣和裤子回了家。 到了村里，先去了卫生所，跟纪昌林说了刚才的事。 纪昌林皱起眉头，“他真对你动手动脚了？” “还没来得及就被我制住了。”郭湘的气还没消，“想不到现在居然还有这种人……” 纪昌林微叹了口气，“什么时代都有好人有坏人，不过你这事……” “他会不会卡我的资格证？如果我考上的话。”郭湘颦眉。 “这个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我会找人，谅他也不敢！”纪昌林说道。 郭湘点点头，最好如此，不然到时候一定不会放过他！ 第八十一章 振南来信 回家的路上郭湘想了又想，那个害虫一定不能放过他，自己性子强悍他没办法，可不知多少软弱的女孩子被他占了便宜，下次如果他还敢乱来，一定要留下证据。 可是现在没有手机，既不能录音也不能录相，怎么办？ 思来想去，郭湘想到了穆青，她是搞情报工作的，一定有相应的设备吧？找她买一定行。 打定主意郭湘拐到村委借电话，穆青的电话她还牢牢记着呢。 打了电话过去，是个男人接的电话。 “喂，你好，请找一下穆青！”郭湘说道。 “请稍等！”对方礼貌地回应，然后就听到叫穆青的声音。 “你好，我是穆青！”穆青清脆的嗓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郭湘微笑，“我是郭湘……” “啊——”对面突然尖叫，郭湘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把话筒拿得远远的。 “郭湘，是你？真的是你？”兴奋的声音快把话筒都震飞了，郭湘失笑，有这么高兴吗？ “你知不知道，自从我们分开，我天天盼着你的电话，可是一次都没有等到，我都有点怀疑我上次的经历是不是做梦……”穆青噼里啪啦地说起来，“我想你一定是把我忘了，你知道我有多伤心吗？” 郭湘莞尔，“没忘，这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吗？” “都过去这么久了。”穆青撅起嘴，“你什么时候来京城？” “一时半会儿去不了。”郭湘说道，“不过我今天找你有点事想麻烦你。” “你说，能办到的一定给你办！”穆青一口答应。 “是这样，我想买一台录音机，最好小一点的，方便随身携带的，你能买到吗？我给你钱！”郭湘说道。 “能啊，我们单位就有，我们自己也可以买，我学英语就用录音机自己录。钱不钱的，不用，你救了我的命还要你的钱，我成什么了？”穆青笑道。 “一码归一码，这是我托你买的，自然要给钱。”郭湘说道。 “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也不差这点钱……”穆青说道。 “那不一样！”郭湘严肃起来，“我到京城你可以请我吃饭，带我去玩，那是朋友的情谊，给钱办事是两码事儿。” “嗯……”穆青顿了一下，没想到郭湘这么有原则，“那行，你什么时候要我给你寄过去。” “越快越好，……对了，能不能再帮我买一件衣服，羽绒服。”郭湘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在这乡下也没地方买，你顺便帮我买一件，一起算钱。” 主要是考试完也许要去顾振南那里，到时天已经很冷了，到东北再买肯定来不及，她又不想穿乡下这些臃肿的棉袄，正好有这个机会让穆青一起买了，京城的衣服总比乡下的好吧？ “行啊，要什么颜色？我给你去买。”穆青爽快答应。 “黑色的吧……”郭湘犹豫了一下说道，毕竟在乡下穿，白色太容易脏了，其他五颜六色的她又不喜欢。 “好，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挑一件款式新颖的。”穆青愉快地说道，能为恩人办事她高兴还来不及。 “那你记一下我家的地址……”郭湘把顾家的地址说了一遍穆青拿笔记了下来。 看到这地址她很惊讶，这就是南方一个农村，而且是很贫困的地方，一点也看不出来郭湘是生活在这样地方的人，她那么漂亮，气质那么好，穿的也不俗，怎么会呢？ 不过也没好意思问，两人又寒暄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打完电话郭湘心里的火才慢慢消散，在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朋友，真好！ 回到家果儿已经放学回来，坐在院子里写作业。 “嫂子，我哥来信了。”看见郭湘果儿叫起来。 “哦！”郭湘应了一声，自己一直没写信给他，想不到他先写信来了。 果儿笑着从屋里拿出信递给郭湘，“嫂子，你看看吧！” 郭湘打开信，入眼的是很端正的钢笔字，遒劲有力，笔锋锐利，真是字如其人，和他的人一样。 郭湘想起顾振南那高大的身材和有如刀刻的脸，和字一样好看。 信写得中规中矩，也就是问候一下家里的情况，问王桂英身体好不好，问果儿和振东学习怎么样。 后面倒也特别提到了郭湘，问她在家里还习惯吗，让王桂英多照顾她一点，最后还问她什么时候去东北。 郭湘抿抿嘴，真的要去吗？ “嫂子，哥问你什么时候去他那儿呢，他想你了呀！”果儿笑着说道。 郭湘脸一红，他是想自己了吗？自己呢偶尔也会想起他。 不过如果两人没生活在一起，这一点情义迟早会淡掉的吧。 所以，是该去捍卫自己的婚姻了吗？ “湘湘啊……”王桂英从厨房里走出来，端着一碗菜，笑着说道：“你给振南回个信，说说家里的情况，再说你十一月份要过去的事，免得他挂心。” “哦！”郭湘点点头，把信塞回信封里。 吃完饭，郭湘开始写信。 其实也不知道写什么好，上次打电话家里的情况基本都说了，这段时间家里也没什么变化。 也就写了王桂英身体很健康，让他不用担心，果儿很乖，学习很认真，振东上学去了，一切都很好。 自己呢也还挺好，这段时间在跟纪大夫学医，一切安好。 她在犹豫要不要说自己十一月份要去东北的事，想想还是没写，因为自己也不能确定到时候能不能成行。 其他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说想他？暂时还说不出来。 王桂英不识字让郭湘把信念给她听一下，“念上面的就行，你写给振南的体已话可以不念。” 果儿吃吃笑起来。 郭湘脸一红，哪有什么体已话，就是简单几句。 好在王桂英体贴，要是真让她把信全部念完，就会发现连一句思念的话都没有，肯定会怀疑吧？ 念得差不多，郭湘把信用信封装上，用胶水封了起来。 顾振南的来信里还夹了邮票，不用去买，贴上就行。 他还是那么细心。 写完信郭湘就开始画她的中草药图谱。 先用铅笔画轮廓，再用钢笔勾线，最后用颜料上色。 果儿在一旁看了直惊呼，“嫂子，你画得太漂亮了。” 第八十二章 高血压 只见白纸上画了一株嫩绿的草，开着淡紫的花，褐色的根部，连根须也画了出来。 一旁画了一个圈，圈里是这株草药用部分的特写，还有制成中药的样子。 边上端正的字迹写着这株草的名称、性味、归经，还有主要功效。 “嫂子，你这也写得太好了，都可以出书了。”果儿惊叹。 “我也是这样想的。”郭湘微笑。 她看了很多纪昌林的医书，可现在的书有这样图文的很少，即使有也是画得很简单，还是黑白的，如果在大自然中根本不能很好地辩认药材。 就好比现在画的这株，它是紫花，可是如果没上色，根本不知道它是红还是黄，是粉还是蓝，太不直观。 所以上次去采草药时有些药她辨认了很久才认出来，太不方便了。 她就要出一本这样的中草药图谱，这样以后学习的人就方便多了。 第二天，郭湘把她画好的几页给纪昌林看，他很是惊喜。 想不到自己的徒弟还有这本事？ “好，非常好！”纪昌林连连点头，“你这是做一件大事，一件大好事，如果这个成功了，以后甚至可以作为中医学院的教材！” 郭湘瞪大眼睛，她倒是没想到这点，还能做教材？她不敢想，也没这个资格吧？ “我连中医师资格证都还没考取，哪有资格？”郭湘谦虚说道。 “这个不急，你这书如果想做好，还要多上山观察，有些草药还会结果，用上果实，这个你也得写上去。还要花很多时间呢。”纪昌林说道。 “对呀。”郭湘没想到这点，她现在画的是草药夏天的样子，虽然不用说春夏秋冬的样子都画，但果实还是要的，有些只有果实有药用价值。 “有空你也可以去勒老板那里看看，他那里药多，可以参考一下。”纪昌林又说道。 “是！”郭湘点头，“不过药那么多什么时候才能画完？” “别想一口气吃成个胖子。”纪昌林斜她一眼，“你可以先画一册，比如常用中草药一百例，以后慢慢再画其他的，除了中草药，还有很多矿物也可以入药，还有动物、昆虫，品种不计其数。” 是啊，自己都没想到，只想到画植物了，可以入药的东西太多了。 自己想的还是有些不全面。 “师父，等我这画完了，把您的名字也附上去，我一个人可完成不了这书。”郭湘说道。 还有很多不懂的要向纪昌林请教。 纪昌林这次倒没有谦虚，点头说好。 他倒不是要占郭湘的便宜，而是出版这个不容易，像郭湘这种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想要出医书太难了，更何况想做教材几乎不可能，所以只有占自己的势，抬她一把。 上午没病人，郭湘把昨晚写的信放到村委的邮箱，回来之后练习针灸，然后就开始画她的中草药图谱。 正画着，有人来看病，是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扶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郭湘忙把图谱收了起来，把桌子空开。 “您是纪大夫吧？”青年看到纪昌林叫了一声，他不是本村的，是其他村慕名而来的。 纪大夫点头，指了指桌边的椅子，“坐下吧！” 中年妇女坐下，手扶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哪里不舒服？”纪大夫问。 “头晕，昏昏沉沉的，都走不动道了。”中年妇女说道。 “这样多久了？”纪大夫问，示意中年妇女伸出手，让她把手放在脉枕上。 “有很长时间了，时不时就晕一下。”青年一脸担忧地说道。 “没去医院看？”纪大夫问。 青年脸一红，“平时也没多严重，我娘就懒得去医院，她又晕车，坐车很受罪……” 纪大夫把了脉，眉头微颦，对郭湘说道，“你看一下。” “是！”郭湘走过来坐到中年妇女的对面，伸出手指把脉。 “哎，大夫，我们是来找你看的，这么个年轻小姑娘可不行。”中年妇女不干了。 纪昌林微笑，“这是我徒弟，让她看一下而已，我来开药，不耽误你的事。” 中年妇女这才不说话，可看郭湘的眼神就不太友善。 郭湘没吭声，医生这行就是这样，无论中医西医，都觉得老医生才有经验，才让人信服，她早就习惯了。 诊了脉，郭湘不确定地对纪昌林说道：“是肝阳上亢，肝气过盛导致的？” 纪昌林点点头，问中年妇女，“你是不是有高血压？家里是不是有老人也这样？” “什么是高血压？”中年妇女问，这个时期的人远没有后世的有医疗常识，“不过我娘以前也有这毛病，后来中风半身不遂了……” “那就对了。”郭湘点头，从抽屉里拿出血压计，给中年妇女绑上，这一测，不得了。 高压180，低压120，这血压也太高了。 “是高血压！”郭湘说道，“而且很严重。” 纪昌林点头，“是肝阳上亢型高血压。” 又问青年，“你娘平时是不是脾气比较急躁，易怒？” 青年点头，却不敢说话，生怕被自己母亲骂。 “还睡眠不好，蹲久了眩晕，还时常会耳鸣吧？”郭湘说道。 “你怎么知道？”中年妇女诧异地看向郭湘，没想到小姑娘还有两下。 我当然知道，前世这样的看得太多了，郭湘心说。 “要开高血压的药，长期吃，不能断。”郭湘一边说着一边写病历，“饮食要清淡，不能高油高盐，少吃辣的，别喝酒……” “那不是要我的命吗？”中年妇女一听就不干了，“我说小姑娘，你会不会看病啊，我是来看中医的，你这半吊子西医别在这捣乱。” “是啊，我们是慕名而来的，听说纪大夫您是有名的中医，怎么您也开西药？”青年问。 “当然，我这里也有西药。”纪昌林点头，“高压血没有特效药，我也可以开一点下肝火的药，不过疗效并不好。” “那高血压的药怎么卖？”中年妇女问道。 郭湘从药柜里拿出一瓶药，“一瓶一块钱，要长期吃，如果不想跑就多买几瓶回去。” “这么贵？你们这是什么鬼医生，是骗钱的吧？”中年妇女一下激动起来，“不看了，我们不看了，还什么名医，原来都是骗子！” 青年一窘，不好意思地看向纪昌林和郭湘。 郭湘一听她说自己和师父是骗子就火了，你可以说我医术不好，可骗钱？我还没那么没医德。 纪昌林压住她，“这位大嫂，你就是不相信我们也不能说我们是骗子吧，你这高血压这么严重，不赶紧吃药很危险……” “危险个屁，我来的时候就是头有点痛，人好好的，你这是咒我呢？”中年妇女破口大骂起来，“个个就想着骗钱，以为我们好骗是吧，你们真是不得好死……” 郭湘腾地站了起来，刚想还嘴，外面又有人走进来，“纪大夫在吗？” 第八十三章 像个专业医师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扶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走了进来，一见里面的情形愣了一下，这来的不是时候？ 郭湘的怒气先压了下去，对刚才那中年妇女说道：“你不相信我们就别占着位，别人还要看病呢。” 中年妇女气不顺，对着进来的人说：“哎哟，你们也别看了，他们根本不是什么名医，就是骗人的，你看我好好一个人就说要开药给我吃，还要长期吃，吃一辈子，这不是坑人吗？骗钱也没他们这样骗的……” 郭湘火一下又上来了，“你‘好好的’？好好的你来看什么病，大热天不在家里呆着来这瞎溜达什么？” “你们看，你们看，这什么态度？”中年妇女指着郭湘，“你这是做大夫该有的态度吗？” “做大夫该什么态度了？还要跪下求你看是吧？”郭湘怒道。 纪昌林拉住她，“算了！” “大嫂，您也别生气，生气伤身。您先在一旁歇着，天怪热的，您不开药也行，休息好了再走，要是不相信我们，您也可以上医院去看，我们这还有病人……”纪昌林好言说道。 郭湘一听有点惭愧，自己这爆脾气，还是师父有涵养。 不过前世她本出身豪门，又是医术高明的外科大夫，一般病人都很尊重她，像这种泼妇很少遇到，就一时就没压住火。 郭湘发现自己穿越过来之后很容易上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身体年纪小，年轻气盛，看来自己修养还不够。 见郭湘不再说话，那中年妇女悻悻地走到一边让出了位置。 老妇人坐下，纪昌林照例问了一句，“哪里不舒服？” “头晕，经常晕，有时眼前一黑能昏过去。”老妇人说道。 “是啊，有两次在家晕倒把我们都吓坏了。”老妇人的女儿说道。 纪昌林给老妇人把了脉，眉头皱了起来。 郭湘也拿出血压计，不会又来个高血压吧？ “看，又来了！”中年妇女在一旁看着，口里嘲讽，“都是一样的路数，等会儿就得跟你们说你的血压太高，得吃一块钱一瓶的药，还得天天吃，年年吃……” 郭湘瞥了那人一眼没吭声。 一看血压不高啊，很正常。 “血压正常！”郭湘说道。 “呃……”中年妇女还想说什么，一下噎住了，怎么说的不一样？ “上医院检查过了吗？”纪昌林又问。 “检查过了，脑部都照了x光，没问题啊，又没有高血压！”老妇人女儿忧愁地说道，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又查不出病因，还不时晕倒，这让儿女们怎么放心？ “你来把把脉！”纪昌林把位置让了让。 郭湘把手搭在老妇人的脉搏上，眉头紧锁，这不像是脑部有问题，而像是腹部啊。 可是这也没有b超机，看不了。 于是趁别人没注意，眼神一凝，开了透视。 只是短短两秒，再多一下眼睛就疼了。 郭湘低垂眼睑掩饰了一下再抬头，刚才她看到了，这老妇人腹部长了个肿瘤，应该是肿瘤占用了身体的大量营养，引起贫血导致了头晕。 郭湘走到老妇人身前，蹲下身体，轻按了一下她的腹部，“这里痛吗？” “有一点。”老妇人点头。 “我妈很久之前胃就有毛病，很多年了。”老妇人女儿说道。 郭湘点头，坐了回去，写病历，“怀疑是腹部长了肿瘤，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身体条件允许马上开刀，取出肿瘤病就能好。” “什么？肿瘤？”女儿大惊失色。 “你们也别担心，腹部的肿瘤大多是良性的，早一点开刀早好。这里就不用开药了，你们回去吧，早点上医院。”郭湘说道。 “不要钱？”老妇人很惊讶。 “不用！”郭湘笑笑，“又没有开药，检查免费。” “多谢大夫，多谢大夫！”老妇人女儿喜出望外。 一旁的中年妇女傻眼了，怎么她对别人就那么好，对自己就完全不一样，这也太欺负人了。 她也不想想自己对别人破口大骂，人家态度能好吗？ 两人走出门，郭湘还在身后叫，“一定要早点上医院，别耽搁了。” “哎，多谢大夫！”两人应答。 郭湘再看向坐在那里的中年妇女，“怎么样，想好要开药了吗？” “不开！”中年妇女瞪了她一眼，“就知道欺负我们乡下人，我才不会上你的当！” 青年一脸无奈，“妈，我们走吧！” “走走走，什么人哪，还名医，就知道骗钱！”中年妇女骂骂咧咧地走了。 郭湘摇头，“来的时候还蔫蔫的，骂起来人倒是精神十足。” 纪昌林看着郭湘，刚才她那样子简直就是从业多年的医生，就算她学过医，可她这年纪摆在这，能学多久？真是不可思议。 “师父，您看我干嘛？”郭湘被纪昌林看得有点莫名其妙。 “我真想知道你失忆之前是在哪儿学的医，你这完全就是个专科医师啊，不像是医学生。”纪昌林说道。 呃，是自己刚才太过主导了吗？郭湘愣了一下，一看起病来就忘了自己现在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小姑娘，刚才表现是不是有点太老成了？ “也许我失忆之前就是个天才呢？”郭湘嘿嘿一笑，夸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失忆之后你也是个天才。”纪昌林笑道，他就没见过学医学得这么快的。若不是天赋异禀，根本说不过去。 过了几天，郭湘收到穆青寄来的包裹，里面有一件中长款的黑色羽绒服，一个巴掌大小的录音机，还有好几盘空白磁带。另外还有一条白色的围巾。 衣服里夹了一张纸条还有两张收据，纸条上写着围巾是送郭湘的，只是一点小心意，这个没几个钱，就不要给钱了，不然她会生气的。 两张收据，一张是录音机的，一百六十块，一张是羽绒服的，八十块。 八十块在乡下当然是很贵的，可是买一件羽绒服算便宜的，京城肯定有更贵的，穆青也许是考虑到自己的经济能力选了相对便宜的吧。 录音机现在很少，何况这种小型录音机，也许是进口的，贵一点情有可原。 之后郭湘找了个时间上镇里邮局把钱寄还给穆青，并感谢她的帮助。 第八十四章 过逝了 郭湘带着羽绒服回家，把录音机收了起来，打开羽绒服试穿。 好像稍微有点宽，不过天冷以后里面穿件毛衣就刚刚好。 “湘湘，吃饭了。”王桂英做好饭过来叫。 看到郭湘又穿了一件新衣服，不由问道：“今天又上县城了？” “不是，这衣服是别人送的。”郭湘说道。她担心王桂英说自己乱花钱，干脆就说是穆青送的算了。 “别人送的？谁呀？”王桂英惊讶，居然有人送衣服给自己的儿媳妇，而且看这样式，应该不便宜吧？ 果儿也来到郭湘房间，看见她身上穿了一件新衣服很好奇，上前摸了摸，“嫂子，这是棉衣吗？真好看！” “这不是棉衣，这是羽绒服！”郭湘笑道。 “什么是羽绒服？”果儿问，她从来没见过，乡下冬天都是穿棉衣。 “就是这衣服里面塞的不是棉花，而是鸭毛，很细的那种毛，绒毛。”郭湘说道，“这个比棉衣更暖，还轻便。” 说完脱下来盖在果儿身上，果儿个子小，穿在身上像戏袍一样。 果儿好玩地把袖子甩来甩去，“好像盖了床被子一样，不过真的很暖很轻，比被子轻多了。嫂子，这是哪儿来的呀？” “是上次我去你大哥那的时候在火车上救了一个人，她送给我的。”郭湘说道。 “又救了人？男人女人？”王桂英关心地问，如果是男人送的就不好了。 “是个女孩子。”郭湘笑笑，“她被人贩子抓了，是我救了她。她回家之后为了感谢我给我寄来的。” “原来是这样。”王桂英放心地点头。 “嫂子真厉害！”果儿眼睛发亮，“以后我也要和嫂子一样！” 郭湘把衣服收起来，牵起果儿的手出去吃饭，“果儿现在还太小功夫也不行，救人的事等长大以后再说。如果以后遇到坏人，千万不能逞强，一定要量力而行。” “在没有完全的把握下要先去报警，知道吗？救人的首要前提是先保护自己，如果自己都保护不了，你出事了也害了别人，你说是不是？” 果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明白了嫂子的话，做好事也不能逞英难，要量力而行。 就好比现在的自己，面对人贩子根本对付不了，也许还会被他们抓去。 所以救人也要动脑子。 果儿钦佩地抬头看自家嫂子，嫂子就是厉害，没有她干不了的事儿。 吃过晚饭王桂英把帮儿子织好的毛衣拿了过来，“下次去东北的时候把这个给振南带上。” “哦！”郭湘点头。 “我另外再打一件给你，到了东北你只有那一件羽绒服也不够，那件开衫毛衣太大了穿不进吧？”王桂英说道。 郭湘一愣，倒没有考虑那么多，还是王桂英细心，连忙说道：“谢谢娘！” 第二天吃过早饭上卫生所，刚坐下没多久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锣打鼓，非常热闹。 “今天有人结婚吗？”纪昌林不由问题。 “不知道啊。”郭湘走到门口去看。 却看见前几天带着母亲来看病的那个女人拿着一面锦旗满面笑意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了好几个人。 “纪大夫，小大夫，今天我是来感谢你们的！”女人笑盈盈地说着，到一面写着“妙手回春”的锦旗递了过来。 “这个……”郭湘惊讶，上次她只是给出意见，并没真的医治过。 “收下吧！”纪昌林笑了笑，“这是病人的心意。” “哎！”郭湘点头，顺便问了一句，“你母亲怎么样了？” “多亏小大夫您上次的建议，我们又去医院检查了，果然在肚子里发现了肿瘤，医生说还好发现得及时，不然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纪大夫，真是多亏了你们，我母亲检查了那么多次都没查出来，还是来您这一下就查出来了，我们一家真是非常感激您。” 后面跟着的一个男人也赶紧走上前，热情地和纪昌林握手，“纪大夫，真是太感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纪昌林点头，也没有多解释。 不过他心里其实也好奇，上次诊脉的时候他也诊出病人腹部有问题，不过却不能准确诊断出长了肿瘤，郭湘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母亲这病呀折磨了她好久，我们做儿女的都很担心，这次若不是纪大夫您发现，还不知道要受多久的罪呢。”男人感激地说道。 “那是你们做儿女的孝顺，她老人家有福气。”纪昌林笑着说道。 同是由孩子陪来的，上次那个高血压的就没这么好，人和人还真是不一样。 刚想着就看到那个青年也来了，他本来脸上还有怒意，听了他们的话神色变得复杂起来。 “你也来啦？”纪昌林和那青年打招呼，“你母亲怎么样了？后来有没有上医院看看？” 那人脸上闪过一丝悲伤，“我母亲过逝了！” “啊，怎么会？”纪昌林和郭湘都大吃一惊。 “上次回去之后，家里来了客人，陪着喝了点酒，后来就晕倒了，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我不是说了不能喝酒吗？”郭湘不由说道。 青年眼圈一红，满脸悔意，早知道就不让母亲喝酒了，不该不听大夫的，母亲脾气犟，自己就该劝着点，以为没事，想不到…… “唉！”纪昌林叹口气，人就是这样真不知哪天就去了，当时好言相劝还以为是骗她的钱，说实话骗那几个钱能发财还是怎的？ 纪昌林拍拍青年的肩膀，“节哀顺便吧，不过你家长辈有高血压，这个有遗传性，以后你也要注意！” “谢谢大夫！”青年点头，羡慕地看了一眼送锦旗的人，黯然走了。 “还好我们听了大夫的话，不然……”送锦旗的女人感慨，“还是多亏了纪大夫和小大夫！” 几人再三感谢，才回家。 郭湘叹口气，“本来可以不用死的，只要吃药，可惜……” “人各有命！”纪昌林摇头。 郭湘坐回位置上，拿出中医师考试的书来看，刚看两页，本村的杨大娘急匆匆地跑过来。 “纪大夫，纪大夫，救命啊！” “怎么了？”纪昌林站起来。 “我媳妇生孩子，没生下来，晕过去了，这可怎么办啊？”杨大娘焦急地说道。 第八十五章 难产 “请接生婆了吗？”纪昌林一边收药箱一边问道。 “请了，就是麻婆。可是她说我媳妇难产，这都生一天了，人都快不行了，怎么办啊？”杨大娘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走！”纪昌林拿起药箱，叫上郭湘，“你也一块儿去！” 自己毕竟是男人，看病可以，接生还是不行。 “哎！”郭湘忙收好书跟了上去。 几人快跑到了杨大娘家，她的儿子也就是产妇的男人杨大强一脸焦急地站在门外，看到纪昌林他们过来忙迎了上去。 “情况怎么样？”纪昌林问。 “人已经晕了，孩子还没生下来，麻婆说再这样下去可能会一尸两命……”杨大强都快哭出来了。 这时接生婆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一手的血，“我，我没办法了……” 纪昌林眉头一皱就要进去，麻婆拦住他，“哎，女人生孩子，男人不能进，被你看了以后人家还怎么活……”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郭湘颦眉。 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后世很多妇产科医生还都是男的呢。 “那也不行，万一……” 杨大强和杨大娘也愣住了，是啊，刚才没想那么多，可纪大夫是男人啊。 “那郭湘你进去！”纪昌林犹豫了一下说道。 “接生我可以，救人我还不行……”郭湘摇头，这里什么都没有，让她徒手救一个人她还没这本事。 “要不这样……”郭湘看向杨大娘，“您先进去，拿东西把产妇的身子盖好，我师父进去之后就让他在前面看病，后面我来，我师父绝对不看，大不了你们搞块布拦一下总行了吧？现在人命关天啊！” “好，好，我这就去！”杨大娘急忙说道，不然儿媳妇孙子都没命那怎么办？ 杨大娘迅速拿了被单盖在产妇的身上，然后拿了一根竹竿插在窗户上，一条床单垂在上面，把产妇的前半身和后半身隔了开来。 “纪大夫，你们进来吧！”杨大娘说道。 纪昌林进去直接走到产妇的枕头边，拿起她的手腕诊起脉来。 郭湘则走到产妇的腿后，掀起被单查看孩子的情况。 果然是难产，孩子的脚先出来了，卡在那里下不来。 前面纪昌林把完脉，先捏开产妇的嘴，从药箱里拿了一小片炮制过的参片塞进她的嘴里，然后拿出银针在百会等几处大穴扎了下去，再在人中穴扎下去，不一会儿产妇就醒了。 一醒来就痛得大叫起来。 杨大娘和杨大强听到声音不由惊喜，只要人醒了就有希望。 郭湘连忙把挂在前面的床单揭起一个角探过头，“大嫂，大嫂，先别叫，省点力气，孩子还没生下来呢！” 产妇这才看到换了人，边上还有男人，惊了一下，纪昌林连忙走到墙角，“我不看你，你好好生！” “来，配合我！”郭湘戴上了手套，轻轻拽住孩子的脚，“来，呼气，再用力……” “就像拉屎一样往下用力，别怕拉出来……” “啊——”产妇大叫一声，用力一下，孩子出来了一点，可是一收力，孩子又缩了回去。 “再来，再用力！”郭湘大叫一句，这样可不行，孩子虽然还连着脐带，可是如果肺部被挤压太久，也会窒息。 “吸气，用力——” “啊——”产妇又是大叫，趁着孩子脱出来的一瞬，郭湘拿起剪刀迅速在产道上剪下去。 产道一下扩宽，手上再稍一用力，孩子被拽了出来。 产妇只觉得下面一阵热流，肚子一松，浑身都没了力气。 终于生出来了吗？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可是，怎么没听到孩子的哭声？ “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产妇急得大叫。 纪昌林连忙走了过来，“别激动，别激动，小心血崩！” 把刚才扎的针连忙拔了出去，然后又在产妇的期门穴扎了一针，产妇登时动不了了。 急得满面通红，“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外面的人听到动静，又急起来。 杨大娘实在忍不住跑了进来。 只见孩子被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郭湘正利落地把孩子的脐带剪断再打上节。 但是孩子全身青紫，一动不动，杨大娘手颤抖地伸了过去，在孩子的鼻子底下一摸，没气！顿时吓得滑倒在地上。 “哎，杨大娘……”郭湘也没空去理她，冲着外面喊，“过来个人，把大娘搀出去……” 一边说着一边抓起孩子腿倒吊起来，在屁股上一拍，孩子的嘴里吐出羊水来。 可是还是没有呼吸。 郭湘把孩子放平，两根手指压在孩子的心脏处给他做心肺复苏。 婴儿也是可以做心肺复苏的，不过因为太小太过稚嫩，不能像对大人一样用手掌压，那样会把孩子压坏，只能用两根手指轻按。 孩子一动不动，郭湘也有点急了。 一边把孩子的头部往后仰，抬起下颌骨，让孩子的口唇打开，然后用嘴一吸，吸出孩子口里残余的分泌物吐在地上，开始做人工呼吸。 “一二三、一二三……”郭湘一边按压着，一边给孩子做人工呼吸，一刻也不敢停。 进来的杨大强看到郭湘这样子都呆住了，她这是在干什么？ 杨大娘也一动不动地看着郭湘，又看看孩子，孩子不是没气了吗？她还在干嘛？ 郭湘手下没停，一直观察着孩子，不敢放松。 突然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接着手脚就蹬了起来。 郭湘顿时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快累死了。 “孩子活了？”杨大娘惊呆了，振南媳妇怎么这么厉害？简直是神医啊！ “活了！”郭湘点头，脸上露出笑容，“快拿东西把孩子包起来，先不着急洗，让他也缓缓！” “哎，哎！”杨大娘大喜过望，忙拿了早准备好的包布把孩子包起来。 “是个男孩！”杨大娘抱起孩子，杨大强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激动地直点头，“是儿子，是儿子！” “孩子，让我看看孩子！”产妇在布那头叫起来。 杨大强忙抱了孩子进去，“孩子他娘，看，是个儿子！” 这才看到纪昌林还站在墙角，面壁思过一样，顿时很不好意思，“纪大夫，委屈您了，您快去休息吧！” 杨大娘忙拿被单把儿媳妇的身子盖好，“纪大夫，您可以出来了！” “好！”纪昌林应了一声，把针收了，目不斜视，提着药箱走了出去。 第八十六章 神医 郭湘也累了，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振南媳妇，真的太感谢你了，不，应该叫小郭大夫，您真是神医啊！”杨大娘感激地看着郭湘，想不到她跟纪大夫学医没学多久就这么厉害。 “您快去休息吧，这里有我们呢。”杨大娘说道。 “还不行！”郭湘指了指产妇，“胎盘还没生下来呢，还有……我还得给她缝上……” “瞧我，都忘了……”杨大娘一拍额头，又叫儿子，“大强，快，给大夫包红包！” “哎！”杨大强爽快地答应，把准备给接生婆的红包先塞给了郭湘。 郭湘也没有推迟，这孩子救得不易，收下是应该的。 等产妇产下胎盘，郭湘检查了一下没问题，又给她侧切的部位做了缝合，才终于完成了。 郭湘松了口气，“杨大娘，您可以帮产妇清理一下，注意一下看有没有大出血的情况，如果有情况一定要来卫生所找我们。” “哎，真是太谢谢你的，小郭大夫！”杨大娘一脸感激，也不叫振南媳妇，小郭大夫比振南媳妇厉害多了。 郭湘收拾东西出去的时候纪昌林还在外面等着她，看到她出来一脸笑意，“做得不错！” “以前应该是有做过！”郭湘硬着头皮说道，不敢说是前世早做惯了的。 “看这情形你以前应该就是个外科大夫，叫你考中医师还委屈你了。”纪昌林说道。 “不会，中医是中医，西医是西医，师父，我在您这学到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识！”郭湘认真说道，“就比如今天，没有您那产妇醒不过来我也没辙，西医靠各种设备还有药品，这里什么都没有，还得靠您！” 纪昌林点头，“中医有时候也可以救命，不过知道的人太少了。” 郭湘拿出杨大娘给的红包，一看，两块钱，这在农村也不算少了。毕竟现在他们生活都太困难了。 郭湘把红包给纪昌林，他也没推收了下来，这就相当于卫生所的营业额，有了钱才能去进货买药。 “这生意亏了，我还给产妇含了块参片呢！”纪昌林开玩笑说道，“不过也值了，救了两条人命！” 郭湘点头，很钦佩地看向纪昌林，其实他是一个医术高明又很有医德的好大夫。 “今天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纪昌林说道。 “嗯！”郭湘点头，刚才又紧张又累，忙得一身汗，得回去洗洗。 走到家门口，王桂英突然拿了一根绿色枝条抽了过来，把郭湘吓一跳，“娘，这是干什么？” 王桂英笑，一边又用枝条在郭湘身上轻打了几下，“这是艾草，是除秽的，这是我们这的风俗，吓着你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我做错什么了，您要打我。”郭湘笑起来。 “我都听他们说了，说你救了杨家的儿媳妇和孙子，都说你是神医呢，死人都被你救活了。”王桂英一脸笑意，“我们湘湘就是能干，这跟纪大夫才学多久，就这么厉害！” 郭湘笑笑，也没反驳，就让他们这么认为吧。 “累了吧，快去休息！”王桂英说道。 “我先洗个澡，一身汗。”郭湘去屋里拿衣服，王桂英进厨房给她烧水。 中午吃饭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杨大娘提着一篮子红鸡蛋走了进来。 “桂英嫂子，小郭大夫在吗？” 王桂英和郭湘忙站了起来，杨大娘提着鸡蛋走进来，一脸喜色，“吃着饭呢，我是来发红蛋的。” “今天多亏了振南媳妇，不然我那儿媳妇和孙子可能就都没命了。”杨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把红蛋往外拿，拿了有十个放在桌上。 “够了够了。”王桂英连忙说道，一般发红蛋一家就两个，毕竟现在生活都不宽裕。 “应该的！”杨大娘拍拍王桂英的手，眼圈有点红，“要不是振南媳妇，我家这就是两条人命啊……” “桂英嫂子，您真是有福，娶了个这么能干的儿媳妇，我真羡慕你啊！”杨大娘说道。 王桂英微笑，看看郭湘，她对这个儿媳妇也很满意呢。 “那你们慢吃，我还要去别家送鸡蛋呢！”杨大娘说道。 “那你慢走啊！”王桂英把人送到门口。 回到大厅，郭湘和果儿已经拿起鸡蛋在吃。 “嫂子今天救人了？”果儿好奇地问。 “可不是，杨大娘家的儿媳妇今天生孩子，连麻婆都没办法，还是你嫂子把人救了，说是孩子生下都没气了，硬是让你嫂子救过来了，是真的吗？”王桂英问郭湘。 郭湘点头，“孩子当时是没气了，不过那都是因为在产道憋太久了，一时上不来气，我给他做了人工呼吸，一口气上来也就好了。”郭湘轻描淡写地说道。 “嫂子好厉害！”果儿钦佩地看着郭湘，“长大以后我也要当医生。” “好啊！”郭湘点头，“如果你有兴趣嫂子现在就可以教你，不过学医是很辛苦的，要读很多书，背很多知识，你可不能叫苦。” “我不怕苦，我要向嫂子学习！”果儿很认真的点头。 王桂英见姑嫂俩这样相处，一脸欣慰。 “下次写信给振南，你也可以和他说说你给人看病的事，看看他媳妇多能干！”王桂英一脸骄傲。 郭湘抿抿嘴，婆婆还以为自己和顾振南处得有多好呢，可他们的情况……，她都不敢说出来。 “嫂子，告诉你个好消息！”果儿吃着蛋说道，“马上国庆节了，学校派我当代表去镇里参加演讲比赛呢。” “是吗？我们果儿也很能干哦。”郭湘笑着说道。 “本来我们学校有两个人选，可是后来老师说让我去，你知道为什么吗？就因为我那天穿了嫂子给我买的新衣服，老师说很漂亮，就决定让我去了。”果儿说道。 郭湘扬眉，学校也有点太不正规了吧，不过学生穿得好看也代表了学校的形象，也合情理。 “嫂子，你看我的演讲稿。”果儿从书包里拿出演讲稿给郭湘看。 郭湘看了看，就是歌颂祖国的，看着文风成熟，不像是孩子写的，“这是你自己写的吗？” “不是，是老师写好给我们的。”果儿摇头。 郭湘点头，原来是这样，不过也正常，孩子自己写不出什么深度来，就由老师代笔，给孩子演讲稿让他们背就是。很多学校应该都是这样吧。 “那你要加油喽！”郭湘鼓励果儿。 “嗯，嫂子，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果儿重重点头。 第八十七章 医疗队下乡 下午卫生所没有病人，郭湘就一直在看书，中医师资格考试是十一月初，背书对她来说完全没问题，她主要是学习治病论症和一些实际操作的东西。 傍晚回家的时候却发现果儿在一边抽泣着一边和王桂英说着什么。 “这是怎么啦？”郭湘问。 “嫂子！”果儿委屈地扁了扁嘴，眼泪唰一下掉下来。 “怎么啦？谁欺负你了？跟嫂子说。”郭湘说道。 “不是，嫂子，我的演讲稿丢了，我还没背下来呢。”果儿哭着说道。 “不就是篇稿子吗？”郭湘松了口气，“跟老师说，让他重新给你一篇。” “可是……”果儿犹豫，“我不敢告诉老师，我怕他会批评我，明天就要预表演了，嫂子，你说怎么办？” “演讲稿怎么会弄丢了呢？会不会放在家里了？”郭湘问。 “没有，我刚才都找了，下午在学校的时候我还看过的，我怀疑……是林娟拿走了，林娟就是和我竞争的那个人，她肯定是气不过，因为没有漂亮的衣服输给我……”果儿红着眼睛说道。 郭湘哭笑不得，孩子嫉妒心还蛮重啊。 “别担心，嫂子给你写出来，你晚上好好背！”郭湘说道。 “写出来？嫂子都背下来了？”果儿惊愕得张大嘴，“你不是才看了一遍吗？” 郭湘笑，指着自己的脑袋，“嫂子记忆好，过目不忘！” “真的？”果儿瞪大眼睛，还有这样的人？ “真的。来，嫂子马上给你写出来，别哭了！”郭湘牵起果儿的手走到屋里，拿出纸笔把演讲稿写出来，一字不差。 “嫂子太厉害了。”果儿一脸不可思议，“嫂子你是怎么记的？” “这个……嫂子以后慢慢教你！”郭湘说道，她是天生记忆超群，不过也是有一些记忆方法的，后世就专门有那种培训记忆的机构，郭湘都知道，倒是可以教给果儿。 晚上果儿很认真地背演讲稿，郭湘则继续画她的中药图谱。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顾振南，想到第一次在火车上遇到他，晚上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觉。 那个时候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那么冷清的人怎么没把自己推开？是不好意思还是对自己有意？ 可是自己去他那儿的时候，他也没表现出很大的热情，都没对自己笑过，但自己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又好像非常不舍。 她还记得那个晚上他在芦苇荡找到自己的时候，那一脸的担心，他把自己拥在怀里的时候，他的心跳得好快，她都听到了，咚咚直响。 她有点捉摸不透了，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第二天吃过早餐郭湘去卫生所，发现村长和纪昌林正在谈话。 村长见到她来过来打招呼，“小郭，你来得正好，昨天镇里干部打电话来说县医院有医疗队下乡到我们村里来，让卫生所配合一下，你虽然还是纪大夫的徒弟，也算是我们村的赤脚医生了，到时你也一起帮帮忙。” 郭湘看看纪昌林，他点点头，郭湘便也点头，“好！” 过了没多久，一辆汽车开了过来。 村长说了一句“来了”，忙迎了上去。 从车上下来几个人，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医生，还有一个穿着绿衣服的女医生，另外有两个年纪比较轻的女孩，看上去像是护士。 村长把人带过来，给两个医生介绍，“这是我们村的赤脚医生纪大夫，这是他的徒弟小郭！” 男医生热情地伸出手和纪昌林握手，“纪大夫您好，我是勒西，是这次医疗队下乡的带队医生，这是我的同事黄玲，还有小林和小张，这次我们下乡多有打扰，还请您多关照。” 纪昌林点头，“欢迎，医疗队下乡是好事，受益的是老百姓，我们会尽量配合你们的工作。” “太感谢您了！”勒西说道。 当看到郭湘时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向郭湘伸出手，“小郭同志，你好！” “你好！”郭湘点点头，和他握了一下手。 旁边的叫黄玲的女医生看到这地方这么简陋本就很不高兴，再看勒西还特意和赤脚医生的徒弟握手，心中更是不喜。 不过当她看到郭湘时也很惊讶，本来以为这样的穷地方人肯定都是很土的，想不到这个女人这么洋气。 今天郭湘里面穿着白衬衣，外面是订制的灰色风衣，下面是黑色的阔脚裤，别说是八十年代，就是放在现代也是非常时尚的。 黄玲里面是碎花衬衫，外面是当下流行的绿军装，下面是蓝裤子，比一般人打扮都时髦，可和郭湘一比就差多了。 她一脸嫉妒，一个乡下女人穿这么好，哪来的钱？ “来，大家一起把东西卸下来！”勒西拍了拍手，招呼大家。 所有人都到汽车后面，司机把上面的东西往下卸，几人就把东西搬到卫生所旁边的空地上。 郭湘大概看了一下，有简易帐篷，一些桌椅，还有几箱药品和一些简单的医疗器械。 当然不能跟后世比，现在根本没有便携式的b超机和除颤仪等，只有听诊器和血压计，还有简易手术包，其他也就没有了。 医院里用的设备根本没办法搬过来，所以他们也只能看一些小病吧？ 勒西让人把简易帐篷搭起来，把药品搬进去，桌子椅子都摆好，然后让村长去通知村民说这里义诊，不要钱，让村民如果有需要的过来看看。 村长回去后就用大喇叭广播了，大家一听不要钱，一下来了好几个人。 开始来的都是老人，老人总是有点小病小痛的，郭湘在一旁看着，勒西还蛮热情，对一些穿得破旧的老人也不在意，倒是一旁的黄玲一脸嫌弃，给老人量血压都很是勉强。 “老人家，你血压有点高，平时饮食注意少放点盐，少喝酒，不然很容易中风！”勒西对一个老人说道。 老人点头，“大夫说的是，我娘以前就是中风死的，看来我也得小心，那您看要不要吃药？” 勒西拿了一瓶高血压的药给老人，“我现在可以给您开一瓶药，这个每天吃一粒就行，不过要记得天天吃，等以后吃完您再自己去买。” 老人接过药直点头，“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第八十八章 肺有问题 一上午医疗队看了不少人，不过一般都是小病，郭湘他们也没帮上什么忙。 好不容易闲下来，纪昌林让郭湘给他们倒点水喝，勒西问郭湘，“平时你们卫生所忙吗？是不是也是这样？” 郭湘点点头，“一般都不太忙，空闲时间比较多。” 一旁的黄玲一脸不屑，“那是自然了，这乡下能有什么忙的？不就是些感冒发烧，有大病都上镇医院了，能在这耽搁？” 郭湘看了她一眼，不想和她说话。 勒西有点看不过去，“黄玲，别这么说。” “怎么？我有说错？她一个赤脚医生的徒弟能看什么病？不就打打下手，拿个药什么的。”黄玲撇撇嘴。 郭湘翻了个白眼，我得罪你了，这么编排人？ “那你们忙，我就不打扰了。”郭湘说道，还懒得帮你们了，自己还有事呢。 郭湘回到卫生所看她的考试书，这时村西头柳老头的大儿媳妇张丽芳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孩子匆匆跑了过来。 “大夫，大夫，快帮我看看孩子。” “怎么啦这是？”勒西站起身。 张丽芳把孩子抱过去，“孩子发烧，咳嗽，有一阵了。” “没有看医生吗？”勒西问。 “看了，上镇医院看的，也打了针吃了药，好了几天，过两天又发烧，反反复复都有段时间了。”张丽芳说道。 “会不会是肺炎？”旁边的黄玲说道。 勒西摸了一下孩子的额头，是有点热。 拿了听诊器放在孩子的胸前听了听，似乎没有听到杂音，又取了体温计，用酒精擦了一下让张丽芳给孩子夹在腋下，“最少五分钟。” 过了五分钟拿出体温计一看，38度9，不算高，但也不算低，肯定是有炎症了。 又让孩子张开嘴，用手电筒照了照，喉壁有点红，应该是这个引起的。 “先给孩子打针退烧针，开点消炎药回去吃！”勒西说道。 说完写了病历，开了针剂和药，让旁边的护士给孩子打。 “你没在这边卫生所看过吗？”黄玲问张丽芳。 “呃……那次正好到镇上买东西就顺便带孩子去看了，后来听说看一个医生不要换来换去，就没在这边看……，不过我们村的纪大夫医术也是很好的……”张丽芳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纪大夫他们一眼。 郭湘听到也无所谓，大家都有选择，人家愿意去镇里看，那是她的自由。 打完针张丽芳就带着孩子回去了。 中午医疗队是在村委吃的饭，勒西邀请纪大夫和郭湘一起，他们都婉拒了。 下午看病的人明显就少了，本来村子也不大，得病的人也不多，只不过因为免费有人就来看一下，没问题自然也就不来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丽芳又抱着孩子慌慌张张地跑来了，“大夫，大夫，我儿子又发烧了，烧得比以前更厉害了，你们看怎么办？” 勒西忙让她把孩子抱过来，用听诊器一听，肺里很奇怪，说不上来是什么，又不像是肺炎，再看喉壁，还是一样，似乎没什么变化。 “孩子吃药了吗？晚上吃完药再看看。”黄玲说道，“看病也都有一个过程，并不是说打了针马上就能好的。” 郭湘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让我看看！” “这……”张丽芳看看勒西和黄玲，他们是县医院来的，如果又让郭湘看是不是太不尊重他们了？ “孩子不是第一次发烧，都说是反反复复了，打针吃药有用的话，不是早好了？”郭湘说道。 “孩子发烧会反复这是很正常的，喉咙发炎一直不好，当然会发烧。”黄玲说道。 “那为什么喉咙发炎一直不好？还是因为不对症吧。”郭湘说道。 “你是说我开的药不对？你懂什么！”黄玲一下火了，一个赤脚医生的徒弟居然敢说自己不会看病，她哪来的勇气？ “是有问题。”一旁的勒西若有所思，“如果真是简单的咽喉发炎，镇里的医生不可能看不出来，也不可能好了又一直反复发作，肯定有原因。” “那，小郭大夫，麻烦你……”张丽芳也急了，他们都看不好，也许郭湘行呢？昨天她还救了杨家的母子俩，听说孩子没气了都给救活了呢。 郭湘点头，抱过孩子，先拿了体温计放在孩子的腋下量着体温。 然后拿起孩子的手掌上仔细看，孩子小脉搏是摸不准的，不过看掌纹可以看出对应的脏腑，郭湘看到孩子掌中无名指和小指下对应肺区有点青筋又有点红，很是奇怪。 拿了听诊器放在孩子的胸前，这一听皱起了眉头，左肺正常，右肺也没有杂音，可是很奇怪，右肺一点音都没有，本来就算没有病变也有喘气声，可是右肺一点声音都没有，就好像听诊器坏了一样。 可是移到左肺的时候又能听见，怎么会这么怪？ 郭湘低垂眼眸，趁机开了透视，这一看大吃一惊。 孩子的右肺那一块居然没有，是空的，那里缺失了一块肺页！ 难道孩子先天性缺失了右肺？不对呀，孩子妈妈上午说了这症状有一阵，也就是说是最近才这样的，以前不会？ 郭湘抬头，“嫂子，孩子从小身体怎么样？跑跳什么的会大喘气吗？” “不会呀……”张丽芳摇头，想了一下，“以前一直很正常，就是从上个月开始才这样的，发烧咳嗽，好了又犯，反复发作。” 郭湘点头，如果这样的话那就不是先天的，而是后天的，是上个月因为某个契机导致的。 可是什么原因会使肺都没了？这也太奇怪了吧？ 郭湘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已经烧到39度多了，不行，不能再拖了。 郭湘站起来，“孩子的肺部有问题，需要马上送医院检查，不然孩子好不了。” 看来已经是拖得太久了，这次烧得比以前厉害，就是问题严重了。 “你凭什么说孩子是肺炎，根本没有杂音。”黄玲也站了起来。 “我并没有说孩子是肺炎，只是说肺部有问题。”郭湘看了她一眼。 “不是肺炎，还能是什么问题？你一个乡下赤脚医生，不懂就不要乱说。”黄玲一脸不屑。 第八十九章 撞车 郭湘也不想和黄玲争辩，一点意义也没有，转向张丽芳，“嫂子，我觉得还是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拍一个片，有什么问题马上就会知道，孩子不能再耽搁了。” “那、那……”张丽芳看看那边的医生又看看郭湘摇摆不定。 “嫂子，没事的，我带你去！”郭湘说道。 “我也去！”勒西站了起来，“我们有车，会更快！” 他也想去看看孩子到底是什么问题，这次带的设备有限，看不出问题，只能上医院拍了片才知道。 “勒医生？！”黄玲撅起嘴，这人怎么回事，不向着自己反倒向着那个乡下村医，他是不是看上她了？ 勒西眉头微颦，“孩子的病是大事，不要在这上面纠结，我带孩子去看看，这边你先负责，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那我也要去！”黄玲不高兴了，她可不想勒医生和那个村医在一起。 “这边不能没有人……”勒西皱起眉头。 “反正也没什么人看病，那边不是还有那个赤脚医生吗？”黄玲用嘴朝纪昌林那边呶了一下。 “算了，走吧！”勒西无奈，别因为这个耽误了孩子的病情。 郭湘过去和纪昌林说了一声，他点头，“去吧，孩子的病要紧！” 几人一起上了车，勒西一个男人就坐在了前面的副驾驶，三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坐在后座。 孩子的脸越烧越红，咳得也越来越厉害，黄玲一脸嫌弃，用手捂着嘴，好像生怕孩子传染一样。 郭湘斜了她一眼，把车窗打开，又不是肺结核，通通风就好了。 到了镇医院，勒西拿了介绍信过去，也不用挂号，直接进了影像科给孩子拍片。 等片子一出来大家都大吃一惊，孩子只有半边肺。 “怎么会这样？”黄玲失口叫出来，难道那个村医说孩子肺部有问题说的是这个？而不是肺炎？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 “太奇怪了，孩子先天缺失了肺页吗？”勒西也是很吃惊。 不对，不是这样。 郭湘摇头，问张丽芳，“嫂子，你好好想想，孩子生病之前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发生？” “特殊的事？”张丽芳皱起眉头，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什么。 郭湘也在想，肺不可能无原无故消失，它肯定还在孩子的身体里，但是什么原因导致看不见了？ 肺其实就像个气球，里面充满了气就会鼓起来，没有气就会瘪下去，难道是……气没了？ 郭湘也被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真的有可能！ “嫂子，你再想想，孩子在那之前，是不是吃了什么东西，比如豆子？花生？孩子吃饭的时候是不是不老实，喜欢跑来跑去？”郭湘又问。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那两天有客人来，家里还真的炒了花生豆，孩子吃饭一向不乖，可是如果是呛到也不会……” “马上做支气管镜检查！”郭湘果断说道。 勒西一脸诧异地看向郭湘，她怎么懂这个？ “支气管镜？我们医院没有啊！”影像科医生皱起眉头。 “没有？”郭湘大惊，镇医院连这个设备都没有，这么落后？ “看来只能去县医院了。”勒西当机立断，“马上走！” “那、那……”张丽芳急得都快哭了，“小郭，小郭，告诉嫂子，怎么回事，孩子很危险吗？怎么要去县医院？” “嫂子，没事的，应该是肺里进东西了，到县医院把孩子肺里的东西取出来就没事，别担心！”郭湘忙安慰张丽芳。 “好，嫂子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张丽芳完全六神无主了，不过她也知道是因为郭湘的坚持他们来到镇医院才查出孩子有问题，不然还会再耽搁下去，所以郭湘是对的，听她的就没错。 “走！”勒西说了一句，借了一个电话打到村里和村长说了一下要到县城的事，让他帮忙转告一下纪大夫和孩子家里。 几人马上上车，勒西让司机快开车，越快越好。 司机也意识到是不是孩子病情严重了，马上加大油门，汽车像离弦的箭一样飞驰出去。 天渐渐黑下来，镇里离县城正常要两个多小时，到时医生早下班了，应该只有值班医生。 勒西有点后悔刚才没多打一个电话先跟医院说一下，让医院做好准备。 只好催促司机再开快点。 好在路上也没什么行人，司机加大油门往前冲。 突然前面路口蹿出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小心！”勒西大叫。 司机猛打方向盘，“嘭”地一声巨响，车撞到旁边的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啊——”车里一阵惊叫。 郭湘的脑袋狠狠地撞到前面的椅背上，撞得晕头转向。 等她清醒过来再看边上的人，张丽芳坐在正中，由于惯性她抱着孩子整个人冲到了前面，已经昏迷了。 孩子倒是没事，只是吓得哇哇大哭。 “嫂子，嫂子！”郭湘连忙把张丽芳扶起来，她的额头已撞破渗出血来。 张丽芳迷迷糊糊睁开眼，听到孩子的哭声马上紧张起来，“孩子，我的孩子……” “孩子没事，嫂子您放心！”郭湘连忙说道。 那边黄玲和勒西也清醒过来，勒西连忙回头，“你们都没事吧？” “我没事，张嫂受伤了。”郭湘说道，“勒大夫你呢，你没事吧？” 勒西揉了揉发痛的脑袋，“没事，就是有点晕。” 还好绑了安全带，不然非得飞出去不可。 “小刘，小刘！”勒西松开安全带推司机，司机已经昏迷，额头肿了一大块，还在往下淌血。 “这可怎么办？”黄玲吓得哭了起来。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电话可打，难道要在这等死吗？ “先帮司机检查一下。”郭湘说道，打开车门下了车。 勒西也急忙下了车，把车门打开把司机抱了下来。 黄玲这时也走了过来，看样子并没有受伤， 勒西检查司机的头部，“硬膜外血肿，得马上送医院。” 见郭湘从后面走过来不由惊讶，“你上哪儿去了？” “我去看看那个骑自行车的，没见着人，应该是没伤着，吓跑了。”郭湘说道。 司机为了避让撞了树，那个人倒是先跑了，不过好在没事，不然他被撞的话可能就没命了。 “怎么办？这个地方又打不了电话，半天也不会有人经过，难道我们要在这等？”黄玲哭丧着脸。 “实在不行你们在这等，我先到前面去看看有没有村庄，去借电话。”勒西说道。 “看看车还能不能开，也许车没坏呢？”郭湘说道。 “可是……我不会开车……”勒西脸一红，他没学过开车，这个时期会开车的人太少了。 “我会！”郭湘说道。 “你会？”勒西和黄玲目瞪口呆。 “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你别乱来，你想让我们都死吗？”黄玲一脸不相信。 第九十章 支气管镜 郭湘不理会黄玲，跳上驾驶室，转动起钥匙，车突突抖了起来。 “太好了，车没坏，快上车！”郭湘一挥手。 下面的两人呆住了，“你真会开车？” 这什么人啊，连车都会开？她不是一个乡村医生吗？不，医生都还算不上，只是一个学徒！ “还愣着干什么？快上来啊！”郭湘开口。 “哦哦！”勒西如梦初醒，连忙和黄玲一起把司机抬上后座，郭湘让张丽芳抱孩子坐在前面，帮她绑好安全带，后面安顿好，松离合，挂倒档，先退回路上，然后踩油门，车飞快开了出去。 “小、小郭，开慢点！”勒西心有余悸说道。 “嗯，我知道。”郭湘点头，“勒医生，我不认识路，到有路口的地方你要指点我一下，不然走错就麻烦了。” “好！”勒西点头，看着郭湘的背影，见她熟练地开着车，心里真是好奇死了，她到底是什么人啊？一个乡村医生的徒弟，居然什么都懂，还会开车，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汽车平安到底县医院，勒西先冲下去叫了急诊科的医生过来把司机拉走，然后让黄玲联系相关的医生马上到医院手术。 自己则带着郭湘和张丽芳母子来到胸外科，因为刚才已拍过片所以不用再到呼吸内科，直接用支气管镜做检查，如果有异物就夹出来。 勒西拿来了支气管镜，手却一直在抖。 “勒大夫，您怎么了？”郭湘忙问。 勒西抓住自己的右手，“我的手刚才似乎受伤了，没办法做……” “那我来吧？”郭湘说道。 “你来？你会吗？你……有行医资格吗？”勒西问。 郭湘一愣，“没有，可是孩子现在……” 勒西沉吟片刻，“我在这，你来做，明天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我做的。” 郭湘看了他一眼，点头，现在只能这样了。 给孩子做了全麻，支气管镜从嘴里慢慢伸了进去。 果然看见了一粒花生米卡在右肺支气管上，整个右肺就像是一个瘪了的汽球缩成一团。 郭湘小心地用异物钳把花生米夹了出来，原来就是这个在作怪，怪不得孩子反复发烧咳嗽，有一个东西在气管里能好吗？ 花生夹出来，郭湘又给孩子打点滴，里面掺了消炎药。 因为麻药孩子还没醒过来。 郭湘出去的时候张丽芳在外面等得已经快哭了。 “小郭，怎么样？”张丽芳看到郭湘连忙问。 “应该没事了！”郭湘点头，拿起从孩子肺里取出的花生，“嫂子，你看，就是这个卡在孩子的肺里，以后孩子吃饭可要小心啊，千万不能再让孩子跑动。” “肺里还真的有东西？”张丽芳大惊，“都是我不好，太惯孩子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小郭，太谢谢你了！” “不用谢我，你要感谢勒医生，是他给孩子做的手术。”郭湘说道：“不过孩子现在麻药还没过，暂时还没醒。” “勒医生，真是太谢谢你了。”张丽芳一脸感激。 勒西深深看了郭湘一眼，“今晚就在这休息吧，明天再走。” 又对张丽芳说道：“等会儿给孩子换病房，你在这看着孩子，有什么事马上通知我，今晚我值班。” “哎，真的太谢谢你了勒医生！”张丽芳连声感谢。 “嫂子，您的伤口也要处理一下，我帮您包扎。”郭湘拉过张丽芳。 “可是孩子……”张丽芳不放心。 “孩子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您放心，不会有事！”郭湘说道。 拉着张丽芳到了护士站，那里的护士帮忙处理了，她就懒得插手了。 等包扎好，郭湘拉张丽芳坐下，“嫂子，您坐下，头晕不晕，有没有想呕吐的感觉？” 刚才车祸她撞得不轻，害怕她有脑震荡。 “我没事，我还要去看孩子……”张丽芳根本顾不上自己。 “我们一块儿去！”郭湘点头，“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别憋着啊，如果你倒下了，孩子怎么办？” “嗯嗯，知道了！”张丽芳点头。 两人来到孩子的病房，孩子还在睡，烧已经退了一些，张丽芳终于松了口气。 郭湘趁机开透视看了一下孩子的肺，似乎已经有一点点充盈了，看来肺功能还在。 还好，如果时间久了肺部完全萎缩，那就可能真的一辈子只有一个肺了，那对孩子的成长发育就会有很大的影响，好在发现的还不算晚。 过了一会儿勒西拿着两个饭盒走了过来，“都饿了吧？吃点饭吧！” “那怎么好意思？”张丽芳不敢伸手。 郭湘大方地接了过来，一盒给张丽芳，“折腾那么久早就饿了，嫂子吃吧，没事！” “谢谢啊！”郭湘看向勒西，“你吃了吗？手还好吧？” “我刚吃了，手问题不大。”勒西点头，看郭湘的眼神满是好奇，这个女人太与众不同了。 两人吃起饭，勒西坐在郭湘旁边，好奇地打量她，她长得很好看，皮肤很白，五官精致，穿的也很时尚，怎么会是一个乡村医生？ “小郭同志，能不能冒昧问你一下，你以前是在哪学过医吗？”勒西问道。 郭湘的手顿了一下，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勒西诧异。 “勒医生，你不知道，小郭以前是个傻子，这才好没几个月，以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张丽芳搭话。 “怎么可能？”勒西惊愕，她这样的是傻子，那他们全部人都是傻子。 “是真的！”郭湘点头，“所以你什么都不要问，问了我也不知道。” “那、那你怎么会那些？”勒西都有点结巴了，手术、开车，这些怎么会的？ “就是凭本能，我知道自己会，就去做了。”郭湘扬眉，不想多解释。 “那你……有没有去检查一下？”勒西问道。 “检查什么？看我到底是不是傻子？”郭湘看他。 “呃……”勒西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啊，她现在都正常了，还能查出什么来？ “我们村有人说小郭肯定是被神仙看上了传了她医术，不然怎么可能突然醒过来，又突然那么厉害！”张丽芳说道。 郭湘侧目，还有这说法？自己都不知道。 勒西没接话，这个肯定是乡下人不懂科学胡乱说的，他才不相信。 第九十一章 谁敢用一个傻子 “勒大夫，你可不知道，昨天小郭还帮我们村的一个产妇接生，那孩子生下都没气了，硬是给她救活了，产妇的婆婆说看见小郭给孩子渡仙气呢！”张丽芳又说道。 郭湘“扑哧”一下笑出来，“她真这样说？” “可不是嘛，村里都传得沸沸扬扬的，连麻婆都这么说了，大家都说神了。”张丽芳点头。 “不是，那就是孩子窒息了，做了心肺复苏。”郭湘回答。 “给婴儿做心肺复苏？”勒西惊讶，就是他也未必做得好呢。 还有今天的事，如果不是她坚持，也许孩子就耽误了，她真的医术这么高明，那还呆在那乡下干什么？ “你有没有考虑过到医院做医生？”勒西问道。 “有啊，不过我没有资格，你们敢要我？”郭湘看他，脸上似笑非笑。 勒西一愣，是啊，来历不明的傻子谁敢用？ 郭湘笑笑，“我现在在考中医师资格，以后也能给病人看病。” “可是不能给病人做手术！”勒西说道。 郭湘点点头，“我知道，如果想做外科医生我就要参加高考，还要再学四年还未必就有资格……” 那倒也是，勒西点头，高考不容易，考医学院更难，就是进了医院也未必就能当上外科医生，就是当上外科医生也未必就能让她上手术，这里面的门道太多了。 “可你这……浪费了……”勒西叹息。 “再说吧，我觉得现在也挺好！”郭湘笑笑，主要是婆婆和小姑都很好，师父也很不错，她不着急改变。 还有……顾振南，郭湘想到那个英俊的男人，他也是个好人…… 不知道自己和他还能不能走下去。 吃完饭郭湘去护士站借了个电话，打到村委让人去跟王桂英说一下今天不能回家了，要住在县城，让她别担心。 柳家那边也要去通知一下，孩子住院，张丽芳在这陪同，以免他们家人担心。 现在医院住院的人不多，孩子安排的是四人病房，其他床位都空着，郭湘和张丽芳就在边上的病床上睡觉。 两人什么都没带，随便洗了个脸就休息了。 躺在病床上，张丽芳看向郭湘。 “小郭啊，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孩子还不知道会耽误多久，到时候真的……”张丽芳不敢想象，孩子的肺可能就没了一半，那长大也不是一个健全的人。 “嫂子，您别这么说，我是个大夫，都是应该的。”郭湘说道。 “我们村有你和纪大夫真是福气！”张丽芳感慨，后悔没早点找他们看病，孩子耽搁了那么久，又是打针又是吃药，早知就不用受这个罪了。 “还好发现得不算晚，孩子慢慢会好起来，嫂子你别担心！”郭湘说道。 折腾了那么久两人都累了，过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孩子已经醒了，吵着要尿尿，张丽芳抱着孩子上了厕所，顺便又去洗了把脸。 勒西和黄玲也来上班了。 “今天再给孩子拍了个片看看情况。”勒西说道。 郭湘点头，她能用透视别人看不到，自然只能通过拍片来看。 再次拍片可以看到右肺已经基本充盈，虽然还没有左肺那么正常，不过应该不会有事了，再多一点时间就会好起来。 “孩子还要继续打消炎针，还有点支气管炎！”勒西说道。 “那个……勒大夫，能不能回去打？”张丽芳问道，“家里不放心……” “你是担心住院费吗？你放心我已经跟院长说了，这次也是我们诊断不仔细出了点差错，住院费就不用交了。”勒西说道。 “不是……”张丽芳有点急了，“就是怕家里担心，都住院了肯定很严重，他们可能都吓坏了。” “只是消炎也不是不可以回去打，我们卫生所就可以。”郭湘说道，“而且我也要回去了。” 勒西沉吟片刻，“也行，那我就开好药一起带走，让医院派车，医疗队下乡的任务也还没有完成。” 说完他又看向黄玲，“你还去吗？” 他看出来了黄玲对去乡下挺不愿意的，他也不想勉强。 “去啊，如果就我一个人回来那怎么好意思？”黄玲说道，其实她是不放心勒西和郭湘在一起。 勒西点头，去和院长说了一下，派了别的司机和车送他们下乡。 等车的时候郭湘在旁边买了几个肉包子，递给张丽芳两个。 她非常不好意思，“你看，让你帮忙看病，还让你破费，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没事，嫂子，乡里乡亲的，客气啥？”郭湘笑笑。 等车来了大家又都一起回到梅花村。 郭湘先回了趟家，她怕王桂英担心。 “娘，我回来啦！”郭湘进门就喊。 王桂英从屋里走出来，看到郭湘松了口气，“昨天怎么回事儿都上县城去了？” “就是柳家的孙子，肺部出了点问题，镇医院看不了，所以连夜上了县城，晚了也回不来就在那里过夜了。”郭湘说道。 “那孩子怎么样，没事吧？”王桂英关心地问。 郭湘点头，“问题应该不大，就是还要打针吃药。” “你吃早餐了吗？锅里还有饭。”王桂英说道。 “吃了，娘，我先去洗个澡，昨天折腾了一天，到城里也没办法洗澡，一身汗。”郭湘说道。 “去吧，里锅有热水呢，直接就可以用。”王桂英点头。 郭湘用桶装了热水到洗澡间去洗，换了衣服裤子，里面还是白衬衣，外面穿了灰色毛衣外套，下面是黑色裤子。 正在洗衣服，外面传来呯呯的敲门声。 “来了！”王桂英应了一句，去开门。 只见柳老头和他儿子手里提着几个鸡蛋一块豆腐站在门外。 “振南媳妇在吗？”柳老头问。 “在，在，柳大叔您快请进。”王桂英点头，对里面喊，“湘湘，柳家来人了！” 郭湘听到声音擦了擦手走出来。 “柳大爷，柳大哥你们来啦？”郭湘打招呼。 “振南媳妇，我都听我家儿媳妇说了，我那孙子多亏了你，不然还真不知道……”柳老头直叹气，“病了那么久，吃了那么多药都没好，早知早点让你看了。” “是啊，老受罪了。”张丽芳丈夫也说道。 “都是应该的。”郭湘笑笑。 “振南媳妇，家里也没什么好东，家里就是做豆腐的，你也别嫌弃！”柳老头递上东西。 “柳大爷您太客气了。”郭湘不知该不该收。 “拿着，这是看不起大爷的东西？”柳大爷假装生气。 “哪能呢？”郭湘笑，“我在您那买过豆腐，做的真好！” “那是，这附近几个村就没有比我做的好的。”柳大爷一脸骄傲。 两人又是一番感谢，“那你忙，我们回去了。” “大爷，大哥，你们慢走啊！”郭湘和王桂英把人送出门。 第九十二章 面瘫 洗完衣服郭湘回了卫生所，勒西他们已经开始义诊。 黄玲看到郭湘又换了套衣服，还是那么时尚，一脸嫉妒，真是狐狸精！ 勒西看到她打招呼：“小郭来了？” “勒大夫！”郭湘点点头，也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卫生所，张丽芳抱着孩子坐在长椅上打针，见郭湘来了忙和她打招呼，“小郭来了？” “嫂子，孩子怎么样？”郭湘走过去。 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烧已经退了，放下心来。 “好多了，这烧总算是退了，之前就算是退也总退不干净，一直都有点低烧，还是多亏了你！”张丽芳说道。 郭湘点头，“不过孩子还要打两天针，不要松懈，肺里还有点炎症。” 张丽芳忙点头，“都听你的！” 郭湘拿出书来看。 那边义诊又有几个人过来看病，热闹了起来。 这时一个大娘扶着一个口眼歪斜的老大爷走了过来。 看看医疗队，走了过去，大娘指着身边的大爷，“大夫，这个你们能治吗？” 勒西和黄玲同时看过去，这是中风了啊？ “治不了！”黄玲摇头，也不是不能治，可这病得慢慢来，疗效长，效果差，一时半会儿治不了。 勒西动了动嘴，还是没说话，的确不好治。 “我就说，还是得找纪大夫！”老大爷歪着嘴巴说道。 勒西一听跟了过去，他还真想看看中医是怎么治的。 两人到了卫生所，大娘叫：“纪大夫，纪大夫在吗？” 纪昌林从里屋走了出来，看到两人不由叫了一句，“哟，吴老二，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贪凉，吹了过堂风，今早起来就成这样了！”吴大娘一脸嫌弃地看向自己老伴。 吴国富面带愧色，“昨天喝了点小酒，感觉身体热，就睡在门口吹风，想不到一觉起来……” “这是中了风邪？”郭湘说道。 纪昌林点头，“去把银针拿过来。” 郭湘忙从药箱里拿了针灸包递给纪昌林。 勒西也好奇地走过来看。 纪昌林摸了摸吴国富的脸，考郭湘，“这种中风面瘫该怎么治？” “驱风活络，活血化淤。”郭湘说道：“一用中药，二用艾灸，三用针灸。” “怎么用？”纪昌林又问。 “中药用防风、益母草、当归、蜈蚣、全蝎、威灵仙、丝瓜络、勾藤、蝉衣……等十七味药，每天一剂，七天一个疗程。” “艾灸针灸车颊穴、地仓穴、合谷穴……等等！”郭湘说道。 纪昌林很满意，徒弟记得可真牢，果然是过目不忘。 看到勒西在一旁，不由问道：“西医怎么治？” 勒西犹豫了一下，说道：“主要热敷，口服阿司匹灵、维生素b、硫酸氢氯比格雷……” “效果怎么样？”纪昌林问。 “这个……很难说……”勒西摇头，西医对这种面瘫治疗效果是不太好。 “还可以用甲钴铵片，查是否有脑梗……”郭湘补充了一句，其实按西医来说面瘫就是小中风，轻微脑梗。 勒西吃惊，这些她都知道？甲钴铵片还是新药，他都不是很熟。 纪昌林微笑，还是自己徒弟更胜一筹。 “我先给老吴行针，你看仔细，以后你来做。”纪昌林说道。 郭湘忙点头，仔细看纪昌林的手法。 纪昌林拿起银针往吴国富脸颊上的车颊穴扎去，手法干净利落，吴国富眼睛都没眨一下，看来是不疼的。 穴位留针，又拿起另一支针朝第二个穴位扎去。 勒西好奇地在一边看着，他很少看中医，自己是西医，曾经对中医不屑一顾，可现在看到这年轻的姑娘对西医那么娴熟，还那么虚心地学习中医，再想想自己的态度，真是自愧不如。 “怎么样？有感觉吗？”吴大娘在一旁问道。 吴国富摇头。 纪昌林笑笑，“哪有那么快，也得给我们时间不是？” 很多人都这样，中医没治好就没耐心了，可是西医也天天要吃药却不说什么。 留针了一定时间，纪昌林给吴国富开了药，“这药要天天吃，三碗水熬成一碗，大火开后，小火慢熬，至少半小时以上。” “不能贪快，没把药效熬出来吃了也没效果。如果煮焦了千万不能吃，别因为舍不得丢硬吃下去，吃坏了后果更严重。” “嗯嗯！”吴国富连连点头。 “还有针灸每天都得来，等会还做一下艾灸，好得快一些。”纪昌林又说道，让郭湘去准备艾条。 等拔了针，让吴国富躺下，在相应穴位上放上姜片，在上面点上艾条，过了一会儿脸就有点红起来。 “有点热热的。”吴国富说道。 “热就对了。”郭湘点头，“这是祛湿除风！” 等一切都做好，两人付了钱提着药回了家，出门的时候纪昌林一再叮嘱不能再吹风了。 “纪大夫，这样做的话多久能好？”勒西不由问道。 纪昌林想了想，“这是老吴第一次犯病，快的话一个星期，慢的话半个月，如果再犯就不好说了。” 勒西点头，西医可没那么快，几个月甚至不能好的也大有人在，他倒要看看是不是真的有纪大夫说的那么神。 接下来一个星期吴国富每天都来做艾灸和针灸，眼看一天天有了感觉。 医疗队这边陆续也有人来看病，还有一些邻村的知道这有义诊也都过来看，不过大多是一些小病。 这期间郭湘每天给吴国富做针灸，其余大多时间在看书，看医案，和纪昌林讨论病症，看得勒西很是羡慕。 过了一个星期再看吴国富，口眼歪斜的程度已经大大改善，面部虽然还有点僵，但看上去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再有个几天应该就好了。 勒西很感慨，原来中医也是很有用的。 到了周日勒西他们休息，所有人都回了县城。 纪昌林收到“百草堂”老板的电话说是城里有一个病人想麻烦他去出诊，问他有没有时间。 “正好我想去‘百草堂’看一些中药，我跟您一块儿去！”郭湘说道。 “那就走吧！”纪昌林点头。 带上药箱两人一起坐车去县城。 第九十三章 不是癫痫 到了县城两人直奔“百草堂”。 勒寅成早在门口等着，看到两人来了忙迎上去，“纪老来了，病人等候多时了。” 看到郭湘也叫了一声，“小郭也来啦？” “勒老板！”郭湘打招呼。 “是什么情况？”纪昌林一边走一边问勒寅成。 “这是个老病号了，患有癫痫，最近头痛得越发严重了，实在没办法，看您老能不能给看看！”勒寅成说道。 “癫痫？那可不好治！”纪昌成皱起眉头。 郭湘也点头，有些病就是一辈子都治不了的，后世都是如此，更不要说是这个年代。 “先看看吧！”勒寅成说道。 到了大厅，已经有两个人坐在那儿。 一个三十来岁，看样子有点官威，另一个五十多，穿着打扮也像是个老干部的样子，看着像有钱人。 勒寅成给两边的人都做了一下介绍，郭湘得知这两人是父子，姓廖，三十多岁的人是一个酒厂的厂长，他父亲已经退休，是原酒厂的老厂长，因为身体原因内退了。 “永陵酒厂啊？那可是产蛇酒的！”纪昌林惊讶。 “可不是，这蛇酒的配方就是廖厂长家的祖传秘方，当年廖厂长献出秘方让酒厂起死回生，后来也就成了厂长，这么多年对酒厂做出了巨大贡献！”勒寅成说道。 当然他这里说的是老厂长，廖水河。 “好汉不提当年勇，老了！”廖水河摇头，这些年被病痛折磨的，早就没有当年的意气纷发。 纪昌林从药箱里拿出脉枕，“我给您看看？” “麻烦了！”廖水河点头，勒寅成介绍的应该不会差。 郭湘见这里没她什么事，和勒寅成打了声招呼，说想进药房看看药。 “去吧！”勒寅成点头。 郭湘走到上次来过的药房，见到里面已经有个人在看药，不由惊讶。 那人听见脚步声转过头，看到郭湘也是意外，“小郭？” “勒大夫？”郭湘也很意外，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 不过，勒老板姓勒，他也姓勒，他们不会是有什么关系吧？ “你怎么在这？”勒西问。 “我还想问您呢，勒老板是您的……”郭湘笑。 “他是我叔叔！”勒西笑道，“还真是巧，我难得来一回想不到就遇到了你，还真是有缘！” “怎么，勒大夫也对中医有兴趣？”郭湘问。 “以前是没有……，为这事我叔叔还经常责备我，说放着这么好的资源不用。这次在梅花村这段时间是你们让我见识到中医的神奇，所以也想来了解一下。”勒西说道，“你来是？” “勒老板这有个病人请我师父过来看，我来主要是来查一些药的。”郭湘说道。 从包里拿出自己画的中药图谱，里面有些画了鲜草但没有成药的拿了出来，勒老板这里药多，应该很容易找到。 勒西看到郭湘的图谱很是惊讶，想不到她这么厉害，居然连这个都会画？ 而且画得真的很不错，比他学美术的妹妹画得都要好。 他对郭湘更加好奇起来，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啊？ “那您忙，我找一些药！”郭湘说道。 拿着需要画的图谱，找到相应的药屉，拿出药仔细观察，然后用铅笔先画下大概轮廓，回去之后再润色。 勒西好奇地走过来看，见郭湘画的图，边上还有药的介绍，除了药名，还有生长环境，药的特征，性味、归经和功效，非常全面，比他刚才看的医书还要好。 不由惊讶，如果有这样一本图谱学起来是不是就容易得多？对郭湘更加佩服起来。 郭湘正画着，那边勒寅成走了过来，“小郭，你师父让你过去一下。” “哎！”郭湘把手中的药放回去，用东西把图纸压了一下走了出去。 勒寅成好奇地看了一眼图谱，一脸震惊，不过没有多说跟在郭湘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勒西好奇，也一起跟了过去。 “你来看看！”纪昌林对郭湘说道，这个徒弟虽然学医时间不长，可总有一些意想不到的诊断。 “嗯！”郭湘点头，伸手在廖水河的脉搏上按去。 廖水河的儿子廖仲兴有点不悦，不过看在勒老板的面子上没有吭声。 摸了脉，郭湘皱起眉头，看向纪昌林，“似乎不是癫痫？” 纪昌林点头，这也是他觉得奇怪的地方。 “怎么可能？”廖仲兴面色不豫，“我父亲生病这么多年，每次发病都头痛难忍，倒地口吐白沫，不是癫痫是什么？” 郭湘沉吟，问廖水河，“廖大叔，您这头痛的毛病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廖水河陷入沉思，年代太久远，都快记不清了，“大概是……十五岁开始吧……” “这就对了，勒医生，如果是癫痫发病情况是怎样？”郭湘看向勒西。 勒西颦眉，“癫痫一般是先天性的，一岁以内发病率最高，一到十岁以后逐渐降低，成人发病一般一月一次，或几月一次，这十几岁之后才发病的比较少，除非在那之前脑部受过什么重创……” 郭湘看向廖水河，他摇头，“我的脑部没受过伤。” “如果不是癫痫那我父亲怎么会这样？”廖仲兴不相信。 “其实也不能完全说不是癫痫，只不过他不是原发性的，而是继发性的，他的脑中肯定出了问题才会出现这种情况。”郭湘说道。 “可是我父亲从小到大都没有受过什么大的伤，小伤不算，以前上山抓蛇难免受点轻伤……”廖仲兴说道。 抓蛇？酒厂？郭湘脑中灵光一闪，问廖水河，“廖大叔，您是几岁开始抓蛇的？” “大概十岁，那时家里穷就靠上山抓点蛇贴补家用，你知道我们湘南盛产蛇……”廖水河说道。 郭湘点头，那应该就是了，“您是不是抓了蛇喜欢吃蛇胆？” “你怎么知道？”廖水河惊讶，“那时卖蛇一般都会帮人把皮剥了，人家只吃肉，但蛇胆不能浪费了，所以每次抓到蛇我都会直接把蛇生剥了剖下蛇胆吃掉，蛇胆可是个好东西，凉血明目，你看我现在视力都还一直很好……” 郭湘呼口气，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第九十四章 脑子里有虫 郭湘站起身，走到廖水河的身后，看着他的脑袋，开启透视。 这一看吓一大跳，他的脑中有两条巨大的寄生虫在蠕动，部份脑组织已钻出了孔洞，这能不头痛吗？ 神经元遭到破坏，出现异常放电情况，所以才会出现和癫痫一样的症状。 郭湘轻触了一下廖水河的头顶，装作是诊断的样子，然后收回了手。 “廖大叔，我怀疑你脑子里有东西，建议您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最好是做个c……呃，拍个片……”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ct吧，更不要说核磁共振了，只能拍x光片。 “你脑子里才有东西！”廖仲兴不高兴了，父亲那么睿智的人脑子怎么可能有问题。 郭湘苦笑，说实话没人信是吧？ 勒西若有所思，郭湘刚才问那么多可不是无的放矢，“你是怀疑有寄生虫？” 郭湘点头，不是怀疑啊，我看见了，太特么恶心了，她都不敢多看一眼。 “怎么可能？”廖仲兴叫起来，“脑子里怎么可能有虫？你脑子才进虫了，就算是吃蛇胆有虫那也是在肚子里，怎么可能到脑子里，它怎么爬上去的？” 一想到虫子从身体上脑子，郭湘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太恶心了。 “是有可能的。”勒西却说道：“寄生虫还很小的时候可以穿过内脏进入人体血液中，随着血液的流动会进入各种器官，比如肝、肺，进入脑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比较少而已。” “那……那……”廖水河大惊失色，“那怎么办？” 一想到自己脑子里有虫，就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爸，别听他们胡说，他们就是故意危言耸听骗你的，想多骗点钱呢。”廖仲兴安慰父亲，可是他的脸也吓白了。 郭湘一听骗钱这字眼就忍不了了，“你们可以自己去医院检查啊，如果判断错了我们分文不取行了吧？” 勒寅成一听郭湘说话有点冲忙打圆场，“廖厂长，检查一下也不是坏事，您也不缺那几个钱对不对？如果没有，反倒心安了不是？” “可是，她说的让人难受，什么叫脑子进虫了？她还脑子进水了呢！”廖仲兴忿忿说道。 “廖大叔，我看这样，我就是县医院的医生，我可以带你们上医院马上做个检查，您看怎么样？”勒西说道。 “是啊，检查一下也更放心不是？”勒寅成附和。 廖水河点头，“那就查一下吧！”总要知道原因。 几人一起到了县医院，勒西马上去给廖水河挂了号，直接奔影像科。 郭湘收了自己的东西和纪昌林也跟在后面，他们也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郭湘是知道原因，不过她想知道这病医院能不能治。 但她觉得不乐观。 脑中那种情况，别说是现在这落后的医疗水平，就是放在后世恐怕也很难，毕竟神经遭到破坏，随便一动都可能恶化，不是脑死亡就可能是植物人。 等拍完片出来，勒西和影像科的医生都大吃一惊，脑中出现异常空缺，这不是正常脑的样子，但看不出来是因为什么。 “再去照b超！”勒西说道。 几人又来到b超室，勒西跟b超室的医生说了一下情况，让他做得细一点。 b超机探头在廖水河脑袋上缓缓移动，突然b超医生发现了什么，停下手中的探头，把屏幕里的影像扩大，当看到脑中蠕动的虫时，他恶心地差一点吐出来。 “那……那是虫？”廖仲兴惊得目瞪口呆。 黑乎乎的画面里，隐隐能看见有两条白色的东西在动，那样子不是虫是什么？ “这什么鬼东西？”b超医生丢下探头都不敢再看了。 郭湘和纪昌林跟在后面，不用说了，真相大白，脑中就是有寄生虫。 廖水河看到大家表情忍不住也想看，b超医生定住画面让他看，他惊呆了，这就是吃蛇胆吃出来的虫？ 呃一声，眼睛上翻，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一众医生急忙给他抢救，过了一会儿慢慢就稳定下来，和癫痫的症状一模一样。 看着病床上的老父亲，廖仲兴一脸担忧，“勒医生，这可怎么办？” 勒西皱起眉头，“让廖大叔先住院，这得进行专家会诊。” 廖仲兴忙去办了住院手续。 勒西看向郭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郭湘摇头，“没有！” 这就是很现实也很无奈的问题，现在医疗条件太差，没有设备，就是有也不一定行，寄生虫在脑中多年，脑里早已千疮百孔，廖水河没有死已经是奇迹了。 勒西点头，就是有办法郭湘现在也不能用，那次晚上做个支气管镜手术也许可以瞒过去，可现在这种重大的手术她一个没有医师执照的人是不可能得到允许的。 见帮不上什么忙，纪昌林对勒寅成说道，“勒老板，那我们就先走了。” 勒寅成过去和廖仲兴说了一声，然后追上纪昌林，塞上一百块钱。 “没帮上忙这诊费就不收了。”纪昌林摇头。 “不，当初廖厂长来的时候就说了，请您上门就算治不好也不能让您白跑一趟，他这病了多年也知道难治。” “再说今天也不算没帮上忙，至少知道廖厂长发病的原因，你们师徒二人功不可没！”勒寅成说道。 纪昌林点点头，收下钱，一般来说是这样，上门出诊，就算没有治好也有辛苦钱，不能让人白跑一趟。只不过人家有钱给得多了点。 告别勒寅成，纪昌林把钱塞到郭湘手，“这个给你！” “师父，不用……”郭湘看他。 “这是你应得的！”纪昌林说道，看郭湘的眼神若有所思，“小湘，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上次你看出那老大姐肚子里有肿瘤我就觉得奇怪，这次又是这样，你到底怎么看出来的？” “师父……”郭湘抿抿嘴，自己有透视功能该不该和师父说？ 这功能太匪夷所思，他会相信吗？他能为自己保密吗？如果说出去会不会有一天被人当作外星人拿去切片？ 可是师父对自己这么好，他应该可以信任吧？ “其实……”郭湘沉吟片刻，想着怎么措词才好。 第九十五章 谁也不能告诉 纪昌林看着她。 郭湘鼓起勇气，“其实，我有特异功能！” “特异……”纪昌林声音一下提高，忙闭上嘴，把郭湘拉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你有特异功能？能看见人体里面？” “是……，我能透视，不过时间很短，就一两秒，时间一长眼睛就受不了……”郭湘如实说道。 “那……你是一开始就有的？你失忆也是假的？”纪昌林皱起眉头。 “不是的。”郭湘连忙摇头，打死她也不敢说自己是穿越来的。 “失忆是真的，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不过可以肯定以前是学过医的，至于特异功能，也是醒过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才发现的……” “原来如此！”纪昌林点头，也对，如果一开始就有这本事她也没必要留在这个小地方了。 “这事你告诉过别人吗？”纪昌林紧张地问。 “没有，师父您是第一个，连顾振南都不知道。”郭湘摇头。 “很好，你千万不能说出去，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搞不好你会被抓起来拿去做研究！”纪昌林说道：“这事烂在肚子里再不能告诉第二个人，知道吗？” “嗯！”郭湘点头，不说她也知道，不过师父能这样说心里还是松了口气，师父是个好人。 “以后……”纪昌林沉吟，“如果有类似的情况最好不要说得太明显，或者你也可以告诉我，由我的口说出来，他们也许就不会怀疑……” “你不用担心我想借你出名……”纪昌林苦笑一声，“多年前我早就名扬天下了，可惜……” “师父，我信你！”郭湘点头，如果纪昌林想成名就不会躲在这个偏僻的乡下，以他的医术早可以在医学界扬名，他一定是遭遇过什么。 不过他不说，她也不好问。 “我就知道你是个天才，果然！”纪昌林拍拍郭湘的肩膀，一脸欣慰。 第二天勒西回到梅花村，他们的下乡医疗任务还有一个星期。 郭湘见了他顺便问了一下廖厂长的情况。 勒西摇头，“没办法，做开颅手术也没用，寄生虫钻入脑组织中，要取出来很可能破坏脑神经，到时后果比现在还糟。” 郭湘点头，和自己想的差不多。 “这样就只能和寄生虫共存了？”郭湘问，一想到脑子里有虫就不寒而栗。 “是啊！”勒西叹口气，“廖厂长知道这结果后也想开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现在知道原因反倒放心了。医院开了一些止痛药给他，痛的时候就吃一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其实这可以预防的，你们医疗下乡，我觉得有必要做一些宣传，如不吃生食，不吃生水，普及一下寄生虫的知识，让大家都知道一些常识，也就可以避免类似的事发生。”郭湘说道。 勒西眼睛一亮，“你说的很对，我马上跟医院提一下，这可以作为下次医疗宣传任务，防病比治病有更大的意义。” 勒西看着郭湘，觉得她真是太厉害了，各方面都那么优秀，却只能在这乡下做一个乡村医生，真是太可惜了。 黄玲见勒西和郭湘聊得那么起劲，心里嫉妒死了，故意走过来问，“勒医生你们在说什么呢，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没有，我们就是讨论一个病例，你也帮不上什么忙。”勒西随口说道。 “那她一个乡村医生就帮得上忙？”黄玲一听就生气了，“勒医生为什么要和她说？” “关你屁事？”郭湘一听也不高兴了，这人怎么处处贬低自己，什么时候得罪她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粗俗？勒医生你看！”黄玲羞恼地看向郭湘，“乡村医生就是乡村医生，一点教养都没有！” “黄玲，你怎么能这么说？”勒西皱起眉头，“这是我和小郭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和你说？你不愿意在这工作就早一点回医院，没人会勉强你。” “你……，勒医生，为什么连你都欺负我？”黄玲气得脸涨红。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勒西莫名其妙，“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我就不回去，我就在呆在这儿，我就要看着你，免得某个不要脸的狐狸精贴上来，为了不让勒医生犯错，我就要在这里监督……”黄玲气急败坏说道。 “监你妹！”郭湘火了，“我贴上他？我都是结了婚的人，我男人不知比他帅多少，我贴他？你有病吧！” “你结婚了？”两人都大吃一惊。 “怎么？乡村医生连结婚的权利都没有啦？我看你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吧？什么人啊？”郭湘甩手离开，怎么到哪都有这种人，都有狗血剧情，真是烦不胜烦。 郭湘离开，勒西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她居然结婚了，她看上去那么年轻，怎么就结婚了呢？ 黄玲却是高兴坏了，那个女人居然结婚了，那太好了，不过也不能大意，谁知道她男人是什么人，在这农村肯定是个农民，哪里比得上勒医生？ 勒医生长又好医术又高明，一个农民怎么能和他比？还是得防着她点，万一她不想要自己男人来勾引勒医生呢？ “勒医生……”黄玲见勒西脸色不好，不由去拉了一下他。 “别动我！”勒西恼了，甩开她的手，“你刚才说监督我？你有什么资格监督我？我要干什么我喜欢什么人还要你指导是吗？” “不是，勒医生我不是这个意思……”黄玲有点慌了。 “不是这意思是什么意思？黄医生，我看我们之间也没有合作下去的必要了，如果你不走，我走！”勒西冷笑。 “勒医生，你不能这样！”黄玲要哭了。 “不能怎样？”勒西转头看她，脸上冷漠，“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我就是喜欢一个村姑也不会喜欢你！” 本来是一起共事的同事，不能说对她有好感吧，至少和平共处，想不到她居然这么多事，来这乡下也是挑三捡四，嫌七嫌八，就可以看出这人人品实在不怎么样，现在连自己的事都要管，真是够了！ 第九十六章 中医师考试 转眼到了十一月。 正是金秋时节，天气晴朗，秋高气爽。 也到了中医执业医师考试的时间。 中医师考试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实践技能考试，考一天，一部分是医学综合笔试，考两天。 只有通过实践技能考试的人才有资格参加医学综合笔试。 因为要到县城考试，郭湘提前一天到县城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第一天是实践技能考试，郭湘考的是中西医结合，所以中医和西医两方面的技能都要考。 中医主要是针灸技术的操作手法、推拿按压指法、常见病症辨证，西医就是简单的问诊、开放性创伤的止血方法、心肺复苏术等。 这些对郭湘来说都太简单了，娴熟地完成，得到老师的一致好评，考完之后马上就拿到了合格证。 第二天是医学综合笔试，考试的科目依然是有中医科也有西医科。 吃完早餐郭湘早早来到指定的学校，铃响之后拿着准考证进了考室。 监考老师发完试卷之后郭湘提笔就做了起来。 不知为什么有一个男监考老师总是站在她的身边，不时瞟过来一眼。 郭湘皱皱眉，是自己穿得太另类？还是自己看上去像是会作弊的人？ 不管了，反正自己好好做题总没有错的。 题目并不难，郭湘提起笔刷刷就写起来，很快就做完一张，开始做第二张。 快写完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捅了她一下，她条件反射地回头看了一眼，那人却无辜地冲她笑了笑。 莫名其妙！ 郭湘转回头，一张纸条嗖一下丢到她的桌面上，她朝边上看去，边上一个男考生对她挤眉弄眼，示意她把纸条拿起来。 郭湘不理他，根本不认识想让自己给他做小抄，想什么美事呢？ 继续写自己的题。 这时那考生突然站了起来，指着郭湘说道：“老师，她作弊！” 男监考老师快速地走了过来，敲了敲桌子，“这位同学，请你站起来。” 郭湘充耳不闻，这一连串的动作，到这时候还不知道这是有人成心要害自己，当自己是傻子吗？ 可是这一路过来自己也没和谁起冲突啊，这是谁要害自己？ “同学，请你站起来！”男监考老师又说，其他人都朝她看了过去。 郭湘继续做题，就像没听见一样。 男监考老师恼羞成怒，伸手就去拽她的试卷。 郭湘压住试卷冷冷地看他，“老师，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作弊当别人都是瞎子吗？看你长得这么漂亮，想不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真是给所有考中医师的人抹黑！”男监考老师义愤填膺地说道。 “我作弊？谁能证明？”郭湘冷眼看他。 “还用证明？”男监考老师拿起桌上的纸条，“这就是证据！” “这不是我的！”郭湘说道。 “不是你的还是谁的？不是你的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的桌子上？”男监考老师叫起来。 另一个女老师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她作弊，还不承认，证据确凿，她还狡辩！”男监考老师振振有词说道。 “那不是我的！”郭湘站了起来，对女老师说道：“老师，您可以核对笔迹，我不知道这是谁丢过来的，也许是别人作弊丢错了。” 她并不说是别人想陷害她，因为没有证据，而且考场上大家都不认识，说陷害恐怕没人相信。 女老师怀疑地拿过纸条，看了一眼上面的字，再看郭湘的卷子，字迹是不一样。 “字迹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你让别人写好给你的呢？”男老师说道。 “是谁？你可以指出来！”郭湘冷眼看他。 “……”男老师噎了一下，看了一眼边上举报郭湘的人，如果把他说出来那他就成作弊的人了，他的成绩就可能无效。 “老师，她就是作弊，我看见她拿起纸条来看，我一叫她慌乱把纸条丢出去，其实她已经看过了！”那男考生突然说道。 郭湘颦眉看过去，我和你有仇？我根本不认识你好吧？ 你自己要跳出来就别怪我无情了，郭湘冷笑，“老师，他说谎，他陷害我，纸条就是他丢的。” “胡说八道，我根本不认识你我为什么要陷害你？”那人撇撇嘴，“我只是看不过去，我们大家都那么辛辛苦苦地背书，你却在这作弊，我就是看不起你这种人！”那人大义凛然地说道。 其他同学看郭湘的眼神也变了，心中激起共鸣，对她指指点点。 “同学，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不会做不要紧，学医首先得学会做人，有人品才能行医！”女老师皱起眉头。 郭湘笑笑，“老师，您说得很对，有些人人品真的太差，智商还低，陷害人也不懂方法！” “老师，您仔细看看纸条上写的是什么，是答案吗？”郭湘问道。 “当然是！”女老师点头。 “那您再看看我的试卷，我的答案和它上面的一样吗？”郭湘冷静说道。 女老师一愣，不由看了看郭湘的答案，再看纸条上的，果然不一样，郭湘的答案非常完整，条理清晰，比纸条上的好多了。 “那谁知道，也许你只是想要个提示，然后再自己发挥呢？”男老师说道。 “我要提示？”郭湘扬起自己的试卷，“麻烦您看看别人的，再看看我的！” “考试半个小时，他们才做了三分之一不到，快的做了一半，您再看看我的，我全做完了！”郭湘拿着试卷，“而且我的试卷我敢说没有一百分也有九十分，我需要作弊？” 女老师一愣，拿起郭湘的试卷一看，真的都做完了，卷面整洁，字迹工整，答案也很完整。 “那、那也不能解释你作弊的事实……”男老师结巴起来。 “老师，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您，硬要说我作弊，我能考一百分的人我要去作弊？我傻呀？”郭湘冷哼一声。 “老师您如果不相信可以找一个懂医的老师过来看，看看我的答案是不是都正确？”郭湘说道，“如果您还不相信我可以把这本书倒背如流，证明我不需要作弊！” “你、你……”男老师目瞪口呆，想不到郭湘这么强势。 “老师！”郭湘转向女老师，“我请求其他老师过来鉴定，如果我说的是正确的，他就没有权利拿走我的试卷，我的试卷就是有效的，成绩就是有效的！” 第九十七章 不及格 这边的吵闹引起外面的注意，有总监考老师过来了解情况，女老师跟总监考一说，那人拿起郭湘的试卷，果然答得非常好。 再看那纸条，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总监考看向男老师，“你亲眼看见她拿这纸条抄了？” “没、没有……”男老师擦了一把汗，“可是，旁边的同学看见了！”他指了指边上那个男同学。 那个男同学已被郭湘的气势吓住了，额头直冒冷汗，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又不敢打自己的脸，“我、我看见了……” “你看见？”郭湘看向他，“我根本没有动过那张纸条，是谁丢过来的根本不知道，不过……” 郭湘一转眼，“你知不知道，谁写的这纸条，谁拿过这纸条，上面会留下这人的指纹，我根本没动过纸条，所以上面没有我的指纹。” “现在只有两位老师拿过，还有陷害我的人拿过。如果你们不信，可以报警，让公安局的同志过来鉴定，到底是谁陷害我的一查便知！” 其实指纹在纸上是很不明显的，郭湘就是想诈他们一诈。 “这、这……我们考试就不用惊动公安吧？又不是什么大事！”男老师越发着急起来。 “对你来说不是大事，对我来说是大事！”郭湘愤怒地看向男老师，“我是抱着救死扶伤的信念辛辛苦苦读的医书，却在这被人陷害，成不了医生，这不是大事什么是大事？” 又看向总监考，“老师，请您为我主持公道。” 总监考皱起眉头，“既然证据不充分，试卷留下，成绩保留。” “谢谢老师！”郭湘点头，“如果老师认为有必要，剩下的几科我要求老师您就坐在我身边监督我，我会让大家看到，我根本就没有作弊的必要！” 总监考点头，“这事就这样吧，林老师把这张试卷收好。” 女老师点头，拿起郭湘的试卷。 “其他同学继续考试！”总监考说道，看了一眼边上那个男考生，“至于你，我们会好好查清楚。” 那人吓得脸都白了，完了完了，事情没搞成，把自己的成绩搞砸了。 接下来几科，总监考果然每次都来，害得其他考生胆颤心惊，郭湘倒是镇定自若。 总监考是懂医的，每次他都有看郭湘做题，不能说门门一百分吧，但成绩优异是肯定的。 这更证明了郭湘这考生没作弊的必要，看来是真的有人要陷害她，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考完试郭湘回村，先去了纪昌林那里，和他说了被人陷害的事。 纪昌林皱起眉头，“你没得罪谁吧？” 郭湘想了想，“没有，如果硬要说，那就是吴主任，那天他对我动手动脚，我打了他。当时他就说让我过不了，可能就是他搞的鬼！” “这人还真是阴险小人！”纪昌林脸色沉了下来，“不过好在没事，过几天成绩出来再看看。” “嗯！”郭湘点头。 回到家王桂英已经做好了饭，看郭湘回来忙叫她吃饭。 “湘湘啊，你这考试也考完了，是不是可以考虑去振南那儿了？”王桂英看着郭湘说道。 呃，这么快吗？ “成绩还没出来呢，过几天再去吧。”郭湘说道，不知为什么总是有点害怕去见顾振南。 “再说，我刚考了中医师，就去振南那儿，那不是白学了？”郭湘说道。 “怎么会白学？你在振南那边也可以用啊。再说以后时间长着呢，等你怀了孩子，振南也没有工夫顾照你，你就回家来，娘照顾你，你一样还是可以做大夫的啊。”王桂英一脸期盼地看着郭湘。 郭湘是真不愿让她失望，只好点了点头，“行，那等成绩出来我就去。” “那太好了！”王桂英一拍巴掌，满脸喜色，“我这就给你准备要带的东西！” 郭湘苦笑，这也太急了点吧？老人家真是抱孙心切，可自己和顾振南……还不知道会怎样。 过了几天，郭湘收到成绩单，其他科目都有九十多分，就第一科被人陷害那科59分，差一分及格，怎么可能？ 若说按作弊处理那肯定就是零分，有分数肯定就不是作弊了，怎么可能只有59分？ 她觉得自己明明做得很好，没有一百分也不会差，怎么可能才59分？而且正好差一分及格，这不明摆着故意要气人的吗？ 中医师考试是要每一门都及格才行的，这一科没过就拿不到证。 可郭湘不相信这是自己的成绩，这完全没道理。 她跟纪昌林一说，他也觉得有问题。 “我们一起上县城去查分数，查试卷！”纪昌林说道。 “可以查吗？”郭湘诧异。 “可以，我带你去！”纪昌林点头。 郭湘马上回去拿东西，她觉得这次的事和吴义明肯定脱不了干系，带上托穆青买的录音机和纪昌林一起到县城。 到了卫管局，纪昌林说要查上次中医师考试的卷子，里面的人说他没权利查。 纪昌林颦眉，对郭湘说道：“我去找一下他们局长，你在这儿等我！” 郭湘点头，纪昌林走后，她想了想，把包里的录音机打开，到二楼去找吴义明。 到了主任办公室，郭湘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去。 里面有人正在给吴义明送礼，看到有人来愣了一下，对吴义明说道：“那吴主任，那事就拜托了，改天再请您吃饭！” “嗯！”吴义明应了一声。 那人看了郭湘一眼走了出去。 “吴主任！”郭湘叫了一声。 “是小郭啊，今天来有事吗？”吴义明冷淡地问了一句，心里冷哼，还不是有求我的时候？ “我来是想问问我的成绩是怎么回事？”郭湘单刀直入。 “什么怎么回事？是考得不理想？”吴义明故意装糊涂，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我看看啊……” “哟，有一科不及格，可惜了……”吴义明轻笑一声，“不过不要紧，下次再努力嘛！” “下次？”郭湘冷笑一声，“下次还有机会？” “当然，人人都有机会！”吴义明似笑非笑看着郭湘。 “吴主任，这里面恐怕有猫腻吧？我的成绩如何我自己很清楚，不可能考这么低，当时考试的时候还遭人陷害作弊，吴主任会不知道？”郭湘盯着吴义明。 第九十八章 录音证据 “是吗？有这事儿？”吴义明嗤笑一声，“就怪有些人太不识抬举了，这是活该……” “是你，对不对？是你动的手脚？”郭湘气得揪起吴义明的衣襟，“上次你就说让我过不了，就是你搞的鬼！” “呵呵……”吴义明冷笑，“我本来想抬举你，无奈你不识趣，上次还打我，你以为就你有脾气我没脾气？” “你想过也不是没办法，你可以求我，我就让你过！”吴义明说着伸手就朝郭湘的脸上摸去，郭湘抓衣襟的手猛得一抬直击吴义明面门。 “呯——” 吴义明“啊”一声惨叫，鼻血喷了出来。 “你还敢打我？我让你永远都过不了！”吴义明气急败坏，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指着郭湘。 “你算个什么东西，多少小姑娘求着让我办我还看不上呢，要不是看你漂亮，你以为我会花这个时间？” “你以为学点医术就上天了？没有我你永远也成不了医生！别说是在成绩上动手脚，你以后想做其他的，我也有办法压死你！看看是你的拳头硬还是我的权利硬！”吴义明气得大吼大叫。 “很好，你是承认是你做的了？”郭湘冷笑一声，有证据了，“所以只要让你占了便宜，你就肯放过我？” “什么叫占便宜？那是我看得起你！”吴义明拿起手帕擦鼻子，“不过你完了，你敢打我，现在就是爬上我的床我也不会让你过！” “是吗，那就等着瞧！”郭湘呵呵一声，走出办公室按下录音机按钮，冷笑一声。 走到楼下办公室，纪昌林一脸焦急，看她来忙迎上来，“你上哪儿去了，我正找你呢。” “可以看卷子了？”郭湘问。 纪昌林点头，“我拿了局长的批条！” 把批条给相关人员一看，他们也就不敢怠慢，从档案室里拿出一大叠试卷，找出郭湘的那张。 郭湘一看卷子，后面两大题都给她打了叉，但看自己的答案一点问题也没有。 “师父，您看！”郭湘指着试卷。 纪昌林看了一下，答案完全没问题，就算不能拿满分，扣个一两分就算了，怎么可能不得分？这里面有问题。 “同志，借你的电话用一下行吗？”纪昌林对那个工作人员说道。 “用吧！”那人点头。 纪昌林打了局长的电话，那边应了一声答应下来看。 过了一会儿一个面目严肃的中年人走了过来。 “局长！”工作人员见局长来了忙打招呼。 “永靖，你来看看！”纪昌林对章永靖说道。 “纪老！”章永靖点头，拿起郭湘的那张卷子，看了看皱起眉头，“这答得不错啊！” “对，所以我们才对分数存疑，我徒弟门门科目都九十多分，不可能这科这么简单的考不及格，有人在搞鬼！”纪昌林说道。 “你徒弟？”章永靖惊讶地看了一眼身旁的郭湘，刚才纪老说想查试卷，还以为他也是受人所托，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想不到纪老收徒弟了？ “你看看她的成绩！”纪昌林拿出郭湘的成绩单，科科都是九十分以上，就那一科挂红，59分，那么明显，这当然让人生疑了。 “这是有人故意？”章永靖大吃一惊，“谁有这权利？”他看向边上的工作人员。 那人大惊，“我，我不知道……” “是吴主任！”郭湘直接说了，“刚才我去找他质问，他承认了，就是他搞得鬼！” 章永靖脸一下黑了下来，拿起郭湘的试卷，“跟我来！” 郭湘和纪昌林跟着章永靖来到吴义明的办公室。 吴义明见三人一起过来，心中咯噔一下，马上恢复了平静，笑着打招呼，“局长，纪老，你们怎么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章永靖把试卷拍在桌子上。 “什么怎么回事？”吴义明装糊涂，看了一眼试卷，“哟，差一分及格，可惜了！” “你好好看看那错的题，有问题！”章永靖皱起眉头。 “有问题？什么问题？”吴义明还是佯装不知，拿起试卷，“哟，这个是改错了吧？那个……，考试的人太多，时间又紧，批卷的人太疲劳，改错也是有的……” “不是你授意的？”章永靖盯着吴义明。 “我授意？怎么会？”吴义明故作惊讶，“她是纪老的徒弟啊，我怎么敢？肯定是批卷的人大意了，我一定批评他们，这也太不负责了……” 郭湘忍不住了，“你胡说八道，就是你，刚才你都承认了，怎么，现在怂了？不敢认了？” “哎，我说小姑娘，你怎么乱说呢？我又不认识你，就上次去梅花村见过一面吧，我和你无冤无仇，你干嘛害你，你可别冤枉人啊……”吴义明叫起来。 章永靖也怀疑地看向郭湘，说的是啊，吴义明为什么要陷害一个小姑娘？ “不认识？上次我来拿准考证你就压着我的准考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肯就犯还打了你，你就怀恨在心了，现在还装不认识？” “还有我考试的时候，也被人陷害我作弊，后来证实我是清白，你就在我的分数上做文章，你以为我傻吗？”郭湘气愤地说道。 章永靖颦眉，还有这事？ “你别冤枉好人！”吴义明恼羞成怒，“那一定是你作弊监考老师做了记号这两题才判错的，你还想冤枉我？” “我有没有作弊可以问当时的总监考，我门门功课都快满分，我需要作弊？你不承认，我会让你承认！”郭湘气得走了出去。 走到一旁没人的地方，把录音机拿出来，拿了一盘空白磁带复录了一盘，作为证据这个等会儿肯定要交出去，可是她不敢保证局长会不会包庇吴义明，留下一份有备无患。 回到主任办公室，郭湘拿起录音机，放出刚才的录音。 当章永靖听到里面说“你可以求我，我就让你过”、“没有我你过不了”、“你就是爬上我的床……”这些话时，气得手都抖了起来。 “你、你好样的！”章永靖指着吴义明。 吴义明的脸色煞白，“不，不是的，不是的，局长你听我说……” 可是声音那么明显，就是刚刚录的，他想狡辩也狡辩不了。 “你就等着处分吧！”章永靖撂下一句话走了出去。 第九十九章 去东北 郭湘和纪昌林回到梅花村。 过了几天，纪昌林接到章永靖的电话，说郭湘的成绩已经改回去了，批卷的人也受到了处分，吴义明撤了主任之位变成普通科员。 “什么？”郭湘吃惊，“就这样？只是撤了职，没有开除？” 纪昌林摇头，“看来他还有些背景！” “不能让他逍遥法外。”郭湘义愤填膺，“我绝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受害者，他只要还在那里，就还有机会向别的小姑娘下手，我不能让这样的人渣再得逞！” 郭湘写了两封匿名举报信，把录音磁带附上，寄到了市卫管局和市检察院，她就不信那人还有通天的本领，市里他也有人？ 又过了几天，郭湘就收到《中医执业医师资格证》，本来没那么快的，不过因为这次的事，特事特办，她提前收到证书，章永靖还鼓励她要好好做一名为人民服务的好医师。 这样一来到了十一月中旬，王桂英又催着郭湘到东北去找顾振南。 郭湘叹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是该解决了。 行不行就看这次了，不行就离，行的话就处处看看，也许能成就这段婚姻呢？ 想起顾振南那张英俊正气的脸，还真是让人难忘啊。 到了要走的这一天，王桂英又准备了一大堆特产，然后把给顾振南的毛衣塞进行李袋中，“这是给振南的，到了那边，你就说是你织的，他肯定高兴！” 郭湘抿抿嘴没有说话。 “还有娘给你织的，你是带上还是穿在身上？”王桂英拿起给郭湘的黑色毛衣。 这件是圆领短款穿在里面的，和顾振南的倒像是情侣装一样。 “明天我穿着吧，天气凉了。”郭湘说道，这边的天气还有十来度，里面穿上白衬衣，一件毛衣，外面一件风衣也就够了，如果冷还可以穿上秋裤。 不过东北这个时候应该下雪了，要带上羽绒服。 羽绒服太大包装不下，到时候就拿在手上，要穿的时候直接套上就行。 郭湘拿出之前在滇南买的围巾，才想起还帮王桂英和果儿买了，一直都没给她们。 把自己的灰色围巾塞进包里，把粉色和墨绿的围巾拿出来。 “娘，果儿，上次回来的时候还给你们买了围巾，一直忘了拿出来，天冷了你们也可以用。”郭湘说道。 “真漂亮！”果儿接过围巾，贴在脸上蹭了蹭，“好软好舒服！” 郭湘刮了刮果儿的小鼻子，“等天凉了就拿出来用，别舍不得！” “嗯！”果儿点头，嫂子就是好，什么都想着自己。 王桂英拿着围巾也是很满意，没有一个儿媳妇像郭湘这么孝顺的。 郭湘又塞了一百块钱到王桂英手里，“娘，这钱你拿着，以后别天天吃红薯饭了，要吃白米饭，果儿在长身体，您年纪也大了，别舍不得，现在我们有钱了，不用那么省！” 其实她还有几千块，可是不敢给王桂英，一是不好解释钱的来历，二来也怕她这个老好人到时被人骗了。 “你哪来的钱？”王桂英惊讶，本来她还想给郭湘坐车的钱，这样看来不用了？ “上次去县城帮人看病人家给的。”郭湘随口说道，也是实话，这样师出有名给钱也好一些，“我这里还有一些，娘您就不用再给我钱了。” “那好！”王桂英点头，儿媳妇就是出息，给人看病都能赚钱了，当初让她学医真是正确的决定。 “嫂子，那你过年能回来吗？”果儿抱住郭湘，好舍不得她走。 “我尽量！”郭湘抿抿嘴，她也不知道到时是个什么情况。 “到时嫂子怀上宝宝，我就可以做姑姑了！”果儿眼睛发亮，扬起笑脸。 郭湘苦笑，恐怕没那么快。 走的时候去了一趟卫生所，跟纪昌林说一下，顺便带上一些常用药。 纪昌林把上次买的听诊器和简易手术包给她带上，他说反正放在他那里也没什么用，又送了她一副针灸针，让她有空也可以练习。 “过去和振南好好处处，他是个不错的人，别太任性了，自己的幸福自己争取一下。”纪昌林说道。 郭湘嗯了一声，告别师父。 到了县城还是照例买了上次那趟列车票，第二天到沈城转车。 越往北天气越冷，到沈城的时候已经下起了雪，郭湘把羽绒服穿了起来。 不过还是觉得冷，又去买了一条毛裤穿在身上，穿上后觉得腿都僵了，太厚，感觉都不会走道了，好在外面是阔腿裤不然还穿不下。 后世有轻薄的保暖内衣，京城也没那么冷，从来没有穿的这么笨重过，好不习惯。 在沈城等车的时候郭湘想到易子琛，不过自己现在也不缺钱，暂时还是不找他吧。 晚上上了车，因为冷车厢里窗户紧闭，空气很不好，北方人又爱吃大蒜，一开口一股蒜味，整个车厢的气味简直了。 郭湘把口罩戴了起来，好多人都奇怪地看她。 这个时期不像后世很少有人戴口罩，看到人戴口罩都很奇怪，不过郭湘神色冷淡，也没人敢过去问。 因为下雪，有些地段铁路被堵，又除雪，又等车交汇，车晚点了好几个小时，本来中午到太庆的车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到。 郭湘一下车就看见顾振南，实在是因为他太与众不同了，长得又高又帅，鹤立鸡群，想忽视都难。 郭湘提着行李走过去，走到顾振南的身边，仰头看他，“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顾振南看着郭湘，见到她心里很是激动，媳妇终于来了，可表面看还是很平静。 “娘给我打了电话，说这边天冷你过来她不放心，让我来接你，我想着就是这趟车，就请了假过来。”顾振南说道。 郭湘看他，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动听，可是表情却冷淡，似乎并没有因为看见自己而显得高兴，这是不欢迎自己来吗？她的心有点冷。 如果真是这样，早一点离算了。 顾振南伸手去拿郭湘的行李，“我来吧！” 手指碰到郭湘的手，她马上感觉到他的手像冰一样冷，不由问道：“你一直在站台等我？” 这外面没有暖气，零下十几度，他是怎么过的？ 第一百章 不许叫我媳妇 “嗯！”顾振南点点头。 “你傻呀，不会先在里面，等车来了再出来？”郭湘说了一声，这人怎么这么实诚？ “我怕错过了，就没敢进去。”顾振南抿了抿嘴说道。 “你不会问里面的工作人员吗？”郭湘皱起眉头，把自己脖子上灰色围巾解下来递给顾振南，他一下愣住了。 “头低一点！”郭湘面色微愠。 “哦！”顾振南连忙低下头，任郭湘把围巾戴在自己脖子上，围了两圈，好暖，还有媳妇的味道，香香的。 这样低着头，正好看到郭湘线条分明的唇，粉粉的，他的心咚咚直跳，好想亲下去。 “好了！”郭湘说了一句，顾振南惊了一下，连忙抬起头。 看着光着脖子的媳妇，不由问道：“那你怎么办？” 郭湘打开行李把穆青送给她的白色围巾拿了出来，往脖子上一围，把羽绒服后面的帽子往前面一戴，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样就不怕了。”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心里雀跃起来，媳妇还是关心我的！ 提起行李往外走，郭湘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叫了一句，“顾振南！” “嗯？”顾振南回头。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来？为什么一点都不高兴？”郭湘审视着顾振南的双眼。 “没有啊，我很高兴！”顾振南惊愕，自己有表现出不高兴吗？心里都快美死了。 “你这叫高兴？”郭湘看向他那张面瘫脸，“那你笑一个给我看看！” 顾振南欠了欠嘴角。 郭湘一头黑线，“这是笑吗？这是嘲笑！你就这么不喜欢我？那我马上走，其他也别谈了，离婚吧！” 顾振南大惊，急忙丢下行李，拉住郭湘，“湘湘，不是，我不是不笑，我是不能……” “什么叫不能？”郭湘恼怒，“不能对我笑？谁命令你的？俞秀秀？” “不是……”顾振南眼中闪过一丝忧伤，“是我笑不了，我面瘫……” “哈？”郭湘气笑，还有说自己面瘫的？这是耍酷吗？ “真的，媳妇，我的脸……做不了表情，笑不了……”顾振南急急说道。 “什么？”郭湘大吃一惊，难道他说的面瘫是真的面瘫？ 难道上次去他那儿的时候他那样淡漠的脸色也只是因为面瘫，自己误会他了？ 她伸出手去摸顾振南的脸颊，“哪边？” “右边！”顾振南垂眸说道。 郭湘的双手从上往下摸顾振南的双颊，一边摸一边揉，嗯？好像右脸是比左脸更僵硬一些？ 暖暖的柔软小手在脸上揉搓，顾振南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他是面瘫，可不代表一点感觉都没有。 “媳妇……，我们能不能回去再摸？”顾振南红着脸说道，“好多人看！” “啊？”郭湘才发觉边上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自己，有人吃吃笑，有人惊讶，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大庭广众之下就动手动脚，怎么这么心急啊。 郭湘的脸唰一下红了，急忙收回手。 “走啦！”郭湘嗔怪一声，掩饰自己的窘态。 “好的，媳妇！”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当然仅限左边。 “你叫我什么？”郭湘猛得停下脚。 “媳妇……”顾振南看向她，怎么不让叫？ “我还不是……”郭湘脱口而出，不对，还没离婚，现在还是，只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你是！”顾振南的黑瞳定定看着她，一直都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现在先不许叫我媳妇，叫我名字！”郭湘恼道。 “好的，媳妇！”顾振南点头。 “我说了不许叫媳妇！”郭湘羞恼。 “是，媳妇！” 郭湘气结，想不到这男人这么腹黑，还以为他老实。 算了，回去再说，冻死人了！ 出了站两人坐公共汽车到了采油厂，没有通勤车。 “你等我一下！”顾振南把行李放下，走到一旁的厂里，牵了辆自行车出来。 “骑自行车回去？”郭湘愕然。 “现在没有车，还要等很久，我来的时候也是骑车来的，也不远，很快！”顾振南说道。 “好吧！”郭湘无奈。 顾振南拿起行李，看看郭湘又看看车，“你坐在前面还是后面？” “当然是后面！”郭湘翻了个白眼，现在能和你这么亲密吗？ “好！”顾振南也没勉强，把行李放在前面，上了车，大长腿撑地，对郭湘说了一句，“上来吧！” 郭湘上车，顾振南侧了下头，“下雪路滑，抱着我！” 郭湘顿了一下，看看脚下的雪，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柔软的小手抱着自己的腰，顾振南的嘴角勾起来，“走喽！” 寒风呼呼刮在脸上，郭湘戴着帽子脸上还围着围巾，还觉得风像刀子一样，眼睛都睁不开。 顾振南在前面会不会更受不了？ “你怎么样？冷不冷？”郭湘问。 “什么？”顾振南没听清，转了一下头，路上有冰，自行车一歪。 “啊——”郭湘惊叫一声，两人都摔倒在地上。 “媳妇，你怎么样？”顾振南慌忙起身扶起郭湘，一脸紧张，“有没有哪里摔着了？” “我没事！”郭湘摇头，看着顾振南担心的样子，突然觉得心里有点暖。 “真没事？摔疼了一定要跟我说。”顾振南还是一脸不放心，心里很自责，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 “真没事，衣服穿得多，再说路上都是雪，也不疼。”郭湘摇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 路面因为积雪被车压成冰很滑，很不好走，所以自行车打滑，才摔一次已经算好的了。 “你坐前面！”顾振南扶起自行车，把行李夹在后面。这样就算摔了，也能把媳妇抱在怀里不让她摔疼。 “不用……”郭湘摇头。 “坐前面！”顾振南语气坚定，如墨的双眸盯着郭湘。 “……好吧”不知为什么顾振南只要一强势，郭湘就有点怂，她心里暗骂自己，你在怕什么？ 坐在前面大杠上，郭湘感觉顾振南的身体紧紧挨着自己，整个人似乎都被他抱在怀里，那么温暖，有一种说不出的安心感觉。 “你放心，不会再让你摔着！”顾振南说道，温热的鼻息喷在郭湘的耳后，她的耳朵一下红了。 “嗯！”郭湘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就信他了。 大概半个小时，两人终于到了家，郭湘感觉自己都快僵了。 顾振南下了车，二话不说直接把郭湘抱下车，她惊呼一声，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家门口。 开了门，屋里还有微微的暖意。 “出门的时候烧了炕，柴应该烧完了，我去添柴，马上就会暖起来。” 顾振南把郭湘抱上炕，从炕柜上拿出被子把她包起来，马上又去添柴。 郭湘像个熊宝宝一样坐在炕上，鼻头红红地抱着自己。 然后感觉身体一点点暖了起来。 “我去打饭，马上就可以吃，你等我一下。”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很享受他这样无微不致的照顾。 很快顾振南打了饭回来，还提了两壶开水，把水倒进脸盆里，掺了点冷水，端到郭湘面前，“快烫烫手，很快就不冷了。” 郭湘把手伸进脸盆，温热的水覆盖双手，热力从手指一点点蔓延上来。 第一百零一章 只准对我笑 顾振南把上午准备好的姜汁加了点糖冲入开水，搅了搅，递到郭湘面前，“快，喝点姜汤，身体很快就会暖起来。” “嗯！”郭湘擦了手，抱住水杯，热热的，好舒服。 喝一口姜汤，热流从喉咙一直流进胃里，整个身体都暖了起来。 “好点了吗？”顾振南看着郭湘。 “嗯，好多了。”郭湘点头。 “这边气温低，你可能一下不习惯，没事就别出去，呆在屋里。”顾振南一边说一边把饭盒拿了过来。 郭湘抿了抿嘴，心说前世住在京城冬天也很冷，不过那时候家里有暖气，出门都有车，还真的很少在室外呆那么久。 饭是热气腾腾的，郭湘吃着饭，觉得舒服多了。 “媳妇……”顾振南开口。 郭湘瞪他一眼，顾振南一顿，“湘湘……” “这次你来多住些日子……”顾振南看着她。 郭湘不置可否，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别担心……，你睡炕，我打地铺。”顾振南说道。 “那怎么行，地上太凉！”郭湘一愣，现在可是冬天，屋里虽然烧了炕，可没有地热地板还是凉的，她还不至于这么无情。 “那……让我上炕？”顾振南眼睛发亮看着她。 呃，郭湘突然觉得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可话都说出去了又不能撤回，“那你睡那头，分被窝！” “好！”顾振南一口答应，嘴角勾了勾。 郭湘翻了个白眼，怎么就上当了呢？ 吃完饭顾振南拿着饭盒去洗，郭湘也没跟他抢，炕上太舒服了，窝在炕上都不想动。 身体也暖了，把羽绒服脱掉，穿着毛衣窝在被子里。 洗完饭盒顾振南擦了手过来，把炕柜上的褥子拿下来。 冬天被子褥子多了，炕柜里放不下，都叠在炕柜上面。 “起来一下，我铺下褥子！”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抱着被子下炕，好奇地问：“不是直接睡在炕席上吗？” “也可以，不过炕席热，有褥子好一点，而且褥子也更软乎。”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前世没睡过炕，对这个很是好奇。 铺了褥子，顾振南从炕柜里拿出枕头，在炕头给郭湘铺上，把自己的枕头和被子放在炕尾。 郭湘抱着被子上了炕，看了看那头的被子，抿抿嘴，炕尾比较凉她感觉到了，他把炕头让给自己睡。 “今天洗不洗澡？洗澡要到澡堂去，现在有开。”顾振南问郭湘。 她摇头，“今天太累了，明天再洗吧。” 窝在被窝里真不想动弹。 “那就洗脸洗脚吧？”顾振南问，说着拿起开水瓶给她倒水。 “我……上一下厕所！”郭湘站起身，想想这大冬天要到外面上厕所就觉得很艰难。 “等一下！”顾振南说了句，走出去，拿进来一个痰盂，放到三个月前弄好的浴帘后面，“这里……就可以！” 郭湘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这怎么行？ 虽然很多人家里都是这样，大冬天的夜里到外面上厕所是很难受，可是，她和他还不算是正式夫妻，在这里面上，要脱裤子，虽然隔着帘子，可是还有声音，那多不好意思？ “不用！”郭湘脸爆红，套上外套穿起鞋子像兔子一样飞跑了出去。 顾振南抿抿嘴，媳妇这是害羞了？ 上完厕所郭湘带着一身冷气跑了回来，一回来立刻跳上炕，还是炕上舒服。 顾振南打来洗脸水，郭湘把手伸进去，在水里泡了泡，好暖。 洗了脸顾振南又拿了个脚盆过来，把水倒进盆里，自己拿了脸盆洗脸。 郭湘泡着脚，暖意涌上心头，太舒服了。 顾振南洗完脸，看着郭湘泡在水里的白嫩的脚丫，心里像被猫抓了一样，好想过去揉一揉。 等泡得差不多，郭湘抬起脚，“顾振南，有擦脚巾吗？” “有！”顾振南应了一声，拿了一条干净的旧毛巾，郭湘接过毛巾擦了脚，马上窝进了被窝里。 顾振南把自己的洗脸水倒进脚盆，郭湘动了动嘴，怎么不把洗脚水倒掉再洗，直接掺水进去了？是要节约用水吗？ 洗完脚，顾振南想了想，没有直接上炕，他怕郭湘还不适应。 走到书桌旁，开了台灯看起书来。 “顾振南！”郭湘在身后叫了一声。 他回头看她。 “你过来，我看看你的脸！”郭湘说道。 顾振南走过去，在郭湘面前坐下。 郭湘抬手抚上他的右脸，轻轻按了按，“什么时候开始面瘫的？” “八岁！”顾振南说道。 郭湘吃惊，这么小？ “发生什么事了吗？”她问。 顾振南垂下眼睑，“被人打的！” “谁这么狠心？”郭湘脱口而出，对一个八岁的孩子下手也太狠了吧？ 顾振南没回答，身上泛起一层冷意。 似乎意识到什么，马上又恢复了平静，“没事，都过去了！” “我帮你治治看？”郭湘看顾振南。 他惊讶地看她，她能治？ “那个……我不是跟纪大夫学医吗？也学了针灸，可以试一下！”郭湘说道，其实她也没什么把握，毕竟时间太久了。 “好！”顾振南点头，媳妇肯给自己治那是再好不过的。 “把我的包拿过来！”郭湘指了指放在地下的行李，顾振南拿过包。 郭湘把针灸针从包里拿出来，这还是纪昌林送给她的。 一边打开针灸包一边随口问，“那你这些年都没有笑过？” 顾振南垂眸，“嗯，……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事。” 郭湘的手一顿，突然觉得有点心酸，以前他过得也很不易啊。 “那上次我来，你见到是我，我是火车上那个人，你高兴吗？”郭湘问了一个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 “高兴，特别高兴，真的！”顾振南急切说道：“不过我不能笑，所以看不出来。” 果然，是自己误会了！郭湘轻叹。 “那如果我把你治好了，以后你只准对我一个人笑，不许对别人笑！”郭湘开玩笑地说道。 “好！”顾振南立刻回答。 郭湘一愣，看向他，他一脸认真，似乎并不是随口说的。 心猛得跳了一下，为什么就一个字，自己似乎被撩到了？ 脸上微红，为了掩饰自己，装作在找针，拿了一支较细的银针，看向顾振南，“抬脸！” 顾振南把下巴稍稍抬了一点，垂眼看郭湘。 小媳妇的脸白里透红，大大的眼睛，在桔黄灯光的映衬下，眼里像藏着两簇火苗，明亮而温暖。 第一百零二章 我在你脸上盖了章 郭湘拿着银针看顾振南。 这是一张长得极为端正的脸，浓黑的眉毛，狭长的双眸因为内双眼皮显得愈加深邃，高挺的鼻梁侧线条完美，薄唇习惯性地轻抿着，如刀削般的下颌角，简直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真是一个很帅的男人！ 郭湘脸上微红，拿起银针朝顾振南耳下的车颊穴扎了下去。 “疼吗？”她问。 顾振南摇了摇头，郭湘抿抿嘴，“刚开始没感觉很正常，以后慢慢就好了，可能要很长时间，别急！” “我不急！”顾振南看着郭湘，越长时间越好，希望媳妇的手永远能这样摸着自己的脸。 郭湘的脸不争气地又红了，明明没什么的三个字为什么自己就听出撩人的味道，郭湘啊郭湘，你这是怎么了？ 拿起第二支银针扎入地仓穴，然后第三针，第四针…… 看着脸上有如刺猬的顾振南，郭湘“噗嗤”一下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春暖花开，冰雪消融，顾振南看呆了，媳妇真好看！ 郭湘感觉到他的目光，不自然地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崩起脸，捻上他脸上的银针，开始行针。 等差不多取了针，顾振南把大灯关了，“今天你也累了，早点睡吧！” “嗯！”郭湘打了个哈欠，是困了，在火车上两个晚上根本没睡好。 脱了毛衣，顾振南耳根微红转过身去。 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郭湘脱了毛裤钻进了被窝里。 过了一会儿顾振南把台灯也关了，脱了衣服钻进自己的被窝。 黑暗中顾振南眨了眨眼睛，适应了光线，屋外的月光照射进来，可以模糊地看见屋内的情形。 郭湘均匀的呼吸声传了过来，顾振南看了看那个被窝，郭湘莹白的脚趾伸出了一小截，他把被子往下拽了拽，不由自主伸手去摸郭湘的脚。 “嗯！”郭湘哼了一声，把顾振南吓了一跳，“媳妇，你脚有点冰，我给你暖暖！” 那头没动静，顾振南呼了口气，还以为媳妇醒了，伸手把她的双脚搂进怀里，用自己火热的怀抱温暖它们。 搂住媳妇的脚，有点心猿意马起来。 顾振南轻轻起身，转到郭湘的那一头，看着她熟睡的容颜，线条分明的唇好像花瓣，真想亲上去，又不敢。 在她脸上轻轻亲了一口，“媳妇，我已经在你脸上盖了章，你这一辈子都是我的人了！” 满足地舔了舔嘴角，钻回自己的被窝睡去。 第二天起床号响起，郭湘烦躁地用被子蒙住头，还让不让人睡了？ 顾振南轻手转脚起了床，把自己睡的被子和枕头收好放在炕柜上。 洗漱完去食堂打了早餐，想了想，把锅里坐上热水，把郭湘的那一份早餐温在锅里，这样她醒来吃就不会凉了。 临走的时候又往炕灶里添了点柴，往炕上看了看还睡着的媳妇，嘴角微勾，穿上棉衣套上工作服去上班。 郭湘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她看了看桌上的闹钟，九点多了，若是在家里，王桂英早把自己叫醒了，还是在这里自由。 起床倒了开水刷牙洗脸，闻到边上传来饭香。 看到炕边有一个铁炉子，上面有一个铝锅，揭开锅盖一看，早餐还温在那里。 原来烧炕是在这烧的，铁炉子上的锅可以用来温菜。 炒菜也是可以的，就是有油烟。 一般乡下人家炕灶都是在外面或是另一边的厨房里，那边做饭烧菜，热力从炕道走，这边炕就烧热起来，就不用特意去烧炕。 不过他们这种职工住的单人间就没有设锅灶，所以夏天用煤炉在外面做菜，冬天就打开灶堂，附上铁炉架子，烧炕烧水都可以。 郭湘很是好奇，原来是这样的。 吃完早餐，无事可干。 发现桌上放着借书证和一把钥匙，看来是顾振南留给自己的，他还是那么细心。 要不要去借书看？上次借的书应该被他还了吧，都那么久了。 郭湘往外看了看，雪虽没化，不过天已经放晴，比昨天好像暖了一点。 要不要出去走走？ 郭湘看看屋里，炕桌依旧还没买，这次来也许会住久一点，还是要买个炕桌，天气冷坐在炕上吃饭暖和一些。 还有，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电饭煲卖，虽然有那个铁炉子，可是自己不太会用，搞得屋里乌烟瘴气就不好了，电饭煲方便多了。煮个饭温个菜还是可以的。 不过这个应该去市区才有吧？ 郭湘看了看桌上的闹钟，过一会儿应该有通勤车，反正中午顾振南也不会回来，干脆去一趟市里，把要买的东西买全了。 穿上厚厚的毛裤，套上羽绒服，戴上围巾手套，全副武装走了出去。 乘通勤车坐到采油厂，再在那里转车到市区。 到了市区问了一下路，直奔最大的百货商店。 到了百货商店直接去了电器部。 电器部有彩电、冰箱、洗衣机等各种电器，却没有电饭煲。 而且所有电器都要票！ 郭湘欲哭无泪，到哪儿找票去？也不知道顾振南有没有票。 “请问哪里有电饭煲卖？”郭湘问。 售货员见郭湘穿得洋气也就没有怠慢，“你说的是电饭锅吧？我们这没有，家里的锅既可以煮饭也可以炒菜，谁还特意买个只能做饭的锅呀？” “那一般都是出口的。你可以去友谊商场看看，不过友谊商场也要外汇券！” 那就是也要票喽？郭湘苦笑。 算了，去看看再说，这种东西也许有黄牛倒卖，花钱肯定可以买到。 郭湘又转去友谊商场，这里一般都是进口或出口转内销的东西，高档昂贵。 到了商场门口，果然就有黄牛悄悄走过来，低声问：“要券不？” 郭湘看了那人一眼，先不买，进去看看再说，万一没有自己想要的东西，外汇券就白买了。 进到商场里面，一看果然高档多了。 宽敞明亮，服务员都穿着整齐的工作服，态度也更热情一些。 郭湘到了电器区，还真有电饭煲。 七十多块钱，虽然不算很贵，不过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三十多块，要两个月工资，谁舍得买？ 就是顾振南他们工资高也要一个月工资，所以普通商店不卖也是有道理的，一般人家真买不起。 第一百零三章 去捡漏 “同志，这个电饭锅也要外汇券吗？”郭湘问道。 服务员点头，“我们这里所有的东西都要外汇券。” 郭湘抿嘴，看来还得找外面那黄牛买。 正想走出去，身后传来一个惊喜地声音，“湘，是你吗？” 郭湘回头一看，居然又看到了爱玛，还真是有缘。 爱玛带着小米娅正在逛商场，给她买新衣服。 “湘，再次见到你真是太高兴了！”爱玛和郭湘拥抱，小米娅也叫了一声“姐姐”。 郭湘抱起米娅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米娅又变漂亮了！” 米娅甜甜一笑，蓝眼睛笑成一对弯月。 “湘，你要买电器？”爱玛问郭湘。 “是啊，我想买一个电饭煲，不过要外汇券，我没有。”郭湘苦笑。 “我有啊！”爱玛拿出一叠外汇券递给郭湘，“这个不要钱，我们外国人都有，有外汇存款的人也有配额。” “哦！”郭湘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就是为了照顾外国人和外商了？所以国人要在这里买东西只能向黄牛高价买了。 既然是不要钱的，那就不客气地拿了几张。 “多拿一点，我还有！”爱玛说道。 “不用，用不了那么多。”郭湘忙摆手，现在只要用一张，多拿了两张也是备着，万一以后还想买其他东西。 郭湘去付了钱买下了电饭煲。 爱玛拉着郭湘，“湘，去我那坐坐，喝杯咖啡，我有礼物给你！” “有礼物给我？”郭湘惊讶，为什么给自己带礼物？ “我们是朋友啊！本来是圣诞礼物，现在天气冷了，正好给你。”爱玛笑着说道。 三人出了友谊商场，有车过来接爱玛，三人一起坐车到了爱玛的居所。 起居室里有暖气，屋里暖融融的。 爱玛先去煮了咖啡端过来，然后提着一个布袋走了过来。 “这个是给你的，你试试？”爱玛笑着说道。 什么东西？还要试？郭湘好奇。 打开一看，里面居然是一件白色的羽绒服，很厚实很暖，比自己身上的好多了。 “我的家乡也很冷，这是叫家人寄过来的，寄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了，你的身材和我差不多，就叫他们多寄了一件，我想你穿一定很好看！”爱玛说道。 郭湘脱下身上的黑色羽绒服，穿上那件白色羽绒服。 羽绒服是工装款，宽松的，看上去很时尚，而且又厚又暖，质量很好。 “不错，很漂亮！”爱玛一边点头一边称赞。 郭湘身材高挑，气质又好，穿这个特别好看。 “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就想起你了，打过一次电话，你不在，真是很遗憾。”爱玛说道。 “我回老家了。”郭湘笑笑，“我老家在南方，现在还有十几度的温度，这个根本穿不上。” “在这里正好，等到了十二月以后，温度会更低，这衣服就可以派上用场了。”爱玛说道。 见郭湘欲言又止，忙说道：“你不要推辞，我们是朋友，一件衣服算不了什么，再说以后也许我还有事要麻烦你呢。” 郭湘想想，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 以后有机会也送点礼物给她就好。 “还有这个，戴上看看！”爱玛又拿来一条圣诞题材的围巾，红底白雪花，小小的绿色圣诞树装饰，很是漂亮。 郭湘戴上围巾，再看镜子里的自己，有点恍惚，这和后世的自己好像啊，像是自己直接穿过来了一样。 “怎么样？”爱玛问。 “很漂亮，谢谢你爱玛！”郭湘拥抱爱玛，心里由衷感谢。 “对了，你还要买其他东西吗？我陪你一起去！正好今天我也没什么事。”爱玛说道。 郭湘想了想，“我还想买一个炕桌。” “什么是炕桌？”爱玛好奇地问。 “就是摆在床上用的小桌子……”郭湘解释，看来爱玛还没有到过东北的农村看过。 “摆在床上的桌子？是用来看书的吗？”爱玛好奇。 “可以用来看书，也可以用来吃饭。”郭湘说道。 “吃饭？哦，天啊，你们华人吃饭是在床上吃吗？”爱玛惊呼。 “也不是！”郭湘失笑，“只是在这东北，农村人家一般是没有暖气的，所以床底下烧火来保持室内温度，这种床叫做‘炕’。” “炕上很暖，可以在上面做任何事，比如聊天、喝茶、吃饭，当然主要功能还是睡觉。”郭湘解释。 爱玛一脸好奇，“原来是这样，我还没见过，什么时候去你那儿看看。” “好啊，欢迎！”郭湘笑。 “那我们现在就去买？我很好奇摆在床上的桌子是怎样的。”爱玛说道，“对了，前几天我在二手市场淘到一张很好的椅子，他们都说很漂亮，你看看！” 爱玛指了指边上一张官帽椅，上面配了坐垫和一个墨绿的抱枕，却奇迹地很相配。 郭湘走过去一看，很惊讶，这是一款清朝黄花梨的官帽椅，可以算是古董了。 因为前世家境好，家里也买过古董家具，郭湘还是认得一些。 “很漂亮，而且很值钱！”郭湘说道。 “值钱？”爱玛惊讶，“这椅子才花了十几块钱。” “那你捡到宝了，这可是一件古董，以后能值不少钱。”郭湘笑道。 转念一想，对呀，之前十年动乱破四旧丢了不少旧物件，很多好东西流落到民间，普通老百姓根本不认识，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淘淘宝捡个漏？ “真的？那真是太幸运了！”爱玛笑起来，“我带你去，也许你也能捡到宝呢。” “好啊！”郭湘欣然答应。 外面冷这次爱玛就没带上米娅，叫家里的阿姨看着她，和郭湘一起到了二手市场。 二手市场什么都有，旧电器、旧自行车、旧家具，各种盆盆罐罐。 两人专门往有家具的店里钻。 突然郭湘在一个二手店看到了一个很漂亮的柜子，紫檀的描金柜，四边雕花，中间镶嵌着精美的瓷片，是鲤鱼跳龙门的故事，国画风格，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这是个好东西呀，郭湘眼前一亮。 “姑娘，你要买炕琴？”店主问。 “这是炕琴？不是炕柜吗？”郭湘愣了一下。 “也可以说是炕柜，不过一般来说炕柜小一点，炕琴比较大。”店主说道。 郭湘一看，果然，炕柜一般高五十公分，这个柜子有两倍高。 “你看，这炕琴下面有几个小抽屉可以装一些小东西，针头线脑啥的，上面宽敞，能把被子褥子都装进去，这样一来炕上看着就不会那么凌乱。”店主说道。 郭湘点头，是啊，现在家里的被子都是叠在炕柜上面。虽然大家都一样，但看着还是有点乱。 想到这郭湘突然想到自己出门的时候好像忘了把被子和褥子收起来，在家睡床睡习惯了，都不用收，还没有这个意识。 好在顾振南不在家，不然会以为自己多懒呢。 第一百零四章 你怎么又来了 “这炕琴多少钱？”郭湘问。 “四十。”店主回答。 好便宜啊，真是捡到宝了，不过郭湘脸上不动声色，自然不能让人看出她的想法，而且这是旧货店，本来东西就应该比新的便宜。 “二十！”郭湘说道。 “哎哟，姑娘，你这价也砍得太狠了，这虽然是旧东西，可你看看，多漂亮啊，没一点损坏。如果你不喜欢这瓷片，我可以让人敲了给你装上玻璃，这样就更敞亮了。”店主说道。 千万别，这瓷片多值钱，郭湘心里暗想。 故意皱起眉头，“最少多少？多了我可不要。” “三十五？”店主眼珠子转了转，也在试探郭湘的心理价位。 “才少五块？不要，最多三十，不卖拉倒！”郭湘抬脚就要走。 这买东西砍价其实就是心理战，看谁先扛不过去。 见郭湘要走，店主忙拦住她，“算了，三十就三十，你这姑娘可真会讲价。我都要亏死了！” 郭湘脸上露出笑容，不过店主也就随口说说，他这按旧货收的，收的时候顶多十几块，亏不了，只不过他不知道这东西的真实价值，要是知道肠子都会悔青了。 “那你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一起便宜点卖给你！”店主说道。 “我还想买个炕桌，你这有吗？”郭湘问。 “有，有，这边，你来看看！”店主忙拉了郭湘走到另一边。 郭湘看了看，都是普通的炕桌，当然可以用，但她今天可是来捡漏的，普通的不要。 郭湘摇头，“不好看，我喜欢老旧的，雕花的那种。” “雕花的没有！”店主遗憾地说道，“不过，我这有个梳妆盒是雕花的你要不要？” “我看看！”郭湘马上说道。 店主从一个角落找出一个沾满灰的梳妆盒，用嘴吹了吹，拿一块抹布擦了一下。 “这个以前可是大户人家小姐用的，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谁还有那个闲钱买首饰啊，都没人要。”店主一脸惋惜。 郭湘看了看，这是一个红木的首饰盒，看样式应该就是民国的，年代虽然不够久远，但做工精致，放在以后也是值钱的。 便点头，“这个不错，多少钱？” “你要喜欢就十块！”店主说道。 “两个一起三十五吧，这个这么小，其实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就是好玩罢了。”郭湘说道。 店主犹豫了一下，“算了，给你！”这东西放了那么久，能卖就卖了，反正以前也是当搭头送的。 郭湘心中暗喜，付了钱，爱玛让司机过来把东西扛到了车上。 车是那种有后斗的车，像是后世的皮卡，方便装货的，正好派上用场。 之后郭湘又在另一家店淘到了一张鸡翅木的炕桌和一个花盆架，花盆架正好可以拿来放电饭煲。 想想放电饭煲用的都是古董，就觉得自己好奢侈啊。 东西买好，爱玛让司机直接开车到郭湘住的地方，正好她也想去见识一下什么是“炕”。 来到郭湘的住处，当打开门的时候，爱玛有点呆了，想不到这里这么简陋，郭湘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郭湘走过去先把炕上的褥子和被子收了起来，招呼爱玛上炕，“来，看看我们的炕，炕还是热的，很暖！” 说着自己先脱了鞋坐到炕上。 爱玛好奇地走过去，摸摸炕，果然是热的，很是新奇。 那边司机把东西都卸了下来，先拿了炕桌进来，“这个放哪儿？” “就放这儿！”郭湘招呼，“拿过来。” 炕桌放在炕上，郭湘拿了块湿抹布擦了擦，又用干布再擦一遍。 然后笑着对爱玛说，“你看，可以在上面看书，喝咖啡，是不是很不错？” 爱玛点头，“不错，真的很暖，很舒服。” 之后炕琴也被抬了进来，郭湘依旧把它擦干净，把原先的炕柜撤下来放在炕边当床头柜用，炕琴摆到炕头，把衣服被褥都放了进去，刚刚好。 梳妆盒放在当床头柜的炕柜上，再放上一个镜子，简直完美！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郭湘留爱玛在家里吃饭，她说什么也不肯，说是怕米娅找自己，实则是见郭湘这条件这么简陋，以为她生活很艰苦，不好意思让她请吃饭。 郭湘也很无奈，又不想说自己是有钱人，再说现在也还算不上有钱人，只好说下次有机会再请。 去食堂打饭，有认识的见到她来了很是惊讶，上次不是和顾振南闹离婚吗？怎么又来了？ 郭湘也懒得理睬，打了饭直接拿回家吃。 快走到家门口的时候，一人拦在了她的面前。 郭湘一看，原来是俞秀秀。 “你又来干什么？你这人脸皮怎么这么厚？振南哥都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俞秀秀一脸怒气。 “不喜欢我，喜欢你吗？”郭湘冷笑一声，“顾振南可不是这么说的。” “你胡说，振南哥明明是喜欢我的，他娶你是被逼的，你以为他会喜欢一个傻子？”俞秀秀恼羞成怒，“只要你不过来，他迟早会和你离婚，会娶我！” “呵呵……”郭湘冷眼看她，“我上次就说过，只要他提离婚，我二话不说马上和他离，可是几个月过去了，他也没提，说明他不想离。而且他上次明确说过，他不喜欢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你胡说，要不是你，振南哥娶的就是我！”俞秀秀气恼，“就是因为你……” “滚！好狗不挡道！”郭湘火了，简直有病，纠缠不休，烦死了，她最讨厌的就是这个，所以不想过来。 “你敢骂我是狗？你……”俞秀秀冲上来要打郭湘，郭湘怎么可能让她得逞，一闪身，手一抬给了她一巴掌，“别给脸不要脸，顾振南不打女人，我可不是！” “你敢打我？我和你拼了！”俞秀秀像疯了一样又扑上去。 郭湘抬脚往她膝盖上一踢，俞秀秀的腿一软扑到了地上。 郭湘眼也不抬，抬腿就走，真是欠打。 到了家关上门自顾自吃起饭来，还没吃几口，外面又传来拍门声，俞秀秀在门口骂起来。 郭湘怒了，拿起铁炉上那口锅，里面还有温饭的水，打开门劈头盖脸往俞秀秀的身上泼了过去。 一下，全世界安静了。 俞秀秀像个落汤鸡，瞠目结舌看着郭湘，没想到她敢用水泼自己。 第一百零五章 媳妇花钱天经地义 “啊——”俞秀秀尖叫起来。 郭湘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呯”一声关上门，拿了两块手帕堵住耳朵吃起饭来。 过了没多久，外面终于清静了。 俞秀秀被泼一身水，这么冷的天，她坚持不了多久。 郭湘呼了口气，这日子真是够了，刚来就不省心，怎么过下去？ 难道又要逃？ 可是郭湘，这可不像是你的性子，不是说好要维护自己的婚姻吗？ 只要顾振南还有心，这个家就值得自己守护。 对，就这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可怕的。 郭湘，加油！ 给自己打了气，郭湘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出来。 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拿出来放在木架子上，要煮的时候拿起来方便一些。 衣服整理进炕琴里，给顾振南的毛衣先拿出来，晚上给他试试。 咦，这围巾？不是昨天自己给他戴的那条吗？他今天怎么没戴？郭湘不解。 爱玛送自己的羽绒服和围巾先放进炕琴里，以后再穿。 再看里面，顾振南的衣服全是工作服，都没一件像样的衣服，是不是得给他买一件？ 整理完行李，郭湘再看屋里。 多了几样家具，似乎比原来多了几分家的味道。 晚上吃什么呢，还去食堂打吗？ 不过既然现在自己来了，就不要还是像单身汉一样天天吃食堂吧？ 可自己不会做饭，那炉子都不会用。 对了，今天买了电饭煲，这个也可以当锅用，虽然不能炒菜，但炖个菜还是可以的。 郭湘把电饭煲从盒子里取出来洗干净，放在今天买的花盒架上，摆在脸盆架旁边，刚刚好。 再看看自己从家里带来的东西，除了泡菜和红薯，有干豆角，还有红薯粉，这个都可以拿来炖，去买点龙骨来就行。 郭湘去小卖铺那边，那里有卖一些常见的菜，买了几斤龙骨，一些土豆，还有大白菜，冬天也就只有这些青菜了。 把龙骨取了一半洗干净，土豆去皮洗净切块，还有干豆角洗了用热水泡上。 拿了电饭煲内胆，把龙骨、土豆和干豆角都放了进去，加上开水，放进电饭煲里，插上电，按下煮饭键就行了。 正好不会炒菜，用电饭煲炖菜简单多了。 郭湘往炕灶里添了几根柴，上面放上铝锅坐上水，顾振南回来就有热水洗手，正好炕也可以烧热一点。 拿了顾振南的书窝在炕上看，电饭煲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感觉家里温馨而又宁静。 过了一会儿锅里慢慢传出香味。 郭湘打开锅看了看，是不是要放点盐？ 前世实在没有什么做饭的经验，想了想，先放一点吧，少一点，淡了还可以加，咸了就不好办了。 加了点盐，盖上锅盖，让它慢慢炖。 又过了一会儿，郭湘打开锅看看，似乎太白了？放点酱油吧，再放点干辣椒？反正两人都吃辣。 这么一看还挺漂亮，接着炖。 炖了有一个小时，龙骨已经酥烂，干豆角也很入味，不过土豆似乎太烂了，一夹都掉了，看来要晚一点放才行。 郭湘尝了尝，味道似乎还不错，很是满意。 拿来中午打的饭，里面还有一半饭菜，晚上还可以吃，放在铁炉子上温着。 再夹一点泡菜和辣椒酱出来，晚餐就够了。 可电饭煲里有菜，不能煮饭，难道还要去买饭？ 郭湘想了想，把铝锅里的温水用开水壶装了起来，把菜倒进铝锅里放在铁炉上，电饭煲煮上饭。 煮顾振南一个人的就行，不过他饭量大，得多煮一点。 窝在炕上，闻着屋里的饭菜香，郭湘的心情很愉快，这样的日子也不错！ 晚上顾振南下班，看到屋里亮着灯，心情愉悦，不由加快了步伐。 打开房门，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顾振南惊讶，媳妇做饭了？她不是不会吗？ 在门口拍了拍衣服，把身上的灰尘和寒气拍掉，才走进屋里。 进门就看见小媳妇窝在炕上看书，安安静静的，那么美！ “回来啦？”郭湘看见顾振南，“壶里有热水，洗手吃饭吧！” “嗯！”顾振南点头，脱了外套放在一边，拿起开水壶倒了一些水出来，用肥皂洗了手，顺便洗了把脸。 “可以吃饭了！”郭湘从炕上下来。 顾振南这才注意到炕上换了炕琴，东西都收了进去，炕上还多了一个炕桌。 “你今天去市里了？”顾振南惊讶。 “是啊，你看，我买了炕琴，漂亮吧？”郭湘走近，“二手的，才三十块钱。” “二手的？”顾振南诧异，他没想到郭湘会用旧的东西，她看上去可不像是那种会节约的人。 “你不知道，这可是宝贝！”郭湘说道，“这是紫檀的……” 郭湘指了指炕琴，又指向炕桌还有花盆架，“这是鸡翅木的，还有这个化妆盒是红木的，那么便宜是别人不识货，这可都是宝贝，你可别以为不值钱随便送人了！” 顾振南点头，心里更是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 “呃……，就是看书上说的，也不知道买得对不对……”郭湘有点心虚，“不管怎样，你说，好不好看吧？” 郭湘邀功似的看向顾振南。 “好看！”顾振南敢说不好看吗，他求生欲可是很强的。 郭湘满意地点头，算你聪明。 顾振南也没问一共花了多少钱，不过看样子也不便宜，一个月工资差不多没了。 上次他就看到郭湘包里那么多钱，他也没敢问，不过见她毫不吝啬拿出来给家里添置家具，心里还是高兴的，说明媳妇把这里当家了。 “吃饭吧！”郭湘说道。 把龙骨炖土豆、中午剩的红烧肉，还有一碟泡菜放在炕桌上，天气冷还是在炕上吃饭舒服。 “对了，你的饭在电饭煲里。”郭湘拿起自己的饭盒，中午还剩了一半的饭。 电饭煲？顾振南惊讶地看过去，媳妇还买了这个，这东西不便宜吧？ 郭湘看到他的脸色，忙说道：“你放心，我有钱，在家的时候上山采药赚的，还有帮人看病也有钱，没欠债！”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他倒不是担心这个，就觉得自己应该再努力点多赚点钱给媳妇花。 她虽然有钱，可自己的钱给媳妇花才是天经地义。 第一百零六章 那就给钱 顾振南装了一碗饭，上了炕，把郭湘面前的饭盒拿了过来，刚装的饭递给她，“你吃这个，我吃剩饭。” 郭湘看看他，心里涌上一丝甜蜜，也没跟他争，笑笑，接过饭。 “尝尝看，我可是第一次做饭。”郭湘一脸期盼地看向顾振南。 第一次？顾振南惊讶，那自己可真是荣幸了。 一夹土豆，土豆bia一下碎了掉回锅里。 郭湘一窘，“这个炖久了，下次我会注意。” “是我力气太大。”顾振南说道。 郭湘“扑哧”一笑，真会说话。 “尝尝这骨头……”郭湘夹了一块肉多的龙骨放进顾振南的饭盒里。 顾振南夹起来尝了尝，一边点头，“不错……” “是真不错还是忽悠我？”郭湘问。 “真不错，你自己尝尝。”顾振南认真脸。 郭湘抿嘴笑，夹了一块塞进嘴里，“我也觉得不错……” 顾振南勾勾嘴角，小媳妇其实还挺好哄的，不过这第一次做的算很不错了。 两人正吃着饭，外面传来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顾振南起身，“我去开门。” 一开门，荀队带着红着眼睛的俞秀秀走了进来。 郭湘看了一眼，根本不想搭理，自顾自地吃饭。 “小郭来啦？”荀队先开口。 “荀队，您看看，就她这样，您来了也不起身，一点教养都没有。”俞秀秀马上揪住郭湘的小辫子，“您还不相信她打了我，现在信了吧？” 郭湘看也不看她一眼，看向荀庆国，“荀队，您吃了吗？要不吃一点？” 荀庆国闻到肉的香味，看了看炕桌上的菜，点点头，“还没呢，正准备吃呢，就被叫来了。” 郭湘笑了，“有人还说别人没教养，也不看看自己？明明到了饭点，饭也不让人吃，呵呵，可真有教养啊！” “你……”俞秀秀气噎。 “振南，给荀队打一碗饭。”郭湘叫道。 “哎！”顾振南应了一声，拿了碗打了满满一碗饭端到炕上，“荀队，上炕。” “好！”荀庆国点头，脱鞋上炕。 郭湘往里挪了挪，坐在里侧，荀庆国坐外面方便一点。 “荀队，尝尝我的手艺！”郭湘夹了最大的一块龙骨放进荀庆国碗里。 “哎，好！”荀庆国点头，拿起碗吃起来。 俞秀秀一看他居然吃上了，气得眼圈又红了，“荀队……” “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哭。”荀庆国脸色也不好。 “她，这个傻子，今天打我了，您是我们油队的队长，您得给我做主！”俞秀秀含泪说道。 顾振南看了郭湘一眼，没有说话。 “小郭，你看……”荀庆国看向郭湘。 郭湘看向顾振南，“吃饭啊，愣着干什么？” “嗯！”顾振南忙应了一声，拿筷子吃饭。 就俞秀秀一个人站在炕下看着他们三人吃。 “没错，我是打了！”郭湘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道，“她欠打！” “荀队，你看她……”俞秀秀指着郭湘气得说不出话来。 “知道我为什么打她吗？她说顾振南喜欢的是她，要我和他离婚……”郭湘说道，看了一眼顾振南。 顾振南马上回应，“我不喜欢她！” 郭湘没接茬，看向荀庆国，“荀队，她觊觎我男人，您说该不该打？” “……咳……”荀庆国本想说该的，可这话不好由自己的嘴说出来，便咳了一声，“小俞，这就是你不对了，振南毕竟结了婚，你还在人家媳妇面前乱说话，你这不是……”找打吗？ “可是，可是振南哥本来是要娶我的……”俞秀秀气急。 “我没说过！”顾振南马上回答。 “这个我可以作证。”荀庆国嘬了一口大骨头的骨髓，一边说道，“当时振南是答应俞师傅要照顾你，可是没说要娶你！” “可是，他的意思就是这个！”俞秀秀急了。 “是什么？俞师傅也没说明白，再说他的意思是他的意思，不是振南的意思。” “振南是说要照顾你，没说不理你，他是把你当妹妹照顾！”荀庆国正色，这个现在可不能乱说，搞不好郭湘真的要离婚。 “是！”顾振南点头，他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你们就是合起伙来欺负我……”俞秀秀哭了起来，“现在我爹不在了，你们就翻脸不认账……” “好，就算是振南哥把我当妹妹，可他现在理都不理我，连家门都不让我进，这是当哥哥的样子吗？我这个做妹妹的就不能来哥哥家里了？”俞秀秀说道。 郭湘放下筷子，“顾振南，你若敢让她来，我们马上离！” “荀队，你看，她根本容不下我这个妹妹！”俞秀秀把上揪住郭湘的话头。 “小俞啊，振南虽说会照顾你，可你们毕竟不是亲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还是要避嫌的不是？”荀庆国开口。 “可……他平时都不理我……”俞秀秀委屈说道。 “你又不是不了解振南的性子，他根本就是个闷葫芦，你看见他跟谁热络过？”荀庆国替顾振南说话，他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郭湘看看他，心说他对我似乎还行。 以前也以为他对自己不在意，现在知道他是因为面瘫才这样，是自己误会他了。 这样看来他们都不知道他面瘫的事？他都没告诉别人？ “那……那……，照你这么说，他就可以不理我，那算什么照顾？”俞秀秀要气死了。 “我可以给你钱！”顾振南开口，“我的工资每个月拨一点给你。” 荀庆国忙朝他使眼色，这话可不能乱说，你媳妇还在跟前呢，她能同意吗？ “好，就给钱，每个月二十！”俞秀秀马上接过话。 她倒也不是真缺钱，她现在有工作，一个人用也用不完，她就想恶心恶心郭湘，一想到每个月从顾振南那拨一份钱给自己，她一定会气死吧。 郭湘却根本面无表情，一点生气的样子也没有。 装，你就装，不知心里有多痛呢？俞秀秀暗暗得意。 “这你就有点过分了。”荀庆国放下筷子，“振南一个月工资才七十多块，他还要养一大家子。” “先不说他以后还有孩子，就说现在，他娘、他妹妹、他弟弟，还有他媳妇，你一个人就占去近三分之一，你觉得合适吗？” 俞秀秀扭过头，才管不了那么多，他自己说要给钱，那就给啊！ 第一百零七章 拿钱，滚蛋 “而且，振南还欠着一大笔债没还，你这是做妹妹该做的事吗？”荀庆国看向俞秀秀，脸沉了下来。 “是他自己说的，又不是我说的……”俞秀秀撇嘴。 “你看你现在工资有五十多块，如果再要振南的二十，你一个人就七十多，振南一大家子才七十多块钱，你觉得合适？”荀庆国加重了语气。 俞秀秀不吭声，她就是要气气郭湘。 一想到每个月要来向顾振南要钱，郭湘就得气一回，她就高兴地想笑。 “我看这样，振南现在一个月78块钱，他一家五口人，算上你就是6个，也别说他厚此薄彼，平均下来，一个人13块，你看怎么样？”荀队说道。 俞秀秀不置可否，本来她也不差那几块钱，她就是为了恶心郭湘的。 看气不死她！ “就算这样，那总不能养她一辈子吧？”郭湘放下手中的碗开口，“就算是妹妹，嫁出去也不能老向娘家要钱吧？” “那是当然，这要有个期限！”荀庆国点头。 “那就给到她出嫁，到二十五岁，她总不会二十五岁还嫁不出去吧？”郭湘说道。 “你才嫁不出去……”俞秀秀一听又气了，“荀队，你看看她这人怎么这么坏，她这是咒我！” 郭湘翻了个白眼，“那好，你能嫁出去，二十三岁行吗？二十三岁再嫁不出去就是老姑娘了！” 在后世二十三岁还是小姑娘，可现在十八岁就可以结婚，二十三岁真是算很晚了。 “这个可以！”荀队点头，“过了年你就是十九岁了，十九到二十三岁，正好五年，就给五年的钱吧！” “行吧！”俞秀秀勉强点头，五年就五年，看恶心不死你！ 顾振南的拳头握了握，担忧地看了郭湘一眼。 “那就是说五年后我们就仁至义尽了，不用再管她了？”郭湘问道。 “对，这也算对得起俞师傅了！”荀庆国点头。 “一个月13块，一年就是156块，五年就是780块，对吧？”郭湘又说道。 “对！”荀庆国点头。 俞秀秀则得意地看着她，怎么，心疼了？谁叫你霸占了振南哥，该！ “也就是说给了780块钱，咱们就两清了，她就不算顾振南的妹妹了，是吧？”郭湘又问，其实她在偷换概念。 “可以这么说！”荀队点头，不知道郭湘是什么意思。 “你怎么说？”郭湘又看向俞秀秀，“不会拿了钱你又不认账，到时又纠缠不休吧？” “我才不像你，我可不是这样的人！”俞秀秀的脸一下涨红，这女人说话怎么就这么气人呢？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郭湘说道，又转向荀庆国，“荀队，您看，是不是立个字据比较好？” “行，我就当个见证人！”荀庆国点头，不知道郭湘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她这样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好，我写下来！”郭湘拿来纸笔，“那我写了……” “顾振南自愿照顾俞秀秀五年，每年付156元，付满五年为止，全额780元。俞秀秀收到780元后不得再纠缠顾振南，两人口头兄妹关系解除，从此各不相干，互不相欠！”郭湘写道。 其实如果俞秀秀是个好的，顾振南就是照顾她一辈子把他当亲妹妹都行，可是她这样闹实在是太恶心了，不做绝一点日子没法过。 “你签个字吧！”郭湘把纸推到顾振南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拿起笔默默签上名。 “荀队，麻烦您！”郭湘把笔递给荀庆国，“您做个见证！” 荀庆国点头，写上自己的名字。 郭湘拿起纸又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转身从自己包里拿出以前准备要还给顾振南的那一千块钱块，抽出了二十二张，剩下一叠“啪”一声摔在炕桌上。 “拿钱，签字，滚蛋！” 顾振南惊讶地看向郭湘，媳妇好威武霸气！ “你……”俞秀秀惊呆了，她没想到郭湘会有这么一大笔钱。 她知道顾振南为娶郭湘欠了一大笔债，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每个月还要拨一份钱给自己，他们的日子一定不好过。 她都做好看他们笑话的准备，谁知道她居然甩出这么一大笔钱，她哪来的钱？ 荀庆国也惊了一下，就是自己手头一下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一家三口，孩子要上学，还要寄钱回老家给父母，每个月也所剩无几，这钱差不多一年的工资了，振南媳妇哪来的钱？ “你，你钱哪来的？不会是什么来路不明的钱吧？”俞秀秀一下傻了。 “你别管我钱哪来的，赶紧的，拿钱走人！”郭湘一挥手，像赶苍蝇一样想赶她走，这人比苍蝇还恶心。 “你……荀队，可不能这样算……”俞秀秀不干了，她是准备恶心他们五年的。 “怎么？刚说的就不想认账？”郭湘揪起俞秀秀的衣襟，“你当我们说的话是什么？你当荀队这个见证人是什么？你看看外面那些人，他们都可以给我作证……” 几人这才注意外面已经围了一大群看热闹的，当看到荀队带着俞秀秀过来就有人存了看热闹的心，结果人越集越多。 “是啊，刚才我们都听见了，俞秀秀，你不会不认账吧？” “白得了这么多钱，你还想怎么样？” “就是，还想巴着顾振南，人家都结婚了，真不要脸……” “原来要钱是假，还是想找机会偷人啊……” “你、你们胡说……”俞秀秀急哭了，她还是个姑娘，这名声传出去以后还怎么嫁人。 “不是就快点拿钱签字，别磨磨叽叽，这样只会让人更瞧不起你！”郭湘讥笑。 “振南媳妇真厉害！” “太霸气了！” “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俞秀秀一时下不来台，急得又哭起来，“你们欺负人……” “又怎么欺负你了？白给你这么大笔钱还说欺负你？是要把男人让给你才不算欺负你是吗？”郭湘提高声音。 “要钱也是你自己说的，二十五岁之前嫁人也是你自己定的，怎么还想不认账？那你钱也别想要了，从此和顾振南两清，你再来找他，我见一次打一次！” “就是，如果哪个狐狸精敢上门找我男人，打得她下不了床！”外面有个大嫂说道。 “小姑娘也太不自重了，啧啧，被人嫌成这样还不肯放手，何必呢……” “秀秀……”李春一脸心疼地看向俞秀秀，“算了吧……” 第一百零八章 媳妇，我喜欢你 “小俞，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么多人都听到了，签字，拿钱吧！”荀庆国也开口。 俞秀秀实在没办法，抽抽嗒嗒地签了字，拿上钱哭着跑了出去。 郭湘翻了个白眼，白得了这么多钱，还多委屈似的。 不过这点钱能把她打发也值了，总好过以后天天来闹，太恶心了。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荀队赶外面的人，“都回家吃饭，这么爱看热闹。” 回头又看郭湘和顾振南，“你们也吃饭吧，我就回家了！” “荀队，吃完再走！”郭湘忙说道，如果没有荀庆国自己不能这么顺利就把事了了。 “不了，吃了一碗够了，你嫂子还等着我回去呢，你们慢吃！”荀庆国摆摆手，走了出去。 “荀队，谢谢你啊！”郭湘在后面叫。 人群一散，郭湘把门关了起来。 “媳妇……”顾振南双目灼灼看向郭湘，好想抱住媳妇，刚才她太霸气了。 “你现在可欠我好大一笔钱，你说怎么办吧？”郭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以身相许！”顾振南马上说道。 郭湘气笑，“美得你！” “那你说怎么办？”顾振南走到郭湘面前，深邃地双眸盯着她。 郭湘的心一跳，这眼神好像要吃了自己似的。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让你走东你不能往西，我让你往……” 话没说话顾振南猛得把她抱住，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我早就是你的人了……” “顾振南！”郭湘又羞又气，用力推他，“快放开我，胆肥了，敢得寸进尺了，你再……” 顾振南马上把手松开，“好！” 郭湘哭笑不得，还没说什么呢就好，“我告诉你，以后没我同意不许抱我，不许动我，不许……那什么……”自己说着脸倒红了。 “那什么？”顾振南故意问。 “顾振南，你就存心要气我是不是？”郭湘红着脸说道。 “不是！”顾振南认真回答。 “不许看别的女人，不许对别的女人笑……” “好的，媳妇！”本来他也不看别的女人，也不会笑。 “不许叫我媳妇，先叫我名字！” “是，媳妇！” 郭湘翻了个白眼，“吃饭！” 顾振南忙上了炕，把郭湘碗里的冷饭倒进自己饭盒，从锅里重新给她装了一碗热饭。 郭湘的气一下就没了，软了口气，“你那饭都凉了，热一下吧。” “不用，我身体好！”顾振南摇头，只要媳妇不生气，他怎么样都行。 两人继续起饭，顾振南看了看郭湘，问道：“说实话，那么多钱你真舍得？”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能用钱办成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郭湘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反正姐现在有钱，“总好过那个女人天天来闹吧？” 说完看向顾振南，“你怎么不问我这钱是哪儿来的？” “你想说自然会说。”顾振南抿嘴。 郭湘看他，既然决定要和他在一起，有些事就不瞒他了。 “上次我来你这儿，在火车站不是和你分开后过了几天才来的吗？”郭湘说道，“那几天我去了一趟滇南，买了一块玉石，运气好开出了翡翠，赚了点钱，所以就有钱了。” “当时我是想我们结婚害你欠了一大笔债，把钱还给你就和你离婚，没想到你会是车上那个人……” “那媳妇对我也……”一见钟情？顾振南暗喜。 郭湘摇头，“只能说你给我的印象还不错，至少不反感……” 心里却暗想，其实你是我喜欢的类型当时还蛮心动的呢。 “所以，现在虽然解决了俞秀秀的问题，还要看你的表现，如果不好，我随时可能走人……”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顾振南马上说道。 郭湘抿嘴一笑，但愿吧。 吃过饭，顾振南去洗了碗，郭湘拿出银针，“我帮你针灸，以后每天要坚持，这样你的脸才有希望好起来。” “嗯！”顾振南点头，他也很享受这个时光，想到媳妇柔软的手摸在自己脸上，心里就激动。 郭湘倒了热水在脸盆里，拧了毛巾给顾振南右脸敷上，顺便帮他洗了个脸。 顾振南看着郭湘半跪在自己面前，一双手捧着自己的脸，身上的香味若有若无传入鼻子里，心咚咚跳了起来。 “媳妇……”他的声音暗哑低沉。 “嗯？”郭湘应了一声，一时没反应过来说过不准他叫媳妇的事。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没事！” 郭湘才反应过来，手一下用了劲，“谁让你叫媳妇的？” 顾振南没有动，郭湘手一顿，“没感觉吗？”刚才那一下力大了，如果是一般人该叫痛了。 顾振南摇头，郭湘顿时有点心疼，柔声说道：“没事，过一段时间就会好，相信我！” “嗯，我信你，媳妇！”顾振南重重点头。 针灸完郭湘拿了衣服，“我想去洗个澡，来这儿还没洗过。” “我也去！”顾振南说道，当然不是一起，男女澡堂是分开的。 “你不行，刚针灸完不能洗，要不明天洗完澡再针灸，你自己记着。”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原来还有这规定。 半个小时郭湘洗完澡回来，身上带着寒气，头发都硬梆梆的。 “媳妇，快上炕！”顾振南忙走过来，拿了干净的干毛巾。 郭湘窝到炕上，顾振南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动作轻柔，感觉很舒服。 前世和那个初恋在一起的时候，那人虽然也体贴，不过一般都是在外面，买礼物啦，请吃饭啦，这样亲昵的动作很少。 这样相处，似乎也挺不错，她惬意地闭上眼。 顾振南坐在郭湘的对面，闻着她身上散发的淡淡馨香，看着她因洗澡熏得红扑扑的脸，嘴唇更是娇艳欲滴，心扑通扑通直跳，好想亲上去。 低下头，越靠越近…… 郭湘感觉到一股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猛得睁开眼，一个吻落在了额头上。 “顾振南，你胆子肥了……” “刚说了不许动我，不许亲……”郭湘的脸羞红了，把顾振南推倒在炕上，按住他，“还敢不敢动我？” 顾振南耳根微红，一翻身把她翻转过来，俯身看她，双目深情，“媳妇……” “起开！”郭湘脸一下通红，心扑扑直跳，“你再这样我生气了……” 虽然决定和他好好处处，可也不能太快，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顾振南坐起来，把郭湘紧紧抱进怀里，“媳妇……” 郭湘脸色绯红，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结实胸膛的振动，心脏有力的跳动。 顾振南抱着她，心中说道，媳妇，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第一百零九章 大姨妈来了 郭湘推了推顾振南，“好了，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去？” 我想抱一辈子，顾振南心说。 放开郭湘，她拿起边上的黑毛衣，“试试这个！” “你织的？”顾振南眼眸发亮。 “不是……”郭湘脸一红，“我不会，这是娘织的……” “你是不是也有一件？”顾振南转移话题，缓解她的尴尬。 “嗯，我有一件一样的，就是身上这件。”郭湘指了指身上。 顾振南套上毛衣，衣服织得刚刚好，不大不小，平整得像熨过一样，很好看。 “娘织得真好！”郭湘摸了摸，面色羞赧，“我什么都不会。” “人各有所长，你不会这个，其他方面会就行。”顾振南说道，看了看自己身上，又看了看郭湘，“我们这是一对儿！” 郭湘抿嘴笑，还真是情侣装，王桂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 “对了，我给你的围巾你怎么不戴？”郭湘拿起那条灰色围巾。 “油田的活太脏，我担心弄脏了。”顾振南说道。 原来他是舍不得戴，还以为他不喜欢呢，郭湘心想。 “等休息日我就戴。”顾振南说道，这可是媳妇送的第一件礼物他可要好好珍惜。 “对了，我有东西要给你！”顾振南突然说道。 “什么？”郭湘好奇，刚才他回来的时候没看见他提什么呀。 顾振南把刚才脱下的外套拎起，下面有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盒子。 把盒子打开，拿出一双女式的雪地靴。 “哪儿来的？”郭湘惊喜，他不是去上班吗？怎么有时间去买东西。 “这是发的，我见你没冬靴，就把自己的换了女式的。”顾振南说道。 郭湘来的时候还是穿的夏天买的完全鞋，虽然厚但一点也不保暖，她里面穿了很厚的袜子脚才没冻着。 “那你怎么办？”郭湘直起身，他们在野外工作更应该保暖才对。 “我去年的还能穿。”顾振南从角落里拎出一双旧的雪地靴，拍拍上面的灰尘，“你看，还是好好的。” 郭湘抿抿嘴，顾振南虽然没钱，可是对自己的关心一分也没少。 郭湘下了炕穿上雪地靴，真皮的料子，里面厚厚的绒，好暖，踩下去很舒服。 她的心里更暖。 “很好看！”郭湘抬起头，眉眼里都是笑。 “你喜欢就好。”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 郭湘抬眼看他，伸手朝他的脸上摸去，这么帅的人不能笑，不知道笑起来会多迷人。 不过他这样单边嘴角勾起来，倒有点坏坏的味道，痞帅痞帅的。 当你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怎么看都帅。 这就是情人眼里出……潘安。 “怎么啦媳妇？”顾振南握住郭湘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媳妇的手好舒服，柔若无骨，又滑又暖。 “我一定要把你的脸治好。”郭湘说道。 “嗯，我信。”顾振南墨黑的瞳眸闪着光。 郭湘放下手正准备脱靴子上炕，突然感觉一股热流从下面涌出，不由“啊”惊叫了一声。 这熟悉的感觉，不会是来大姨妈了吧？ 郭湘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自己穿过来有半年了，似乎还是第一次来大姨妈。 在家的时候都没有注意。 因为王桂英已经绝经，果儿又还没来，自己一直以来也很忙，完全忘了还有大姨妈这回事。 这么久才来一次，是这副身体本来就月经不调，还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把身体内分泌给弄乱了？ “怎么啦？媳妇！”顾振南一脸紧张，见郭湘一动不动，连忙问道：“闪着腰了？快坐下！” “别动……”郭湘脸色涨红，大姨妈来得汹涌，她都感觉浸透裤子要流下来了。 “我……我……”郭湘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得脸通红，“你、你去给我买些东西……女人用的东西……” “什么东西？”顾振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女人专用的，每个月那几天……”郭湘急了，这点常识都没有吗？你不是读过高中吗？ 不过这个时期的高中也不知道有没有生理卫生课，顾振南又是这样的直男。 顾振南一下反应过来，耳根微红，“我去买，你先上炕，地上凉。” “不行，会弄脏！”郭湘摇头，来得太多了，不能上炕，万一把炕弄脏了，晚上没法睡。 “那……”顾振南马上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垫上一块旧毛巾，“你先坐下，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风一样跑出去。 不到五分钟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郭湘看他，这是跑得多快呀。 “给你！”顾振南把手里的黑袋子递给郭湘。 郭湘站起来，感觉热流汹涌而下，急忙走到浴帘后面，还好有这个不然都不知道去哪儿换。 走到浴帘后，才发现自己没拿要换的裤子，红着脸朝外喊，“顾振南，帮我拿一下秋裤，还有……” 顾振南应了一声到炕琴里找了郭湘的裤子，看到有内衣，耳根微红，把小裤卷在秋裤里，在浴帘边伸出手。 郭湘连忙把裤子接了进去，一想到顾振南就站在隔着一层浴帘的地方，而自己还要在这里换裤子，脸红得就像要滴出血来一样。 可这大冬天也不能因为自己来个大姨妈就把他赶出去吧，反正已经是夫妻了，迟早要适应的。 郭湘打开顾振南拿的黑袋子，拿出里面的东西一看，惊叫一声。 “怎么了，媳妇？”顾振南又紧张起来。 “没、没事……”郭湘苦笑，看着那东西，这什么鬼？不是卫生巾？ 这个时期不会连卫生巾都还没有吧？ 这个东西郭湘见都没见过，怎么用？郭湘傻眼了。 可是总不能问顾振南，他更不知道，也不能找个人来问，那太丢脸了。 郭湘拿起卫生带仔细看了看，看明白了，要把卫生纸夹在上面，然后绑在身上。 握草，太特么受罪了。 这里居然连卫生巾都没有，太落后了。 好不容易换好，郭湘连忙回到炕上。 顾振南递过来一杯热水，“要不要给你煮点姜汤。” “不用，不用。”郭湘忙摆手，这都波涛汹涌了，再喝姜汤还不得血流成河啊？ 第一百一十章 虐待孩子 “那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肚子痛不痛？”顾振南关心地问。 油田虽说男人多，可还是有几个女人，偶尔也会听到她们说来事的时候疼得在地上打滚的都有，特别是这么冷的天，恐怕很不好受吧？ “还好，就是小肚子有点凉。”郭湘摸着小腹说道。 前世她的身体一向很好，也没有痛经的毛病，这一世才第一次来也不了解，不过暂时还没感觉到痛。 “那我给你……捂捂？”顾振南迟疑说道，自己的脸先红了。 “不用……”郭湘白他一眼，男人手伸到这里来，那得多亲密的关系才行。 “我去买个热水袋。”顾振南说完一溜烟又跑了出去。 郭湘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人就不见了。 不过见他这么紧张，心里还是很甜的。 几分钟后顾振南又跑了回来，手里拿了个热水袋，还买了一包红糖。 “明天你如果不舒服，就自己煮点红糖水，我……还要上班。”顾振南说道。 又往热水袋里灌了开水拧紧了递给郭湘。 郭湘接过热水袋，点头，“放心，我会照顾自己。” 总不能因为来大姨妈就让男人别上班，她还没那么矫情。 “那今天就早点休息。”顾振南看着郭湘，虽然面无表情，可眼底满是柔意。 “好！”郭湘点头，也觉得有点累了。 顾振南把炕桌拿走，取了被褥过来铺好，拿了枕头放上。 郭湘把毛衣脱了，钻进被窝里，想了想实在不保险，又拿了一件衣服垫在身下，万一弄脏了衣服好洗一点。 顾振南帮她把被角掖了掖，走到边上拿了那条脏了的旧毛巾，又拉开浴帘。 郭湘一听到声音马上转过头，“那个，明天我自己洗。” “来那个……不能用冷水。”顾振南说道。 “我会加热水，你别……”郭湘不好意思了，那可是带血的裤子怎么好意思让他洗？ “你是我媳妇！”顾振南说了一句，帮媳妇洗不是天经地义吗？ 郭湘抿嘴，有点害羞，又有点感动，前世也谈过恋爱，那人可没给自己做过这些，虽然她也觉得没必要，不过男人真的做了，还是觉得很窝心。 顾振南在外面提了水进来，掺了点热水，怕郭湘不好意思，躲在浴帘后洗了起来。 郭湘听着里面哗哗的水声，心想，也许自己选择来这里是对的。 等洗完郭湘已经睡着了。 顾振南把手在热水里泡了泡，又做了几个俯卧撑，身上热了才爬上炕。 把自己的被子铺好，躺在郭湘的身边，在她脸颊上轻轻亲了一下。 见她没动静，揭起她的被子一角，悄悄钻了进去，轻轻地把她搂进怀里。 郭湘感觉到似乎有一个热源，挪了挪身体靠近，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来，“媳妇，做个好梦。” 第二天起床号响，顾振南猛得醒了过来，有点心虚地看了看怀里的小媳妇，发现她还睡得很熟，嘴角勾了勾，轻轻起身，把她的被子掖好，穿衣服洗漱。 打了早饭，把电饭煲插上电，倒了开水，把郭湘的早餐放在里面温着，自己吃了早餐去上班。 郭湘是被一阵哭闹声吵醒的。 不知哪来的孩子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吵得她睡不着。 懵懵地坐起身，感觉有点不舒服，忙披了外套到浴帘后换卫生纸。 痰盂还在那，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还好顾振南不在屋里，不然郭湘还是不好意思用。 出来听到电饭煲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把锅盖打开一看，早餐温在那儿，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有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刷完牙洗完脸，开始吃早餐。 孩子的哭声又传了过来，还夹着大人的咒骂声。 郭湘皱起眉头，这隔壁不是黄老师家吗？上次来没看到她有孩子啊，是刚来的？ 郭湘把眼神一凝，透过墙壁看到黄老师家有一个穿着灰棉袄扎着髻的老妇人，炕上有一个两岁左右穿着小花棉袄的小女孩，老妇人一脸凶相，手指着炕上的孩子。 小女孩眼泪汪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妇人的手啪一下拍在孩子脑门上，“哭，就知道哭，你个赔钱货。” 郭湘闭上眼，揉了揉睛明穴，看久了眼睛疼。 孩子哭得更凶了，老妇人的骂声又传了过来，“都是你这个赔钱货，要不是你我就能抱上孙子，你怎么不早点死？” “还有你那个只会生赔钱货的娘，以为有份工作就了不起了？耽误我们林家传宗接代，还不如娶个乡下姑娘，……不会下蛋的小妖精……” 郭湘颦眉，这是在骂黄老师？ 现在是八十年代中期，计划生育抓得最严的时候，黄老师的丈夫是石油工人，是正式职工，她自己又是老师，也是正式工作，所以只能生一个孩子，这老太婆看来是嫌弃她生了女儿。 重男轻女的老太婆。 郭湘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自己不也是女人吗？怎么就这么嫌弃女孩子？ 没有女人人类怎么繁衍？怎么传宗接代？ 大家都生儿子，都打光棍去？ 隔壁的声音一点没停，突然孩子又尖叫一声，哭得更大声了，郭湘忍不住又开了透视看过去，只见老妇人揭起孩子的衣服，在她身上用力一拧，拧青了一大块，孩子疼得大哭起来。 郭湘拧眉，这不是虐待孩子吗？这忍不了。 穿好外套走到外面，敲了敲黄老师家的门，故意凶巴巴地叫，“还能不能消停了？让不让人睡觉了？” “太阳都晒屁股了还睡什么觉？”老妇人应了一句打开门，看到一个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面色凶狠地盯着自己，缩了一下，又不甘认输，“你谁呀你？” “我就住你隔壁，我是顾振南的媳妇。”郭湘冷冷盯着老妇人，“干嘛呢你？打孩子呢？” “你管得着吗？”黄老师婆婆斜了郭湘一眼，“这孩子不听话，教训几句怎么啦？” “那是几句吗？把我吵醒这都骂半小时了，孩子哭成那样，你怎么这么狠心？”郭湘皱起眉头。 “关你屁事！”黄老师婆婆一下提高声音，“管天管地还管人家拉屎放屁？你还管得真宽！” “你管孩子能不能好好说？打孩子有用吗？你吵着我睡觉就是不行！”郭湘怒视过去，看来这老太婆也不是省油的灯。 第一百一十一章 卫生巾生产线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说？说了她会听？你知道怎么带孩子吗你？”黄老师婆婆狠狠瞪了郭湘一眼。 “你好好哄她，她能哭吗？”郭湘怒视，“你要是虐待孩子我去你儿子领导那告你！” “你……”黄老师婆婆一噎，她倒是怕对儿子影响不好，呸了一口，咣一声关上门，甩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郭湘颦眉，最讨厌这种不讲道理的老泼妇。 如果她不打孩子就算了，如果还打，这闲事她管定了。 回到房间，孩子哭了一会儿慢慢停了下来。 郭湘好奇，那老太婆真听话不打孩子了？不由又开了透视。 她现在开透视只要没超两秒一般都没事，不过也不能用得太频繁，用多了眼睛疼。 这一看，见老太婆弄了点肥皂碎放进一个瓶子里，加了水用力摇晃起来。 郭湘收回视线，她这是在干什么？做泡泡水给孩子玩？说了一句还真改好了？ 算了，只要她不打孩子管她干什么。 回到炕上，把被褥收起来，放上炕桌，拿了书过来看。 大姨妈还是很多，又换了一次卫生纸。 换纸的时候郭湘直皱眉头，这纸怎么看上去黑乎乎的，一点也不白，就像小作坊做的一样，这样真的卫生吗？ 而且这纸用起来太不方便了，量一多就浸透了，还会侧漏，根本不敢动，什么事也干不了，也不知那些上班的女人是怎么过来的？ 她记得前世好像看过新闻，国内最早的卫生巾好像是安怡卫生巾，大概就是这个年代的吧，具体哪一年不知道，难道现在还没有做出来？ 那……，郭湘脑中闪光一灵，要不要做卫生巾试试？ 那个做安怡的桓达集团在后世可是价值几百亿的大集团公司，如果自己现在做起来，是不是可以捷足先登了？ 全国十几亿人口，女人占一半也有好几亿，这市场得多大啊，而且这个东西是个女人都要用，每个月都要用，不怕没人买。 这么一想郭湘激动起来，也许这是个好主意，也许能靠做这个发财呢？ 郭湘拿了纸笔画起前世用过的卫生巾，最开始是直条的，后来又有了护翼，然后有了大扇尾等各种不同的类型。 至于原料嘛，表层应该是无纺布，中间是木浆纤维，还有高吸水分子，下层是透气的pe膜，防渗透的。 不过这些都要无菌的，这些原料不知道国内有没有。 还有不知道有没有生产卫生巾的机器，难道要自己制造机器？这难度就太大了。 这时候卫生巾在国外好像已经普及了，国外肯定有制卫生巾的机器，可是要进口机器可就不那么容易了，自己没有公司，就算有公司也没钱啊。 郭湘又有点泄气了，没钱想做一件事真的太难了。 不知道友谊商店有没有的卖，干脆问问爱玛，她应该也是要用的。 打定主意郭湘去指挥部借了个电话打给爱玛，上次见面后两人交换了电话号码。 打了电话给爱玛，直接就问她有没有卫生巾。 “有啊。”爱玛回答，“你需要吗？我给你送几包过去。” “你的卫生巾是在哪儿买的？”郭湘问，如果有地方买自己去买就好，别麻烦爱玛了。 “我是国内带回来的，来之前我都问好了，这边没有，我带了一年份的过来。”爱玛说道。 “没有？”郭湘皱起眉头，“友谊商店也没有？” “其他地方不知道，太庆是没有的。”爱玛说道，“当时我来的时候也打听过了，说是82年的时候有外国人来华国旅游，有女人来月经却买不到卫生巾，后来引起外交部的注意，决定进口卫生巾。” “后来却进口了一条卫生巾生产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三年过去了，也没见哪有卫生巾卖。”爱玛说道。 “进口了卫生巾生产线？是哪个厂知道吗？”郭湘颦眉，原来已经有单位生产了？那是还没普及？还是出什么问题了？ 如果有卫生巾生产线，不就可以生产吗？怎么会没的卖？ “那我就不知道了。”爱玛摇头。 “这样，我去你那一趟，先拿两包用用，顺便查一下。”郭湘说道。 收拾了一下，带了些卫生纸在包里，又拿了一些从家里带来的特产，每次都收爱玛的东西，自己却没有给她什么，还真是不好意思。 包裹严实出门，转了车到爱玛那里。 从她那拿了两包卫生巾，给了她湘南的特产，又教她怎么煮好吃，然后自己去了市图书馆。 她是想，如果82年真的进口了生产线，在当时应该是个大新闻。 这时期各企业都争相出口创汇，而那个单位却偏偏进口生产线，这应该不是小事，报纸可能会报导。 可是三年过去了却没有卫生巾卖，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吧？ 到了图书馆，找了个管理员，“同志，请问有82年的报纸吗？” “有的，在最后那一排，你自己去找找。”管理员说道。 郭湘点头，在最后一排果然有很多报纸，往年的还有现在的都有。 郭湘找到82年的，专门找了经济有关的报纸，查了很久，终于被她查到，在82年的时候京市恒通造纸厂进口了一条卫生巾生产线，当时还引起哄动。 可是现在怎么会没有卫生巾卖？郭湘百思不得其解。 她又找了找近两年的报纸，再没找到有关恒通造纸厂的新闻，还真是奇怪。 郭湘在图书馆又找了好几本黄页，终于找到京市恒通造纸厂的电话，在图书馆借了电话打过去。 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起，“喂……” 对方似乎很不高兴，声音很凶。 郭湘颦眉，“请问这里是京市恒通造纸厂吗？” “是，你找谁？”那人的声音越发不耐烦。 “请问你们那里有生产卫生巾吗……” 还没说完那人粗鲁打断郭湘的电话，“没有，没有，厂都快倒闭了还生产什么卫生巾……” 说完啪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郭湘愕然，进口了生产线才三年就要倒闭了？什么情况？ 第一百一十二章 真是个好主意 这个厂肯定是出什么问题，进口了生产线还能倒闭，要不是管理不善，要不就是产品销售不出去？ 可是这东西应该很好卖才对呀。 郭湘有点想去京城看看，如果能把这生产线买下来，那就省事多了。 不过就算厂子要倒闭应该也不便宜。 钱啊，还是缺钱。 小腹隐隐有些痛，算了，再怎么样过了这几天再说。 郭湘又在黄页上查了一下桓达公司，还真有，不过是今年才开的，注册资金才一万多，看来是还没生产出卫生巾来？ 得赶在他们前头才行。 郭湘把桓达公司的电话号码也记下来，以后也许用得上。 在图书馆的厕所换了卫生巾，郭湘觉得舒服多了。 卫生纸不防漏，湿了冰冰的贴在身上真的很不舒服。 用卫生巾就没这个问题，血会渗下去，被高分子棉吸住，表面无纺布还是干爽的，舒服多了。 所以生产卫生巾刻不容缓啊。 回到家，也懒得去打饭了，自己用电饭煲煮上饭，上面蒸上一碗鸡蛋羹，再加上点泡菜，随便就吃了一餐。 吃完饭简单把家收拾了一下，把痰盂倒了，洗干净放在浴帘后，窝在炕上把前世用过的卫生巾各种类型和护垫都画出来。 下午把昨天没煮完的龙骨拿出来洗干净，放进电饭煲里煮酱骨架。 郭湘的脑袋里有各种菜谱，只不过不太会炒菜，这种炖煮的直接丢进锅里，加上各种大料和调料，不管怎样炖烂了，有了味总是能吃的。 酱骨架煮好，先装起来。 把昨天买的大白菜切了半颗，把从家里带的红薯粉泡软了一起放进去炖，再加上一些酸萝卜当酸菜用，炖起来还有点东北酸菜炖粉条的感觉，加点上盐、酱、辣椒，味道还不错。 两人吃这些再加一点泡菜，其实也够了。 不过，不能天天吃炖菜吧？有些菜还是要炒才好吃。 但外面的温度太低不能在外面炒菜，必须在室内，可在室内油烟又大，怎么办？ 现在应该还没有抽油烟机，不过排气扇应该有吧？ 郭湘灵光一闪，如果把煤炉放在窗边，在窗户上安上排气扇，那就可以在室内炒菜又不怕油烟了，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铁炉子那边依旧用来温水，温菜也行，虽然有烟囱，但要烧柴，郭湘不太会用，到时搞得乌烟瘴气就不好了。 这样一想，郭湘跑到装修队去找林光荣，让他帮忙安装排气扇的事。 郭湘找到林光荣，他见着她很惊讶，“师母，你来啦？” “光荣，找你帮忙做点东西。”郭湘说道。 “您说！”林光荣一口答应。 “我想在窗户上安装一个排气扇，炒菜的时候就在屋里边，油烟由排气扇排出去，这样就不用到外面炒菜了。你能帮我安装排气扇吗？”郭湘问。 “可以呀，排气扇买了吗？”林光荣问。 “还没，你这有排气扇吗？我买一个。”郭湘问。 “没有……，我们这都是维修抽油机的材料……”林光荣说道，“不过今天正好有人出去买材料，我过去跟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帮忙带一个排气扇回来，师母您先回去，等买回来我去给您安装。” “那太谢谢了。”郭湘点头，“等买回来我给你钱。” “好咧！”林光荣微笑。 郭湘先回了家，看看白菜炖粉条也好了，用饭盒盛了起来，放米下锅煮。 大概一小时后林光荣拿了一个排气扇过来。 “师母，这装在哪儿？”林光荣问。 郭湘看了看窗户，指着靠下的那块玻璃，“就把这玻璃卸了，把排气扇装上，应该可以吧。” 林光荣看了看，“可以是可以，不过，这玻璃卸了，不炒菜的时候外面的寒风往里灌那可怎么办？屋里就不暖了。” 对呀，这是个问题，郭湘还没想到。 冬天气温太低，屋里要保持密闭的空间才能维持温度。 如果卸了玻璃，排气扇并不能很好地堵住整个窗会漏风进来，那就太冷了。 “要不焊个架子，把排气扇装在架子上，架子搞伸缩的，放在窗外，要用的时候就打下来，不用的时候就升上去。”郭湘说道。 林光荣在外面看了看，“行是行，不过我们这最冷的时候零下几十度，这个放在外面恐怕会冻坏了，一碰就碎了。” “这么严重？”郭湘大惊，也是，这东西做的时候可能根本就没考虑到防冻，东北的气温这么低。 “那就只能放在室内了？”郭湘看了看木架子前面，倒是可以挪出来一点放一个排气扇的位置。 “那就放这，还是弄伸缩架。”郭湘把木架子移开，指着窗户下面，“要用的时候就开半扇窗，把架子伸上来，打开排气扇，不用的时候就按下去，关上窗，这样总行了吧？” “可以，这办法好！”林光荣点头，师母真聪明。 “我这就去焊一个铁架子过来，马上给您装上。”林光荣说道。 “麻烦你啊！”郭湘说道，“如果我用得好，你可以帮别人也装一下，收点工钱，不只我们这，油厂、甚至城里，很多人家都可以这样做。“ 林光荣眼前一亮，“还真是，师母您可是给我找了条赚零钱的好办法，等我赚了钱分您一份。” “不用，我就是出张嘴，活都是你干，我不占你便宜。”郭湘笑笑，“正好你可以去批发排气扇，每个还能赚两块钱。” “嗯！”林光荣笑着应了声，回队里焊铁架子去了。 没多一会儿便拿了一个伸缩架过来，固定在窗户下面，再把排气扇装在架子里。 排气扇插上电，把架子往上一提，正好在窗户的位置，打开半扇窗，一拉开关，排气窗呼呼转了起来。 “成了！”林光荣笑道。 “太好了，光荣手艺真不错。”郭湘点头，“一共多少钱？” “师母，手工就不收您钱了，排气扇的钱，十块。”林光荣憨憨笑了一声。 “好，太谢谢你了。”郭湘点头，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给林光荣，又拿了点从家里带来的特产给他，“带回家里煮着吃。” “谢谢师母！”林光荣愉快接过东西。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不想生就不生 排气扇往外抽了会儿气，室内的温度马上就降了下来，郭湘忙关上窗。 正好黄老师从前面经过，看见郭湘打招呼，“小郭，你来啦？” “黄老师！”郭湘又推开窗和她打招呼，顺便把排气扇按了下去。 “这是什么？”黄老师探过头好奇地问。 “这个是排气扇，我在这窗边炒菜，油烟可以通过排气扇排出去，人在里面又不会觉得冷。”郭湘说道。 “真是个好办法！”黄老师眼睛一亮，她家就是用的铁炉子炒菜，里面又是烟又是油，炒个菜弄得一屋子烟味，很不舒服。 “这是维修队的林光荣帮我弄的，您要的话可以让他帮您装，就收几个手工钱。”郭湘趁机帮林光荣推销。 “那好，明天我就找他去。”黄老师笑道。 “对了，黄老师！”郭湘叫住黄老师，“您那边……”郭湘指了指边上，“是婆婆和孩子来了吗？吵了一天了。” 黄老师一听顿时不好意思起来，“你都听到了？那是我姑娘，以前是我婆婆带着在乡下住，今早刚来。我姑娘从小身体就不好，吵着你了？” “也没有，就是哭得太凶了，是不是生病了？”郭湘委婉说道，“要不要带去医院看看？” “我回屋看看，你忙啊！”黄老师一听就紧张起来，忙回了自己家。 刚到门口，她婆婆的声音传来过来，“怎么才回来？快做饭，我都快饿死了。” 郭湘颦眉，她自己在屋里呆一天也不帮忙做饭？ “知道了。”黄老师淡淡应了一句，看来跟她婆婆的关系不太好。 也是，就老太婆那态度关系能好吗？ 郭湘很庆幸自己碰到的是王桂英，若是这样的人早和他儿子离了。 “听说今天妮妮哭一天了？没生病吧？”那边传来黄老师的声音。 “听谁说的？这个小丫头片子娇气得很，动不动就哭，我都快烦死了，你还听别人乱嚼舌根，你嫌我带的不好就自个儿带，我还不稀得带呢，一个没把儿的……” 一阵沉默，黄老师没搭话，郭湘摇头，看来这种对话不是一天两天了。 为了孩子黄老师只能忍气吞声，自己要上班也是实在没办法带孩子。 过了一会儿孩子又哭起来，黄老师去哄孩子，那边又要做饭，手忙脚乱，她婆婆也不帮忙，还幸灾乐祸地看她，黄老师心里有怨气又不好说，怕呆会儿吵起来再把孩子吓着。 顾振南下了车，急匆匆往家赶，远远看到自家的窗户亮着灯，一颗心就放了下来。 他很害怕回来的时候那盏灯是暗的，就好像三个月前郭湘走的那次，那时心里多失落啊。 三个月来他一直期盼着回来就可以看见自家小媳妇，可是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都是失望，现在媳妇终于来了，而且似乎不打算走了，心总算落了地。 进门就闻到一股饭菜香，“煮什么好吃的，真香。” “回来啦？”郭湘忙把炕桌上的图纸收了起来，下炕，把菜往桌上端，笑道：“今天煮了酱骨架，还有白菜炖粉条，等会儿你尝尝。”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把外套脱了挂在门后，进来脱了棉袄，倒了热水洗手。 郭湘装了两碗饭上炕。 夹了一块最大的酱骨架放在顾振南的碗里，眼巴巴看着他。 顾振南咬了一口，点头，“不错。” 郭湘抿嘴笑笑，自己就是按菜谱把各种料放下去煮，并不正宗，不过他能说不错就满足了，自己又不是厨师。 两人吃起饭来。 郭湘说起隔壁的黄老师，“今天黄老师的婆婆和孩子来了，我看到她婆婆打孩子了，孩子哭闹了一天，你说要不要告诉她？” 顾振南沉吟了片刻，“她婆婆嫌她生的是女儿，一直不待见她，你再说恐怕会雪上加霜。”顾振南摇头。 “那她打孩子就不管了？”郭湘问。 “先看看再说，也可能只是一次两次，这边打孩子是常有的事。”顾振南说道。 好吧，再说吧，郭湘点头。 “那她爱人就不管？”郭湘问。 “她爱人是我们队上的王建忠，他吧，也有点重男轻女，又太听他母亲的了……”顾振南摇头。 “那黄老师不是很难做？自己的爱人都不支持自己，有气没处发，还要受双重气？”郭湘脸色沉了沉，“这样的男人嫁来有何用？” “顾振南，你会不会也……” 话没说话顾振南打断她的话，“我不会！不管你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谁要跟你生孩子？”郭湘白他一眼，“我可不想生孩子，太麻烦了。” “那就不生。”顾振南点头。 “啊？”郭湘倒是奇了，他接得这么快，是真的还是敷衍自己？ “你不想生就不生，生孩子太危险，而且生了孩子不好好带，还不如不生。”顾振南很认真地说道。 郭湘奇怪地看着他，这个时期有这样观念的人真是太少了，他居然有丁克的念头，真是奇了怪了。 “那娘那边……”郭湘说道，王桂英可是急着抱孙子的。 “娘那边我去说！”顾振南说道。 郭湘仔细看他的脸，发现他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不由好奇，“你真的不想要孩子？” “也不是。”顾振南看着郭湘，“不是不想要，而是不愿意你为难，如果你不想要就不要，如果你想要那就生。” 郭湘咬着筷子看着顾振南，这个男人还真有点让人捉摸不透呢。 怎么这么与众不同？好像他也是从后世穿过来的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自己就没什么压力了，孩子的事顺其自然吧。 吃完饭顾振南洗了碗，然后去澡堂洗澡。 回来的时候又听到隔壁的哭闹声，黄老师的婆婆骂骂咧咧，黄老师忍不住顶了几句嘴。 “怎么又吵上了？”顾振南问，上了炕。 郭湘拿过干毛巾很自然地帮他擦头发，“谁知道，黄老师说孩子从小身体就弱，我看不是一般的弱，这样整天哭闹怕不是有什么问题，你说我要不要去看看？我已经拿了中医师执照了。” 顾振南惊讶地看她，媳妇这么厉害？ “那就去看看，有事也好帮帮她。”顾振南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我想去京城 两人穿戴整齐，过去隔壁敲了门，黄老师的丈夫王建忠开的门，看见他们俩愣了一下，“顾副队，有事？” “是这样，听你家孩子一直哭，看看是不是病了，我媳妇是大夫，让她帮忙看一下。”顾振南说道。 “不用，不用。”黄老师婆婆先走了出来，“没生病，她就是娇气，就爱哭。” 看到是郭湘眼眸不由缩了一下，她是儿子领导的爱人？ “小郭，你真是大夫？”黄老师把孩子抱出来，一脸焦急，“要不你帮我看看？” “看什么看？还嫌不够添乱？”她婆婆瞪了她一眼，“这孩子就是爱哭，在乡下就这样，我早习惯了，你们不知道带孩子的辛苦，以为孩子有那么好带的？” “我看看吧！”郭湘不理老太婆看向孩子。 孩子偏瘦，脸色不好，不像一般孩子红扑扑的脸蛋，白中带黄，感觉有点营养不良。 再看孩子的手纹，好像也不是很大问题，难道是水土不服？ “可能来的时候受了惊，多哄哄，别一直骂，她虽然小但也懂得看人脸色。”郭湘说道，“看孩子有点瘦，买点营养品，麦乳精什么的泡给她吃。” “是！”黄老师点头，她心里明白都是因为婆婆嫌弃孩子是女孩没有好好带，营养品更不用说了，哪里舍得？所以她才要求把孩子带过来。 可是自己又要上班，不能一直看着，也是没办法。 “那我们先回去，有事你叫一声。”郭湘说道。 “谢谢你啊，小郭。”黄老师说了一句。 黄老师撇撇嘴，“还说是大夫，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什么也不会呀？” “妈……”王建忠给他妈使了个眼色，再怎么说顾振南是自己的领导，这么说他媳妇不好。 郭湘才懒得理他，挽了顾振南的手，“我们回去吧！” 顾振南低头看了一眼，看她挽着自己的手，嘴角勾了勾，媳妇说不能动她，可如果是她主动那就没问题了，看来以后要多创造机会。 回到家关上门，两人上了炕，郭湘拿起银针，“今天继续针灸。” “好！”顾振南点头，他很喜欢这个治疗时间，和媳妇那么近，她捧着自己的脸，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还有她温柔的手，治一辈子他都情愿。 郭湘一边给他扎上银针，一边和他说话，“顾振南，过几天我可能要去一趟京城。” “去京城干嘛？”顾振南惊讶。 “我想去考察一个厂。”郭湘说道：“我查了一下有一个做卫生巾的厂，不知什么原因三年前进口了一条生产线，现在却要倒闭了，我想看看有没有机会买下来。” “买下来？”顾振南更惊讶了，“那需要很多钱。” 那可不是几百几千块钱能办到的事。 “我知道，我就先去看看，能不能买下来再说。”郭湘点头。 “卫生巾你知道吗？就是女人用的，每个月那几天用的，比卫生纸好用多了，又干净又卫生，还舒服，这是每个女人都必须用的，以后市场非常大，能赚大钱……”郭湘说道。 后世全国女人没有不用卫生巾的，也就这一两年，以后可就普及了，要抓住机会。 顾振南若有所思点点头，没想到媳妇还有经商的头脑。 “如果你真的要去，那边我有一个熟人，到时候如果有事你可以去找他。”顾振南说道。 这次轮到郭湘惊讶了，他一个从湘南那小地方出来的人在京城有熟人？ “什么人？”郭湘好奇地问。 “以前……出差的时候在火车上认识的人……”顾振南犹豫了一下说道，“不过应该可靠。” 郭湘点头，就像她上次在火车上遇到穆青一样，两人应该也能成为好朋友。 “行，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到时如果有需要我去找他。”郭湘点头。 顾振南告诉了郭湘电话号码，并告诉他这人叫郝卫东，是一个记者。 郭湘惊讶，他还认识记者呀，到时可能还真用得上。 扎完针，顾振南让她先睡，自己还有点事没做完。 郭湘也还不困，就倚在炕琴上看书。 抬头看了一眼顾振南，他把炕桌移到了炕尾，不知在弄什么，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大概十点钟，郭湘困了，钻进被窝，看见顾振南还在写，不由问了一句，“十点了，你还不睡吗？” 平时他都是十点钟准时睡的，极其规律。 “再等一下，你先睡。”顾振南抬了一下头，说道：“明天休息，今天晚一点没关系。” “哦。”郭湘应了一声，自己先睡了。 过了一会儿感觉顾振南拿了被子铺上，一睁眼发现他躺在自己身边，吓一跳。 “你怎么过来了？睡那头去。” “媳妇，我怕你身上不舒服，在身边才能看着你。”顾振南撑起身体，“你看，我们还是分被窝，我决不动你，再说也不能动……” “你……”郭湘脸一红，他意思是自己的大姨妈走了他就要动了？ “我不同意，你别想……”郭湘故意装作凶巴巴的样子。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好。” 不过自己第一步目标达成了，可以睡在媳妇身边了。 起身去关了灯，郭湘很快就睡着了。 突然隔壁又传来孩子的大哭声，郭湘惊得抖了一下。 顾振南忙把她抱进怀里，轻拍她的背。 哭声一阵接一阵，咒骂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顾振南皱了皱眉，掀开郭湘的被子钻进去，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另一手捂在她的耳朵上不让她听见外面的噪音。 一个晚上孩子的哭声不断，顾振南只好紧紧把郭湘搂在怀里，尽量不让她受影响。 第二天起床号响，顾振南缩回自己的被窝里。 郭湘又是被孩子的哭声吵醒，这次不仅是孩子的哭声，还有大人的吵架声。 她坐了起来，见顾振南已经起来了。 “几点啦？”她睁开惺忪的睡眼。 “八点，你想睡就再睡一会儿。”顾振南说道。 郭湘靠在炕琴上，“不睡了，太吵。” “那我去打早餐，你起来洗漱我们一块儿吃。”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起床起漱。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敢打我媳妇试试 吃饭的时候那边好像又闹了起来，孩子哭声震天，大人的互骂声也越来越响。 “到底怎么了？”郭湘颦眉。 边上几家也惊动了，都跑到黄老师家门口看热闹。 “我们也去看看，别出什么事才好。”郭湘对顾振南说道。 他点点头，快速吃完手中的馒头，穿上外套。 郭湘让他先出去，换了卫生巾才穿上外套围了围巾走出去。 两人走到黄老师门口，已经好几个人围观。 郭湘往里一看，黄老师抱着孩子，脸上有几道指痕，这是被打了？ 顾振南皱起眉头，“王建忠，到底怎么回事？” “顾副队……”王建忠走了出来，讪讪地说了一句，“没事，就是孩子闹，我妈多说了两句，就和我媳妇吵起来了……” “这是你打的？”郭湘指着黄老师的脸。 “不是……”王建忠脸上微红。 “我打的，怎么啦？”王建忠母亲走出来，一脸不善，“她不孝顺，我打一下怎么啦？你们看什么看，没看过人吵架？” “吵架归吵架，你怎么动手打人？”郭湘看了她一眼，走向黄老师，“黄老师，你怎么样？没事吧？” “小郭……”黄老师本来含着泪，被郭湘这关心的一问，眼泪顿时滚了下来，不相干的人看着都会心疼，自己的丈夫见自己挨打却不吭声，真是让人心寒。 “王建忠，你就是这样对你媳妇的？”顾振南的脸黑了下来，媳妇不是用来宠的，还娶媳妇干嘛？ “我……”王建忠脸色微愠，“她对我娘不敬……” “怎么不敬？”郭湘脸色不豫看着他，“我就在你家隔壁，我听得清清楚楚，都是你娘在骂人，黄老师没应几句，你不帮她就算了，怎么还颠倒是非？” “那可是我娘……”王建忠也有点不高兴了。 “那你媳妇就不是人了？你当时为什么要娶她？”郭湘火了。 “有你什么事儿？”王建忠母亲挤过来，“怎么滴？按你意思，娶了媳妇忘了娘才是对的？你这人怎么这么坏？” 王建忠母亲指着郭湘，“昨天你就来多管闲事，今天我儿子在，看你能怎么样？” “拿开你的手！”顾振南挡在郭湘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王建忠母亲，“再指我媳妇看看？” “怎么？你还想打人啊？你就是建忠的领导也不能随便打人！”王建忠母亲倒不怂，这么多人看热闹，谅他不敢动手。 “你要不试试，看我敢不敢？”顾振南沉下脸。 “娘……”王建忠扯了扯自己母亲的袖子，他知道顾振南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我看看孩子！”郭湘把孩子抱过来，孩子轻飘飘的。 “孩子多大了？”郭湘问。 “两岁！”黄老师回答。 “两岁？”郭湘皱起眉头，看着孩子头顶的囟门。 囟门是婴儿出生时头顶上一个小窗，没有被头骨覆盖，只有一层头皮，菱形的，斜径大概二三厘米，用手摸可以感觉到像是有脉搏一样一跳一跳的。 不过一般孩子一岁到一岁半囟门就会闭合，也就是头骨完全长好了，可这孩子都两岁了怎么囟门还没长好？ 这是发育迟缓了？ 郭湘伸手去摸那囟门。 “你干什么？”王建忠母亲突然尖叫一声，打开郭湘的手，“孩子这里是可以随便乱摸的吗？摸坏了你负责？” 郭湘愠怒，“我轻轻摸一下怎么啦？昨天我还看见你打她了呢！” “你乱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打孩子了？你别冤枉好人。”王建忠母亲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昨天被这女人看见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你没打？”郭湘冷笑，“我都在窗外看见了……”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是透视看见的。 “你还拧了孩子身上，还骂她是赔钱货，以为没人看到吗？”郭湘怒道。 “你说什么？你敢冤枉我？”王建忠母亲大怒，这可不能被人知道，冲过去就要打郭湘。 顾振南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抓住老太婆的手，“你敢打我媳妇试试？” “顾副队！”王建忠也一脸怒气走上前，“那你敢动我娘……” “管好你娘，别像个泼妇一样！”顾振南脸色铁青。 “娘……”王建忠拉了一下自己母亲，不想搞得太难看。 “我冤枉你？”郭湘冷笑，“黄老师，你看！” 她把孩子的衣服撸起来，让黄老师看孩子身上，一大块淤青。 “啊？”黄老师惊叫一声，眼泪滚落下来，心疼死了。 “我怀疑根本不只这一处。”郭湘说道，她是看到那个老太婆打了孩子两次，还有没看到的呢？ 以前孩子是她一个人在乡下带，她那么嫌弃孩子，能有好？她不信以前没打过孩子。 “妮妮……”黄老师泪如泉涌，心疼死了，她知道婆婆嫌弃她生女儿，可是没想到她居然会虐待孩子。 说什么孩子身体弱，其实都是被她打的。 她忙把孩子的衣服弄起来，想看看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 “你干什么？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还把我这个娘放在眼里吗？”王建忠妈妈急忙按住她的手，可不能让人知道她虐待孩子的事，对儿子的前途不好。 “你给我拿开！”黄老师终于爆发了，大吼起来，“你若是虐待了我的孩子，我和你拼命！” “黄玲！你怎么跟我妈说话的？”王建忠不高兴了。 “建忠啊，你看看你娶了个什么媳妇？都敢对我吼了，当初我就说了不让你娶她，你看看她那个瘦样子，就不是能生儿子的，你偏不听，现在她都敢吼我了，这样的媳妇我可要不起……”王建忠母亲大喊起来。 “黄玲，跟我娘道歉！”王建忠脸色难看，逼近黄玲。 “凭什么？”黄玲泪流满面，“她对我这样就算了，为了孩子我忍了，可她凭什么打我们的孩子，王建忠，这可是你的亲闺女，你不心疼我还心疼。” 黄玲掀起孩子的衣服，果然，身上不止一处伤，再撸起袖子，也是青一块紫一块。 郭湘大吃一惊，这孩子能不哭闹吗？她疼啊！ “王建忠，你看看，看看你娘做的好事……”黄玲崩溃了。 王建忠也吃了一惊，没想到自己的母亲真的虐待了孩子。 虽然她是个丫头片子，可也是自己的亲骨肉。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不离也得离 “娘……”王建忠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母亲。 “那怎么啦？孩子不听话我打一下怎么啦？”王建忠母亲强词夺理，“你小时候不也是被我打大的？还不是一样长得这么壮？哪家的孩子不挨打？你说说！” 王建忠沉默，印象中自己小时候还真是经常挨打，村里的孩子没被打的真的很少。 难道带孩子都是这样的？他迷茫了。 “这是打一下吗？”郭湘看见王建忠的表情就气不打一处来，“这是长期经常性虐待导致的，你眼瞎吗？” “就是，孩子还那么小，她怎么下得去手？”外面有人插嘴。 “孩子不乖打一下就一下，这么遍体鳞伤是一下吗？” “我看顾副队媳妇说的对，这是长期虐待……” “可怜的闺女，还这么小，啧……” “老人重男轻女就算了，想不到王建忠也这样。” “这样他都不心疼？闺女不是他的吗？” “王建忠，你怎么说？”黄玲满面泪痕看着王建忠，“孩子被你娘这样打，你都不心疼吗？” 王建忠嘴巴动了动，没有说话。 黄玲一脸失望，狠心说道：“王建忠，你若不给我个交待，我们就离婚！” 王建忠震动，惊骇地看着自己媳妇，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重的话，她怎么敢？ “离就离，谁离了你还活不了？”王建忠母亲大喜，她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个。 等儿子离了婚，再找个乡下的姑娘，还可以再生一个，自己就能抱上孙子了。 “建忠啊，跟她离，这种媳妇要来干什么？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连儿子都生不出来，早离早好！”王建忠母亲趁机怂恿自己的儿子。 黄玲紧紧盯着自己的丈夫，当初王建忠喜欢她，苦苦追求，开始她还不答应，觉得他家在乡下怕以后有矛盾，他信誓旦旦地说会一辈子对自己好。 现在嫁给他才几年，他就这样？ 她的心里一片冰凉。 “黄玲……”王建忠神色复杂，他其实不想离，他是真心喜欢她的，当初第一眼看到她便喜欢上了她，她在一群孩子中间那么漂亮，笑得那么灿烂，他一下被她迷住了。 后来如愿以偿他得到了她，可是她却和自己的母亲不和，后来又生了女儿没能给自己生儿子，他也有点失望。 不过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可现在，她和自己的母亲闹得这么僵，怎么生活下去？ “王建忠……”黄玲看着王建忠的脸色，心越来越寒，原来他也想离，原来海誓山盟都是假的？还抵不上生一个儿子？ “王建忠，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能闹离婚，黄老师又没做错什么。”有人说话了。 “就是，现在是你娘打了孩子，关黄老师什么事？错的是你娘！”有人提醒。 “为了这样的母亲，要抛妻弃子吗？” “真是让人瞧不起。” “想不到王建忠这么是非不分，真看不出来……” 王建忠脸色涨红，突然意识到自己错了，这都是母亲的错，为什么自己会考虑离婚的事？ “黄玲，我不离……”王建忠喃喃开口。 黄玲抱着孩子喜极而泣。 “你说什么？你不离？你还要和这个狐狸精过一辈子？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有什么好？”王建忠母亲尖叫起来，手指点着王建忠，“我做了什么孽啊，生了你这么没出息的儿子！” “娘……”王建忠脸涨红，被自己母亲这么指着骂，真让他无地自容。 “今天你不离也得离，选她还是选我？”王建忠母亲盯着王建忠的眼睛，“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娘，你别逼我！”王建忠一脸痛苦。 “我逼你？你父亲死得早，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说我逼你？是你在逼我！”王建忠母亲大吼一声，“你不离我就死给你看！” 说着从角落里拿出一瓶什么咕咚喝了一口，然后咣一下倒在地上，全身抽搐，口吐白沫。 “这是怎么啦，不会是喝农药了吧？” “快送医院！” “要出人命啦……” “娘——”王建忠凄厉一声大叫。 黄玲吓得不知所措，她没想到婆婆居然会自杀。 围观的人顿时也都慌了。 郭湘颦眉，她不相信这样的老泼妇舍得死，但如果只是装装样子没必要喝农药，农药可真的会死人的，她舍得死？ 再一看那瓶子，咦，怎么有点眼熟？这不是昨天自己看见的那个，塞了肥皂头的水？ 再一闻根本没有农药味，可是大家一见出人命都慌了，根本没注意这些细节。 郭湘恍然大悟，原来这老太婆昨天就在做准备，就是要逼黄老师离婚，她这是装的，她嘴里那根本就是肥皂泡！ 她冷笑一声，大叫，“大家别慌，我会急救，我是个大夫！” “振南媳妇是大夫？她以前不是傻子吗？” “这不是早好了吗？” “那也没那么快成大夫……” “顾振南，你去我包里把我的中医师资格证拿出来给大家看……”郭湘说了一句。 顾振南应了一声，跑回屋。 “一个人去指挥部打电话叫救护车……”郭湘开始指挥。 “来个人，找一些粪水过来！”郭湘说道。 “要粪水干嘛？能解毒？” “只听说绿豆水可以解毒啊……” “那也来不及煮，等你煮好，人都死了。” “粪水不是解毒，是催吐，她才刚吃下农药，还没那么快吸收，现在催吐还来得及！”郭湘说道。 “家、家里就有，痰盂还没倒……”黄玲弱弱地举了下手，她也被吓坏了。 “那快拿来，救人要紧！”郭湘说道。 王建忠母亲眼皮跳了一下，又不敢起来，起来儿子就知道她是装的，那婚就离不成了。 郭湘看见，心里已经笑翻了，老太婆，让你装，不整整你我就不姓郭！ 黄玲把痰盂拿了过来。 咳，这味…… 郭湘捏住鼻子，对边上王建忠说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我就要你儿子亲自喂你吃屎！ “这……”王建忠犹豫，“真的要用这个？” “那你说怎么办？你是要看你娘死？那算了，我不管了……”郭湘故意说道。 王建忠咬咬牙，他可担不起不救母亲的罪名。 拿起痰盂直接往母亲嘴里倒。 可是王母不肯张口，倒得一头一脸都是。 旁边的人嫌弃地退开，妈呀，太臭了。 郭湘内心狂笑，脸上还装一脸焦急，“这样不行，有没有漏斗？拿个漏斗来！” “有、有……”黄玲回答，又拿了一个漏斗过来。 郭湘伸手捏住王母下颌，一用力，嘴巴被捏了开来，插入漏斗，冲王建忠说：“快，灌下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脑中三根针 哗啦啦—— 一下灌下去一大堆粪水。 王母再忍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郭湘故作大喜，“好了，好了，吐出来了吐出来了，快，还不够，再灌一点……” 王建忠见有效，又把母亲按下去，灌下去一大口。 王母腾得坐起来，哇哇大吐特吐起来，隔夜饭都吐光了，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然后呃一声，倒下去昏了过去。 “娘，娘……”王建忠担心地大叫。 郭湘故意给她摸了摸脉，“没事了，好多了……” “那我娘怎么还不醒？”王建忠担心地问。 “可能有一部分农药被吸收了，还是要送医院才行，不过大部分都吐出来了，生命没有危险了。”郭湘一本正经地说道。 “嫂、嫂子，谢谢你！”王建忠连声感谢。 郭湘内心已经笑疯了，喂他母亲吃屎他还得感谢我。 另一边顾振南也把郭湘的中医师资格证给大家看了，大家看郭湘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她还真是大夫，好厉害啊。 是啊，刚才她就救了王建忠的娘，要不是她，这喝农药的没几个能活。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来了，有人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医生看到王建忠母亲一身的粪水，嫌弃地皱起眉，“这是怎么搞的？” “吃了农药，灌了粪水催吐。”有人搭话。 “医生，这样做是对的吗？”也有人存疑。 “对的。”医生点头，用粪水催吐还真是最好的办法，没送医院前这是最有效的方法。 大家一听医生说是对的，对郭湘更加佩服起来。 王建忠随救护车去医院，黄玲不知所措看向郭湘，“小郭……” “黄老师，别急，你婆婆不会有事的。你不放心就去医院看看，我陪你一起去！”郭湘说道。 她可要去看热闹，王母是喝农药上的医院，医生还会给她洗胃，那可是要把管子从喉咙插入她的胃里灌入溶液洗好几遍，非常受罪的，不看热闹可惜了。 “我和你们一起去！”顾振南说道，他可不放心媳妇一个人。 “好！”郭湘点头，三人一起到油厂医院。 因为救护车都是就近原则，油厂就有医院，所以刚才的救护车就是油厂医院的。 到了医院王母正在做洗胃，哭天抢地的，还是被洗了好几遍。 郭湘心里都要笑死了。 最后终于消停下来，挂了点滴推进病房。 王建忠和黄玲都一脸担心。 黄玲抱着的孩子又哭了起来，黄玲忙哄孩子，可怎么也哄不好。 王建忠不耐烦了，“把孩子抱到外面去，吵着我娘休息了。” 黄玲拍孩子的手一僵，脸上露出悲伤之色。 郭湘瞪了王建忠一眼，对黄玲说道：“黄老师，我看孩子哭得不正常，既然来了医院，不如检查一下。” “查什么查？孩子就是被你惯的。”王建忠说了一句，“谁家孩子不是打大的？” “你怎么说话的？”郭湘怒了，“有你这样当爹的吗？自己孩子不心疼，连看病也舍不得，什么人啊？” “算了……”黄玲拉了郭湘一下，她知道自己丈夫现在正担心他娘，就不去烦他了。 几人走出病房，黄玲看着孩子，“妮妮，告诉娘哪儿不舒服？” “娘，娘，我疼，疼……”孩子一边哭一边说。 黄玲心疼死了，“告诉娘，哪儿疼？” “头疼，头疼……”孩子指着脑门，哭得眼泪哗哗的。 孩子已经两岁，会说话，虽然不是很会表达，可哪里疼还是知道的。 “头疼？”郭湘皱起眉头，身上那么多伤，怎么不是身上疼？ 她看看孩子一跳一跳还没闭合的囟门，难道和这个有关？ 开了透视往孩子囟门处看去，这一看大吃一惊，就是做过无数台手术的她脸也白了。 孩子的囟门处居然有三根针，很长的，起码有四公分长的针，那种缝被面的针。 一定是那个老太婆干的！ 郭湘的脸气得煞白，怪不得昨天听到她骂孩子“你怎么还不死”，她是早就下手了，没想到孩子命这么大。 “媳妇，怎么啦？”顾振南发现郭湘脸色不对急忙扶住她。 郭湘顿时冷静下来，故意把手放在孩子的囟门处，“黄老师，我觉得孩子的这里有问题，要不去检查一下？” “那、那怎么查？”黄玲已经六神无主，知道郭湘是大夫，一切都听她的。 “走，去儿科。”郭湘对黄玲说道。 在路上郭湘又趁机往孩子身上看了看，还好身上没有针。 两人来到儿科，医生问孩子怎么了，郭湘直接说：“医生，孩子头疼，请您给开个x光片！” “头疼就拍片？是不是发烧了？”医生皱起眉头。 郭湘也不想多解释，就坚持要开x光片，医生无奈，反正花钱的是他们自己，他就开了单。 来到影像室，做x光的医生看了一眼单子，见是给一个孩子头部拍片有点惊讶，不过还是按单子做了。 等片子拍出来，医生大吃一惊，孩子脑子里居然有三根金属，看形状应该是针。 “这是谁干的？还有没有人性了？”医生大怒。 “医、医生，怎么啦？”黄玲看不懂片，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是孩子的母亲？你是怎么带孩子的？”医生怒视她。 “我、我……”黄玲都快哭了。 “医生，孩子以前一直是她奶奶在带，昨天才刚带过来。”郭湘忙帮黄玲说话。 医生呼了口气，“那你也太不注意了，孩子奶奶平时是不是就不喜欢孩子？你看看，她这是要孩子的命啊。”医生指着片子里的针说道。 “这到底是什么？”顾振南忍不住问了一句，他也没看懂。 “这是针，就是缝衣服的针，特长特大号的那种。”医生叹息，“怎么有这么狠心的人啊，简直是畜生……” “你说什么？”黄玲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怎么会……” 她知道孩子奶奶嫌弃孩子是女孩，打一打就算了，她居然要孩子的命？ 黄玲崩溃了，放声痛哭起来。 医生摇头，“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快帮孩子办理入院，把脑袋里的针取出来。” “医生，这里能手术吗？”郭湘不禁问道。 这里只是油厂医院，医疗设备和医生的医术恐怕都不够吧？ 医生一愣，“还真有可能不行，你们快把这片拿去给儿科医生看，不行就快转到市医院去，别耽搁了。” “嗯！”郭湘应了一声，拉起黄玲，“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孩子要紧，别人都靠不住，孩子现在只能靠你了。” 顾振南抱过孩子担忧地看了一眼黄玲。 黄玲狠狠擦了下眼睛，是啊，孩子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丈夫都靠不住，更不用说别人了。 为母则钢，自己都不坚强起来，孩子怎么办？ 第一百一十八章 去告她 几人马上转车去了市医院，直接去了儿科，然后把刚拍的片子给医生看。 医生一看这么严重让他们马上交费住院，再进行会诊，随时准备手术。 交费的时候黄玲才发现自己没带钱，走的时候匆忙根本没想到拿钱，还是郭湘先替她垫付的。 “小郭，真是太感谢你了，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黄玲拉着郭湘的手一脸感激。 “没事，孩子要紧。”郭湘安慰她。 三人一起回到病房，孩子经这么折腾也累了，睡着了。 黄玲看着孩子，想到她受的那些罪，悲从中来，不由又哭了起来。 郭湘看了很不是滋味，顾振南在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媳妇，你有我！ “黄老师，你今后有什么打算？”郭湘问黄玲。 “我不知道……”黄玲流着泪，一脸茫然，没想到会出这么多事，她有点不知所措。 “孩子这样，你婆婆已经构成故意伤害罪，虐待儿童罪，你不告她？”郭湘提醒。 “告她？”黄玲抬眼，犹豫，“能告吗？” “当然能，如果……你想和王建忠离婚，就告，如果舍不得，那就……”不告，郭湘没说出来，可是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舍不得的？留着过年吗？ “王建忠……”黄玲想到自己的丈夫，泪如雨下，想到今天他对自己和孩子的态度，心更寒了。 “你觉得他以后会对你好吗？你觉得你婆婆以后会对你好吗？”郭湘问。 “不可能……”黄玲摇头，“我婆婆以前就嫌弃我，后来我生了女孩她更是变本加厉，我就不该把妮妮让她带，明知道她的态度，我还……，我真是太傻了……”黄玲泣不成声。 “是啊，经过今天这事，让他们丢了这么大的脸，她对你和孩子只会更加嫌弃，想她改，比登天还难……”郭湘趁机说道。 人言常道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可是像黄老师这样的婚姻不早一点拆掉只会害了她害了孩子。 “你还年轻，你又有工作，以后的路还长，你不要因为一时之念耽误自己一辈子，还有你的孩子。”郭湘重重说道。 “孩子？对，为了我的孩子……”黄玲茫然的双眼变得明晰，逐渐坚毅起来，“为了孩子我也要离……” “我马上去报警，我要让那个不得好死的老太婆受到应有的惩罚！”黄玲站了起来，去了护士站借电话报警。 很快公安局就来了人，黄玲给公安出示了x光片，又给他们看了孩子身上的伤，说了自己的怀疑对象是她婆婆。毕竟没亲眼看她给孩子插针，不能确定，这工作只能交给公安去做。 公安给孩子身上拍了照，又让人做了伤情鉴定，到孩子的主治医生那里了解情况，然后展开调查。 “我要和他离婚，马上离！”黄玲去打了个电话叫来自己家人照顾孩子，马上回到油厂医院。 病房，王母已经醒了过来，王建忠守在她的身边。 正好是午饭时间，王建忠左等右等不见黄玲来，再加他母亲又挑拨离间，他更是窝了一肚子火。 黄玲一来，他一下就发起火来，“你死哪儿去了？中饭呢？我娘都住院了你怎么也不送饭过来？你还有没有把我娘放在眼里，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还给你做饭？我要和你离婚！”黄玲大叫，眼泪流了下来。 “你看看，你看看，你娶的什么媳妇，现在都敢对你吼了！”王母趁机火上浇油，“这样的婆娘还要干什么，趁早和她离！”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王建忠霍地站了起来逼向黄玲。 黄玲瑟缩了一下往后退，害怕地看向王建忠，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吓人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郭湘走了上去，挡在黄玲面前，“你还想打人？” “我打我媳妇关你什么事，你给我让开！”王建忠恼羞成怒，一挥手朝郭湘推去。 “你敢！”顾振南上前，死死抓住王建忠的手，怒目而视，“你敢动我媳妇一根手指头，我废了你的手！” “顾副队，别以为我怕你，你敢打我，我一样可以去告你！”王建忠挣扎。 王母见状大嚷起来，“快来人啊，打人啦，救命啊……” “你还有脸告顾副队？你自己看看你娘做的好事！”黄玲不知敢来的勇气，冲了上去，拿起拍的片子砸在王建忠头上。 “人家说虎毒还不食子，你看看你那恶毒的母亲都干了什么？她把针插入我们妮妮的脑袋里，她怎么那么狠心？” “还说妮妮娇气，根本就是她害的！这针就是扎在你手上你也叫疼，何况是扎进脑袋里？你这个死老太婆，你怎么这么狠毒，你不得好死！”黄玲指着王母大骂起来。 “你说什么？”王建忠呆住了。 “说什么你耳聋了还是故装听不懂？”郭湘忍不住了，“你母亲嫌弃孩子是个女孩，要弄死她，在她脑袋里插了三根针，这不是要她的命是什么？” “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医生，这片子还是在这个医院拍的！”郭湘愤怒说道。 王建忠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自己的母亲，“娘……” “不，不是我，不是我……”王母有些慌了，没想到他们会发现，“我不知道是谁干的，不是我……” “不是你还有谁？妮妮一直以来都是你带的，谁能下这样的狠手？还有妮妮身上那些伤，你敢说不是你打的？”黄玲怒吼。 “王建忠，你太让我失望了……”黄玲看着那个曾经那么相爱的人，泪如泉涌，“我们离婚！我不想我们的女儿死在你母亲的手里。” “不，不会的……”王建忠还是一脸不敢相信。 “你这个臭婆娘，离就离，你以为离了你我们建忠娶不到媳妇？村里大把小姑娘等着嫁他，你这个不会下蛋的老母鸡，带着个拖油瓶看谁还会要你！”王母破口大骂。 “你以为你能好过？”黄玲愤怒，“你想杀我女儿，你就是杀人犯，我要告你，我要告得你坐牢……” “你去告啊！我还不信了，我打我孙女怎么就不行了？哪个打了孙女的要坐牢，你还别吓唬我，你以为我会怕，你趁早给我滚蛋！”王母凶狠骂道。 郭湘翻了个白眼，法盲！ 这时几个公安走了进来，“谁是王菊花？”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王建忠母亲一看进来几个公安，一下就怂了，缩在王建忠身后，“建忠，他们要干什么？” 王建忠也有点慌了，“同志，你们有什么事？” “有人报案说王菊花虐待儿童，故意伤人，甚至有杀人的意图，请跟我们回去调查。”公安说道。 “不，我没有，不是我……”王菊花拉住儿子的袖子，“建忠，救救娘，救救娘啊。” “同志，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娘怎么可能会杀人？孩子不听话我娘也就是打几下，谁家的孩子不是这么过来的？”王建忠忙陪笑。 “打几下？”公安拿出伤情报告，瞪他一眼，“身上多达二十多处伤，脑袋里扎了三根针，这是打几个吗？要不要这样在你身上打几下？” “这……”王建忠看向自己的母亲，娘真的这么狠心吗？妮妮虽然是女孩子，可好歹是她的亲孙女，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也不能证明就是我娘做的吧？”王建忠说道。 “对，所以我们要调查，请你母亲跟我们走一趟。”公安说道：“你放心，如果不是她做的，我们决不会冤枉她。” “我们也会派人去你们村里了解情况，到底是谁做的查一查便知，不过你母亲嫌疑最大，所以请配合，跟我们走一趟吧。”公安毫不客气。 “不，我不去，我不去……”王菊花怕了，紧紧抓住病床的栏杆，“建忠，救我，别让他们把我带走……” “是你，都是你这个臭婆娘，是你报的警对不对，你就是不想我有好日子过对不对？你这个恶毒的女人！”王菊花冲过去就要打黄玲。 边上一个女公安一把抓住她的手，“怎么，当着我们这么多人的面还想行凶，我看你就是凶手！” “娘……”王建忠急忙制止自己的母亲，公安同志都在她怎么还胡闹。 “建忠，快，叫你媳妇别告我，只要她不告我就没事，你们的事我以后不管了，你们怎么样我不管总行了吧？快叫她让公安同志别抓我……”王菊花终于有点怕了。 “黄玲，你看……”王建忠看向黄玲。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黄老师不会心软了吧？这老太婆也就是这下认怂，过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打击报复呢。 “不可能！”黄玲目光坚定，心更冷了，为了他母亲他可以低声下气，可是他从来没有为了自己跟他母亲说过一句好话，这样的男人还能相信吗？呵呵。 “你是真的要逼我离婚是吗？”王建忠恼羞成怒，“离开了我你一个人带着孩子看你怎么过？” “离开你我就过不了了？你以为你是谁？”黄玲心更寒了，“离了你我会过得比现在更好，我会带着妮妮过得比现在好十倍、百倍。至少妮妮不用挨打，不用挨饿，不用受她父亲的冷暴力！” “王建忠，我以为嫁给你会有好日子过，可是你给了我什么？除了刚追我的那几个月你对我好点，后来呢？” “为了你我忍气吞声忍受你母亲的辱骂，生了女儿为了你不为难我连声也不敢吭，可是你为我做了什么？” “你有关心过我关心过我们的孩子吗？我们女儿差一点死在你母亲手里，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逼你？是你们在逼我！”黄玲泣不成声。 王建忠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 “离婚，马上就离，谁不离谁不是人！”黄玲歇斯底里大叫，“你再也不是我的谁，我也再也不用为你考虑。” “那个老太婆也再也不是我婆婆，她就是一个陌生人，就是杀我孩子的仇人，我为什么还要帮她求情？我巴不得她早点死！” 郭湘在一旁看了心里松口气，好，说出来一切都好了，就要这样，女人不能太软弱。 “我不同意离婚！”王建忠突然说道，“我不离你就还是我的婆娘，妮妮就还是我女儿，我娘就还是你婆婆！” “你……”黄玲瞪大眼睛，“你无耻！” 旁边的女公安看不过去了，“就算你们不离婚，这个案子已经是刑事案件，我们已经立案，不能撤的，你母亲犯的是故意伤害罪，不是简单的打孩子！” “别废话了，跟我们走吧！”男公安也不耐烦了，最看不惯打孩子的人，这男人还这样袒护凶手，简直就是混蛋。 “不，别抓我，别抓我，建忠啊……”王菊花吓得快哭了。 女公安一把抓住她的手，厉喝一声，“再动别怪我出手啊，如果不配合我可是要把你铐起来。” 王菊花哭喊着还是被公安带走了，王建忠神色复杂地看着黄玲。 “没什么好说的了。”黄玲擦了一把眼泪，“我们离婚吧！” “我不离！”王建忠不甘心地叫道。 “你不离我可以去法院起诉！”黄玲冷笑，“我这就回去收拾东西，以后你就跟你娘过一辈子吧！” “你敢走，你别想得到一分钱！”王建忠吼道。 郭湘忍不住了，“王建忠你还是不是男人？你的孩子还在医院等着救命，等着拿钱做手术，那不是你的骨肉？不是你的亲闺女？你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 黄玲怒极反笑了，“呵，我早该看出你是这样的人，是我瞎了眼。你放心，我不会要你一分钱，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妮妮治好，从此她就是我的女儿，我一个人的女儿，从此以后跟你再也没有关系！” 说完用力甩门走了出去。 郭湘连忙追上去，看见黄玲那痛苦的样子，她也很不好受。 “顾振南，如果你也像他一样……” “我绝对不会！”顾振南急忙表态。 “你们男人就没几个好东西！”郭湘义愤填膺，“没追到的时候就是想要天上月亮你们也会去摘，追到手就不珍惜，还这样糟蹋人的尊严……” 郭湘突然有点触景生情，又想起前世的初恋，心情很不好。 “我不会！”顾振南拉住郭湘，脸上是严肃的表情，“媳妇，看着我……” “如果我像王建忠一样就让我出门被车撞，不得好死！” “你……”郭湘气急，“你发什么毒誓？”傻子吗？ “媳妇！”顾振南搂住郭湘把她紧紧抱进怀里，“我发誓会一辈子对你好，一辈子！” 郭湘的眼眶有点湿，她刚才是太气愤了，又想起前世，其实这些根本不关顾振南的事，自己有点牵怒他了。 郭湘抬头，“你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敢对我不好，我一定会走得远远的，让你再也找不到我……” “好，我会牢牢记住。”顾振南重重点头，“不过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第一百二十章 你有我 三人回到采油队，黄玲马上收拾了自己和女儿的东西，看着这个生活了几年的地方，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黄老师……”郭湘站在门口，不知怎么安慰她。 黄玲擦了擦眼泪，走出门，“小郭，今天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我还不知道我家妮妮受了那么大的罪，我对不起她……” “明天我就和王建忠离婚，这个家容不下我和妮妮，你说的对，我还年轻，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离了他我以后会过得更好。”黄玲的神色变得坚定起来。 “小郭，借你的钱可能没那么快还，等发了工资……”黄玲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我不急，孩子要做手术，如果钱不够我这里还有一些。”郭湘连忙说道。 看着她拿行李，“现在就走吗？” 黄玲点头，“我再也不想看见他，我要去医院照顾妮妮。” “那学校那边怎么办？”郭湘问，黄玲去照顾孩子就上不了班了。 “我等会儿就去学校请假，我这情况……学校应该能体谅吧？”黄玲说着眼泪又掉了下去，狠狠擦了一把，“今天流的泪够多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哭，为了孩子我要变得坚强起来！” 郭湘和顾振南把黄玲送到通勤车站台，看着她上车，“黄老师保重！” “你们也保重。”黄玲向二人挥手，有些羡慕地看着顾振南紧紧牵着郭湘的手，泪水又涌了出来，“你们一定要幸福！” 和黄玲挥手告别，郭湘很是伤感。 她来这里的时间很短，跟黄玲还算说得上话，想不到这么快就离别了，还是这种情况下。 顾振南见郭湘心情不好，紧紧握着她的手，牢牢抓住，想这样一辈子不松开。 回到家顾振南关上门突然抱起郭湘，她惊呼一声，“顾振南你干什么？” “媳妇！”顾振南紧紧抱住她，把脸贴在她的身上，“媳妇，别难过，你有我！” 郭湘搂着他的脖子又羞又气，“顾振南，快把我放下来！” 你不知道你长得高吗？还把我抱起来，快顶到天花板了。 顾振南抱着郭湘走到炕边坐下，把她按在自己的怀里。 “媳妇，我们一定要好好，一辈子不吵架，快快乐乐地过一辈子。”顾振南深情说道。 郭湘依偎在他温暖的怀里，轻轻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感觉他也有点伤感，也是被黄老师的事影响了吗？ “饿了吧？我去做饭！”顾振南拍拍郭湘的背。 这么一说肚子真的饿了，早餐就没吃完，中午饭也没吃，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郭湘直起身，看了一眼炕桌上早上没吃完的早餐，“把那早餐热一下随便吃点吧，晚上再做。” “好！”顾振南点头。 “对了，那煤炉可以拿进来用，我在那里装了个排气扇，你把它提起来就行。”郭湘说道。 顾振南走过去一看很惊讶，这想法真巧妙，媳妇就是聪明。 热了饭菜两人在炕上吃起来。 吃完饭郭湘觉得有点累了，本来就来了大姨妈，又在外面大半天，肚子凉嗖嗖的很不舒服。 “你去打一壶开水来！”郭湘叫顾振南。 “嗯！”顾振南提着开水壶去食堂打水，郭湘趁机换了卫生巾，把被褥拿出来窝在了炕上。 顾振南回来见她躺下了忙问，“不舒服吗？” “也不是。”郭湘摇摇头，“就是有点累了，你帮我灌一下热水袋。” 顾振南点头，把热水袋里的冷水倒了重新灌入开水，往炕灶里加了几根柴把炕烧热一点。 拿了热水袋钻进郭湘的被窝。 “你进来干什么？”郭湘推他，得寸进尺了啊，不仅到她这一头来，还同一个被窝。 “我不睡，我就在这坐着，我身上暖。”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也懒得管他，太累了，挪了挪身体，抱着男人的腰闭上眼睡觉。 顾振南拿了一本书在边上看，看着小媳妇那么自然地搂着自己，嘴角勾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郭湘就睡着了。 梦中她居然又看见了那个人。 她前世的初恋，林文宇。 她梦见他对自己还是那么体贴照顾，梦见他说要爱自己一辈子。 可是转眼他就抱上其他女人，他说湘湘对不起，我要结婚了，新娘不是你！ “林文宇，你这个王八蛋！”郭湘在梦中怒吼。 那个人却笑了，和那个女人一起嘲笑她。 郭湘愤怒，气得全身发抖，“林文宇，林文宇……” 顾振南发现郭湘不对劲，忙放下书，“湘湘，湘湘！” 这是做噩梦了吗？是被今天黄老师的事刺激了吗？ 他滑下身体把郭湘抱进怀里，“媳妇，别怕，你有我，我会对你好！” 隐隐他听到郭湘嘴里还说着梦话，仔细一听，似乎是一个人的名字，还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顾振南颦眉，林文宇？那是谁？难道她以前被伤害过？ 怪不得今天她会那么激动，这是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顾振南一阵心疼，媳妇，你放心，以后有我，谁也不能伤害你，包括我自己！ 他把郭湘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郭湘渐渐平静了下来，呼吸均匀沉睡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郭湘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屋里已经开了灯，顾振南正在一旁忙着做菜。 “振南！”郭湘迷迷糊糊坐起来，睡太久了头都有点晕。 “醒了？饭马上就好，再等一会儿！”顾振南看向郭湘，他好喜欢小媳妇这副刚刚睡醒的样子，懵着脸，萌萌的。 她还叫自己振南，不是连名带姓的叫顾振南，让他觉得很开心。 郭湘站起身，走到顾振南身边看他炒什么菜。 顾振南揉揉她的发顶，“饿了？马上就好！” 说完盛起菜。 把被褥卷到一旁，摆上炕桌，端上菜。 郭湘一看芹菜炒肉，麻婆豆腐，还有一盘炒鸡蛋。 不由咽了咽口水，好香。 还是炒的菜香！ 顾振南让排气扇抽了会儿气，便关了，关上窗户，端了热水让郭湘洗手。 “顾振南，你还挺会炒菜的，在家的时候娘让你干活吗？”郭湘一边吃饭一边问。 “当然，以前爹身体不好，我就要帮忙做事，后来他走了就娘一个人带我们三个孩子，我最大，当然得多帮娘干活，不然她太辛苦了。”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娘不容易，拉扯你们三个孩子，以后我们生活好了一定让她好好享享清福！” 顾振南看向郭湘，见她说得认真，很高兴，还好娘和媳妇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要是像黄老师家那样，真不知道日子怎么过下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媳妇你真是太棒了 “你说为什么他们都那么重男轻女？一个男孩就那么重要？有皇位继承还是怎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还穷讲究。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郭湘想起黄老师的事不由感慨。 “老观念，就是传宗接代。”顾振南说道。 “女孩就不行了？女孩子比男孩出息的多的是！”郭湘很不服气，“计划生育开始，人家国家领导还只能生一个呢，生女孩的多了，他们比国家领导还厉害？” “他们就是思想落后，封建，咱们不和他们比，不气了！”顾振南说道。 下午见郭湘做噩梦，现在又提这事，担心她晚上又睡不好。 “我就感慨一下，当然子女双全是最好，没有儿子女儿好好培养也是一样的。”郭湘点头。 顾振南抿嘴，看来媳妇说不要孩子也就随便说说，好像还是想要的吧？ 不过不管怎样都支持她。 吃过饭收拾完，郭湘睡了一下午也不困，想着画一画自己的中药图谱。 见顾振南拿了图纸在炕桌上写写画画，铺了一桌子，自己就不能用了。去书桌那边又不够暖，看来得再去淘一个炕桌，这样两人就可以一起在炕上工作了。 “顾振南，今天还是要针灸。”郭湘说了一句，拿出银针。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没听到自己说什么。 “你忙你的，我帮你扎针，不妨碍你！”郭湘自己说道。 坐在顾振南的右边，他看着桌面，她就着他低头的样子扎上针。 看顾振南手下不停在画什么，不时皱起眉头，想一想又写一下，还摇头，不由好奇起来。 郭湘凑过去看了一下，似乎是抽油机的图纸，难道又有哪里出问题要维修？ “怎么了？愁眉苦脸的？”郭湘问。 顾振南抿了抿嘴，“我想把这抽油机改进一些，提高效率。可是电机和抽油杆都改善了，效率并没有提高多少，我算了很多参数，还是没用。” 顾振南也就随便说说，他没想郭湘能帮上忙，只是他不想像其他一些大男子主义的男人一样以为女人什么都不懂就不耐烦，如果那样媳妇以后可能就不关心自己的事了。 “我看看……”郭湘拿过顾振南的图纸，这还是第二代的抽油机，单驴头的，效率肯定低啊，后世这些都淘汰了。 “简单啊，改成双驴头就行了，效率成倍提高。”郭湘随口一说。 “你说什么？”顾振南一下呆住了。 “我说改成双驴头……”郭湘抬头。 顾振南猛得直起身，抱住郭湘在她额头上狠狠亲了一下，“媳妇，你真是太棒了！” “顾振南，小心针！”郭湘惊呼一声，反应过来一下羞恼了，“谁允许你亲我的？” “媳妇，媳妇，你真是太棒了……”顾振南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郭湘说什么，在她额头上又亲了一下，“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行，我得赶紧重新做图，改参数，重新计算……” 说完又拿了一大叠纸重新画起来。 郭湘哭笑不得，感情他根本没听到自己说什么？ 不过看着他那么全神贯注的样子，算了，不和他计较了。 看来这几天他睡得这么晚都是在研究这个，自己倒是无意中帮了他的忙。 郭湘其实对这个并没有什么研究，只是前世跟父亲到过油田，那时候油田用的几乎都是双驴头抽油机，她看习惯了，自然也就脱口而出。 现在想想，对呀，这个时候似乎还没有双驴头抽油机，连国外都没有，这个可是很先进的创新发明啊。 顾振南这次的贡献大了，这军功章可有自己的一半。 “顾振南……”郭湘用手指戳了戳顾振南的脸。 “嗯？”顾振南头也没抬，沉浸在新发明的兴奋当中。 算了，郭湘懒得说了。 过了一会儿时间到，郭湘把银针拨了，顾振南似乎根本没注意。 单驴头改成双驴头差不多要把以前的数据都推翻，电机的功率也要加大，也要考虑抽油杆的承受能力，一切都要重来。 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做好的。 一直到十一点多，郭湘见顾振南还忙得起劲，也不打扰他，自己铺好被褥睡觉。 顾振南忙完已经十二点多，把炕桌撤了，钻进郭湘的被窝。 把她的头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媳妇，你真是我的福星！” 第二天郭湘醒来的时候发现顾振南居然还在屋里，不由惊讶，“你今天还不要上班？” 以往她起来的时候顾振南早走了。 “不是，我昨天忘了告诉你。”顾振南一边洗脸一边说道：“从这个月开始我就在指挥处上班了，当然油田还是要去，只是不用天天去，现在上班近了，不用那么早。” “这样啊？”郭湘坐了起来，“那有事找你就方便了。” “对。”顾振南点头，“指挥处有电话，家里打电话来我也能及时接到，再不用费劲叫人了。” “还有，下个月开始我的工资也涨了，涨到一百块！”顾振南的脸上虽然没表情，可声音满是愉悦。 “那真的要恭喜你了。”郭湘笑笑，一百块在她眼里不算什么，不过在这个时期工资算很高了。 “以后我把一半钱给你，一半寄回去给娘，他们要生活，还要还债。”顾振南说道。 “就不用给我了，我有钱。”郭湘随口说道，“对了，家里欠的债我也还完了，你不用担心。” “媳妇……”顾振南没想到家里的债她都还掉了，很意外，“钱还是要给你，你的是你的，我是男人我有责任养家……” 郭湘看着顾振南的认真脸，点头，“好，那说好了，以后你可不许藏私房钱！” 顾振南勾了勾嘴角，“嗯，都给你！”我人都是你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父母没有了 在家里窝了几天，郭湘的大姨妈也终于走了。 她决定去一趟京城。 顾振南不放心，“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我又不是不认字。你放心吧！”郭湘摇头，她对京城可是熟得很，只不过这个不能告诉顾振南。 “那如果有事一定要找我那个朋友，他能帮你，电话号码记住了吗？”顾振南说道。 “记住了，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郭湘笑道。 顾振南送郭湘到了太庆火车站，帮她买了车票，看着她上车才不舍地走了。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第三天到了京城火车站。 一出站郭湘有点感慨，京城，我又回来了！ 这个时候的京城火车站还很破旧，又小，完全没有后世的规模。 不过郭湘还是很感叹，想不到自己还能回到这个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搭了公共汽车进城，郭湘先找了家小旅馆住下，休息一下，坐了几天的车太累了。 休息的时候郭湘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还是有点不甘心，父母真的不存在这个世界吗？看样子这里并不像平行世界，难道是因为自己的穿越改变了什么？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也许他们在呢？ 郭湘搭了去首都石油大学的公共汽车，这个时期父母应该还是住在学校里，后来母亲下海赚了钱才搬出去的。 到了首都石油大学门口，郭湘心情有点激动。 没变，除了稍旧一点，学院并没什么变化。 那父母应该还在吧？ 郭湘走了进去。 这时候的学校还没有扩建，有些老的教学楼还在，不过大的格局没有变。 郭湘来到教职工宿舍楼，走到三楼305室，心扑通扑通直跳，不知道父母在不在里面，如果他们看到自己会有什么反应？ “咚咚……”敲门。 “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一个三十来岁的女老师开了门，“同学，你找谁？” 郭湘脑袋一懵，这不是自己妈，再看一眼门牌，是305，没错呀。 “老师，这不是郭老师家吗？”郭湘问。 “郭老师？哪个郭老师？”女老师惊讶。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郭崇明老师不是住在这儿？他住在哪一间？” 难道以前搬过家，自己记错了？ “郭崇明？”女老师皱起眉头，“我们学校没有叫郭崇明的老师啊！” “……”郭湘的心顿时凉了半截，父母真的不存在这个世界？ “那，对不起了，也许是我记错了……”郭湘失魂落魄地转身。 女老师好奇地看了看郭湘，摇摇头，关上门。 郭湘走出校园，回头再看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心中万分惆怅，父母没有了，不在了…… 还有哥哥、姐姐，他们也都没有了。 郭湘叹了口气，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可真的确认之后，心里还是很难受。 不过，自己还有顾振南，还有王桂英，还有果儿…… 自己还是有家的。 郭湘甩甩头，前世的就让它过去吧，一切要向前看。 既然到了京城，郭湘决定找一下穆青。 现在自己的亲人都没有了，朋友自然也没有，一切都要靠自己，新认识的朋友可不能丢。 郭湘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了那个熟记在心中的电话。 “喂，你好，请找一下穆青。” “我就是，你哪位？” 郭湘笑笑，“我是郭湘……” “郭湘？你在哪里？”对面传来穆青惊喜的声音。 “我在京城……” “啊——”穆青尖叫，“你来京城了，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郭湘失笑，这穆青也太不稳重了点，不像是搞情报工作的。 “我在首都石油大学门口……”郭湘笑道。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别走开啊！”穆青叫着挂了电话，郭湘笑，想不到穆青性子这么活泼。 等了大概有十几分钟，一辆吉普在郭湘面前停了下来，穆青的脑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郭湘，这里，这里……” 郭湘跑过去，穆青开了车门，“快，上来！” 上了车关上车门，汽车开动，前面开车的人稍转了下头，“穆青，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姑娘，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名不虚传？”郭湘问。 “你可不知道穆青把你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简直就跟神仙一样，今天一看，果然是个神仙般的人物。”前面的人调侃。 “肤浅！”穆青撇了撇嘴，“你只看到郭湘长得似神仙，她可比你强多了！” 郭湘哭笑不得，“不敢当，我就是记忆强点！” “对了，这是我同事，张奋强，人如其名，特别上进，奋发图强！”穆青说道。 “‘粪’发‘涂’墙吗？”郭湘故意说重那几个字。 穆青先是一愣，之后爆笑起来，“哈哈哈，郭湘，真有你的……” 张奋强苦笑，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曲解自己的名字。 “开玩笑的，别介意啊！”郭湘笑了笑。 “没事，他心大，开得起玩笑。”穆青笑着拍了拍郭湘的肩。 郭湘也明白，能和穆青一起来的人，物以类聚，更何况他一开口也是先开了自己的玩笑，应该就是个不拘小节的人。 “正好要吃中饭了，我请你吃烤鸭。”穆青说道。 “哟，今天真大方，能让你请一次烤鸭不容易啊。”张奋强说道。 “切，你们凭什么让我请，我一个女孩子你好意思吗？”穆青嘟嘴。 几人说说笑笑到了全聚德，这时候的全聚德还不像后世那样要预约排队，吃的人比较少，进去就有位置。 穆青点了一只烤鸭，加了一个卤鸭掌和鸭肉粥，也够三个人吃了。 烤鸭上来，穆青担心郭湘没吃过，拿了荷叶饼夹了片好的鸭肉、青瓜丝、葱丝等蘸了酱递给她，“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谢！”郭湘笑笑，其实前世经常来吃，对这里很熟悉，当然穆青的好意她是领情的。 吃完一个，郭湘自己包第二个，穆青看她熟练的程度就不像第一次来，于是笑问：“以前来过京城？” “来过！”郭湘点头，不仅来过，前世可是在京城长大的。 “我就说嘛。”穆青笑，“京城有亲戚？” 郭湘犹豫了一下，“有一个远房亲戚，很久不来了，都生疏了。” 淡笑一声，毕竟现在的京城和后世还是很不同的，有些地方还是有点陌生。 “哦。”穆青点头，“晚上到我家住吧，这么久没见，我们今晚促膝夜谈。” 第一百二十三章 那小子结婚了？ 郭湘笑笑，“不了，你明天还要上班，我也还有点事要去办。” “什么事？如果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只管开口。”穆青一边吃着烤鸭一边说道。 “是这样……”郭湘看了旁边的张奋强一眼，想到自己要讲的是卫生巾的事，这时候好像不太方便，“等有空我再跟你说吧，现在不方便。” 穆青也看了张奋强一眼，难道是女人间的事？恍然大悟，“好，晚上你打电话给我，记一下我家的电话号码。” 郭湘点头。 三人吃完饭，穆青和张奋强要回去上班，离开的时候她一再跟郭湘说，“晚上一定要打电话给我哦。” 郭湘笑着挥手。 郭湘打听了一下京市恒通造纸厂的地址，坐了公交车到了那里。 恒通造纸厂在三环外，在后世这是很好的地方，地价贵得要命，可现在城市没扩建，就是郊区。 郭湘站在厂区外打量了一下，厂房不算破旧，但没有听到机器的声音，也没几个人出入，看上去非常萧条。 看来真的是停厂了。 郭湘走上前，走到门卫处，有一个老大爷在值班。 “大爷，打听一下，这个厂还有在生产吗？” “早就没生产了。”大爷摇头，“都三年没开工了，工资发不出来，快倒闭了。” “怎么会呢？三年前不是进口了生产线吗？”郭湘问。 “你可别提了，就是因为这生产线，不然我们厂也不会那么快倒闭。”大爷说道，一脸惋惜。 “怎么会呢？”郭湘奇怪。 “还不是生产那什么女人用的东西，那东西能好？学什么外国人，真是……唉，不说了，说起来都是泪。你有事儿？”大爷问。 “呃，我想找一下你们厂长，他在吗？”郭湘问。 “哪个厂长？”大爷问。 “有几个厂长吗？”郭湘颦眉，“找能管事的。” “以前管事的是我们郑厂长，现在不好说了。”大爷摇头。 “怎么呢？”郭湘问。 “这个厂快不行了，有人想承包，那郑厂长还是不是厂长就不好说了。”大爷叹息。 “承包？”郭湘心一跳，可别让人捷足先登了，“被人承包了，那进口的那条生产线怎么办？” “当废品卖了呗，还能怎么办？又没有用，谁要？当废品卖也卖不了几个钱。”大爷一脸惋惜，“想当初花了几十万进口的，唉，真是决策失误，郑厂长的一世英名就毁在这上面了。” “大爷，那郑厂长家在哪，您能告诉我吗？”郭湘急切地问，居然有人要承包，可不能让人毁了那条生产线。 “你有什么事？”大爷突然警觉起来，瞪眼看郭湘。 “那个……”郭湘眼珠一转，“我也想承包这个厂，想找郑厂长谈谈。” “你想承包？”大爷上下打量郭湘，一个小丫头片子，这是忽悠人的吧？ “走走走，开什么玩笑，你说承包就承包？你有那个本事吗？我们厂虽然快倒了，也不是谁想承包就能承包的。”大爷不耐烦地朝郭湘挥挥手，“哪儿凉快回哪儿去！” 郭湘一头黑线，自己就这么不靠谱吗？虽然长得年轻，可是自己有想法啊。 “那您告诉我郑厂长家在哪儿，或是他家的电话号码也行……”郭湘说道。 “这是能随便告诉你的吗？谁都想找厂长，他还要不要过日子了？”大爷坚决不肯，郭湘没办法只好离开。 怎么办？ 郭湘想到顾振南给自己的那个电话号码，那个人是个记者，他会不会有办法？ 郭湘在附近找了个电话，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铃响，对方有人接起电话，“你好，这里是京市电视台。” 哟，还是电视台的？ 郭湘连忙说：“您好，请找一下郝卫东。” “请稍等！”对方放下电话，叫：“郝卫东，郝卫东在吗？电话。” “哎，在呢！”有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接着听到噔噔的脚步声，有人接起了电话，“我是郝卫东，哪位？” “我是……顾振南的爱人，我叫郭湘。”郭湘回答。 “等等，你说什么？你是顾振南的爱人？那小子结婚了？”对方的声音陡然提高，显然吃惊不小。 “是，我有点事想要麻烦你。”郭湘说道。 “你在京城？振南那小子呢？也来京城啦？”郝卫东似乎并没有听清郭湘的话。 郭湘翻了个白眼，“他没来，他在上班没空，就我一个人来的。” “哦，哦，你刚才你说有事找我？”郝卫东这才反应过来。 “对，我们能不能见个面？”郭湘说道。 “行啊，正好我也看看振南的媳妇长什么样，那小子居然结婚了，我还以为他要打一辈子光棍。”郝卫东的笑声传了过来，“这样，你到京城电视台来吧，我在楼下等你。” 郭湘有点诧异，这熟稔的口吻，不像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倒像是多年的好友。 “我现在在郊区，可能没那么快。”郭湘说道。 “没事儿，我等你。”郝卫东说道。 挂了电话，郭湘马上乘车回城，转公交到了京城电视台。 郭湘一下车就看见一个人站在电视台的门口，左顾右盼，那人应该就是郝卫东吧？ 郭湘走了过去，站到他面前，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郭湘。” 郝卫东吃惊地看着郭湘，“我的乖乖，振南可以呀，找了个大美女！” 他还以为顾振南在那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娶的肯定是个村姑，想不到是这样一个气质大美女，那小子本事不小啊。 “你就是郭湘？振南的爱人？”郝卫东一脸不可置信。 “如假包换。”郭湘笑笑。 “那、那……，行，我们找个地方坐坐？”郝卫东都有点结巴了。 “好！”郭湘抿嘴笑。 郝卫东领着郭湘到电视台边上一家咖啡店坐下，本来他想着如果是个村姑随便找个地方或是小店，可是这样的大美女他都不好意思带去。 两人坐下，有服务员过来，“两位要点什么？” “一杯咖啡。”郭湘说道。 这个时候也没有美式或卡布其诺什么的，就是简单的咖啡，没什么好点的。 “我也一杯咖啡。”郝卫东说道，一脸好奇地看郭湘，顾振南那小子哪里找来的洋媳妇，他自己都没喝过咖啡吧？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不帮也得帮 咖啡上来，两人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郝卫东好奇地问，“你和振南是怎么认识的？” “我落水，他救了我。”郭湘简略说道。 “原来是英雄救美？我说呢，就振南那小子的闷性子，能追到媳妇我就奇怪了。”郝卫东笑道，“所以你就以身相许了？” 郭湘笑笑没回答，当然不会说其实是郭家赖上他的。 想到前几天顾振南说他要以身相许，脸上不由露出一丝微笑。 郝卫东看见郭湘略带羞涩的表情，看来她和振南的感情不错啊，很为自己的兄弟感到高兴。 “我听振南说你和他是在火车上认识的，可我怎么感觉你和他好像认识很多年的样子？”郭湘不由问道。 “那小子是这么说的？”郝卫东愣了一下。 “难道不是？”郭湘看向他，盯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呵呵……”郝卫东尬笑一声，“是啊，不过我们俩一见如故，我这人吧，自来熟，说话就这样，你别介意啊。” 郭湘沉默，感觉这里面有秘密，不过人家不说她也不想追究，谁没有秘密，自己还一大堆秘密呢。 “你找我有什么事？”郝卫东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你知道京市恒通造纸厂吗？”郭湘问。 “恒通造纸厂？怎么了？”郝卫东皱起眉头，好像不是很了解。 “听说三年前他们进口了一条卫生巾生产线，可是现在却快倒闭了，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郭湘说道。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当时进口那条生产线的时候还挺哄动，我当时还采访过他们的郑厂长呢。”郝卫东一下想了起来。 “现在都要倒闭了？”他吃惊。 “可不是，可惜了，卫生巾可是妇女之友啊，不生产给广大妇女朋友带来很多不便。我倒是有想要承包的想法。”郭湘说道。 “你想承包造纸厂？”郝卫东大吃一惊，没想到顾振南的媳妇这么有魄力。 “但是我找不到郑厂长，不知道他家的电话，也不知他家在哪，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郭湘说道。 “这个嘛……”郝卫东手指点在桌面上，一敲一敲，其实他和郑厂长也不熟，只是几年前采访过一次，也不知道人家见不见他。 “我来的时候振南就千叮万嘱，让我别忘了你的电话号码，说你肯定能帮上忙……”郭湘故意说了一句，看样子这个郝卫东应该有门路，就看他肯不肯帮了。 郝卫东苦笑，振南那小子为了媳妇挖好坑让自己跳呢？ 算了，谁叫他是自己的好兄弟，第一次要求帮忙都帮不上，这面子往哪儿搁。 “行吧，你在这等等，我回去查一下，打个电话。”郝卫东说道。 “好，我等你！”郭湘脸上露出微笑。 郝卫东出去的时候顺便把钱付了，总不能第一次见振南媳妇就让她买单。 买单的时候有点肉疼，两杯咖啡要二十块，去了五分之一的工资，贵死了。 过了一会儿郝卫东回来了，“走吧，我们现在就去郑厂长家。” “谢谢！”郭湘笑，果然还是有办法的。 出了咖啡店，郝卫东开过来一辆半新的边三轮摩托，就是带斗的那种。 “坐这个去吗？”郭湘惊讶。 “有这个不错了，你以为还能为我配辆车啊？”郝卫东苦笑，“我只是一个苦逼的小记者。” 郭湘抿嘴笑，她只是一时没想到，以为记者肯定有车，没想到现在还只是八十年代，汽车哪是那么容易有的？ 开着摩托来到一个教师小区，郭湘有点惊讶。 “郑厂长的爱人是教师，他住在这里。”郝卫东解释。 原来如此，郭湘点头，下了车，在小区里买了点水果，总不能空手上门。 郝卫东领着郭湘来到写着三栋的楼道前，“在四楼！” 两人一起上了楼，在402门前停下，“就是这儿了！”郝卫东上前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个五十来岁头发半白的老人开了门，看到郭湘和郝卫东有点惊讶，“你们是？” “郑厂长，您好，我是京城电视台的记者，我叫郝卫东！”郝卫东忙伸过手握住郑开元的手，“您不记得我了？三年前我还采访过您呢！” 郑开元看看郝卫东又看看郭湘，“你们有事儿？” “是有点事儿想和您谈谈，有关造纸厂的事儿。”郭湘说道。 “进来吧！”郑开元把门打开，郭湘忙把手上的水果递了上去。 郑开元点点头，把两人让进屋，倒了两杯茶过来。 “什么事儿？”郑开元开门见山问道。 “是这样，郑厂长，我听说你们厂三年前进口了一条卫生巾生产线，怎么不生产了？”郭湘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了出来。 “唉……”郑开元先是叹了口气，提起这个一脸愁容，“那个时候也是上级下达的任务，还说这个东西绝对好卖，结果根本卖不出去。” “虽然买设备的时候国家给了点补贴，可大部份钱还是我们厂自己掏的，后来又进口各种原材料，装修车间，你们知道生产那玩意儿卫生条件要求高，以前的车间都不能用。” “花了一大笔钱，结果东西卖不出去，欠别人的钱还不上，搞得后来工人的工资也发不了，恶性循环，现在厂都要倒了。”郑开元叹息。 “怎么会卖不出去呢？”郭湘问，“这不是每个女人都要用的东西吗？” “我们开始也是这样想的，以为前景一片大好，又有国家补贴为什么不做呢？结果生产出来根本没人要。”郑开元说道。 “为什么呢？”郭湘还是不解。 “因为贵呀！”郑开元说道：“三年前很多工人工资才二十多块，一包卫生巾差不多八毛钱，看着不贵，可是一包卫生纸才卖两毛。” “一包卫生巾的钱可以买四包卫生纸，也就是可以用四个月，谁还会买，能买的人是极少数，可是我们能靠那几个人发工资吗？根本不行。” “我们盲目乐观，盲目生产，现在还有一仓库卫生巾堆在那里卖不出去呢！”郑开元叹气，“要不是生产这个，我们厂也不至于……，都是被那个拖累了！” “我对不起厂里那些老员工，对不起跟了我那么多年的工人啊。”郑开元捶胸顿足，一脸后悔。 第一百二十五章 我想承包 郭湘和郝卫东沉默，谁也不会想到三年前风光一时的造纸厂会落得这个下场。 不过现在已经过去三年，大家的工资水平都得到了提升，随着改革开放，人们的观念也在慢慢转变。所以，现在的市场和三年前不一样了。 “郑厂长，是这样，听说你们厂要被人承包了，我也有这个想法，您看可不可以？”郭湘说道。 “你想承包？你承包了做什么？”郑厂长惊讶。 “还是做卫生巾，这条生产线可是进口的，不能浪费了呀。”郭湘说道。 “不行，不行，再投钱进去还得打水漂，行不通的。”郑开元连连摇头，“而且你有这个资本吗？你是京城人吗？” “有规定只有京城人才能承包吗？”郭湘皱起眉头。 “规定倒是没有规定，可是你这样空手套白狼谁会相信？”郑开元怀疑地看向郭湘。 “听说已经有人有意向承包造纸厂，那他提出什么让你们满意的条件了？”郭湘问道，想打胜战当然要知己知彼。 “他提出一年上交国家利润五万元。”郑开元讪讪说道。 “五万？”郭湘惊讶。 “怎么，知难而退了？”郑开元嘲讽地看向郭湘。 “不是，郑厂长，五万也太少了吧？你们一个国营厂才上交五万？国家会同意？”郭湘一脸不可思议，这钱也太好赚了吧？ “你还嫌少？”郑开元像看傻子一样看郭湘，还有人嫌钱交得少的？ “郑厂长，我再问你，如果被那人承包了，厂里那条生产线怎么办？库存那些产品怎么办？”郭湘又问。 “那些……”郑开元脸上露出心痛之色，“生产线只能拆了当废品卖掉，那些卫生巾恐怕都得销毁。” “太浪费了，这些都是国家财产啊！”郭湘都禁不住心疼起来，“生产线进口的时候要几十万吧？就当废品卖了，您也舍得？” “不舍得能有什么办法，又不能用了。”郑开元讪讪说道，“当废品卖也就能卖个几万块，能怎么办？” “卖了几万，那个人不就有了承包的钱？那他不是空手套白狼？”郭湘嗤笑一声。 郑开元语塞，可是有什么办法？有人承包就不错了。 “还有厂里现在有多少员工？那个人都能接收吗？”郭湘又问。 “以前厂里有一百多号人，走的走退的退，现在一共就五十个人。承包的人说他不可能全都接收，最多只要十几个……”郑开元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郭湘吃惊，“就这样的条件你们也答应？那工人这三年的工资呢？肯定也没着落了？” “……”郑开元实在说不出话来。 “郑厂长，我答应你，如果我承包了，我可以承诺，一、不卖生产线，一定把它充分利用起来，不让国家财产损失。” “二、接收所有的员工，不让他们饿肚子。三、如果赚了钱，把以前三年的工资都还上。您看怎么样？”郭湘说道。 “你……你凭什么承诺，空口白牙的，谁不会说？谁知道你承包了以后会怎样？”郑开元一脸不信。 “我们可以订合同啊，我做不到，就等着会牢，我傻啊？”郭湘笑了起来。 “郭湘、郭湘……”郝卫东扯了扯郭湘的袖子，“这大话可不能乱说，别害了振南！” “我说了，自然会做到！你们不信，等等……”郭湘说着跑了出去。 两人面面相觑，她上哪儿去，不会是跑了吧？ 郭湘跑到街上，找了一家银行，把之前在滇南存的四千块全取了出来，因为跨省，花了点手续费。 提着一大包钱又回到郑厂长的家。 拿出了两千五百块钱，整整齐齐码在了桌子上。 “这是两千五，厂里不是还有五十个员工吗？一人五十，就算过年发奖金了。”郭湘说道。 郑开元吃惊地看着郭湘，没想到她会拿出这么多现金来。 厂里三年没发工资了，以前工人工资二十多一人，五十块就是两个月工资，过年绰绰有余了，工人们要是知道有钱发，还不得高兴疯了？ “那个人有先拿出钱来吗？”郭湘问。 “没有……”郑开元摇头，“那人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所以，我更有诚意不是？”郭湘笑道。 “可是，这也不能证明你就能行！”郑开元摇头。 “我能证明，不过我需要时间。”郭湘说道，“郑厂长，厂里还有多少积压的产品，都没过期吧？” “产品还有一万箱，一箱二十包，一共二十万包，保质期是三年，不过三年前最早一批生产的都当工资发了，现在的都还没过保质期……” “噗！”郭湘和郝卫东都忍不住了，“当工资发？这玩意又不能吃，不是女工也用不上，他们不报怨？” 郑开元老脸一红，“报怨也没办法，本来还想他们拿去卖一点，可是那东西吧，大家都不好意思卖，就都剩下了……” “你们当时卖八毛钱，那成本要多少，四毛够吗？”郭湘问。 “用不上四毛，就是因为利润高，所以生产得多……”郑开元满面通红，早知道就先生产一点试试销路再生产，也不至于后来弄得血本无归，都怪自己决策有误。 “郑厂长，这样，咱们先不谈承包的事，你这些积压的产品批发给我，如果我能卖出去，这个厂我就承包了。”郭湘说道。 “你能卖出去？”郑开元一脸不信。 “小郭，别吹牛啊！你怎么卖？”郝卫东提醒郭湘。 郭湘笑笑，她当然不可能一个人去推销，她是有办法的。刚刚去取钱的时候她想起来了， 前世桓达集团这年也遇到同样的问题，后来就是因为打了广告，卫生巾一下畅销，全国热卖，后来公司就起来了。 所以她完全不用担心，现在的市场和三年前不一样了，现在有机会，机遇摆在面前，她必须抓住。 “我能，不过你们这产品都要销毁了，总不能按原价卖给我吧？”郭湘说道。 “只要你能销出去，可以便宜卖给你！”郑开元点头，“成本三毛五，打个七折，两毛四分五，四舍五入，两毛五。二十万包，一共是五万块！” 第一百二十六章 我缺钱了 “我说郑厂长，你这产品都要销毁了，还打七折？您好意思吗？”郝卫东帮郭湘说话。 郑开元老脸一红，“这不正好五万块嘛？她能销出去，承包费也够了，也就不用担心了。” “郑厂长，如果我能销出去，还真不差那点钱，不过您这就没诚意了，我为您排忧解难，您还想着多赚我的钱？”郭湘调侃道。 “你要能销得出去才行啊。”郑开元说道。 “这样，五折，我包销怎么样？”郭湘说道。 “三毛五的成本，五折就是一毛七分五，二十万包也要三万五千块钱。”郝卫东算了一下，“你拿得出吗？” “是啊，你拿得出吗？”郑开元也看向郭湘。 郭湘把包里还剩的一千五百块钱也拿了出来，“既然还没承包，那二千五就先不发给职工，加上这一千五，一共四千块，一毛七分五一包，四千块可以买到两万多包，这钱给您，您厂里两万多包卫生巾就是我的了！” “不过，您剩下的那些也别丢了，给我留着，我去弄钱。”郭湘说道，“等我拿钱来，再把剩下的都卖了，就有钱了！” “所以，您能不能再帮我拖拖时间，最多十天我就把钱弄来，先别承包给别人！”郭湘说道。 郑开元有点吃惊地看着郭湘，说实话四千块钱真的让他心动了，现在一般工人工资一个月三十块，四千块就是十来年的工资，她能白白丢掉？ 她能拿出来就是有魄力，就是有决心把厂子办起来。 比那个空白套白狼的人好多了。 “行！”郑开元一拍桌子，“我就信你这一回，如果你弄不来钱，这钱可就……” “就送你们了，让你们过个好年！”郭湘笑起来。 两人出了郑厂长家，郝卫东担忧地看向郭湘，“小郭，你真的能弄来钱？振南可没钱，就算借，他也借不来那么多。” 郭湘“噗嗤”一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操心，我又不是慈善家，能白白送钱给他们？我不会打没把握的战！” 郭湘其实心里有了主意，她有透视，去滇南一趟，还怕没钱？ 有人会说，那不如直接在滇南多买几块赌石赚得更快？ 一来郭湘的透视能力有限，用得不能太频繁。二来那毕竟是投机取巧不是长久之计。 她想做实业，把工厂开起来，不仅自己能赚钱，还能解决工人的就业问题，往大了说就是能为祖国的经济建设添砖加瓦，这不是赌石能够实现的。 她本来就是穿越来的，前世家境就优越，什么没吃过，什么没看过，钱也花得尽兴过，所以还真不是贪恋那几个钱，成就感远远比赚钱来得重要。 当然又能赚钱那就更好了。 “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郝卫东说道。 看郭湘的眼神充满好奇，顾振南这是哪儿捡来的媳妇，还真是不一般啊，我怎么就碰不到呢？ 郭湘让郝卫东送她去火车站，买了第二天去沈城的火车票，郝卫东不知道她是要从那转车去滇南，还以为她是要回太庆找顾振南。 晚上回到小旅馆，郭湘打电话给穆青，说了自己有事明天一早就要走，晚上就不去找她了。 穆青听了直怪她没有让自己尽地主之谊。 “你放心，过几天我还要来京城，到时再来找你！”郭湘笑着说道。 “你说的啊，别到时候又放我鸽子！”穆青嘟起嘴说道。 第二天一早郭湘退了房，乘火车，下午四点钟到了沈城。 一下车她就打电话给易子琛。 电话响了，那头接起电话，“你好！” 郭湘一听是易子琛的声音，笑了，“易子琛，我缺钱了！” “郭湘？你是郭湘？”话筒里传来易子琛惊喜的声音，“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沈城火车站。”郭湘笑道。 “那我去接你，你等我！”易子琛急切说道。 “不用，我就想问问这两天你们有没有去滇南的打算？”郭湘说道，“如果有的话，我就不过去了，直接在火车站等你们好了。” “你等等……”易子琛蒙住话筒看向黄正力，黄正力摇头，低声说：“我们没有去滇南的打算。” “反正过年之年还要去一次，不如今天就去吧？”易子琛说道。 黄正力无奈，“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易子琛接起电话，“郭湘，我们今晚就去，你在火车站等我们。” “好，我在售票处这里等你们吧！”郭湘点头。火车站大不好找人，在售票处显眼一点。 “工资还按上次的可以吗？”易子琛问。 “行啊。”郭湘点头，“这次我也想赌石，如果我能开出翡翠就不收你工资，开不出就照付。” “成交！”易子琛愉快回答。 挂了电话，易子琛叫黄正力，“快，催店里把最近的营业额都拿来，我们去滇南。” “对了，还要打一个电话给肖伯伯，让他做一下准备。”易子琛立刻忙碌起来。 半个小时两人拿着一大包钱到了火车站。 一进售票处就到处找郭湘，郭湘早看见二人，踮起脚朝二人挥手，“我在这儿呢！” 易子琛看见郭湘两眼发亮，小姑娘好像又变漂亮了。 这几个月郭湘的头发变长了，到了锁骨处，她把头发挽在后面，绑了个半丸子头，显得特别青春靓丽。 身上穿着上次爱玛送的白色羽绒服，戴着红色围巾，漂亮时尚，很是惹眼。 “票买了吗？”黄正力问。 “我可没钱。”郭湘翻了个白眼。钱都送出去了，说实话她身上现在只剩下几十块钱了。 “我去买！”易子琛笑笑，这几个月珠宝店赚了不少钱，他不在意一点车票钱。 这么晚买不到卧铺，易子琛花了高价在黄牛那换了几张卧铺票，几人就在火车站吃了个饭。 依旧是晚上十点的火车，一上车，郭湘就睡了，坐了一天的火车早就累了。 其实她现在有透视自己也能去滇南，不过那个赌石场毕竟是地下的，没有熟人带进不去，上次也是肖秉林带他们去，过了两个关卡才进去的。 所以郭湘如果自己一个人根本去不了。 第一百二十七章 需要她这样的 易子琛见郭湘一上车就睡觉，知道她累了，也就不打扰她。 他和黄正力两人睡得警醒，毕竟带了那么多钱，好在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易子琛就醒了去买早餐，郭湘起床刷牙洗脸，三人一起吃早餐。 “你这是从哪儿来？看你挺累的样子。”黄正力问郭湘。 “从京城来。”郭湘回答。 “京城？你去京城干嘛？”黄正力好奇。 “有点事。”郭湘随口回答，至于卫生巾的事还是不好跟两个大男人说。 黄正力用手肘捅了捅易子琛，“我们店不是要在京城开分店，年前开张吗？” “是！”易子琛点头，“你年前还去京城吗？如果去到时找我。” “好啊。”郭湘无所谓地点点头，多一个朋友更好。 “这次回来我还要去趟京城，可能要呆一段时间。”郭湘说道。 “你家在京城？”黄正力好奇，上次她也没说她家在哪。 “不是，就是有点事儿。”郭湘回答。 易子琛和黄正力对视一眼，这女人还真是神秘。 黄正力觉得这女人不像一般女人，到处跑，有点不靠谱。 易子琛却被她深深吸引，觉得她就是与众不同。 现在的女人都保守、胆小，像她这样敢满世界跑的不多，这种人更适合自己的家族。 吃完饭郭湘拿出上次那本玉石的书拿出来看，这次一定要好好选块石头，能不能承包造纸厂就看接下来这两天的成果了。 她的透视用时太短，也不能使用太频繁，所以要谨慎使用，不要还没选到好石头眼睛就废了。 三人都是卧铺，两张下铺一张中铺。 黄正力长得高大，睡上面不太方便，所以一张下铺给了他，另一张就给了郭湘，毕竟她是女孩子要照顾一点，省得爬上爬下的麻烦。 这会儿大家都没睡，易子琛就坐在黄正力的铺位一起聊天。 “我说……”黄正力看了看郭湘，“你上次好歹赚了五千多块钱，怎么就用完了？” 有点太败家了吧？ 这年代五千块可以抵一个工人十年的工资了，她怎么用的？ “我啊，投资办厂了，这钱还不够，所以又来找你们了。”郭湘抬头说了一句，继续看她的书。 “办什么厂？”黄正力一下来了兴趣。 “女人用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郭湘看了他一眼，不想跟她解释卫生巾的事。 黄正力脸一红，女人用的？什么东西？ 他看了一眼易子琛，易子琛摇头，他也不懂，不过没好意思问，既然郭湘说了是女人用的东西那自然不想细说，还是不问的好。 “那你能保证这次赌石能赢？”黄正力说道。 “当然不能保证，但也要试试不是？不然没办法，缺钱啊。”郭湘坐起身，“对了，易子琛，到时我可能要向你借点钱，等我赚了就还你。” “行。”易子琛点头。 “那你要是赌输了怎么办？”黄正力看她。 那就以身相许，易子琛心里默默说了一句。 “那就先欠着，以后再还，可以吧？老板？”郭湘故意叫老板，老板可不能那么小气啊。 “可以。”易子琛微笑。 “看，老板就是比你大方。”郭湘笑起来。 黄正力撇嘴，还不是看子琛好欺负。 这时火车在一个小站停了，有人进了卧铺车厢，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领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走了过来。 一上车男人就把行李架上别人的东西往边上挤，实在放不下，把一个人的行李拎了下来丢在地上。 “哎，我说同志，你能不能轻点，我这里面可有贵重的东西。”有人叫起来。 “有贵重东西你不好好收起来，放这显摆？找摔呢？”男人瞪他一眼，根本不理会。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你能放人家就不能放，我还是先来的，你怎么能把我的东西拿下来？”那人生起气来。 “你先来的怎么了？你一个人霸占那么大位置，你想到别人了吗？”老妇人走过来推那个人，“怎么，看我孤儿寡母好欺负是吗？” “你……”那人没想到一个老太婆也这么不讲道理，算了，懒得跟她吵，万一有什么事还赖上自己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那人把行李挪到自己铺位下面去了。 郭湘抬头看了一眼，没有理会。 两人放好行李，走到郭湘他们这一隔间，拿着票对座位，正好是在郭湘上面的中铺和上铺。 那男人看了看一旁的黄正力和易子琛，看黄正力人高马大，不好对付，便转向郭湘，“小姑娘，能不能跟你换个铺？我娘年纪大了，上上下下的不方便，你年轻，手脚利索，你睡上铺！” “我也不方便！”郭湘头也不抬，刚才吵架的时候那么利索，还动手推人，现在就不方便了？ “哎，我说你这小姑娘，你怎么回事？怎么不懂得尊老爱幼呢？你妈没教过你啊？真是没教养！”老太婆不高兴了。 “我就不尊老爱幼了，怎么滴？”郭湘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老太婆，“你还别说，村里的老人被我打的不少，你要不要试试？” “你敢！”男人冲了过来。 郭湘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打开锋利的刀口，在手上晃了晃，“你看我敢不敢？” “算了，算了！”老太婆一下怂了，拉住自己的儿子，“睡上铺好，上铺清净，没人打扰！” “娘，她……”男人还想说什么。 郭湘手上一用力，匕首“嗤”一下穿透厚厚的书插在了桌子上，“嗯？”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不换！”老太太吓了一大跳，这人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郭湘撇撇嘴，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不来一点狠的，还要在那瞎逼逼半天，懒得跟他们废话。 两人也不敢坐在郭湘这边了，在另一边的靠窗椅子上坐了下来。 黄正力对郭湘竖起大拇指，你牛！ “哎呀，对不起，把你的书弄坏了。”郭湘对易子琛不好意思地笑笑。 “没事，那书送你了。”易子琛笑，看郭湘的眼神更是异彩连连，他就需要一个这么强悍的贤内助。 第一百二十八章 借我点钱 郭湘重新坐了下来，发现前面有几个人老往他们这边看，不知是好奇刚才的事，还是听到刚才自己和黄正力的对话了？ 郭湘警惕起来，易子琛可带着一大包钱呢，那几个人别是不怀好意。 晚上睡觉的时候郭湘跟易子琛说了自己的猜测，让他睡下铺，她带着钱睡到中铺。把钱放在自己的脑袋边上，用被子盖严实。匕首放在枕头下随时可以抽出来。 易子琛开始还警醒着，到了后半夜实在困了，沉睡过去。 一个人悄悄摸了过来。 先在黄正力那边摸了摸，似乎没找到钱，又到易子琛那边摸了摸，也没有。 难道是给那个女人保管了？那人心中窃喜，那就更容易了。 他站直身体朝郭湘那边看去。 不过郭湘把被子盖过头顶，看不出钱放在哪了，那人伸出手朝郭湘身上摸去。 郭湘对面铺的老太婆一直没睡好，看到有个黑影过来本来还想叫唤，见他摸去郭湘那边不由幸灾乐祸起来。 叫你白天不跟我换位置，就让男人摸了你，明天笑话死你！ 其实那人一过来郭湘就醒了，早把心提了起来，从枕头下摸出匕首紧紧握在手里。 那人手一摸过来郭湘把匕首猛得扎了下去。 “啊——”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手就逃了。 “怎么回事？”黄正力腾地坐了起来，易子琛也醒了，急忙走到郭湘铺前，“郭湘你没事儿吧？” “没事！”郭湘坐了起来，收了匕首，“刚才有人摸过来，被我刺了一下，应该跑了。” 对面铺的老太婆一听全身抖了一下，妈呀，她真敢杀人啊？还好，白天没有再和她纠缠，不然可能会被她捅个血窟窿，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这一出事黄正力和易子琛都不敢睡了，让郭湘躺下休息，他们坐在下铺守着。 “今天多亏了郭湘，我睡得死，真要有人把东西摸走可能都不知道。”黄正力小声说道。 “嗯，请她来不亏。”易子琛点头。 天亮郭湘起身，朝那边看了一下，昨天白天坐在那边的几个人似乎不在了，可能已经下车了。 火车越往南气温越变越高，郭湘脱了羽绒服，脱了毛裤，单穿一件毛衣都还有点热。 到昆市三人下车，在火车站吃了早饭又转车到丽市。 在丽市住了一晚，第二天下午依旧找了肖秉林带他们去赌石市场。 “昨天你说要借钱，借多少？”易子琛问郭湘。 “看情况，可能要几千块。”离湘说道。 只有大几千的玉石才有价值，像上次买的那种虽然卖了几千块，可远远不够。 “行。”易子琛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准备预留点钱给郭湘。 黄正力看了直摇头，看来子琛是陷进去了。 肖秉林带着易子琛去买石头，郭湘在赌石场转了一圈。 她还是想能用最少的钱买到最值钱的石头，自己的透视不能多用，要谨慎使用才是。 而且这透视玉石不是一两秒就能看清的，有些可能只看了一边，另一边却是废料，所以她不敢乱用。 郭湘在一个写着五百块一个石头的摊位前停下脚步，一块表皮粗糙，颜色比较黑的石头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记得书上好像有写这样的是叫“灰卡”，有可能出黑翡翠，但透明度不一，水底好坏分布也不均匀，所以要靠运气。 但赌石场这么多石头，郭湘不可能一一看过去，她的透视用不了那么久，所以只能有目的地选择。 拿起那块黑石头，郭湘问老板，“老板，你这有手电吗？” “有！”老板笑着拿了一把手电递给郭湘，一看她就知道是外行，连自己的手电都没有，就不是会赌石的人。 郭湘拿了手电学着别人的样子往石头里打，隐隐可以看到一点绿色，不过趁别人不注意，她悄悄开了透视。 拿着石头迅速翻了几下，把各个角度都看了一遍，一过两秒眼睛就痛了起来。 也就这石头小，大一点的话可能看不过来。 看完后郭湘有一点疑惑，石头里面一片乌黑，并不像书上写的是黑中飘花，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普通的黑碳石还是黑翡翠。 更让她困惑的是，里面还带着一丝丝金黄色，那是什么？黄金？不可能啊，一般金和玉不会出现在同一个矿场里。 “小妹，怎么样？要买吗？”老板笑眯眯地问。 郭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总觉得这块石头有点与众不同。 “老板，我就要这块了，帮我留着，我去拿钱。”郭湘放下石头。 “好咧，我帮你收着先。”老板点头。 郭湘到易子琛身边，他和肖秉林正在研究一块有一个篮球那么大的石头，似乎没把握，还不敢下手。 “易子琛，借我五百块钱。”郭湘戳戳易子琛的手臂。 “好。”易子琛点头，让黄正力从包里拿出五百块钱，“五百够吗？你不是说要几千？” “先拿五百吧，开出来再说。”郭湘说道。 黄正力拿了五百块钱给郭湘，到了刚才看石头的地方把钱给了老板，拿回那块石头。 石头不大，也就一个成人拳头大小，郭湘掂着石头很好奇，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玉来。 拿到解石师傅那，师傅问怎么切。 郭湘知道里面有大块黑色，至于是不是玉就完全没把握了，便对师傅说道：“别切吧，先擦一块，再慢慢磨……” “行！”解石师傅点头，只要付工钱，怎么解客人说了算。 一般解一块石头解石师傅能得几十块钱，不管解出是什么，他是包赚不赔的。 虽然赚不了大钱，不过比起那些普通工人还是强多了，解几块石头能抵别人几个月工资。 遇到开出好玉的大方的老板，还能多给点钱。 解石师傅开了机，锯片转动起来，上面小水管的水流下来，石头朝锯片上擦过去。 这样锯石头的石粉就会被水冲刷，不会搞得到处是粉尘。 才擦了一点外皮，里面透出一片黑来。 解石师傅停下手，看了看，他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黑玉，毕竟玉在没有打磨之前和黑碳石是一个颜色，只有打磨后，玉石会呈现油润的透亮黑，如果用手电照会呈墨绿色，而黑碳石就是死沉的黑，不透。 “师傅，这边，再往里切深一点点看看。”郭湘指着刚才看见有金丝的那边说道。 师傅点头，朝那边切了下去。 第一百二十九章 金丝墨翡 切了薄薄一层，解石师傅用湿布擦了擦表面，里面透出黑来，还有条条金丝，解石师傅惊讶，“这是什么？” 解了这么多石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头。 那边有人听到动静看了过去。 “这是墨翡？”有人惊叫。 “咦？不是黑翡翠吗？”郭湘疑惑。 “什么黑翡翠，墨翡可比黑翡翠高极多了。”那人激动地拿起石头。 “啊——”又惊叫一声，把郭湘吓一大跳，“又怎么啦？” “这是、这是金丝墨翡，奇迹，真是奇迹啊，这里居然有金丝墨翡？”那人大叫起来。 金丝墨翡？郭湘眨眨眼，书上好像没提到这个啊，看这人的表情，自己这是要发了？ 听到那人叫唤，一下涌过来很多人。 “什么，金丝墨翡？” “我看看，我只听说过还没见过呢！” “真的是啊，快快，再继续解下去，看到底有多大！”看的人比郭湘还着急。 “继续解吗？”解石师傅也很激动，他还是第一次解出金丝墨翡，当然还是要看客人的意思。 郭湘点头，“解吧！” 解石师傅这次更加谨慎了，轻轻地把表皮一点点擦掉，一个通体黑亮的金丝墨翡呈现在眼前。 “发了，发了，看这，极品冰种金丝墨翡，太难得了，太难得了……”有人惊叫起来。 “这成色也太好了，看这金丝，啧啧，我都嫉妒死了。”有人赞叹。 “就是太小了点，要是再大点就完美了。”也有人惋惜。 “这就不错了，你还想有磨盘大？上哪儿找去？”有人嗤一声。 那边肖秉林和易子琛听到动静也过来看热闹，想不到开出墨翡的竟是郭湘，真没想到她运气这么好。 “小妹，你这墨翡卖吗？一万块！”有人出价。 “一万五，卖给我！” “一万八，你们都太小气，欺负人家小妹妹！” “两万！”易子琛开口。 “就是太小了点，要是大点，能卖十几万！”有人惋惜。 郭湘微笑，赚了，一本万利啊。 那边卖给郭湘石头的老板趁机叫起来，“来来，那个小妹是在我这边买的，大家都过来看看，保证你们都能涨啊！” 一堆人呼啦啦涌过去，似乎都能捡漏一样，把老板高兴坏了。 “你真的要？”郭湘问易子琛。 易子琛点头，“这样的墨翡极为难得，很受男性的喜爱。本来适合男性佩戴的玉石就少，这还是金丝墨翡，豪门望族长辈的最爱，买了不亏。” 听易子琛这么一说郭湘倒有点纠结起来，这个要是给顾振南做个平安无事牌多好看？ 可是自己现在缺钱，不可能留下。 “能不能给你打个商量？我少收你一点钱，你给我留块牌子，做个平安无事牌可以吗？”郭湘说道。 “可以啊，不收你加工费。”易子琛爽朗答应，以为她是要留给家中长辈的。 “那就给你一万八，你看行吗？”易子琛说道。再说郭湘曾说过如果她赚了，那一千块工钱就不要了，这里还省了一千。 “你看着办吧，我也不知道一块牌多少钱。”郭湘点头。 不过这个时期顾振南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块，给他戴个两千块的石头，不知道他会不会不舍得。 对了，这还是成本价，要是拿去卖得好几千。 玉石的利润是极大的，翻几倍都有可能。 不过这一万八还是不够，要买下造纸厂所有的卫生巾至少三万五，所以还得把这一万八变更多。 而且要把卫生巾销出去还要去打广告，要广告费，不然卫生巾在自己手上也只能积压。 “那这钱现在给你还是？”易子琛问郭湘，这样一来他带的钱就不多了，刚才那块那么大的玉石他就吃不下了。 “我还想再赌一次，所以等会儿就要。”郭湘说道。 “行，我等你。”易子琛点头。 有了钱郭湘的底气足了，朝那些大石头看去，这次要来个大的，多赚一点，就不用一直在这转，透视有限，要抓住机会。 “肖伯伯，刚才那块石头我就不买了，钱不够了。”易子琛抱歉地对肖秉林说道。 “可惜了，我觉得那块石头有料。”肖秉林惋惜说道。 “我去看看！”郭湘说道，肖秉林经验丰富，如果他看准了自己就不用盲目去找，也就不要用那么多次透视。 “可那块石头要两万三。”易子琛说道，也就是说郭湘一万八也买不到那块石头。 “你这次带了多少钱？”郭湘问。 “两万五！”易子琛回答。 郭湘惊讶，那他是准备孤注一掷吗，就买这一块石头，万一输了不是血本无归？ 不过他也不能亏，自己那块金丝墨翡他加工卖出去，不止赚两万。 但这样一来，她买不了，易子琛也买不了，不过两个人的钱加在一起却是够的，要不要合买？ 郭湘决定去看看。 到了那块石头那边，肖秉林手里拿着手电照向石头，“你们看，这里透出绿来，还有这边也有，里面肯定有料。” 郭湘走到石头背面，开启透视，这边却是白花花一片，绿色只有一半。 不过这石头大，就算只有一半也不会亏，但是两人一分郭湘的钱就不够了，所以她不打算买。 “肖老，要不看看别的吧？”郭湘说道。 “其实你们可以一起买啊，到时赚了钱按比例分就是，不买亏了。”肖秉林说道。 郭湘摇头，“我急用钱，等不了。” “那你能保证又开出一块墨翡？”肖秉林有点不高兴了。 “当然不能保证，这不还要靠肖老您嘛！”郭湘笑着说好话，透视已经用过两次，今天最多再两次，她浪费不起。 虽然明天还有机会，可明天一样也是大海捞针，不知道会消耗几次。 “那……这块也不错……”肖秉林拿起另一块足球大小的石头，可是脸上还是有点不高兴，“我觉得还是那块好，你们就合伙买了吧。” “我看也行。”易子琛说道，“如果你急用钱，等我们回了沈城，我立刻去银行取给你。” 郭湘还是摇头，一是她看出那石头赚得不多，二来她想着拿到钱就直接去京城，就不去沈城转车了。 “你这丫头，真是固执！”肖秉林指着郭湘气不打一处来。 第一百三十章 把钱留下 “你们不要我要了。”旁边一个人看了半天，见肖秉林那么有把握，只是因为钱不够而不买，便决定买了去。 肖秉林见石头被别人买走，唉声叹气，直说郭湘不懂事。 郭湘笑笑不说话。 拿起刚才肖秉林说的另一块石头，郭湘装作认真看的样子，开启透视看了进去，一片绿，透亮透亮的。 郭湘一阵惊喜，转了转石头，从另一个角度再看去，还是绿，看来这里面是一大块上等翡翠。 这石头虽然比刚才那块小，可是这个颜色漂亮，品质高，比那块还更赚钱。 郭湘还想再看清楚一点，眼睛剧痛，身体晃了一下。 易子琛忙扶住郭湘，担心地问：“你怎么啦？” 想到上次郭湘也是在这昏倒不由一阵后怕。 “没事！”郭湘闭了闭眼，“就是昨天没休息好，头有点晕。”郭湘随口说了一句。 她知道是用眼过度了，不能再用了。 不过这石头坚决要买下。 “易子琛，你帮我把石头买下，我休息一会儿。”郭湘扶着边上的柱子坐了下来。 “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上医院？”易子琛担心地看着她。 “真没事，我心里有数。”郭湘摇头，把石头递给他。 易子琛问了价钱，一万五，“这石头真的要？”他问。 她刚得了一万八，这一下去了一万五，要是输了，就又没钱了。 “要，一定要！”郭湘闭上眼睛休息，“付了钱马上解石，价格合适就帮我卖出去。”郭湘捂着眼睛说道。 “好吧！”易子琛无奈，她的性格太强势，他是拗不过她的。 付了钱易子琛把石头拿去解，郭湘没有动，她闭着眼不敢动，担心再用眼眼睛会流出血来。 从包里摸出上次用剩的眼药水，抬起头滴起来。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那边惊叫起来，“帝王绿！” “极品玻璃种！” “涨了，涨了……” 郭湘的脸上露出微笑，发了！ 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有过来的脚步声，郭湘睁开眼，易子琛满脸喜色，不知道的还以为石头是他的。 “一共十五万，都在这了！”易子琛把两大袋钱放在郭湘面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谢谢！”郭湘笑了笑，有钱了！ “可惜我没带那么多钱来，不然我就买了，这么好的料可惜了，下次不知还能不能碰得到。”易子琛说道。 “下次也许还有更好的呢。”郭湘安慰他。 “你这丫头还真是有运气，你怎么就知道这块石头比那块好？”肖秉林好奇地看向郭湘，要不是她坚持就买了那块，赚不了多少钱。 而且她听到有十五万块钱的时候居然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让他刮目相看，这小丫头到底是哪儿来的？ “那块也开了？”郭湘问。 “开了，虽然不亏，但赚得也不多。”黄正力在边上开口，“我也奇怪了，你好像就能看见一样，怎么这么神？” “我是神仙下凡啊！”郭湘开玩笑说道。 “我看是郭湘运气好，你看上次她也赚了。”易子琛笑道。 “那可不只是运气，而是有大气运，小丫头不得了！”肖秉林感慨。 “托您的福！”郭湘笑着说道，如果不是肖秉林她也不能这么快赚到这么多钱。 “我想回去了，你们怎么样还要看吗？”郭湘问。 易子琛见她似乎很累的样子，摇摇头，“我看算了，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今天我运气不佳，回去转转运。” “那走吧。”郭湘站了起来，眼睛似乎好了一点，“我把钱拿去存上，这么多钱我可不敢带在身上。” 现在的钱最大面额是十元，一叠一百张就是一千块，十五万就有一百五十叠，所以装了两大包，带起来真是太不方便了。 也亏得那些人带这么多钱来，所以没个保镖怎么行呢？ 四人出了赌石场往外走。 因为这地方偏僻没有现成的车，要走出去很远才能叫到车。 易子琛和黄正力帮郭湘各提了一包钱，自己的那块墨翡则放在郭湘的背包里。 天色渐渐暗下来，就在快走到大路上的时候，突然蹿出几个人，手里拿着刀，凶神恶煞地说道：“把钱留下！” 郭湘大惊，急忙后退，易子琛和黄正力也退了过来，三人形成三角之势，把肖秉林围在中间。 肖秉林以前是老师，所以一点身手都没有，他年纪又大身体弱，可不能让他受伤。 郭湘拿出自己的匕首，黄正力也拿出一把弹簧刀，有了上次的经验，他也学乖了。 易子琛没有武器，只能从地上捡了一根木棍当武器。 “把钱交出来，就留下你们的命！”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劫匪走了过来。 “休想！”郭湘狠狠盯着他，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哟，小妞，挺辣的呀，要钱不要命？那我就让你尝尝爷的厉害！” 那人一挥手，几个人朝四人扑了过去。 一把匕首朝郭湘直刺了过来，她往后一仰躲过匕首，反手一扣，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一扭，那人痛叫一声，匕首“咣当”一声落地，郭湘的腿一扫，把那人扫落在地，顺脚踢了出去。 另一个人见郭湘居然有功夫吃了一惊，挥着一根铁棍呼啸地砸了过来，郭湘举起匕首一挡，“当”一声，震得虎口麻痹，匕首差一点打了出去。 郭湘两腿一错，后退半步，一个旋踢朝那人脸颊直踢过去。 “扑”一声，那人脸颊被重重一踢，嘴里吐出一颗牙来，一口的血。 “妈的，真不要命是吗？”黑衣人气急败坏，突然掏出一把铳来，朝天一放。 “呯”一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郭湘大吃一惊，那人居然有铳？这个时期还真是乱啊。 肖秉林吓得抱住头就蹲了下去，易子琛和黄正力也一动不敢动。 钱没了可以再赚，命只有一条。 “怎么？打啊，不打了？”黑衣人狞笑一声，抬脚就朝郭湘腹部踢了过去。 她抬手一挡，还是被踢退了好几步。 “你还敢挡，真是不要命了？那我就成全你！”黑衣人拿起一把铳对准郭湘的脑袋。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上次那个人 “呯——”一声响。 “不要！”易子琛凄厉大叫一声。 只见黑衣人仰头向后倒了下去。 怎么回事？几人都懵了。 “大哥？”几个劫匪也吓懵了，怎么回事？不是那个女人倒下怎么反倒大哥倒下了？铳走火了？ “呯、呯……”又传来两声，又有两个劫匪倒下去。 郭湘几个也都吓坏了，抱着头就蹲了下去。 还剩两个劫匪一见情况不对，拔腿就跑，也顾不上自己的兄弟逃命去了。 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一双靴子出现在郭湘的面前。 “你们快走吧！”一个声音从头上传来。 郭湘抬起头朝上看去，一个熟悉的面孔出面在眼前。 “是你？”郭湘惊讶，是上次在旅馆自己救过的那个男人。 那人看了郭湘一眼，知道她还没忘了自己似乎有点高兴，抿了抿嘴，“快走吧，等会儿公安就要来了。” “哦，哦，谢谢你啊！”郭湘急忙站了起来。 易子琛和黄正力也站起来惊讶地看向郭湘，又看看那人，她认识那人？看上去似乎也不像什么好人啊，她怎么什么人都认识？ “快走吧！”那人又说了一句。 易子琛和黄正力连忙拿起地上的钱，扶着肖秉林往外跑。 “算我欠你一个人情！”郭湘回头说了一句。 “你不欠我的，我们扯平了。”那人说道。 郭湘抿抿嘴，这还真不一样。 上次她就是帮他躲了一下，包扎了一下伤口，这次他是实打实把自己从虎口救了下来，如果没有他自己就没命了。 “后会有期。”郭湘说了一声。 那人嘴角勾了一下，没有回话。 四人跑出去，拦了一辆三轮车快速离开赌石场。 坐上车，四人还是心有余悸。 黄正力呼了口气，“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们都要嗝屁了。” “刚才真是太险了。”易子琛也松口气。 “都是我连累了你们。”郭湘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她那么强硬，如果把钱奉上，也许就不会发生那些事。 “不怪你，那些都是玩命之徒，就是把钱给他们，他们也未必就会放过我们。”易子琛摇头。 “上次我们来一点事儿没有，我还以为这地方并没有传说中的危险，想不到……”黄正力感叹。 郭湘也点头，“那些人居然有铳，这真是太出乎意料了，那不是管制器械吗？” 肖秉林摇头说道：“这里是边境，他们有的是渠道能买到，不奇怪，以后还是小心点为好。” 三人都点头，可是怎么小心？总不能也去搞把铳吧，他们可没什么渠道。 “你怎么会认识刚才那人？”黄正力好奇地问。 “其实……上次，我们住在小旅馆不是碰到有一伙人过来找人吗？找的就是他，当时他就躲在我的房里，算是我救了他吧。”郭湘说道。 “什么？上次……”易子琛大吃一惊，怪不得他问她要不要陪她，她说不用，原来她房里藏了个危险人物？ “你还真是大胆！”黄正力看向郭湘，说实话还真挺佩服她的，一个女孩子什么事都敢做。 两人越发觉得郭湘神秘起来。 回到家，大家也没什么心思做饭了，易子琛让黄正力去外面买了点饭菜回来给大家吃。 吃完饭，易子琛让郭湘早点休息。 “易子琛……”郭湘叫住他，“明天我就不去了，我想早点走……” “这么急吗？”易子琛皱起眉头。 “对不起，我的事比较急可能不能陪你们了，我得先走，你们就迟两天再走，等到了京城……”郭湘一犹豫，自己也没个落脚的地方让易子琛上哪找自己？ “我在朝阳路的春风旅社，如果找不到我就到恒通造纸厂找我，我可能会在那里。”郭湘说道。 “好！”易子琛点头，有地方找人就好办了，就怕她又像上次一样一消失几个月不见踪影也不知上哪儿找她。 “那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去京城又要几天时间。”易子琛说道。 “嗯，你也早点休息。”郭湘说道。 把包里易子琛买下的金边墨翡给了他，当时借的五百块钱也还给了他，自己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郭湘起床，等银行开了门直接把钱都存进了银行，留了一千在身上备用，和肖秉林说了一声，到了汽车站转车到昆市，然后直接买了去京城的火车票。 在火车站等车的时候买了一点滇南的特产，看见有咖啡豆卖也买了一点，到时回太庆的时候可以送给爱玛，老收她的礼物自己却没给她什么，太不好意思了。 又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才到京城，来回一下用了七天时间，还好钱有了。 到了京城郭湘好好洗了个澡，昏睡了一天，养足了精神，第二天去找郑开元。 在郑开元家附近的银行先取了钱，提着一大包钱上门。 因为工厂停工郑开元也就没上班一直在家里。 敲了门，是他开的门。 “小郭，你来啦？”郑开元把门打开，没想到她真的在十天内回来了，“弄到钱了？” 郭湘笑着说道，“幸不辱命！” 说着把一大包钱放在郑开元家的茶几上。 郑开元打开包一看，全是钱，一脸震惊，想不到这女娃真的弄到钱了。 “这里是一万三，加上之前放在你这里的四千，一共是一万七。”郭湘说道。 “二十万包卫生巾可是三万五！”郑开元提醒。 “我说郑厂长！”郭湘笑了，“人家有些厂都是先送货后收钱呢，我这都先预付一半的货款了，您还不放心？” 郑开元老脸一红，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这些钱可以看出这女娃有诚意。 “行，那就先收一半。”郑开元搓了搓手，多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工人们要是知道有钱可要乐坏了。 “那您厂里那些货可都是我的了，我马上去弄销路，到时你们帮忙发一下货。”郭湘说道。 “好，我亲自派几个可靠的人过去帮你发货，这一点你放心。”郑开元点头。 “那您给我打一个收条，写您收到我的钱，要不到时您不认账我可没地儿哭去！”郭湘开玩笑说道。 “好，好，应该的。”郑开元点头，打了收条，签了自己的名，还盖了厂里的公章。 因为没上班公章一直在他这保管着，要用随时都可以。 郭湘看了看收条，收起来，“那您等我的好消息，我马上去打开销路。” “真的能销出去？”郑开元看着郭湘，他都替她担心，要是卖不出去这些钱就都打水漂了。 “能，一定能！”郭湘重重点点头，也是给自己打气，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那你把我家的电话和厂里的电话都记一下，到时有事打电话给我。”郑开元说道。 郭湘点头，记了电话号码，就在郑开元家借了电话打给郝卫东。 郝卫东在电视台工作，打广告找他就没错了。 “你回来了？弄到钱了？”郝卫东接到电话很是吃惊。 “对，所以又要找你帮忙了。”郭湘笑着说道。 “你钱都能弄到我还能帮上什么忙？”郝卫东笑道。 “见面再说。就在上次的咖啡店，我请你！”郭湘加了一句。 她也知道现在的人普遍工资都不高，再让郝卫东请自己喝咖啡，他那点工资得去掉一半，他不吐血才怪。 “好。”郝卫东点头，“我下去等你！” 第一百三十二章 打广告 到了电视台，远远看见郝卫东，郝卫东也看见郭湘，互相招呼一声两人一起朝咖啡店走去。 坐下，点了咖啡，郝卫东看向郭湘，“真的弄到钱了？” 他真的好奇，几万块钱不是小数目，她上哪儿弄去？就凭顾振南那点工资根本不可能，向单位借也借不到那么多。 “钱哪儿来的？”郝卫东问。 “秘密。”郭湘笑笑，“反正不偷不抢，你就放心吧。” “你找我什么事儿？”郝卫东直接问了。 “你们电视台是不是有做广告的业务？”郭湘喝了一口咖啡问道。 “是，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们电视台新成立了广告部，我一个同事正好在那里负责，可是这年头哪有人做广告，根本拉不到广告，他都快愁死了。”郝卫东说道。 “那不正好，我就是及时雨啊。”郭湘笑道。 “你要打广告？给卫生巾打广告？”郝卫东惊讶。 “对呀，不行吗？”郭湘笑问。 “这我还真不清楚，我要问问我那同事才行。”郝卫东摇头说道。 “那叫他一起来吧，正好当面谈谈。”郭湘说道。 “也行！”郝卫东站起身，在咖啡店借了电话打回单位，过了一会儿就过来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 “张自健，这边。”郝卫东抬手朝那边挥了挥。 张自健跑了过来，“你们行啊，挺浪漫，到这里喝咖啡来了？” 说完看向郭湘，“就是你要打广告？” 他很吃惊，想不到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姑娘。 “对！”郭湘站起身，向张自健伸出手，“你好，我是郭湘，湘南的湘。” “你好，你好，我是张自健！”张自健连忙伸手，热情地和郭湘握手。 “坐下谈吧！”郝卫东说了一句。 三人都坐下，张自健问，“你要做什么广告？” “卫生巾的广告。”郭湘笑着说道。 “卫生巾？什么是卫生巾？”张自健一脸茫然看向郝卫东，郝卫东脸一红，也不搭话。 郭湘笑笑，“卫生巾就是女人用的东西，女人每个月都有那几天，你懂的……” 看张自健三十来岁应该结了婚吧，不可能不懂这个。 “那不是卫生纸吗？”张自健还是有些懵。 “不，那是传统的，我这卫生巾是进口设备进口材料做的，用着很舒服很卫生的，还不会漏。”郭湘解释，她是后世来的，以前又是医生，没什么不好意思。 “就是三年前，恒通造纸厂进口的设备，生产的那个……”郝卫东提醒张自健。 “哦，那个……”张自健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那个厂不是都停厂了吗？还有产品？” “有，我准备承包那个厂把厂子搞活起来。”郭湘说道，“不过很多人还不知道这个东西，所以我想在你们电视台打广告，你看行吗？” 张自健沉吟片刻，“应该可以，我们主任说要拉广告也没说什么不行，这广告拉不到我们部门的年终奖就泡汤了，还管他是什么广告，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就是好猫！” “明白人！”郭湘竖起大拇指，就是要这样不拘一格的人才能做大事。 “现在一般是什么时间段做广告？”郭湘问。 “就是新闻之后，其他时间段还没有开辟出来。”张自健说道。 郭湘大喜，那好啊，现在还没什么电视节目看，一般家庭都会看新闻，那效果是最好的，她巴不得。 “广告费怎么算？”郭湘问。 “一段三十秒的广告五万块！”张自健说完盯着郭湘生怕她嫌贵不做了。 “五万？”郭湘吃惊，这么便宜，她可知道在后世京城电视台的广告就是十秒的也要几百万几千万，现在才五万？真是太划算了。 不过这时候的物价也低，大家工资也不高，五万对一个普通人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 “怎么样？”张自健紧张地看着郭湘，他不是第一次拉广告，就是那些国营企业一听要五万广告费也是一口回绝。 主要是现在东西太便宜了，一个产品可能才几毛钱，五万广告费得做出多少产品才赚得回来啊。 而且他们又不知道广告的效果，都担心钱打了水漂。 这钱都是国家的，万一亏了，就是重大决策失误，丢职都是轻的。 所以很多企业都不敢冒这个险。 不过郭湘完全没这个问题，就是亏了也是自己的事，反正她现在亏得起。 “如果成了，这是你们电视台第一个广告吧？就不能打个折？”郭湘说道，当然能省一点是一点，她的钱也不是捡来的，也是冒着眼睛失明的危险换来的。 “应该可以。”张自健想了想，“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过了一会儿张自健回来，“我们主任说了，感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你又是郝卫东的朋友，给你打个八折，你看怎么样？” “那太好了！”郭湘高兴坏了，这一下省了一万，等于可以白拿近十万包卫生巾。 “对了，这广告制作你们电视台应该也可以帮忙吧？我出钱。”郭湘说道。 “就找两个女孩子，最好是漂亮点的，说几句话，然后结尾再配个音，展示一下我们的产品，这样就行了。”郭湘说道。 “可以，我们电视台正好摄像机什么的都有，去电影学院找两个学生来就行。一个学生给个一两百，拍摄费三百。”张自健说道。 “一两百够吗？”郭湘问，这个时候的行情她是一点都不知道，后世那些明星可是动不动就几百万，就是学生一两万也不够吧？ “够了，当然是找不出名的学生，明星就没必要了吧？有这个机会上电视，我看不给钱她们也乐意。再说她们现在一个月补助也就十来块钱，如果给两百，差不多一年的补助了，高兴还来不及呢。”张自健说道。 “那行，就麻烦你去联系。我把具体的广告情境和台词写一下，等会儿就交给你。”郭湘说道。 “好，那我先回去，跟我们台的摄制组打声招呼，顺便把广告合同拿过来。”张自健站起来先走了。 “看不出来你做事挺雷厉风行的啊！”郝卫东看着郭湘，没想到振南媳妇这么能干。 郭湘笑笑，也就是有这个机遇，不能错过啊。 第一百三十三章 拍广告 就过了一天，张自健把所有人都找齐了，合同也拿了过来。 郭湘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合同上写先付百分之三十的订金，便取了钱给张自健，让他开发票给自己。 两个电影学院的学生也请来了，长得挺清纯漂亮的。 本来她们听说做卫生巾广告还有点犹豫，不过一听有两百块钱，这广告还是在电视上放，马上就同意了，那可是全国人民都会看到的，这不就等于出名了？ 电视台的摄制组来了三个人，一个摄像，一个负责化妆，一个负责现场，也就是打打光什么的，很简单，毕竟不是拍电影。 郭湘把广告脚本给张自健，他看了一下，两个人的情境，一个女学生本来来大姨妈很犯愁，不过自从有了卫生巾，上课的时候就是穿着白裙子也不用怕了，站起来的时候一点事都没有。 还有一个是运动员，打乒乓球，象征性打几下，出点汗，镜头在她身后一扫，裤子很干净，说一句，“自从有了卫生巾，再也不用担心了。” 张自健找了间学校，化妆师准备了服装，几人一起到学校。 两个女学生开始还有点紧张，拍了两遍郭湘都有点不满意，后来大家坐下聊聊天，说说女人间的话题，两人也放松下来，再拍的时候就自然多了。 又拍了两条，张自健那边说行了，到时回去剪辑一下，再做一下后期就可以了。 郭湘当场就付了钱给两个女学生。 学生一走，张自健拉过郭湘，“小郭啊，你看我们帮你拍摄广告，三百块就是租用器材还有胶片费，我们这几个同事你看也辛苦，给点辛苦钱。” 郭湘点头，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去找摄制组更麻烦，就她现在的身份，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帮忙。 “行，你说给多少好？”郭湘问道。 “一个人五十，怎么样？”张自健问，其实他们一个月工资也才一百，五十挺多的，不过她看郭湘大方，也就厚着脸皮提了。 “行！”郭湘没犹豫，当场又给了两百块钱，“那广告后期就麻烦你们了，做好看点。” “这你放心，包你满意！”张自健收到钱心情大好，满脸都是笑意。 事情办完，郭湘准备回小旅馆休息，告诉了张自健旅馆的电话，有事可以打这个电话找她。 这个时候她特别怀念前世的手机，有手机多方便，随时随地找人都可以，现在这样太不方便了。 下午张自健打电话找郭湘，问她卫生巾的品牌是什么，这个她还真不知道，看来得去厂里看看了。 郭湘打电话找郑开元，他答应带她去厂里，顺便整理一下存货。 两人到了造纸厂，门卫见了郑开元很意外，“郑厂长您怎么来了？”他都多久没来厂里了。 “厂里还有人吗？”郑开元问。 “有，陈燕和胡强在。”门卫说道。 郑开元点头，“我进去看看。” 门卫见他带着郭湘也没问，就是觉得这姑娘怎么有点眼熟？ 到了办公室也没见着人，郑开元带郭湘到车间，见胡强拿着机油给机器做保养，陈燕在搞卫生。 郑开元的眼圈一下红了，这两个人真是把厂当家啊。 “厂长，您怎么来了？”两人见到郑开元都很惊讶，停下手中的活。 “我过来看看。”郑开元抹了一下眼角，伸手摸那机器，当年进口的时候可是花了几十万啊，就这样搁置了。 郭湘过来看了看，点头，保养得不错啊，看来这厂以前还是很正规的，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郑厂长，您看这机器还这么好，如果承包给别人当废品卖，别说是他们，我都觉得心疼。”郭湘说道。 胡强的眼睛一下也湿了，虽然知道机器没用了，可是他还是舍不得，过一段时间就过来做一下保养。 当年进口机器的时候，厂长让他负责，那时多骄傲啊。 可现在…… 郑开元点头，他也是迫不得已啊，实在是没办法，不然他也舍不得。 “以前的货还在吧？”郑开元问。 “在的，您过来看看。”陈燕忙回答。 几人一起到仓库，仓库里摆了满满一库的存货，并没有因为停厂而脏乱，摆得是井井有条，干干净净。 “我不时也会过来看看……”陈燕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们辛苦了！”郑开元很感动。 “货都没少吧？”郭湘问。 “没少，这东西也不能吃，不然，还能剩下吗？”陈燕说道。 说的也是，幸亏是卫生巾，不然可能早就抢没了。 郭湘打开一箱拿出一包看了看，是粉色包装，上面写着“美好”卫生巾，这在当时算是很亮眼的颜色了，可能因为进口的设备，这外包装也借鉴了国外的。 “对了，跟你们说一下，这是郭湘郭老板，这里的货都被她包了。”郑开元给两人介绍郭湘，也跟郭湘介绍了一下两个人。 胡强以前是车间主任，陈燕以前是仓管。 “包了？”两人吃惊，包这个干嘛，又不能吃，自己用一辈子也用不完。 “我准备把这些都卖出去，可能过几天就有人来提货，到时还要麻烦两位。”郭湘笑着说道。 “真的？”两人惊喜，又怀疑，这东西还有人要吗？ 郭湘笑笑，“郑厂长，麻烦你帮忙清点一下，顺便都看看生产日期，要是万一有过期的就不能用了。” “这个我知道，产品都是按生产日期摆放的。”陈燕说道，指了指最里面一小堆，“这些都是刚买机器的时候生产的，快过期了，其他都是后来生产的，都还可以用。” 郭湘点头，“我会想办法尽快销出去，如果销得好，郑厂长，也许还能重新开机继续生产也不一定。” “你说真的？”三个异口同声，都觉得不可思议。 “嗯，过几天看看吧。”郭湘笑道。 “你就吹吧，吹牛也不打草稿！”身后传来一个不和协的声音。 郭湘回头，见一个四十来岁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走了过来，一脸蔑视。 “谁呀这是？”郭湘皱起眉头。 “他就是想承包我们厂的人，叫黄大志。”郑开元低声说道。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把厂开起来 原来就是那个想空手套白狼的人？郭湘了然。 “是不是吹牛，不是你说了算。”郭湘冷笑一声，“怎么，你吹牛还先打草稿？” “你是个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黄大志被郭湘一怼，脸顿时沉了下来。 “怎么没有？我打算承包造纸厂，你说我有没有资格？”郭湘欠了欠唇角。 “什么？郑厂长，这是怎么回事？”黄大志怒视郑开元，“不是说好了造纸厂由我来承包吗？你怎么出尔反尔？” “我没有说，我只是在考虑。”郑开元说道，“这事还没有定下来，怎么是出尔反尔？” “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怎么，郑厂长，你得了她什么好处？不会是和她有一腿吧？”黄大志嘲讽。 “你不要血口喷人！”郑开元脸一下涨得通红，“人家是正正经经来做生意的，哪里像你……” “我怎么啦？我也是正正经经来承包的，我哪里不对了？”黄大志嗤笑。 “你正正经经？你来不就是想把我们这设备卖掉，再白利用我们的其他的机器替你做事？别当我不知道。”郑开元怒道，“人家姑娘可是帮忙找销路的，哪像你要把这些产品都烧掉，这些可都是我们的血汗。” “找销路？就这些东西？”黄大志冷笑，“销得出去就不会堆在这里堆这么久了，这些就是垃圾，不烧掉留着干嘛，能当饭吃？哼，销出去？说得好听，说你和这姑娘没关系，谁信啊？” “呯——”郭湘一拳打过去，“早上没刷牙啊，嘴这么臭！” 那人惨叫一声，捂着嘴，“你、你敢打我？” “打你算轻的。”郭湘两手相互握拳，手指关节捏得咯咯响，“如果再不管好你的嘴，我不介意帮你松松下巴！” “你、你……”那人有点怂了，色厉内荏指着郭湘，“郑厂长，这就是你找来的人？她、她简直就是个女流氓！” 郑开元三人也惊讶地看着郭湘，没想到这么漂亮斯文的一个小姑娘居然会打人？ “别管我哪儿找来的，就凭她包了这些产品，还交了钱给我，我就觉得她比你有诚意。”郑开元说道。 “交了钱？”陈燕和胡强眼睛都一亮，这是有钱发工资了？ “对，我都收了人家的订金，近两万块。”郑开元点头，看向黄大志，“你呢？你的钱呢？还不是等着把我们的机器卖掉再敷衍上级吧？” “她交了订金？钱呢，郑厂长，别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好骗，我看你和她就是有……” 话没说完，郭湘一脚又踢了过去，“欠抽是吧？嘴不要了，我帮你削了！” “你、你……”黄大志一屁股坐在地下，惊骇地看着郭湘，又看向郑开元，“别以为你搞小动作我会就犯，我找你们上级领导去，看你能不能让她承包！” 说完爬起身一溜烟逃了。 “郑厂长，他什么意思？”郭湘朝郑开元睨了一眼，“合着能不能承包您说了不算？还有上级领导？您还收我的钱？为了销这个我已经花几万块钱做广告，您不坑我吗？” 郭湘一急京腔都出来了，带着京城大妞的飒劲。 “不是，小郭，你听我说。”郑开元连忙解释，“我们这厂要承包出去当然要上级领导的批准，他黄大志是有点门路，不过你放心，上级领导绝不会看着我们厂能起死回生而不顾还把厂承包给他，以前不是没办法吗？” “我一定会和领导好好谈谈，帮你争取。当然，如果这些货真的销出去了，那我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不是？到时领导可能巴不得让你承包呢。”郑开元说道。 郭湘想了想，当初也是自己提出先买下这批货的，如果能承包是最好，如果不能，自己也不亏，卖了这些货也能赚一笔。 “那郑厂长，就麻烦您和你们上级好好谈谈，我等您的好消息。”郭湘说道，“您也可以跟领导好好说说我上次提的条件，生产线保留，继续生产，工人都招回来，全部接收。我想领导知道应该也会高兴吧。” 毕竟这么个烂摊子有人收拾，还收拾得这么漂亮，领导再不同意就是傻子。 “什么？我们都能回来上班？要有工资了？”陈燕和胡强两人惊喜。 “对，如果我承包，一定做到！”郭湘回答得铿锵有力。 “那我们一定支持你，我们把厂里所有人都叫来支持你。如果领导不同意，我们就去他家抗议示威！”陈燕激动地说道。 “那还不至于，先看看情况吧。”郭湘笑了笑。 “对了，过几天可能有人来提货，到时就麻烦你们二位在这帮忙发货，工资我照发。”郭湘说道。 “好咧！”两人欣喜地答应。 “你真这么有把握？”郑开元问。 “嗯。”郭湘点头，这是个重要的时机，她抓住了，没有不成功的。 “到时有人打电话来就说进货价七毛一包，零售一块。”郭湘说道。 “七毛？”郑开元惊叫，“我们以前售价才八毛，这有人要吗？” “郑厂长，今时不同往日，现在人们的生活水平比三年前提高了，观念也有所转变。一个工人一个月三十块多钱，舍不得花一块钱让自己舒服吗？要是你爱人，她会舍不得吗？”郭湘问。 郑开元沉吟，如果是自己爱人她自然舍得，买衣服都花几十上百呢，一块钱算什么？ 她这还是工资低的，那些工资高的人不在话下。 “更何况我在电视上做广告，能看到的人一般也不会太差，这东西在乡下也许销路不好，可城里就不一样了。我猜想你们那时候一定没做好营销吧？”郭湘说道。 郑开元老脸一红，他们那时候根本没有什么营销概念，都是计划经济，产品放在供销社卖，没人要就都退了回来，也不知道找人去推销，主要这东西一般人也不好意思卖，所以就积压了。 “等产品销出去有了钱，我承包了厂，把货款再投进来去购买原材料，这样厂子就可以运行起来。郑厂长您放心，我不是做一锤子买卖，我会把这个厂做起来，让大家都有饭吃。”郭湘认真说道。 第一百三十五章 热销 三人听了都很兴奋。 “郭老板，您放心，只要您能帮我们把厂子搞起来，我们一定好好跟您干。”胡强激动地说道。 “是啊，是啊，我把我们那些职工都叫回来，他们一定也盼望着早点开工呢。”陈燕也说道。 “嗯，现在先不忙，卖了这些货再说，卖完就有钱了。”郭湘点头。 “对了，先给我拿一箱，我要拿到电视台去，这产品还没有拍摄，昨天都忘了。”郭湘说道。 陈燕连忙在里面拿了一箱外包装干净的，抱了出来，胡强接过手，“我来吧。” “那麻烦你帮我拿着，我要送去电视台。”郭湘微笑。 “好！”胡强忙点头。 郑开元和郭湘他们一起回了城，胡强帮郭湘扛着纸箱一起到了电视台。 打了电话给张自健，他下来取东西。 “这么多？有一两包就够了。”张自健说道。 “多一点发给你们那些女同事用吧，让他们也体验一下这个东西的好处。”郭湘笑道。 “那行，谢谢了！”张自健点头，把东西扛了上去。 胡强看着电视台的人把东西拿走才真正相信郭湘说的话。 在他眼里电视台是多高大上的地方，以前他都不敢靠近，就远远看一下，想不到这个郭老板真的在电视台打广告了？也许厂子真的能活也不一定。 …… 过了两天。 京城电影学院。 龚丽和同学吃完饭一起去活动室看电视。 新闻播完，大家都等着看电视剧《济公》，这时候电视节目少，这个节目很受欢迎。 等天气预报播完，大家都翘首以盼。 电视屏幕突然一转，一个清纯漂亮的女学生在教室上课，有点愁眉苦脸，画外音“每个月那几天都不方便……” 突然“叮”一声，一包卫生巾出现在一个圆框内，“自从有了‘美好’卫生巾，天天都可以穿白裙子了。” 说完女生站了起来，还转了一圈，白裙子飞舞起来，漂亮极了。 “咦？这不是你吗？龚丽，你怎么上电视了？”有人惊叫起来。 “这是广告吗？你什么时候拍了广告？我怎么不知道？” “对呀，这是你吧？真漂亮！” 龚丽也呆了，想不到上次那个广告拍得这么好看，还是在京城电视台播，真是赚到了。 她更想不到的是因为这则广告后来她被一个导演看中，成了一个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 广告还在继续，一个扎着马尾辫穿着运动服的女生在打乒乓球，打了一会儿休息，她擦了擦汗，微笑说道：“自从有了‘美好’卫生巾，再也不用担心耽误训练了。” 说完镜头在她身后转了一下，白色运动裤干净如初。 台词和当时拍摄的时候变了一些，都是后期配音的。 坐在后面的同学又发出惊叫声，龚丽站了起来，看见那边正是当时和自己一起去拍广告的另一个女同学，两人相视一笑。 “龚丽，快给我们说说，你是什么时候拍的广告，这个卫生巾到底是什么？”有同学问起来。 “就是前两天拍的，这个卫生巾就是我们那个……每个月例假的那几天用的东西，听说很舒服，很卫生。”龚丽说道。 “你也没用过啊？”有人问道。 “没有。”龚丽脸一红。 “那你怎么知道好不好？龚丽，不然这样，你去要几包过来让我们大家都试用一下呗。”有人怂恿龚丽。 “这样不好吧？”龚丽有点不好意思。 “那有什么不好？他们不是要打广告吗？我们就是他们的活广告，也许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龚丽想了想，觉得有道理，“那我问一下。” 龚丽打了电话给当初找她的张自健，问了卫生巾的事，张自健也不敢做主，又问了郭湘，郭湘当然求之不得。 张自健就把郭湘送来的那一箱巾生巾送给了龚丽，郭湘让胡强另外再送一箱过去。 广告一连打了好几天，引起了广大女性的注意，大家纷纷在问哪里有卫生巾卖，结果问了好几个商店居然都没有。 某商场。 “同志，我想买一包卫生巾。”有个时髦的女郎来到女性用品部。 “什么卫生巾？我们只有卫生纸！”服务员说道。 “没有？电视上都打广告了，你们居然没卖？” 过了一会儿，又有人来问，服务员无奈地说没有。 一连几天，每天都有好多人问，这引起了商场购销主任的注意。 “卫生巾？我问问看是哪个厂生产的。”主任说道。 同样的情况其他商店也出现了。 大家把电话打到电视台，电视台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张自健连忙让同事把厂里的电话加在广告后面。 接下来厂里的电话也快打爆了，胡强和陈燕接电话都应接不暇。 同一时间各大商场、百货商店、供销社纷纷有人来询问，甚至有些开杂货铺的都来问，主要是太多人想买都买不到，大家都觉得有钱可赚，纷纷来询价。 陈燕统一回复，批发价一包七毛，零售价一包一块。 很快有商场派人来进货，三毛的利润很高了，现在物价便宜，有些产品才赚几分钱，三毛已经很多了。而且这么多人问，不怕没有人买。 电影学院，经过两个女生的宣传，其他女同学也纷纷表示要买卫生巾试试。 同学再传同学，各大院校的女生也纷纷询问哪里有卫生巾卖。 进货的人络绎不绝，还都是带着现金，厂里说了没有现金不发货。 陈燕根本忙不过来，郑开元让厂里原先的两个会计回来上班帮忙收钱，又叫了另外几个工人回来帮忙发货。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郑开元心中感慨，厂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那个郭湘还真是有办法。 也怪不得她能卖出去，她可是砸了好几万块钱做广告，大家能不知道吗？ 也亏得她有这个好主意，自己根本想不到。 她也有魄力，一般人哪里敢几万砸下去，就不怕打水漂？所以也该她发财。 这些虽然都在郭湘的意料之中，不过亲眼看到这么热闹的场面，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其实她还是有点担心的，虽然是在这个时代转变的节点上，但万一不是呢？那就亏死了。 好在，一切没有变。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到来历史有什么不同。 第一百三十六章 从天而降的男人 会计周玲把收到的钱放进保箱柜，可是太多已经放不下了。 “郑厂长，您看，是不是把这些钱先存起来？”周玲问道。 “不用，这些钱不是我们的。”郑开元说道。 “啊？什么意思？”周玲呆了呆。 “这些都是郭老板的，她把我们仓库里的存货全包了，已经预付了一半货款给厂长。她又花了好几万打广告大家才来咱们这进货的，这钱还不够她的本钱呢。”胡强在一旁搭话。 他是早几天来帮忙的自然知道的多一点。 “原来如此。”周玲点头。 “我去把小郭叫过来。”郑开元说道。 叫来郭湘，指着那些货款，还有出货清单，“你核对一下，这些钱你先收起来，以后每天的货款你都收好，等货都卖完了，你差我的一半货款也要给我。” “好！”郭湘点头，“电视台那边的广告费我也还没有付完呢，只付了三分之一，这些钱我要给电视台的。” “路上小心，要不要我派个人送你过去？”郑开元问。 “没事，我一个人就行。”郭湘笑笑，自己可是有功夫的，一般人近不了身。 提着钱郭湘出了厂，准备去坐公交车进城，这钱看着多，其实也就几千块。付给电视台的还有两万八，远远不够。等过几天收得差不多再一起拿过去吧，这些先存进银行里。 从造纸厂出来离公交站还有一段路，郭湘总觉得似乎有人在跟踪自己，转过头又没看见人，心里有点紧张，连忙加快了脚步。 还没到公交站点，几个人围了过来。 “你们想干什么？”郭湘紧张地问。 “识相的就把钱留下！”其中一个人说道。 郭湘停下脚步，把装钱的包放在脚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抢劫？这里可是京城！” “抢的就是你，谁让你这么高调？”那人狞笑一声，“就你一个人发财多不公平，分一些给哥儿几个用用。” 郭湘皱起眉头，他这话什么意思，以前认识自己？还是说他们已经在这儿踩过点了？ “废话少说，有本事你们过来拿！”郭湘从裤兜里掏出匕首，严阵以待。 “哟，小妞还有功夫呢？就让小爷我领教领教你的身手。”那人冷笑一声手里也亮出一把匕首冲了过来。 两人打了起来，几个回合，郭湘心中一凛，这人功夫不弱，而且次次都是狠招，不像是普通人。 另外两人也没闲着，拿着铁棍就朝郭湘砸了过来。 郭湘一人对三人，就有点招架不住了。 突然，一人的铁棍重重砸在郭湘的肩膀上，她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另一人持着匕首朝她面前直刺过来，郭湘躲闪不及，伸起左手往前一挡，心里想着这下完了，躲不过去了。 突然一声惨叫，面前的人飞了出去。 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一把拉起郭湘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振南？”郭湘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顾振南也来不及答话，飞起一脚朝右侧冲过来的人踢去，正踢中那人的手腕，那人惨叫一声，手里的铁棍落地。 他捡起铁棍朝那人膝盖狠狠砸了下去。 “咔嚓！”，骨骼断裂的声音，那人惨叫，郭湘听得全身都抖了一下，真狠！ 另一边刚才被踢飞的人又冲了过来，顾振南扬起手中的铁棍朝那人的脑袋就砸了过去。那人扑一下倒在地上，脑袋鲜血直流。 郭湘看了目瞪口呆，没想到顾振南这么厉害，太帅了！ 另一个见情况不妙，拔脚就想跑。 顾振南手中的铁棍一扬，飞了出去，打中那人的背部，“嘭”地一声那人倒地，疼得在地上打滚。 “走！”顾振南牵起郭湘的手，拿起地上装钱的包，快步朝公交站跑去。 车一来两人迅速跳上车。 郭湘知道刚才顾振南把人打得太狠了，不快点跑到时公安一来就麻烦了。 可是到现在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顾振南怎么会来？他就像从天而降一样，还那么厉害，真是让她刮目相看。 可是现在顾振南的脸黑如锅底，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 “振南……”郭湘戳戳他的手臂。 顾振南不理她，冷着脸。 “振南，你怎么来了？”郭湘放软了声音，有点特意讨好的样子。 顾振南看了她一眼，黑着脸，“如果我没赶到，你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知道，我高估了自己，我错了！”郭湘低着头嘟起嘴。 顾振南看着她那样子，气一下就没法发了，紧紧握着她的手，一声不吭。 郭湘厚着脸皮笑道：“我这不是没事嘛，别生气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呀，真是太崇拜你了。” 顾振南从来没见过郭湘这么狗腿的样子，想笑又笑不出来。 “对了，你怎么来啦？”郭湘见他不生气，顺着杆子往上爬。 “你离家多久了自己不知道，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我不是说了我现在在指挥部上班，随时能接到电话吗？”顾振南板起脸。 “我这不是太忙了，一下没想起来嘛。”郭湘嘿嘿笑一声，摇了摇顾振南的胳膊。 见她撒娇的样子，顾振南什么气都没了。 “是郝卫东打了电话给我，他说你现在可牛了，发财了。”顾振南冷着脸。 不过郭湘知道他是因为面瘫，不然自己这样他肯定能笑出来。 “原来是他！”郭湘故作生气，“原来你介绍他给我认识就是安插一个眼线在我身边啊？” “没有他那些事你能办成？”顾振南看她。 “你还别说，没有他还真办不成。”郭湘点头，“对了，你怎么不要上班，怎么有空来了？” “我请了假，有点不放心你。”顾振南的声音缓和下来，“还好我来得及时，不然……” 一想到刚才的情形就有点后怕，万一媳妇被刺了怎么办？ “以后可不能这么大意了。”顾振南握紧她的手。 “我知道了！”郭湘乖乖点头，她也是没想到在京城会发生这种事，而且那几个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她在这没得罪过什么人啊，难道是那个黄大志？ “怎么，想到什么了吗？”顾振南问。 “嗯，有点猜测，但不能确定。不过你放心，我以后不会一个人了，下次收钱我一定叫上几个人一起。”郭湘保证。 第一百三十七章 她比我优秀 到了市区，郭湘把钱存了，打了个电话给郝卫东说顾振南来了，郝卫东惊喜，马上从电视台出来。 见到顾振南，一手捶在他胸膛上，“你这家伙，终于肯露面了？” 顾振南的嘴角勾了勾，“一起吃个饭？” “那当然，我可要好好宰你一顿，结婚也不告诉我！”郝卫东装作生气的样子。 郭湘在一旁看着二人，说他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真有点不信，这分明是多年老友嘛。 对了，穆青。 郭湘突然想起来，自己还答应穆青回来后打电话给她，一忙又忘了。 “对了，我还有个朋友在京城，我打个电话给她叫她过来一起吃饭。”郭湘说道。 “你京城还有朋友？”两人异口同声。 “怎么？瞧不起人？”郭湘皱皱鼻子，“也是在火车上认识的，是个大美女哦！” “去哪儿吃饭？我好和美女说，让她直接过来。”郭湘问。 “随你，你现在发财了，你请客。”郝卫东笑道。 “那去东来顺吃涮羊肉吧？这大冬天的，吃火锅最好。”郭湘说道。 “行啊！”郝卫东点头，等郭湘去打电话，他悄悄拉了顾振南走到一边，“你这媳妇哪儿来的？感觉比你还熟悉京城。” “不知道。”顾振南摇头。 “什么叫不知道？”郝卫东大惊，“你自己媳妇你不知道？” “我是在回家探亲的时候无意中救了她，后来她家赖上我，我不得已娶了她。而且那个时候她头脑还不清醒，醒来后就失忆了。” “她不记得自己家在哪，说是赖上我的那个家并不是她亲生父母，她也不知道她亲生父母在哪儿。”顾振南说道。 “这么离奇？”郝卫东瞪大眼睛，“演电视剧呢？” 顾振南勾了勾嘴角，“就是这么离奇，不过，我觉得自己很幸运，如果不是这样，我不可能娶到她。” 郝卫东点头，“看出来了，她肯定不是普通人家出生，至少肯定不是你那乡下的，看她的做派，哪像个乡下人？” 顾振南点头，“她也就是现在找不到家人，若是找到，还不知道能不能看上我。” 郝卫东扬眉看着顾振南，“你也太不自信了，你这么优秀，怎么就配不上她？” “她比我优秀！”顾振南看着那边打电话的郭湘，满眼的宠溺。 郝卫东算是看出来了，自己这兄弟是一头栽进去了，不过郭湘也的确是优秀，光她这份敢承包那个破厂的气度就让人佩服，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过了一会儿郭湘打完电话回来，“我们走吧，直接去东来顺，我那个朋友等会儿会过去。” 三人打了辆出租到了东来顺，郭湘坐在前面，下车的时候直接付了钱。 郝卫东在顾振南身边轻声说道：“你媳妇儿现在可是有钱人，你在家里的地位不保。” 顾振南抿了抿嘴，他知道，所以他会更努力，努力追上媳妇，让自己配得上她。 三人进了东来顺，找了位置坐下，郭湘让郝卫东点餐，他推辞，郭湘便自己点。 看她熟悉点菜的样子，郝卫东朝顾振南使了个眼色，看样子都不像是第一次来。 顾振南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穆青来了。 郭湘一眼看到她，挥手，“这儿呢！” 穆青噌噌噌跑了过来，“你还真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这次又要放我鸽子。” 看到边上还有两个男人，穆青朝他们点了点头。 郭湘站起身，给穆青介绍，“这是顾振南，我爱人，这是……” “什么？”穆青尖叫，“你爱人？你都结婚了？” 旁边的人对她侧目，她急忙捂住嘴，脸上一红，放低声音，“你结婚了？你才多大，怎么就结婚了？” 郭湘笑笑，“农村人结婚早，我们这算晚的了。” “还有这位，是我爱人的朋友，在京城电视台工作，叫郝卫东。”郭湘继续刚才没说完的。 “你们好，我叫穆青。”穆青很大方地自我介绍。 顾振南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郝卫东则感兴趣地看着穆青，“穆青同志，你在哪个单位上班啊？” 看穆青气质不错，应该不是一般单位。 “我……”穆青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说。 郭湘出来打圆场，“你就别问了，穆青是保密部门的，不能随便说。” 保密部门？郝卫东和顾振南对视一眼，郭湘的朋友也不是普通人啊。 穆青坐在郭湘身边，用手肘捅了捅郭湘，“你爱人长得挺帅的，就是有点冷。” 郭湘看向顾振南，心说他是挺帅的，至于冷嘛，她笑了笑，“他面瘫！” “哈？面瘫？装酷吧？”穆青笑。 郭湘无奈，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 顾振南看看郭湘，嘴角勾了勾，心说不管是不是面瘫我都只对你一人笑。 火锅端上来，大家热热闹闹地吃起来。 “对了，郭湘……”穆青在郭湘耳边低声说道：“你看了最近的电视吗？打广告的那个，听说很好用。” “哪个？”郭湘问，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台打广告的。 “那就是个卫生巾，你们那儿有没有，没有的话买两包带回去用。”穆青悄悄说道。 “那个呀……”郭湘一笑，“那是我的呀，我打的广告，你要我给你拿一箱。” “什么？”穆青一下提高声音，猛得一拍郭湘的肩膀，郭湘“哎哟”一声，顾振南面色不善地看了穆青一眼。 “怎么啦，打疼你了，我手也不重啊。”穆青看看自己的手，见对面的男人看她，低声嘀咕一句，“你男人好凶哦。” 郭湘看顾振南一眼，笑了一下，他是关心我，不过刚才那一下还真的挺痛的，应该是之前被那几个劫匪用铁棍打到那里，好在冬天穿得多，不然非得骨裂不可。 穆青放低声音继续说道：“那个产品是你的？不是什么恒通造纸厂的吗？我还打算去商场买呢。” “是恒通造纸厂的没错，不过那些产品全被我买下了，我可能还会承包那个厂继续生产。”郭湘笑道。 穆青呆了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我还想着你记忆力那么好要不要推荐你到我们单位来呢，你这……比我工资高多了。” 郭湘笑笑，“多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对你那工作不感兴趣。” 她心想就是要工作也是继续前世的医务工作，那个才是自己最热爱也更有优势的工作。 要不要再考次大学这念头又在脑中闪过。 “送就不用了，那东西一个月也就用一次，到时我自己去商场买，也算是支持你的工作了。”穆青说道。 “那就多谢了！”郭湘点头，这个朋友不错，交定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会等你 几人吃完饭穆青被一辆车先接走了，郝卫东羡慕地看着车走远，自己什么时候才能配上车啊。 郭湘和顾振南回到暂住的春风旅社。 到了前台，郭湘要给顾振南开一间房。 “不用了吧？”顾振南看着郭湘，脸上有点不悦。 郭湘瞪他一眼，旅社的床那么小，被子又只有一床，两人挤一起？ 她不知道在她熟睡的时候顾振南已经不止一次钻进她的被窝了。 “到底要不要开？”服务员有点不耐烦。 “不要！” “要！” 两人异口同声。 “你们商量好了再说。”服务员翻了个白眼，打量二人，“不对，你们一男一女不能同一间房，这是乱搞男女关系。” “你才乱搞男女关系。”郭湘一下生气了，“他是我爱人，怎么乱搞了？” “谁知道是不是，是爱人还在这推来推去干什么？切，真不知道检点。”服务员嗤一声。 “你别胡说八道！”郭湘从包里拿出结婚证拍在台面上，“我们有结婚证。” “有病吧。”服务员瞥了一眼结婚证，“你们是夫妻还开两间房，有钱烧的？” “你这什么态度……”郭湘火了。 “算了！”顾振南拉过郭湘，小媳妇脾气有点爆啊，他巴不得两人一间房。 不过她还随身带着结婚证让他有点惊讶。 他不知道这是郭湘第一次从家里出来时放在包里一直就没取出来，本来是想要离婚用的，谁知一直没用上。 郭湘拿回结婚证瞪他一眼，顾振南摸摸鼻子，小媳妇生气了。 回到房，郭湘脱了外套，肩上一痛叫了一声。 “你那里怎么样了？我看看。”顾振南一下紧张起来。 “有点痛。”郭湘脱了毛衣，把秋衣领子往肩膀下拉，伤在后面，想看又看不到。 顾振南站在她的身后，看她肩膀露出一大块雪白的肌肤，耳根一下红了。 再看肩膀下那一大块青紫又心疼起来。 “青了一大块，我去买点药来。”顾振南说了一句一阵风就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买了一瓶红花油回来，郭湘把那只手从领口里脱出来露出整个肩膀，顾振南的脸都红了。 倒上药油，略带薄茧的手掌按压在肩膀上，有点痛又点麻，像带着电，郭湘的脸也红了起来。 “媳妇……”顾振南黯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嗯？”郭湘转过身，脸红红的。 “我……”顾振南想说什么又不敢说出来。 郭湘怎么不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看他，“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毕竟相处的时间还不长，虽然结婚有半年，可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 顾振南抿抿嘴，他知道，他就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他真的爱惨了他的小媳妇。 郭湘穿好衣服，顾振南去洗了手，两人在床边坐下。 “这次你能呆几天？”郭湘问顾振南。 “就两天，我不能请太久的假。你什么时候回家？”顾振南问。 “可能还没那么快，等这批货卖得差不多，我还要承包厂子……”郭湘说道，“不过你放心，过年之前我一定会回去。” “湘湘！”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我想和你生活在一起。”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郭湘的心漏跳一拍，脸越发红了，“嗯，以后有的是时间。” “要不干脆你辞职算了，跟我干……”郭湘开玩笑说道。 “跟你……干？好！”顾振南一本正经。 这大喘气，郭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气得直捶顾振南，“顾振南你胆子肥了，敢对我耍流氓！” 顾振南抓住她的手，眼睛灼灼地盯着她，心说我只对你一个人耍流氓。 郭湘被他看得羞红了脸，转移话题，“对了，既然来了京城，明天我给你买两件新衣服，还有娘和果儿他们的，正好也快过年了。” “好！”顾振南点头，媳妇能想着自己和家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两人洗漱完郭湘才突然想到，这十几天在京城都没给顾振南的脸针灸了。 “你的脸……”郭湘摸了摸顾振南的脸，“都耽误治疗了。” “我不急。”顾振南握住她的手，反正也瘫了那么多年，而且媳妇不在身边他也不想对别人笑。 “回去之后我一定帮你好好治。”郭湘保证。 “嗯！”顾振南点头。 两人脱了衣服到床上，郭湘有点不好意思，她还是第一次和顾振南一个被窝，当然她不知道的不算。 两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有点不知所措。 “睡吧！”顾振南把郭湘拉进怀里，让她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我会等你。” “嗯！”郭湘窝进他怀里，手抓着他的秋衣，心扑扑直跳。 第二天吃完早餐，两人到第一百货买衣服。 到了商场郭湘直奔男装部。 顾振南长得那么高大帅气，一副模特身材，整天穿工作服真是太可惜了。 京城的衣服就好看多了，郭湘看看这件看看那件，每件都觉得适合顾振南穿，他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最后给顾振南选了三套衣服，一套西装，一件长款呢大衣，还有一件黑色羽绒服。 “这个就不要了吧？”顾振南指了指那套西装，他一个工人也穿不上。 “要，这个好看，说不定以后能用上呢？”郭湘按住衣服，“你去试试，现在我有钱了，不在乎那点！” 顾振南抿抿嘴，先拿西装去试。 等他出来的时候郭湘都看呆了，顾振南身材高大修长，黑色的西装穿在身上笔挺如刀裁，加上那张禁欲系的脸，简直就是男神！ 郭湘又拿了一条灰色的领带给他打上，太帅了！ 顾振南有些别扭地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别说还真是不一样了，人靠衣装还真是说的不错。 脱了西装又换上一件深灰色的呢子大衣，戴上灰色的围巾，郭湘脑中自动出现bgm，“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不休……” 大佬的样子出现在眼前，郭湘突然想起昨天顾振南打劫匪的那一幕，那狠劲，以前以为他只是一只忠犬，其实他是一匹狼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小媳妇太有魅力 又换上第三套衣服，黑色羽绒服，虽然没有前两套惊艳，但也很好看，至少穿着舒服，在东北也很适用。 “不用买这么多吧？”顾振南脱下衣服。 “要，你媳妇我现在可是有钱人，不在乎多一套两套的。”郭湘笑道，让服务员把衣服都包起来。 顾振南听到“你媳妇我”四个字嘴角勾了起来。 “等我有了钱一定给你买更好的。”顾振南看着心爱的小媳妇。 “好啊，我等着！”郭湘笑道。 接下来又给王桂英、果儿和顾振东各买了一件羽绒服，湘南虽然没那么冷，但因为没有暖气，相对比较潮湿，过年的时候还是很冷的，只不过买的都不是太厚的，可以多穿一段时间。 “你自己呢？”顾振南问。 郭湘已经有两件羽绒服了，真的没什么必要买，不过过年大家都穿新衣服，就她一个人没有说不过去。 之后她就买了一件灰色的呢大衣，一件白色毛衣，一条黑色的羊毛裙，一双皮鞋。齐活！ 看着一大堆东西郭湘有点感慨，以前连饭都吃不起，现在光买这些衣服就花了有一千多了，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顾振南也很感慨，以前自己欠一大笔债，现在媳妇一下花这么多，人比人——还是不比了。 “这些衣服到时候你走的时候先带回去，我拿不方便。”郭湘对顾振南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打电话告诉娘买好了过年的衣服，让他们在家就不要买了。”郭湘又说道。 “嗯！”顾振南又点头。 “羽绒服就别脱了，穿身上，暖一些。”郭湘说道。 两人回到旅社，简单吃了中饭，一起去恒通造纸厂。 厂里还是如昨天一般繁忙，出货的车络绎不绝。 “小郭，你来啦？”郑开元跟郭湘打招呼，“你来了正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郭湘问。 “上级同意把厂子承包给你了，马上签合同。”郑开元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郭湘惊喜，“承包费没变吧？” “没变，上级听说你能接收所有工人，又不卖生产线生怕你变卦呢，哪里还敢提高要求。”郑开元笑道。 “那就好，马上签合同。”郭湘点头。 说实话她还真有点担心现在有了销路这边会变卦，不过想来他们还是不想冒这个风险吧，毕竟投入生产还是要很多资金。 两人一起跟郑开元到办公室，郑开元看了看郭湘身后的顾振南，“这是……”其他闲杂人等不能进办公室的。 “哦，这是我爱人，他在太庆油田工作。”郭湘介绍，又跟顾振南说，“这是郑厂长！” “你好！”顾振南朝郑开元点点头。 “你好！”郑开元也点头，心想怪不得这女娃能弄到钱，油田可是最肥的单位啊。 他当然不知道郭湘的钱和顾振南一点关系都没有。 郑开元拿来合同，郭湘仔细看了看没问题，便签了字。 “郑厂长，等这些货卖得差不多，就让工人全部回来上班，调走的就不行了，就现有的五十人吧。还是您当厂长，您帮我把质量关，但重大决策必须由我来做。”郭湘说道。 “好！”郑开元有点激动，他还以为郭湘承包了厂就自己当厂长，他就要下岗了，没想到郭湘还会用自己，真是太意外了。 “一切生产还按以前的来，不过，现在这厂暂时算我私人的，所以规章制度我会做一下调整，首先，不能有那些混水摸鱼不好好工作的人，如果有立刻开除。”郭湘严肃说道。 郑开元点头，是啊，现在不再是以前的国营厂了。 “当然，如果生产任务完成得好，销售多，我也会给大家适当的奖金，按绩效给。”郭湘又说道。 郑开元点头，有奖有罚才有动力。 “第三，成立销售部，专门扩展销售渠道，销得越多奖金越高，有激励机制大家才有积极性。” 郑开元点头，对，以前是计划经济，现在不行了，不主动去打开销路，厂子就是死路一条。 接着郭湘又和郑开元讨论了一下以后厂里管理方面的一些问题，他都一一记了下来。 一边记着心里震惊不已，没想到郭湘年纪轻轻懂得这么多。 主要是前世郭氏就是大企业，郭湘虽然不直接参与管理，可是耳濡目染，多少学会了一些，在这个时期是完全够用的。 顾振南在一边看着也很惊讶，想不到媳妇这么能干，一个厂子的管理完全掌握于胸，真是太厉害了。 他发现工作起来的小媳妇也是这么有魅力。 “今天的货款也暂时由我收起来。”郭湘说道：“二十万包卫生巾就是二十万块钱，扣除这两天的，再给我两万八付广告费，还有应该给厂里的货款，剩下十几万就当工厂重新启动的资金，厂里的会计要做好帐，到时我会查帐。” “你放心，我们一定不会乱来的。”郑开元连忙点头。 “对了，周会计，郑厂长的工资翻一倍，其他人的暂时不变，当然如果以后厂子效益好了，会给大家都加工资。”郭湘说道。 “好的。”周会计点头，“谢谢郭老板。” “谢谢！”郑开元很激动，没想到自己都快退休了不仅能在岗位上发光发热，还能提工资，他心里真是万分感激。 郭湘这个人他没看错。 收了今天的货款，顾振南陪着郭湘把钱存进了银行。 路上再没遇到坏人，也不知道那些人是被打怕了，还是见到顾振南在身边不敢过来。 晚上两人就在旅馆附近吃了饭，然后回去休息。 “明天你就要走了吗？”郭湘问顾振南，还真有点舍不得。 “嗯，明天晚上的火车。”顾振南点头，“你这边的工作不是都交待好了，我们一起回去吧？” “还不行，我得把剩下的广告费交完。另外，我还想去一趟南方。”郭湘说道。 “去南方干嘛？”顾振南惊讶。 “胡建省也有一个这样的卫生巾厂，我想去看看，如果可能，参一股，这样南北都有我的份，全国市场就拿下了。”郭湘笑着说道。 “你想垄断？那如果以后还有别的厂生产呢？”顾振南问。 “那也没关系，我有办法。”郭湘笑笑，她脑子里可是装了后世各种卫生巾类型，只要别人出了产品，她永远在别人前面开发新产品，市场份额永远是第一位的。 “那你自己要小心点。”顾振南无奈，他知道郭湘主意正，劝是劝不了的，只能顺着她。 郭湘主动过去拥抱了一下顾振南，“有你的支持我很开心。” 顾振南抿嘴，媳妇，你开心就好。 第一百四十章 媳妇，早点回家 第二天，两人又在京城逛了逛，郭湘买了一大堆特产让顾振南带回去。 一些送给同事，一些到时带回湘南老家。 晚上郭湘送顾振南上车的时候，他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旁轻语，“媳妇，早点回家！” 虽然不舍，不过他知道郭湘不是那种呆在家里的女人，她有能力有魄力，爱她就不能困着她，要让她展翅高飞，就像放飞的风筝，只要她还记得线在自己手里，随时想回来就可以回来。 “嗯！”郭湘点头，抬手摸向顾振南的右脸，“等我回去一定帮你的脸治好。” “好，我等你！”顾振南点头，不舍地看她一眼，提着几包行李上了火车。 接下来两天郭湘一直在厂里，进货的人依旧络绎不绝，甚至周边津市和北河省的单位都过来进货，郭湘很有信心，北方的市场一定会慢慢拿下。 收到的货款有两万八郭湘便把钱送到了电视台，电视台的广告费一共是四万，算结清了，一年的广告期，以后会怎样还不知道，不过这一年郭湘会好好利用。 她又在厂里新开了一个账户，之后的货款全部都存进这个账户，毕竟现在自己承包了，这些钱算是私人的，不过因为要继续生产，还是得再投入。 设这个专用账户就是和以前的区分开，用钱必须厂长批准，大额的要经过自己同意才可以。 安排完一切，郭湘准备去一趟胡建。 临走的时候与郝卫东和穆青打了招呼，穆青开车送她到火车站，送了一些特产让她带回去，并一再叮嘱她下次来的时候一定要去找她。 郭湘点头，穆青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到了胡建郭湘直奔桓达公司所在的泉市。 她并没有马上去桓达公司，而是在当地住下，打听了一下公司的情况。 得知桓达是个私人企业，也是在国家开始搞改革开放后赚到了第一桶金。 桓达老板就是本地人，名叫司仕成，他也是无意中听一个朋友说起国外的卫生巾，觉得这是个很大的市场，于是在港城进口了一条二手生产线，在年初的时候成立公司，开始生产卫生巾。 不过经过了一年，产品生产了不少，可是销路却很差，公司都快要破产了。 郭湘想起来了，前世似乎有听到过桓达集团的报导，公司似乎是在两年后才慢慢有了起色，占领了沪市市场后才慢慢在全国铺开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司仕成还能坚持两年，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不过现在她来了，可以提前拯救这个公司。 郭湘在路边的小店印了一套名片，给自己安了一个恒通造纸厂经理的职位，其实也不算错，现在她就是恒通的老板。 然后郭湘拿上两盒京城的特产登门拜访。 到了桓达公司门口，门卫不让进，郭湘解释，“你就跟你们老板说，我是来解决你们产品销路问题的，看他见不见我。” 门卫进去通报，司仕成听说有人能解决销路问题，立马让人把郭湘请进来。 看到郭湘司仕成有点失望，竟是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来者是客，司仕成请郭湘坐下，泡了胡建特有的铁观音。 “请喝茶！”司仕成把茶杯推到郭湘面前。 “谢谢！”郭湘点头，在司仕成泡茶的时候已经在暗暗打量公司。 办公室就设在车间里，车间还是那种铁皮板房，虽然简陋，但很干净。 一条完整的卫生巾生产线在车间，用玻璃门隔断，卫生环境搞得很正规，郭湘不由暗暗点头。 司仕成也没有开口，就看着郭湘，看她有什么话说。 郭湘微笑，拿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司仕成双手接了，郭湘开口，“我是京城恒通造纸厂的经理，我叫郭湘。我们厂也是生产卫生巾的。” 司仕成瞳孔一缩，也是生产卫生巾？据他所知国内还没有，自己是第一家呀。 当然恒通造纸厂已经停厂三年他是不知道的。 郭湘又奉上两盒京城特产，“这是我们京城的特产，请司经理尝个鲜！” “谢谢！”司仕成接过特产，看了一眼。 “你说你有办法解决我们产品的销路问题，什么办法？”司仕成还是决定开门见山。 “我能先问问你们厂现在的销售情况吗？”郭湘说道。 司仕成点头，“这个东西每个女人都要用，市场非常大。特别是农村人口多，女人更多，需求量应该很大才是，可是大家都不买，这一点我没有想到。” 郭湘沉吟，原来如此，这就是问题所在啊。 以为这销售像以前干革命一样农村包围城市吗？ 农村人生活不富裕，女人思想保守，他们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哪有城市的那么容易？ 而且农村女人地位低下，特别是闽南这一带的人，女人特别没地位，要想多花钱在她们身上，更是难上加难。 像司仕成这样开明的人愿意为女人花钱，不代表其他男人也愿意。他这是思维出问题了。 “那就没想办法出去推销吗？”郭湘又问。 “有啊，怎么没有？我们公司的销售工资是最高的，还有提成，可是没用，销不出去。女人怕羞不肯做销售，男人去销这个东西被别人当流氓，我们的员工甚至有被人打的，唉，我真是没想到会这样……”司仕成叹气。 郭湘点头，这就是现在这个时期的国情啊。 不过他也是没有找到方法。 “司经理，以前我们造纸厂也有你这种情况，我花了几天时间就把产品都销出去了，所以我有办法。”郭湘说道。 司仕成满脸不信，几天时间？吹牛的吧？ 郭湘淡笑一声，知道司仕成不信，“如果您不信可以打电话问问我们造纸厂现在的情况，当然您可以假装要进货，这样就不用担心我是和他们串通好的。” 司仕成看着郭湘，虽然有些不信，但还是心动了，他这些货再销不出去就真的要破产了，不仅这厂，以前赚的钱也全部要打水漂，他输不起。 司仕成打了恒通造纸厂的电话，说是要进货，问有没有货，那边说道：“现在还有，不过你们要快点来才行，晚了就没有了，新产品还没生产出来，等下一批还要一点时间。” “记住过来进货的时候带上现金，没有现金我们是不发货的，自己来装货，我们不送货的。” 司仕成震惊，他们怎么可能销得这么好，都快卖断货了，不会是串好台词骗自己的吧？ 可事实摆在眼前，他让人去查了一下这个电话，果然是京城造纸厂的，现在电话还没普及没那么容易申请，这个是京城的没错了。 第一百四十一章 我有条件 “你真的有办法？”司仕成还没有从震惊中走出来。 “有，当然我有条件。”郭湘说道。 “什么条件？”司仕成问。 “我要参股，以后公司有我一份我才会帮你。”郭湘说道，“我不是慈善家，不会无偿帮你。” “你要参股？”司仕成更震惊了，这个厂都要倒了，如果她不是真的有办法，还能把钱投进来，那不是明摆着丢钱吗？她不会那么傻，谁会嫌钱多？ “我知道你们公司资册资本才一万多，不过你们生产线买来应该不便宜吧？”郭湘问。 司仕成点头，“我这生产线是二手的，也不算太贵，十五万，不过我还有后期投入，只不过……现在资金链断裂，已经没有流动资金了。” 郭湘点头，这老板还是蛮实在的，没有骗人。 “我可以投入十四万，占公司49%的股份，你占51%，你还是绝对控股，并拥有公司经营权，我不参与管，公司决策还是由你起决定性作用。当然，如果你能征求我的意见，我会给你我最好的建议。” “我投入十四万作为公司的流动资金，这样你的厂子就可以活起来，我也能赚钱。”郭湘说道。 司仕成沉吟，郭湘的决定让他很心动，产品销售不出去，公司拖了这么久马上就快坚持不下去了，如果现在有一笔资金注入，公司就不会倒闭，就算产品不能马上销出去那也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何况现在这时期万元户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她能拿出十四万来，说明很有实力，和这样的人合作也许不会亏。 “你同意了，我们就签合约，我就开始帮你出主意销售产品。”郭湘说道，其实她还是打的时间战。 恒通造纸厂通过电视广告销售的事迟早会传过来，只不过现在通讯不发达，南北距离远，没那么快，但同是一个行业的，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知道，所以只能抢占先机。 不过以桓达公司现在的状况，就是知道了方法，也未必还有资金做广告，所以自己的资金投入对他们来说也是必要的。 “行，我同意。”司仕成很快做了决定。 因为本来就是私营企业，现在的企业法也还不那么规范，所以两人当场签下协议，之后到工商局做变更就可以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司仕成看着郭湘，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做生意有一套，自己完全被动啊。 “首先，你这个农村包围城市的想法就是错的。农村人口虽然多，可是他们收入低，可支配的钱很少，特别是女人，而且你们这边女人的地位还这么低，哪个男人会为了女人花钱？当然像司经理这样的除外。” 司仕成皱起眉头，自己似乎没有想到。以为这么便宜的东西，为了自己老婆的身体花一块都舍不得吗？ “所以，我们的销售要着眼于大城市，南方最大的城市是哪里？沪市啊，那里的人洋气，观念开放，容易接受新事物，收入也高，而且女人地位高，为了一个月那几天舒服一点，花一块钱算什么，花几块也值啊！” “当然胡建的福市也可尝试，可毕竟没有沪市那么发达和先进，不过我们可以两手抓。等大城市的人用上，你也知道，国人喜欢攀比，即使是一个小东西也不例外，城里人也有个乡下亲戚吧，人影响人，这样就能带动乡下人也用起来。” “大家一讲，哪个城里的亲戚都不用卫生纸了，人家都用上卫生巾了，多高大上的感觉，别人不会跟风吗？可你们直接在农村完全起不到这个作用，反而被保守的农村女人说成是耍流氓。” 司仕成恍然大悟，对啊，自己太想当然了，其实这营销也是要讲究策略的，看来这姑娘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怪不得她能拿出这么多钱来。 “第二，打电视广告。上门推销就像你说的，女人不愿意做，男人会被人当流氓，可如果在电视上打广告，不用上门就可以家喻户晓，是不是省事很多？”郭湘继续说道。 司仕成点头，是啊，他一点没有要打广告这个概念，现在郭湘一提才觉得是好办法。 人往往都是这样，听别人说的时候感觉很容易，可自己却完全想不到能这样做，所以肯动脑筋想办法的人才能创新，才能赚钱。 “我建议直接先去沪市，找当地的电视台联系广告业务，什么电视剧火就在那个电视剧中插播广告，电视剧演一半的时候插播一条广告，让大家想转台也来不及转，这样大家就都看见了，宣传效果就达到的。” 郭湘说到这笑了一下，要是观众知道这是她的主意可能想打死她，不过后世就是这样的，她不提出来以后也有人会提，所以别怪她，她就是想抢在别人前面罢了。 “有道理！”司仕成连连点头，这下对郭湘刮目相看了。 “我京城的造纸厂是三年前进口的设备，结果停厂三年，也是快倒闭了，就因为我在京城电视台打了广告所以马上就起来了，我想我们桓达公司一样能够做到。”郭湘自信地说道。 “好，我立刻召集销售部的人，马上去沪市电视台联系。”司仕成站了起来，“那资金……” “这您别担心，我都带着，可以马上打入公司账户！”郭湘拍拍自己的包笑起来，存折随身带着呢。 之后协议生效，司仕成马上派人去工商局做了股权变更，郭湘也把十四万块钱打入桓达公司的账户。 郭湘也被介绍进公司，挂名副经理。 当然她不负责任何事务，她就是个股东。 郭湘被司仕成安排进当地最好的酒店住下，马上派人上沪市和福市与电视台联系广告业务。 公司这边开始找当地的电视台录制广告片。 广告片比较简单，就是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坐在秋千上荡秋千，女孩很漂亮，笑得很开心。然后打上安怡卫生巾的图片，说上一句“每个月那几天再也不用担心了，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终于回来啦 之后沪市那边传来消息顺利联系上了广告，在当地最火爆的电视剧《八仙过海》中插播广告，而福市这边依旧是在新闻结束后播广告。 沪市的广告费是三万，福市的两万，一下就去了五万块钱。 如果不是郭湘投资入股，说实话即便司仕成能想到这个办法可能也没钱了。 广告效果是显著的，没几天，从各地打来咨询卫生巾货源的电话就络绎不绝。 因为现在生产厂家就这么两家，完全是卖方市场，所以像在京城一样，自己上门提货，带现金。 像沪市这么远的就发火车货运，由买方承担运费，到货立即付款。 看到这效果司仕成喜出望外，沉静了一年的心终于激动起来。 公司有希望了！ 郭湘在泉市呆了一个多星期，看见公司走上正轨，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地展开，便准备回太庆。 一算，出来都有二十多天了，马上就元旦了，是该回去了。 临走的时候司仕成买了一大箱当地的特产让郭湘带回去，她都快拿不动了。 回到太庆已是三天后，郭湘提着一箱特产坐了通勤车在指挥部站台下车，想着干脆去看一下顾振南，顺便让他帮忙把东西拎回去，她实在是拿不动了。 到了指挥部，问了一下顾振南办公的地方，把特产放在门卫那里，走了进去。 想到马上要见到顾振南，郭湘的心扑通扑通直跳，等会儿他见到自己会不会很惊喜？ 走到指挥部办公室，郭湘在窗户边看了一下，荀庆国和顾振南都在，顾振南正在写着什么。 郭湘抿嘴偷笑，走到门边敲了敲门。 “请进！”是荀庆国的声音。 郭湘没吭声，又敲了敲门。 顾振南抬起头，站起身去开门。 “振南！”郭湘一下跳了出来。 顾振南只是一瞬间的呆愣，立刻反应过来，抱起郭湘就搂进自己的怀里，“媳妇，你终于回来啦？” 郭湘的眼圈有点红，“嗯，我回来啦！” 顾振南把她紧紧抱进怀里，好像失而复得的宝贝。 “咳、咳……”荀庆国假咳两声，“你们俩注意点影响啊！” 郭湘不好意思地从顾振南的怀里挣脱出来，和荀庆国打招呼，“荀队！” “回来啦？”荀庆国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 郭湘笑，“嗯，回来了。” “振南，这也快下班了，没什么事，你就和小郭先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人找你。”荀庆国说道。 “谢谢荀队！”郭湘欢快说道，荀队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啊。 顾振南勾勾嘴角，返身把办公桌上的东西收进抽屉里，锁好，牵着郭湘的手出去。 到了门卫那，郭湘从纸箱里拿出三包特产，都是海产品，一包鱿鱼干，一包咸鱼干，还有一包海带干，递给顾振南，“这个你拿给荀队，等会儿就不去他家了。” “好！”顾振南点头，媳妇还是很懂人情世故的。 拿了特产给荀庆国，他看着新鲜，东北虽然也有沿海城市，可是太庆不靠海，平时很少能吃到海鲜，这东西不便宜吧？ 不过顾振南没说他也没多问，给就拿着，这是人家小两口的心意。 顾振南回到门卫处，一手提起特产，一手牵着郭湘，面上虽然没有表情，可是郭湘感觉得到，他心里很高兴。 走到家门口，郭湘不由看了一眼黄老师家那边，轻声问：“黄老师他们怎么样了？” “离了。”顾振南一边拿出钥匙一边说道，“还没两天，王建忠他家里就给他张罗介绍对象了。” 郭湘撇嘴，“这样的人家，早离早好！” “对了，黄老师的孩子怎么样了？”郭湘又问。 顾振南摇头，“不知道。” 黄老师走了他也就没再过问，他本就是性子内敛的人，不爱多管闲事，再说黄老师刚离婚，太热心怕别人说闲话，他无谓去招惹那些麻烦。 “改天我去学校问问，看看怎么样了。”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 一进屋，顾振南马上把郭湘抱了起来，下巴抵在她的项窝处，“媳妇，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有多想你。” 郭湘脸色绯红，想不到顾振南这么冷清的人也有这么热情的时候。 “我知道！”郭湘轻应一句，抱住顾振南的脖子，其实她也想他了。 “快上炕，我把炕烧起来，马上就做饭。”顾振南放开郭湘，把被褥铺好。 郭湘张开手扑到炕上，“啊，还是炕舒服！” 顾振南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 小媳妇这时候才像个小女人，工作的时候是个大女人，不过无论是哪一面都那么动人。 炕烧起来，顾振南又倒了开水给郭湘，给她灌上热水袋，炕热还要时间，先暖一暖。 郭湘惬意地窝在被褥里，身上放着热水袋，手里拿着热开水，看着男人忙碌的身影，胃里是暖暖的，心更暖。 “要不晚上简单点，先煮点面吃？”顾振南说道。 煮面快一点，媳妇在车上几天肯定没吃好，想让她早一点吃上热乎的东西。 “好啊！”郭湘点头，这段时间来回奔波，花在路上的时间很长，真的很疲劳了，她只想快点吃完饭快点睡觉。 身体暖起来，郭湘脱了羽绒服和毛裤，把包里的东西收拾出来。 上次在京城买了很多衣服，炕琴已经塞满了，还好还有个炕柜，不然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往哪放，空间实在太小了。 收拾完衣服把司仕成送的那一箱特产打开，大部分是海产品干货，还有桂圆干和茶叶，都是胡建有名的东西。 郭湘拿了一袋虾皮出来，“振南，面里可以放一点这个。” “好！”顾振南把虾皮接过去，剪开口，等会儿面快熟的时候丢一点下去就行。 等郭湘把东西整理好，顾振南也把面煮好了。 一看，面里卧了个荷包蛋，还有青菜，上面还有一些虾皮，看着就有食欲。 顾振南把面端到炕桌上，又拿来一瓶辣椒酱，加点辣椒酱更有味，身体也更快暖起来。 “要不要辣椒？”顾振南问。 “嗯，等一下！”郭湘点头，先喝一口原汤，等会儿放了辣椒就只有辣味了。 “味道真不错！”郭湘点头，顾振南还真是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 顾振南见媳妇爱吃，嘴角勾起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我们一起考大学 “这次去南方怎么样？”顾振南问。 “还挺顺利的。”郭湘一边吃着面一边点头，“现在两个厂我都有份了，以后再也不怕没钱用。” 顾振南沉默，本来养家是男人的责任，现在媳妇却比自己做的好太多了。 想想这几年的生活，自己的思想是不是太僵化了？所以才没得到改善，让母亲和弟妹吃了那么多苦。 其实也不能怪他，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郭湘是从后世来的，各种新的思想和理念都是这个时期的人达不到的，而且她还能洞察先机，这个没有人能做到。 顾振南其实已经算做的不错的了，很努力很上进。 郭湘似乎也察觉到顾振南的心思，伸出手覆在他的手上，“振南，人各有不同，也许我的所长就在这里，你不要有压力，其他方面你比我做得好得多。我们夫妻互补，生活才会更好！” 顾振南点头，他也并不是迂腐的人，媳妇强，他高兴，他也不会就此自暴自弃，只会更加努力，追上她。 “对了，你那个双驴头抽油机怎么样了？”郭湘问。 “差不多了，正在做最后的调整，只要得到设计研究院专家的认可，应该就可以投入生产了。”顾振南说道。 “真了不起！”郭湘赞叹。 看，这就是男人比自己强的地方，这要是做出来了，那对油田对国家的贡献不可估量，这不是自己能比的。 如果说自己能赚钱是小道，顾振南这个才是大道。 得到媳妇的称赞顾振南很高兴，脸上虽不能做表情，可是眼里的光暴露了他的心情。 “振南，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和你说……”郭湘犹豫了一下说道。 “什么？”顾振南问。 “你有没有想过，重新考大学？我听娘说以前你是考上大学的，就是因为家里没钱才放弃的，我觉得太可惜了。”郭湘说道。 顾振南一愣，没想到郭湘会说这事。 说没有遗憾是不可能的，当年考上大学又不能去上，他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他是家中的长子，父亲久病，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要养，他不能看母亲一个人受苦。 于是就承担起了家庭的重任，其实没上大学也算是他这一生当中的一大憾事吧。 可是都过去这几年了，他还真没想过，只一心想着好好工作，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以前是因为家里没钱，可现在我们有钱了，家里就不必担心了，你就是不工作，我们的钱也够花了。”郭湘说道。 “可是我已经二十五岁，过年就二十六了。”顾振南说道。年纪太大了，上完大学不得三十岁了？ “年纪不是问题。”郭湘摇头，还有更大的人考大学呢，“你想想，你现在的一切都是自学的，学起来是不是很吃力？以后各项科技进步，你是不是就跟不上了？到时候有心无力才更难受。” “可是你上了大学就不一样了，你可以学到以前很多学不到的专业知识，可以接触更先进的东西。” “这样，以后几年几十年也许你可以一直在这个行业领先，那是一辈子的事，对油田对国家才能做更大的贡献啊！”郭湘说道。 顾振南沉吟，觉得媳妇说的很有道理。 哪怕是迟一点学出来，可是人生的路还很长，上了大学是受用一辈子的事。 “那你呢？”顾振南看向郭湘，她自己什么打算？ “其实我也在考虑，我虽然拿到了中医师资格，但我总觉得我以前是学西医的，我觉得我能做外科医生，能给人做手术。” “我不知道我失忆之前的身份，也许就是个大学生呢？但我现在找不回来，所以只能重新考，再考一次医科大学。”郭湘说道。 “这样……”郭湘握住顾振南的手，“我们一起努力，一起考大学，等我们考上了，家里就有两个大学生，娘一定会高兴的。” 顾振南看着郭湘，看到她眼里的关心和真诚，重重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考大学！” 郭湘笑了，这种感觉很不错。 “那过两天我去城里看看有没有高考的书买一些回来，我们一起复习。”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如果这样的话自己要好好努力了，虽然以前考上过，不过已经过去好几年，而且现在的考题和过去肯定也不一样了，要好好复习才行。 “对了，我的户口从郭家转到家里了，到时我高考可能就要从湘南考，你的户口在油田吧？”郭湘问。 顾振南点头，他是正式工作，户口都是随工作单位迁的。 “那也没事，到时你从这边考，我回家里考，一样的。”郭湘说道。 “那我们考到一起？”顾振南看着郭湘，他不想媳妇离自己太远，她那么优秀，到时候大学里有别的优秀的男人追求她，自己又不在身边那怎么办？ 郭湘沉默，顾振南是要考石油大学，而且八成会在东北，而自己是要考医科大学，但最好的医科大学在京城，这样也许会不在一起，四年时间还真说不准会有什么变数。 “到时再商量吧。”郭湘说道。 也许到时她能为了他放弃京城考东北的大学，也许顾振南会为了她放弃在东北到京城去呢？现在说这个还为时太早。 “嗯。”顾振南点头，还有很多未知的因素，到时再说吧。 …… 易子琛到了京城，本来想一来就去找郭湘，可是因为开新店，所有的事都要找他，他忙得不可开交。 店铺的租赁、装修，新到的珠宝玉石都要他亲自审核过关，所有的事必须亲力亲为。 等他终于忙完到春风旅馆找郭湘的时候，那里的人说她早已经退房了。 他又去郭湘说的恒通造纸厂找人，也说她已经走了。 易子琛的心里有点惆怅，为什么总是遇不到她，两人真这么没缘分吗？ 等京城的分店开起来，易子琛让自己的弟弟负责分店，他依旧回到沈城。 沈城才是易家的大本营，总店做好分店才能更好地经营下去。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的更好吃 吃完饭郭湘就困了，随便洗了洗脸脚就窝到了炕上。 两人一起靠在炕琴上看书，看着看着郭湘头就歪到了顾振南的肩膀上睡着了。 顾振南侧头看看自己的小媳妇，想起第一次在火车上相遇，那时还不认识她，她也是这样靠在自己的肩膀上，现在想想两人还真是有缘。 顾振南轻轻把郭湘手里的书拿开，搂住她，低声说：“媳妇，进被窝里睡吧。” 郭湘轻哼了一声，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在她脸上亲一下，把她慢慢放进被窝里。 自己拿着书继续看，看着媳妇睡在自己的身边，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心里特别宁静。 这样的生活真好，以后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 郭湘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人了，想来顾振南是上班去了。 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在外奔波了二十多天，不是在旅馆就是在火车上，真没睡过几个好觉。 还是家里舒服。 郭湘起床洗漱，看到早餐温在锅里，心里很甜蜜。 吃过早餐郭湘想着去城里买高考用书，顺便去看一下爱玛，把从泉市和滇南带回来的特产送一点给她。 以前老收她的东西，也要回馈她一些，礼尚往来嘛。 在泉市那几天，郭湘特意去逛了逛街，给爱玛带了一个当地很出名的漆线雕回来。 是一个龙纹的漆盘，做装饰品很好看。 欧洲人历来就有用盘子当装饰的习惯，爱玛应该会喜欢。 穿上爱玛送的白色羽绒服还有她送的红围巾，拿上特产转车到城里。 直接到了他们公司在太庆的办事处。 看到郭湘爱玛很是惊喜。 “亲爱的，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爱玛说道。 郭湘摇头，不会是爱玛的生日吧？ “今天是圣诞节！”爱玛喜悦地说道。 郭湘才想起来，今天是十二月二十五号，这个时候国内的人还没有过圣诞节的习惯，所以郭湘完全没有想到。 圣诞节于外国人来说就和过年差不多，爱玛在国内没什么朋友，所以见郭湘来了很是惊喜。 还真是歪打正着。 郭湘笑着从包里拿出礼物，“圣诞快乐，爱玛！” 除了两包吃的，郭湘拿出那盒漆线雕还有从滇南买的咖啡豆。 “我可以拆开吗？”爱玛看见那盒漆线雕的盒子那么精美很是好奇。 “当然可以！”郭湘点头。 一拆开盒子，一个黑色的用金漆线雕的龙盘出现在眼前。 “哇，真漂亮！”爱玛惊叹，用手摸上去，漆线雕是立体的，摸上去很有质感，龙也雕得栩栩如生。 “这是纯手工做的，是南方一个叫泉市的地方的特产。”郭湘笑着说道。 “真了不起，做得这么逼真！”爱玛爱不释手，拿出盒子里的托架，把漆盘放在了起居室的立柜上。 “真漂亮，太有华国特色了！”爱玛很是赞赏。 “还有这个！”郭湘拿出那罐咖啡豆，“其实我们这儿也有些地方产咖啡豆，只是喝咖啡还没有普及。” “这咖啡豆是滇南一个很美的大山里种植的，据说是十九世纪一个法国的传教士从法国带过来的咖啡豆种子，后来在华国落地生根。” “这种咖啡是小粒咖啡，风味有些与众不同，你尝尝看！”郭湘说道。 “好，我这就去煮来尝尝。”爱玛笑着接着咖啡豆，放进咖啡机里。 她这个咖啡机是全自动的，放进咖啡豆自动研磨就可以煮。 如果是半自动的咖啡机，要另外用研磨机磨成粉或是手动磨粉，然后再放进咖啡机里煮。 郭湘看了很是羡慕，这个时期国内根本没有咖啡机卖，爱玛肯定是从国外带回来的。 前世郭湘也是喝惯咖啡的，这一世都没什么机会喝，看来以后若有出国或是进口机器的机会也要买一个咖啡机回来。 两人聊着天，正好是圣诞节爱玛热情邀请郭湘在这里吃中餐，郭湘也就没有拒绝。 打了个电话给顾振南告诉他今天下午才回家，让他中午不要等自己吃饭。 顾振南现在在指挥部上班，所以中午都可以回家吃饭的。 过了几分钟就传来咖啡的香味。 爱玛先装了一点什么都没加的咖啡过来，两人尝了一下。 这滇南小粒咖啡味道浓而不苦，香而不烈，略带果味，很是特别。 “不错！”爱玛扬眉，一边点头。 之后还是加了牛奶和糖，她并不爱喝清咖啡。 中午郭湘在爱玛家吃了牛排，国内实在买不到火鸡没办法，爱玛就煎了牛排吃，佐以葡萄酒和意面，几人吃得很欢快。 郭湘这一世还是第一次吃牛排，真是久违了。 其实自己也可以煎牛排啊，市场上牛肉还是有的，买好点的牛里脊就可以做牛排了，看来自己也可以回去试试。 吃过午饭郭湘对爱玛的盛情款待表示感谢，然后告辞。 去书店买高考用书，发现并没有教材卖只有习题。 向店员打听了一下，说是旧书店可能会有教材，郭湘便买了几套习题，然后找到了一家旧书店买了一套高三教材。 两人用一套就可以了，郭湘前世就是学霸记忆又好，随便看看就能知道这时候的高考是考什么内容。 再做一做习题应该就差不多了。 主要是顾振南要用，不过她觉得顾振南那么聪明又那么刻苦，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郭湘又顺便去市场看了看，果然有牛肉卖，而且不少。 这才想起来太庆本来就是平原地区，有很多牧场，牛肉肯定是少不了的，还有牛奶。 郭湘买了一大块牛肉，还买了些水果，现在有钱了，生活质量自然要提高。 回家可以煎牛排吃了，郭湘心里美滋滋的。 顾振南到家的时候就看见小媳妇坐在炕上一边翻着书一边在啃苹果。 “回来啦？”郭湘看见顾振南，起身下炕，“要吃苹果吗？” “好！”顾振南点头，抓起她的手在她啃了一口的地方咬上去。 郭湘脸一下红了，“你不会自己拿一个？” “你的更好吃。”顾振南一本正经说道。 郭湘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摩羯座男人 “对了，我今天买了牛肉，我们煎牛排吃好吗？”郭湘一边啃苹果一边问。 “我不会。”顾振南摇头。 “我教你啊。”郭湘笑，她脑子里有食谱，只是自己掌握不好火候，不想糟蹋了牛肉。 “好！”顾振南点头。 “把牛肉洗一下，切两公分厚度，不要切小块就一大片，然后放锅里煎，煎七分熟就可以了。”郭湘说道。 “不要腌制吗？”顾振南问。 “有两种方法，刚才说的是不腌的，这样再用黑胡椒勾芡调个酱汁，到时候淋上酱汁就可以了。”郭湘说道。 “另一种就是事先放蒜、调料腌制，然后直接上锅煎，这样比较有味，不过腌的时间要比较长，现在恐怕来不及了。”郭湘说道。 虽然两种方法说起来都容易，不过她手残做不好。 “嗯！”顾振南点头，似乎懂了。 “不过我们这国产牛肉不够肥，可能有点硬，你有没有办法让它嫩一点？”郭湘问。 顾振南想了想，点头，“有办法。” 太好了，会做菜的人就是好，一点就通。 顾振南先把煤炉点上，切了两块牛肉用温水洗了，再拿干净的洗碗巾吸干水分。 用刀背把牛肉拍了拍，拿牙签在牛肉上细细地扎上小孔，然后弄了点小苏打兑水均匀地抹在牛肉上又按摩了一会儿，这是为了破坏牛肉纤维，吃起来肉会嫩滑一些。 把窗户开了半扇，排气扇升起来。 锅洗干净擦干水分，挖了一块猪油下去。 郭湘这才注意没买黄油，也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黄油卖，算了，猪油也是一样的，毕竟也是动物脂肪，也许意外好吃呢？ 白色的猪油嗞嗞响起来，渐渐融化，顾振南提锅晃了晃，让油在锅底均匀地铺开，丢入两瓣大蒜，闻到蒜香后放入两片牛排。 肉香慢慢从锅里飘了出来，郭湘站在一旁看着直咽口水，太香了！ 煎完一面把牛排翻了个身，煎另一面，淋上一点酒，香味扑鼻。 “别煎太熟了，老了就不好吃了。”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一直看着呢。 等煎得差不多，可以看见牛排中间还有一点点粉红色，差不多七分熟的样子，起锅把牛排放进盘子里。 牛排刚起锅最好不要马上切，要让汁水收入肉中，不然一切可能会切出血水来。 正好趁这个时间调黑椒酱汁。 “酱汁多弄点吧，等会儿你再下点面，我担心你不够吃。”郭湘说道。 他饭量那么大，这一块牛排恐怕不够。 “好！”顾振南点头，手脚利落开始做酱汁。 不一会儿黑胡椒辛辣芳香的味道就传了出来，郭湘食指大动，好想快点吃。 等黑胡椒酱汁做好，郭湘才想到没有买刀叉，哎呀，准备工作还是不充分啊。 “这个没办法切了……”郭湘有点尴尬。 “就用刀。”顾振南说道，就着盘子，用勺子压着肉，利落地把牛排切成长条。 然后把酱汁淋了上去。 “好香。”郭湘舔舔嘴唇，有点迫不及待了。 拿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嗯，不错！”郭湘竖起大拇指。 顾振南勾勾嘴角，开水下面条。 等面条捞出来拌了猪油防止面坨了，两人端了牛排和面一起上炕。 “今天忘了买刀叉，这个算是西餐，应该用刀叉吃的，我们却用了筷子。”郭湘笑道。 “谁说西餐就不能用筷子？”顾振南说了一句。 郭湘一愣，其实也对啊，国外也有开中餐厅的，外国人不会用筷子不一样用叉子吃吗？我们用不来叉子为什么就不能用筷子呢？ “你说的好有道理。”郭湘笑，“只不过如果去西餐厅吃没有筷子可用，不会用刀叉被人笑话，所以还是学一下比较好。外国人也有学用筷子的呀！” 顾振南点点头，也不是说不学，现在没有就灵活运用嘛。 “对了，我今天进城买了高三的教材和一些习题集，晚上我们就可以开始复习了。”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能和媳妇一起学习他很乐意。 顾振南吃完牛排又开始吃面条，把黑椒汁淋一点在面条上，又舀了一勺辣椒酱，中西合壁。 “你要吗？”顾振南把面条拌起来。 郭湘看了看他碗中的面，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点点头，“我吃一口。” 顾振南夹了一筷子面条，一卷，把面条卷递到郭湘的嘴边，她张嘴吃下去，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顾振南用过的筷子。 “嗯，还挺好吃的。”郭湘扬眉。 “再来一点？”顾振南嘴角勾起来。 “再一口。”郭湘点头。 又吃了一口面，盘子里的牛排就吃不完了，顾振南把它们全倒进自己的碗里。 郭湘看着直笑，“你这么能吃，以前在家里肯定吃不饱吧？” “还好，就多吃两个红薯。”顾振南说道。 还是有了媳妇好，家里现在也能吃上肉了。 他知道郭湘能干，她的付出他都记在心上，以后会百倍千倍地对她好。 “所以你当初选择来油田是不是因为这里能吃上饱饭？”郭湘开玩笑地说道。 “嗯。”顾振南却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郭湘一愣，哈哈笑起来，还真是啊？不过说真的，选油田真是明智之举，让他有了用武之地。 吃完饭郭湘争着去洗碗，男人做饭自己洗碗，搭配得正好。 顾振南见她那么积极就没有坚持，拿了抹布把炕桌擦干净，等会儿可以一起复习功课。 郭湘擦了手回来，从包里拿出银针，“从今天开始针灸要继续了，我要把你的面瘫治好。” “好！”顾振南点头，抬起脸，看着小媳妇半跪在自己面前，帮自己擦脸然后针灸，很享受这个时光。 “媳妇，过几天就是我的生日了。”顾振南说道。 “生日？什么时候？”郭湘问。 “一月十号。”顾振南回答。 “一月十号……”郭湘想了想，是摩羯座啊，摩羯座男人有很强的责任心，成熟稳重，意志力坚定，有冷静的判断力，只是性格有点内向，稍有点死板。 跟顾振南还真的挺像的。 第一百四十六章 生日礼物（求首订，一更） 在感情方面，摩羯座男人遇到心动的女生心里会很喜欢，甚至有点不知所措，表面却还装着很平静，不会太浪漫，但只要是喜欢的人，他会非常在乎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不就是闷骚吗？顾振南是这样的人啊？ 郭湘盯着顾振南那张英俊的脸，转了转眼珠，原来在他冷漠的外表下有颗骚动的心啊？ “怎么了？”顾振南见媳妇这样看着自己，耳根微红。 “没事！”郭湘脸一红，咬咬唇，所以以后要自己主动点吗？ “生日啊，到时我们好好庆祝一下。你想怎么过？想叫上同事一起吗？”郭湘问。 “不想。”顾振南摇头，“我只想和你一起过。” 郭湘脸上浮起一丝红云，谁说他不会说话啊，一撩一个准，每一句都直达内心。 “好，那就我们两个一起过。”郭湘抿嘴笑。 把顾振南脸上的银针拔了，郭湘把高中的课本和习题都拿了过来。 “我先看语文吧。”郭湘拿起语文书，她记忆好，过一遍应该就差不多了。 顾振南点头，拿起数学课本，好几年没学了，好些都忘了。 “感觉灯不够亮啊。”郭湘抬头看了看灯泡，之前在书桌那边看不觉得，在炕上这大灯就有点暗了，看着废眼睛。 顾振南看了看那边的台灯，床这边没有插座台灯的线不够长，“我去买个大点的灯泡。” “算了，明天吧，懒得折腾了。”郭湘说道，外面那么冷。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顾振南起身，穿上外套跑了出去。 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把房里的灯换了，屋里马上亮堂起来。 “这样好多了。”郭湘说道。 两人认真看起书来。 郭湘很快看完一本，又开始看下册。 顾振南惊讶地看着她，“怎么那么快？” “你媳妇我聪明啊！”郭湘有点得意。 “还好没绝顶。”顾振南一本正经接话。 “你才绝顶呢！”郭湘扑过去使劲揉他的头发，不过男人的头发还真是浓密，离绝顶远着呢。 顾振南顺势抱住郭湘，两眼灼灼地看着她，郭湘心一慌，推他，“看书、看书……” 顾振南嘴角勾起，媳妇害羞了。 “其实吧……”郭湘坐了回去，“我感觉以前学过，有点印象，看一遍就都想起来了。” 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而且我记忆很好，一遍就能记住。” 顾振南若有所思，看来媳妇以前真有可能就是大学生，失忆了真是可惜。 不过还要感谢她的失忆，不然自己未必能娶到她。 郭湘看完书又拿一本习题来做，基本都没什么问题，至于作文就靠个人的底蕴了，这不是临时可以学好的，不过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做到十点半左右，郭湘困了，打了个哈欠，“我想睡了。” “那你先睡。”顾振南把炕桌移到边上，把被褥铺上。 郭湘洗了脸脚就钻进了被窝。 顾振南又看了半小时也休息，钻进郭湘的被窝抱住她。 “媳妇……” “嗯？”郭湘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眼睛根本睁不开。 “没事……”顾振南苦笑一声，把她抱进怀里。 其实每天这样睡他挺煎熬的，不过媳妇倒是睡得安心，也不知道是对自己太放心了还是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不由惆怅，什么时候才能把洞房圆上？ 第二天郭湘起床的时候顾振南已经去上班了，洗漱完吃早餐的时候郭湘在想顾振南过生日送什么礼物给他好呢？ 突然想起之前在滇南卖金丝墨翡给易子琛的时候叫他留一块给自己做个无事牌，这个当生日礼物挺好的，不知道做好没有。 之前他说要到京城开分店也不知道回来了没有。 不如打电话问一下。 郭湘到了指挥部也没有去找顾振南在别的办公室借了电话。 电话打到易子琛那是他接的电话，听到郭湘的声音很是惊喜。 “你回沈城了吗？”郭湘问。 “回了，你现在在哪儿？我后来去京城有去找你，他们说你已经走了。”易子琛说道。 “可能你去得迟了，我又去了趟南方。”郭湘说道：“我现在在太庆。我想问问你上次要你留一块金丝墨翡做平安无事牌做好了吗？” “已经做好了，你要来拿吗？”易子琛问道，那不是又可以看到她了。 “去沈城啊？”郭湘犹豫了一下，去沈城火车也要十来个小时，不能当天来回，这样顾振南不就知道了，不能给他惊喜了？ “你能不能寄过来？”郭湘问。 “恐怕不太好。”易子琛摇头，“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弄丢了怎么办？” 郭湘抿嘴，也是，而且现在没有快递，平邮很慢，又没有保值的服务。 “你没时间过来拿吗？”易子琛问，要不要自己跑一趟？ 不过现在马上年底，他也是忙得要命。 “你那边有没有人会到太庆来，顺便捎过来，我去火车站接。”郭湘说道。 “你等等，我问一下。”易子琛捂住话筒，对身边的黄正力说道：“要不你跑一趟？” 黄正力看了他一眼，无奈，“你是老板你说了算，就算出差了。” 易子琛笑笑，拿起话筒，“正好黄正力有事过去一趟，你直接去火车站找他，我告诉你火车班次。” “那太感谢了。”郭湘笑，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 易子琛让黄正力查了火车时刻表，马上跟郭湘确定了班次，让她明天中午到火车站拿东西。 挂了电话，易子琛满脸笑意，黃正力看着他直摇头，“你啊，我看那小姑娘对你没什么意思，你可别自作多情。” 易子琛脸上一红，“我就是把她当朋友……” 当朋友才怪，黄正力摇头，他还不了解他？早就陷进去了，只不过那姑娘神出鬼没的，不然子琛肯定追上去了。 “这不就是个机会？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顺便可以看看她住在哪儿。”黄正力说道。 易子琛一脸惆怅，“我也想啊，可是明天我父亲会带长辈过来店里视察，我走不开啊。” 也对，黄正力点头，男人事业还是比恋爱重要一些。 第二天中午郭湘到火车站，按时接到了黄正力。 “你可真是个大忙人啊，跑一趟沈城的时间都没有？”黄正力稍有点报怨，把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郭湘。 郭湘打开大概看了看，似乎很不错，火车站人多也没有细看，收了起来。 笑着对黄正力说：“麻烦你了。” “怎么，这就打发我了，这都饭点了，不打算请我吃饭？”黄正力说道。 郭湘愣了一下，因为没跟顾振南打电话说中午不回去，怕他担心，不过别人送东西过来不请吃餐饭也的确说不过去。 便笑了笑，“行啊，你想吃什么我请！” “客随主便！”黄正力说道。 郭湘对太庆其实也不太熟，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看上去还可以的饭馆两人走了进去。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的初吻啊（求订阅，二更） 问了有什么菜，黄正力也不客气，点了酱骨架、猪肉炖粉条，还有小鸡炖磨菇，两个人足够了，东北的菜很大一盘，两人还未必吃得完。 “你上次不是说来太庆看一个朋友，这次怎么又来了，你自己家在哪儿？”黄正力好奇地问，正好也帮易子琛打听一下。 “我家在湘南。”郭湘啃着一块骨头，“我在这边也是暂住。” 她并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毕竟是隐私，她也从来没有问过易子琛和黄正力他们家的情况，觉得没必要。 可她这么说黄正力就觉得她有点不实诚，怎么什么都不说？ 其实郭湘是从后世过来的人，比较注重隐私，不愿意和别人多说自己的事。 也许是觉得还没达到那么熟的程度吧。 “你觉得子琛怎么样？”黄正力还是忍不住开口，易子琛不敢问他得替他打探一下。 “挺好的呀。”郭湘无所谓的点点头。 “就这样？”黄正力有点不高兴。 “你什么意思？”郭湘看他，有点不解，“我又不了解他，作为一个普通朋友，觉得他还不错。怎么，哪里不对？” 前世她也有很多朋友，而且男性朋友居多，普通的、要好的都有，哪里个个都去了解？ “没事……”黄正力低叹一声，原来郭湘只是把子琛当普通朋友？看来子琛真的是自作多情了。 不过也是，郭湘在他们面前就完全没有一个女人的样子，也许也没把他们当男人看吧？这样的女人不适合家庭。 黄正力心里暗想回去得好好劝劝子琛。 吃完饭黄正力直接回火车站返回沈城，郭湘回了家。 到家的时候顾振南正在家里，见她回来马上迎了上来，“你出去了？吃饭了吗？” “吃过了，去了趟城里，遇到个朋友，一起吃了饭。”郭湘说道。 “你这边还有朋友？”顾振南惊讶。 “嗯，之前去滇南认识的朋友，也多亏了他们我才赚了些钱。”郭湘说道，“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好！”顾振南点头，接过郭湘脱下的外套挂起来，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一边搓一边哈热气，“冷不冷？” “有点！”郭湘点头，倒进顾振南怀里，头顶在他胸膛上，“有点累！” “那就休息。”顾振南搂着她坐到炕上，往炕灶里添了点柴。 “今年什么时候过年，你过年可以回家吗？”郭湘靠在顾振南的肩上问。 上次还给王桂英果儿他们买了衣服，若是回不去东西就要先寄回去了。 “一月二十号过年。”顾振南说道，“回家应该没问题，不过我们假期不多，可能在家呆两天就得回来。” 主要是花在路上的时间太长了，不然可以多呆几天。 “那也好，回家和娘他们过个团圆年，这是我们结婚后的第一个年，在家里过比较好吧。”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侧头看靠在自己身上的媳妇，心里甜甜的。 “过年的车票很难买吧？”郭湘又问。 “到时候油队会派人统一去购票，这一点倒不用担心。”顾振南说道。 “那就好。”郭湘点头，不然要自己去排队买就太累了。 她前世生活条件好，家里又宠着，基本什么事都不用自己操心，说实话是比现在的人懒一些，自己能不做的事尽量不自己做，所以她想多赚一些钱，有了钱很多事就好办了。 不会做饭怕什么，以后请保姆就是，她可不怕别人说闲话，生活是自己，何必在意别人的想法。 只是现在条件有限，以后若是有了大房子，那就好办了。 过了两天，到了元旦。 本来郭湘还想要不要买些好菜也过个阳历年，结果顾振南说有油厂的领导过来慰问，晚上油队开团拜会，不能在家吃饭。 郭湘点头，那自己一个人吃倒简单了。 晚上就用电饭煲煮了点饭，上面蒸了个红肠，就着泡菜吃了。 主要是懒得去开炉生火，太麻烦。 现在没有外卖，如果有外卖她就点外卖了。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外面传来敲门声，“师母、师母……” 郭湘急忙下炕开门，只见李春和林光荣两人架着一身酒气的顾振南回来，俞秀秀还在后面叫着“慢点、慢点！” 郭湘见到俞秀秀脸色立马不好了，“这是怎么了？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就一杯，师父酒量不好，一杯倒。”林光荣说着把顾振南扶了起来。 “不能喝为什么还让他喝？”郭湘有点不高兴。 “那不是有领导在吗，振南已经喝得很少了，有些挡不过去……”李春讪讪说道。 把顾振南扶到炕上，俞秀秀站在后面，看见郭湘脸色也很不好。 郭湘懒得理她，对林光荣和李春说道：“谢谢你们啊。” “没事，师母，师父就麻烦你照顾了，我们走了。”林光荣说道。 三人出门，俞秀秀还回过头看，郭湘立马把门呯地一声关上了。 再看顾振南，醉得不省人事。 一杯倒？酒量这么差？ 郭湘把被褥拿了出来，但顾振南躺在炕上，褥子根本没法铺，只好先铺一半，被子放在一旁。 把顾振南的鞋子脱了，再帮他脱外套和裤子。 他长得人高马大，这一醉死沉死沉的，郭湘简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的外套脱掉，刚想把被子拉过来，顾振南突然翻身抱住她，把她整个人紧紧搂进怀里，醉眼迷离，“媳妇？你怎么在这儿？” 郭湘哭笑不得，“这是我们家，我不在这儿在哪儿？” “媳妇，你是我媳妇，嘿嘿……”顾振南醉眼眯了起来，“媳妇，我们一起睡觉！” 郭湘脸一红，“顾振南，你起来，你醉了……” “我没醉……，我要和你睡觉……我早就想了……”顾振南一低头亲上郭湘的嘴。 郭湘脑中轰地一下，瞪大眼睛，握草，这一世的初吻就这样被喝醉的男人夺去了？ 可特么的，嘴里全是酒味啊。 郭湘挣扎，“顾振南，你给我起开……” 顾振南一手抓住她的双手，大长腿压住她的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媳妇，我要你……” 郭湘脸色暴红，“顾振南你耍酒疯是不是？” 要也不是这个时候啊，你特么醉了，知不知道啊？ “媳妇……”顾振南把边上的被子一下拉了过来，把两人都罩在被子里，手也不老实起来。 “顾振南！”郭湘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发出来。 “媳妇，我喜欢你！”顾振南呢喃一句，紧紧抱着郭湘，然后……不动了。 “顾振南，顾振南……”郭湘推他，耳边却传来打呼噜的声音。 郭湘哭笑不得，这就睡着了？还以为今天会被他办了呢。 挣扎着把被子揭开一个角，呼口气，都快闷死了。 想爬出来，可是顾振南的手脚缠得死死的，根本动不了，郭湘欲哭无泪。 算了，就这样睡吧。 第一百七十三章 我不嫌弃你（三更） 第二天睡来，郭湘一睁眼就看见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振南，你还没上班？” “嗯。”顾振南有点心虚地应了一声，“今天是周日。” “哦！”郭湘闭上眼睛，突然想起昨晚的事，猛得一睁眼，大叫起来，“顾振南，你昨晚……” “嗯……”嘴一下被堵住了，郭湘羞恼地用力一推，“你起开！牙都没刷……”都是酒味！ 顾振南腾地坐了起来，眼睛发亮，“刷了牙就可以吗？” 郭湘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幼稚？ “滚……”郭湘嗔骂一声。 顾振南嘴角勾起来，媳妇好像没生气？ 屁颠颠地滚下炕刷牙去了。 郭湘摸着自己的唇，我的初吻啊，就这样没了。 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太不浪漫了。 一定要找他算帐！ 等顾振南刷完牙洗完脸，郭湘也下了炕，“顾振南，你过来！” “媳妇……”顾振南走过来。 “你昨晚怎么回事？喝了点酒就耍酒疯，敢亲我！”郭湘脸色微红。 “你可以亲回去！”顾振南说道。 “你……”郭湘羞恼，这男人看着一本正经撩起人来要命。 “过来！”郭湘招手。 顾振南犹豫地探过头，郭湘嘟起嘴在他脸上晃了一下，见男人的耳根红了，又缩了回去，“算了，我还没刷牙！” “我不嫌弃你！”顾振南哪肯放过到嘴的肉，扶着她的后脑勺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顾振南！”郭湘脸色涨红。 “不够？再来一次！” “滚！” 顾振南心满意足滚去打早餐去了，留下郭湘一个人脸红红的咬牙切齿。 回来的时候郭湘已经刷完牙洗完脸，脸上涂了面霜，香香的。 两人吃起早餐，“听说你一杯倒？酒量这么差？” “嗯！”顾振南脸一红。 “哈哈哈！”郭湘肆无忌惮地笑起来，“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可以试试！”顾振南看着她。 “呃……”郭湘一噎。 这方面女人永远斗不过男人。 郭湘白了他一眼，啃馒头，突然外面一声尖叫“来人啊，救命啊！” 郭湘一激灵，“发生什么事了？”立马站起了身。 “我和你一起去！”顾振南也站了起来。 推开门，看到也有其他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似乎是隔了两间屋子那边发出来的。 郭湘和顾振南急忙跑了过去，只见一个人躺在地上，头朝外脚朝里，不省人事。 “怎么回事？”顾振南问。 里面一个女人抽抽嗒嗒地，“……那个，我们想在炕边装个插座，拉条电线，谁知道……” 郭湘大吃一惊，这是触电了？ “电线呢？”郭湘问。 “还，还在身上……”那女人哭起来。 “快去关电闸！”有人叫起来。 “来不及了，顾振南，拿根棍子先把电线挑开。”郭湘连忙说道，“又对女人说，你站着千万别乱动，小心再触电！” 那女人一动也不敢动。 顾振南立马应了一声，小心走过去，拿起一把扫把，反过来用竹子那头把电线从那人身上挑了出去。 “国强！”那女人扑了过去。 “先别动他！”郭湘连忙拦住她，“谁去把电闸关了？” “我去！”外面有人应了一声，又有好几个人围了过来。 “触电多长时间了？几分钟了？”郭湘蹲下身体去探那人的鼻息。 已经没气了。 “就刚刚，也就……一两分钟吧……”女人抽泣起来。 那应该还有救。 郭湘把那人衣服外套拉开，观察胸部，已经完全不起伏了，没有呼吸。 “不会是死了吧？你们看，都不动了。” “是啊，一点呼吸没有。” 女人一听，马上大哭起来，“国强……” 郭湘再用左手食指和中指探男人颈动脉，也无搏动。 看来只能心脉复苏了。 郭湘在男人身侧跪下，右手叠于左手之上，左手五指翘起，双臂垂直，找到男人胸部正中，左手掌紧贴上去，两手用劲按压起来。 “这是在干什么？”有人不解。 “人不是死了吗？还救得过来？” “我知道，我在电视上看过，好像是什么急救的方法，叫什么……什么来着……” 郭湘充耳不闻，两手按得又快又重。 每分钟按压不得少于一百次，按压深度不得少于五厘米，这样才有效果，因此要很用力，非常累人。 有人在心肺复苏的过程中被压断肋骨，在医学上都是正常的，毕竟命比肋骨重要，肋骨断了可以长好，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顾振南看着郭湘跪在地上，那么冰冷坚硬的地面，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怕打扰她救人。 “我想起来了，这叫心肺复苏！”有围观的人说起来，“这个不是还要做人工呼吸吗？” “那……不是要嘴对嘴……” “嘴对嘴怎么啦？这是救人！” “可她是振南的媳妇！” 有人朝顾振南看去，他的脸色不太好，不过一直没吭声。 “那她怎么不做人工呼吸啊？” 有人见郭湘只按压胸部没有给那人做人工呼吸有点不解。 “振南媳妇，快点做吧，振南不会怪你的。” “是啊，救人要紧！” “振南，你说是吧？”有人故意问顾振南，有点幸灾乐祸。 顾振南闭着嘴不说话。 “快点亲上去啊，不然等一下救不回来了！” “就是，要救就救好来嘛！”有人起哄。 “都给我闭嘴，别不懂装懂！”郭湘大吼一声，抬头扫了一眼围观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是吧？ “都让开点，让空气流通，别挤在这儿。顾振南！”郭湘大叫。 顾振南马上领会，伸手把围观的人往后赶，“退后，退后！” “振南媳妇，我求求你救救国强，你就是那……他什么，我也不怪你，你是为了救人！”那女人边哭边说。 郭湘翻了个白眼，手下没停，“没必要，我是大夫，我知道该怎么做。” 这男人前半身在室外，本来空气就是流通的，相当于室外急救，而且他又不是溺水，肺部没有进水。 并不是急救就要人工呼吸，主要是要让他的心脏恢复跳动带动肺部，他就能自主呼吸，只有真正的医务工作者才知道这些。 第一百四十九章 振南，我腿疼（四更） 郭湘按了有二十几分钟，男人还没有醒过来，可她已经累得冒汗，手上又不敢停。 “顾振南，叫救护车了吗？”郭湘问。 “叫了！”顾振南连忙点头。 郭湘擦了擦额头的汗，顾振南心疼死了，可是自己又不会，不能代替她。 “都这么久了，我看是救不过来了吧？”有人说道。 “可不是，都二十几分钟了，还能起死回生？” “会不会她根本不懂得救，在这浪费时间。”也有人怀疑。 “听说她是个大夫，上次不是有人看过她的证了吗？” “那是中医证，这个可不是中医能救的……” 中西医资格证也考这个好吗？郭湘腹诽，不过根本没时间跟别人解释。 手已经酸得不行，可是却不敢停下来。 突然那男人“呵”了一声，嘴微张开，胸廓有了明显的起伏。 “活了！”有人惊叫。 郭湘一下松懈下来，瘫倒在地。 “媳妇！”顾振南忙搀住郭湘。 这时救护车“呜呜——呜呜——”开了过来。 有医务人员抬了担架下来，把男人抬上去，插上氧气管。 那女人也来不及跟郭湘道谢，急忙跟车去了医院。 “真救过来了……” “振南媳妇还真是厉害！” “还真是大夫！” 有人投过钦佩之的目光。 郭湘腿已经僵了，站都站不起来。 顾振南心疼死了，拦腰抱起她走回自己屋里。 “顾振南，我腿疼……”郭湘搂着顾振南的脖子委屈巴巴地，眼圈都红了。 “我知道，我知道……”顾振南心疼得要命，“我马上帮你揉！” 急忙倒了一盆热水过来，把郭湘的双脚放进水里，慢慢卷起她的裤子。 一双膝盖又青又紫。 本来两人在房里穿着就少，是临时跑过去了，天气又冷，地板又硬，又跪了半天，膝盖就成这样了。 “媳妇……”顾振南简直心疼死了，遮住她的眼，“别看！” 急忙拿了上次用剩的红花油，把自己的双手搓热，倒了油，按在郭湘膝盖上用力搓起来。 郭湘忍着疼，眼泪都快掉下来。 直搓得两脚都发热，郭湘才觉得好点了。 “好了！”郭湘说了一句。 顾振南忙把手洗了，把郭湘抱进怀里，盖上被子，“媳妇，你辛苦了！” 郭湘点点头，“还好，人救过来了，也没白辛苦。” “媳妇，你太棒了！”顾振南在郭湘脸上亲了一口。 “你欺负我！”郭湘眼睛湿漉漉的，带着鼻音，“昨天的事还没找你算账呢。” 顾振南顶着她的额头，语气温柔，“有的是时间，以后慢慢算！” 郭湘靠在男人温暖的怀里，有一个坚实的肩膀让自己依靠，真好！ “早餐都还没吃完。”郭湘回头看了一眼放在炕桌上的东西。 “你坐着别动，我去热一下。”顾振南放开郭湘。 点了煤炉把早餐放到锅里热。 郭湘窝在炕上看男人忙碌，说实话这个男人真是挺不错的，长得又帅对自己又好，应该是可以放心把自己交给他吧？ “振南，我们住在这里要租金吗？还有水电要钱吗？”郭湘问。 “都不要，全是职工福利。”顾振南说道。 郭湘眼睛一亮，“用电也不要钱？” “嗯，怎么啦？”顾振南看向她。 郭湘眼珠转了转，那要是搞个电炉、热水器什么的也不要钱那不是太划算了，主要是方便。 像现在热个菜还要烧炉子多麻烦？ “我在想能用什么电器来热菜那就方便了，电饭煲不行，太慢了。”郭湘说道。 要不搞个电磁炉？不知道有没有懂这个。 哎，对了，电磁炉最早好像是德国发明的，不知道爱玛丈夫懂不懂这个，要是懂的话两人可以合作开发呀。 国内还没有家用电磁炉，如果自己运用这个概念再利用别人的技术搞起电磁炉来，那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新发明了？ 郭湘顿时兴奋起来，改天可以问问爱玛。 其实科技的发展很多都是缘于懒人的想法，有人懒得洗衣服就发明了洗衣机，有人懒得洗碗就发明了洗碗机。 现在郭湘懒得烧火就发明电磁炉，当然这是自己借了前世的技术算不上自己的发明，就是借鉴。但还得自己去开发。 “想到什么了？”顾振南把热好的早餐端了过来。 “想到一个好点子，你知道电磁炉吗？就是运用电磁场，与铁锅发生反应，锅热起来就可以炒菜，具体原理我不清楚，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郭湘说道。 “不懂。”顾振南摇头。 “没事，我去找个懂的人。”郭湘兴致勃勃。 顾振南看着她，她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有那么多朋友？ “你知道吗，这种电磁炉是德国人发明的。”郭湘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道：“只不过我们国内还没有。” “我上次在火车站碰到一个走失的小女孩，就是德国人，我和几个人一起帮她找到家，后来我和她的母亲成为了朋友，我可以问问她。” 原来如此，顾振南点头，媳妇性格开朗容易认识朋友，不像自己。 “等我们发明了电磁炉你就不用烧煤炉那么麻烦了，直接用电就行。”郭湘说道。 “好，我等你的发明。”顾振南说道。 郭湘看着他，有点感动，其实自己的想法在现在看来有点异想天开了，但顾振南一点也不怀疑，还那么支持自己，他真的太好了。 “那过几天我可能还要进趟城里，去找一下那个人，如果中午不回来你就不要等我吃饭，当然我会尽量赶回来。”郭湘说道。 其实她是在想，过几天顾振南要过生日了，到时去城里订一个生日蛋糕，顺便去找一下爱玛。 “嗯。”顾振南点头，只要是郭湘的事他都支持。 等吃完早餐，顾振南一摸口袋，里面还有东西。 “给你！”顾振南从口袋里掏出来。 “芒果？”郭湘惊喜，“哪来的？” “昨天团拜会有人从南边带来的。”顾振南说道。 郭湘心里一动，他这是特意带回来给自己吃的？以为这是南边的水果自己没吃过？ 虽然前世自己经常吃，可是顾振南这样想着自己，真的特别窝心。 第一百五十章 得寸进尺啊（五更） “我特别喜欢吃，真的。”郭湘眼睛亮晶晶的。 “喜欢就好。”顾振南很开心，就喜欢看媳妇这样子。 “我帮你把皮剥了？”顾振南说道，他看见别人都是这样吃。 “不用，你看我的！”郭湘从口袋里摸出匕首，对准芒果正中，贴着果核切下去，另一边也是这样把扁扁的果核切了下来。 然后在果肉上横着切几刀，再竖着切几刀，不切断果皮，两手捏着两头一翻，芒果的果肉就一粒粒凸了起来。 “你看，这样吃是不是方便多了？”郭湘说道，“拿个碗过来。” 顾振南拿了个饭碗，郭湘又用匕首贴着果皮划下去，一粒粒方形的果肉就掉进碗里。 “拿牙签过来叉着吃就好，不会吃得满嘴都是，又不会弄脏衣服。”郭湘得意地说道。 顾振南扬眉，媳妇就是聪明！ “家里没有牙签。”顾振南说道。 “那就用刀！”郭湘用匕首刺了一粒果肉放进嘴里。 “小心嘴！”顾振南看着郭湘的嘴。 “哈哈……”郭湘失笑，哪有那么不小心？ 叉了一块芒果递到顾振南嘴边，他张口吃了进去。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甜甜蜜蜜把两个芒果吃完了。 顾振南洗了碗和匕首，把匕首还给了郭湘，这东西还蛮有用的，干什么都行。 郭湘窝在炕上看书，顾振南坐在她的身边，侧头看了看她，一低头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甜甜的，还有芒果味。 “顾振南！”郭湘羞恼，“得寸进尺了啊，昨天醉了，今天可没醉！” 顾振南勾勾嘴角，尝了媳妇的甜美，再抑制不住了。 就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吃上肉。 郭湘白了他一眼，脸红扑扑的，心跳加快，刚才有点突然。 不过那感觉似乎还不错。 郭湘侧过头，突然在他脸上吧唧亲一口。 再看男人，他的眼里都是笑意，只是脸上没有表情。 不由摸上他的脸，“昨天又没针灸，你什么时候才能笑？” “心里知道就好，外面不重要。”顾振南说道。 可是郭湘好想看他笑，他长得那么帅，笑起来肯定迷死人。 “以后不许喝酒了。”郭湘故意板起脸。 “好！”顾振南点头。 “算了。”郭湘却又说道，她不想顾振南变成妻管严，“你知道自己的酒量，注意一点，喝醉误事，又伤身。” “嗯，我知道，昨天也是实在推不掉。”顾振南说道。 其实他很有分寸的，一般情况下能不喝就不喝，昨天实在是领导太多，有些推不掉，而且东北人酒量大，他这样的根本不够看，早点醉了反倒可以早点退场。 不过好在昨天借着酒劲，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亲到小媳妇。 郭湘膝盖疼，一天都窝在炕上。 晚上顾振南又用药油帮她搓了一次，要针灸的时候知道她不方便跪着，就拿了小方凳坐在炕下，仰起头让她坐着给自己针灸。 郭湘看着他仰着头任人采撷的样子，不由想笑，在他唇上亲一口，被他拉住又亲了一下才放开。 第二天顾振南上班，郭湘一个人在家里。 正在看书，外面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谁呀？”郭湘问，一边下炕，膝盖还是疼，一瘸一拐的。 打开门，见一个妇女提着一兜水果站在门外，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是……” “小郭大夫，我是国强媳妇，就是昨天触电的那个……”国强媳妇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哦，快进来！”郭湘忙把人请进家。 进了屋，国强媳妇把水果递给郭湘，“小郭大夫，昨天真是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救的及时，我男人就……”说着眼圈又红了起来。 “没事没事，就是举手之劳。”郭湘忙把人请上炕，“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医院，不过医生说应该没事了，还要观察观察。”国强媳妇说道。 “那就好，人没事就好。”郭湘点头。 “昨天，如果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你包涵，我当时也是急了……”国强媳妇愧疚地说道。 郭湘明白她说的是人工呼吸的事，点点头，“没事，你们不是医生不了解情况，我不会在意的，放心！” “小郭大夫，你医术这么好没在医院上班可惜了。”国强媳妇说道，“看能不能让顾副队去说说，让你进油厂医院。” 郭湘笑笑，哪里有那么容易，医生和其他职业不一样，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的。 “现在这样也挺好，还可以帮帮油队里的人，不是吗？”郭湘说道。 “好是好，就是有点浪费了。”国强媳妇惋惜地说道，“其实我们油队这么多人，这边也可以开个卫生所，方便给大家看病，有个小病小痛的不用跑油厂医院。” “那是组织的事，我们决定不了。”郭湘笑笑，不过她说的倒没错，有个卫生所是方便一点。 只不过油厂医院也不远，可能上级就觉得没必要吧。 国强媳妇又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告辞了。 不过她的话倒是让郭湘沉思起来，如果以后自己当医生肯定是做外科医生，而且在大医院比较好，可是这样是不是就不能和顾振南在一起了？ 除非就在油厂医院，但油厂医院的条件和医疗设施肯定都不太好，做不了什么大手术，难道要屈就？ 算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想还太早了点，以后不一定在哪儿呢。 在家休息了几天，因为郭湘腿疼，顾振南对她也仅在亲亲抱抱上，没有更进一步。 当然没有得到郭湘的允许他想进一步也不行。 转眼就到了一月十号，顾振南的生日。 等他去上班，郭湘拿出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那个金丝墨翡的平安无事牌，那天在火车站也没来得及细看。 现在一看还真是漂亮，玉质黑亮润泽，很有质感。 无事牌用一根黑褐色的绳子吊着，绑绳的小孔处是简单的祥云图案，古朴大气，下面是一块白板，什么都没有，所以是平安无事牌，男人非常适合。 郭湘点头，真不错，把无事牌放入盒子的时候发现绒布下有点突起，揭开一看，竟还藏了一副小小的耳钉。 耳钉是一朵小花的造型，中间是碧绿的绿豆大小的一点翡翠，很是精致可爱。 郭湘不由皱起眉头，黄正力当时也没说里面还有这个，这是易子琛送给自己的还是放错地方了？ 正好等会儿要去城里，顺便打个电话问问。 第一百五十一章 购买技术（六更） 郭湘去指挥部坐上车进了城。 先去糕点店订了一个蛋糕，一磅的小蛋糕，两个人吃足够了。 因为蛋糕没有现成的，要时间做，所以先订了，等会儿再来拿。 然后郭湘去了爱玛那里。 到他们办事处，爱玛正在办公室，郭湘敲了敲门，爱玛抬头见是她，很是惊喜，“亲爱的，你怎么来啦？” “我今天来找你有点事，或者找你丈夫也行。”郭湘笑道。 “我丈夫？”爱玛有点意外，“你等等！” 爱玛丈夫费恩走了出来，听爱玛说郭湘找他有事，对她点点头，“我们到会议室说吧。” 三人一起到了会议室。 “我听说你们德国有家用电磁炉，我们国家现在还没有这种电器，但如果进口的话太贵，我想自己开发。” “想问问你们懂不懂电磁炉的工作原理，如果可以我们一起合作在国内办个工厂，做电磁炉的生意。”郭湘开门见山说道。 “电磁炉？”费恩有点惊讶，“虽然懂一点，不过我也不专业。” “那没关系，你们国家不是已经有了吗，你可以找个专业的人了解一下。你知道我们国家人口众多，市场大，需求一定很大。但现在很多家庭用的都还是煤炉，不方便又不卫生，如果有电磁炉会好很多。”郭湘说道。 “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国家大部分家庭都不富裕，电磁炉很耗电，恐怕很多人用不起。”费恩说道。 “对，是有这个情况，不过那也是农村地区，城市里大部分都还是可以的，特别是我们太庆这地方，油田很富足，人民生活水平普遍比较高。” “全国还有那么多大城市，市场还是很广的。而且我也相信我们华国很快会发展起来，以后人民的生活水平会越来越高！”郭湘说道。 不是相信，而是一定，自己就是从后世来的，国家的繁荣昌盛她都看在眼里，以后国家会越来越强大，人民也越来越富裕，不用说用个电磁炉，再贵的电器也用得起。 当然这些她现在是不能说的。 “不知道你们现在是替别人打工还是自己的公司？”郭湘问，“难道你们就不想当老板？” “我们哪里是老板，也是替别人打工。”费恩苦笑一声，“我们也是普通工薪阶层，只不过工资比你们高一些，但也拿不出多少钱来投资。” 郭湘沉思，如果有他们参股加上自己那就是中外合资企业，国家应该有优惠政策，但是他们钱不多似乎又不太好看，别人一说外商才投这么点钱，似乎不太好。 “你们再考虑考虑，我肯定做这个不会亏本。”郭湘说道，她可是用后世的经验来告诉他们。 两人犹豫，可能还是不敢。他们也是普通人，没有经商经验，又对郭湘看好的华国市场没有信心。 “要不这样，我可以买你们的技术，一次性付款怎么样？”郭湘退而求其次。 费恩点头，“我先和朋友打个电话咨询一下。”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郭湘点头。 费恩去打了个电话，过了没多久就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电磁炉的生产并没有申请专利，很多厂家都在生产，我那个朋友说他去了解一下，过两个小时会把详细的工作原理和电路图传真给我，你可以在这等等。” 郭湘点头，“那我有事先出去一下，一会儿再来。” “行！”费恩点头。 郭湘去转了一圈，想着今天顾振南过生日要买点什么菜，可自己又不会做，不如买点现成的，等会儿走的时候买点熟菜或干脆到饭店里点几样带回去算了。 到糕点店的时候蛋糕已经做好了，郭湘顺便买了点小糕点带过去给爱玛他们吃。 到爱玛公司的时候她看见郭湘拿着蛋糕很惊讶，“今天你生日？” “不是，是我丈夫生日。”郭湘笑笑。 “那祝他生日快乐。”爱玛说道。 “谢谢！”郭湘把手里另一份小糕点递给爱玛，“这是给你们的，就算上午茶点了，尝尝。” “太谢谢了，我正好有点饿呢！”爱玛也没客气接过了糕点。 两人一起回到会议室，过了一会儿费恩也过来了。 爱玛去冲了几杯咖啡，把糕点用碟子装了过来，费恩把朋友传真过来的电磁炉的电路图和工作原理给了郭湘。 郭湘一边喝咖啡一边看，是德语的，这个拿给别人肯定看不懂，自己还是先翻译一下。 “你这里有纸笔吗？还有专业词典，我把这些翻译一下，不然我们这边的人恐怕看不懂。”郭湘说道。 “有的。”费恩点头，拿来词典和纸笔还有画图工具，“我帮你把电路图重新画一份吧，你再用中文在上面标注。” “那太谢谢你了！”郭湘点头，毕竟自己不是这个专业的，怕画错了。 费恩画起电路图来，郭湘就在一旁一边翻词典一边翻译工作原理。 大概半个小时弄完了，郭湘把图纸收起来，问道：“这些给我要多少钱？” 费恩和爱玛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我那个朋友说五百美金。” “可以啊。”郭湘点头。 现在中银美金的外汇牌价是3点多，虽然黑市上已经快达到6，但他们外国人在黑市上换也不好带出去，还是在银行换才更保险，那就只有3点多，就算给他4，五百美金也才两千块钱，对于一项技术来说很便宜了。 “我现在就去取钱，你们等我一会儿！”郭湘说道。 上次去滇南赚了十五万多，投资桓达公司十四万，留了一万多备用，这下正好派上用场。 爱玛有点吃惊，原本以为郭湘家里很穷，上次看她住的房子那么差，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郭湘很快取了两千块钱出来，给了费恩，“能开个收据给我吗？” “好的。”费恩点头，收了钱还有点不好意思，“这钱主要是我朋友收的，是他整理的资料。” 毕竟这东西不是他的，他只是收集一下资料，白得了五百美金，这个时期五百美金对一个工薪阶层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我理解。”郭湘点头，只要不是剽窃的专利付点钱无所谓，自己要去弄明白这原理那就费劲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媳妇太聪明了（七更） 离开爱玛公司，郭湘又去饭店订了几份菜，小鸡炖蘑菇、酸菜猪肉炖粉条、卤鸭、猪肘子，几份都是硬菜，吃两天都够了。 到家的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林光荣过来了。 看见郭湘拿着一大堆东西连接过去帮忙提，“师母怎么买这么多东西，还有生日蛋糕，你生日？” “不是我，是你师父。”郭湘笑着说道。 林光荣惊讶看向顾振南，“师父你生日怎么不说一声，我们好替你庆祝啊。” “不用。”顾振南简短说了一句，他就想和小媳妇两个人过。 “你师父他低调。”郭湘抿嘴笑。 “小林中午在家吃饭吧，我买了好多菜。”郭湘说道。 “那……”林光荣看看顾振南，有点不敢。 “在家吃，晚上不许过来。”顾振南说道。 “我明白，我明白……”林光荣嘿嘿笑起来，晚上师父要和师母过二人世界嘛，他不会那么没眼力劲儿的。 菜多，顾振南把菜匀了一半出来拿去热，天太冷热的菜这么过来一趟也变凉了。 三人一起吃起来。 “对了，师母，告诉你个好消息。”林光荣一边啃着一块猪肘子一边说道：“这段时间我按你上次的装排气扇的设计给好多人家安装了排气扇，手工加排气扇的钱，这个月我赚了一百多呢，比我工资还高。” “不错啊，那说明你手艺好。”郭湘笑道。 “我刚才还和师父商量呢，我干脆以后就做这个算了，油田这边不想干了。”林光荣说道：“不过我爸不同意。” 郭湘点头，那是自然，这边可是铁饭碗，他是机修工也算技术工种哪能说丢就丢。 只不过这边天天按时上班当然没有自己做那么自由。 “如果光做这个不行。”郭湘摇头，这个做不了多久，以后慢慢会淘汰的。 “怎么不行？我们东北这么大，要做的人多了，我这才做了几家？”林光荣似乎有点不同意。 郭湘也没和他争辩，以后都有抽油烟机了，排气扇用的人很少了，不过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如果你要做，我这里倒有个好项目。”郭湘想起自己那个电磁炉的项目，找个合伙人也不错。 便问林光荣，“你什么学历？学什么的？” “我就中专，学的是电气工程。”林光荣说道。 “那正好。”郭湘点头，懂电路图，电磁工作原理再了解一下应该就差不多了。 郭湘从包里拿出翻译好的电磁炉工作原理和电路图，递给林光荣，“你看看这个！” 林光荣拿起电路图看了看，“这是一个电器？” 顾振南拿了另一张电磁炉工作原理看，很是震惊，小媳妇的点子不错啊。 “对，这是电磁炉。我们现在用的煤炉太不方便了，我想生产这种电磁炉。是用电的，不用烧火。” “电流通过电圈产生磁场，上面用铁锅，磁场内的磁力线通过铁锅的含铁物质的底部时，促使铁分子高速运动，产生无数小涡流，因此产生热效应。” “这样的电磁炉本身不发热，不怕烫，不用明火，方便快捷、绿色环保、无烟无味，热得还很快，是不是很好？”郭湘有点得意地说道。 “不错，真的很不错。”林光荣一边看一边点头，“我妈做饭的时候也经常报怨呢，说煤炉不好烧，烟味大，放在外面冷，放在屋里又熏得慌，如果有了这个那真是太方便了。” “就是有点耗电，功率差不多两千瓦，当然可以有好几档，根据需要调节。”郭湘说道。 “真是太好了，我把这个拿去给我爸看，他一定能同意。”林光荣兴奋起来。 “其实你不用辞职，停薪留职不就行了吗？”郭湘说道，前世她母亲也是这样过来的所以她还是了解一点。 “对呀，可以停薪留职，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那这个需要投多少钱？”林光荣问。 “这……我现在也不了解，你对这里熟，你看看有没有那样的小厂，最好是电器厂或相关的厂，效益不好的，要承包或是转厂的，我们可以利用一下，就不用自己去建厂那么麻烦又费钱。”郭湘说道。 “好，这个交给我，现在还真有些这样的厂，今年开始很多国营厂开始改制，都承包出去或是让改股份制，职工可以参股分红，我让我爸去打听打听。”林光荣说道。 “那这个就交给你了，等我们做起来，这个市场肯定很大，你就是老板了。”郭湘笑起来。 林光荣这人实诚，又和顾振南是师徒关系，信得过。与其再去找别人，不如和他合作更放心。 “师母，你放心，我一定办好！”林光荣信心满满。 “对了，我再给你画个电磁炉的外观图，更直观点。”郭湘拿过纸，按前世用过的，长方形的扁箱形构造，上面还有几个按钮，画得很立体，透视角度都很好。 “师母，想不到你还会画画，画得真好。”林光荣很是惊讶。 顾振南也看向郭湘，小媳妇真是带给他越来越多惊喜。 “先吃饭吧，菜都凉了。”顾振南说了一句。 “哎！”林光荣应了一声，把资料小心地放在炕上，快速吃起饭来，他已经迫不及待想回去和他爸说这件事了。 等林光荣走了，顾振南洗碗，问郭湘，“你这个电磁炉的构想是哪来的？” “我自己想的啊，我以为百货商场有卖，后来发现没有，我就问那个德国朋友——就是我帮她找回女儿的那个。” “他们德国已经有电磁炉了，但如果我们要进口就太贵了，我就想着我们自己办个厂生产，价格不要太高，在国内肯定有市场。” “你看我们这煤炉是不是不太方便？还要买煤，又脏，烧起来还麻烦，还有煤烟味，一个搞不好煤气中毒都有可能，用电磁炉就方便多了。而且我们这用电不是不要钱吗？”郭湘笑，“算我们占便宜了。” “很好的想法。”顾振南点头，别看媳妇什么家务都不会做，可是爱动脑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媳妇我爱你（八更） 郭湘走到顾振南身边，头顶在他的背上。 他长得高大，肩背宽厚，站在那像堵墙一样，很有安全感。 顾振南感觉到她的头靠着自己，那么亲昵，觉得媳妇主动和自己亲近，嘴角不由勾了起来。 “振南，等我们把电磁炉这个项目也做起来，以后生活就更不用愁了，娘和果儿他们的生活也都要改善，你想搞什么发明创造也行，我们想上大学也都没问题。”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媳妇还能一直想着娘和果儿她们让他很欣慰。 “媳妇。”顾振南洗完碗把手擦了，转过身搂住郭湘，在她头顶上亲了一下，“辛苦你了。” 他觉得自己都帮不上什么忙，有点惭愧。 “你有你的事，你是为国家做贡献，我为小家做贡献，我们都很棒！”郭湘抬起头，笑靥如花。 顾振南点头，真是爱死小媳妇了。 下午顾振南去上班，郭湘休息了一会儿，看看书，到傍晚开始准备晚上的菜。 其实还是中午的菜，那么多根本吃不完，中午留了一半，热一下菜，再准备好蛋糕，还有生日蜡烛。 郭湘把要送给顾振南的礼物放在口袋里，才想起来忘了打电话给易子琛问那副耳钉的事。 算了，下次再问，先把耳钉收起来，放进了包里。 等顾振南回来，郭湘已经热好了菜，生日蛋糕放不下，先放在了桌上。 “回来啦？”郭湘迎上去。 “嗯。”顾振南应一声，把外套脱了放在炕柜上。 “我们先吃饭还是点蜡烛吃生日蛋糕？”郭湘问，“还可以许个愿哦！” “先吃饭吧。”顾振南说道，去洗了手。 两人坐上炕，亲亲热热吃起饭来。 等吃完饭，郭湘帮顾振南针灸，揉了揉他的脸，似乎比以前软了一些。 “现在还是没感觉吗？”郭湘问。 “好像有一点了。”顾振南说道。 “那就好，只要坚持，一定能好起来。”郭湘说道。 顾振南看着她，直起腰在她唇上亲一下。 “别闹，小心针！”郭湘脸一红，白了他一眼。 针灸完两人又一起看书，炕桌又变成了书桌，一人一边，特别和协。 到了九点半，郭湘收起书，“我们点蜡烛吃生日蛋糕吧？” “好！”顾振南也收起书。 郭湘把蛋糕拿了过来，插上六根蜡烛，二十六根太多插不下，象征性地插六根就好了。 然后把灯关上，爬上炕，看着顾振南，“闭上眼睛，许个愿！” 顾振南看着对面的小媳妇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弯弯的笑眼里映出两簇烛光，又明亮又温暖。 双手交握起来，闭上眼睛，心里默想着，愿我能和媳妇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许完愿睁开眼，深情地看着郭湘。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郭湘唱起生日歌，顾振南的眼里有点湿，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的生日这么隆重，第一次有人为自己唱生日歌。 还是自己最爱的媳妇，心软得一塌糊涂。 “快，吹蜡烛，要一口气吹完，愿望就能实现哦！”郭湘笑着说道。 顾振南一口气把蜡烛吹灭，郭湘把灯打开。 从口袋里掏出放金丝墨翡的盒子递到顾振南面前，“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还有礼物？”顾振南惊讶。 “那当然，过生日怎么能没有礼物？”郭湘扬眉。 把你自己送给我就好，顾振南心中暗想。 打开盒子，一块墨黑温润的玉石出现在眼前，就算不懂，顾振南也知道这东西价值不菲。 “这是平安无事牌，我给你戴上。”郭湘把墨翡拿了出来，顾振南低下头。 郭湘一边帮他戴在脖子上一边说道：“以后只要身体健康，平平安安就是最大的幸福！” 顾振南点头，看着面前的小媳妇，一低头亲上她的唇，把她拦腰抱上炕。 “顾振南……”郭湘的脸一下红了，这是要那什么吗？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前世今生都还没经历过这种事，还是有点慌。 “叫我振南！”顾振南低下头。 “振南……”郭湘低喃一句。 “别怕！”顾振南把被子拉下来把两人都盖上。 过了一会儿。 “振南、振南……，顾振南等一下！”郭湘大叫。 “怎么啦？”顾振南把被子揭起来。 “我……我那什么，好像来大姨妈了……”郭湘脸上爆红，这大姨妈来得真不是时候。 上个月好像是月初，这个月推迟了这么多，不知道是不是元旦那天受了寒的缘故。 “啊？”顾振南一下倒了下去，一脸生无可恋，怎么这么不巧？ 郭湘双颊绯红，推他，“快起来，我要用卫生巾……” 顾振南倒向一边，郭湘飞快钻出被窝，从包里拿了卫生巾到浴帘后面换起来。 等她出来，顾振南已经灌好了热水袋，又冲了一杯红糖水，“快喝一点。” 上次媳妇跪在地上那么久，他其实挺担心她的身体，看来还是有点影响。 郭湘接过红糖水，男人这么体贴感觉很窝心。 喝过红糖水两人重新上了炕，顾振南把自己的手搓热放在郭湘的小腹上，“肚子凉，我帮你揉揉！” “嗯！”郭湘应了一声，窝在他的怀里，温暖的大手轻轻揉着肚子，好舒服。 不知不觉就困了，一下就睡着了。 顾振南看着怀里小媳妇姣好的面容，在她脸上亲一下，媳妇，我爱你！很爱，很爱！ 过了几天马上就到春节，顾振南请了三天假提前回去，不然到家年都过了。 两人提了几大包行李。 给王桂英三人买的衣服，还有自己的衣服，还有从京城带回来的特产，和胡建带的特产，真的好多行李。 顾振南还是第一次带这么多东西回家，以前就是随便象征性买一点吃的给家人尝个鲜，现在有了媳妇才真正有了家的感觉。 坐了两天两夜的车，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早上才到了湘南县城，到家差不多中午了。 果儿早早就站在门口等着，大老远看见郭湘和顾振南，大叫起来，“娘、二哥，大哥和嫂子回来啦！”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过年（九更） 王桂英和顾振东都走了出来，顾振东连忙迎上去帮忙拿行李，果儿飞跑着扑进郭湘的怀里，“嫂子，你终于回来啦！” 顾振南看果儿和郭湘感情这么好，心里很高兴，故意板起脸，“果儿，不想大哥回来吗？” “哪有？”果儿脸一红，大哥一向严肃，她其实有点怕大哥的，哪有嫂子那么好？ “大哥，嫂子！”顾振东叫人。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王桂英也走了过去。 “娘！”郭湘和顾振南异口同声叫起来。 王桂英一脸喜色，“哎，快，进屋去！” 大家进了院子，顾振南看着崭新的院子有点呆住了，怎么家里都盖上砖房了？ 是上次小媳妇回来的时候弄的？她自己的钱？ 自己虽然寄了两百块钱回来，那也不够，况且她还说家里的债也还了，想不到把房子都翻新了，这得花多少钱？ “呆着干嘛？快进来啊！”王桂英笑。 “大哥，没想到我们家这么漂亮吧？”顾振东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地板都是水泥的，又平整又干净，屋子也都是白墙的砖房，像新的一样。 “就是上次嫂子回来修的，现在我们家是全村最好最漂亮的。”果儿一脸骄傲。 郭湘笑笑，招呼果儿，“果儿来，看看嫂子给你买的新衣服。” “还有娘和振东的。” “上次不是买了吗，怎么又买，浪费那钱做什么？”王桂英嗔怪一声，不过脸上还是高兴的。 “过年嘛，就要穿新衣服。”郭湘笑道，把衣服都拿了出来，“大家都试试看。” 果儿先拿了自己的衣服，是一件大红的羽绒服，拉链的，还有帽子，帽子上有白白的绒毛，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款式，好漂亮！ “嫂子，这衣服真漂亮，真的是京城买的吗？”果儿仰头问道，那可是首都啊，那么遥不可及的地方。 “是啊，是我和你大哥一起在京城买的，娘和振东的也是在同一个商场买的。”郭湘笑道。 “这得花多少钱啊？”王桂英一脸肉疼。 “娘，没事，我做了点小生意，赚了些钱。”郭湘说道。 顾振南看了她一眼，那可不是小生意，不过郭湘这样说他也不会纠正她。那些事说了娘也不会懂。 顾振东的是一件深蓝色的羽绒服，也是新款，穿着刚刚好，又轻又暖，他也是一脸笑意。 王桂英的是深褐色的，郭湘怕买的颜色太浅她又说太艳了不好意思穿出去，就买了件深色的，在乡下穿也不怕脏。 王桂英摸着光滑的面料爱不释手，这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果儿已经迫不及待穿起来，红色很衬她的皮肤，显得脸红扑扑的，特别好看。 羽绒服比身上穿的衣服稍长一点，明年还可以穿。 郭湘也是特意买长了一点，如果刚刚好只能穿一年王桂英一定会报怨太浪费了吧。 “嫂子，好看吗？”果儿走到郭湘面前。 “好看，我们果儿最漂亮！”郭湘夸果儿，其实顾家的基因都不错，只不过顾振南特别突出，长得又高，比他们都强。 “东西收起来，先吃饭吧！”王桂英说了一声。 “我这还带了好多好吃的，等会儿再来看。”郭湘说道，先把所有东西都放进屋里。 顾振南打量自己的房间，家具都没变，只是墙和地板都是新的，和过去大不一样了。 这里就是自己和媳妇的洞房啊，不知道这个年能不能圆上。 “对了，娘，我师父还在村里吗？”郭湘问王桂英，他一个人也不知道怎么过年，还是去别的地方了。 “在呢，叫你师父一起过来过年吧。”王桂英说道。 “那我现在就去。”郭湘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顾振南说了一声。 “去吧！”王桂英见小两口感情这么好，很是高兴。 一出了家门顾振南就牵起郭湘的手，她挣扎了一下，“让人看见……”毕竟这里是乡下，民风还没那么开放。 “怕什么，你是我媳妇！”顾振南看她。 郭湘抿嘴笑了笑，没再动。 两人到了卫生所，郭湘在外面叫：“师父，我回来啦！” 纪昌林听到声音从里面走出来，见到郭湘很是惊喜，“回来啦？我还以为你今年不回来过年呢。” “纪大夫！”顾振南叫了一声。 纪昌林点头，“振南也来啦？” 看到顾振南牵着郭湘的手，脸上露出笑容，看来自己徒弟的感情问题解决了。 “师父，今年上我家过年吧，热闹一些。”郭湘上前。 “好！”纪昌林没有推辞，自己一个人过年也的确太冷清了，再说郭湘是自己徒弟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三人一起回到顾家，王桂英已经摆好饭菜，看到纪昌林过来打招呼，“纪大夫，过年好啊。” “过年好，今年要打扰你们了。”纪昌林笑着说道。 “说什么打扰，人多过年还热闹些。”王桂英笑道：“中午就随便吃点，晚上再过年，纪大夫您别嫌弃。” “不会，不会，总比我一个人过好。”纪昌林摆手。 郭湘看了看桌上，比平时还是丰盛一些，一碗辣椒炒肉，一碗酿豆腐，还有骨头炖红薯粉，及两个青菜。 另外还有一盘圆圆的饼一样的东西，郭湘都没见过，不由问道：“娘，这是什么？” “这是糯米粑粑，我们这过年都要吃的，平时可是吃不上。”王桂英笑道。 主要是这个要用糯米做，平时粘米都不够吃，哪来的糯米，这还是用了粘米去别人家换来的。 “我尝尝！”郭湘很是好奇。 用筷子夹了一个盛在碗里，糯米粑粑是放在一块青绿的芭蕉叶上，有一股青草的清香。 咬一口下去，外面软糯，里面是花生黄豆磨成的粉，还加了白糖，又甜又香。 “真好吃。”郭湘赞不绝口，北方好像没有这样的东西，她前世就没有吃过。 “好吃就多吃点。”王桂英笑道。 顾振南见郭湘吃得高兴，帮她又夹了一个，“吃慢点，小心噎着。” 王桂英见儿子和儿媳妇感情这么好，一脸欣慰。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们都要考大学（十更） 中午吃完饭，大家都忙开了。 纪昌林写对联，顾振东帮忙贴。 王桂英从猪栏抓了一只鸡，顾振南接过来，“娘，我来杀吧。” “行。”王桂英把鸡给顾振南，自己把年前腌的猪脚拿出来洗，等会儿好上锅炖，果儿则帮忙烧火。 “我来帮你吧？”郭湘对顾振南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他很喜欢和媳妇一起干活。 郭湘虽然没有杀过鸡，不过她是医生，不怕血腥。 只见顾振南抓了鸡，把鸡脖子往头上扭，露出颈部，把上面的细毛拔掉，郭湘上前帮忙抓脚。 王桂英拿了一个碗过来，里面有一点盐水，“血装到这碗里来，别浪费了。” 顾振南点点头，拿了菜刀往鸡脖子上一划，血顿时涌了出来。 又拿了一根筷子从划破的脖子上一挑，挑出气管，再一割，鸡全身抽搐挣得很用力，郭湘忙用劲抓住。 鸡血流下来滴到碗里，顾振南用筷子搅了搅，过了一会儿血就凝固了起来。 等鸡死透，烧了开水把鸡泡了，拨毛，开膛，把鸡杂都洗干净然后交给王桂英。 王桂英那边用姜炒了猪脚，加入一点自家酿的红薯酒，下水烧开，移到炭炉上炖。 然后又开始煮红烧肉。 今年债还完了，之前郭湘也留了钱，后来儿子又寄了钱回来，这个年准备的菜就特别多。 往年几乎只有一碗红烧肉一碗鱼，过年的时候还要留给客人吃，自己都不敢动筷。 今年和以往大不相同了，王桂英烧着菜满心满意，心情不知道有多好。 “对了，我那里还有特产呢。”郭湘突然想了起来。 从包里找了找，找出一包鱿鱼干，用热水泡了，也许还来得及炒一碗。 等王桂英把其他菜都炒好炖上，鱿鱼干也泡得差不多了。 “娘，炒一碗这个尝尝。”郭湘把鱿鱼干拿过去。 “嫂子，这是什么？”坐在灶前的果儿好奇地站起来。 从小在内地长大，以前生活又艰苦，根本没有见过海鲜。 “这是鱿鱼，是海产品，是胡建的朋友送的。”郭湘说道。 “这个我不会啊。”王桂英有点为难。 “我教您。”郭湘把鱿鱼洗干净，把里面的透明鱼骨拔掉，洗干净鱿鱼须上的吸盘，然后把须先切下来，鱿鱼身用直刀切细条纹，斜刀又切一遍，再切成一块一块的菱形。 “先下锅用水焯一下。”郭湘说道。 王桂英把锅里放上水，等水烧开，把鱿鱼干丢了下去，鱿鱼干一受热，就卷了起来，一粒粒肉凸起，形成一个个鱿鱼卷。 “真好玩！”果儿在灶边看着很是新奇。 等差不多，郭湘把鱿鱼捞起来放入碗里，对王桂英说：“然后就炒辣椒吃就可以。” “好！”王桂英点头，这么说就懂了。 切了姜片和葱头，大火下猪油，炒香，把鱿鱼干丢下去炒，淋了点酒，然后放入切好的辣椒，放盐、酱油调料，一点点味精，就可以起锅了。 “我尝尝！”果儿迫不及待，她还从来没有吃过这东西。 郭湘夹了一块放进果儿嘴里，自己也吃了一块，边吃边点头，“不错。” “真好吃，很鲜，脆脆的。”果儿也是一边嚼一边点头。 煮完这道菜，王桂英最后煮一道鱼，年年有余，这也是过年必备的菜。 另一边猪脚和红烧肉也快烧好了，整个厨房香气弥漫，果儿的口水都流下来了，“今年过年真多好菜啊。” 王桂英也是满脸喜色，这是她这一辈子过得最丰盛的年。 郭湘走出厨房，顾振南握上她的手，“冷吗？” 湘南虽然没有东北气温低，可是因为没有暖气，室内室外的温度基本相同，过年最冷的时候也降到了零度左右，又比较潮湿，说起来比在东北还难过一些。 “还好，一直在做事也不觉得冷。”郭湘摇摇头。 “厅里烧了炭盆，过来烤烤火。”顾振南牵起郭湘的手。 顾振东和纪昌林已经坐在桌边烤火，看见顾振南牵着郭湘的手，顾振东的脸有些红，大哥和大嫂的感情真好啊，他都有些羡慕了。 “过来坐吧。”纪昌林招呼。 “嗯。”郭湘应了一声，顾振南拿铁筷子在炭火里拨了拨，让炭火烧旺点。 “在东北怎么样，有没有行医？拿了医师资格证也要行医才行，不然都生疏了。”纪昌林说道。 郭湘摇了摇头，“没什么机会，不过我想考大学，考医科大学。” “你还要考大学？”纪昌林和顾振东异口同声，都很意外。 “嗯，我和振南都准备考大学。”郭湘说道，顾振南在一旁也点头。 “大哥也要考？”顾振南震惊，大哥年纪不小了。 “振东你放心，我们不会影响你，你好好读，学费什么的不用操心，我们都会准备好。”郭湘说道。 顾振东今年也是高三，明年会和他们一起参加高考，她想他是不是害怕他们都考大学，到时他就没钱上学了。 “嫂子现在做一些生意，学费生活费完全没问题，你不用担心，家里我们也会照顾好。”郭湘又说。 “我不担心。”顾振东脸一红，“我只是有点意外。” 一是大哥年纪大了他没想到，二是嫂子虽然不傻了，可是考大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她行吗？ 不过他们自己做了决定，他也不好说什么。 “你还是想做西医？”纪昌林问。 郭湘点头，“我还是想做外科医生，我觉得自己的西医知识没有丢，只是现在没有资格，所以只能重新考。不过师父你放心，中医我也不会丢，以后肯定能用得上。” 纪昌林点头，“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就好，以后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分中医西医。” “振东有没有想好以后学什么？”郭湘看向顾振东。 “我不知道。”顾振东摇头，其实他没有明确的目标，对那些专业也都不熟，有点迷茫。 郭湘点头，他这个年纪没有职业规划很正常，又生活在乡下见识少，很多都不了解。 “你大哥应该还是会考和石油相关的专业，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也可以考虑，不过在油田工作很辛苦。” “另外我们国家现在正在大力发展经济，经济人材很缺乏，你也可以考虑学经济管理类的专业。”郭湘说道。 顾振东很惊讶，想不到嫂子懂这么多。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把灯关了（十一更） “或者学外语，现在国家也缺乏外语人材。”郭湘又说。 这个时期其实是个很好的时期，国家到处缺人，只要是大学生都很吃香，放在哪儿都能派上大用场。 顾振东点头，“我会好好考虑。” 天渐渐黑下来，王桂英在外面叫了一声，“可以吃饭啦！” 顾振南他们一起到厨房把做好的菜端到厅里，火盆放在桌下，这样吃饭的时候就不会冷。 大家一起坐下，王桂英还温了一壶酒过来。 看着一桌子的菜，大家都是满脸喜色。 “振南，去放鞭炮，吃年饭了！”王桂英说道。 “哎。”顾振南应一声，拿了王桂英准备好的鞭炮拿到门口去放。 吃年夜饭是要放鞭炮的，辞旧迎新。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火红的纸屑炸得一地红色，也预示着以后的日子红红火火。 等顾振南进来，王桂英站起来给大家倒酒，先给纪昌林倒了一杯，然后看顾振南，“振南也喝一点？” 她知道大儿子酒量不好，也不敢勉强。 顾振南点头，“喝一点。” 郭湘在脚下踢了踢他，就他那酒量还敢喝？别喝了又耍酒疯。 顾振南看她，低声说道：“就喝一点点，我心里有数。” 喝点酒可以壮胆，等晚上…… “湘湘也喝一点？”王桂英看向郭湘，她点头，“那就喝一点。” 王桂英笑，儿媳妇倒是不含糊，看来是能喝的。 顾振东和果儿就没有倒酒给他们，他们还是孩子不能喝，然后给自己也倒了点。 郭湘举起杯，“过年了，大家一起喝一杯，祝以后的日子越过越好！” 纪昌林和王桂英微笑，大家举杯，干了一下，郭湘瞟了顾振南一眼，见他只稍微抿了一下，便没有吭声。 然后郭湘又敬了纪昌林，感谢他的教导之恩。 又站起来，对着王桂英，“娘，我也敬您一杯，这个家都是您在操持，您辛苦了！” 顾振南也忙站了起来，拿起杯。 王桂英眼圈有点红，辛劳了一辈子，现在日子终于好过了，儿子儿媳妇又这么孝顺，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不辛苦，应该的。你们也都是好孩子！”王桂英点头，举杯喝了下去。 顾振南喝了一小口，看郭湘喝了一杯，心想媳妇酒量真好啊。 郭湘看了他一眼，他满面通红，应该是喝酒喝的。 不能喝酒的人就这样，身体里缺乏一种酶不能分解酒精，酒精进入血液，所以很容易脸红，有些甚至全身都会红，还有人会过敏。 “少喝一点。”郭湘轻声说了一句。 “嗯。”顾振南应道。 “来，纪大夫，吃菜！”王桂英招呼纪昌林。 “好，好，我自己来，别那么客气。”纪昌林点头。 大家开动吃菜，每吃一道菜果儿都惊呼太好吃了，以前从来没有过过这么好的年，真是太幸福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开开心心吃了个年夜饭。 吃完饭顾振南帮忙收拾，让郭湘先去洗澡，过年一定要洗个澡，把往年的霉运洗掉，以崭新的姿态迎接新的一年。 王桂英烧了很多热水，大家轮流洗。 家里也没有电视，郭湘洗完就先回了房。 屋里很冷，顾振南拿了个火盆过来烧上炭放在床边，开了点窗通风，防止一氧化碳中毒。 等顾振南洗完，在火盆边烤了一会儿才上了床。 郭湘正在看书，见他上来，说了一句，“洗完了？” “嗯。”顾振南点头，挨着郭湘坐了下来。 “媳妇……”顾振南伸手抱住郭湘，双眼灼灼地盯着她。 郭湘侧头看他，心扑扑直跳，终于还是要来了吗？ 顾振南把她手里的书拿开，低下头亲上去。 “把灯关了。”郭湘小声说道。 “哎！”顾振南心中一喜，媳妇这是答应了？ 迅速下床关了灯，跑回床上。 郭湘已经钻进了被窝。 顾振南也钻了进去，拉起被子把两人盖上…… 外面寒意料峭，屋里温暖如春。 第二天郭湘是在一阵拍门声中醒来的。 “嫂子，嫂子，吃饭啦！”果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郭湘懵懵地坐了起来，一动浑身酸软。 吃饭了吗？现在几点了？ 她只记得男人昨晚折腾了好久，她求饶了好几次，终于才放过她。 谁说他是小奶狗，根本就是狼嘛。 “进来吧。”郭湘应了一声，穿衣服。 “嫂子。”果儿穿着一身新衣推门进来，见郭湘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由好笑，“嫂子你可真能睡，都十二点了，该吃中饭了。” “啊？十二点了？”郭湘一慌，自己这也睡得太晚了吧，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啊，顾振南怎么也不叫自己。 “你大哥呢？”郭湘问。 “他和二哥拜年去了。”果儿吃吃笑起来，“大哥出门的时候说嫂子辛苦了，让我们不要叫你，让你睡，谁知道嫂子你还真能睡啊。” 郭湘脸一红，这男人，说什么辛苦，这不是让人误会嘛。 “今天大年初一就拜年？一般不是初二拜吗？”郭湘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我们这边一般初一就是去村里的本族长辈家坐坐，探望一下老人，聊聊天，接下来几天才正式去亲戚家拜年。不过大哥说了你们就两天假，所以早一点去。”果儿说道。 “那他怎么不叫我？新媳妇不要去亲戚家拜年吗？”郭湘轻声报怨。 “那还不是大哥不想让你累着？”果儿捂嘴笑，“不过村里人没有不认识嫂子的，大哥说没关系。” “行，你先过去跟娘说一声，我洗漱完马上过来。”郭湘说道。 穿了新买的灰色呢子大衣，里面穿的是白毛衣，下面阔腿裤，本来买了羊毛裙，不过天气太冷，而且觉得在这乡下还是不要穿那么洋气了，有点格格不入。自己这一身就已经够高调了。 洗漱完到客厅，只有王桂英和果儿在，顾振南和顾振东应该被人留下吃饭了。 “娘，新年好！”郭湘说了一句，拿了个红包给果儿，“果儿来，嫂子给你的压岁钱。” “谢谢嫂子！”果儿高兴坏了，嫂子还给压岁钱，嫂子真好！ 而且嫂子穿的衣服真好看，“嫂子好漂亮！” 郭湘笑笑，“我们果儿也漂亮。” “小孩子家给什么压岁钱，我给了就行了。”王桂英搭了一句。 “没事，一点点，让孩子高兴高兴。”郭湘笑笑。 又拿了一个红包递给王桂英，“娘，这是给您的。” “我就不要了，家用振南都给了。”王桂英直摆手。 “他是他，这是我的，我做生意赚了点钱，这是儿媳妇孝敬您的。”郭湘笑。 “娘，嫂子给您的您就拿着吧，别人家的婆婆想要儿媳妇还不给呢，您就偷着乐吧。”果儿笑。 “就你多嘴！”王桂英嗔骂一句，不过满心欢喜，儿媳妇孝顺她自然是高兴。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春运的火车（十二更） “吃饭吧！”王桂英收了红包。 看了看儿媳妇满脸春风的样子，心里暗喜。 昨天他们房里的动静她都听到了，看来没过多久就能抱上孙子了。 所以今天儿媳妇睡迟了她也不去打扰，都是过来人谁还不知道那点事啊。 顾振南是下午回来的，郭湘一看他脸有点红，似乎又喝了酒。 “又喝酒了？”郭湘倒了一杯糖水给他。 “一点点，我一喝酒就上脸，其实喝得很少，我心里有数。”顾振南说道。 喝了一口水坐到郭湘身边，往她身上凑。 “起开，都是酒味。”郭湘白了他一眼。 顾振南不理，抱住她就往床上去。 “顾振南！”郭湘有点慌了，“大白天的，等会儿有客人来怎么办？” “那晚上再来？”顾振南心中一喜。 “你……”郭湘咬牙，上当了，这男人怎么这么腹黑？又给自己挖坑。 “明天我们要一起去拜年吗？”郭湘靠在男人怀里。 “不去也行，我们又没分家，让振东去就行。”顾振南搂着郭湘的肩，头顶着她的头一晃一晃地，“后天我们就要走了，在家好好休息，我们在家的时间少，多陪陪娘。” “嗯。”郭湘点头，相比亲戚自然是自家人更重要。 第二天两人在家里呆了一天，陪王桂英说说话，聊聊最近的生活，也说了两人都打算考大学的事。 “不过娘你不用担心家里，生活费我们都会准备好，弟弟妹妹的学费也不用愁，这些我们都会安排好。”郭湘说道。 王桂英点头，既然他们都安排好了，她也就不反对了。 当初大儿子因为家里的原因放弃上大学，她也觉得亏欠了他，现在他们自己有能力，她没有理由反对。 家里如果能多两个大学生自然更高兴。 “那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王桂英问。她最担心的是这个。 郭湘看了顾振南一眼，以前她是没打算要孩子的，只不过也不是一定要丁克，到时再说吧。 “娘，这个不急，我们会打算的。”顾振南说道。 他也不敢说不要孩子的事，怕王桂英着急上火。 “可是你年纪不小了。”王桂英叹口气，“不过你们自己有打算就好，我就不操心那么多了，你们也别太晚，晚了生孩子不好。” “知道了，娘。”郭湘点头，她也不是咬死了不生孩子，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打算生，先哄哄老人再说。 把从京城和胡建带回来的特产都拿出来告诉王桂英哪些是可以直接吃的，哪些是炒菜吃，怎么煮比较好，方法都告诉了她。 王桂英则开始准备他们明天走要带的东西，家里有些东西外面也吃不到。 自己做的剁辣椒顾振南爱吃，多带两瓶，还有酸豆角最开胃，家里自己熏的腊肉。 “菜我就不给你们带了，怕路上坏了，我准备了一点腊肉给我们带回去。”王桂英说道。 “好，谢谢娘。”郭湘点头，反正油田有食堂，到时候先去食堂打饭就行，也不一定要自己做。 第二天两人吃完早餐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县城坐车回东北。 “到了之后打个电话回来报个平安。”王桂英一边装东西一边说道：“以后每个月写一封信回来，给娘说说你们那边的情况，娘也放心些。” “哎。”郭湘点头，“过两三个月我就会回来，我要回来准备高考。” “不能在那边考？”王桂英问。 “不行，我的户口在家，要回来考才行。”郭湘说道。 “那也好。”王桂英点头。 “那太好了，我还以为嫂子这次要一年才能回来呢。”果儿说道。 “振东你也好好复习，我们都考上大学，一家就三个大学生，娘脸上也有光。”顾振南说道。 “嗯。”顾振东点头，很佩服大哥大嫂年纪这么大了还有毅力高考，他都怕自己不行。 等收拾完，两人提着行李出门，郭湘停下脚步，“娘，你们就别送了，外面冷。我还要去我师父那儿和他说一声，你们回去吧。” “是啊，娘，有我呢。”顾振南也说道。 “那行，你们一路小心。”王桂英点头。 三人把人送到门口便没有再送。 顾振南一手提着行李一手牵着郭湘，眉眼里都是笑意。 郭湘侧头看他，“很高兴？” “当然，今年有媳妇陪着当然高兴。”顾振南低头看媳妇。 往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去，孤孤单单的。 现在有了媳妇，她那么漂亮，又是自己喜欢的人，心里自然高兴。 郭湘抿嘴笑，她其实也挺高兴的，这辈子再不是自己一个人了。 去和纪昌林打了声招呼两人就坐车到镇上，然后再转车到县城。 到了火车站，郭湘看行李，顾振南去买车票。 郭湘看着男人高大的身影在前面，心里很甜，有个男人就是好，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 大概半个小时顾振南买票回来，“只买到坐票，没有卧铺。” “没事，这大过年的票难买正常，有坐票就不错了。”郭湘说道，再说他们这不是始发站想买到卧铺太难了。 中午两人就在火车站附找了个小店吃了两碗米粉，下午四点的火车。 火车一来所有人一拥上前，简直人山人海，郭湘被挤得脚都快离地了。 “振南！”郭湘紧紧拉着顾振南的手，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景，有点吓到了。 前世一般坐飞机坐高铁，环境好，秩序好，之前暑假坐火车也没遇到这种情况，这过年真是太吓人了。 “跟紧我！”顾振南紧紧牵着郭湘，拉住门边的栏杆，从边上硬挤了上去。 人实在是太多了，不早点挤上去到后面根本就上不去。 转头护住郭湘，简直是直接把她抱上去的。 郭湘惊魂未定，真的太吓人了，这个时候的火车居然这么挤？ 车厢里也满满都是人，两人奋力往前挤，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座位的那一排。 顾振南先把行李往行李架上放。 边上一个姑娘正好也在放行李，可能太重了，一下没扶住，行李眼看着往身上砸下来。 顾振南忙扶了一把，把行李推进去。 “大哥，谢谢你啊！”姑娘感激地说了一声，看到那么帅气的顾振南，脸上现出一丝羞涩的表情。 第一百五十八章 你是我丈夫怕什么（十三更） 顾振南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没吭声。 把自己的行李放好，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的人，“同志，这座位是我们的，请让一让。” 坐着的人看顾振南长得人高马大，表情又严肃，悻悻地站了起来，原本以为可以霸占座位，看来是没希望了。 “谢谢！”姑娘欣喜，本来她还不敢跟人说，现在有了这男人自己的座位也要回来了，真是太好了。 姑娘坐在最里面靠窗的位置，顾振南看了看，把郭湘拉过来，“你坐中间，我坐外面。” 郭湘点头，她无所谓坐哪，只要和顾振南坐一起就行。 “渴了吗？我去装点水来。”顾振南问郭湘。 “算了，这么多人，根本没办法走。”郭湘摇头。 “那你要不要休息一会儿，靠我肩膀上。”顾振南拍拍自己的肩膀，“等晚饭的时候我再叫你。” “不了，晚上再睡吧。”郭湘摇头，这么乱糟糟的想睡也睡不着，“拿本书出来看吧？” “好！”顾振南应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书来，都是高考用书，两人可以一起看。 边上的姑娘本来还想和顾振南说说话，看他坐在最边上，中间隔了一个人便不好意思开口。 再看两人低声说话，似乎很亲密的样子，不知道是对象还是兄妹。 心中有些羡慕又有些嫉妒。 天渐渐黑下来，车厢里有些短途的下了车，但人还是很多，只是比刚上车时宽松了一点点。 卖饭的小推车也推不进来根本买不到饭吃。 “娘给我们带了煎饼和鸡蛋，我们就吃这个吧？”顾振南问郭湘。 “好！”郭湘点头。 “那我去打点水来，不然太干。”顾振南拿起自带的搪瓷杯站了起来。 “那个……大哥，能帮我也打点水吗？”边上的姑娘突然说了一声，手里拿着保温杯。 郭湘瞟了她一眼，又看向顾振南，她还真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他会助人为乐，怜香惜玉，还是置之不理？ 顾振南看了那人一眼，就当没听见，走了出去。 姑娘脸一下涨得通红，没想到他会不理自己，太尴尬了。 郭湘嘴角扯了一下，当没看见，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顾振南就回来了，把水杯放在小桌子上，拿了煎饼递给郭湘，鸡蛋在桌上敲了敲，剥了壳，把蛋一分为二，蛋黄丢进自己嘴里，蛋白递给郭湘。 郭湘就着他的手吃下去，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舌头舔到顾振南的手指，他的耳根一下红了。 小媳妇太调皮了，在这里还也撩自己，到了家绝饶不了她。 “振南，我要喝水。”郭湘又说道。 顾振南把水杯拿过来，郭湘看他一眼，顾振南嘴角勾了勾，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边上的姑娘撇撇嘴，自己没手吗？矫情。 郭湘就是故意的，她就要告诉别人，这男人可是有主的，别打他的主意。 顾振南倒是乐意得很，只要是媳妇的要求他巴不得，就怕她没要求。 他再也不想重现那次她对自己视而不见那样冷漠疏离的样子，那种心痛不想再经历一次。 吃完饭两人又看了会儿书，郭湘便说累了。 顾振南拍拍自己的肩膀，“靠在这儿睡！” 第一次见媳妇也是这样，她靠在自己肩膀上，温热的鼻息打在耳后，那时候的他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好了，可以明目张胆地让她睡。 “嗯！”郭湘点点头，搂着他的胳膊靠在他的肩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边上的姑娘这才确定他们要么是对象要么是夫妻关系，这还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心中暗骂了一声，大庭广众之下还搂搂抱抱的，不要脸。 其实心中是嫉妒，那么好的男人凭什么就被她遇到？上天真是不公平。 看郭湘睡熟了，顾振南抽出手把她抱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颈窝里，这样睡得舒服一些。 第二天郭湘醒来，就看见男人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满是柔意。 “吧唧”在他脸上亲一口。 “别闹！”顾振南脸一下红了。 郭湘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在火车上，脸上发烧，腾一下站了起来，“我去洗漱！” 顾振南失笑，小媳妇也会不好意思？ 边上的人目瞪口呆看着他们，这姑娘也太大胆了吧？ 洗漱完吃早餐，又有人上了车。 这时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走了过来，很多人无动于衷，还有人故意扭过头去装没看见。 顾振南站起身，“大嫂，你坐这儿吧！” “大兄弟，谢谢你啊！”孕妇连连感谢。 郭湘看看他，还有四五个小时才到沈城，到时转车还要一天，还不知道能不能买到坐票，一直站着怎么受得了？ “大嫂，你坐我这儿吧！”郭湘站起来。 “不用，都一样。”孕妇忙说道。 “你坐里面，我坐外面。”郭湘说道。 孕妇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换位置，不过不管怎样有位置就行，点点头往里挪。 “振南，来！”郭湘拉顾振南，把他按在座位上，然后一屁股坐在他的腿上。 “媳妇……”顾振南耳根通红，这是不是太亲密了点，这是在外面。 “怕什么，你是我丈夫，谁敢说，让他来找我。”郭湘仰起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其实现在还真有工纠队，遇到那种举止太亲密的还真会教育一番。 不过这火车上人山人海的，也没有人过来管，只是边上还是有人指指点点。 郭湘撇撇嘴，现在这点就是不好，后世当众接吻的都有，现在只是坐在怀里就被人说。 当然她也不是说当众接吻就好，只不过现在这没座位也是没办法呀，又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 顾振南是知道她一向大胆，只不过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但心里是一百个愿意，媳妇肯在外人面前对自己亲密，就说明她真的把自己当她的男人了。 边上的孕妇虽然有点吃惊，但却很羡慕，自己的男人除了在床上平时就没什么亲密的举动，让她年纪轻轻就有老夫老妻的感觉，哪像他们这么甜蜜。 第一百五十九章 别撩我（十四更） 到了沈城再转车到太庆已经第二天中午。 到油队下车，到处都是冰天雪地的，零下几十度，郭湘冷得直发抖。 顾振南心疼，想背起她，但行李太大又不好拿。 “我们跑一下，很快就不冷了。”顾振南牵起郭湘就往家里跑。 跑到家门口，快速开了门，郭湘冲进屋，不过屋里没烧炕，也是冰凉的。 “振南，好冷。”郭湘跳着脚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很快让你热起来。”顾振南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拉开衣服把她整个人包裹住，低头就往她唇上亲去。 “顾振南！”郭湘娇嗔一声，想不到他会用这种方法让自己热，不过的确是有点热血沸腾…… 直到快要窒息顾振南才放开她，“还冷吗？” 郭湘小拳头捶他，“你欺负我！” 顾振南抱紧她，“我马上烧炕，很快就不冷了。” 一手搂着媳妇让她坐在自己边上，一手往炕灶里烧柴，等烧着了，往炕上铺上被褥，把郭湘抱上炕，“我很快就回来。” 提了热水瓶往食堂跑，很快就提回来两瓶热水，切了姜丝放进杯里，加了糖冲入热水，递到郭湘的手上。 然后又把热水袋灌满开水放进郭湘怀里，自己也爬上炕，把她搂进怀里。 “现在不冷了吧？”顾振南从身后抱着郭湘。 “嗯。”郭湘点头，后面有男人温暖的胸膛，前面有热水袋，手上还有热乎乎的姜汤，心里暖暖的。 “还是炕上舒服。”郭湘把姜汤喝完放在炕柜上，伸了个懒腰，在顾振南身上蹭了蹭，男人怀里也舒服。 “别乱动！”顾振南的声音黯哑，圈住小媳妇的腰。 “怎么了？”郭湘转过头故意问道，一双大眼睛眨呀眨，如含着一湾春水。 顾振南猛得亲上她的唇，“惹了火就要负责扑！” 把人拖进被窝里…… 不知过了多久，郭湘推推男人，“振南，我饿了。” 男人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煮面吃好不好？” “嗯。”郭湘点点头，手触到他的背顿了一下，“你的背……” 大年三十那天晚上第一次的时候她就摸到了，不过那时候意乱情迷的，又关着灯，男人凶猛，很快就忘了。 这几天又坐在车上一直没想起这件事，现在再次摸到，有点心惊。 “没事！”顾振南快速穿衣服想掩饰过去，后背太丑不想让媳妇看到。 “让我看看。”郭湘抓住他的衣服，抿着嘴看他。 顾振南投降，太受不了小媳妇那无辜的小眼神了。 把衣服撸了起来，转过身。 郭湘一看他的背，简直触目惊心，整个背部大片增生的疤痕。 郭湘的手指轻轻触摸在上面，有些心疼，“这是那次在林场的大火烧的？” 就是那次王桂英说他救火受了重伤，原来真的这么严重。 “你知道？”顾振南拉衣服的手一顿，“是不是很丑？” “不丑……”郭湘摇头，“这是勋章，英雄的勋章。” 说完在他的背上亲了一下，顾振南身上一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嗓声低沉，“你别再来撩我，等会儿让你下不了炕。” 郭湘的脸一红，把他的衣服拉下，“好好的怎么又不正经了？” 顾振南好笑地转过头，“是你先不正经。” “好啦，好啦，我饿了，快煮面！”郭湘嗔怪一声。 顾振南捏捏她的脸蛋，穿好衣服下炕，生炉子煮面。 两人吃着面，郭湘问顾振南，“你明天就要开始上班了吗？” “嗯。”顾振南点头，“油田三百六十天不能停，我回家了，就有人回不了家，我要换他们，他们近的还可以回去过个晚年。” “哦！”郭湘点头，大家都不容易。 “晚上我们去荀队家拜个年，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外面温度太低。”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她也不想出去，外面实在太冷了。 不过冰天雪地的真好看，“那边的湖是不是都冻上了，我们能去看看吗？我还没见过冻上的湖。” “那我们吃完饭去玩玩？”顾振南问，平时都没什么时间陪她玩。 “好哇。”郭湘高兴地点头。 面里加了一大勺辣椒酱，郭湘吃得全身都热了起来。 吃完面洗了碗，顾振南把郭湘包得严严实实的。 身上羽绒服，手上戴上手套，围巾把整个脸都围了起来，脚下是雪地靴，好像还少了点东西。 “走！”顾振南拉着郭湘往小卖铺走。 “上哪儿？”郭湘问，这不是往湖边去的路。 到了小卖铺，顾振南从里面挑了一个耳包戴在郭湘的头上覆盖住耳朵。 耳包是白色的，毛绒绒的，戴起来像一只小白兔。 媳妇就是可爱。 “好暖！”郭湘摸了摸耳包，“我也给你挑一个。” “好！”顾振南勾起嘴角。 郭湘挑了一个灰色的，给顾振南戴上，可爱的大灰狼。 付了钱两人拉着手往芦苇荡那边跑。 这边没有人过来，一路上的雪还是厚厚的，踩在脚下嘎吱嘎吱响。 郭湘很兴奋，前世生活在京城，也下雪，但没这么厚。 而且这边是平原，简直一望无际，目之所及都是一片白茫茫。 绿色的芦苇早就枯黄了，被厚厚的大雪覆盖，都有点分不清哪里是湖哪里是芦苇荡。 “这边！”顾振南拉着郭湘跑过去。 只见蔚蓝的天空下，一大块晶莹的冰面出现在眼前，就像在大地上镶了一块镜子，在蓝天的映衬下泛着微蓝的光。 “真美！”郭湘惊叹，“我可以走上去吗？” “应该可以！”顾振南点头，“我先去探探！” 顾振南走到湖面上，走了走，冰面很结实，冻得很厚了，只要不走远应该都没事。 “来！”顾振南向郭湘招手。 郭湘还有点怕，小心翼翼地走过去，走了走，似乎很结实，在冰面上跑起来。 “别跑远了，中间可能不结实。”顾振南说了一句。 “哎，知道了。”郭湘脆脆地应了一句，从那边朝顾振南跑过去。 一跳跳到他身上，顾振南伸手一接，可是冰面太滑两人都摔到了地上。 “怎么样？摔疼了吗？”顾振南急忙问。 郭湘皱起眉头，看顾振南心疼的样子，不由哈哈笑起来，“骗你的啦，穿这么厚哪里会疼？” “敢骗我！”顾振南手朝郭湘腋下抓去。 “别，哈哈，我……我怕痒……”郭湘抑制不住笑起来，湖面上回荡着欢乐的笑声。 第一百六十章 一辈子对她好（十五更） “回去吧，外面太冷了。”顾振南把郭湘拉起来，脱了手套摸摸她的脸，“脸都冻冰了。” “嗯，回去！”郭湘点头，见也见了，玩也玩了，她也不是那么不懂分寸的人。 “我背你！”顾振南蹲下身体。 “你背得动吗？”郭湘笑，她长得高，体重自然也比一般女孩子重，冬天又穿这么多。 “连你都背不动我还算什么石油工人？”顾振南转头看她，“上来吧！” “好咧！”郭湘趴上顾振南的背，双手搂着他的脖子。 男人的肩膀又宽又结实，不过好高啊，感觉伸起手就能摸到天。 “走喽！”郭湘叫一声，顾振南迈开步子往前走。 “我重吗？”郭湘低下头挨着男人的耳边问。 “一点都不重。”顾振南摇头，满心欢喜。 他没有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快乐的一天，以前他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不会笑，也没有值得高兴的事，一辈子也就平平淡淡地过了。 可是遇到郭湘他觉得自己的人生都变了，变得有了色彩，有了声音，不再是黑白的。 能遇到她他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她有一点小脾气，可是她那么生动，那么鲜活，想笑就笑，想骂就骂，一点不做作。 她就像一束阳光照亮了自己的生活，让他也能感受到生命的喜悦。 这些都是她带给自己的，顾振南心中暗暗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对她好！ 走到生活区，郭湘挣扎着下来，让人看见就不好意思了。 顾振南抿嘴，小媳妇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 回到家，郭湘扑到炕上，“啊，还是炕上暖啊，我要长在炕上！” 顾振南忍俊不禁，小媳妇有时候还像个孩子。 “收拾点东西，等下我们去荀队家拜年。”顾振南说道。 “好啊！”郭湘下了炕，收拾从家里带来的东西。 “这大过年的还要买点别的吧？”郭湘问。 “等会儿再去买两瓶酒。”顾振南点头。 “对了，荀队家不是有一个孩子吗？要不要包压岁钱？”郭湘问。 “都可以。”顾振南说道，这年头大家的生活都不是特别好，有是心意，没有也不会介意，再说也还买了其他东西。 “那就包一点吧。”郭湘说道，反正也不差那点钱。 用红纸包了五块钱在口袋里装好，等会儿见着孩子就给他。 两人提了东西又在小卖铺买了两瓶酒上荀庆国家。 郭湘敲了门，里面传来马长凤的声音，“来啦！” 马长凤打开门，郭湘笑着说了一句，“嫂子新年好！” 见是顾振南夫妻马长凤很是高兴，“你们来啦，快进屋！” “振南来啦，快进来坐。”荀庆国在沙发那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边的儿子，“叫人啊！” “叔叔、阿姨好！”孩子腼腆地叫了一声。 郭湘和顾振南把东西提进去放在桌上，叫了一句“荀队”。 “快坐，外面冷吧？”荀庆国坐了下来，“今天刚到的？这边可比你们家冷多了吧？” “是啊，不过这边有暖气，屋里反倒比我们那儿暖和多了。”郭湘回答。 “那倒也是！”荀庆国点点头，给两人倒了两杯糖水，“来，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马长凤端了一个果盘过来，里面有花生瓜子糖果等，“小郭，振南，吃果子！” “哎，谢谢嫂子！”郭湘欠了欠身。 看到孩子坐在一旁，不由问道：“荀队，这是你家孩子吧，多大了？” “十四了，叫建辉，读初二。”荀庆国说道。 郭湘从口袋里拿出红包，“建辉，来，阿姨给个压岁钱，别嫌少啊！” 荀建辉脸一下红了，这么大了很少收到红包。 “不用，不用，这么大孩子要什么压岁钱？”荀庆国连忙摆手。 “怎么不能要？没工作就还是孩子。”郭湘笑笑，“不多，一点点给孩子买炮仗玩儿。” 这么说了荀庆国就不好再推辞，拍了一下孩子的后脑勺，“还不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荀建辉红着脸攥着红包回屋里去了。 “还害羞上了。”荀庆国摇头。 “孩子性格有点内向啊！”郭湘抿嘴笑。 马长凤把刚才他们提来的东西收拾起来，“小郭，晚上在家吃饭吧？” “哎。”郭湘应了一声。 马长凤便开始在厨房忙了起来。 荀庆国和顾振南在说年后油队的事，郭湘便到厨房去看马长凤，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 “嫂子，要我帮忙吗？”郭湘问。 “不用……”马长凤顿了一下，“你进来也行，帮我摘摘菜，咱们唠唠嗑。” “哎！”郭湘应了一声，脱下手套。 楼房还是挺好的，屋里到处都有暖气，一点都不冷。 马长凤拿了一棵大白菜给郭湘，又递过来一个小板凳，“坐着吧，帮我把菜一片片掰下来就行。” “嗯。”郭湘点头。 马长凤拿了砧板过来，一边切菜一边问，“怎么样？和振南过得挺好？” “嗯。”郭湘脸上一红，想起以前闹过，现在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马长凤笑笑，见郭湘这样子就知道他们还不错了，“振南是个好小伙，你们好好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郭湘抿嘴笑。 “振南年纪也不小了，你们该要个孩子了。”马长凤又说道。 “这个不急。”郭湘摇头，“我还想上学呢。” “上学？上什么学？”马长凤有点惊讶。 “我想考大学，多读点书总是好的。”郭湘笑道。 “你还想考大学？你……”行吗？马长凤怀疑地看向郭湘，现在是不傻了，可是考大学有那么容易吗？ “其实我以前上过学的，我认字，我看了，高中的课本像是学过。只是我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在哪上的学，所以现在只能重新考。”郭湘说道。 “还有这事儿？”马长凤震惊，怪不得这姑娘主意正，原来是个有文化的。 “那振南怎么说？他能同意？”马长凤问。 “嗯，他同意，他也想和我一起考。”郭湘点头。 马长凤大惊，那他的工作怎么办？ “老荀，老荀，你过来一下。”马长凤叫荀庆国。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为我留下 “怎么了？”荀庆国走过来。 “小郭说她和振南都想考大学，那……油队的事……”马长凤看向荀庆国。 荀庆国点头，“刚才振南也跟我提了，小郭，你过来一下，我们一起商量商量。” “哎！”郭湘应了一声，洗了手跟了出去。 郭湘到沙发边坐了下来，荀庆国重新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刚才我和振南也在说这事儿，如果振南真的能考上那是好事，他可是我们油队考出去的，说起来我们油队也有光。” “而且他说了，就考太庆的石油大学，不去其他地方，这么近随时都可以回来。”荀庆国说道。 郭湘看了顾振南一眼，点点头。 “如果是这样，振南学成后还可以再回我们油田，那这边的工作就不需要辞掉。”荀庆国说道。 “可以吗？”郭湘好奇。 “我正在考虑这件事，看是停薪留职还是其他什么方法，或许连停薪留职都可以不办，反正这么近，每个星期回来一趟，主要做技术上的工作，成了大学生自然不一样了。” “当然行不行我说了还不算，我会跟上级汇报这情况，看上面怎么说。”荀庆国说道，“如果能带薪就更好了，毕竟他也是为了将来更好地为油田工作，也没有要调去其他地方的打算，上面为了留住人材，也许会给他这待遇。” 郭湘点头，如果这样对顾振南当然是最好的，不过自己就…… “当然，如果真上大学后，振南就是干部身份了，工资待遇都会不一样，会比现在好，到时他想调到其他更好的地方工作也是很容易的。”荀庆国说道。 顾振南动了动嘴，想说什么还是没说。 荀庆国拍了拍顾振南的肩膀，“这是好事，我不反对，你还是石油人，在哪儿都是为国家做贡献！” “谢谢荀队！”顾振南点头。 之所以这么早就提出这件事就是想荀庆国能早一点安排好工作，别到时候自己走了搞得油队上措手不及，他不是那样不负责任的人。 晚上吃完饭，两人手牵着手回家。 “学校的事决定了？”郭湘问。虽然早有预料，不过还是有点吃惊顾振南会这么坚定地选太庆石油大学。 “嗯，我喜欢这边的工作，上大学也是为了以后更好地工作。”顾振南点点头，看向郭湘，“你可以不考虑我，如果你喜欢到别的地方上大学我不反对，我不耽误你。” “你就不担心……”郭湘抿了抿嘴。 “担心，不过主要是你自己乐意。”顾振南停住脚步，墨黑的双眸看着郭湘，“当然我更希望你能留在太庆，为我留下！但又不想你为难，所以你……” 郭湘点头，“我会好好考虑考虑。” 顾振南重新牵起郭湘的手，“其实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早了，还不知道能不能考得上呢？” “能，一定能，我男人那么聪明怎么考不上？”郭湘抬头看他。 顾振南嘴角微勾，一低头亲上小女人，怎么那么爱听她说“我男人”三个字。 “让人看见……”郭湘脸上浮起红晕，“对了……，我们都要考大学就先不要孩子了，得避孕，有没有套？” 前两次虽然没采取措施，可不会那么巧一下就怀上吧，后面就要注意了。 “什么套？”顾振南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就是那个啊……”郭湘脸上一红。 现在计生管理严，这东西好像有发？ “哦，那个，有的，我们油田就有人专管计生这块，我去要……”顾振南恍然大悟。 “急什么，明天再去……”郭湘拉住他。 “晚上就要用！”顾振南说道。 郭湘脸色爆红，这男人…… “你先回去，我马上就回来！”顾振南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郭湘回到家里，屋里还是暖暖的，往炕灶里添了点柴，扑到炕上。 没一会儿顾振南就回来了，手紧紧捂着口袋，脸色有点红。 “拿到了？”郭湘笑，怎么跟做贼似的？ “嗯！”顾振南把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放进炕柜里。 “要洗澡吗？咱们一块儿去！”顾振南问郭湘。 “今天不洗了，明天吧。对了，这两天在火车上也没办法针灸，先洗洗脸我帮你针灸。”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打了洗脸水过来，两人一起洗脸洗脚。 针灸的时候郭湘捧着顾振南的脸，看着小媳妇粉色的唇在面前，男人凑上去亲一口，过一会儿又亲一口。 “别闹！”郭湘娇嗔一声，“小心扎坏了。” 摸了摸男人的脸，“现在有一点感觉了吗？” “好像比以前好点了。”顾振南点头。 “那你笑笑看？”郭湘说道。 顾振南欠了欠嘴角，似乎比以前好一点，右边也有了一点弧度，不过还是跟不上左边的，这样笑起来嘴就有点歪。 “其实你只要在这儿多亲亲应该好得更快！”顾振南指着自己的右脸一本正经说道。 郭湘白了他一眼，不正经！ 针灸完两人一起在炕上看书。 第二天顾振南上班，郭湘去买了点菜。 中午的时候先煮上饭，上面蒸了个蛋羹。 又弄了个猪肉酸菜炖粉条，炒菜她不行，炖菜还是勉强可以。 然后把家里带来的腊肉切了一块，加上一点酸萝卜和大葱，都切好，等顾振南回来直接炒就行。 不是她不想炒，主要是自己掌握不好火候，怕炒焦了糟蹋了食材。 中午顾振南是和林光荣一起回来的。 林光荣提着一瓶酒，一包冰糖，“师母，新年好啊！” “新年好！”郭湘笑着回答。 “挺香的，煮了什么好菜？”林光荣动了动鼻子。 “就是一般菜。”郭湘有点不好意思，“振南，还有一个菜你炒了。” “嗯。”顾振南点点头，把炉子生起来。 看了看郭湘煮的菜，加上腊肉一共三个菜，林光荣来了就有点不够。 就又拿了一些酸豆角出来，切了点肉，再炒个酸豆角肉沫，湘南特色菜。 等菜都炒好，几人上炕，林光荣一边吃一边点头，“师父，你们那边的菜虽然辣，可是太好吃了，真下饭。” “好吃就多吃点。”顾振南点头。 “对了，师母，我今天来还为了年前你说的做电磁炉的事。”林光荣说道。 “怎么样？”郭湘问。 第一百六十二章 物价水平 “我跟我爸商量了一下，他觉得做这个比我之前做排气扇的事好多了。”林光荣脸上露出笑容，“他还挺积极，帮我考察了好几个厂，有两个我觉得挺适合，师母你看看？” 林光荣拿了一张纸，上面写了两个厂现在的情况。 郭湘接过来看。 一个是集体制的农机厂，现在大概还有一百人。因为这边国营大型机械厂很多，那种小的农机厂生产的农具销路非常不好，本来也是集体企业没有国家扶持，就渐渐垮了。 还有一个是做那种老式熨斗的厂家，只有三十来人，因为产品过时，没有销路，也是濒临倒闭。 郭湘觉得还是熨斗厂更合适，毕竟也算是小家电，以后如果赚钱了，还可以再做熨斗，做蒸汽熨斗，还有后世用的那些挂烫机等。 现在虽然有很多大的电器厂，比如电视、洗衣机、冰箱等，但小家电厂却比较少，毕竟这些并不是生活必需品。 大家电虽然也不是，但关系到一个家庭在社会中的地位，如果有大家电的家庭那是很有面子的，所以尽管大家电也贵，但还是有人买。 不过随着以后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小家电也会出现在每一个家庭中，那市场是极大的。 “我看这个熨斗厂可以。”郭湘指着纸上的资料说道：“厂小也符合我们现在期初的规模，承包起来压力也小。” “但这个厂的可用资源有限。”林光荣皱起眉头。 “那没问题，有些东西不一定都要我们厂自己做。比如这电磁炉的外壳，我们可以找别的厂订制，我们自己掌握核心技术和核心材料就行。”郭湘说道。 “那倒也是。”林光荣点头，就像他们现在的抽油机，有些零件石油机械厂也没生产，反倒一些小厂有生产。 “主要是这电磁炉的工作原理搞清楚了吗？原材料能不能买到？”郭湘说道。 “这你放心，为了这个我还专门去太庆大学找了我叔叔，他是那里的老师，他教的是材料工程，对这个很有研究。一看我们这设计直说好呢，给了我不少建议。”林光荣说道。 “那就好，技术这方面的事就交给你。我就负责投资，还有以后的营销工作。”郭湘说道。 有了之前卫生巾的营销经验，郭湘觉得也可以通过广告的形式来宣传。 还有后世很多商场搞的促销活动，抽奖啊什么的，都可以利用起来。 “对了，你有没有发现我们这电磁炉是平面的，所以锅就要用专门的平底锅。”郭湘又说道。 “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林光荣点头，“那怎么办，市面上好像没有平底锅卖啊。” “所以我们又可以卖锅啊！”郭湘笑，“找一个厨具厂订做平底锅，以后在各大商场、供销社销售，而且平底锅不仅能用在电磁炉，还有我们平时用的煤炉、炭炉都可以用，市场很大。” “的确是，真是个好主意。”林光荣眼睛发亮，还是师母聪明。 “期初为了宣传，我们可以送锅，就送那种便宜一点的薄铁锅，镀一层不锈钢，那种锅成本低，但热得很快，做火锅很适合。”郭湘说道。 “对呀，还可以做火锅！”林光荣眼睛一亮，“现在的火锅都是烧炭的，麻烦不说，烧不好还有烟，这个电磁炉做火锅就太方便了。” “所以呀，你说会不会有销路？”郭湘笑。 林光荣顿时充满信心，“一定会有！” “那接下来我们来估计一下要投入多少钱，还有电磁炉的成本以及售价，不能太高，太高就没人买了。”郭湘说道。 “这个我还真做了一番调查。”林光荣又拿出一张纸，“师母你看，现在家庭常用的一些电器价格。” “永久牌自行车，28大杠的，235块。环球牌收音机，90块。白兰单缸洗衣机199块，双缸的385块……” “我看看。”郭湘有点吃惊，洗衣机这么贵？后世的全自动洗衣机也才几百块。 不过也是，现在这时期毕竟产量少，成本高。不像后世，厂家多如牛毛，技术先进，材料也普遍，成本自然就低了。 “这还是便宜的，进口的东芝半自动双缸470块，粤省的威力牌428块。再看电视，进口的彩电14吋的1070块，18吋1480，20吋1650。国产的18吋1330，20吋1500。”林光荣接着说道。 “这么贵？”郭湘吃惊，现在普通工人工资才三四十块钱一个月，这些这么贵，要几年工资才买得起，可是好像还有不少家庭买吧？ 看来还是有人舍得花钱的。 “还有更贵的，一台琴岛利勃海尔冰箱，3780元，都可以盖一幢二层的小洋房了。”林光荣啧啧直叹，“不过这个应该万元户才买得起吧。” “另外还有，收录机单声道的200多，双声道的要400多，立式电风扇155……，这些也不是生活必需品，这么贵，可是还是很多人买。”林光荣很兴奋，“所以我觉得我们这个肯定能行。” 郭湘点头，对林光荣有点刮目相看，想不到小胖子很有做生意的头脑啊，市场调查做得这么好！ 看来找他做合伙人一点也没错。 “做的真不错，小林是个做生意的料啊。”郭湘感叹，“那等会儿我把电磁炉的外观再好好设计一下，做好看一点。” “先吃饭。”顾振南敲了敲桌面，“菜都凉了。” 郭湘和林光荣不好意思地笑笑，两人谈得太兴奋饭都忘了吃了。 吃完饭，顾振南把碗筷收了，郭湘和林光荣两人又兴致勃勃地谈了起来。 “要不师母，下午我们就一起去熨斗厂看一看？”林光荣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你的停薪留职已经办好了？” “都交给我爸了，他帮我办。”林光荣说道，“我爸说我年轻去外面闯一闯也好，反正只是停薪留职，单位给交社保，这块不用担心，如果做不好大不了再回去。” 郭湘扬眉，看来小胖子家还是有点门路的，不然出来的人想再回去哪有那么容易。 顾振南要去上班也没办法跟郭湘他们一起去，便叮嘱林光荣，“出门照顾一下你师母，别让她摔着冻着了。” “放心吧，师父！”林光荣大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改制 两人一起去熨斗厂。 厂子在太庆市的城郊，也是个集体企业，隶属当地一个镇。 听说解放前是个资本家的工厂，解放后收归国有。 但因为厂子小产品单一，而太庆后来又逐渐成为工业大城，这种小工业产品国家就慢慢不管了，归了当地镇政府。 不过经过六七十年代那种困难时期，这种熨斗几乎没有销路，只是不死不活地保存着，维持几个工人的工资，现在连这点工资也快维持不下去了。 两人到了熨斗厂一看，厂子还比较大，有上千个平方，只是厂房比较旧了，不过是砖房所以还比较牢固，里面打扫得也算干净。 说是说有三十来个人，不过见到的只有几个，基本是停工状态。 厂里还有那么两条生产线，一些零星的材料。 两人问了工人，到办公室找到熨斗厂现在的厂长邹政兴。 “你们有什么事儿？”邹政兴问。 “邹厂长，你好！”郭湘走过去微笑着伸出手，“是这样的，我们想办一个厂，正在找合适的厂房，觉得你们这不错，不知道你们厂现在是什么情况？” 邹政兴和郭湘握了握手，又和林光荣也握了握手，“坐吧！” “我们这厂已经不行了。”邹政兴摇头，“恐怕是开不下去了。” “那怎么办？就这样关了？”郭湘问。 “现在不是都开始改制了吗？你们厂没有吗？”林光荣问。 “我们也想改啊，可是没有人要。”邹政兴一股愁容。 “政府是怎么说的？”郭湘问。 “我们这厂属于集体企业，改制主要有两种办法，一是把企业资产转化为职工个人股份，改组改造为股份合作制公司。二是全部出售给个人，改成私营企业。” “可是不管是哪个都行不通，因为没有人要。我们职工不敢投资进来，怕钱打了水漂，卖给个人，又没有人来买，现在不死不活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邹政兴叹气。 郭湘眼睛一亮，能卖啊，那更好啊，别说其他的，光这厂房地皮以后也值不少钱吧。 “那如果出售，政府打算卖多少钱？”郭湘问。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邹政兴摇头，“要不我打电话去政府体改委问一下？你们想买？” “有这个意向，当然要看卖多少钱，如果价格不合适我们就不要。”郭湘笑笑，当然不能表现急切的样子，那只会让人抬高价格。 “行，我先打电话问问。”邹政兴说道。 打了电话，郭湘只听到邹政兴含糊的哼嗯的应答声，似乎并没有讲具体的东西。 “是这样……”邹政兴挂了电话，“那边的人说想和你们具体谈谈，你们看有没有空？” “行啊。”郭湘点头，企业改制不算小事，当然是要商量的。 到了镇政府体改委一个叫张华的同志接待了三人。 “听说熨斗厂正在改制，不知道如果卖给个人是怎样卖？”郭湘开门见山问道。 “你们想买？想做什么？”张华问道。 “我们想办个小家电厂，找不到合适的厂房，说实话你们那厂也就厂房还能用，那些旧设备没有用得上的，都太过时了。”郭湘摇头。 张华没有否认，这情况他们自然是很清楚的，改制开始的时候他们首先就把熨斗厂列入了名单，无奈没有人投资入股。 “如果你们购买，工人能接收吗？”张华问。 其实这个才是他们最头疼的问题，本来厂子亏损关了也就关了，可是还有那么几十个工人，没了饭吃就有人闹，他们又没地方安置，只好一直拖着，都成老大难问题了。 林光荣刚想说什么，郭湘给他使了个眼神，开口，“如果厂卖给我们，我们当然想自己招工人，不过如果以前的工人愿意到我们厂来我们也是欢迎的，毕竟我们也要用人不是？” “但是，以前的工人很可能良莠不齐，我们不能全盘接收，肯定要甄别，所以这个不能完全答应。”郭湘说道。 张华点头，这点他也明白，这厂本来就是集体企业不是国营厂，有一些是关系户进去的，做事肯定没那么积极，如果卖给私人，别人肯定不会要那种好吃懒做的，这点他可以理解。 “这样，现在工厂包括厂长一共有32个人，如果你们能接收20个以上，那这个价格就好商量。”张华说道。 毕竟这个厂已经不行了，能卖一点算一点，以后厂房再破了就更没人要了。 “20个人？”郭湘沉思，一个厂才30多人，不可能过半数都不好吧，这数量可以接受。 “这个可以考虑，如果我接收了这20人，以后他们的社保就我们交，其他人我们是不会管的。”郭湘说道。 “那是自然。”张华点头，“你们再稍等一下，我去和领导商量商量。” 说完就离开办公室。 邹政兴看谈得似乎有点眉目，不禁问道：“你们真的要买？” “看价格。”郭湘说道，“不过我们要办厂是真的，如果价格太高就不买，毕竟我们办厂还要成本，价格太高不划算。” “如果你们买下了，我能不能留下？”邹政兴有点担忧地问。 郭湘与林光荣对视一眼，如果要接收部分工人当然有个原厂长比较好，但又担心工人太听原厂长的，到时不听他们的反倒不好管理了。 “这样，邹厂长，等我们把厂子买下，我们再一起讨论一下，如果可以当然还是希望您留下。”郭湘说道。 毕竟他当了这么多年厂长还是有经验的，之所以没走一般有两个原因，一是本来能力就不行，二是不会钻营。 如果是不会钻营那倒好了，说明这个厂长为人老实，可以用。 如果是没有能力，那也不怕，就给他个闲职管管工人就行，就怕是那种喜欢以权谋私又任人为亲的人，那厂子在他手上还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邹政兴见郭湘没有说死，心里又高兴又忐忑。 过了一会儿张华回来了，之所以这么快因为这个厂本来就隶属镇政府，也不需要再上报，领导做了决定就可以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签合同 “我们领导说了，厂房包括旧的设备一起，两万五。”张华说道。 郭湘的眉头皱了起来，倒不是说很贵，不过和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匹配。他们几乎没有资产可用，旧设备材料当废品卖都不值几个钱。 “我觉得贵了点。”郭湘说道，“你们那厂房位置偏，又那么旧，就是出租一个月能租几十块钱吗，两万五要多少年才能赚回来，何况租得出去吗？” 过几年地价是会涨，这个郭湘当然不会说。 但集体的土地是不能私有化的，就是买了厂房地也还是国家的，当然买了厂房别人想单独把地拿走也不可能，也等于是自己的了。 “最少两万。”张华伸出两个手指头。 郭湘沉吟，看来他刚才进去和领导的商量后应该就有一个心理价格了，开始叫高一点，给人砍价的空间，现在见对方不同意，自己就把价降了。 “两万也贵，你们那些设备都不能用了，只能当废品卖，也就厂房还能用。”林光荣插了一嘴。 张华看看他，又看向郭湘，从刚才的表现看郭湘才是拿主意的人。 “两万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郭湘说道。 “什么条件？”张华问。 “这两万块钱一年后再付。”郭湘说道。 “那不行，你们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张华有点不高兴了。 郭湘笑笑，“张同志，等我们签了合同，如果欠钱不还你们可以告我们呀。再说了我们是诚心来办厂的，合同签下之后马上就会买设备买原材料开始生产，这些东西都在厂里，我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啊。” “那万一你们亏了怎么办？我们找谁要去？”张华说道。 “如果真亏了你们就是抓我我也没钱给啊，况且那些新的设备原材料也值钱啊，不比你们现在的旧设备强？”郭湘笑一声。 “我们新办厂就是奔着长远利益去的，不可能一年就不办了，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郭湘说道。 张华还是不敢答应，万一他们跑路了，他们的设备不值两万块钱怎么办？ “不如这样，我们俩都是油田的，我爸是油田的领导，我让他来给我们做担保人怎么样？”林光荣说道。 “你们是油田的？”张华有点吃惊，油田那可是太庆最肥的企业，他们多少人想进都进不了。 “是，我家属也是油田的。”郭湘点头。 “我一家两辈全是石油人。”林光荣说道。 “这个……我再去问一下领导。”张华有点动摇了。 他一走郭湘忙问林光荣，“你爸能干这事儿吗？这不好吧？” 再说公职人员好像不能做担保的事，油田现在还是国营企业。 “师母你放心，其实就是个人情。”林光荣笑道。 郭湘对林光荣侧目，小胖子懂得不少啊。 不一会儿张华拿了几张纸过来，正是合同。 “我们几个领导商量了一下，决定这样，钱半年后付，可以分期付，在一年内付完，你们看怎么样？”张华说道。 郭湘沉思，这倒是个折衷的好办法，便点头，“可以！” “不过，我们签合同时要让这位同志的家长也签上字。”张华说着看着林光荣。 郭湘看了一眼张华，他们倒也聪明，没说担保的事，可能也知道让油田的领导做担保不现实，但是让家长签字，以后若是欠钱也多一个可以追债的地方。 “行，没问题。”林光荣一口答应。 张华便把合同内容写上，郭湘和林光荣先签了名字，林光荣再把合同带回家准备让他母亲签一个，这样就不必把他父亲牵扯进来。 两人走出政府，郭湘对邹政兴说道：“邹厂长，你看你先回厂里让工人把厂房打扫一下，该清理的清理了。” “然后跟他们说我们过两天就过去，会招二十个以上工人，让他们来应聘，经过面试合格的我们会录用，不合格的就不好意思，我们不能接收。” “如果他们有意见就让他们去找你们领导，这厂子以后就是我们私人的了。”郭湘说道。 “行，我会把这个通知发下去。”邹政兴点头。 厂子改制成功自然是要通知工人的，上级也会下发通知，到时有什么事让他们去镇里找领导吧。 两人坐公交车回油队，郭湘有点不好意思对林光荣说道：“小林，把你家人也扯进来真是过意不去。” “没事，就是个形式，我有信心能赚到钱。”林光荣笑笑。 其实他能理解，如果现在就拿两万块钱出来，那他们的资本就少了两万，做起事来可能就没那么放得开。 郭湘也是这样想的，虽然她在两个卫生巾厂都有股份，不过胡建的那个厂不到年底是不可能分红的。 倒是恒通造纸厂那边因为是承包的，钱都是自己的，卖了之前的存货应该还有盈余。 不过她不能肯定有多少钱可以拿出来用，可能很多已经拿去购原材料了，能取出来的钱有限，所以能省一点是一点。 这个时期两万也不是小数目。 两人又回到郭湘家里，林光荣帮忙烧了炕，一起坐到炕上。 “把我上次给你的电磁炉电路图和工作原理拿出来我看看。”郭湘说道。 “哎！”林光荣是带着包的，资料都带在身上。 郭湘看着工作原理那一栏，上面还有电磁炉的内部构造图和主要用到的材料。 电子线路部分主要有功率板、主机板、灯板、线圈盘及热敏支架、风扇马达等。 其他都不难，最主要是线圈盘，电磁炉主要是通过这个将高频交变电流转换成交变磁场，从而引起锅内铁元素发热，而使锅变热。 “这个没问题吗？”郭湘问。 “没问题，我问过我叔叔，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只不过我们国家还没有人用在家用电器上而已，买得到。”林光荣说道。 “那就好。”郭湘点头，又指了指外壳材料用的陶瓷板，“这个呢，是不是进口才有？” “这个进口的材料的确是好，不过太贵，我们可以用国产的。”林光荣说道，“这个进口陶瓷板据我所知现在只有微波炉会用到。” “什么？现在有微波炉了？”郭湘大吃一惊，前世好像是九十年代中期格兰仕公司才生产了第一台微波炉，现在怎么可能有？她在商场没看到啊。 “有的，在苏省南金市一个家电厂82年就有生产，不过全部是出口没有内销，所以国内还看不到。你知道他们一台微波炉卖多少钱吗？”林光荣看着郭湘，伸出一根手指，“一千美金！” “这么贵？”郭湘咋舌，怪不得国内没有，国人买不起啊。 也就九十年代开始慢慢才多了一些万元户，可能有人买，现在能买得起的真的是凤毛麟角。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得到媳妇的认可 “所以我们的产品不能太贵，贵了就跟这些出口的厂一样，国内根本卖不动。”林光荣说道。 说的也是，郭湘点头，如果想卖高价只能做出口产品，那也得等以后赚了钱才有钱买进口材料。 “行，只要国内的材料能用就行，差一点就差一点，到时做好售后保修工作。”郭湘说道。 “那其它材料也都没问题了？”郭湘问。 “基本没问题，我准备先买一些材料回来做实验，等成功了就可以投入资金进行量产。”林光荣说道。 “行，这工作就交给你了。”郭湘点头，“我们来谈谈投资入股的事，你家里支持你，能拿出多少钱？” “也就两三万吧。”林光荣脸一红，父母虽然都是领导，可工资都是算得到的，一辈子积蓄也就这些了。 “行。”郭湘点头，能拿出这些也不错了。 “这样，我在京城还有个厂，里面有些钱，我问问能拿出多少，如果也只能拿出两三万，我们的股份就对半分，如果能拿多一点，那我就投多一点，我占股份大一点，你看怎么样？”郭湘说道。 林光荣吃惊，师母在京城还有厂？他还想她哪来的底气要办电磁炉厂呢，原来是有资本啊。 师父知道吗？ 呃，肯定知道，中午还一起吃饭讨论来着，师父不知道不会问吗？自己想多了。 “行啊，你出钱多你占大头，本来就应该这样。”林光荣点头。 “那等会儿我马上去指挥部那边打个电话问一下，等钱寄过来，我们一起草拟一个章程，然后把公司注册了。你当公司的经理，主要由你来管理。”郭湘说道。 “我不行。”林光荣连忙摆手，从刚才和镇政府的人谈判来看，明显是师母比自己强。 “你行的，我可以挂个副经理的头衔，平时给你出出主意，做做营销。主要是我没空，我和你师父在准备考大学，等上了大学也没时间管公司的事。”郭湘说道。 “你和师父还想考大学？”林光荣大吃一惊，师父年纪不小了吧，还有这劲头？ “能上大学比现在强。”郭湘说道，“所以厂子的事你就多费心，你在管理，可以拿一份工资，我就不用了。” “如果你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也可以招一个可靠的人，你的亲戚也没关系，主要是能干可靠就行，我不介意。”郭湘说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光荣也不好推辞了，“那行，那我就义不容辞了。” 林光荣搓了搓手有点兴奋，一下从一个小维修工变成了公司经理，觉得有点不真实。 郭湘抿嘴笑，“那我去打个电话，你在这等我还是回家？” “我还是先回家吧，让我妈在合同上签个字，然后去镇政府让他们把章盖了，我再拿一份回来，就可以去工商局办理注册登记了。”林光荣说道。 “好！”郭湘点头，两人一起出门，郭湘把门锁上。 “对了，我们公司叫什么名字？”林光荣问。 郭湘想了想，干脆就自己和林光荣名字里各取一个字好了，“就叫湘林电器吧！” 林光荣一想就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了，“行！” 到了指挥部郭湘直接到顾振南办公室，正好只有他一个人在。 “回来啦？”顾振南见郭湘来很惊喜，站了起来。 “嗯。”郭湘扑进顾振南怀里，他的胸膛好温暖。 “就你一个人？”郭湘仰头问。 顾振南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拂了拂她耳边的头发，“荀队去油井了。你们的厂考察得怎么样了？” “还挺顺利的，这不，来打个电话，看看京城的那个厂有没有钱。”郭湘说道。 “打吧！”顾振南松开她，把桌上的电话挪了过来。 郭湘拨了京城恒通造纸厂的电话，找了郑开元，“郑厂长你好啊，我是郭湘。” “郭老板？”郑开元惊讶，“新年好啊，怎么，来京城了？” “没有。”郭湘笑了笑，“我想问问造纸厂现在的情况，之前的存货都卖完了吧？” “卖完了，还有点供不应求呢。”郑开元的声音很兴奋，“二十万包卫生就是二十万块钱，除了你拿走的五万，还有买存货应该给我的一万八，还剩下十三万二。” “重新开工买原材料花了多少？”郭湘问。 “第一次买原材料花了三万，新产品已经在销售，不过销售额还没统计出来。但这批原材料又快要用完了，马上要购批二批。怎么，郭老板你要用钱？”郑开元问。 “嗯，郑厂长，你看看平时流动资金要用多少？能给我多少钱。”郭湘说道。 “第二批原料钱肯定要留着，第一批的货款还没收齐，一次六七万是必须的。”郑开元说道。 “行，那就给我寄五万过来，剩下的都留着。”郭湘说道。 “要寄到哪儿去？”郑开元问。 对呀，总不能用汇款单寄这么大笔钱吧，这是用于开公司的，最好汇入公司账户。 “这样，我这边要成立一个新公司，过两天公司注册了，有了新的账户，你直接用汇票汇入我新公司的账户吧。”郭湘说道。 郑开元吃惊，郭老板又开新公司了？不过也是，她那么有能力的人，现在改革开放正是好时机，她有钱有魄力，正是干大事的时候。 “行，等你有了账号告诉我，我让会计马上把钱给你打过去。”郑开元说道。 挂了电话，顾振南把郭湘拉坐下，坐在自己身边。 “开那么多公司，不会太辛苦吗？” “不会，主要都不是我在管，我就是出出钱，出出主意。”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胳膊，反正办公室没其他人，不用担心被人看见。 顾振南点头，知道郭湘有能力，真正有能力的领导都是动动嘴皮子，有事都是下面的人在做。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考上大学，赚钱的事交给我。”郭湘有点得意。 顾振南抿了抿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设计的双驴头抽油机得到设计研究院专家的认可，马上就要投入生产了。” “真的？那真是要恭喜你了。”郭湘吧唧一口亲在顾振南的脸上，“我老公真厉害！” 顾振南的嘴角勾了起来，得到媳妇的认可比得到专家的认可还要高兴。 第一百六十六章 黏人的女人 办公室没其他人，郭湘便在旁边坐着，等顾振南下班两人一起走。 回到家，顾振南去生炉子炒菜，郭湘拿电饭煲淘米做饭。 “等我们的电磁炉生产了，我们就可以用电磁炉，不用烧煤了，又方便又干净。”郭湘在一旁看顾振南炒菜。 那么英俊的男人身上绑着围裙手上拿着锅铲，一点都不违和，还是那么养眼。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 郭湘头走到顾振南身后，伸手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的背上。 她从来没想到自己也会是这样一个黏人的女人，前世好像不会这样。 自两人确认关系之后，她就想黏在他身上，似乎他的身上有无穷的魔力。 也许这才是陷入爱情的女人应有的表现吧？ 顾振南勾了勾嘴角，不觉得她烦，还巴不得她黏着自己，如果不是因为工作，他也一刻不想离开她。 “好香，炒什么了？”郭湘在男人身后探出头。 “炒鸡蛋。”顾振南答了一句，把炒好的鸡蛋盛进碗里。 又炒了个酸辣椒炒腊肉，一个土豆丝。 三个菜正好也够两人吃。 “荀队那里有没有说如果你考上大学，油队这边怎么安排？”郭湘一边吃着饭一边问顾振南。 “还没有，上面可能还在讨论。”顾振南摇头。 以前没有这个先例，油队很少有人考大学，就是有一般也是停薪留职脱产去学习，要不有人干脆辞职。 毕竟考上大学后会有更好的工作分配，想考出去的人一般都是不想留在油田工作，油田的工作太辛苦。 像顾振南这种有点技术的工人，又还想留在油田，还考大学的是第一个。 郭湘点头，“不管怎样，考上再说，有没有职位工资不要紧，上了大学总会重新分配，你想来油田还可以自己要求来。” “嗯。”顾振南点头，他还是挺热爱油田的，这里也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吃完饭两人一起去洗了澡，回来郭湘帮顾振南针灸，他的右脸轻跳了一下，“似乎有点感觉了。”顾振南说道。 “那太好了。”郭湘抚着他的脸，“真想看看你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等我好了，只对你一个人笑。”顾振南说道。 郭湘抿嘴，其实当时她只是开玩笑说的，不过见顾振南这么认真地履行承诺，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低头在他的唇上亲一下，“奖励你的。” “不够！”顾振南扶住她的后脑又多亲了一下才放开。 针灸完顾振南拿出高考的题来做，见郭湘在画着什么东西。 “你不用看书？”他问。 “嗯，没事，我看得差不多了。”郭湘没有抬头，她要把电磁炉的外观好好设计一下。 电磁炉最先上市的时候一般都是黑色的外观，比较单一，后来生产的厂家多了，就开始有了颜色。 表面是黑晶面板，边框和下框有粉色、浅绿、浅蓝等颜色，颜值一下提高了很多，现在如果有条件干脆一次到位得了。 顺便把平底锅和汤锅的样式也画一下。 汤锅分普通汤锅和用于火锅的鸳鸯锅，这个到时候直接去厨具厂订制。 至于平底锅，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涂层的材料，明天还要跟林光荣再确认一下。 平底锅也可以分很多规格，大大小小，炒锅、煎锅，还有奶锅等，画一整套出来。 顾振南探头看了一下，看见郭湘画得那么好看，又那么齐全，很是惊叹。 不知媳妇这小脑瓜里怎么装了那么多东西，自己就只能对石油相关的东西有想法，其他根本一窍不通。 郭湘画了好几页，本来用于画中药图谱的纸和颜料现在都派上了用场，看效果很是满意。 “媳妇，该睡觉了。”顾振南到点就收拾东西，从后面抱住郭湘，把下巴杵在她的颈窝处。 “别闹。”郭湘缩了缩脖子，那地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睡觉！”男人又说了一声。 “好，好，马上就好！”郭湘无奈，怎么这大男人也有这么耍赖的时候？ 顾振南马上把炕桌撤了下来，把被褥都铺好，拉灭了灯。 “哎，我还没脱衣服呢。”郭湘叫。 “我帮你。”男人声音愉悦。 …… 第二天郭湘被敲门声惊醒。 “师母，师母，你在吗？”林光荣的声音。 “在。”郭湘坐了起来，“等一下。” 迅速穿上衣服裤子，套上外套开门，打了个哈欠，“怎么这么早？” “不早了，都九点半了。”林光荣笑。 “你随便坐。”郭湘倒了热水刷牙洗脸。 “我把合同给我妈签了，又去了趟镇政府，合同都拿回来了。”林光荣说道。 “这么快，办事效率挺高呀……”郭湘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说道。 “对了，你快去工商局办一下公司注册，建一个银行账户，我有笔钱要打进来。”郭湘说道。 “好，等会儿我马上去。”林光荣一听有钱顿时来了精神。 “我爸那里说可以给我两万五，师母，你这边有多少？”林光荣问。 “我这边有五万。”郭湘洗脸。 “这么多？”林光荣愣了一下，以前师父不是还欠挺多钱的？怎么一下有钱了？ 不过他也不好过问，便说道：“那一共是七万五，应该够了吧？” “前期应该是没问题，主要是要快一点做出成品来。”郭湘吐出一口漱口水。 “嗯，等手上这事一完，我就开始做，我有一个同学是大学生，学的电子工程，到时不懂的就问他。”林光荣说道。 “那行，如果有必要可以给人一点报酬，这样人家会更卖力。”郭湘擦了嘴拿起毛巾洗脸。 出了钱就不欠人情，人情是最不好还的债。 “好！”林光荣点头。 “对了，你看看这个。”郭湘把书桌上自己画的设计图给林光荣看，“到时就按这个做外观，还有订制锅具。” “对了，你问一下你叔叔现在有没有那种能镀在锅上的涂层，镀了以后可以让锅炒菜的时候不会粘，当然要对人体无害的。”郭湘说道，“还有，这锅都必须是铁锅，不然电磁炉用不了。” “好的，我等会儿就去问。”林光荣拿着设计图看，“师母，你这画得真漂亮，我觉得做出来没有人不喜欢吧？” 郭湘笑笑，“快去吧！” 第一百六十七章 秀秀出事了 洗漱完，郭湘吃了顾振南温在电饭煲里的早餐，然后开始画之前丢下的中药图谱。 高考的书郭湘觉得到时候再看也来得及。 到了五月份回湘南，选一个学校，以她的能力，不怕没有学校要。 她已经打听过了，现在的高考和后世的不一样，现在高考前有个预考。 就在五月份，先预考，成绩好的才有资格参加高考。 高考又分为应届班和复读班，都分文理科，像自己这样的应该读复读班，顾振南也是往届生，也是读复读班。 郭湘要学医是读理科班，顾振南考石油相关的专业，不论是石油还是机械都是理科，所以当初买书的时候就买一套，两人可以一起用。 画了几幅画，颈椎有点酸，郭湘站起来活动活动，想想干脆去买点菜。 买了一些排骨和五花肉回来，做了排骨炖大白菜。 好在东北炖菜品种多，自己不会炒菜，炖菜可以换着来，暂时还吃不腻。 五花肉直接做了白水肉，很简单，直接白水煮，水里放上大料、姜葱，把肉煮熟，用筷子插一下能透就熟了。 然后切成薄片码在盘子里。 再调一个酱汁，酱油、盐、味精、蒜泥、辣椒油，拌一拌，吃的时候把肉片放在酱汁里一蘸，又简单又好吃。 自从有了钱，天天都有肉吃，是有点奢侈，不过郭湘本就是那种不会亏待自己的人，有钱当然要吃好的。 就不知道王桂英他们在家怎么样，可能没这么舍得吃吧，不过至少现在天天吃白米饭，比以前还是好多了。 中午顾振南回家，又炒了个酸豆角肉沫，放了很多泡椒，吃惯家乡菜还是有点离不开辣椒。 两人正吃着饭，李春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振南，振南，你快去看看，秀秀出事了！” 顾振南脸色一僵，按理来说上次给了俞秀秀一笔钱自己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不过毕竟还是一个油队的，就算是普通同事出了事也会去看看。 顾振南看了郭湘一眼，“媳妇，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好！”郭湘放下手中的筷子，顾振南这样处理她很满意，如果他不带自己，一个人去了，虽然知道没什么，但心里还是会有点不舒服。 在感情方面，她就是这么小气的人。 几人快速往俞秀秀的宿舍跑去，郭湘一边跑一边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道，刚才吃东西吃得好好的，她突然面色涨红，掐着喉咙就倒了下去。”李春一头冷汗，脸都白了。 “食物中毒？”郭湘皱起眉头。 “应该不是吧？她是食堂打的饭，我们都是吃一样的，我都没事。”李春摇头。 “没吃其他的？”郭湘问。 “有，我从家里带来的特产给她吃了一点，不过我也没事啊，怎么她吃了就有事儿？应该不是。”李春还是摇头。 “看了就知道了。”顾振南说了一句。 三人跑到俞秀秀的宿舍，外面已经围了好多人，俞秀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同宿舍的其他三个女孩吓得不知所措，都不敢去动俞秀秀。 “顾副队的媳妇来了，她好像是大夫！”有人看见郭湘叫了起来。 “可是她不是和俞秀秀闹矛盾吗？她会救？”有人小声嘀咕。 “不能吧，她不像那种人……” “谁知道，秀秀可是要抢她的男人……” 顾振南面色微冷，拨开人群，看了屋里一眼，“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可是没那么快呀。”有人应道。 “我看看！”郭湘走了进去。 李春抢在前面抱起俞秀秀，“秀秀，秀秀，你怎么了？” 俞秀秀没有回应，身体一动不动，连胸膛都没有一丝起伏。 李春的手颤抖地伸向她的鼻息处，没有，一点气都没有。 “秀秀，秀秀……”李春哽咽起来，泪水滚滚而下。 “死了？不会吧？这么快？” “到底怎么回事？” “她是有什么病吗？心脏病发作？” “没听说过呀！” “放下她！”郭湘皱起眉头，“我看看！” “嫂子，秀秀她，她已经……嫂子，求求你救救她……”李春哭道。 郭湘翻了个白眼，“你不放下我怎么救？” “好，好……”李春慌乱地把俞秀秀放下，“嫂子，要做什么，你说……” “站一边去，别碍我的事就行！”郭湘厉声说了一句。 李春慌忙躲到一边。 郭湘蹲下身先探了一下俞秀秀的脉搏，似乎还有，只是非常微弱。 呼吸几乎没有了，脸色涨得通红，像是窒息了。 “刚才你们除了吃饭还吃了什么？”郭湘问。 “没、没什么呀，我们吃的都一样。”同宿舍的女孩回答。 “你不是说吃了什么特产吗？是什么？”郭湘看向李春。 “是板栗饼，我从家里带来的，我们都吃了……”李春说道。 “她对板栗过敏吗？”郭湘问，一边打开俞秀秀的口腔，抬起她的下巴看里面。 “有没有手电拿一个给我！”郭湘说道。 “有，有！”同宿舍的女孩忙拿了一把手电过来。 郭湘把手电往俞秀秀的嘴里一照，心里咯噔一下，喉头肿胀，呼吸道完全闭锁，没有一丝进出的气，这能不窒息吗？ “她对板栗过敏吗？”郭湘又问了一句，眼神严厉地扫向后面的人。 “应该不会吧，刚才吃的时候她自己都没说，我们也不知道呀。”女孩子惊慌说道。 “那她有没有对什么过敏？”郭湘又问。 安静片刻，顾振南说道：“她对花生过敏！” 以前经常有去俞师傅家，在他家吃过饭，所以了解一些。 “板栗饼还有吗？拿一块过来！”郭湘说了一声。 李春连忙拿了一块板栗饼过来，郭湘把饼掰开，尝了一点，颦眉，“有掺花生粉！” 李春的脸吓得煞白，“我，我不知道啊……” “花生这么普通的东西怎么会不能吃？” “就是，我们家天天吃呢，我家老头子一喝酒就要吃上一盘。” “我家拌面还喜欢加花生酱呢。” “振南媳妇是不是根本不会看？” “她不会是故意的吧？” 郭湘的脸黑了下来，我还没那么不道德。 第一百六十八章 环甲膜切开术 “你们知道什么？有些东西过敏是会死人的！”郭湘吼了一声。 “那你知道原因快点救啊！” “对呀，上次国强都电死了，不是也救活了吗？” “是呀，你不是会做那什么心肺复苏吗？给她按一按，做一下人工呼吸……” “对，秀秀是女的，可不用担心什么亲嘴不亲嘴的事了，你说是吧，振南？” 顾振南的脸黑如锅底。 郭湘的脸色也难看，这是心肺复苏做得好的吗？呼吸道都完全堵塞，气根本进不去。 也懒得解释了，“你们这有酒精吗？” “有，有，前两天我受伤，刚买了一瓶。”一个女孩子急忙说道。 “拿来，找个干净的碗全部倒出来。”郭湘说道，一边抬起俞秀秀的下颚，“再找一支新的圆珠笔，把笔帽笔芯都取掉。” “好，好！”女孩连忙去找。 “要圆珠笔干什么？这能救人？” “她是不是要写什么？” “胡说，她不是说了笔芯要取出来，那还怎么写？” “嫂子，你……快救救秀秀吧……”李春急了。 “我不是在救吗？”郭湘白了她一眼。 “那，那先人工呼吸，先让她有气啊……”李春弱弱地说了一句。 “我知道该怎么救，不用你来教！”郭湘瞪他一眼。 从口袋里掏出匕首，“酒精拿来。” “来啦！”女孩连忙把装了酒精的碗捧了过来，郭湘把匕首丢进去。 “圆珠笔也丢进去！”郭湘又说了一句。 “哎！”女孩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也只能按郭湘说的办了。 郭湘又掏出一块手帕，把手帕在酒精了浸了，擦了擦俞秀秀的喉咙处，在喉节最高处往下约两三厘米的地方摸到一处黄豆大小的凹陷，拿起浸过酒精的匕首，按在喉咙处就要往下切。 “你干什么？”李春猛得抓住郭湘的手，一脸怒意。 “我在救她！”郭湘一眼横扫过去，厉喝，“放手！” “你这是在救她？你是在杀她！”李春的脸色变得狰狞，“嫂子，你怎么能这样？秀秀是和你争过振南，可你也不能对她下毒手啊！” “我下毒手？我若要她死，我大可以不理她，让她死好了，本来她就没气了。”郭湘冷笑。 “可是，这是救人吗？”有人说道，“那喉咙割下去还有命？” “就是啊，看电视里那些自杀的人不都是往脖子上一抹就死了，她这一抹，秀秀就彻底救不过来了。” “想不到振南媳妇是这样的人！” “就是，不能让她这样，秀秀无父无母已经够可怜了……” “快阻止她！” 郭湘心塞，救人还救出好歹来了，还真有点不想救。 可是身为一个大夫，面前有个可以救活的人却眼睁睁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她做不到，这也是对自己医术的侮辱！ “你们傻，以为我和你们一样傻吗？”郭湘气不打一处来，“这么多人看着，我杀她？我还要偿命，我脑袋坏掉了？” “说的也有道理啊。” “对啊，如果想她死，大可以不管她，等救护车来就是，是死是活看天命！” “那她这是在做什么？” “顾振南，把他拉开！”郭湘大叫了一句。 “嗯！”顾振南一把抓住李春拉郭湘的手，用上劲，李春吃痛，手一下松了。 “振南，你不能这样，你不能眼睁睁看你媳妇做坏事，你不喜欢秀秀，也不能害她呀！”李春大叫起来，用力挣扎。 顾振南脸色铁青，手臂像铁钳一样紧紧遏制住李春，“媳妇，快动手！” 郭湘应了一声，匕首尖横切了下去，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她用手帕擦掉，继续往里。 “你放开她……”李春拼命挣扎，眼睛通红，“放开她，我要杀了你……” 郭湘嘴角扯了一下，冷哼一声，手下没停，等觉得手下的匕首差不多了，扭转了一下刀尖，把切口扩大一点，拿过浸泡好的圆珠笔套，一手拔起匕首，一手把圆珠笔插了进去。 “这是干什么？” “圆珠笔怎么能插进喉咙里？”大家都惊呼起来。 只见郭湘再一按俞秀秀的胸，她呃一声，胸膛渐渐起伏了起来。 “活了，活了！” “真的救过来了？” “太不可思议了！” “神医，真是神医啊！” “怎么可能？喉咙割了怎么不死反倒活了？” “所以人家才是医生啊，我们不懂尽在这瞎说。” “原来错怪她了！” “秀秀？”李春挣开顾振南的手，满脸不可思议，冲到秀秀面前，抱起她，“秀秀，秀秀……” “别那么用力晃！”郭湘翻了个白眼，“放下她，她还很虚弱着呢，让她好好呼吸。” “是、是……”李春又惊又喜，满脸愧色，“嫂子，我刚才，我刚才……对不起，我不知道……” “算了，算了！”郭湘摆手，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不知者不罪。” 郭湘把俞秀秀放平，又问身边的女孩子，“有棉花和绷带吗？” 既然有酒精，这些应该也有吧？ “有的。”女孩连忙把东西都拿了过来。 郭湘把棉花塞在圆珠笔的边上，用绑带绑好伤口，因为伤口还在渗血，不止血不行。 等绑好了，救护车也来了。 “人在哪儿，人在哪儿？”救护车上的医生抬着担架跑了过来。 “这边！”有人叫。 医生跑过来，一看地上的俞秀秀，喉咙上插着圆珠笔，伤口也包好了，眼睛一亮，“环甲膜切开术？这是谁做的？” “是我！”郭湘举了一下手。 “做得不错啊！”急救医生一边给俞秀秀连上氧气袋一边问，“你是医生？” 郭湘犹豫了一下，点头，“对！” “你是哪个医院的？我怎么不认识你？”急救医生问。 “大夫，先别聊行吗？救人要紧！”李春急了。 “行，行，有机会再聊啊！”急救医生朝郭湘摆摆手，把俞秀秀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李春跟着上了车。 大家看郭湘的眼神满是佩服之色，刚才急救医生都说她做的不错，那就是做对了，刚才真的错怪她了。 “媳妇，我们走吧！”顾振南牵郭湘的手。 “嗯！”郭湘点头，收了匕首，把手塞进他的大掌里。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儿？”顾振南好奇地问。 他对医术是一窍不通，也有其他人的疑虑，不过他对媳妇是百分百信任的，知道她是个有分寸的人。 “俞秀秀其实就是对花生过敏，有些人过敏不严重，有些人却很严重。严重到她呼吸道的肌肉全部都肿胀了，堵住了气管，人工呼吸是没有用的，因为气进不去，只能另辟一条通路。” “把气管切开，用圆珠笔保持通路，就相当于密闭的房间开了一扇窗，空气有了对流，有气进入肺里，有进的气也有出的气，心肺复苏了，血液开始循环，人就能救过来。”郭湘说道。 “那用圆珠笔行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本来有专门的气管造口管，可是这里什么都没有，我虽然用酒精洗过还是有可能会引起感染，但如果不救她可能就会死，术后感染的事医生应该会考虑到，会适当用药……”郭湘说道。 “原来是这样！”顾振南点头，如果不说谁会知道啊，不要说那些工人和那些没文化的大妈，就是自己这个高中生也不了解。 看来媳妇的医术很高明啊，她失忆前肯定是个很优秀的大夫！ 第一百六十九章 她自己怎么不来 “看来你要重新参加高考的决定是对的，你不当大夫可惜了。”顾振南说道。 “嘻嘻！”郭湘笑，有些得意，又高兴，男人能理解自己信任自己是最值得高兴的事。 回到家，顾振南一看炕桌上的菜都凉了，“我热一下菜再吃。” “哦。”郭湘应了一声，头顶在顾振南的背上，“老公！” 顾振南的心一跳，好久没听到媳妇这么叫自己了，第一次还是在火车站，那时还不认识她。那时的自己真是被她吓到了，现在想想都好笑。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 “刚才你怎么就那么相信我呢？”郭湘晃着脑袋，抓着顾振南的衣服。 “我知道我媳妇不是那样的人。”顾振南的嘴角勾了勾。 “不是哪样的人？”郭湘探过脑袋问。 “你虽然有点脾气，可却是个很善良的人，我知道！”顾振南说道。 郭湘抿嘴笑，侧过头在顾振南脸上吧唧亲一口，“奖励你的！” 顾振南笑，略为僵硬的那半边脸也有了一丝起伏，因为心里高兴。 热好菜两人吃饭。 “我的双驴头抽油机已经在生产了，先生产一台，用作实验，到时候拿到油井去试用，和现在的抽油机一对比就知道效率提高多少了。” “如果我算得没错，效率至少提高一点五倍以上。成功之后就可以量产了！”顾振南说道。 “真棒！”郭湘赞扬，老公创造的价值可比自己大多了。 “抽油机是哪个厂生产？”郭湘问，这种大型设备一般厂做不了吧？ “是石油机械厂，在油厂那边。”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鼓了鼓腮帮，原来是那里呀，自己还去过，还给他们当过翻译呢，不过和老公的成就比起来不值一提，就懒得说了。 过了几天，林光荣来了，说公司已经注册，也开了新的银行账户。 郭湘记了账号，去指挥部打了个电话，让郑开元把五万块钱汇过来。 等钱汇来，郭湘对林光荣说道：“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尽快把电磁炉的样品做出来，最好一个月内。” 因为再过两个月她就要回湘南了。 “用不了一个月。”林光荣点头。 “那最好，做出来后马上检测，试用一下，正常后告诉我，之后的营销工作就交给我。”郭湘说道。 “好！”林光荣点头，她知道郭湘这方面有专长，自己主要做好技术工作和工厂里的事就好。 “对了，还有平底锅的事，涂层的问题你问了吗？”郭湘问。 “问过了，我叔叔说只要在锅内涂一层特氟龙，就是聚四氟乙烯，就可以了，这种材料具有良好的耐化学腐蚀和耐老化的性能，做成的制品在室外放置，任凭日晒雨淋，二三十年都不会坏。” “我叔叔还说，这种材料在七十年代其实轻工业部就做出过研究，只不过很少用在锅具上，我们这也算是创新了。”林光荣说道。 “那就好。”郭湘点头，还以为现在没有呢，毕竟平底锅好像是九十年代才普及起来的。 “那电磁炉用的平底锅就用铸铁锅，然后内涂层，汤锅就用薄铁，具体是什么你比我清楚，总之就是和铸铁不一样，然后再镀一层不锈钢，这样就不会生锈。”郭湘说道。 “我明白的。”林光荣点头，“我去锅具厂看过，他们就有那种一卷卷的铁皮，经过机器压制，一压就压一个锅出来，很快，我们就是多镀一层不锈钢，应该也不难。” 郭湘点头，看来这些比想象的容易，国内现在其实不缺乏材料和技术，只是缺乏创意，这就便宜了自己这个从后世过来的人。 “行，放手去做吧，做好了就通知我！”郭湘拍拍林光荣的肩膀。 “哎！”林光荣信心十足。 “对了，你要买材料或是做什么，要开好发票，先保存好，到时候厂子正式开起来，可以报销。”郭湘说道。 “嗯。”林光荣点头，“那我们是不是还要招会计出纳什么？” “要的，不过以前的厂不是还有一些职工吗？先看看他们能不能用，如果不行你自己找找有没有懂管理的，最好做过厂长的，退休的也可以，就算我们返聘，只要给工资，不怕没人来。”郭湘说道。 “那原来的厂长……”林光荣看向郭湘。 “到时看他的能力给个职位，副厂长也行，但掌握实权的最好是我们自己人。”郭湘说道。 “好，这个不难，我找我爸，他认识的人多。”林光荣说道。 “那我就放心了，去吧，早点做出来。”郭湘笑了笑。 “嗯，师母再见！”林光荣拿着各种资料走了出去。 晚上顾振南下班，两人吃着饭，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振南去开了门，李春提着一兜水果站在门外。 “进来吧！”顾振南看了他一眼。 李春进屋，拿下头上的帽子，对郭湘笑了笑，“嫂子，正吃着呢。” “你吃了吗？”顾振南问。 “吃过了。”李春点头，把手里的水果放在炕上，“我今天来是替秀秀感谢嫂子的。” “她自己怎么不来？”郭湘斜了他一眼。 “呃……”李春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看来这人是白救了？”郭湘嘲讽。 “不是，不是，秀秀还在医院，喉咙那块还没好，还不能出院。”李春连忙解释，“医生说了幸亏嫂子您救得及时，不然秀秀肯定没命了，我是来感谢嫂子的。” “你来她知道吗？”郭湘冷笑一声，“也许她根本不领你的情呢？” 李春脸色涨红，“不管怎样，我还是要感谢嫂子救了秀秀。” 郭湘叹口气，“你这样值吗？”俞秀秀根本看不上你。 李春面色一僵，苦笑，“我喜欢她……” “喜欢她她就能嫁给你？就算能，以你现在的态度，在婚姻中你也是弱势的一方，你爱的太卑微，太辛苦，这样不好。婚姻关系中夫妻地位不平等，不会有好日子。”郭湘摇头。 “我愿意。”李春讪讪说道。 算了，他不听劝也没办法，郭湘不想再说什么。 第一百七十章 嘴真甜 等李春走了，两人继续吃饭。 “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们俩在婚姻关系中地位也不平等？”郭湘问。 “不会呀。”顾振南摇头，“虽然你赚得多一点，可是你尊重我，不像俞秀秀那样看不起李春，这个不平等不在钱赚的多少，而是心理上的认同。” “是的。”郭湘点头，很高兴顾振南会这样想，“其实我觉得我老公是最棒的，谁也比不上！” 顾振南嘴角勾起来，刮了刮郭湘的鼻子，“嘴真甜！” 吃完饭郭湘给顾振南针灸，然后两人一起看书。 郭湘坐在顾振南的对面，看着面前的男人，他微低着头，显得眉毛特别英挺，深邃的双眸低垂，高挺的鼻梁，微抿的薄唇，怎么那么好看？ 郭湘挪到顾振南的身边，戳了戳他的胳膊，“抬一下。” “怎么了？”顾振南把胳膊抬起来，郭湘一下钻进去坐到他的怀里。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来，“不看书了？” “你看你的。”郭湘仰头看他。 “那你干嘛？”顾振南低头。 “我看你。”郭湘眨眨大眼睛。 微抬身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看他。 “别闹！”顾振南轻笑了一声，这样根本看不进书。 郭湘又亲一下，顾振南的耳根微红，还是没动。 “坐怀不乱啊。”郭湘抱住男人。 顾振南身体僵了一下，鬼知道自己费了多大劲才抑制住身上的洪荒之力，她还在捣乱。 郭湘嘻嘻笑起来，忍不住了吧？ 顾振南腾一下跳下炕，关了灯回炕上。 …… 过了十几天，林光荣拿着一台电磁炉和一个平底锅兴冲冲地来找郭湘。 “师母，电磁炉做好了。” “这么快？”郭湘惊讶，接过林光荣手中的电磁炉，通体还是黑的，没有色彩，不过这是样品无所谓。 “花了多少钱？”郭湘问。 “五千块！”林光荣回答。 “啊？怎么这么贵？”郭湘惊愕，那还卖什么鬼？ “不是，这是因为做了很多次实验，废了很多材料，又跑来跑去问各位专家，车费、饭钱，一共花了这么多钱。”林光荣急了。 “哦。”郭湘松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刚才自己想岔了，以为单一台成本就这么贵，那还卖什么，谁买得起啊？ 这五千块就相当于产品研发费了，才五千，那算很少的了。 “那我试试。”郭湘说道，一边找插头，“这个最高功率是多少？” “两千一。”林光荣说道。 “那我们这里的电线不知能不能承受得起啊。”郭湘找到插座，“你看看……” 因为这房子老旧，以前装的电线并没有预计承受多大的电器，有可能一插上去就跳闸或是烧断保险丝。 “我检查一下。”林光荣说道，他本来就是电气专业的，这个他最擅长。 检查屋里的电线，现在装的电线一般都是明线，比较容易看。 “我再去看看总闸那边。”林光荣说着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应该没问题，我们这是油队，当初电线都是统一拉的，我们机修队那么多机器，不可能用太细的电线，试一试吧。” “好！”郭湘点头。 把电磁炉插头插入插座里，放上锅，按了开关键。 早期的电磁炉一般是按键的，上面会有炒菜、煎炸、火锅、猛火等不同按钮，一般开机就在炒菜一档上，根据需要再调节。 不过后世郭湘也买过电磁炉，后来倒简化了，就一个旋钮，开机时按下去，然后旋转，向左旋功率就越低，向右旋就越高，根据自己的需要调节。 郭湘这次就采取了这个设计，算是返璞归真了。 因为现在有很多人都不识字，特别是那些上一点年纪的人基本都是文盲，如果那种标了字的按键他们根本看不懂。 这种旋钮的设计倒简单了，一说就会。 按下开关，电磁炉的灯亮了一排，大概是一千八的功率的位置，这是一般炒菜的功率。 郭湘在锅里放了点水，以免干烧。 过了一会儿水滋滋响了起来，好像没有短路的情况，电线负荷应该没问题。 郭湘把按钮往右旋转，上面有指示灯慢慢亮起来，到最后两千一的位置停下来，就到顶了，电磁炉比较响了起来，锅里的水很快就烧开了。 然后按钮往左旋，右边的灯一个个暗下去，显示功率逐渐降低，最后一个灯是最低的一百二十瓦，锅里的水也熄下去了很多，只微微冒着热气。 然后又向右旋转，反复几次，似乎没什么问题。 郭湘的脸上露出笑容，“应该可以了。” 林光荣搓搓手，得到师母的认可非常高兴。 “那明天我们就可以正式招工了？”林光荣问。 “可以。”郭湘点头，“你对油田熟，去哪个厂抄一抄规章制度，工作手册什么的，结合我们自己的情况改一下，把厂子的管理搞起来。” “嗯，这个我知道，我爸给我推荐了一个亲戚，是个远房表叔，已经退休，是很有经验的老厂长，我想把他请过来。”林光荣说道。 “行，既然这样招工的事也交给他去办，人家比我们有经验。”郭湘说道，本来她还想自己是不是要去把把关，如果有更专业的人士那自然更好，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等出了第一批成品你告诉我，我来做营销工作。”郭湘说道。 “好！”林光荣点头。 “对了，这产品的颜色，最好按我上次给你的设计图去做，那样好看一点。”郭湘强调。 “我知道，这次因为是实验品所以就简化了，等我们真的要量产，就会掺入色料进去改变颜色。”林光荣说道。 “行，那辛苦你了。”郭湘拍拍林光荣的肩膀。 “等厂子正式生产，师母您也过去看看吧？”林光荣问。 “当然要去。”郭湘微笑点头，“还有各种锅具也要跟上，特别是汤锅，这个到时候做活动我要用。” “好的，我会和厨具厂打招呼，炒菜的平底锅和汤锅先做，这样到时做活动的时候就可以示范给大家看。”林光荣说道。 郭湘点头，小胖子还是很聪明的，一点就透。 第一百七十一章 出成品 过了有近二十天，林光荣打电话给顾振南让他带话给郭湘说厂里已经开始正式生产，让她有空过去看看。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郭湘问顾振南。 “我只有礼拜天有空，礼拜天你们厂应该也休息吧？”顾振南说道。 “那下次我们搞活动的时候选礼拜天，你和我一块儿去吧？”郭湘仰头看顾振南。 “好！”顾振南点头。 下午郭湘来到原熨斗厂，原本有些破旧的厂房已焕然一新，原厂的厂牌不见了，围墙上贴着金属刻的“湘林电器厂”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郭湘失笑，有点土豪的感觉。 走到门卫处，有个大爷走出来，“你找谁？” “我找林光荣，你就说我是他师母。”郭湘笑道。 “你等一下。”门卫大爷点头，林光荣是现在的副厂长，如果是他的师母自然不能怠慢。 很快林光荣从里面跑了出来，穿着一身崭新的蓝色工作服。 “师母，你来了？快进来！”林光荣惊喜，“我带你参观一下。” “好！”郭湘微笑点头。 “我先带你去办公室，介绍厂长给你认识。”林光荣说道，“就是之前跟你说过的很有经验的我远房表叔。” “好啊。”郭湘点头，问道：“以前的邹厂长呢？” “他现在是副厂长，和我一样，我是分管技术，他分管后勤。”林光荣说道。 郭湘点头，这样也好，大部分工人还是以前的工人，有前厂长在可能会好一点。 林光荣带郭湘来到办公室，办公室分了几间，一间是厂长室，一间副厂长室，还有财务室等等。 林光荣先带郭湘到厂长室，在门口叫了一声“叔！” 里面一个精神矍铄头发半白的老人走了出来。 “叔，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厂的大老板，郭湘同志，也是我师母。”林光荣笑着介绍。 又对郭湘说道：“这是我叔，原来是我们油田下属一个石油化工厂的厂长林建邦。” “林厂长您好！”郭湘微笑地伸出手。 林建邦很惊讶，想不到厂里的大老板竟然是这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他听林光荣说是他师母，还以为是个四五十岁的人呢，竟然这么小？ “郭老板你好！”林建邦也伸出手。 郭湘笑笑，“您是小林的叔，是长辈又是经验丰富的领导，您叫我小郭就行。” 林建邦扬眉，想不到郭老板还挺谦虚，便点点头，“那我就倚老卖老叫你一声小郭。” 林光荣在一旁搓搓手，“叔，那咱们就带我师母去车间参观参观？” “好！”林建邦点点头，顺手把办公室的门关了。 几人来到车间，一进门郭湘就发现车间里很干净，墙上贴着员工手则和工作规范，里面的东西摆得井井有条。 郭湘不由点头，不愧是国营大厂出来的厂长，有经验就是不一样。 这时车间主任李国华见到厂长来了忙迎了上来。 “林厂长！”李国华叫道。 两个厂长都姓林倒是一块儿叫了。 “国华，今天带客人来参观，你介绍一下。”林建邦说道。 他也没说郭湘的身份，毕竟不知道她要不要向外透漏，如果要说林光荣自然会说。 “哎，请跟我来！”李国华点头。 走到一条传送带前，两边工人坐在木椅上，拿过传送带上的电磁炉发热线盘圈，检查一下，然后把身边一个塑料框里什么配件安装上去。 “这是电磁炉最主要的零年，线盘圈，工人正在把功率管安装上去。”李国华说道。 郭湘点头，这个在后世应该是自动机械手作业，现在没条件，只能手动安装。 而且放眼望去，整个车间也就这传送带算个自动的，其他都是手工，没办法，没钱进口生产线只能靠人工。 然后走到另一条线上，这边是把一块小型的主机板焊接在下盖上，下盖上已经有一个小的风扇和一些小配件，主机板装上去就等于给电磁炉装上了心脏。 然后再过去是安装电源线，另外有一排工人把前面的线盘圈安装进下盖板上，主要部分就安装好了。 然后两个工人直接拿锅放在线盘圈上，插上电源测试能不能用。 没有问题的就进入下一个工序，安装最上面的黑晶面板。 点胶、对齐，“咔嚓”一声按进去，一个电磁炉就做好了。 当然这里面很多配件都是专门订制的，是林光荣他们经过无数次实验得到的。 看起来简单，其实也颇费了一番功夫。 也是因为有德国的图纸和工作原理，不然没那么容易就攻克这技术。 “不错！”郭湘点头，现在这年代能做到这程度已经很好了。 最后还有一关质量检查，合格的就贴上合格证标签，然后包装，把电磁炉用塑料袋装好，两边卡上泡沫盒，然后装入纸箱里。 “师母，产品的商标直接用了湘林，没问题吧？”林光荣问，这个当时印刷外包装的时候厂里的人问他，他就随口说了没经郭湘同意，还有点担心。 “没问题，这名字好记，以后叫响了大家就都知道我们厂了。”郭湘笑道，“有空的时候把商标注册一下。” “对了，我们这电磁炉可以申请专利吧？”郭湘说道，国外虽然有了，但国内他们还是第一家，申请了专利如果以后国内有人也生产电磁炉可是要交专利费的。 “申请专利？”林建邦和林光荣都愣了一下，他们现在基本还没什么专利的概念。 “对，申请专利，专利局应该成立了吧？”郭湘皱了下眉头，应该就是这两年，具体哪一年有点记不清了，在京城专利局，“你去打听一下，如果专利局成立了就马上申请专利。” “好！”林光荣点头。 出了车间，郭湘停下脚步，“厂里还有钱吗？” 林光荣脸上露出羞赧之色，“没剩多少了，我们厂子小，进货别人都要现金，不能欠账。” 郭湘点头，那看来是没钱打广告了？还是用传统的营销方法吧。 “厂里成立了销售部吗？”郭湘问。 “还没有。”林光荣摇头，这个他不太懂。 而林建邦以前是国营厂，而且以前是计划经济，他们不用愁销路，都是国家包销的，所以他也没重视这块。 “那马上成立起来，找几个能说会道的，男女不限，这个礼拜天我们就在太庆市区搞一次活动，以后还要在其他城市甚至京城、沪市都搞起来，不然别人怎么知道我们的产品？”郭湘说道。 林光荣点头，“那产品订价……” “我们到办公室谈吧。”林建邦开口。 “好！”郭湘点头，一行人一起到了厂长办公室。 第一百七十二章 你也是辣妹子 三人坐下，林光荣倒了几杯水过来。 “这一个电磁炉大概多少成本你算过吗？”郭湘问。 “算过，所有材料不包人工，大概七十块钱吧。”林光荣点头。这只是大概的，还没有让会计算出详细的各项成本。 郭湘沉吟，“那我们售价一百二十块。” “这么高？”林建邦惊讶。百分之四十的利润，太高了吧。 “我觉得不算高，还有人工费，以后还有营销成本。而且你们看立式风扇都要一百五十块钱，我们这电磁炉不比它科技含量高？”郭湘说道。 “那倒也是。”林光荣点头，“而且今年物价上涨了，很多东西都提价了。” “是吗？”郭湘沉思，好像以前是有听父亲提到过，似乎86年是一个节点，以后物价慢慢高了，到了九十年代就差很多了。 “是啊，你看，我们穿的这解放鞋，以前是四块零五，现在要四块三，国光苹果以前才五毛一斤，今年快卖到一块了，永久的自行车涨到263了，什么东西都贵了。”林光荣说道。 “不过，工资也会提高，我师父也要涨工资了。”林光荣笑了笑。 郭湘扬眉，顾振南才是一月涨的工资，不过那是因为副队长的职务，这次物价大调整工资也要调了？ “这倒也是，听说我们的退休工资也会涨。”林建邦点头。 “如果这样那我们购买的原材料是不是也会涨价？”郭湘问。 “有可能，不过有些材料是已经涨过的了，有些还没涨。”林光荣说道。 “这样的话，那电磁炉定价128吧，也图个好彩头。”郭湘说道，国人就喜欢8这个数字，意味着发！ 工资一上调国人的购买力就提高了，再一宣传这个电磁炉的诸多好处，那销售起来应该会更顺利吧？ “行。”林光荣点头。 “林厂长，马上把销售部成立起来，我准备在这个周日在市里搞一次促销活动。光荣，你把产品准备好，还有送的汤锅，另外再买一些洗衣粉、香皂、面箱、毛巾、牙刷、饭盒等东西，我搞抽奖活动。”郭湘说道。 促销的时候搞抽奖，一是能提起气氛，二来一般人都有贪小便宜的心态，买了锅还有东西送心里会更高兴。 “好！”林光荣点头，觉得很新奇，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销售。 说实话以前是计划经济，卖不卖都是国家的事，大家积极性都不高。 就说现在那些供销社里面的人服务态度还是差得要命，买个东西还要看他们脸色，自己厂里搞销售还送东西应该会比较受欢迎吧。 “对了，产品说明书什么的都要印好，使用说明注意事项等，还有附上保修单，我们的产品我们自己就要负责。”郭湘说道。 “是！”林光荣点头，还是师母考虑得周到。 林建邦对郭湘有点刮目相看，本来以为她只是有点钱所以才开这个厂，想不到管理销售方面也条条是道，似乎很有经验，真想不到。 “到周日就在最大的商场前面搞活动，对了还有友谊商店，那里去买的人都是有钱人，应该会对我们的产品感兴趣。”郭湘说道。 “好！”林光荣点头，“我马上去准备。” 到了周日，顾振南早早起了床，去打了早餐才叫郭湘起来。 “几点了？”郭湘揉着惺忪睡眼。 “八点了。”顾振南说道，“光荣他们应该都去了吧。” 一般单位都是八点钟上班，就算是周日，可以迟一点也不会迟到哪儿去。 “哦！”郭湘起床，刷牙洗脸，吃了早餐，顾振南拿了热水袋灌好递给她，“把这个带上！” “不用了吧？”郭湘看看外面。 现在已是三月初，最低温度虽然还只有零下五六度，不过白天最高温可以达到零上五度，不算冷了。 “过两天不是要来事儿了吗？小心又受寒。”顾振南说了一句。 郭湘愣了一下，自己都忘了大姨妈的日期想不到他还记得。 “老公真好！”郭湘在顾振南脸上亲一下。 顾振南揉揉她的发顶，给她拿了手套，又帮她把围巾戴好，戴上耳包，牵着她的手出门。 到百货商店的时候，林光荣已经带了几个人在商店前面的空地上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包装好的产品和一些抽奖用的奖品。 郭湘惊喜，林光荣想得挺周到啊。 现在天还算冷，一直呆在室外肯定受不了，有个帐篷总比没有强。 “这是油田借的。”林光荣笑着说道。 油田有很多野外作业，帐篷是必备的东西。 “还有柴油发电机。”林光荣嘿嘿一笑，“让我爸帮我借的。” 郭湘这才注意到里面还放了一台小型的柴油发电机，这样就不用去借商场里的电，人家肯不肯是一回事儿，算电费也很不好算，毕竟这电磁炉还是很耗电的。 看来林光荣还是挺能干的。 柴油发电机发动起来，林光荣让人摆了几张桌子在帐篷前，拿出几个电磁炉，插上电。 把准备好的不粘锅和汤锅放上。 这时一个三十来岁的职工走过来，“林厂长，我还带了几斤白菜和土豆过来，我想着这一直煮着开水，不如直接煮上火锅得了，这样更直观也更吸引人。” “这主意不错。”郭湘眼睛一亮，她都没想到。 “好！”林光荣把几个销售叫了过来，给郭湘介绍，“这是林大龙，这是张鹏，这是章翠芬，这是王苹华。” 郭湘一一和他们点头握手。 林光荣又介绍郭湘，“这是我们的副厂长郭湘，分管销售的。” “副厂长？”几个惊愕，在厂里怎么从来没见过。 郭湘笑笑，“我就是挂个名，不在厂里上班，有事就过来帮帮忙。” “翠芬大姐的主意很好，我看就煮上火锅。”郭湘说道。 “那太好了，那我就煮上了？我还带了自家调的火锅底料。”章翠芬笑着说道。 郭湘一看，这红油，看着就辣。 “翠芬大姐是南方人？”郭湘问。 “是啊，我祖藉是川省的，我爸十几年前就来东北了，不过好辣这一口一直改不掉。”章翠芬笑着说道。 “真巧，我是湘南的。”郭湘笑道。 “原来你也是辣妹子？”章翠芬很惊喜，“那等会儿郭厂长也尝尝？” “好啊！”郭湘点头，“用鸳鸯锅吧，一半辣一半不辣。” 顾振南在一旁有点哭笑不得，这是来卖电磁炉的还是来卖火锅的？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大展身手 “光荣，你干脆再去买几斤羊肉和萝卜煮上，这样更香更吸引人。”郭湘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在这摆小吃摊呢。”顾振南调侃。 “正好，等会儿我们饿了还可以吃。”郭湘笑。 “好！”林光荣点头，“友谊商店那边是我叔带队过去，他们那边要不要也煮上？” “行啊，你买了一起带过去。”郭湘说道：“对了，翠芬大姐那菜钱也要给她。” 章翠芬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这又不值几个钱。” “一码归一码，这是厂里的事，就该厂里出钱。对了，今天卖出一台就给一块钱提成，林厂长那边你也这样说。”郭湘说道。 “好！”林光荣点头，有了奖励销售员才有更高的积极性。 几个销售脸上都露出喜色，要是销个几十台，那不是能抵上半个月工资了？ 他们的工资还是按老厂的工资算，一个月也就三十来块钱，和油田当然是不能比。 这一听说有提成，几人一下来了劲。 今天是周末，逛商店的人比较多，林大龙拿起事先准备的大喇叭叫开了，“大家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咧，咱们这炉子不用火不用煤，一插上电就能用。又方便又干净！” “都过来看一看啦！” 有人听到声音好奇地走了过来。 “大姐，您看看，这炉子多好，又漂亮又方便！”林大龙手在旁边没开锅的电磁炉上一摸，“您看，这灶面，比咱们家里的电视还光亮。” “买我们这炉子还送锅，看这边，这火锅香吧？滚烫的，还可以调节！”林大龙一边说着一边旋转按钮，火锅里的汤随着他的调节一会儿滚起来一会儿熄下去。 “真不错！” “闻着挺香！”有人点头。 “今天买这个炉子还送锅，就是这火锅，清汤锅和鸳鸯锅随您喜欢！”林大龙说得唾沫横飞，“您看这天多冷啊，回家吃上一顿热腾腾的火锅甭提多舒服了！” “是不错！”面前的人有点走不动道了。 郭湘看着很是佩服，果然是能说会道啊，看来自己派不上用场了。 其他几个销售员一见林大龙那么卖力生怕落了下风，看到有过来看热闹的就赶紧拉过来跟他们讲解这炉子的好处。 “看着是挺不错，吃火锅太方便了。”有人说道。 “可是他这是用电的，耗电啊！”也有人说。 “大妈，我给您算算，您看啊，一块煤三分六，一家三口一个月要烧个一百二十块煤吧，就是四块三毛二。” “我们这炉子一餐做饭用半个小时，是一度电，早餐不算，一天就是两度电，现在一度电七分钱，二七一十四，就是一毛四，乘以三十天，就是四块二。您看，比用煤还省一点。”章翠芬说道。 “半个小时不够吧？”大妈质疑。 “您不能把洗菜切菜的时间也算进去啊，菜都准备好，光炒菜时间半个小时哪里不够？”章翠芬说道。 “那有时还要炖个菜呢？”大妈说道。 “炖菜您的煤也要多烧两块呀！”章翠芬笑道，“而且您看我们这多方便？不用请人去拉煤，不用把厨房搞得黑黑的，烧起来也没有煤烟，又方便又干净！” “到了周末还可以叫上您的儿女孙子一块儿回家吃个火锅。对了，如果您买这炉子，火锅送您，不要钱！” “真的不要钱？”大妈有点心动了。 “真的，这么多人我能说假话吗？”章翠芬笑，“而且我们这还有抽奖，您看，有洗衣粉、香皂、饭盒，都是很实用的，只要您买了，百分百能抽到！” 郭湘在一旁看了暗暗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特别是算账这一招，自己都没想到，劳动人民的智慧无穷啊。 “你这卖多少钱？”大妈心动了。 “一百二十八块！” “太贵了！”大妈摇头。 “当然不能和煤炉子比，可我们这是高科技，您看这面板，这颜色，多漂亮，放在家里都上一个档次，客人到您家看了多羡慕啊，煤炉能比吗？” “还有家里有儿子的有女儿的，结婚陪嫁也很有面子，不比那电风扇强啊？电风扇在我们这用不了几天，我们这炉子天天都可以用，用个几年没问题。” “这么精贵的东西是不是很容易坏呀？”大妈还是有点不放心。 “这您放心，一年内如果坏了，免费给您修，当然故意损坏的不算，家里有人吵架拿炉子撒气，把炉子摔了，那我们可不包赔。” 边上有人听见笑了起来。 郭湘心里暗赞，这章大姐真是能说，林光荣果然是找了几个能说会道的。 其他几个销售员也是，说得眉飞色舞，很多人已经蠢蠢欲动了。 终于有人买下了第一台，拿到送的锅，又抽到了一袋洗衣粉，兴高采烈的。 一旁的张鹏又趁机说道：“您再看看我们这锅，您看，煮菜不会粘，煎个蛋煎个鱼再也不怕会煎坏了。” “真的？”那人不信。 “顾振南，去帮我买两斤鸡蛋！”郭湘连忙说道。 顾振南哭笑不得，感情我来这儿就只能做买鸡蛋的活？ 很快就在边上的菜场买来了鸡蛋，等锅热了，稍放了一点点油，把鸡蛋在桌子上一磕，打开蛋壳把蛋往锅里一放，一转锅，鸡蛋在锅里滴溜溜转起来。 “嘿，真的不粘哎。”有人惊叹。 “这锅不错。”大家都惊奇地看过来。 “大家来看看，煎蛋煎鱼绝对不会煎坏，做个煎饼啥的也是非常方便的。”张鹏叫起来。 “小伙子，我不想买这炉子，就想买这口锅，行吗？”有个大爷问。 “行啊！”张鹏爽朗地笑道。 “那……也能抽奖吗？”大爷问。 张鹏朝郭湘那边看，郭湘冲他点点头。 张鹏立马会意，“当然可以，大爷，我给您开个单，您把钱付了，拿着票立马去那边抽奖！” 大爷付了钱，张鹏把东西帮他装起来，“大爷，我给您说，这锅可不能用铁铲，我这送您一个木铲，只能用这木铲炒菜，用铁铲炒锅就会炒坏了，就又会粘锅了，您记住了吗？” “哎，我知道了。”大爷点头。 之后大爷抽到了一个饭盒，欢天喜地回家去了。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们感情好 “看来不用我出马了。”郭湘对顾振南说道。 “你还挺遗憾？”顾振南忍笑。 “那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呀——”郭湘耍起了唱腔。 顾振南忍不住刮了刮郭湘的鼻子，媳妇怎么这么好玩？ 接下来又有几个人买了电磁炉，还有不粘锅，几人大受鼓舞，更起劲地推销起来。 有来百货商店买东西的闻到香味跑过来，一看不是卖吃的，却是卖锅的，不由好奇。 “我能吃吃吗？”有人看着锅里问。 “这个……”林大龙犹豫，这么多人，要是开了口，大家都想吃，那怎么办？那还怎么做生意？ “如果您买了锅或是炉子我可以给您夹一些尝尝，毕竟我们这东西不多，还要做生意。”林大龙委婉说道。 郭湘也点头，我们这是卖炉子的，可不是小吃摊。 “那行吧！”那人依依不舍地走了。 “小伙子，我刚买了炉子，能给我装点吗？”一个大妈挤过来，手里拿着票。 “行啊，您稍等啊！”林大龙说道，一低头，没碗啊？ “顾振南，买碗，顺便洗一下。”郭湘又说道。 顾振南苦笑，得，我今天就是来跑腿的。 买了一叠碗还有一把筷子，林大龙夹了一块羊肉，两块萝卜和土豆，“您慢点，小心烫！” 边上的人看了羡慕不已，买了炉子又有锅送，又有奖品，还有吃的。 顾振南又去买个桶装了水，等会儿还要涮碗。 “老公真能干！”郭湘趁他低下头放东西的时候，抬起手挡上，亲了他一口。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来，没白干活。 “我看他们做得挺不错，我们进去里面吧！”顾振南说道。 他担心郭湘，毕竟外面温度还是很低的，怕受了寒到时候来大姨妈肚子又痛了。 郭湘点点头，这里的确用不上自己了。 便和边上的林大龙说了一声，说自己就在商场里面，有事去里面找她。 过了一会儿林光荣从友谊商场那边帮忙回来了，郭湘就更不用出去了。 顾振南给她买了一碗热乎乎的汤面，两人站在商场里，透过玻璃窗看外面，销售进行得如火如荼，很是不错。 “挺成功的。”顾振南站在郭湘的身边，揽着她的肩。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发明的？”郭湘仰起头，眼里亮晶晶的。 顾振南忍俊不禁，捏捏她的脸蛋，“我媳妇最聪明！” 一上午过去，到了吃饭时间，郭湘走过去，“中午了，大家一起去吃个饭吧，厂里报销。” “我看不用吧？不如就吃火锅？”章翠芬说道。 “是啊，是啊，闻了一上午早就馋了。”林大龙也说道。 “对，万一等会儿有人来问我们都不在怎么办？”张鹏说道。 “那也行，小林，你再去买点菜回来，再买把挂面，等会儿不够吃还可以下点面。”郭湘说道。 “哎！”林光荣点头，“师母，您猜我们今天早上卖了多少台？” “多少？”郭湘问。她虽然一直在看着，不过也没数过。 “四十多台！”林光荣伸出四个手指比划了一下，一脸喜色。 郭湘点头，虽然不算很多，不过这是新产品，第一次能卖这么多算不错了。 几个销售也是一脸喜色，四十多台提成就是四十多块，四个人分，一人都分到十块，抵十天的工资了，何况还有下午呢。 林光荣又去买了点菜回来，大家把锅里煮烂的还没吃完的土豆和萝卜先捞了出来，把豆腐、丸子等东西放下去烧。 “味道真不错！”林大龙对章翠芬说道，“张姐，您这火锅底料做得好啊。” “那是，我们川省吃火锅可是最出名的。”章翠芬也一点不谦虚。 “真好吃！”几人都赞不绝口。 郭湘也拿了碗给顾振南盛了一些，几人就站在帐篷里吃起来。 说起上午卖货的事，几个销售员忍不住又讨论起来，相互传授经验。 这几人性格都外向豪爽做销售很适合，林光荣还真是没选错人。 正吃着突然从商场走过来两个穿着中山装的人。 “你们谁是负责人？”其中一个人问道。 郭湘和林光荣对视一眼，“我是，怎么啦？” “你们两个都是？”来人惊讶地看郭湘和林光荣，两人都这么年轻。 “对，他们俩都是我们厂的副厂长。”边上的章翠芬搭话。 “副厂长？”这么年轻的副厂长，他们能做主吗？“你们厂长在吗？” “他不在，你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吧。”郭湘放下碗筷。 不会是因为占了这个场地他们有意见吧？不过现在这些地方都是国家的，不像后世都是开发成商用广场都变成私企领地，要用还得交费。 “是这样……”那人看向郭湘，“我看你们这什么炉……” “电磁炉！”郭湘说道。 “对，电磁炉卖得挺好，我们是供销社的，想在你们这儿进货，怎么样？”那人说道，“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供销社的采购主任，我姓高。” “高主任，你好！”郭湘微笑，原来是这事儿啊，吓一跳。 “我姓郭，是分管销售的副厂长，您找我就对了。”郭湘说道，又给他介绍林光荣，“这是我们厂负责技术的副厂长林光荣。” “高主任你好！”林光荣也伸出手。 “郭厂长，林厂长！”高主任也分别和两人握手，“那我们进去里面谈？” “行！”郭湘点头。 回头看了一眼，顾振南立马说道：“你放心去，我在这看着。” 四人走进商场里，几个销售员围上顾振南，“在这一上午了，还不知道您贵姓呢，您是郭厂长的……” “我姓顾，是你们郭厂长的爱人！”顾振南说道。 “爱人？郭厂长都结婚了？” “是啊，还那么年轻！” “我以为她还是个小姑娘呢！”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我们去年结的婚。” “那还算是新婚啊，怪不得感情这么好，形影不离的。” “人家夫妻恩爱嘛，你年轻的时候不一样吗？” “就是！” 顾振南抿抿嘴，心想是啊，我和媳妇感情好着呢。 第一百七十五章 你能作主吗 郭湘和林光荣随高主任进入商场里，在办公室坐了下来。 边上的人给两人倒了一杯水，郭湘欠了欠身，“谢谢！” “你们今天卖的那个电磁炉，我看不错，以前都没见过。”高主任说道。 “这是我们厂的新产品。”郭湘说道，“林厂长，你给高主任介绍一下。”郭湘示意林光荣。 林光荣点头，拿出一份说明书，“这是我们新研制出的产品，叫电磁炉，是运用电流对里面的电磁线圈产生磁场，磁场里的磁力通过铁锅里的铁质产生无数小涡流，使锅体本身自行高速发热，然后再加热于锅里的食物。” “听着像是高科技？”高主任点头。 “对，这在国内是独一份的，是我们的创新发明。”林光荣说道。 “听说这个很耗电？”高主任又问。 “那要看你怎么用了。”郭湘把上午从章翠芬那里听到的算账方法给高主任说了一遍，“不过我们这炉子比煤炉可是方便干净得多。” “那倒也是，看上午你们卖得还不错，我们单位也想进一点试一下。”高主任说道，“你们出厂价是多少？” 郭湘和林光荣对视一眼，还没有商量出价厂呢。 郭湘大概心算了一下，说道：“出厂价一百块！” “这么贵？”高主任直起身体。 “我们销价一百二十八。”郭湘说道，“利润还是很高的，比你们很多产品都要高吧？” 高主任没说话，那倒是，供销社什么都有，大到彩电冰箱，小到针头线脑，有些才赚几分钱，不一样要卖？这个利润已经很高了。 “那我们先进一百台试试，货款月结！”高主任说道。 “那可不行。”郭湘果断拒绝，“您也看到了，我们今天的销售情况很好，一上午就卖了四十多台，你们才进一百台还月结？我们不如自己卖！” 现在这东西全国就自己才有，这是卖方市场，哪里轮得到他们提要求？ “那我们商场有优势啊，我们供销公司不仅这一个商场，还有其他地方。”高主任说道。 郭湘摇头，“高主任，现在已经不是计划经济时代了，大领导提出改革开放已经好几年了，我们不用依赖你们，我们自己可以去租店面，如果没有竞争我们可以卖得更好。” 当然如果有他们一起卖，销得快一点，资金回笼快一点，有了钱生产进度也可以加快，加大量厂，那厂子很快就会起来。 高主任不吭声，是啊，现在和过去不一样了，过去别人求自己，现在自己要求他们。 “那如果我们卖了你们就不卖了？”高主任说道。 “那不可能。”郭湘摇头，“我们会成立自己的销售点，但我可以承诺我们的零售价不会比你们低，这样卖的时候就全凭本事。我们自己能赚的钱为什么不赚，您说是不是？” 高主任有点无奈了，想不到这人这么不好说话。 “你们能做主吗？还是让你们厂长来吧！”高主任说道。 郭湘笑了笑，“高主任，实话跟你说，这个厂是我们私人的，我们俩就是老板，厂长才是我们聘请来的，我们说了才算！” 林光荣也点头。 高主任大吃一惊，真是看走眼了。 “那行吧，但不可能要现金吧？我们还从来没有用现金进过货。”高主任说道。 “那这样，你进多少货付一半现金，另一半月结，下次也这样，您看怎么样？”郭湘做出了一些让步。 高主任想了想，点头，“可以，那明天先送一百台过来，我们付一半现金。对了，还有那些锅，也是有送的吧？” “有的，汤锅都有送，不粘锅就不能送了，不粘锅也是我们的新产品，也按电磁炉的结算方式怎么样？”郭湘说道。 “好！”高主任点头，“那你们今天还有抽奖，那些奖品……” 郭湘笑了，这高主任还真有点斤斤计较。 “那只是我们第一次搞活动，也不是每次都有的，这是销售成本啊，你们商场也可以这样搞活动。”郭湘说道。 “那好吧。”高主任看再占不到便宜了只好作罢，“那我们订个购销合同，明天你们就送货过来。” “行！”郭湘站起来，伸出手，“合作愉快！” 两人从商场走出来，林光荣有点不解，“师母，我们自己可以卖为什么要批发给他们，少赚那么多？” 郭湘笑笑，“因为这样才可以把我们的产品全国铺开，现在只是在太庆，以后还要在别的城市，如果都只是我们自己去开店那不是要耗费太多的人力物力？真的要做大，就是要靠批发！” 林光荣若有所思，的确也是，现在的厂规模还太小，什么都靠自己不太现实。 就比如本来说要招二十个人的结果做起来多招了一倍，太需要人了，销售也一样，如果只做批发那就省了很多麻烦。 “那我们以后只做批发吗？”林光荣问。 “当然不是。”郭湘摇头，“现在大家对我们的产品了解还太少，如果我们只依赖别人销售就会变得很被动，我们只能先打开市场让大家都知道我们的产品，这样别的商场就会主动找上门，以后我们就可以省事儿了。” 原来是这样，林光荣对郭湘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师母太厉害了，什么都想到了。 “回去之后再多招一些销售员，各大城市开始做促销，这个只有在大城市才能卖好，还按现在的提成，卖一台给一块提成，我想他们不会没积极性的。”郭湘说道。 “那如果有人卖出一万台，那不是成万元户了？”林光荣说道。 郭湘笑，“对，商品经济来临了，就会造就很多万元户，他们成了万元户，我们不是赚的更多？” 那倒也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不肯出钱谁肯卖命？ 师母看得很透彻啊。 “行，那就这样，回到厂里我马上再招人，把今天的方法都传授出去，去各个大城市推销。”林光荣一下干劲十足。 很庆幸当初没有犹豫，如果不停职，一辈子只能在油田做个维修工，几十年的日子都可预见，赚的钱也可以算得到。 现在这样，真是太有成就感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我背你 销售活动进行了一天，到了傍晚收工的时候一结算，电磁炉卖了七十多台，再加上不粘锅，销售额差不多一万块。 大家都喜不自胜，特别是几个销售员，一天就能拿到半个月工资，这在以前是不敢想的。 几人对以后的销售更有信心了。 回厂之后林建邦也带人回来了，他们也售了五十多台，也是一脸喜色。 “我们一起开个会，对今天的销售情况做个总结吧？”江楠说道。 林建邦点头，还有邹政兴，林光荣，加上郭湘四个人。 “从今天的销售情况来看我们的产品还是很受欢迎的。”郭湘说道。 “是啊！”邹政兴有点感慨，“开始我还以为卖不出去呢，谁知道买的人还挺多，很意外！” 主要是以前的厂工资都开不出来，让他买一百多块钱的炉子他肯定是舍不得的。 “我们太庆本来就是油田城市，工资高的人还是不少的，就比如我们油田，干部一个月工资都有一百多块钱，有些人一家子都在油田，那工资就高了。” “就算是工人，有两个月工资也足够了，何况很多还是双职工。”林建邦说道，他本来也是油田系统的所以比较了解。 林光荣点头，是啊，他们都是本地人，全家两辈人都是油田的，生活是比一般人家好太多了。 说得邹政兴好羡慕啊。 “所以，我们的活动还可以搞下去，并且在其他城市也可以进行。我建议重点在几个大的油田城市还有煤矿和铁矿城市，有矿的地方收入都不低，这些地方的人有钱的多，我们这一百来块钱的东西不在话下。” “还有就是沪市和京市，及每个省的省会城市，当然不可能一下铺那么大，一个个来，等赚了钱我们还可以在各个城市打广告，到时候营销工作就可以轻松很多。”郭湘说道。 几人都点头。 “所以接下来要大量招收销售员。不过有一点，招销售人员的时候要注意，不仅要招能说会道的，还要人品可靠的。我们这都是收的现金，别到时候收了钱人跑了，我们没地儿找去。”郭湘说道。 几人点头，是这个道理。 “那我们可以搞成销售小组，比如派去一个城市的销售员是一个组，收款的是销售组长，这个销售组长可以派我们信得过的人。”邹政兴说道。 “这个可以！”郭湘点头。 “那提成还是一块钱一台吗？”林建邦问道，以后销得多了那金额就大了。 “对，还是一块钱，奖金高他们才会卖力啊。”郭湘笑笑。 “那如果是批发的也算吗？”林光荣问。 这倒是个问题，郭湘想了想，“如果是商家主动找的我们，那就不算销售员的提成，如果是销售员找来的商家，那提成就五毛一台，毕竟批发价利润也低了一半。” 林建邦点头，不过那也很可观，如果售个几万台，那奖金都有几万了。 在这个年代，即使是在油田也是很富有的。 “搞得我都有点心动了。”林建邦笑道。 “如果林厂长您有门路可以销出去，那也给您提成！”郭湘说道，“还有邹厂长也是，还有你们的家人，如果有能力，都可以来。” “真的？”两人惊讶。 以前他们是国营企业和集体企业，分工明确，别说是家人可以来有点亲戚关系的都会被人说搞裙带关系，厂里效益好最多就是年终有些奖金，想不到还可以这样，还是私人企业灵活。 “是的。”郭湘笑，“与其让别人赚为什么不让我们自己的家人赚呢，当然这样的就没有保底工资的，只有提成，销得多提得多。而且有一点我要强调，不能搞特殊化，要凭自己本事销售，不能抢别的销售员的功劳。” 几人都点头。 “那如果去别的城市，有出差补贴吗？”邹政兴问到具体的细节。 “正式职工有，正常的出差补贴要给，不能让他们太辛苦嘛。”郭湘说道：“不过出差额度你们要核算一下，不要太高也不要太低，合适就行。” “邹厂长，这个就要你跟进一下，跟会计好好合计合计。”郭湘说道。 “好！”邹政兴点头。 “等会儿我们再和几个销售员交流一下今天的心得，得出一些经验，以后就以这几个销售员为代表，派向各大城市展开营销工作。”郭湘说道。 “行！”大家都同意。 等郭湘开完会天都快黑了，顾振南见她出来马上迎了上去。 “饿了吧？” “嗯！”一见到顾振南郭湘马上泄了气，刚才鸡血满满，现在觉得好累。 顾振南有点心疼，“累了？” “嗯！”郭湘靠在他身上，“好累！” “我背你！”顾振南说道。 郭湘脸一红，“不用！” 这可是在市区，让人看见还以为自己生病走不了呢。 “那我们先在外面吃个饭，吃饱了再回去？”顾振南牵起她的手。 “好！”郭湘点头，又累又饿，是得补充点能量。 两人找了家饭店坐下，“想吃什么？”顾振南问。 郭湘看了看，边上的人吃的饺子似乎不错，“我想吃饺子！” “好！”顾振南点头，点了两份饺子，还点了一份酱骨架，多吃点肉才能补充体力。 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在指挥处下了车，顾振南执意要背郭湘。 “老公！”郭湘搂着顾振南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 “嗯？”顾振南应。 “你不累吗？”郭湘问，他也陪自己一天了。 “不累！”顾振南摇头，陪着小媳妇心甘情愿。 郭湘吧唧在他的脸上亲一口，“老公真好！” 顾振南的嘴角勾了起来。 回到家洗脸洗脚，郭湘早早上了炕，窝在被窝里。 看见顾振南拿了资料在一旁看，不由问道：“不早点睡吗？你也累一天了。” “明天我要去一趟石油机械厂，关于新抽油机的事，资料我再看一遍。”顾振南侧头在郭湘的额头上亲一下，“你先睡！” “嗯！”郭湘闭上眼睛，好累，侧过身搂着男人的腰，一下就睡着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是那位大哥？ 第二天起床号响郭湘也醒了，主要昨晚睡得早，今天也就早早醒了。 醒来看见顾振南已经吃完早餐在穿衣服。 “今天这么早？”郭湘坐了起来。 “我要去油厂那边，早一点过去。”顾振南说道。 郭湘看炕琴上的衣服，他似乎把上次买的新衣拿出来又放了回去。 “你本来打算穿这个吗？”郭湘问。 “嗯，今天很多部里的领导要来，不过，可能要调试机器，还是穿工作服吧。”顾振南说道。 “老公穿什么都好看！”郭湘说道。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小媳妇嘴真甜，走近在她脸上亲一下，“我去上班了，早餐在电饭锅里。” “哦！”郭湘点头。 顾振南乘通勤车到了油厂，有人去通知杨厂长，“油队的顾振南到了。” “让他先去会议室等一下。”杨厂长说道。 不过顾振南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过了一会儿杨厂长走到会议室，顾振南站了起来。 “顾工，你好，我是石油机械厂的厂长杨廷富！”杨厂长说道。 “杨厂长，我是双驴头抽油机的设计者，但并不是工程师，我是采油三队的副队长。”顾振南纠正。 “没问题，你能设计出这样的抽油机，比我们的工程师厉害多了。今天有部里的领导来，到时可能要你来讲解，你就是我们的顾工！”杨厂长说道。 顾振南抿抿嘴，好吧，自己就当一回顾工。 “领导还没来，你在这先坐坐，我让人给你倒杯茶来。”杨厂长说道。 “谢谢！”顾振南点头。 过了一会儿会议室的门开了，顾振南以为是送茶的，一看是个年轻的姑娘，便转移了视线。 “你是……你不是那个大哥？”姑娘惊喜地走到顾振南的身边。 顾振南颦眉看向来人，不认识。 “你不记得我了，就年初三，我们在火车上见过的，你还帮我拿了一下行李，要不是你我就被行李砸伤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姑娘一脸笑意。 顾振南面无表情，“不记得了。” 呃……，姑娘的脸一下涨得通红，没想到这人这样，是真不记得了还是故意的？ 可是看他那样冷酷的样子还是很帅啊。 “不记得不要紧，现在重新认识嘛。”姑娘坐到顾振南的身边。 这时门口有人端了茶过来，顾振南趁机去端茶，拿了茶杯走到另一边，一个人坐了下来。 姑娘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这也太明显了，太不给面子。 “请喝茶！”来人端着另一杯茶走到姑娘面前，她趁机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谢谢啊！” 拿着茶喝了一口，偷偷瞟了一眼那边的顾振南，只见他眼观鼻鼻观心，垂着眼眸，好像睡着了一样。 心里有点不高兴，这人也太不通人情了，本姑娘主动靠近还耍酷，看那穿着打扮，不就是一个工人吗？神气什么？ 等会儿让你看看本姑娘的厉害。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隆隆的汽车声，震得地板都抖起来，看来是进了什么大型设备。 顾振南把身后的窗帘往边上一拉，就见两辆大卡车装着两台抽油机驶进厂里。 他的瞳孔一缩，这是什么意思？ 接着又进来好几辆红旗轿车，从上面下来好几个干部模样的人，后面两辆车居然还下来了几个外国人。 顾振南的眉头皱起来，上面也没说今天有外宾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打开，有人在外面叫，“赵娟同志、顾工，领导来了，你们快出来吧！” “哎！”赵娟应了一声，看了一眼顾振南，原来他是工程师？ 顾振南目不斜视，走了出去。 杨厂长已经走到大厅前迎接来宾，赵娟和顾振南忙跟了上去。 “各位领导，欢迎欢迎啊！”杨厂长走上去热情地与几个领导握手。 接下来是外宾，杨厂长忙叫，“翻译，翻译！” “来了！”赵娟应了一声，得意地看了一眼顾振南，顾振南还是面无表情，她撇撇嘴，装腔作势！ 走到外宾面前忙挂上笑脸，杨厂长说道：“来，给我翻译一下，我是太庆石油机械厂的厂长，我姓杨，欢迎他们！” 赵娟点点头，用英语向前面的几个外国人翻译杨厂长的话。 前面两个外国人与杨厂长握手，其中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开口，“我是米国哈森能源公司的代表，我叫亨利，这是我的同事詹姆斯！” 詹姆斯神情有点倨傲，漫不经心地和杨厂长握了手。 后面两个外国人上前，却有点不知所措。 “小李，李剑！”杨厂长又叫。 “杨厂长，我在这儿呢！”李剑在身后轻声应了一句。 原来后面是两位德国的朋友，李剑上前翻译。 两位是德国德古机械制造厂的。 接下来后面又来了好几个人，杨厂长一看，都是全国有名的油田和机械厂的领导，也没有一一握手，全都招呼进了会议室，一时间会议室坐满了人。 赵娟坐在米国人身后，李剑则坐在了德国人的身后。 这时塔里石油的厂长王德才站了起来，对着坐上首的其中一位领导说道：“张部长，我们和米国哈森公司已经达成初步意向，向他们购买三代抽油机，您这次可不能再不批啊！” 涉及到米国人赵娟便给詹姆斯和亨利翻译了。 詹姆斯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张部长微笑，“王厂长你不要急嘛，我们今天来就是来解决这件事的。” “您还考虑什么？我们现在用的二代抽油机效率虽然不错，可是三代抽油机比我们二代的能节电40%，效率反倒提高30%以上，这还有什么可考虑的？” “有了三代抽油机，我们油田的效率可大大提高，这是为国家做贡献啊。而且人家说了可以提供生产线给我们，太划算了。”王厂长说道。 “有生产线？”旁边山营石油机械厂的厂长眼睛一亮，“那不错呀，我们都想要了！” 顾振南嘴角动了动，心说我的双驴头抽油机比它这效率更高。 不过还没轮到他说话，他没开口。 第一百七十八章 默契的夫妻 “如果您不信，这不，我把我们两台抽油机都带来了。”王厂长指着外面那两台抽油机，一台比较旧的是厂里的二代抽油机，另一台新的是哈森公司的三代抽油机。 “不急哈。”张部长笑笑，“我们太庆石油机械厂不是生产出新型抽油机了吗？看过这个再说嘛。” “他们能生产出什么好东西？他们的技术我还不知道，能比得上人家米国？”王厂长撇撇嘴。 “哎，我说王厂长，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杨厂长有点不高兴了。 “我说的是实话！”王厂长站起来，“这么多年了我们国家的水平我会不知道？哪一点比人家强？你们厂那些设备不也大部份都是米国、德国进口的？现在你说你们的抽油机比他们的先进，谁信啊？” “你这是崇洋媚外！”杨厂长脸色也不好，他是承认现在的技术没别人先进，可是新抽油机的参数他看了，就是达到80%的目标也比米国这三代抽油机强，如果能达到100%呢？那他们拍马也跟不上。 王厂长切一声，“都什么年代了，你们还放卫星，怎么不说你们的抽油机能上天？” “你……”杨厂长气得脸都红了。 “注意素质！”边上的余部长拍了拍桌子，“还有外宾在呢！” 赵娟和李剑都有点尴尬，他们吵架的事就不翻译了。 “杨厂长，你们那新型抽油机怎样的，您也可以介绍一下嘛。”余部长说道。 “好，请我们的顾工跟大家说说。”杨厂长说道。 顾振南站了起来，“我们这新型抽油机是双驴头游梁式抽油机，在原抽油机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进，将常规机游梁与横梁的铰链连接，改为变径圆弥的后驴头钢丝绳与横梁之间的软连接，构变成参数四杆结构来传动运动和扭矩……” 顾振南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赵娟傻眼了，这全是专业术语，自己不会啊。之前虽然也预习了一些，可是没想到这么难，很多都不懂。 她说的结结巴巴的，一急就更说错了，词不达意。 詹姆斯皱起眉头，“what?”（什么？） “pardon！”（请再说一遍！） 他越是问赵娟越紧张，额头都冒出冷汗来了。 另一边李剑的专业知识虽然好一点，不过德语水平还是没得到很大提高，也是一脸紧张。 杨厂长看了直皱眉头，请来的人就这水平？还没有上次那个小郭好。 杨厂长回头跟边上的人轻声说道：“你打个电话到采油三队，找一个叫郭湘的小姑娘，让她来一趟。” 边上的人应了马上走了出去，杨厂长这里才想起那次郭湘说的话，她说“您要找我就找采油三队的顾振南，找到他就能找到我了。” 怪不得刚才怎么觉得顾振南名字这么熟，原来小郭就是这小子的媳妇啊？ “顾工，先停一下！”杨厂长站了起来，“我看大家远道而来也都辛苦了，我让人上一点水果，咱们一边吃一边聊！” 顾振南点点头坐了下来，赵娟和李剑都松了口气，不过心里都在发愁，等会儿吃完水果怎么办，还得接着翻译，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 荀庆国接到电话马上派了辆车过来接郭湘，郭湘一听是石油机械厂的杨厂长找自己就知道一定是有翻译任务了。 换上灰色的呢子大衣，里面是白色毛衣，下面是黑色阔腿裤，嗯，不错。 坐上油队派的车很快就到了石油机械厂。 李剑听到外面的汽车声，看到郭湘下了车，眼睛一亮，悄悄走出会议室。 走到大厅门口郭湘正好走了进来，他忙把手里的资料塞给郭湘，“今天又要麻烦你了！” 郭湘笑笑，“多谢！” 走进会议室，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了过来，这姑娘好漂亮！ 顾振南看见她有点吃惊，媳妇怎么来了？ “小郭来啦？”杨厂长站起来招呼她，“来，坐到顾工身边，你今天的任务就是好好翻译顾工说的东西。” “是！”郭湘点点头，微笑地走了过去。 走到顾振南身边，朝他眨了眨眼睛，顾振南的耳根一下就红了。 郭湘坐下来，拿起刚才李剑给她的资料看起来，右手悄悄放到桌下，抓住顾振南的手。 他的脸一下红了一半。 郭湘抿嘴笑，垂眸掩饰自己的表情，放开顾振南的手，算了别逗他了，这人经不起逗。 过了两分钟，杨厂长站起来，“顾工，你可以继续了！” “好！”顾振南站起来，如果有人注意会发现他的耳根还是红的。 “继续刚才的，由于采用变径圆弧的游梁后臂……” “从头说吧，刚才的大家都不记得了。”杨厂长说了一句，主要是刚才两个翻译都那么吃力，两国的外宾应该都没有听清楚吧。 顾振南点头，又从头开始说起。 他说一句，郭湘就翻译一句，两人配合默契，李剑看了很是佩服。 “can you speak english?”（你能说英语吗？）詹姆斯说道。 郭湘愣了一下，“ok!” 她的英语可是比德语说得还溜。 然后又用英语把刚才的又翻译了一遍。 赵娟惊得目瞪口呆，这人居然这么厉害，会德语还会英语，她不就是上次一起坐火车的那个女人吗？她也在这里，她原来真的是那个男人的对象啊？ 几个领导也是一边点头一边欣赏地看着郭湘，想不到太庆这个小地方还有这样的全能人才，不错啊！ 顾振南也是很震惊，他从来不知道小媳妇还有这能力，他知道她能干，医术好，会做生意，想不到外语也这么好。 他真的想象不出她没失忆前是在怎样的家庭出生的，这么优秀，自己能娶到她真是用了一辈子的福气。 “……从而使减速器输出扭矩波动小，达到加强平衡，降低能耗的目的。”顾振南最后总结。 郭湘则用德英双语又说了两遍。 “说了那么多，你也没说你这抽油机具体能达到怎样的效果！”王厂长不高兴地说道。 “我敢肯定可以超过米国产的三代抽油机。”顾振南说道。 “你就吹吧！”王厂长撇嘴。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公，你好棒 三代抽油机？郭湘愣了一下，这个时期米国应该有四代了吧，卖给他们三代他们还当宝，真是呵呵了！ “我们的双驴头抽油机能够同时开采两口井，怎么是吹牛？”顾振南一脸严肃，这是质疑他的能力，“比他们的三代抽油机效率能提高50%，吨耗电量只要25度，比他们节电60%。” “你就吹，人家米国的吨耗电量都要40度，你的25度？你能达到25度我就吃了这机器！”王厂长一拍桌子。 “恐怕您吃不下！”顾振南冷哼一声。 郭湘冷冷看了王厂长一眼，敢质疑我老公？还是把他们的对话翻译了两遍。 詹姆斯的脸上变得严肃起来，虽然他有点不相信，可是双驴头的设计还是让他很意外，这技术起码比他们的四代机都先进了十年。华国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是不是吹牛我们测试一下就知道了，您不是把两台抽油机都带来了？把我们的新抽油机也拿出来，比一比就知道了。”顾振南说道。 “我看可以！”张部长站了起来，“用事实说话才更有说服力嘛！” “你们带来的二代机就不要用了，直接上三代机和新抽油机比！”余部长说道。 “可以，我还就不信了，这米国的机器比不过他？”王厂长撇嘴。 一众人都出了会议室，杨厂长让人去把新抽油机拖出来，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油田开去。 很快抽油机就安装起来。 机器隆隆响了起来。 美国的三代抽油机载荷电机加强了，一起一落，比较迅速地抽取地下的石油。 而顾振南的新抽油机利用游梁，一起一落间完成两次抽油，只要不是傻子也知道谁的效率高了。 郭湘站在顾振南的身边，侧头看他，无声地叫了一句，“老公，你好棒！” 顾振南的嘴角勾了起来，却还是装着一本正经。 很快两种抽油机的详细数据就出来，米国的三代抽油机没什么意外，就和王厂长介绍得差不多，是比现在用的二代好一些。 不过再看新抽油机，大家都大吃一惊，“吨耗电量23.5度。” 比预计的25度还更节省。 “日均采油量9吨。”是原来的近两倍。 全场都安静下来了，王厂长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一定是测错了！” 顾振南冷冷看了他一眼，事实在眼前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詹姆斯的脸变得异常严肃，德国人则是暗暗称奇。 “怎么样？现在服了吗？”杨厂长一脸戏谑看着王厂长，顾小子不错啊，没丢自己的脸。 “王厂长，这机器可以拉你家去了，够你吃几年的。”有人调侃。 王厂长的脸一下涨得通红，觉得这一定是弄错了，怎么可能，我们国家的技术怎么会这么先进？这不科学啊。 郭湘冷笑，那当然这可是十年后的技术。 不过她对顾振南还是相当佩服的，她当时只说了个双驴头，最多只是个外观，可是怎么设计游梁，怎么改进抽油管和载荷电机，什么扭矩，这完全是顾振南自己做出来的，她一点忙也没帮上。 所以顾振南也是个天才！ 郭湘看顾振南的眼睛都冒着星星，顾振南强忍着不去看她，就怕控制不住自己。 重新回到石油机械厂会议室，除了米国的两人，其他人都很是兴奋，这新抽油机已经超过世界先进水平，想不到我们国家也有一天在科技上超过米国这样的强国。 “另外……”顾振南又补充说道：“我们的新抽油机还可以有效利用现有设备80%的零配件，以前的设备不用全部淘汰，按全国每年几千上万台的抽油机算，可以为国家节约上亿元的资金。”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贡献可就大了。 郭湘则是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丈夫。 “余部长，这新抽油机交给我们厂生产吧，我们可以做出生产线来！”山营机械厂的马厂长兴奋地说道。 “什么交给你们？我们自己厂也能生产。”杨厂长瞪他一眼。 “就你们厂，你们有能力做生产线吗？你们年产值多少你自己不知道，能达到三千台吗？”马厂长嗤笑一声。 “这……”杨厂长一下卡了壳，是啊，他们厂年产值也就二千五百台，三千都达不到，更不要说一万了。 余部长笑笑，“我看可以，太庆石油机械厂三千台，大部份放在山营机械厂。” “谢谢余部长！”马厂长大喜。 郭湘皱起眉头，这就分配上了？都没问过发明者的意见。 这个机器这么先进，怎么也能算上专利了，她有点后悔了当时怎么没提醒顾振南去申请一下专利。亏大了！ 她看向顾振南，顾振南几不可察地对她摇了摇头。 詹姆斯同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据他所知华国人还没有什么专利的概念，如果自己买一条生产线回去，那不是可以生产很多台？ 脸上不由浮起一丝笑容，“马厂长，我们公司想生产一千台双驴头抽油机，出一百万美金向你们预定一条生产线，你看怎么样？” “好啊！”马厂长大喜，这还没生产呢就有定单了，今年的任务不用愁了。 而且这可是外汇啊，以前都只是在国内销售，什么时候能销到国外去呀，都是花钱买国外的设备，现在居然可以出口创汇了，这可以吹一辈子。 “不过……”詹姆斯在想怎么提专利权的事，又不想直接说出来，万一提醒了他们，他们马上去申请怎么办？ “不过什么？”马厂长问。 “这条生产线不会产生其他的费用吧？”詹姆斯委婉说道。 “不会不会！”马厂长连连摆手，一百万就已经赚大了，还有什么费用？ 郭湘忍不住了，你凭什么做主？设计者在这边都没说话。 顾振南一把抓住她的手，对她摇摇头。 郭湘忍着气，怎么这么憋屈呢？ “正好，趁着两位部长在，我们马上签合同？”马厂长说道。 “可以！”詹姆斯看了顾振南一眼，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你发明的又怎样，还不是便宜了我们？ 两个公司在领导的见证下顺利签下合同，马厂长笑得见牙不见眼。 詹姆斯拿起合同看了看，刚想收起来，顾振南站了起来，用不是很流利的英语说道：“詹姆斯先生，您要专利吗？” “你说什么？”詹姆斯猛地回头，惊骇地看向顾振南。 第一百八十章 腹黑的老公 顾振南用不太标准的英语说道：“我看您买了双驴头抽油机的生产线，就问一问您要不要专利？” “你什么意思？”詹姆斯的心中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顾振南轻笑一声，当然笑得不明显，脸还是有点僵。 “我这双驴头抽油机已经申请了国内和国际两项专利，您买了生产线，不买专利吗？” 那你怎么生产？ 握草，郭湘惊呆了，老公好腹黑啊，刚才不让说话，等他们签了合同才说，这太坑人了。 不过坑的是那个米国人，哈哈，太爽了！ 看顾振南嘴角勾得像只狐狸，太腹黑了，不过，我喜欢！ 詹姆斯带着一腔怒火和无奈离开了，华国人太狡猾了，妈妈，我要回国！ 之后德国人也和太庆石油机械厂签了五百台新抽油机的定单，然后也离开了。 马厂长却不乐意了，“我说顾工，你刚才是什么意思？你是故意的吧？想搅黄我们的生意吗？” 顾振南冷冷看了他一眼，“搅不黄！” “你说搅不黄就搅不黄？你说了算啊？”马厂长撇嘴。 “你们合同已经定下了，如果他们变卦，违约金就是一大笔钱，你们傻呀不会去告他们？这么大笔钱的官司，我想很多人乐意做吧？”顾振南说道。 “那、那你也不能破坏我们两国的合作关系啊，就你那一点什么专利钱，要是破坏我们的合作，你担得起吗？”马厂长恼羞成怒。 “一点钱？”顾振南冷笑，手指敲在桌面上，“我的抽油机一台专利费是1118美元，一千台就是112万美元，加上刚才德国的五百台56万美元，一共是168万美元。这在马厂长眼里是一点？” 比他一条生产线还多！ 168万，还是美元？郭湘觉得自己要晕了，看看，人比人气死人，自己辛辛苦苦办了好几个厂才赚了多少钱？他一个专利就是自己的上百倍！ “什么？”马厂长惊呆了。 “真的有这么多？”张部长也大吃一惊。 “是！”顾振南点头。 美国人买了生产线不可能不买专利，否则他们那一百万美金就白丢了。 “那这钱……”余部长陷入沉思。 “当然是入我们厂的账，顾工是我们厂的人，新抽油机也是我们厂试制的。”杨厂长抢着说道。 郭湘向顾振南看去，他却没有说话。 她又有点看不懂他了。 “那就这样！”张部长站了起来，“等钱到了先入太庆石油机械厂的账，有些事以后再说！” 这笔钱数额太大，谁也做不了主。 散会以后，杨厂长叫住了顾振南。 “顾工，你以后就是我们厂的工程师了，我马上打申请把你调过来。”杨厂长一脸兴奋。 “还有你媳妇，她也是人才啊，她想进厂我也可以帮忙。”杨厂长看着顾振南。 “可是……”顾振南犹豫了一下，“我准备考大学……” “考大学？你没读过大学？”杨厂长愣了一下，没读过大学都能设计这么先进的抽油机？人才啊！ “你准备考哪里？”杨厂长问。 “就考咱们太庆石油大学！”顾振南说道。 “那就没问题了，这么近，我给你派辆车，你天天回来都行！”杨厂长哈哈笑起来，“就兼职去读，不要脱厂，工资照付！” 郭湘瞪大眼睛，待遇这么好？ 不过那可是168万美金啊，哪个厂换不来？ 顾振南沉吟了片刻，点头，“好！” 郭湘也点头，是啊，老公这么有才，油队迟早是留不住他的，留在油队也是浪费了。 他应该往更高端更能发展他才华的地方去。 两人手牵着手回家。 “老公，你是什么时候申请的专利？你怎么会知道这些？”郭湘好奇地问。 这个年代很少人有专利这个概念，没想到他居然申请了专利，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穿越来的呢。 “就是得到设计研究院认可之后。”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一根根手指叉入，十指相扣。 “是一次去南边广市出差的时候无意中认识了一个律师，他跟我说的。这次申请专利还全靠他，国外的专利也是通过他委托港城的律师办的。” 原来如此，现在的港城的确比内地先进得多，而且改革开放，港城的人在深广两市的也很多，他们的信息比这边不知道快捷多少。 不过还是老公有想法，不然也不会想到这么多。 郭湘对顾振南简直有点崇拜了，他这样的人就算在后世也会是学霸，是精英。 “怎么这么看我？”顾振南侧头看小媳妇，她的眼里满是小星星，看得他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觉得我老公怎么那么棒呢，我真是太佩服了！”郭湘笑。 顾振南勾起嘴角，看路上没人，迅速在郭湘的脸上亲了一下，耳根微红，“我媳妇也很棒！” “我们是super夫妇！”郭湘举起两人紧紧握着的手，欢快叫起来。 顾振南一脸宠溺地看着她，嘴角越勾越大。 “对了，那个专利费……”郭湘看向顾振南。 顾振南摇摇头，“这个真不好说，金额太大……” 是啊，那可是一百多万美金啊，不是人民币，就是那些部长一辈子也赚不了几万块钱，这么大笔钱，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了。”顾振南抿抿嘴。 郭湘点头，是啊，这个时期真的不好说，也不敢说，何况他还是在国营企业，这成果真不好说是归属谁。 算了，反正自己也养得起他。 她只要知道老公是很能干的，并不是吃软饭，那就够了。 回到家两人也不想做饭了，直接去食堂打了饭，坐在炕上吃起来。 “现在已经三月了，五月我就要回湘南准备预考了。”郭湘说道。 顾振南沉默了片刻，抬眼，“不舍得你走！” “考完我就回来了，也不久。”郭湘笑笑。 “那你预考完就过来，到要正式考的时候才回去不行吗？”顾振南说道。 郭湘抬眼看顾振南，怎么像个孩子一样，这么黏人，果然是摩羯座啊。 “那要看情况，万一学校规定要在校学习就没办法了。”郭湘摇头，主要是她现在没有学籍，就算有学校肯要她恐怕也不能那么随心所欲。 “我等你回来！”顾振南握住郭湘的手。怎么觉得自己和媳妇总是聚少离多呢。 “以前没媳妇的时候你就不过了？”郭湘调侃。 “没媳妇的时候不想，有媳妇就离不开了。”顾振南认真说道。 第一百八十一章 搬家 没过几天顾振南的调令就下来了，调去石油机械厂做工程师。还给他分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套房。 走的时候荀庆国夫妻、李春和林光荣都来了。 “振南啊，在那边好好干，让他们看看咱们采油三队出去的人多有本事！”荀庆国说道。 他一向知道顾振南是个既有才华又刻苦的人，油队迟早是留不住他的，可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还以为至少要等他读完大学呢。 不过也很为他高兴，他有这样的本事在油队是屈才了。 “荀队，也谢谢您这几年的照顾。”顾振南由衷说道。 若不是有荀庆国这个公正的伯乐，能看见自己的努力，也许自己还是一个普通工人，是他给了自己很多机会，他很感激他。 “荀队，以后油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难题您尽管找我，我义不容辞！”顾振南说道。 “好，我就知道没看错你！”荀庆国拍拍顾振南的肩膀很是欣慰。 “小郭，这下好了，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马长凤牵着郭湘的手，“你们都是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你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谢谢嫂子！”郭湘点头，“我会的！” 李春则和林光荣帮忙搬东西。 “师母，这柜炕什么的都不要了吧？那边是楼房，这都用不上。”林光荣说道。 “要，怎么不要？”郭湘忙走过去，这些可是自己淘来的古董，值钱着呢。 “这个炕琴、炕桌还有花盆架都带上，煤炉就不要了，你去给我拿一套新的电磁炉和锅具过来。”郭湘说道。 桌椅和炕柜是本来这屋子就配的，还要留给以后的人用。 “这小凳子和另一把椅子是后来我和师父拿来的，要不要也带上？”林光荣问。 “带上吧，也许还有用。”郭湘说道，那边也不知道有什么，如果没有临时还要去买。 除了衣服被褥，也就还有电风扇、电饭煲、锅碗瓢盆等，东西也不多。 杨厂长那里派人一辆车过来帮忙装东西。 等东西都搬上了车，林光荣跟车一起过去帮忙，其他人就没去了，那边另外会有人帮忙搬东西。 郭湘和顾振南与荀庆国他们挥手告别，“有空再回来看看！”荀庆国说道。 “我会的。”顾振南点头。 俞秀秀站在不远处，喉咙上还包着纱布，看着郭湘和顾振南坐在一起幸福地对视，一脸的羡慕嫉妒恨。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我就是工程师夫人，这一切都是我的。 她恨得咬牙切齿。 可为什么我这条命偏偏是那个女人救的，好不甘心啊。 到了石油机械厂，杨厂长和车间主任章主任还有李剑都等在门口。 “顾工来了！” 顾振南连忙下了车，“杨厂长！” “来啦？”杨厂长一脸笑意，“来了就好，我让小章和小李帮你搬东西，今天先整理一下，明天再开始上班！” “谢谢杨厂长！”顾振南说道。 “章主任、小李！”郭湘和两人打招呼，之前帮爱玛做翻译的时候都认识了。 “小郭！”章主任叫了一句，和李剑一起爬上车，“我带你们过去职工宿舍区那边，帮你搬东西。” “谢谢章主任！”郭湘微笑。 “你们东西也不多嘛！”章主任看着车里，指着炕桌那些东西，“这些楼房也用不上啊？” “没事，就当普通桌子柜子用了。”郭湘说道。 那可都是自己淘来的古董，宝贝着呢。 到了职工宿舍区，几人都跳下车，章主任指着前面高六层的房子，“这边是干部楼，你们就住在502室。虽然高了点，不过这边的房宽敞一些。” “高点没事，我们年轻，爬爬楼就当锻炼身体了。”郭湘笑道，“倒是等会儿要麻烦你们，这么高搬东西不容易。” “没事儿，我们体力都好着呢。”章主任笑。都是油田的，谁还没一把子力气？ 顾振南和林光荣两人搬最大的炕琴上楼，章主任搬炕桌，李剑力气小就拿椅子和小凳子。 不过还有衣服、小家电和那些日用品，又跑了一趟才把东西全部搬完。 “那你们慢慢整理，我和小李就先回去了。”章主任拍拍手说道。 郭湘有点不好意思，“您看，这么乱，连口水都没喝。” “不用，不用，以后有的是机会。”章主任连连摆手，招呼李剑，“小李我们走吧！” “哎！”李剑应了一声，冲郭湘笑笑，“郭姐，那我们走了。” 他年纪不比郭湘小，不过他对郭湘是很佩服的，早已把她当自己的前辈了。 “谢谢啊！”郭湘和顾振南送两人出门。 “师母，我下去打个电话，让厂里马上派人送东西过来。”林光荣说道。 “好。”郭湘点头，“你就别走了，中午在家吃饭吧！” “哎！”林光荣点头。 郭湘开始打量屋子，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套房，屋里有暖气，还有厨房、阳台和卫生间，这一点很满意。 屋里普通的家具还是有的，床、衣柜、桌椅，沙发，不过都是比较简易的。 郭湘让顾振南把炕琴移到主卧，就当柜子用，放书放一些小东西还是可以的。 炕桌放在床头当床头柜用，有时候想在床上写东西也可以搬到桌上用。 把褥子铺上，被子叠整齐放在一边，有了床被褥就不用天天收起来了。 风扇不用暂时放到另一个房间，电饭煲放进厨房。 还有锅碗瓢盆一一归位。 厨房很大，洁白的瓷砖砌的灶台，很干净。边上还有很长的案条，可以放很多东西。 不过有了电磁炉也用不上锅灶，可以盖上当案板用。 最满意的还是卫生间，很干净，应该是找人特别清理过了。 而且还有热水，厂里应该是有烧锅炉，太方便了。 “怎么样？”顾振南牵过郭湘的手。 “很好，很满意！”郭湘点头。 顾振南嘴角勾起，他很高兴凭自己的能力给媳妇更好的生活。 “我要把这里好好布置一下，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了。”郭湘看着屋子说道。 “下午我还有空，陪你一起去市里一趟？”顾振南说道，媳妇来以后还没好好陪过她。 “好！”郭湘点头。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们的家 过了有半个小时林光荣上来了。 “怎么去了这么久？”郭湘问。 “我顺便去买了点菜！”林光荣笑着把一袋菜提了进来，“中午咱们就吃火锅吧，有了炉子煮起来也方便。” “好啊！”郭湘微笑，小胖子想得挺周到。 “拿进来吧！”林光荣对身后说了一声，一个工人提着一套电磁炉和一套锅具走了进来。 “谢谢！”郭湘忙过去接了过来，认出是电磁炉厂的人，“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不用，不用！”那人忙摆手，“厂里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急急忙忙走了，他可不好意思在厂长家吃饭。 顾振南拿了菜去厨房洗起来，林光荣在大厅里转了一圈，饭桌边并没有插座，“我去买一个插线板回来！” 郭湘点头，还是他专业，自己都没想到。 过了一会儿林光荣回来，手里拿着两个插线板。 “怎么买两个？”郭湘问。 “预备着一个吧，也许房里要用呢？”林光荣说道。 说的也是，这些老房子插座都留着很少，有些地方要用电没有插座就用不了，像房间，可以在床头柜放个台灯，晚上睡觉的时候就不要下床去关灯，有排插就可以放台灯了。 林光荣把排插装上，插上电磁炉，把锅拿去洗了一下。 “光荣很能干啊，谁嫁给你有福了！”郭湘笑道。 林光荣脸上一红，“谁看得上我？” “你怎么这么妄自菲薄？虽然稍胖了一点点，不过你这么能干，现在又是个小老板，还怕没姑娘看上？”郭湘调侃。 林光荣嘿嘿一笑，“那就托师母吉言！” “当然，如果能再减一点点更好，毕竟人的第一印象还是挺重要的。”郭湘说道。 林光荣一脸愁容，“可是我喝水都长肉。” 郭湘“噗嗤”一笑，调侃道：“那就少喝水。” “来，坐下，我给你看看！”郭湘说道，“伸出手来！” 林光荣坐下，他也听说过郭湘的一些事，丝毫不怀疑她的医术。 给林光荣诊了脉，郭湘点了点头，“问题不大，就是有点阳虚。平时还真的要少喝水，特别是少喝凉水，多锻炼身体，这天气可以多吃点羊肉、牛肉、山药等，去药店买一点桂附地黄丸平时少量吃一点。” “哎，我记住了！”林光荣点头。 那边顾振南也把菜洗好了，先放了大骨头下去烧，等有了香味，再把白萝卜、土豆、豆腐丢下去烧。 把洗好的青菜、猪血、丸子等用碗装好拿到饭桌上，等要吃的时候再放。 “好香！”郭湘动了动鼻子，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顾振南嘴角勾起，又做了蘸料，给每人盛了一碟子，三人围坐在饭桌上开开心心吃起来。 吃完饭林光荣回了厂里，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到市里买东西。 两人到了百货商店，“我想想还要买些什么。”郭湘说道。 家里有两床被子，再买一床褥子就行，放在另一个房间，以防万一有客人来能用。 再买几张床单换洗用，还有窗帘，对了还有桌布，家里的餐桌很旧了，看上去有点脏兮兮的不好看。 现在屋里有暖气，一般坐在椅子上看书，还要买两个椅垫，不然坐久了屁股疼。 屋里要不要买点装饰品？ 郭湘一边想着一边开始买，顾振南就负责拿东西。 逛了一下午两人手上都提得满满地才回了家。 等家里整理完再一看，餐桌上铺了浅绿色格子的桌布，上面还摆了一个白色的花瓶，放了一把干花。 沙发上放了一个长款的棉垫子，坐着很舒服。 房间里床头放了一个好看的罩式台灯，床上铺了浅蓝色的床单，窗户是同色系的窗帘。 书桌上放着书立，几本书整整齐齐摆在那儿，两张并排的椅子，上面也都铺上了垫子。 炕琴上是一块白色的纱布，上面放着几个唯妙唯肖的新婚夫妻小陶俑。 整个家充满了生活气息，这才像个家的样子。 “这就是我们的家！”郭湘还是很满意，虽然比不上前世，可是这里是自己和爱人的家，真正属于两人的家。 “嗯！”顾振南点头，从后面抱住郭湘，他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主要是有媳妇在，她在哪儿哪里就是家。 第二天顾振南一大早去上班，为表示欢迎，杨厂长为他开了一个简短的欢迎会，把他介绍给全厂人。 大家都很激动，这就是双驴头抽油机的设计者，他可是给厂里带来了三千台的订单，这一年的任务都有了，奖金跑不掉了，大家都给予顾振南最热烈的掌声。 欢迎会开完，杨厂长把顾振南叫到了办公室。 “顾工，分配给你的房间还满意吗？习惯吗？”杨厂长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谢谢杨厂长！”顾振南点头。 “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能解决的我会尽力为你解决。”杨厂长说道。 “好！”顾振南说道。 话都这么说了，杨厂长以为他会为郭湘提工作的事，可他什么也没说，不由说道：“你媳妇是不是没有工作？” “嗯！”顾振南点头。 “你媳妇很有能力啊，外语那么好，我们厂正需要她这件的人才，如果她愿意，我可以让她进我们厂，正式编制，手续我去想办法。”杨厂长说道。 顾振南有点意外，不过一想媳妇的两门外语都那么好，在这个年头的确是很难得。 不过她好像志不在此，她更喜欢的是医学，不然不会坚持要考医科大学。 便摇了摇头，“她并不想在厂里工作。” “你怎么知道？我们厂福利待遇都很好，别人想进还进不来呢，你叫她来，我亲自问一问她。”杨厂长说道。 顾振南无奈，好吧，只有亲口听到媳妇说他才会死心吧。 顾振南便回家叫郭湘，说杨厂长要见她，郭湘很意外，“今天又有外国人来？” “不是，杨厂长觉得你是个人材，想招你进厂，我说你应该不愿意，他不相信。”顾振南说道。 郭湘笑笑，“那我跟你走一趟吧！” 第一百八十三章 手指断了 “小郭，你来啦！”杨厂长见到郭湘很高兴，厂里两次重大的翻译任务都是郭湘解决的，还是很感谢她的。 “这次你的翻译工作做得很好啊，报酬忘了给你了，来，和上次一样，一百块钱。”杨厂长说道。 “谢谢杨厂长！”郭湘也很高兴，想不到还有钱拿。 顾振南很意外，还有报酬？怪不得他们会找媳妇过来，原来以前已经找过一次？不过他们是怎么知道她会外语的？ “小郭啊，你有没有想过进我们厂成为一个正式的职工？”杨厂长说道，“我们厂工资待遇都很不错的，过年过节都有奖金还有东西发，别的厂可没我们这么好的福利。” 郭湘笑笑，“杨厂长，不瞒您说，我是一个大夫，并不想做翻译。” “你是大夫？”杨厂长大吃一惊，他还没见过会两门外语的大夫。 “千真万确！”顾振南点头。 “是的！”郭湘微笑，“我是个中医师，还在准备考医科大学。” “原来是这样？”杨厂长有点失望，是啊，当医生应该是比呆在厂里好一些，社会地位也高一些。 这时门突然当地一声被撞开，章主任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杨厂长有点不高兴，怎么连门都不敲？ “厂、厂长，有个工人手被机器轧断了！”章主任一脸惊慌。 “什么？情况怎样？”杨厂长一下也紧张起来。 “留了很多血，四根手指都被切掉了。”章主任一脸心痛。 “马上送医院啊！”杨厂长站了起来。 “送去了，我过来就是跟您说一声，请您让会计马上送钱过去，我也马上过去。”章主任说道。 “好，我马上打电话给会计！”杨厂长连忙拔电话。 “那我先走了……”章主任拔腿就要跑。 “章主任，等一下。”郭湘叫住章主任。 章主任急了，“小郭呀，有事以后再说，我现在没时间啊……” “不是，章主任，那工人的手指呢？”郭湘问。 “什么手指？”章主任愣了一下。 “就是切下来的手指啊，捡回来没有？”郭湘说道。 “没有，那手指还捡回来干什么？留做纪念啊？”章主任脸色不好。 郭湘一脸黑线，“手指还可以接回去啊，没了手指那不成残疾了？” “手指还能接回去？”章主任大惊，以前也有工人遇到同样的情况，手没了就没了，就成了残疾人，即使还能工作也只能做一些残疾人做的事。 “能啊，怎么不能？”郭湘急了，“快，章主任，快带我去车间，去把手指捡回来，别让人给扔了！” 顾振南和杨厂长听了也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车间，几个工人见厂长来了忙叫：“厂长、厂长……” “人呢？” “送医院了！” “不是，我是说人的手指呢？” “还在那儿呢……”有人指了指机床上，机床已经停了，上面血淋淋的，也没人敢过去打扫。 “快，去拿两个干净的塑料袋来，再买两根冰棍回来！”郭湘急急说道。 “我马上去！”章主任立马应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不过知道手指还能接回去肯定就要尽力去挽救。 郭湘走近车床一看，有三根手指，还有一根不见了。 “是切断四根手指了吗？”郭湘问。 “不知道啊……”大家我看看你你看看我，谁都没那么仔细看。 “应该是……”有个人在后面发出声音，“我看见林大春手掌前一根手指也没了……” “那还有一根呢？快帮忙找找！”郭湘叫了一声。 大家都找起来，围着机床，有人蹲下身体找。 “在那儿呢！”有人叫起来，指着机床底下。 郭湘蹲下身，低头一看，一根手指掉在地上，上面满是黑色的铁屑。 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把手指捡了起来。 “诶……”有人发出惊呼，看见这血淋淋的手指都起一层鸡皮疙瘩，还敢去拿？ “这谁呀？胆子怎么这么大？” “这手指捡来还有什么用？” “不知道啊……” 工人们都不认识郭湘，在一旁好奇地打量她。 不一会儿章主任就回来了，左手拿着几个空的塑料袋，右手的袋子里装着两根冰棍。 郭湘拿起其中一个塑料袋把那根被污染的手指先装了起来，另三根手指用一个塑料袋装了，一起放在大袋子里，然上放上两根冰棍。 “走，上医院！” “小章，快叫小林把车开过来！”杨厂长叫了一声。 “哎！”章主任连忙跑出去叫人。 郭湘他们跑到车间门口的时候车已经开过来了，郭湘坐上车，章主任也跟了上去，“杨厂长您就在厂里，我去就行，万一厂里有事儿……” “行，那你们快去，如果手指能接上尽量接，别怕花钱，我已让会计送钱过去了。”杨厂长说道。 “杨厂长，我能一起去吗？”顾振南问，其实他不放心媳妇。 “去吧！”杨厂长点头，他能理解顾振南的心情。 几人很快到了油田医院，到急诊科找到了受伤的工人，他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正打着点滴。 他的脸色苍白，一脸颓废之色，一想到以后要成了残废，想死的心都有了。 “医生，我们把手指捡回来了，快拿去！”郭湘把手指递上。 “手指？我们要手指干嘛？”医生呆了呆。 “接回去啊，还能干嘛？”郭湘惊讶。 “接回去？我们可没这技术！”医生摇头。 “怎么会？”郭湘震惊，现在还这么落后吗？断指再植术不是很早就有了吗？ 会不会是因为这里是油田医院所以技术才这么落后？ “市人民医院应该可以吧？”郭湘问。 医生脸一红，“我不清楚……” “马上送人民医院！”郭湘果断说道。 那工人听说断的手指还可以接回去一下激动起来，“我的手还有救？” “应该可以！”郭湘犹豫了一下，她记得断指再植是很早就有的，就是不知道太庆有没有，京城沪市肯定是没问题的。 先去太庆市人民医院看看再说。 几人接上工人立刻赶往市人民医院。 “小郭，这手指真的能接回去？”章主任又有点怀疑了，为什么连油田医院的医生都不知道？ “应该可以，只不过油田医院太落后了，先进市医院看看再说吧。”郭湘说道。 “我媳妇是大夫！”顾振南补充了一句，他是完全信任郭湘的，她说能行就一定行。 第一百八十四章 断指再植 很快到了太庆人民医院，几人直奔急诊室，那里的医生才最了解医院的情况。 “医生，我们的工人手指被机器切断了，手指已经被我们捡回来了，保鲜着，医院有断指再植吗？”郭湘直接问道。 “有啊……”急诊医生回答。 几人都大喜，果然有，手指接回有望了。 “不过……”急诊医生又皱起了眉头。 “不过什么？”郭湘心里涌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不过我们骨科的张大夫去省城开会了，明天才回来。”急诊医生说道。 “那没有别的大夫吗？”章主任急急地问。 “有是有，不过别的大夫都不行，只有张大夫一个人会断指再植！”急诊医生说道。 “那别的医院呢？”郭湘颦眉。 “现在太庆能做这个的只有我们一家。”急诊医生说道。 “可是明天就来不及了。”郭湘皱起眉头。 断指的肌肉在6到8小时就可能坏死，十几个小时也许还有一点希望，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就彻底没希望了，等不了。 “那我来做行吗？我会做！”郭湘说道。 “你来做？你是谁？”急诊医生惊讶。 “她是我们油田医院的医生！”章主任急中生智。 “对，对，不过我们油田医院还没有进设备。”郭湘顺势说了一句，没办法这情况只能先说谎了。 “那我可做不了主，你们去问我们林院长吧！”急诊医生说道，“我可以帮你们打个电话。” “那谢谢了，现在很紧急，耽误不得。”章主任急忙说道。 很快林院长就下来了，直接到了急诊科，看了看那个工人，又看了看郭湘手里拿的手指，“你真的会做断指再植？” “会！”郭湘忙点头。 “林院长，我们是油田的，我是油田机械厂的车间主任，这是我们的工人，作业时不小心被轧断了手。” “你们的医生不在，您就让我们的医生做手术吧，有什么事我们自己负责，如果您不相信，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厂长让他过来，您看行吗？”章主任急急说道。 工人也眼泪汪汪地看着院长，“林院长，求求你帮帮我吧！” 林院长犹豫了一下，也不是没有其他医院的医生来医院做过手术，不过一般都是医院间相互协调好才行，这样直接上门的不符合规定。 “林院长，您稍等，我马上打电话给我们厂长！”章主任说道。 借了电话打给杨厂长，跟他说了这里的情况，杨厂长点头，“我来解决！” 马上又派了辆车先到了油田医院，那里的江院长是他的高中同学，跟他一说情况，江院长大惊，“你要我和你串通说那个小郭是我们医院的医生？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救人如救火！”杨厂长急了。 “那如果出什么事我怎么担得起？”江院长不愿意。 “出了事我兜着！”杨厂长拍拍胸脯大声说道。 “你兜得住吗？你又不是医疗体系的！”江院长白他一眼。 “实话告诉你，这个小郭大夫医术高明着呢，她丈夫就是我们厂的工程师，如果这次你帮了我们，我可以说服她调去你们医院！”杨厂长撒了个谎。 “真的？”江院长一脸不信，“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那我就没细问了，人家只是来探亲的，做完手术再问不行吗？现在紧急啊！” “行吧，先去看看！”江院长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两人赶到医院，林院长见到江院长点了点头，都是医疗系统的自然认识。 “这位真的是你们医院的医生？你们医院什么时候也派人去进修了断指再植？”林院长说道。 杨厂长在后面捅了江院长一下，他一激灵，脱口而出，“她是我们医院的！” 一说出来就后悔了，可是又不好改口。 “那行，那就上手术吧，我把手术室给你们安排好，再安排两个有经验的手术护士。”林院长一听没问题也很果断。 “谢谢林院长！”郭湘大喜。 江院长的脸一下就垮了，拍拍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快呢。 很快工人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医生也来了。 断指再指可以用两种麻醉方法，一种是全麻，一种是臂丛神经阻滞麻醉。 不过一般儿童才是采用全麻，主要是怕孩子乱动影响手术，因为手术时间很长，大人知道手术严重性，一般可以忍耐。 给工人做了臂麻，把做手术的显微镜移了过来。 先给手指做了清创，再把断指做了清理。好在手指是被整齐切断的，没有特别难清理的创口。 第一步用骨针把断指和手指连接，然后是缝合肌腱，接着是指动脉、指静脉、指神经，最后是缝合皮肤，包扎固定。 说起来容易，不过这工作太细致，一点差错都不能出，否则手指很可能就会废掉。 而且有四根手指，不是那么容易的。 郭湘全神贯注，聚精会神，血管缝线比头发线还细，她的手一点也没抖，有条不紊一针针缝下去。 边上的护士看了很是佩服，想不到这医生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本事。 郭湘的额头冒出汗，她一侧头，护士忙帮她擦汗。 终于第一根手指好了，血管通了，断指远端逐渐由苍白变得红润，由冰冷变得温暖，皮缘周围有少许渗血，这说明这根手指再植成功了。 郭湘大受鼓舞，继续进行下一根手指的手术。 四个小时过去了，杨厂长他们在外面等得心焦。 “怎么还没好？” “没那么快，四根手指呢！”江院长说道。 “肚子都饿了，小章，你去买点饭回来！”杨厂长说道。 “哎！”章主任应了一声。 “一二三四，买四盒！”杨厂长点着人头，“不对，六盒，等小郭他们出来他们也要吃饭。”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就请我吃盒饭？”江院长白了杨厂长一眼。 “这不是情况特殊吗？要不你先回去？改天我再请你！”杨厂长说道。 “你……”江院长气结，“我还是先吃完盒饭再回去，现在回去食堂也没饭了。” 杨厂长轻笑一声，“小章，多买点肉菜！回去给你报销。” “哎！”章主任应了一声。 顾振南没什么心思吃饭，他就担心自己的小媳妇，这么久还没出来，她该多累啊！ 第一百八十五章 老公真好 一直到下午五点钟，手术进行了整整八个小时郭湘才把四根手指全部接上。 杨厂长和江院长已经回去了，外面只剩下顾振南和章主任。 郭湘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累得说不出话来，好久没做这么长时间的手术，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媳妇！”顾振南忙上去扶住她，看着她疲劳的样子好心疼。 “小郭，怎么样了？”章主任急忙问。 “应该没问题了。”郭湘坐下，摘下口罩和手套。 “不过还要看接下来一周的情况，如果没有出现坏死的现象就是成功了。”郭湘说道。 “那他的手还能恢复得和以前一样吗？”章主任又问。 郭湘摇了摇头，“要恢复成和原来一模一样是不可能的，术后恢复要2、3个月，之后再做复健。不过一般日常生活是没问题的，但是做精细工作或是经常提重物恐怕是不行。” “只要能正常生活就行，看不出是残疾，不然他心里得多难受？”章主任点了点头，“这个小伙子我知道，还没结婚，好像就是因为他对象要和他吹这才在工作中分了神……” “不过如果接好了，我另外安排他做其他工作就是，没成残疾就好。”章主任叹口气，“今天还是要多亏小郭你，想不知你竟是大夫，医术还这么高明，真是佩服啊！” 郭湘笑笑，“举手之劳！” 顾振南看章主任一直和郭湘说话有点急了，“饿了吧，我带你去吃饭。” “中午的饭还有呢……”章主任说了一句。 “都冷了，吃了胃会不舒服。”顾振南说道。 章主任尴尬一笑，顾工挺疼媳妇的啊。 “那你们不要我就拿回去了，这里我会再派人过来照顾，小郭你就先回去休息吧。”章主任说道。 “嗯！”郭湘点头，暂时没力气走，靠在顾振南的肩头。 顾振南看她那么累心疼死了。 “太久没锻炼，体力不行了。”郭湘笑笑，抚平顾振南皱起的眉头，“我没事，医生就是这样，有时一整天都在手术台上，哪里顾得上吃饭。” “做医生太辛苦了。”顾振南心疼，“还不如在厂里安逸。” 郭湘笑笑，“不一样，这是我热爱的工作，就是辛苦我也心甘情愿，就好像你热爱油田，让你换其他工作你也不愿意吧？” 顾振南抿抿嘴，道理他自然懂，可是看媳妇这么辛苦真的很心疼，这还是偶尔一次，如果当了医术这是常态的话，那怎么受得了？天天不按时吃饭，胃迟早会出毛病。 “我没事啦，走，吃饭去！”郭湘故作轻松地站起来，“我要点个猪肘子，好好吃一顿。” “你现在还吃得下肘子吗？看那手看一天还没看够？”顾振南说道。 郭湘一愣哈哈大笑起来，老公也有幽默的时候啊，不过他不知道自己的胃有多强大，就是看着解剖尸体她也能吃得下饭。 最后顾振南还是没给她点肘子，一天没吃饭再吃那么油腻的东西肠胃哪里受得了？点了份猪肉白菜馅的饺子，还点了一份鸡汤，既滋补又不油腻。 回到家屋里暖融融的，还是有暖气好啊，不用去烧炉子。 郭湘脱了外套扑到床上，厚厚的褥子真舒服。 “累了就早点休息。”顾振南说道。 “真不想动弹。”郭湘闷着头说道。 “那你别动，我去打水过来。”顾振南说道，去卫生间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洗脸洗脚。 “老公真好！”郭湘在顾振南的脸上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我发现你的脸似乎比以前好些了，可以做一些表情了。”郭湘摸了摸顾振南的脸。 “都是你的功劳。”顾振南俯身在她额头上亲一下。 “那我要再接再厉了，争取在我回湘南之前把你的脸治好！到时候你就可以笑了。”郭湘抬头看他，眼里亮晶晶的。 “嗯！”顾振南点头，就是脸上没表情他心里也是喜悦的，只要媳妇在，天天都是好心情。 洗完脸脚，郭湘给顾振南做了针灸，就窝进了被窝里，顾振南坐在她身旁看书。 知道她累了也不闹她，结果她一下就睡着了，看来真是太累了。 顾振南把大灯关了，开着台灯看起书来。 他知道媳妇聪明高考肯定没问题，自己还得加把劲，不能落下。 第二天顾振南去上班，郭湘睡了个自然醒。 醒来后吃了早餐，还在洗碗就听见外面传来敲门声。 “来啦！”郭湘应了一句，擦了擦手去开门。 门口站着杨厂长还有昨天见过的江院长，郭湘忙把人请进来，“杨厂长，江院长，快请进！” 杨厂长和江院长在沙发上坐下，郭湘倒了两杯茶过来，“两位领导请喝茶！” “谢谢！”江院长点头。 杨厂长一边拿起杯子一边打量屋里，“小郭，这屋子被你收拾得很漂亮啊。” 这里以前是另一个工程师住的，人已经调走了，杨厂长曾经来过，那时哪有这么好看。 瞧这窗帘，这桌布，还有花，挺有情调的。 “也就简单布置了一下。”郭湘笑笑，“对了，昨天那个工人的情况怎么样了？” “非常好！”江院长说道：“那边有打电话给我，还打听你来着。他们的张医生回来了，看了那工人的手，说即使是他也未必能做得这么好呢。” 江院长看向郭湘，“小郭同志，你是哪个医院的，在哪儿上的大学？” 杨厂长也看向她，很是好奇。 “这个……”郭湘犹豫了一下，在这些大佬面前肯定是不能乱说的，没办法，还是把失忆的借口拿出来用吧。 “不瞒两位领导，我也不知道。”郭湘苦笑。 “不知道？”两人对视一眼，怎么那么不信呢？ “其实吧，我失忆了。”郭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是落水被我丈夫顾振南救了，后来嫁给了他，醒来后就失忆了，至于我自己的家在哪儿，以前在哪儿上的学都不记得了。” “失忆？”两人都惊呼起来，这是演电视剧呢，这么离奇？ “那、那你怎么会做手术？”江院长问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执业注册 “就是本能。”郭湘笑笑，“我是失忆了，不过本事并没有丢，我知道自己会就去做了，至于是在哪儿学的就不记得了。” “那你……”江院惊骇地看杨厂长一眼，你要害死我，“那你现在根本没有做手术的资格吧？你昨天还……” “不是的，我有医师资格。”郭湘说道，从房里拿出自己的中医师资格证递给江院长，“您看看！” “这是中医师……”江院长翻了一下，还是刚刚才拿不久。 “中医师不能手术吗？”郭湘淡笑一声，按理来说是不行，但是卫生部好像没有明文规定中医不能进行手术。 当然这是默认的潜规则，大家都知道。 只不过中医不会去做手术，一般人也不会去冒那个险乱做，像郭湘这样会手术的中医师很少。 江院长皱起眉头，别说，如果真要找出一条条款上明确写中医不得进行手术还真可能没有，可这是众所周知的呀，这女娃是钻了空子。 “你等等，我去打个电话问一下。”江院长站起来，那些条款他不可能都背下来，可他不敢冒这个险，万一有事他承担不起。 过来了一会儿江院长回来了。 “怎么样？”杨厂长问，他也不想害了自己的老同学。 江院长的脸色有点复杂，“卫生局的人说了，中医类别的执业医师可根据临床需要，在经过相关专业学习和培训后，使用与自己专业相关的西医西药及诊疗技术和方法。” “但是要具有省市级临床教学基地资格的医疗机构接受相关专业学习培训至少6个月，经考核合格后，才能在医疗机构中使用与自己专业相关的西医西药及诊疗技术和方法。” “小郭这是中西医的资格证，这么说来还真有一点资格。”江院长说道。 “不过，你这只是医师资格证，并不是执业医师证！”江院长看向郭湘。 郭湘笑笑，“只要江院长肯帮忙，它就能变成执业医师证啊！” 医务人员拿到医师资格证还要到所工作的医院进行注册才能拿到执业医师证，所以严格来说郭湘还是不能从事医疗工作的。 不过她也是因为有把握才做了手术，没有人会追究，要是真的出事，她还真是非法行医。 当然她不会那么傻，没把握的事她不会去做，就像上次那个廖厂长的事，她做不了就是做不了，不会给自己找麻烦。 “你这个女娃，怎么这么精明？”江院长指着郭湘哭笑不得，这是等着自己上钩呢？如果不给她办了，万一有事那医院就要承担后果。 “不是，江院长，我之前并没有想过要医院给我注册，我正在准备考大学，考医科大学，以后就能光明正大地做手术。”郭湘笑笑，“不过为了医院着想，帮我注册一下也没损失不是？” “你还要考大学？你不是都会了？”江院长脱口而出，一下又闭了嘴，对了，刚才她说失忆了，所以没办法，以前的身份都没有了，证肯定也没有了。 “那你这个医师资格又是怎么来的？”江院长问。 “这是我在我丈夫的家乡考的，用的是师承的资格。”郭湘说道。 “原来如此！”江院长点头，那也不是不行，有了这证，再给她注册一下，她就是不考大学也能当医生。 不过她这是中医证，只能在中医科。 如果要上手术，就得培训，一个专业培训6个月，那多几种手术还不得培训个几年？还不如考大学了。 “不如让小郭在你们那儿注册算了！”杨厂长给江院长使了个眼色，先不说这次的事先渡过去，以后也许能把郭湘留在医院呢，她可是有真本事的。 江院长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吧，你这证我先给你在医院注册了，拿到执业医师再说，万一有事还能顶一下。” “那多谢江院长了。”郭湘笑了起来，这样一来自己行医就更明正言顺了，只不过做手术还是得谨慎，不出事还好，一出事执业资格被取消那以后就真的当不了医生了。 “那等你考上大学，来我们医院实习，以后到我们医院来上班吧？”江院长趁机说道，这样的人才可不能放过。 “可以考虑。”郭湘微笑点点头，当然也并不是就答应了，“不过江院长，你们医院设备有点落后啊，有些手术想做也做不了啊。” 江院长老脸一红，“我们这只是厂区医院，待遇虽然也不差，可好的医生不愿意来，谁不想去大医院？没有好医生就是进了好设备也没有人会用。” “不过我会去向上级反映的，如果需要我们也可以再购一些先进的设备，我们油田又不是没钱。”江院长说道。 “那就好了，我可告诉你，小郭不仅医术高明，外语还很好，我们厂两次翻译工作都是她完成的，英语和德语都说得很好。”杨厂长说道。 “真的？”江院长大惊，一脸不相信，医术高明的医生他看过不少，可是会两门外语的一个也没见过。 “我还能骗你？”杨厂长白了他一眼，“还有我们厂发明的双驴头抽油机你知道吧？就是小郭爱人，当时外宾来的时候就是小郭当的翻译。那个外面请来的翻译水平太差，还是小郭，一人同时翻译两种语言，你是没看见，那场面……” “真没想到我们这儿还有这样的人才？”江院长打量郭湘，“小郭，如此看来你以前的身世不简单啊，可惜失忆了……” 郭湘笑笑，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认识顾振南，而且这一世的身份是怎样她根本没兴趣，没有家族的牵绊自己可以更自由一些。 “那就这样，你现在就可以去我们医院实习，在我们医院拿执业医师证，至于考大学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江院长说道。 “那谢谢江院长了。”郭湘点头，“不过这马上就五月预考了，我还得回老家，实习的事等上大学再说吧。” “行，随时欢迎你来！”江院长点头。 第一百八十七章 十箱茅台 “对了，我们医院上个月正好进口了一台设备，都是外文的，没几个人能看得懂，请的专家又还没到，要不然小郭先替我们翻译一下，医院给翻译费。”江院长又说道。 “好啊！”江楠点头，如果只是在家里做点翻译工作还是可以的，不受别人约束。 “那你钱可不能少给，我们一天给一百块钱！”杨厂长说道。 “这……”江院长惊了一下，这么贵，一天的工资比一个医生一个月工资还高。 “书面翻译不一样。”郭湘笑笑，“看翻译资料吧，一般按字算。是多少字的？” “有一本这么厚的说明书。”江院长比划了一下，“顺便还有两本外国的论文杂志，一共五百，怎么样？” “行！”郭湘点头。 在后世帮人翻译一篇专业文章都有几百块，不要说几本书，当然现在和后世不能比，但三本书几百块也不算多。 不过江院长给自己办执业医师证也算帮了自己的忙，承他的情也就不多收钱。 “那我等下就让人把资料拿过来。”江院长说道，和杨厂长一起站起身，准备离开。 两人走到门口，江院长和杨厂长说话，“这次我帮了你，你说了要请我吃饭的，什么时候？” 杨厂长失笑，“你还惦记着这餐饭呢，行，晚上上我家，让你嫂子给你做，正好你上次送我的茅台还有几瓶，今晚我们一起喝了。” 郭湘一听有茅台啊，那可是好东西。 于是叫住二人，“江院长，您能搞到茅台？” “是啊，怎么？你想要？”江院长问。 “嗯，我有一些朋友请我帮忙买，如果方便，您用茅台酒代替翻译费怎么样？”郭湘笑道。 “可以啊，你要多少？”江院长问。 “十箱！”郭湘微笑。 “多少？”杨厂长惊愕。 “你这是要搞批发啊？”江院长也惊讶。 郭湘讪笑一声，“朋友有点多……” 其实吧她想囤起来，这个时候茅台才七、八块钱一瓶，后世卖到一万多一瓶，一箱十二瓶，十箱就是一百二十瓶，就是一百二十多万，这囤的可都是钱啊！ 赚不到老公那样一百多万美金，一百多万人民币也好啊。 “行，我帮你去弄，下不为例啊！”江院长说道，“不过十箱茅台可不只五百块钱。” “差的我补给您！”郭湘笑道。 “对了杨厂长，下次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一定要记得把手指或手、脚……”郭湘笑了一下，“当然最好不会发生这种情况，可万一的话，记得捡回来，要记得干燥冷藏。” “不能随便乱洗，也不能泡在水里面，用干净的布或塑料袋装好，放上冰块或是冰棍保鲜，然后马上送医院。这样手脚就都能接回去。”郭湘说道。 “我记不了那么多。”杨厂长摇头，“要不改天你上我们厂搞个讲座，给我们工人上上课，讲一些他们平时应该注意的事项。” “也好。”郭湘点头，“那杨厂长你安排吧，我都可以。” 两人走后，过了没多久就有人把要翻译的东西给郭湘送了过来，连着要用的纸笔也送来了，郭湘点头，江院长想得还挺周到。 接下来的日子郭湘哪也没去，就在家里翻译资料，尽快翻译完，过段时间就要回湘南了。 过了两天江院长让人把茅台送了过来，正好另一间房空着，郭湘把十箱茅台都塞进了床底下，也不占地方。 看着这些酒郭湘忍不住笑，这些可都是钱啊。 不仅是钱，以后可是有价无市，想求人办事随便拿一瓶出去都是很有面子的。 顾振南下班回来闻到酒味不由问道，“你买酒了？” “嗯。”郭湘点头，拉他到那个房间，指着床底下，“全是茅台，十箱。” “你买这么多干什么？”顾振南惊讶，他知道媳妇酒量好能喝，也不用一次买这么多吧？ “这可是好东西，我喜欢囤着。如果你要用可要跟我说，别随随便便送人了。”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他也没什么要用的地方。 不过媳妇囤酒这爱好还真是……特别。 晚上两人吃饭，郭湘问顾振南，“你在这边工作怎么样，还习惯吗？” “挺好的。”顾振南点头，“我主要负责监督抽油机的生产，以前虽然试制过一台，量产起来还是碰到很多问题，不过好在都一一解决了。” 郭湘点头，看来杨厂长把顾振南调来还是有道理的，不然生产可能就不会那么顺利。 正吃着饭，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振南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两个男人，“顾工，郭大夫在吗？” “在，进来吧！”顾振南点点头。 郭湘听到找自己的连忙站了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个她帮忙接手指的小伙子，另一个中年人和他长得很像，应该是父子俩。 “郭大夫！”两人见人郭湘连忙叫了一声。 “快请进，吃饭了吗？”郭湘说道。 “吃过了，打扰你们了。”父子俩不好意思说道。 “没事，没事，进来坐！”郭湘忙把二人让到沙发那边坐，顾振南端了两杯水过来。 “郭大夫，一点小意思，感谢您帮我儿子接回了手，要不是您我儿子的手就废了。”林大春父亲递上水果。 “应该的，我本来就是个大夫！”郭湘笑笑，接过水果拿给顾振南。 他意会，拿了水果去厨房洗了端过来。 “你的手怎么样了？”郭湘问林大春，自那次手术也过去半个月了。 “好多了！”林大春捏捏自己的右手，“不过还不太灵活。” “别着急，慢慢来，以后多做复健，多锻炼，会好起来的。”郭湘说道。 林大春脸上微红，“嗯”了一声。 “这小子差一点成了一个残疾，真不知说他什么好……”林大春父亲叹口气，在儿子后脑勺拍了一下，林大春脸又红了。 郭湘也不想点破，笑笑，“以后小心点就是，人生的路还长着呢，等你发生更重要的事，再回头就会发现你认为天大的事只不过是人生中一个小坎，没什么过不去的。” 林大春点头，一脸羞愧，是啊，这段时间他也想明白了，失恋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为了这个搞得差一点成了残废，那才真是得不偿失。 “郭大夫，还是要谢谢你，太感谢了！”林大春父亲一脸感激，连声道谢。 两人又说了几句，站起身，“那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我们先走了！” “慢走啊！”郭湘把两人送出门。 重新坐下吃饭，顾振南把冷的菜拿去热了一下，反正现在有电磁炉很方便。 “太好了，看来那人的手问题不大。”郭湘说道。 “那是媳妇你医术高明。”顾振南说道。 “也是那天正好碰着了，要不是我刚好去你们厂里，他的手指可能就被丢掉了。”郭湘感叹。 “有缘。”顾振南点点头。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看看黄老师 郭湘把三本书翻译完，给江院长送了过去。 江院长看了翻译稿非常满意，一看里面的专业术语就知道郭湘的水平是很高的，甚至可能比自己还高。 “小郭啊，太谢谢你了，有了这个我们医院很多人都能受益。等你考上大学一定要来我们医院实习啊！”江院长说道。 “好！”郭湘点点头，实习是可以考虑的，反正老公也在这边。 “对了，江院长，我的执业资格证什么时候能下来？”郭湘问。 “还有半个月就行。”江院长说道，“提交申请一般是一个月内审批。等证下来我让人通知你！” “谢谢江院长！”郭湘点头，这么说在回湘南之前就可以拿到证了。 到了医院想起黄老师的事，她的孩子手术应该早就做了吧，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应该开始上班了吧？ 向江院长打听了一下油田小学的位置，郭湘决定去看看黄老师。 到了油田小学，在门卫值班室问了一下，知道黄老师已经回来上班了。 门卫也没有拦她直接让她进去了，这里是油田小学，一般来的也都是油田的职工所以管得没那么严。 到了教师办公室，郭湘在门口找了找，看到了黄玲，正好她上午没课。 “黄老师！”郭湘在外面叫了一句，向她挥手。 黄玲见到郭湘很是惊喜，忙走了出来。 “小郭，你怎么来啦？” “我来看看你呀！”郭湘笑道，“你还好吗？” “挺好的！”黄玲拉起郭湘的手，“之前多亏了你，不然我现在还不知道……，真的太谢谢你了！” “别那么客气！”郭湘见黄玲的状态似乎不错，很为她高兴。 “走，我们出去走走！”黄玲和郭湘一起下了楼，在操场边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孩子怎么样了？”郭湘问。 “手术已经做了，正在家里休养，我妈在帮我带。”说到孩子黄玲的眼圈一下红了，“小郭，要不是你孩子还不知道要受多少罪，可能连命都……” 郭湘拍拍黄玲的手，“这不是没事了吗？一切都过去了，你要向前看。” 黄玲点头，“为了孩子我也会努力！” “对了，欠你的钱还给你！”黄玲从口袋里掏出钱递给郭湘，一脸不好意思，“之前因为孩子的事也没空去找你，现在开了学又一直忙，拖到现在真是对不起。” 郭湘笑笑收起钱，“没事，我又不指着这点钱买米。对了，我爱人现在调到石油机械厂了，我也在厂区这边住，以后有空过来玩儿！” “真的？那太好了！”黄玲惊讶，一直没去找郭湘也是因为不想见到自己的前夫，毕竟他们就住隔壁很容易撞到，现在郭湘搬出来那就好了。 “在油队的时候就听说顾副队是个很有才能的人，果然，从油队调到机械厂的他还是第一个吧？”黄玲有点感慨，也不知自己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上王建忠那个渣男，好在离了。 “等孩子好点我带她去你家玩儿！”黄玲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不过五月份我可能要回老家一趟，如果你要过来可以先打电话到机械厂问问顾振南我在不在，如果我已经回老家了，你就过一段时间再来！” “好！”黄玲点头。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郭湘便告辞了。 想了想这段时间都没去电磁炉厂，出来了正好去看看。 到了厂里，林光荣见到她来很是惊喜。 “师母！” 郭湘点头，“最近厂里怎么样？生产还顺利吗？销售怎么样？” “挺好的。”林光荣说道：“量产以后成本也下来了一些，几组销售员去各地的销售情况都还不错。别说，这一去才知道全国有钱人还是挺多的，很多人舍得花钱。当然，主要还是我们的产品好！” 聊到这些林光荣说得眉飞色舞，看起来干劲十足。 郭湘点头，这就好，这边有林光荣自己就不用操心了。 不过卫生巾厂那边，这都几个月了，东北还没有卫生巾卖，看来营销工作做得不是很好啊。 郭湘打了个电话到京城恒通造纸厂，找郑厂长。 “郑厂长，我是郭湘！” “郭老板，你好，你好，怎么又要用钱？”郑开元问，上次郭湘打电话就是问钱的事，以为这次也是。 “不是，我想问问厂里的情况怎么样？销路还好吗？”郭湘问。 “形势很好啊，我们的货几乎供不应求。”郑开元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 “可是，主要供货地是不是还是京城附近？我在东北这边，还是没有卫生巾卖啊？”郭湘说道。 “呃，对，那边还没有人过去销售……”郑开元迟疑了一下，要卖到那边去吗？ “郑厂长，我觉得我们厂可以把整个北方市场都开拓起来，没有货就加大生产量，让工人加班，给他们加班费，我想没有人不想赚这个钱吧？” “现在全国就两家卫生巾生产商，还不快抓住这个机会把市场都拿下，以后还有其他人开始生产，我们想要再从别人手里抢市场份额那就难了。”郭湘说道。 郑开元点头，主要是他们以前都没钱吃饭，现在销路已经这么好了，很满足了，所以没有想到还要去抢占市场，还是郭老板有远见，她是干大事的人。 “把销售部好好组建起来，北方的市场全部开拓起来，给销售员提成，卖得越多工资越高，这样不怕没人去做。” “当然卫生巾这产品有特殊性不好推销，可以采取其他方法，比如我们之前的广告，还有直接找当地的百货商店、供销社等，或直接找个代理商，不用自己到街上去卖，我想还是有人愿意做的吧？”郭湘说道。 郑开元一边点头一边记录，“好，好！” 主要是他的思想有点僵化，还停留在过去的思路里，没有想到那么多。 “我一定把郭老板这个决定传达下去，把北方市场搞起来。”郑开元说道。 挂了电话郭湘沉思，那边没有一个自己人管理还是有点问题，可是自己没时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 想来想去只能提高郑开元的工资，让他也有提成，这样他才有积极性。 这样一想又给郑开元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每个月销售超出多少就给他提成，郑开元大喜，自然更加卖力。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不是睡着是休克 回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走到楼道底下有好几个老人带着孩子在花圃边上玩。 有些边吃饭一边还在跑。 “小祖宗，别跑，来，再吃两口！” “我吃饱了！”孩子奶声奶气地说道。 “再吃一点，多吃一点就能长高高！”奶奶哄着孩子。 孩子停下吃了几口，又疯跑起来。 郭湘摇摇头，这就是国人喂养方式，这样对孩子可不好。 “扑”一声那个疯跑的孩子撞到郭湘面前，她连忙伸手抱住孩子，“小心！” “你是谁？”孩子眨着大眼睛抬头看郭湘。 “我是新来的，你不认识我！”郭湘笑笑，这半个月自己都没怎么出门，所以很多人都还不认识自己。 “你是顾工媳妇吧？听说你是大夫？”孩子奶奶问道。 上次那工人断指再植的事挺哄动的，大家都听说了，不过还有很多人没见过郭湘。 “是！”郭湘笑笑，“孩子吃饭时别让他乱跑，小心等会儿岔气了肚子疼！” “唉，说了他也不听，没事，习惯了。”孩子奶奶笑着说道。 郭湘看了看她手里捧的碗，里面的饭菜都剁得烂烂的，想来应该不会发生上次花生进肺的事，便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为好。那您忙，我先回去了。” 回到家顾振南已经回来了，正在煮菜。 “回来啦？你出去了？”顾振南问。 “嗯，把翻译稿给江院长，顺便去看了下黄老师，又去了趟电器厂就回来晚了。”郭湘边说边脱下外套挂起来。 现在已近四月，天气渐渐暖了起来，不过在东北屋里还有供暖，等四月中旬供暖差不多就停了。 “马上就好，洗手吃饭吧！”顾振南说道。 郭湘走到他身后抱住他，“老公辛苦了！” 顾振南转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不辛苦，现在的工作比以前在油队轻松多了。” 两人洗手吃饭，郭湘问：“对了，你那专利费的事上面有没有说什么？” 顾振南摇头，“没有！” 郭湘叹口气，那专利费八成是拿不到了，那么多钱，一百多万美金啊，如果只是几千甚至几万都还有可能会给顾振南，可这么多钱，想想就觉得不太可能。 “我们也不靠那个吃饭，不想了。”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她自然知道，再说自己这边也能赚钱，就是觉得可惜，要是在后世那就是个人的财产啊。 “不过今天张部长倒是问我了，问我是不是一个人独立完成设计创作的。”顾振南又说道，“我说是，当时我在油队哪有科研经费？也没有人帮我，连图纸都是我自己买的。” “嗯？他什么意思？难道有希望？”郭湘惊讶。 顾振南不置可否，“还是别报太大希望，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哦！”郭湘应了一声，她也就想想，那么多钱啊，在这个年代，啧啧，百万富翁啊。 下午顾振南去上班，郭湘在家看书，到了大概五点多钟正准备做饭，外面传来敲门声。 郭湘去开门，门口是中午碰到的那个喂孩子吃饭的奶奶。 “小郭大夫，有个事儿麻烦你。”孩子奶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您说！”郭湘点头。 “我那孙子元宝今天下午一直嚷嚷着肚子疼，疼了一下午，这下刚刚睡着，我有点不放心，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元宝奶奶说道。 “好！”郭湘点头，拿上外套穿起来。 “孩子肚子疼没上医院吗？怎么个疼法？”郭湘一边穿衣服一边问。 “我也说不清楚，下午有一阵看着可疼，可是我那孙子调皮，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逗我玩的，这会儿又不闹了，所以就没上医院。”元宝奶奶说道。 郭湘点头，孩子太小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表达，就算问也问不明白。 来到元宝家，大人都去上班了，元宝爷爷在家看孩子。 “小郭大夫，麻烦你了！”见到郭湘来元宝爷爷站了起来。 “孩子怎么样了？”郭湘问，朝元宝的小床走了过去。 “这会儿睡着了，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看？”元宝爷爷说道。 “没事，我能看！”郭湘笑笑。 走到元宝的床前一看，孩子脸色不太好，一动不动。 郭湘把孩子的手拿起来看他的掌纹，对应的腹区有一大块青色，看着不正常。 她把孩子的衣服掀开看了看，表面看不出什么来，用手轻轻按了按，孩子没有醒，也不知道他现在还疼不疼。 不过看孩子一动不动，郭湘觉得有点异常，轻摸孩子的脸，“元宝，醒醒，醒醒！” 孩子还是一动不动。 郭湘的眉头皱了起来，睡得这么熟吗？如果之前肚子疼得厉害应该不能睡得这么安稳吧？ “孩子平时睡觉就这么静吗？一直睡得很好？”郭湘问。 “平时还可以，不过一般玩得比较疯睡觉就有点惊，今天这倒有点不一样。”元宝奶奶摇了摇头。 郭湘顿时觉得不对劲，又叫了一声，“元宝，元宝……” 孩子还是没动。 孩子奶奶有点吓到了，大声叫起来，“元宝、元宝，你快醒醒，别吓奶奶呀……” 郭湘把孩子的眼皮打开，看了一眼瞳孔，有点散大，心里咯噔一下，“不好，孩子休克了！” “什么？怎么会？”孩子爷爷大惊失色。 “快，把孩子外套拿过来，送孩子上医院，别耽搁了！”郭湘马上抱起孩子。 “那、那……”孩子奶奶完全不知所措了，吓得都快哭出来了。 “快拿衣服，还有钱啊！”还是孩子爷爷理性一点。 “哦、哦，我马上拿……”孩子奶奶慌忙把衣服拿过来，又跑到另一间屋去拿钱。 郭湘把衣服给孩子套上，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我，我来吧？”孩子爷爷急忙伸手。 “大爷，没事，我来，我力气大，跑得快。”郭湘摇头，好在这就是在厂区，医院就在附近，跑过去也很近。 趁下楼的功夫，郭湘开了透视朝孩子的腹部看了过去。 这一看吓一大跳，孩子的肚子里黑了一大块，部份小肠发生扭转，已经发黑坏死，怪不得孩子会休克过去。 第一百九十章 切除小肠 郭湘不由加快了步伐，孩子很危险！ 两个老人一下跟不上郭湘的速度，她回头，“我先带孩子上医院，二老慢点别摔着了，到了医院你们就直接到急诊室找我！” 两位老人喘着气也不敢跑太快，元宝爷爷看情况不好，马上跟自己老伴说：“老伴，快，去找儿子，元宝情况有点不对！” “哎、哎！”元宝奶奶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差一点走错了方向，还是元宝爷爷提醒“哎，这边！” 她才匆匆又拐了个弯朝儿子办公室的方向跑去。 郭湘抱着孩子跑进油厂医院急诊室，医院的医生已经下班，只有两个急诊医生在值班。 “孩子怎么啦？”其中一个急诊医生见郭湘抱着孩子跑过来连忙迎上去。 “孩子……”郭湘犹豫了一下，自己能看见孩子小肠扭转是通过透视，这个很难从外表诊断出来，于是说道：“孩子发生肠梗阻，快给他做肠镜！” “肠梗阻？你怎么知道？”急诊医生接过孩子。 “我也是个大夫，我诊断的！”郭湘说道，“有肠镜吧？” “有！”急诊医生连忙说道，叫护士拿来肠镜，孩子已经昏迷，连麻药也不用了。 通过肠镜一看，部分小肠已经发黑。 急诊医生大吃一惊，“这……得马上手术！” “可是肛肠科的大夫已经下班了，他们住在城里。”急诊医生惊慌说道。 “准备手术室，我来做！”郭湘脱下外套。 “你来做？你是谁呀？”急诊医生惊讶地看着她。 “我也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只不过暂时挂名，还没来上班，不信你可以去问你们院长，就说我是郭湘！”郭湘把孩子放在移床上，“手术室在哪儿？” “在、在那边！”急诊医生一指，马上回过神来，自己为什么这么听话。 立刻打电话给院长，说了孩子肠坏死，郭湘要给孩子做手术的事。 “让她做，她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江院长说道：“林医生你去给她当助手！” “啊？我？”林医生震惊，马上反应过来，“好，好的！” 在油厂医院急诊医生很少有机会上手术，一般都是诊断，然后移交给专门的科室，除非遇到非常时期，不过这种时候很少出现，治不了的一般都是直接送市医院，倒是今天机会难得。 两人推着孩子去手术室，孩子的父母和爷爷奶奶这时都跑了过来。 “小郭大夫，孩子怎么样了？”孩子爷爷连忙问。 “孩子情况紧急，必须马上手术！”郭湘也来不及多说，和林医生一起把孩子推进手术室。 “啊？”孩子奶奶眼前一黑差一点晕过去，谁想到孩子会这么严重。 “妈！”孩子父母又急了，别孩子刚出事这边母亲又出事。 “我，我没事儿……”孩子奶奶扶着老伴，眼泪一下就下来了，“都怪我，我不知道……，是我没带好孩子。” “妈，不怪您，我们都知道孩子调皮！”孩子父亲忙安慰自己母亲。 “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母亲焦急地问。 这时郭湘走了出来，拿着手术通知书，“孩子的小肠发生严重扭转，部分小肠已经坏死，必须切除，这是手术同意书，家长签个字吧！” “什么？小肠要切除？”孩子母亲大惊失色，“那，那对孩子有没有影响？” “有影响也得做，不然孩子会没命！”郭湘看了她一眼，“先签字，等做了手术我会和你们详细说。” “我、我签！”孩子母亲一听孩子可能没命全身都抖了起来，拿笔的手怎么也握不住。 “我来！”孩子父亲看不过去，抢过笔先把名字签上，“小郭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 郭湘点头，“你们放心，我会尽力！” 重新回到手术室，还有一个手术护士一起跟了进来。 郭湘直接给孩子做了全麻，林医生震惊，这什么人啊，连麻醉也会？ 主要是等不及再去找麻醉师了，郭湘能做的自己就都做了。 剖开孩子的肚子，小肠颜色分明，正常的部分是粉色的，坏死的部分因为缺血已经呈黑色，完全不能用了。 “这么严重？”林医生吃惊。 刚才做了肠镜只是看见了一部分，想不到这么严重，起码有一米长。 “只能切除了！”郭湘摇头。 “好在还不算太严重，如果两三米那就对孩子影响大了！”郭湘说道：“幼儿的肠道长度是身高的5倍……” 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床上的孩子，差不多一米一，那肠子大概就是五米多，切除了一米影响不大。 “只有切除超过总长的三分之二，形成短肠综合症，消化吸收能力大大减弱才会对孩子的生长发育造成影响，这样还算好！”郭湘手下没停一边说道。 林医生点头，这个郭医生果然厉害，怪不得院长一听是她马上就答应让她做手术。 她什么时候成了医院的医生自己怎么不知道？ 再看郭湘手法利落，自己完全帮不上忙。 手术比较简单，就是把坏死的小肠切掉，把完好的接上，只是中间少了一截。 腹腔内做完，郭湘看了林医生一眼，“关闭腹腔由你来做怎么样？” “我？好，谢谢！”林医生忙点头，以为自己根本没有机会上手，想不到郭医生还让自己做一部分。 郭湘在一旁看着林医生把孩子的腹腔缝合，手法还不错，不由点点头。 等手术完成，给孩子打上点滴，把孩子推了出去。 “元宝！” “元宝！”几个家长马上围了上来。 还是孩子父亲比较冷静，“小郭大夫，孩子到底怎么回事？” 郭湘摘下口罩，“孩子的小肠发生严重扭转，供血不足所以坏死，已经把坏死的部分切除了。不过你们放心，少了那一点不会影响孩子的成长发育，不用担心！” “小郭大夫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发现得及时，孩子真是凶多吉少！”孩子父亲心有余悸。 “别这么说，也是孩子奶奶担心孩子才让我去看的，这才发现不对劲。”郭湘帮孩子奶奶说了一句好话，担心她被孩子的父母埋怨没照顾好孩子。 第一百九十一章 孩子是麻烦 孩子被推入病房，几个家长都跟了上去，只有孩子父亲还在问郭湘，“那我们现在能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晚上要个人在这陪孩子，有情况马上通知值班医生。”郭湘说道：“孩子做了肠道手术，一定不能给他吃东西，连水都不能喝，知道吗？” “嗯嗯，我记着！”孩子父亲连连点头。 “适当给孩子翻一下身，注意孩子有没有排气——就是放屁，防止肠道粘连。”郭湘又说道，“点滴要打好几天，点滴里有营养液和水分你们不要担心孩子会渴会饿，千万不要给他东西吃，连粥都不行，这点很重要。”郭湘强调。 以前就有碰到那种家长，以为做了手术就要给病人大补，又是肉又是鸡汤，差一点害死病人。 “好好，等会儿我一定告诉我爱人和父母！”孩子父亲点头。 “对了，孩子发生这种情况就是因为吃完饭后马上剧烈运动造成的，不过你也别怪孩子奶奶，她上了年纪可能不知道这些医学常识，刚才她也很担心，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郭湘说道。 “嗯，我明白。”孩子父亲若有所思点点头。 “那你去看看孩子吧，等会儿他醒来可能会有点痛，你们家长陪在身边会好一点。”郭湘说着脱了手术服，准备回家。 “小郭大夫，谢谢你啊！”孩子父亲由衷感谢。 郭湘回到家已经七点多了，顾振南煮好了饭在等她。 “下午又出去了？”顾振南问。 “嗯，楼里有个孩子出事，我去帮忙做了个手术。”郭湘脱下外套。 顾振南把凉了的菜拿去热。 郭湘走到他身边，“以后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先吃，不用等我！” “我愿意等你！”顾振南侧身揉揉郭湘的发顶，“累了吧，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好了我叫你。” “我在这儿看着你！”郭湘搬了一把椅子过来，老公那么帅，看着也是一种享受。 顾振南微笑，低头在郭湘唇上啄了一下，郭湘翘起嘴迎上去。 热好菜两人回饭桌上吃饭。 “今天又是什么手术？”顾振南问。 “是一个孩子小肠扭转了，缺血坏死，切掉了一大截。”郭湘说道，摇了摇头，“带孩子真得小心，不知什么时候就出事儿。” “为什么会发生？”顾振南不由好奇。 “就是吃饭的时候乱跑，边跑边吃，不要说孩子，就是大人也不行，所以一般吃饭后至少半小时才能运动。”郭湘说道。 “原来如此！”顾振南点头，别说还真有很多人不知道，可能知道不好，但不知道会这么严重。 “带孩子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刚出生的时候他饿了尿了，不管你多累半夜也要起来。生病了就更是提心吊胆睡不了几个好觉。” “都说大一点就好了，可是大一点，学会走路了，又担心他磕着碰着，时刻不敢离开自己的视线。在外面又怕被人贩子拐走，恨不得拴在裤腰上。” “等上了幼儿园，又担心他能不能适应，在学校能不能吃好睡好，会不会受欺负。每天还要接送。等上了小学又开始担心他的学习，担心老师好不好，学校好不好。” “到了中学又担心他叛逆，担心他早恋，担心他考不到好大学。等考上大学，又担心他在外面会不会过得不好，女孩子会不会被坏人欺负，会不会被渣男骗，会不会找不到好工作。” “等有了对象，又担心对方对她好不好，会不会被骗财骗色，会不会出现婚外情。总之，生孩子就是麻烦多多！”郭湘说道。 虽然前世没有经历这些，但看得多了，女人为家庭付出太多，可很多男人却不珍惜，自己姐姐就是一个例子。 顾振南抿嘴，“你想太多！” 他本来想说有了孩子也有享受天伦之乐的时候，不过一想自己现在也还没准备要孩子，还是不说了。 “总之，我现在还没有生孩子的想法。”郭湘说道。 “嗯，我们不急！”顾振南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吃完饭正想去洗个澡，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顾振南去开的门。 “顾工，郭大夫在吗？”门外有人问。 “我在！”郭湘走了出去，看见外面的人，也不认识，不过应该是机械厂的。 “郭大夫，我家孩子肚子疼，能不能麻烦您去看一下？”来人说道。 “行！”郭湘点头，顾振南忙把她的外套拿来给她披上，跟着她后面一起去，怕她等会儿回来晚了不放心。 “怎么个情况？”郭湘问，不会又出现下午那个孩子的事吧？ “孩子肚子疼已经好几天了，时疼时不疼，我们也没太在意，今天听说了张工家孩子的事，有点担心，就请您过去看看。对了，我也是机械厂的，我在车间是一组的组长，我姓丁。”丁组长说道。 “我认识！”顾振南点头。 “应该不一样。”郭湘说道，如果像今天那孩子一样不会拖好几天。 一起到了丁组长家，丁组长的爱人抱着孩子一脸担心，孩子的脸上还有泪痕，窝在妈妈的怀里直哼哼。 “郭大夫！”丁组长爱人见郭湘来了忙站了起来。 “您坐着就行，孩子怎么样了？”郭湘问。 “前几天大宝就一直嚷肚子疼，可是照吃照睡，一玩起来就忘了，所以我们也没太在意。今天疼得严重了，刚才还吐了，本来想上医院的，不过也知道晚上只有值班医生，所以就请您过来看看，耽误您休息了。”孩子妈不好意思说道。 “没事儿！”郭湘点点头，看了看孩子，孩子比较瘦，脸色不太好，脸上有一小块明显的白斑，嘴唇也没多少血色。 掀开他的衣服看肚子，有一块明显的凸起，好像藏了半个乒乓球似的。 郭湘用手轻轻一按，那凸起一滑挪了位，孩子疼得一下尖叫起来。 “大宝，大宝！”孩子妈吓得大叫起来。 “小郭大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丁组长担心地问。 第一百九十二章 蛔虫性肠梗阻 郭湘的手轻轻在孩子肚子摸了摸，悄悄开了透视，一看，皱起眉头。 是蛔虫性肠梗阻，那凸起一块全部是蛔虫，纠成了一团。 一般蛔虫都是一条条在肠子里，这样纠缠在一起可见是非常多条，形成了肠梗阻。 所以孩子肚子疼，肠梗阻严重的也是要手术。 不过看这情况似乎还没达到那种程度，郭湘又看了一下，肠道似乎没有受损，非手术治疗应该也可以。 “晚饭吃了吗？”郭湘问。 “没，孩子根本吃不下……”孩子母亲担忧得说道。 “家里有花生油吗？豆油也行。”郭湘说道，“拿两勺过来！” “有，有！”丁组长连忙说道，去厨房把油罐子都拿了过来。 “振南，你去把我的银针拿来，在我的帆布包里！”郭湘说道，“顺便……” 郭湘顿了一下，下面店里可能没有乌梅卖，这里也没有中药店，“你们谁知道哪里有乌梅吗？” “乌梅？”孩子母亲想了想，“似乎张奶奶家有，去年夏天她家还煮过酸梅汤，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老丁，你去问一下。” “好，我马上去！”丁组长连忙说道。 顾振南也去家里把郭湘的银针拿了过来。 郭湘把银针拿来，用酒精消了毒，“孩子是蛔虫性肠梗阻，这一块都是蛔虫，是不是很久没给孩子吃驱虫药了？” 这个时期卫生条件比较差，而且很多人还没有养成良好的卫生习惯，比如饭前不洗手，特别是孩子随手抓东西吃所以很容易有蛔虫，在后世这种情况就好很多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之前孩子在他姥姥家……”孩子母亲说道。 “应该是太久没吃驱虫药了，孩子还小以后要定期给他吃药。”郭湘说道，一边给孩子针灸，孩子的肚皮渐渐有点软下去。 过了一会儿丁组长带来了一把乌梅，郭湘说道：“拿水把乌梅煮上！” 煮了几分钟，煮出乌梅汤，吹凉了给孩子灌了下去。 “这乌梅是酸的，喝下去肚子里的蛔虫就不动了。蛔虫喜碱厌酸，喜温恶寒，遇酸则静，遇辛则伏，遇苦则下。” “现在蛔虫太多，不能直接用虫药打下去，怕引起它们乱蹿，搞得肠穿孔就糟了，所以得先让他们静下来。”郭湘说道。 “您是说一块都是蛔虫？”丁组长大惊失色。 郭湘点点头，等了几分钟，觉得差不多了，又给孩子灌下两勺花生油。 然后轻轻按揉孩子的肚子，“花生油起润滑作用，我现在把这一团蛔虫揉散，再吃驱虫药明天蛔虫就能打下来。” “对了，家里有驱虫药吗？”郭湘问。 “我马上去买！”丁组长说道。 过了一会儿丁组长就买来驱虫药，这个时候的驱虫药还是宝塔糖，甜甜的，孩子不排斥。 揉了一会儿，孩子肚子里的那块慢慢扁了下去，看来虫被揉散了，不过虫并没有死，只不过暂时安静下来，还是要吃驱虫药。 孩子的肚子也不疼了，有了一点精神。 “今天就先别给孩子吃东西了，如果实在饿就喝一点粥，不能吃油腻的东西。等会儿你们就给孩子吃驱虫药。” “明天便便的时候注意一下是不是打下来很多虫。以后记得饭前便后要洗手，一个季度给孩子吃一次驱虫药！”郭湘一边说一边把银针收了起来。 “谢谢你啊郭大夫！”夫妻两人一脸感激，先别说有没有效果，现在孩子肚子不疼了就是好现象。 “没事！”郭湘笑笑，和顾振南两人回了家。 一进家门，郭湘倒在顾振南怀里，头顶着他的后背，随着他走动，就像粘在他身上一样。 顾振南轻笑，“累了？累了就早点休息！” “不行，我还没给你针灸呢！”郭湘抬起头。 “那先休息一会儿，泡泡脚，我给你按摩一下？”顾振南说道。 “好啊，老公最好了！”郭湘撒娇。 泡着脚全身暖乎乎的，肩膀还有人按摩，好舒服。 郭湘也有了点精神，“现在我帮你！” “嗯！”顾振南点头。 郭湘跪坐在他面前，给他的脸部按摩，又揉了揉太阳穴，然后拿了银针给右脸针灸。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没那么僵硬了，似乎可以笑了？”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他自己也感觉到了，现在笑得自然多了。主要也是媳妇在身边，心情好。 针灸完两人一起看书，“这个月底我就要回湘南了！”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好舍不得媳妇走。 “你自己一个人在这儿要加油哦！”郭湘笑道。 顾振南抿抿嘴，“今天杨厂长跟我说，即使我考不上也没关系，厂里可以保送我去上大学，就当是委培，反正我也没打算去其他地方工作。” “真的？这么好？”郭湘惊讶，她知道九十年代大学扩招之后是很多委培生，想不到现在也可以。 “杨厂长对你挺好啊！”郭湘笑道。 顾振南点头，“不过我还是想通过自己考上，这样别人才不会说闲话。” “那怕什么，你贡献这么大，谁敢说什么？”郭湘撇撇嘴，然后靠在男人身上，“不过我相信老公一定能考上，你那么厉害！” 顾振南嘴角勾起来，爱死媳妇了。 第二天中午两人正吃着饭，丁组长和他媳妇提着一兜水果上门。 “郭大夫，实在是太感谢您了，您可不知道今早孩子拉了一大堆蛔虫出来，那量真是吓死人了。”丁组长说道。 “是啊，是啊，我没想到那么多，真是太可怕了……，幸亏打下来了，不然孩子得多受罪！”丁组长媳妇也说道。 顾振南脸一黑，看着面前的一盘豆芽菜筷子怎么也夹不下去了。 郭湘“噗嗤”一笑，接过水果，“不用谢，孩子没事就好。你们吃了吗？” “正准备吃呢，怕你们等会儿不在家所以趁现在过来，打扰你们吃饭了，那你们慢吃，我们先走了。”两人才想到吃饭的时候说这个似乎不太好，不好意思地走了。 郭湘把水果放到茶几那边，把豆芽挪到自己面前，“你吃豆腐，还有鸡蛋，这个给我。” 顾振南脸色微缓，“我没事！” 郭湘笑，“不想吃就别勉强，我是习惯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切除子宫 过了半个月，江院长让人带话说是执业资格证下来了，让郭湘有空过去取。 郭湘想着也没什么事就去了医院。 敲了敲院长办公室的门。 “请进！”里面传来江院长的声音。 郭湘推门走了进去。 “小郭，你来啦？”江院长见是郭湘忙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执业资格证，“从今天开始你就正式成为我们医院的执业医师了，其实你可以到我们医院来上班的。” “还是不了，我马上就要回老家就不麻烦了。”郭湘微笑。 “那行，等你考上大学再来。对了，你之前做了两台手术医院也给你算了手术费，下个月发工资的时候你来拿一下吧。”江院长说道。 “下个月我已经回老家了，先放着吧，等以后一起结。”郭湘说道。 “也好，我让会计先记着账。”江院长点头。 郭湘拿到执业医师证很高兴，现在可以明正言顺地行医了，虽然是中师医，可自己是中西药结合，有些方面其实是没有划分得那么清楚，可实施范围还是挺大的。 “那江院长，没什么事我就走了。”郭湘收好证书。 “我和你一起下去，正好有事去一趟门诊那边。”江院长说道，起身走出来把门带上。 两人一起下了楼，路过急诊门口的时候有护士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出什么事儿了？”江院长问。 “有个孕妇摔倒了，早产，大出血，我要去血库拿血，就怕不够。”小护士急急说道。 “快去吧，如果不够尽快告诉我，我去别的医院调。”江院长说道。 “哎！”小护士应了一声急忙跑了。 “我们一起去看看？”江院长问郭湘，正好她在这儿，如果有事儿还可以帮上忙。 “好！”郭湘点头。 走到急诊那边，已经有妇产科的医生下来了，情况紧急就在急诊这边进行手术。 走到手术室门口就见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妇人抓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揪着她的头发，啪啪往脸上扇巴掌，然后像丢一个破布娃娃一样狠狠摔在地上，边踢边骂。 “你这个丧门星，当初生下来就该掐死你，你是存心要断了我们家的后啊？要是我孙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个小昌妇就给我孙子陪葬！” “你干什么？”郭湘一下怒了，冲过去护在小女孩身前。 小女孩全身发抖，眼里含着泪，脸肿得老高，咬着唇想哭又不敢哭出来。 “我教训我孙女关你什么事儿？”老妇人瞪郭湘一眼，又去拉小女孩，“都是你这个赔钱货，一个女孩子上什么学？啊？就是为了接你，你妈怀孕八个月摔跤了，要是把我孙子摔没了，我要你的命！” 郭湘一把掐住老妇人伸过来的手，“孩子这么小知道什么？是她的错吗？是她推的她妈妈吗？你怎么是非不分？” 郭湘蹲下身心疼地摸小女孩的脸，“告诉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不、不是我……”小女孩终于崩不住哭了起来，一边抽泣一边说：“妈妈来接我放学，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摔了，我没有推妈妈，不是我……” “不是你推的，也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要上什么学？要不是你妈要去接你，她能摔吗？在家好好能出事儿吗？”老妇人凶神恶煞说道。 “是孩子妈自己不小心，怎么能怪孩子？就算是孩子不上学，她难保不会出事，这怎么是孩子的错？”郭湘怒道。 “你什么意思？你在咒我孙子？”老妇人一下凶狠起来，“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恶毒？你谁呀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我是这里的医生，你在我们医院闹就是不行，我还就管定了！”郭湘提高声音。 江院长也看不过去了，“里面还在手术，你在这大声嚷嚷干什么？你这是在影响手术，你这才是要你儿媳妇和你孙子的命！” 老妇人见江院长穿着白大褂年纪又比较大，一看就是当官的，一下就不敢吭声了。 这时外面有几个人冲了过来，其中一个男人问道：“我妹妹呢，她怎么样了？” “舅舅……”小女孩看见自己舅舅来了委屈地叫了一声，眼泪啪啪往下掉。 “青青，这是怎么了？谁打的？”女孩舅舅吃了一惊。 “青青，快，让姥姥看看！”旁边的老人急忙把女孩拉到身边，看孩子脸上红肿一片心疼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郭湘一听，这是孕妇的家人来了，不由说道：“你女儿摔跤早产，她奶奶怪在孩子头上，孩子就是她打的！” 女孩舅舅一听就怒了，看向老太婆，“你凭什么打我们庆庆？是她的错吗？我妹妹在里面帮你家生孩子你特么在外面打她的姑娘？你要不要脸啊？” “有这工夫还不快去帮我妹妹准备生孩子用的东西？站在这像死人一样？还打孩子？你就是这样做奶奶的？我告诉你，你今天还敢再打庆庆一下老子跟你没完！” “打一下怎么了？她害得我差一点没了孙子，她一个丫头片子赔得起吗？”老太婆被骂得有点怂，却又不甘示弱，梗着脖子说道。 后面又来了一个男人，拉了一下老太婆，“妈，算了，也不是青青的错。” “你怎么这么没用？你媳妇娘家人都欺负到你娘头上来了，你还不让我说话？我造了什么孽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老太婆指着自己儿子骂起来。 “要吵架给我出去吵，别在这影响手术！”江院长皱起眉头，对郭湘说道：“小郭你进去看看有没有帮得上忙的。” “好！”郭湘点点头，看了小女孩一眼，她有舅舅家人护着应该没事儿了。 便进了手术室。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男孩。 不过产妇的子宫破裂大出血已经止不住了，没办法了，只能切除。 郭湘见也帮不上什么忙，和护士一起拿了手术同意书出去，“产妇子宫大出血只能切除了，家属签个字吧！” “什么？子宫切除？那孩子呢？”产妇男人忙问。 “我孙子呢？生下来了吗？”老太婆急忙问。 “生了，是个男孩！”郭湘没好气地说道。 老太婆一听喜形于色，根本就不在意产妇的死活。 孩子舅舅走上前，“大夫，真的没办法了吗？我妹妹还那么年轻，能不切除子宫吗？” 郭湘摇摇头，“来不及了，再不切除连命都没了，快签字吧，手术不能等！” “那切除了子宫以后是不是就不能生了？”产妇丈夫犹豫。 “那你还想生几个？”郭湘火了，“命都没了，还想着生？” “我来签！”孩子舅舅一把推开男人，“出了事儿我负责！” 说完迅速签上自己的名字。 “那我孙子呢？我孙子怎么样了？”老太婆在后面叫，郭湘根本不想理她。 第一百九十四章 舍不得你走 等手术出来，两拔人关心的一目了然，男方这边就那男人看了产妇一眼，婆婆完全围着孩子转，女方那边则是对产妇嘘寒问暖。 郭湘摇摇头，这样的婆家…… 好在这产妇生了个儿子，不然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 这年代重男轻女的太多了。 其实主要还是看男人，如果丈夫能多为自己媳妇说说话，做婆婆的肯定也会有所顾忌，男人都不肯为自己媳妇撑腰婆婆更不会把她放在眼里。 所以嫁人一定要擦亮双眼，不仅要看男人还要看他的家庭。 郭湘很庆幸自己遇到的是顾振南和王桂英，虽然自己并不用依靠他们，可是如果有那些糟心事，也是很烦的。 …… 天渐渐暖起来，也到了四月底，郭湘准备回湘南。 这几天一直在准备回家的东西，买特产，给果儿买夏天的衣服，自己的包也整理起来。 好在天热了也不用带太多东西，一个帆布包也够了。 顾振南见郭湘在整理东西才真正感觉她要走了，心情很沉闷。 这两天晚上顾振南也不看书了，早早就和郭湘上床休息。 “怎么啦？”郭湘侧躺着看身边心情不太好的男人，他的五官立体，侧颜无可挑剔。 顾振南靠近，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顶着鼻尖，“舍不得你走！” “又不是不回来了。”郭湘轻笑一声。怎么觉得男人这时候像个孩子一样？ 顾振南不说话，把她拥入怀里。 第二天顾振南把郭湘送上车，站在窗下看着她，深邃的眼中满是不舍，“早点回来！” 郭湘探出身子，在他额头亲了一下，对他甜甜一笑，只是暂时分离，别弄得那么伤感。 坐了两天火车，郭湘到湘南县城。 火车晚点了几个小时，到家的时候已是下午两点。 “娘，果儿，我回来啦！”郭湘进门就喊起来。 “嫂子回来了！”里面传来果儿惊喜的声音，就见果儿从房里出来飞奔地跑向郭湘。 “嫂子！”果儿扑进郭湘怀里。 “回来啦？”王桂英也笑着走了出来。 “娘！”郭湘叫了一声，摸摸果儿的小脑瓜，“看嫂子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什么？”果儿眼睛发亮。 “先别看了，上学去，要迟到了。”王桂英说道。 果儿嘟起嘴，“就看一会儿！” “是新衣服！”郭湘揉揉果儿的发顶，“听娘的先上学去，放学回来再看。” “哦！”果儿鼓了鼓腮帮，背上书包依依不舍地走了。 郭湘笑笑，“娘，果儿成绩怎么样？” “一直都不错，在班里有前三名。下学期就读初一了。”王桂英笑着说道，孩子成绩好一直是她的骄傲。 “读初一了？”郭湘惊讶，不是才五年级吗？这才想到现在的小学只有五年级，农村地区有些好像九十年代才有六年级，落后的地方甚至两千年后才有。 便点了点头，“果儿聪明，就是读初中也不会差。” 说着一边把给果儿买的衣服递给王桂英，一边拿出特产。 “又买这么多东西做什么，家里都有。”王桂英有些心疼。 “娘，现在我们生活好了，不差那点钱。”郭湘笑笑，“娘您在家也别太省了，果儿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多补充营养。” “有的，现在天天白米饭，家里的蛋也紧着她吃，隔几天也买一次肉。”王桂英说道。 郭湘点头，这样也不错了，比大多数人家强多了，当然不能和他们在油田比，油田的生活好多了。 “累了吧，快去休息！”王桂英拿过东西，她虽然没去过东北，也知道从东北到湘南要几天时间，在火车上哪能休息好。 “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郭湘说道。 现在天热起来，在车上几天时间身上都是粘乎乎的。 “有，里锅有热水，我帮你去舀。”王桂英说道。 “不用，等会儿我自己来就行。”郭湘说道，先把包背进自己的房里。 洗过澡睡了一下午，在车上都没睡好实在很累。 她发现只要顾振南在身边即使是在火车上自己也能睡得很好，他在身边让人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下午果儿回到家，进房间就看见自己床上放着的新衣服，兴奋地叫起来。 “嫂子呢？”果儿拿着衣服一边比划一边问王桂英。 “在屋里睡呢，去叫你嫂子起床，要吃饭了。”王桂英说道。 “哎！”果儿点头，在郭湘门口敲了敲门，“嫂子，吃饭了！” 郭湘迷迷糊糊坐起身，睡久了头有点晕，“进来吧！” 果儿推门进屋，扑到郭湘床前，“嫂子，我看见你给我买的新衣服了，真漂亮！” “你喜欢就好！”郭湘捏捏果儿的小鼻子，“这么晚了？你都放学了。” “嗯，娘叫你吃饭呢。”果儿说道。 “好！”郭湘起床，“我师父在村里吧？” “在的。”果儿点头，“纪爷爷前两天还救了一个人，那家人敲锣打鼓来感谢他呢。” 说起纪昌林果儿也是很佩服。 郭湘点头，她是知道师父的医术，等会儿吃完饭过去看看他。 吃饭的时候王桂英问，“你们都想好了，真的准备考大学？” “嗯。”郭湘点头，“想好了。对了，娘知道县城里最好的中学是哪所吗？” “是一中，我听二哥说的。”果儿说道。 “振东是在二中吧？”郭湘问。 “是，当初考初中的时候没考上一中，就上了二中。”王桂英点头，“不过我妹的孩子灵灵在一中，到时候你可以去找找她。” “您的妹妹？”郭湘惊讶，还从来没听王桂英说过有个妹妹在县城，那怎么之前和顾振南结婚的时候没找他们借钱？ 王桂英点点头，“她虽然在县城，日子也不好过，她老公在农机站当工人，她只是棉纺厂的临时工，上有父母，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读书，也难啊！” 原来如此，郭湘了然，也是，这样的贫困县，即使是在县城里普通人家也没几个日子好的，当初没去向他们借钱也是知道他们没钱吧。 “明天你如果去县城，把你今天带回来的东西带点过去，去看看他们，我等会儿把地址给你。”王桂英说道。 “好！”郭湘点头。 第一百九十五章 疑难杂症 吃完饭郭湘拿着两包从东北带来的特产去看纪昌林。 到的时候他还在给人看病，郭湘便站在一旁等着。 纪昌林看了她一眼，“回来啦？” “师父！”郭湘叫了一句。 “你过来看看！”纪昌林很自然地说道。 郭湘把东西放下走了过去，在病人面前坐下，伸出手给病人诊脉。 摸了左手脉，又摸右手脉，没问题啊。 “师父我诊不出来！”郭湘皱起眉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 她又打开透视在病人的身上略扫了一下，没看出什么问题。 纪昌林点点头，“是有点奇怪！” 郭湘问面前的中年人，“大叔，你哪里不舒服？” “后背痛痒，碰都不敢碰，一碰就难受，像扎了刺一样，可是我让我家婆娘看了，什么都没有。”中年人说道。 “能不能把衣服脱了我看看？”郭湘问道。 中年人点头，他是男人无所谓，再说天热起来很多人都脱了衣服干活，光膀子是常有的事。 便把衣服脱下，转过身给郭湘看他的背。 郭湘低下头仔细看中年人的后背，乡下人皮肤晒得比较黑，不过看上去很健康，除了长了几颗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 伸出手指碰了一下。 “痛！”中年人叫了一声，伸手去抓刚才郭湘碰过的地方，“又痒！” 郭湘又碰了一下其他几处，每碰一下那人都惊叫一下，整个背几乎都难受，可其他地方又没事。 还真是奇怪了，郭湘前世也没碰到过这样的病例。 “去医院检查过了吗？”郭湘问。 “检查过了，医生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中年人苦着脸说道。 “医生还帮我用酒精擦了，我在家也洗澡洗了好几遍，可怎么都不管用，一碰就又痒又痛，真是难受死了，睡觉都睡不好！”中年人一脸愁容。 “我也没见过这样的病例。”纪昌林摇头。 “纪大夫连你都没办法，那我怎么办啊？”中年人哀嚎。 郭湘沉思，以前也有见过那种皮肤划痕症的，只要轻轻一抓就会抓出一道道痕迹，肿起一条，像被人打了一样。又叫人工性荨麻疹，是皮肤血管的过敏反应。 可是这人皮肤上并不起划痕，而且只有背部有反应，其他地方没有，太奇怪了。 是身体的什么免疫系统出问题了吗？可是这没法查，现在的医疗技术也达不到。 “大叔，你这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郭湘问。 “就是前两天，以前不会。”中年人说道。 “前两天？”郭湘颦眉，那就更不对了。 如果是划痕症或是身体自身免疫问题一般是先天的，不会长这么大才刚刚出现。 郭湘对纪昌林摇头，“师父，我也不知道了。” “我再看看。”纪昌林皱眉，伸手再次诊脉。 从脉相上看是没问题，至少不是内脏器官造成的，应该就是外部的原因，可是外表看又一点事没有，还真是奇怪。 郭湘也在思考，问道：“大叔，你前两天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吗？或是吃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特殊的事？”中年人锁紧眉头，想了又想，摇头，“没有，就是在家，然后去了菜地种菜，回来吃了饭，都是和平常一样的饭菜，也没买什么特别的。” “您把您出现这症状之前的事好好回想一下，所有的细节。”郭湘说道。 以前没事，前两天刚出现，那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才出现这症状吧，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所有的？”中年人开始回忆，“那天早上我起了床，和往常一样在家吃了红薯粥，然后拿了草帽和锄头去菜地，我家婆娘说想种一点辣椒苗，我就去了。” “那天太阳很大，翻了几陇地后我就出了很多汗，就把衣服脱了光着膀子干活。”中年人说道。 郭湘点头，在乡下很多人都这样，司空见惯了。 “然后把辣椒苗种上了，拿着衣服回家，路过村委大槐树下的时候有人叫我，我就过去喝了口水。当时风挺大的很凉爽，我就在那儿和人多聊了会儿天，然后才回了家。” “因为下午还有活干就没有马上洗澡，下午干完活晚上回家洗的澡，晚上吃的红薯饭，泡菜、青菜，也没什么特别的菜。可是洗完澡后晚上睡觉的时候身上就不舒服了，后背很痒，一抓还痛，很难受。”中年人说道。 “上午从菜地回家一直没穿上衣服吗？”郭湘问。 “没有。”中年人摇头，“衣服都汗湿了，穿着也不舒服，也就没有穿，绑在锄头上拿回去的。” “回家的过程也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郭湘又问。 “没有……”中年人摇头，就是和平常一样啊。 郭湘沉吟，怎么这么奇怪？ 她捋了一下这位大叔这一天的事，几个关键词，早餐、种地、出汗、脱衣服、槐树、聊天、喝水、晚餐、洗澡…… 如果硬要说这里面有一个词和日常生活有什么不同，那就是槐树？ 槐树有什么特别？槐树民间又叫鬼树，有人说槐树招鬼，难道他中了邪？郭湘是不相信的，她是无神论者。 “现在槐花是不是开了？”郭湘问。 中年人愣了一下，“是啊，今年天暖得早，花开得比往年早一些。” “大叔对花粉过敏吗？”郭湘问。 “什么是花粉过敏？”中年人不解。 “就是不能闻那槐花，沾到花里的花粉，鼻子会痒，打喷嚏，花粉掉在身上会起疹子。”郭湘说道。 “不会。”中年人摇头，“那槐树在村里都几十年了，我们从小在树下长大的，以前经常摘槐花玩的，没你说的那些。”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郭湘真的有点泄气了，这真是一个疑难杂症啊。 “算了，你先回去吧。”纪昌林对中年人说道，“晚上我再好好想想。” 中年人无奈只好回了家。 郭湘把带来的特产拿给纪昌林，他接了过去，“回来准备高考了？” “嗯！”郭湘点头，“读了大学进了医院才能发挥我的西医所长。” “那好好考，师父相信你一定可以的。”纪昌林说道。 “谢谢师父！”郭湘点头。 回去的时候郭湘特意绕到村委那棵槐树下看了看，不过晚上也看不清什么，决定明天再过来一趟。 第一百九十六章 原来是它在作怪 第二天郭湘也没忙着去县城，昨天的病例一直在脑海里，不解决心里像藏着件事不舒服。 吃过早餐来到槐树下，树下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都是吃完饭没事干的中老年妇女，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 郭湘围着槐树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 “振南媳妇，你在干啥呢？”有人问。 “没什么，就看看这树。”郭湘笑笑，“这树有年头了吧？” “可不是嘛，几十年了，我小时候就在这儿。”一个老婆婆说道，“这树下凉快，夏天的时候我们经常一堆人在这乘凉，喝茶聊天。” 郭湘点头，这树很大，树阴覆盖了直径起码有十几米，可以容下很多人纳凉。 树大招风，树下很凉爽。 这时一阵微风吹来，一条黑色的毛毛虫突然从树上掉下来，掉在郭湘的肩膀上，她吓得尖叫了一声。 郭湘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毛毛虫，特别是那种长满脚又浑身是刺的毛毛虫，看一眼都起一身鸡皮疙瘩。 “哈哈哈……”大家见了郭湘那样子都笑起来。 “振南媳妇别怕，我帮你弄走它！”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拿了根树枝把毛毛虫挑下去，“这虫可毒了，被它蛰一下身上会肿一层，又痛又痒。” 又痛又痒？郭湘脑中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是这虫？ 她往毛毛虫看去，那虫一身的黑毛，一挪动全身毛抖动，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摸了摸手上的鸡皮疙瘩，这真是自己的死穴。 突然郭湘想起来了，以前纪昌林的那一堆医书里有一本是记载古中医的故事，因为只是故事不是病例所以没引起她的重视，这时才突然想起那故事里好像有类似的事。 也是有人光膀子坐在槐树下得了和昨天那病人一样的症状。 有了！ 郭湘想起了解决的办法。 兴冲冲地跑向纪昌林的卫生所。 “师父，师父，我知道。” “知道什么了？”纪昌林问。 “昨天那个病人，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郭湘一脸的兴奋，“我刚去槐树下看了，看到了毛毛虫，应该就是那个虫引起的。” “可是如果被虫蛰了，那人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整个背都被蛰。”纪昌林说道。 “对，可是如果不是被蛰呢？”郭湘笑道，“师父，以前你那一堆医书里有一本故事，我刚想起来，就是和那本书里记载的一样。” “是因为现在槐树开花特别招那种毛毛虫，树上很多虫，风一吹那毛毛虫的毛落下来扎进了那人的皮肤里，因为他没穿衣服，而且一整天没洗澡，毛毛虫的毛非常纤细，比我们的汗毛还细，所以进入了皮肤腠里。” 纪昌林恍然大悟，“还真有可能！” “我马上去把他叫过来。”纪昌林说道。 郭湘在村里呆的时候短是不认识那人，纪昌林认识。 把人叫了过来，马上说道：“把衣服脱了，我再看看。” 那人依言脱了衣服。 纪昌林拿出放在抽屉里的放大镜，年纪大了眼睛不好，有时候看书都得用放大镜看。 让病人坐在光线好的地方，拿了放大镜仔细看，果然看到了一点蛛丝马迹。 在皮肤的纹理之间有一个个小黑点，如果不是放大镜根本看不到。 “你看看！”纪昌林把放大镜递给郭湘。 郭湘一看，“果然是！” 病人一听这是找到原因了，忙问，“纪大夫怎么回事？” “就是你那天光着膀子坐在槐树下，不是风大吗？上面的毛毛虫的毛掉进你的皮肤里了，那毛有毒，所以会又痛又痒，但因为太细小又什么都看不见。”郭湘说道。 而且这人皮肤本来也不白，要看出来真的太难了。 “那怎么办？”病人问，那么细的毛也夹不出来吧，而且那么多。 “你去煮两斤糯米饭过来，我们帮你弄。”郭湘说道。 “糯米饭？”病人呆了，看病还要糯米饭？ “去吧，煮好了拿过来。”纪昌林笑道。 病人没办法，纪大夫都这么说了就只能按他说的办。 过了大半个钟头，病人捧着一锅糯米饭回来了。 郭湘接过糯米饭，“我来吧！”纪昌林拿过去。 毕竟要擦整个背，让一个小姑娘来似乎不好。 郭湘倒是无所谓，她是一个外科医生，什么没见过。 不过师父为她考虑，她自然要领情。 纪昌林把还热乎的糯米饭在手里捏成一团，然后放在病人的背上滚动。 滚了一圈下来，再看糯米饭，果然沾了一些黑毛下来。 看来有效！ 郭湘便在一旁捏了好几个饭团给纪昌林备着。 滚了有十几分钟，糯米饭也用了一半，再用放大镜一看，背上的小黑点几乎没有了。 再拿着放大镜仔细在各处看了看，有的地方还有一点点，用糯米饭再滚上两圈，差不多了！ 病人一摸自己的背，“不疼了！”也不痒了。 “真的好了！”病人喜出望外，这病真的折磨好几天了，虽然不是大病，可是很难受，现在终于好了，还是纪大夫医术高明。 “谢谢纪大夫！”病人感激不尽。 “这些没用完的糯米饭还可以吃，拿回去吧！”纪昌林笑着说道。 “那诊费多少？”病人问。 “不用了，也没开药，糯米饭也是你自己的，就不收钱了。”纪昌林说道。 “谢谢纪大夫了，你真是好人！”病人欢天喜地端着糯米饭回去了。 “这次多亏了你！”纪昌林看向郭湘，她总能解决一些意想不到的病症。 “我也是刚才被那毛毛虫一吓才有了灵感。”郭湘笑笑，“有一些病症还真是得有一些常识才行，如果不是刚才那些大妈说起我也不知道。” 纪昌林点头，也是她肯动脑筋，自己也没有想到。 解决了问题，郭湘便说自己要去县城找学校。 纪昌林说道：“如果解决不了，你告诉我，我帮你。” “谢谢师父！”郭湘点头，看来师父还是有门路的。不过自己先解决，实在不行再找师父吧。 回到家，郭湘拿了两件从东北带回来的特产，是要准备带给王桂英妹妹的，想了想又带了两包，等会儿去找学校也许用得上。 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能考上大学 到了县城，郭湘想了想，还是先去找学校。 等找到学校再去王桂英妹妹家，到时他们问起来也好说。 郭湘打听了县一中的位置，找到学校，到了校门口有门卫大爷拦住她，“你找谁？” “我找校长！”郭湘微笑说道。 “校长不在，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门卫大爷说道。 “没来上班？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郭湘问。 “那我哪知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不能进！”门卫大爷拦着郭湘不让她进去。 “我不进。”郭湘笑笑，“您能告诉我校长家住哪儿吗？我找他有事儿。” “谁找校长都说有事儿，他忙得过来吗？”门卫大爷撇嘴，郭湘笑笑，这大爷还挺有原则。 “大爷，不瞒您说，我是校长的远房亲戚，从别的地方老大远的来一趟不容易，您就告诉我吧。”郭湘陪笑。 门卫大爷看看郭湘，长得倒是不错，也有气派，就不知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郭湘想了想，在旁边的小店买了一包烟，回到门卫室把烟塞给门卫大爷，“大爷，您看我真有急事，您帮个忙行个方便！” 门卫瞄了那烟一眼，还是挺好的烟，自己平时都舍不得买，便把烟塞进口袋，指了指前面，“喏，就是前面，教师村，三栋203室。” “哎，大爷，谢谢您！”郭湘连忙道谢，提了东西往教师村走。 走了大概有五百米，看见有个像是大院的地方上面有“教师村”三个字，原来是个小区。 走进去，有几栋半旧不新的楼，找到三栋郭湘走了过去。 刚走到楼道口两个人从里边出来。 “听说了吗？孙校长要调走了，调到教育局。” “真的？怪不得刚才看见有人来送礼，啧啧，升官发财了！” “我们以后还得仰仗他……” “可不是，教育局啊，我们这些人全都得归他管，晚上我们是不是也去拜访拜访？” “我看行！” 郭湘听了扬扬眉，怪不得没去上班，原来是要调任，在交接？ 如果孙校长真的调到教育局，他这边的工作做好了，自己学校的问题不是更容易解决了？ 郭湘走到二楼，找到203，上前敲门。 “叩叩……” “谁呀？”里面有人应声。 “孙校长您好，我是……”郭湘一时不知怎么说，“我找您有点事儿！” 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面容比较削瘦的男人。 “孙校长您好！”郭湘忙说道。 “你有什么事儿？”孙校长冷眼看郭湘，这两天太多找上门求办事的人，他烦不胜烦。 看郭湘还是个小姑娘，就来走后门，年纪轻轻的怎么就不学好？ “孙校长，是这样，我叫郭湘，我今年想参加高考，想在你们学校复读，您看可以吗？”郭湘开门见山说道。 “你是复读生？怎么现在才来？我们一中可不是随便能进的。”孙校长挡在门口不让郭湘进去。 郭湘也不急，笑了笑，“我知道，没有本事我也不敢找上您。我有把握能考上大学，就是想找个学校复读。” “有把握？”孙校长冷了脸，还没有学生敢夸下这个海口，“有把握你去年怎么没考上，还来复读？” “这个……”郭湘尴尬一笑，去年这时候我还没穿过来呢，“其实我以前不是在这儿上的学，我没有资格在这边高考。” “你不是这儿的人？那异地高考不行，我也办不了，你走吧！”孙校长摇头就要把门关上。 “哎，孙校长，您听我解释……”郭湘忙伸手顶住门，这个时候只能脸皮厚一点了。 边上有人上楼往这边看，孙校长脸色有点黑，这样实在不好看，把门打开，“进来吧！” “谢谢孙校长！”郭湘大喜，从包里拿出两盒特产递上去，“校长这是我从家里带过来的，请您尝尝。” 孙校长看了一眼特产，“收起来，我不收礼。” “我这不是送礼，就是特产，我刚从东北过来。”郭湘说道，把特产放在茶几上。 “你是东北人？那更不行，跨省高考，行不通。”孙校长摇头。 “不是，不是，我户口就是湘南的，我是本县人。”郭湘连忙说道。 “那你直接参加高考啊，还有什么问题？”孙校长不解。 “是这样的……”郭湘想着怎么说，“其实吧，我没有学籍，我就是想请校长帮帮忙帮我弄个学籍我才能参加高考。” “你没有学籍？”孙校长瞪大眼睛，“没有学籍你就是没上过学啰，没上过学你还想参加高考？异想天开吧？” “不是校长，您听我解释……”郭湘急忙说道：“其实吧我以前上过大学，我还是个大夫……” 郭湘把自己的执业医师证拿出来，“您看，如果不是我怎么能拿到这个证？” “你都是医生了还参加高考？”孙校长越发觉得奇怪了。 “不瞒您说，我以前肯定是上过大学的，我也会医，不过我失忆了，忘了我家在哪，以前在哪上的大学，现在的户口是现在的家人帮我弄的，户口上是没上过学，所以只能重新参加高考。”郭湘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儿？”孙校长好奇地打量郭湘，“你真的失忆了？” “对，所以，校长，请你帮帮我，我一定会考个好大学，报答您。您不是马上要调到教育局了吗？这次高考是您在一中就任的最后一届了吧？我考出个好成绩，给您在一中的教育生涯划上一个圆满的句号。”郭湘笑着说道。 “你真的有把握？”孙校长怀疑。 “真的，您可以考我呀，成绩不好我立马走人！”郭湘拍着胸脯说道。 孙校长沉吟片刻，郭湘说的挺有道理，如果在自己就任期间有个学生考到重点大学，对自己的教育生涯还真是一个很好的交待，就是调到教育局也很有面子。 “你等等，我去拿试卷！”孙校长说道。 郭湘心中一喜，有戏！ “你读文科还是理科？”孙校长在房里问。 “理科！”郭湘应了一声。 孙校长拿了一套题出来，马上就要预考，学校之前出了好几套模拟题，正好把这个给小姑娘试试。 第一百九十八章 小姨 “把这套题做一下。”孙校长把试卷给郭湘，看了看手表，“也不计时了，能写多少写多少吧。” “好！”郭湘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支笔，快速做起来。 先做了英语，这个自己最有把握。 很快，半个小时就做完了。 然后做语文。 孙校长很惊讶，拿起郭湘的卷子，字迹清秀，卷面整洁，而且这英语答得非常好，几乎满分。 这么厉害？孙校长意外。 语文花了近一个小时做完，主要作文花了比较长时间，对现在这命题郭湘还有点不习惯。 孙校长看了看，不说满分，一百分以上是没问题的，现在语文是一百二十分的。 接着郭湘又开始做数学，然后是物理、化学。 孙校长就在一旁看着她做，她的速度很快，答得几乎没有错题。不用批卷也知道答得非常不错，这成绩别说一般的本科，重点大学都不在话下。 最后是政治，郭湘没做，“孙校长，不好意思，这个就不做了，我还没背，不过您放心，还有两个月时间，这个对我来说一点问题没有。” 孙校长点头，不用说他也知道，单看她这几门成绩就足够了，这女孩还真不是吹牛。 “孙校长，您看怎么样？”郭湘笑着问道。 “不错！”孙校长点头，在一中任职这么多年还没见过做题这么快准确率还这么高的。 看来她真的不是本地人，自己在任的虽然是一中，可是毕竟是个贫困县，师资力量薄弱，和其他地区的一中不能比。 这个同学也许还真能为自己教育生涯添上一笔浓墨重彩，让自己在一中的任职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行，你的事我办了，带户口本了吗？”孙校长问。 “带了！”郭湘拿出户口本。 孙校长看了一眼，惊讶，“你已婚？” “已婚的人不能参加高考？”郭湘问。 “那倒没这个规定，就是有点意外。”孙校长看向郭湘，从户口本上看她应该是二十一岁，人长得也高大，比一般学生成熟一些，不过眼睛却还是清澈澄明的。 郭湘见孙校长这样看自己不由摸了摸脸，这脸应该不显老吧？觉得自己还挺年轻的。 “行，交给我办了，明天你再来拿户口本，然后就可以直接去一中报道了。”孙校长说道。 “太谢谢您了孙校长！”郭湘大喜，给孙校长鞠了个躬。 “好好考，希望你能破了我们学校的高考纪录。”孙校长说道。 “一定！”郭湘信心满满说道。 出了教师村郭湘安心了，现在可以去找王桂英的妹妹。 郭湘看了看外面，正好到了午饭时间，想着吃过饭再去。 这时候去人家还以为自己故意上门蹭饭吃呢，再说城里这种普通家庭，粮食也不多，一般做饭都是算好的，自己去了到时饭不够吃就尴尬了。 郭湘便在外面吃了一碗米粉。 在小摊上吃不要粮票方便一些，今年市场也逐渐放开了，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要票，不过主流的物品还是要票的。 估摸着吃完中饭，郭湘按王桂英给的地址找上门。 农机站的宿舍是个四层楼的房子，在一条偏街上。 走进去，里面光线暗淡，走廊里摆满了东西，煤球摆得到处都是搞得墙角一片片黑黢黢的，还有各种不舍得扔的垃圾。 说实话，这样的条件还不如乡下。 乡下至少住得宽敞。 郭湘走到四楼尽头才找到王桂英妹妹王桂香的家。 这是顶楼，又是最西边，顶晒加西晒，夏天这屋里的滋味可想而知。 郭湘敲门，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开的门，想来这就是王桂英说的灵灵吧？ “你找谁？”张灵问。 郭湘笑笑，“我找你，找你妈妈也行！” “找我？你是谁呀？”张灵惊讶地问。 “我是你的表嫂，顾振南的媳妇。”郭湘说道。 “表嫂？”张灵瞪大眼睛，“振南哥不是娶了个傻子吗？” 说完意识到什么，急忙捂住了嘴，不好意思地看向郭湘。 “以前是，现在好了。”郭湘笑笑，早习惯了，一点不在意。 “那……你进来吧！”张灵打开门，朝屋里喊了一句，“妈，振南哥的媳妇来了！” “振南的媳妇？她不是……”王桂香走了出来，一脸惊讶看向郭湘。 “小姨，你好，我是振南媳妇，我叫郭湘！”郭湘上前打招呼。 “你真是振南媳妇？”王桂香震惊，怎么一点不傻还长得这么好看这么洋气？ “是的，我刚从东北回来。”郭湘笑着从包里拿出带来的特产，“这是从东北带来的，小姨你们尝尝！” 王桂香看了一眼特产，还真是东北的。 顾振南在东北工作她自然是知道，他娶媳妇的时候他们也知道，不过因为并没有摆酒所以他们也就没去。 去一趟还要给份子钱，既然没摆酒席，也就装不知道，但情况他们还是大致了解的。 “那你今天来……”王桂香有点不解，“有事？” 郭湘点点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来县城，我娘让我过来看看您，听说灵灵在一中上学，我也要在一中上学了，过来打声招呼以后有个伴。” “你也在一中上学？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张灵惊讶。 “不是，我明天才去，今天刚办了手续。”郭湘笑笑。 “那你读高几？”张灵问，看郭湘年纪也不是很大，好像和自己差不多。 “读高三，和你一起参加高考。”郭湘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学校复读班就一个，那我们肯定同班了。”张灵高兴地说道。 “那你来……是想在我们家住到高考？”王桂香想得比较多。 “可我们家没地方住啊！”张灵说道，“表嫂你过来看，我们家就两间房，我爸妈一间，我和我弟一间，我弟都那么大了，我们还一间房，我都愁死了。” 郭湘扫了一眼屋里，两房一厅的格局，但面积小，可能也就五十来个平方，比自己在东北的家差多了。 张灵那个房间很小，还是上下铺的铁架子床，上铺挂了床帘，像学校一样，虽然是姐弟，但都长大了，实在不方便，又没办法，只好用帘子挡一挡。 第一百九十九章 租房 “你们误会了，我不过来住，我会自己在外面租房子。”郭湘说道，她可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还是这么差的环境。 “租房子可要花不少钱。”王桂香松了口气，不过来住就好，不然真没办法安排。 “没事，也就两三个月时间，振南那边有工资。”郭湘笑笑，当然不会说自己有钱，也没必要说那么多。 “表嫂，你想租在哪儿？我对县里熟，我带你去。”张灵热心地说道。 “最好租一中附近吧，这样方便一点。”郭湘说道。 “好，一中那边我更熟。”张灵拉起郭湘的手，转身对王桂香说道：“妈，那我带表嫂去找房子。” “去吧！”王桂香应了一句。 “那小姨，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郭湘跟王桂香说道。 “晚上过来吃饭吧？”王桂香客气一句。 “不了，我可能还要回趟家拿东西，明天再回来。”郭湘说道，她不想给别人找麻烦，自己也不想来回跑。 “那以后有时间再来。”王桂香说道。 “哎！”郭湘应了一声。 张灵带着郭湘到了一中附近，都没看到什么合适的房子。 “对了，教师村那里可能有。”张灵说道。 “教师村不是老师住的小区吗？那里有房子出租？”郭湘问。 “不是，那后面有一些民房，以前听同学说过，我们去看一看。”张灵说道。 与教师村一墙之隔的一条小巷子走进去，有一大片老旧的民居。 走到一个院子前，看见上面贴着招租的广告。 “我们进去看看！”郭湘说道，看着像个四合院。 进了大门，有一个中年妇女走了出来，“你们找谁？” “我们是来租房子的，你这里不是出租吗？”郭湘问。 “张婆婆，有人租房子。”中年妇女朝里叫了一句。 一个六十多年的老婆婆从西厢房里走了出来，“谁要租房？” “我！”郭湘走上前。 张婆婆上下打量郭湘，“你是干什么的？要住多久？” “婆婆，我是学生，就是一中的，快高考了，家里太闹，想在外面租个房子好好备考。也就住三个月吧！”郭湘说道。 “你们是学生？”张婆婆似乎放心下来，她可不想租什么来路不明的人。 “是啊，我们就是一中的，放学你都可以看见我们。”张灵帮着说话。 “才住三个月那可要一次性付完租金。”张婆婆说道。 “没问题，我能先看看房子吗？”郭湘点头。 “跟我来吧！”张婆婆拿上一串钥匙，“你要小一点的还是大一点的房？” “大一点的吧！”郭湘说道，当然是大一点住得舒服。 “正房还有一间。”张婆婆点头，带着二人带到正房那边，拿了钥匙开了门。 打开门一看，房里比较简陋，也就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不过对郭湘来说够用了，反正只是暂住。 “挺宽啊，比我的房间还大。”张灵有些羡慕地说道。 郭湘点头，这里可比她那房间大多了，她那房放了床人都没办法转身。 “张婆婆，这间屋多少钱？”郭湘问。 “七块一个月。”张婆婆说道，“厢房便宜一点，六块。” “这么贵？”张灵乍舌，他们家一套房一个月也才几块钱，这是一间房。 “我这里方便，而且你们才住几个月，少了不租。”张婆婆斜了张灵一眼。 “行，我租了。”郭湘说道，房间挺宽的，院子也不错，这里也比较安静，比较适合学习。 也没订什么租赁合同，就三个月房租，二十一块钱马上交了，张婆婆把钥匙给了郭湘。 “这么快？”张灵傻眼，二十一块钱，快妈妈一个月的工资就这么爽快交出去了？表哥家不是还欠着债吗？ 不过看表嫂的打扮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穿得这么洋气，比自己好多了。 郭湘进了房间，看了看，还挺满意。 “表嫂，我帮你一起打扫吧？”张灵说道。 “谢谢啊！”郭湘点头，小姑娘挺热心的。 张灵去张婆婆那借了扫把和抹布，院子里就有水龙头，还有个破桶，打了水进来，郭湘扫地，张灵把家具都擦了一遍。 “谢谢你啊，灵灵！”郭湘道谢，让她帮忙找房子，还让人干活，挺不好意思的。 “没事表嫂，我在家都做习惯了。”张灵笑笑。 郭湘点头，看她那家庭环境也挺不容易的。 “灵灵，你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郭湘问，要高考了，她那环境实在不好，看小姑娘挺单纯的，乐意帮她一下。 张灵惊喜，“真的可以吗？” 表嫂那么洋气，她还怕她嫌弃自己。 “可以，不过……”郭湘看了看那床，两人睡是没问题，但她不习惯跟别人一起睡，当然顾振南除外。 “我去问问张婆婆看能不能换两个单人床。”郭湘说道。 郭湘去找了张婆婆，她板着一张脸，“要多一个人住？要加钱。” “加多少？”郭湘问。 “加一块！” “行！”才一块也不多，郭湘又给了三块钱。 张婆婆让人把那张双人床挪出来，在杂物间找了两个单人的木架子床，并排放在房间里。郭湘又要了把椅子，屋里只有一把椅子。 “真好！”张灵一脸惊喜，她自己还没单独拥有过一张床。 “去把你的东西拿过来，我也去买点日用品。”郭湘说道。 本来还想要不要回家拿，一想这夏天也不需要被子，就买一床草席加一个毯子就够了，换洗的衣服也带了两套在包里，就懒得再跑一趟了。 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打个电话回去跟王桂英说一声就好。 “表嫂，你真好！”张灵抱了一下郭湘，想不到表嫂人这么好，“你放心我绝不会打扰你学习，你不会的我还可以教你，我成绩很好的。” “那你去年怎么没考上？”郭湘问道。 张灵脸一下红了，“去年没发挥好，今年我一定会更努力。” “行，走吧！”郭湘笑笑。 两人走出院子，到街口也就十来米的距离，边上就是教师小区。 郭湘看了看，那边门卫室有电话，便对张灵说道：“你先回去拿东西，我打个电话回家，等会儿还要买东西，你如果到了就先进去。” “好！”张灵点头。 第二百章 上学 郭湘走过去，“大爷，我能打个电话吗？我是一中的学生。” 门卫大爷看看她，小姑娘长得挺漂亮，点点头，“只能打本市，一次五毛钱。” “好！”郭湘点头，这个时候的电话也没有计费什么的，都是说多少给多少，能让外人借电话已经不错了。 打了电话回村委，让村长帮忙转告一下王桂英自己找好学校住下了，顺便跟纪昌林也说一声。 打完电话付了五毛钱给门卫大爷，“大爷，谢谢你啊！” “您这电话号码是多少？我能记一下吗？到时有人找我，您帮忙叫我一下，就在这巷子第一个院子，很近的，不白让您跑，每次给您一块钱。”郭湘说道。 到时候可以把这号码告诉顾振南，有了电话就方便多了。 门卫大爷有点犹豫。 郭湘又塞了一块钱给他，“麻烦您了大爷！” “行吧！”门卫大爷点点头，也不远，叫一次还有钱，挺划算的。 之后郭湘在外面的小店买了草席、枕头、毯子，牙刷、毛巾、脸盆，也就差不多了。 回去的时候张灵还没到，便把两张床都擦了，草席也擦干净，晾了晾，放在其中一张床上，放上枕头和毯子，晚上就可以睡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张灵才回来，大包小包的，后面还跟了个十四五岁的男孩。 “小晋，叫表嫂！”张灵说了一句，对郭湘说道：“这是我弟，张晋！” “表嫂！”张晋叫了一句，想不到表嫂这么漂亮，脸都红了。 “来啦？”郭湘笑笑，“怎么这么多东西？” 张灵把席子被子脸盆桶都拿来了，还有一包衣服，还有一大包是书和各种习题试卷。 这才发现郭湘一本书都没有，“表嫂，你怎么没书？” “呃……”郭湘尴尬一笑，她能说自己不用书吗，到学校多做一些习题就够了。 “那姐，我先回去了。”张晋开口，羡慕地看了看房间。 “行，路上小心点。”张灵说道。 “对了表嫂，我带了饭过来，我妈做的。”张灵拿过两个饭盒，打开，里面装了一半饭一半菜，菜主要是青菜，另外加了一个荷包蛋。 “谢谢！”郭湘接过，虽然很普通，也是别人的心意。 两人一起吃起饭来，“以后在学校你别叫我表嫂，我不想人知道我结婚了。” 倒也不是怕别人知道自己已婚，而是觉得麻烦，到时大家都好奇，又问七问八的，她最烦这种人。 “哦。”张灵点头，“那我以后就叫你湘姐吧。” “可以。”郭湘点头。 吃完饭两人复习功课，张灵做题，郭湘便借她的政治书来背，就这一门功课她还没有好好看过，其他的基本都没问题。 到十点多的时候郭湘去院子里打水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在东北的时候和顾振南在一起养成了良好的睡眠习惯。 “湘姐，你这么早就睡了？”张灵惊讶，高考生哪个不是天天做题做到十一二点，哪有这么早睡的？ “嗯，我先睡了，你也别搞太晚了，明天不是还要上课吗？”郭湘说道，“明天起床你先去上学，我还要去找一下校长才去学校报道。” “哦！”张灵应了一声。 郭湘侧过身去，灯太亮了，有点睡不着，明天得买个台灯。 顾振南不在身边有点不习惯。 郭湘闭上眼数水饺，数着数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张灵已经起床了，“湘姐，你早上吃什么，我给你去学校买，学校的便宜。” “学校有食堂？”郭湘问。 “有啊，不过要买饭票。”张灵说道。 “不用了，你先去，呆会儿我去外面吃。”郭湘起床。 “那中午呢？我要回家吃饭，你跟我一块儿去吗？”张灵问。 “你还回家吃饭？”郭湘有点惊讶，不过也是她是走读生可不是要回家吃饭，想来她家里也没有多余的钱让她在外面吃。 “我就不去了，以后我就在食堂吃饭，我懒得走。”郭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一是不好意思去她家吃，二来觉得太麻烦了。 “哦，那行，那这个饭盒就留给你用吧，我先走了。”张灵把昨天带来的其中一个饭盒给郭湘，自己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郭湘洗漱完先去吃了早餐然后去孙校长家，反正就在边上非常近。 到了孙校长家他把郭湘的户口还给她，“已经办好了，我已经跟学校的教导主任张老师打好招呼，你拿着我写的纸条直接找她，她会帮你安排。” 郭湘收好户口本和纸条，“谢谢孙校长！” 到了一中那个门卫大爷还认识郭湘，“你怎么又来了？还没找到校长？” “不是，今天我是来上学的，我已经是一中的学生了。”郭湘笑笑。 “真的？”门卫大爷不相信。 “真的！”郭湘把孙校长给的纸条给他看，门卫大爷便把她放了进去。 郭湘直接上了教师楼找到教务处，“请问张主任在吗？” “我就是！”一个女老师站了起来。 “张主任你好！”郭湘把孙校长的纸条递给张主任，“我是来报道的，孙校长说已经跟您说过了？” 张主任点点头，“你跟我来吧！” 不过脸色非常不好，孙校长都要调走了还塞人进来，我们这可是一中，什么良莠不齐的人都塞进来升学率怎么办？ 可是又不敢违抗上级的命令，所以就没好脸色。 张主任把郭湘带到复读班，老师正在上课，张主任在外面叫了一声，“周老师！” 周老师走了出来，“张主任有事儿？” “这是新来的学生，你安排一下吧！”张主任脸色臭臭的，说完就走了。 周老师一见就知道张主任不喜欢这个学生，如果是她自己认识的，肯定会交待多照顾点。 “进来吧！”周老师说道。 郭湘点头跟了进去。 张灵一眼就看见了郭湘，她果然来了，伸出手跟她打招呼，郭湘笑笑没吭声。 “同学们，安静一下，我们班新来一个转学生，同学，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周老师对郭湘说道。 郭湘点点头，“大家好，我叫郭湘，接下来两个月要在这里读书，请大家多多指教！” “哇，长得真漂亮。” “穿得这么洋气，是不是哪个大城市转来的？” “这都马上就高考了，现在才转来，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呀？” “谁知道呢……” 同学们议论纷纷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通缉犯 周老师看看座位，前面也没什么空位，只有最后一排还有一个位置，郭湘又长得那么高，坐后面正合适，便指了指那位置，“你就坐在那儿吧，林靖安旁边！” “好的！”郭湘点头，只有一个空位，那个男生应该就是林靖安了。 郭湘背着包走过云，走到林靖安身边，看了他一眼，是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生，皮肤白白的，像后世的小鲜肉。 朝他点了点头，“你好，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林靖安斜了她一眼，面无表情，低下头写自己的试卷。 郭湘扬眉，哟，还装酷呢？要说酷这世上谁能酷得过顾振南啊。呵呵！ 便也不再理他，自己坐了下来。 前面的张灵转过身，“湘姐，你真的来啦？” “是啊！”郭湘笑笑。 张灵又朝她身边的林靖安看了一眼，脸上一红，一脸羞涩。 郭湘看看她，有情况哦。 “郭湘同学，这堂课做练习卷，你上来拿一下。”周老师在讲台上叫道。 “好的！”郭湘站起身上讲台拿了试卷，回到座位拿出笔做了起来。 突然她感觉左边有一道强烈的视线一直看自己，转过头，一个长得还可以的女生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眼光，什么情况？ 郭湘摇摇头，懒得理她。 边上的林靖安悄悄看了她一眼，新来的同学长得挺漂亮的，皮肤又白，衣着和气质与别的同学很不一样，难道真的是哪个大城市转学过来的？ 而且她做题很快，也不知道答得对不对。 感觉到身边的目光，郭湘转过头，林靖安心一跳，立马侧脸，把手撑在脸颊上，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郭湘心中暗暗好笑，还是个小屁孩。 “同学们抓紧时间把试卷做完，下节课就要讲解了。”周老师说道。 课室里一片哀嚎，一堂课就四十五分钟，要把一套试卷做完实在太难了，下课时间又没了。 到下课铃响，张灵又转了过来，“湘姐，你做完了吗？” “做完了。”郭湘笑笑。 “这么快？”张灵吃惊，她都还有一题没有做呢。 本来以为自己学习好，还可以帮一帮郭湘，想不到她比自己还厉害。 “湘姐，我有一题不会做……”张灵看向她，又看看林靖安。 郭湘一下get到她的意思，朝她使了个眼色，嘴巴朝边上呶了呶，意思是请教他啊。 张灵脸上一红，“林靖安同学，能不能请教一下这题怎么做？” “不能！”林靖安冷着脸，站起身走了出去。 郭湘撇撇嘴，很跩啊。 “他一直都这样？”郭湘问张灵。 “嗯。”张灵点头，一点不以为意，“他学习一直都很好，人又长得帅，而且他爸是县长，人家有骄傲的资本。” 张灵脸上浮起一丝红晕，把对男孩子的爱慕全写在了脸上。 郭湘扬扬眉，县长怎么了，不就是个处级干部？在油田随便一个厂的厂长都是局级，因为油田现在还是国营企业，职位还是以行政级别划分。 更别说前世她在京城，接触的都是高官，随便一个官衔都能砸死人。 当然现在身处这个县城现官不如现管，也不会轻易去得罪人，但也不会怵他们。 “你喜欢他？”郭湘问。 张灵脸更红了，“全班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他吧？” 郭湘呵了一声，“你的竞争很大啊。” “我没有……，我配不上他。”张灵脸色一下黯淡下来，自己家那条件怎么配得上他？ “不要妄自菲薄，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也许以后他就配不上你了。”郭湘拍拍张灵的肩膀。 现在大学出来的都是高材生，如果她能考上京城的大学，以后林靖安还真的可以配不上她。 “可是他的成绩也很好，去年若不是高考前他生了一场大病，他就考上了，也不会今年还要复读。”张灵叹了口气，“听说他的理想是当外交官，我恐怕不行……” “那你就学好英语啊，正好英语是我的强项，我可以教你！”郭湘说道。 “真的？”张灵惊喜，又有点怀疑，表嫂真的这么厉害？她以前不是傻子吗？就算现在好了也不可能这么厉害吧？ 郭湘点头，“晚上我可以抽出一点时间辅导你英语，还可以陪你锻炼口语，其他就要靠你自己了。” “谢谢湘姐！”张灵激动，既然她这么说了肯定是行的，不然怎么敢夸下这个海口？ 两人说着话，旁边的女孩走了过来，敲敲郭湘的桌子。 “同学，我们换个座位！” “凭什么？”郭湘抬头看了她一眼，刚才她眼神就不对劲，现在是找茬来了？ “就凭你有什么资格坐在林靖安身边？”女孩怒道。 “哟，你有资格，那怎么没早坐在他的身边？”郭湘冷笑一声。 “你……”女孩一噎，脸色涨红。她是想坐，可是以前只要有人想坐在这儿都被林靖安赶走了，她也就不敢找不痛快。 但现在有人坐了，他居然没赶人走，说明他能接受自己有同桌的事儿，那凭什么要让给一个转学生？ “张秋霞，这是周老师让她坐的，再说林靖安也没说不可以。”张灵开口。 “有你什么事儿？别在这给我瞎参和！”张秋霞白了张灵一眼，张灵咬了咬唇低下头。 “我还就不让了，你能怎么样？”郭湘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张秋霞，她个子高，南方的女孩没几个像她这么高的，在气势上就压过对方。 “你……别不识好歹！”张秋霞抬头看她，“我姑姑可是教导主任！” “我好怕哦！”郭湘装作害怕的样子，“切”一声，“教导主任又怎样？你让她来呀！” “你……”张秋霞没想到郭湘居然不怕，这学校的人都知道她姑姑是教导主任哪个不让着她？这个转学生真是不知好歹。 她还说什么，上课铃响了，林靖安走进来，张秋霞只好悻悻地回了自己座位。 坐下来还转过头狠狠瞪了郭湘一眼，郭湘根本不理她。 接下来一堂课都是讲解试卷，林靖安偷偷朝郭湘那边看了好几次，她的题几乎都没有改动过，难道全都答对了？这么厉害？ 一上午都是做题讲题，差两个月就高考了，也不可能讲什么新内容，最多会讲一些新的题型和难题，一般都是在复习。 中午放学张灵回家吃饭，郭湘想着要买一盏台灯，要去百货商店买，干脆就出去外面吃好了。 走到学校外面的站台上等公交，看见林靖安站在前面，便没有走过去，她并不想和他套近乎。 旁边有一根电杆线，上面贴了一张纸，似乎是一张通缉令，郭湘瞥了一眼，上面有通缉犯的画像，挺凶的。 郭湘撇撇嘴，这个时期没有监控，想找一个通缉犯，难！ 看了看站牌，坐6路车去百货商店。 过了一会儿车来了，想不到林靖安也上了车。 郭湘跟在后面，车上已经有不少人，林靖安坐在第三排，郭湘往后走，坐在了他的身后，倒数第二排的位置，靠窗。 林靖安看到她也坐这趟车似乎有点意外，不过什么也没问。 等人都上来，车缓缓开动起来。 郭湘看了看窗外，无所事事，转头又看了看那边，无意中瞥见坐在最后一排的一个人，那人戴着一个鸭舌帽，帽沿压得很低，似乎故意要隐藏容貌。 可是郭湘还是看见了，这分明就是刚才电线杆上贴的那个通缉犯！ 第二百零二章 解救 因为郭湘过目不忘，又学过美术，所以对人脸识别很敏感，就算那人只露出半张脸，郭湘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她一下紧张起来，怎么办？要不要站出来举报？可是自己不知道能不能打过他，而且万一伤害到无辜的乘客怎么办？ 还是装作根本不知道平平安安下了车再说？ 可是这通辑犯等会儿会不会突然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 郭湘努力控制自己不朝那边看，把身体压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过了一会儿到了一个站，那人站了起来，似乎要下车。 郭湘正想松口气，下面突然走上来几个公安。 “大家别慌，我们就随便看看，等会儿马上就让大家下车。”其中一个公安说道。 郭湘偷瞄了那个通缉犯一眼，只见那人身体一顿，脸上现出狠戾之色，突然抓起坐在前面的林靖安，一把匕首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别动，动就杀了你！” “啊——”边上的人一下惊叫起来，前面的人吓得立马向前逃窜。 “大家快下车，不要慌，一个个下！”公安看着抓着人质的通缉犯，掏出了枪，“你不要乱来！” “放我走，不然我马上杀了他！”通缉犯把架在林靖安脖子上的匕首紧了紧，一串血从脖子上流了下来，林靖安的脸都吓白了。 郭湘心里也有点慌，毕竟这事她也不常遇到。 怎么办？要不要救林靖安？可是那匕首架在脖子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个弄不好，把颈动脉划一下，救都来不及。 走吧，可自己现在又出不去，通缉犯堵在了中间，要出去只能从他身边走过，谁知道他等会儿会不会突然爆起伤害自己？ 郭湘把身体又往下滑了点，尽量不让通缉犯发现自己的存在。 等前面的人都下了，公安朝前逼近。 “放下刀，你跑不掉的，只要你现在放了人质，就算你自首！” “放屁，以为我那么蠢？被抓住我也是死路一条！”通缉犯根本不上当，一手抓着林靖安，另一手死死把匕首压在他的脖子上。 “你把枪放下，让开路，否则就是死我也找个垫背的！”通缉犯凶神恶煞地说道。 公安犹豫了一下，可看着被通缉犯劫持的吓得脸色苍白的男孩，没办法，不能因为抓犯人伤害了无辜的人。 公安慢慢蹲了下来，把手中的枪放在地上。 就在他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看见通缉犯后面还有一个女孩，而且那女孩正慢慢站了起来靠近通缉犯。 他的瞳孔一缩，朝郭湘使了个眼色，让她躲好，现在再走出来只会多一个人质。 她不知道郭湘早有了准备。 刚才缩在座位上的时候她的脑中飞快转了起来，突然想到自己包里是随身带着银针的。 她拿出一根银针悄悄地藏在了手里。 趁通缉犯注意力全放在前面的公安放枪的时候偷偷往前走了一步，等那人发现的时候她已来到他的身侧，拿起针迅速朝那人的胸前肋骨下的期门穴下扎了下去。 那人的身体顿时一僵，一下动不了了，手上的匕首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公安趁此机会快速捡起地上的枪冲上去，一把拨开林靖安把枪顶在了通缉犯的脑门上。 通缉犯的脸上现出痛苦之色，额头冒出大粒的冷汗，一动不动。 后面的公安也冲了过来，扭住通缉犯的手往后一扭，啪一声给他戴上手铐。 “啊！”通缉犯痛得大叫一声，把两个公安吓一大跳，怎么回事？ “等等！”郭湘走到通缉犯面前，伸手把他期门穴上的银针拔了出来，那人一下瘫软在地。 他抬起头狠狠盯着郭湘，没想到自己竟会败在一个女孩子的手里。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睛刺瞎！”郭湘拿起银针在那人眼前晃了一下，那人眼眸一缩下意识地闭了下眼，再睁开着眼里满是杀机。 “走！”其中一个公安按下他的脑袋扭住手下了车。 另一个公安好奇地看向郭湘，“刚才是你把他制服的？” 其实刚才他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见通缉犯全身突然一僵，匕首就掉了，他怎么不会抓住这关键的机会？只是没想到原来是这个女孩动了手脚。 “对，就是用它！”郭湘给公安看自己手上的银针，“我刺了他身上的穴位。” “穴位？难道真的像武侠片里演的那样点穴，点一个穴他就不动了？”公安好奇地问。 郭湘“噗嗤”一笑，“没那么神奇，我这是中医的手法。” “我刺的是期门穴，这是肝经的穴位。是肝经的募穴……”呃，他应该听不懂，“简单来说，这个穴位原本是泄肝气、治呃逆、呕吐等症，不过因为我刺得深直接刺入了他的肝部，让他产生剧痛，肝又主筋，他的手筋发生痉挛，所以他握不住匕首，就这样了……” 公安摇头，听不懂啊听不懂。 “不管怎样，还是要感谢你帮了我们的大忙，他可是一个重要通缉犯，杀了好几个人，我们查了好久才掌握他的大概方向，想不到今天真的遇到了。不过还要麻烦你和我们一起回公安局一趟，做个笔录。”公安说道。 “好！”郭湘点头，想来她的方法他们还要详细问，要写报告上报的吧。 郭湘看了林靖安一眼，“你没事儿吧？” “没、没事……”林靖安还有点心有余悸，不过对郭湘很是好奇，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 “你的脖子破了，我给你涂点药！”郭湘看了看林靖安颈部的伤，还好伤得不深。 从包里拿出药，公安很好奇，“你怎么还随身带着药？” 郭湘笑笑，“哦，我是一个大夫，这是职业习惯！” 让林靖安在椅子上坐下，拿了药棉先把他脖子上的血擦掉，然后涂了一点碘酒，“有一点痛，你忍一下！” 林靖安点点头，看郭湘这么靠近自己，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耳朵一下红了。 “行了。”郭湘站起身，“还好伤口不深，你自己回去记得再涂点药，别沾水，过两天就能好！” “谢谢！”林靖安低声说了一句。 “这位同学，你也跟我们走一趟吧。”公安对林靖安说道，“等会儿还要请你家长来，我们也要和他们解释一下今天发生的事。” 他看林靖安穿着校服又背着书包，明显就是一个学生。 “好！”林靖安点头。 公安开了车，带上郭湘和林靖安，在途中郭湘得知公安姓程，名叫程海，是刑警队的队长。 “你们叫我程大哥就好！”程海笑着说道。 到了公安局，程海先带郭湘进去做笔录，让林靖安先打个电话给家长，等会儿再轮到他。 第二百零三章 媳妇，我想你了 程海开始做笔录，最先自然是问郭湘姓名年龄家庭住址等信息。 郭湘说了自己的名字，说了自己现在一中上学，暂住在一中附近，不过家在梅花村。 “你还是学生？你不是一个大夫吗？”程海不由问道。 “嗯，我是中医师，还是想考大学。”郭湘笑笑。 程海一边点头一边记录，又看了看自己写的，“你是梅花村的？我有一个同学家也在那儿，顾振南你认识吗？” 郭湘“噗”一笑，这么巧，“认识，他是我丈夫！” “啊？”程海抬起头一脸惊讶，“顾振南结婚了？读高中那会儿他可是个闷葫芦，想不到竟结婚了？” “对，他现在也不爱说话。”郭湘笑起来，不了解的人以为他冷漠，其实他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他现在怎么样了？高中毕业的时候听说他考上了大学后来却没有去上，我们都替他惋惜呢。之后就很少联系了。”程海说道。 “现在挺好的，他在东北太庆油田工作，还不错。”郭湘说道。 “是吗？那太好了。不然以他的能力还真是可惜，看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程海感慨。 “行，我们接着说今天的事……” 等做完笔录，程海让郭湘签了字，“你是振南的爱人，我也该叫你一声嫂子，如果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 “谢谢！”郭湘点头。 程海又跟郭湘说了刑警队的电话，让她有事就打这个电话找他。 两人一起走出去，接着程海又把林靖安叫了过去。 他这里比较简单，问了几句就做好记录了。 这时外面走进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看上去有些官威。 “林县长，您好！”程海迎上去和林靖安的父亲握手。 刚才做笔录才知道原来这个男孩竟然是县长的儿子，这救得还真是巧。 “我听说你们抓到了通缉犯，我代表人民感谢你们啊。”林应国很热情地握住程海的手，“还有我的儿子，作为一个父亲，我也要感谢你们。” “应该的。”程海笑笑，“不过今天主要的功劳还是这位姑娘，是她救了您的儿子，如果没有她我们也没那么顺利抓住通缉犯！”程海指了指身边的郭湘。 林应国惊讶地看向郭湘，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这本事？ “刚好遇到罢了，再说我和林靖安是同学，应该的。”郭湘笑笑。 “你是靖安的同学？”林应国好奇，还不知道自己儿子有个这么优秀的同学，以前都没见过。 “我是今天才到一中上学的，本来是打算去买东西碰巧上了那趟车。”郭湘说道。 “还是要谢谢你，我可听说了那通缉犯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如果不是你，那靖安……后果不敢想象。”林应国感激说道。 又看向程海，“这里还有事儿吗？是不是可以走了？” “可以，已经做好笔录，孩子可能受了点惊吓，回去多休息。”程海把几人送到门口。 外面有车等着林应国，他看向郭湘，“同学，你现在是回家还是回学校，我送你。” “不用了，我还要去百货商店买个台灯，就先不回去了。”郭湘摆摆手。 “现在……”林应国看了一眼手表，“快到上课时间了，你要不要先回学校？” “这么迟了吗？”郭湘皱了皱眉头，耽误了不少时间，看来只能明天再买了。 “那麻烦您了。”郭湘也就没有推迟。 到了一中门口，郭湘下了车，林靖安并没有下，想来是吓着了要回去休息，郭湘也没有多问。 等车开走了，看了看值班室里的钟，上课还有几分钟，便在边上的小店买了个饼，中饭都还没吃。 边走边吃，到了教室也正好吃完了，上课铃也响了，郭湘走进教室坐了下来。 “湘姐，你怎么才来？差一点迟到了。”张灵转过头。 “嗯。”郭湘就应了一声也没有多解释。 “怎么林靖安也没来？他从不迟到的啊。”张灵又说道。 郭湘耸耸肩，别人的事她就更懒得说了。 下午是做语文试卷，上了一堂课，第二堂课的时候林靖安居然又来了。 “怎么不在家多休息休息？”郭湘低声问道。 “我没事儿！”林靖安答了一句，不过声音明显比之前没那么冷淡了。 郭湘扬扬眉，小伙子心理素质不错，没有被吓到啊。 “这个给你！”林靖安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在桌子底下悄悄拿给郭湘。 “什么？”郭湘问。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林靖安抿了抿嘴。 郭湘接过盒子，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盏小台灯，中午自己就随口一说，想不到他记住了。 “不用……”郭湘说了一句，她救他又不是图他什么。 “感谢你的。”林靖安耳根微红，又加了一句，“我不想欠你人情。” 好吧，一盏台灯就还了个人情，也行。郭湘扬扬眉，“谢谢！” 把台灯放进了抽屉里。 林靖安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察的弧度。 下午还是在做题讲题中度过，放学张灵先回家吃饭，说是吃过饭再来郭湘这边。 郭湘点头，她自然是不会去张灵家吃饭，她也没有义务包张灵的饭，所以两人各吃各的，晚上一起复习就好。 放学的时候看了一下时间，顾振南应该还没有下班，想着打个电话给他，告诉他这边的电话，以后好联系。 教师村那边的电话只能打市内，打长途还得去邮局。 找到邮局，电话打到油田指挥部的时候顾振南正准备下班，接到媳妇的电话很是惊喜。 “媳妇……” “老公！”郭湘叫顾振南，声音里满是喜悦。 “怎么样？找了学校吗？”顾振南问。 “找了，就在县一中。”郭湘说道，“我在学校旁边租了一间房，靠近教师村，这里有电话，有事你打电话给我，那里的大爷答应了会叫我，你记一下电话号码……” “好！”顾振南拿出笔记了起来，顿了一下，“媳妇，我想你了！” 郭湘一笑，脸有点微红，“我也想你了。” “告诉你个好消息，劳动节的时候我被评为全国劳模了，上了趟京城领奖，还上电视了，新闻有重播，你应该可以看到。”顾振南说道。 “真的？老公太棒了！”郭湘惊喜，这个时期能评上全国劳模的那可不是一般人。不过也是，他为油田做了那么大贡献得到嘉奖也是应该的。 顾振南嘴角勾起来，本来他是个很低调的人，以前得过奖从来不说，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想和媳妇分享自己的喜悦，第一个最想告诉的人就是她。 “晚上我找台电视看看，一定要看看我老公的英姿！”郭湘笑道。 顾振南的嘴角向上扬，如果郭湘在身边一定会发现他能笑了，还笑得那么好看。 第二百零四章 老公上电视了 打完电话郭湘在小店里吃了晚饭，回到家还有一大堆作业要做。 过了没多久张灵也过来了，两人一起做作业，张灵有不懂的问郭湘，她都很好地给她解答了。 张灵很是惊讶，原来以为自己可以帮郭湘，想不到到头来还是她帮自己更多。 到了快七点钟，郭湘放下手中的试卷，“我出去一下。” “你要上哪儿，要我陪你吗？”张灵问。 “不用，我去问问张婆婆那儿有没有电视，我去看一会儿电视。”郭湘说道。 “看电视？”张灵震惊，这个时候还有时间看电视？ 郭湘笑笑，也没有解释。 张婆婆也住在院子里，只不过住在西厢那边一间小房间。 郭湘过去看了看，还真有电视，不过是一台很旧的很小的黑白电视，可能是收的二手货。 “婆婆，我能进来看看电视吗？”郭湘问。 张婆婆看了她一眼，“进来吧！” 郭湘看了看，正在播新闻，心情有点激动，找了把椅子坐下来。 播了会儿其他新闻，果然开始放劳模表彰大会。 虽然只是短短几分钟，不过郭湘看到了顾振南，同是穿着工作服，可他的身体站得笔直，气质出众，鹤立鸡群。 胸前戴着大红花，脸上酷酷的，不过还是那么帅气，郭湘的眼里都是星星。 等表彰大会播完，郭湘也就没心情看电视了，站了起来，“婆婆谢谢你，我回去了。” 张婆婆抬头看她，怎么看了这么一会儿又不看了，怪怪的。 但也没问，点了点头，郭湘走了出去。 回到房间脸上还带着笑，张灵好奇的问，“湘姐，有什么好事吗？” “我看见你表哥了。”郭湘抿嘴笑。 “我表哥？在哪儿？”张灵惊讶。 “不是，在电视里。”郭湘笑，一脸骄傲，“他被评上全国劳模，上了电视。” “真的？太厉害了！”张灵惊叹，在她认识的人里还没有人上过电视，这时候能上电视是多光荣的一件事啊，“你怎么不叫我看？” 郭湘笑笑，自己欣赏就够了。 “继续做题！”郭湘叫了一声，心情愉悦。 郭湘还是背政治书，之后又辅导张灵的英语，重点辅导口语，因为如果她考外语专业还要口语面试。 “湘姐，你英语怎么这么好？”张灵很是惊讶，根本不敢问她以前是傻子的事。 “我也不知道，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郭湘笑笑简短说了一句，不想再解释。 张灵对郭湘简直充满好奇，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的女孩子，性格洒脱，成绩好，气质出众，根本不像这个小县城的人。 郭湘收起书，“我先睡了，桌上有个小台灯，你用那个，我要关大灯睡觉。” “哦！”张灵连忙拿过边上的盒子把台灯拿出来，心里很不好意思，在她这住还要她买台灯，影响她休息，可是自己实在也是没钱只好厚着脸皮用了。 只能好好复习好好考试，考个好大学回报她。 第二天郭湘在学校食堂吃的午餐，住的地方离得近，她准备回去午休。 刚躺下没多久，外面乒里乓然响起来，似乎有人打架，接着有吵闹的声音，郭湘坐起身，这么吵根本没法睡。 打开房门走出去，只见东厢房那边有人从房里丢出一个像是铁盒子的东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站在门口，一脸窘迫，满脸通红。 边上那个女人似乎是她的妻子，一脸悲伤，哭得满脸是泪。 还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指着男人骂道：“你再这样就离婚，你的孩子也别想要了！” 郭湘扬眉，不会又是什么抛妻弃子的狗血戏码吧？ 没兴趣看，刚转身，听到后面的男人说道：“秀英，我知道现在家里困难，可是我这个真的有前途，只要我成功了，以后你们娘仨日子就好过了，我……” “成功？”秀英哭着指向地上的东西，“就这破铁盒子，你花了三千块钱，那可是我们十年的工资啊，现在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你还在捣鼓这玩意儿，你是要把我们都饿死才甘心吗？” “我……”男人一脸无奈。 “现在二娃也生病了，都没钱看病，你这个当爹的还瞎花钱，你说说，你搞这个都砸进去多少钱了？你搞出什么名堂来了？还成功？我看你离死不远了……”老妇人也骂道。 “万家发，如果你再不停止胡闹，我们就离婚！”秀英哭着看向自己的丈夫。 万家发一脸痛苦，为什么妻子就不能理解自己呢，他真的可以的，离成功还有一步之遥，就差一点点，为什么要离婚？ 郭湘有点意外，原来不是婚外恋，不由朝地上那个铁盒子看了过去，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老妇人朝那铁盒子踢了一脚，“把这破玩意儿扔了，跟我们回家，好好回去上班，不然我不认你这个儿子！” “妈！”万家发痛苦万分，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自己做点事容易吗？ “你是不是不跟我们走？”老妇人上前甩了万家发一个耳光，“你不走以后就永远别再进家门！” “妈！”秀英震惊地看向自己婆婆，她认真的？虽然她也怪自己丈夫胡闹，可离婚也只是说说，多年的夫妻，如果不是因为做这个东西以前感情很好的。 可是自从搞这个，丈夫整天不回家，家里的事也不管了，家里没钱，孩子病了他也不管，她的心有点寒。 可是真叫她离婚，她又有点舍不得。 以前的日子多难啊，都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后来日子好过了，谁知道他又捣鼓这东西，搞得人不像人家不像家，她真有点恨铁不成钢。 “妈，秀英，你们别逼我！”万家发蹲下身体，捂着脸，一个大男人眼泪都快掉下来，可是他不愿意放弃，放弃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秀英，我们走！”老妇人指着自己的儿子，手都哆嗦了，“就当我没你这个儿子！” 拉着自己儿媳妇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边上的张婆婆和另一个租户摇了摇头，也不吱声，默默地退回自己的房里去了。 第二百零五章 我支持你 郭湘走过去，扶起丢在地上的铁盒子，摆正，惊讶，“这是煤气灶？” 怪不得刚才看着有点眼熟，这个时候有煤气灶了？ “你知道？”万家发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郭湘，眼睛还是红红的。 郭湘点头，含糊说道：“见过，不过有点不一样。” “这个是商用煤气灶！”万家发现有人认识自己的东西一下又来劲了，从房里找出另一半铁盒子把煤气灶摆好，“你看，这就是原来的样子！” “这是大酒店厨房用的，这里有管子连着煤气，火力很大，酒店的大厨都说很好用。”万家发很热切地说道：“我就想把它改为家用的，我们现在的家庭不是用煤炉就是用柴火灶，太不方便了，如果有了这个，那以后做饭就省事儿多了。” 郭湘震惊，原来除了自己也有人很有创意呀。 自己对这个还真不是很了解，想想也是，那些大酒店，特别是京城的国宾馆，不可能还是烧柴灶吧，应该都有煤气灶了，只不过都是大型商用的，自己不知道罢了。 这人居然能想到把它改成家用的，很有想法。 “这是我从津市花了三千块钱从别人那儿买来的，花了很多心血研究，可是一直不成功……”说到这万家发又颓废了下来，“为了做这个我已经倾家荡产了，我爱人也不理解我……” 他苦笑一声，“你刚才也看到了，都和我闹离婚了。” 郭湘点头，这个时期创业太不易了，不是个个都像自己那么幸运。 现在工资这么低，花几千块钱买一个铁疙瘩，还要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去弄，任谁也想不通吧。 几千块钱在这时候日子能过得非常好了，恐怕也是一家人一辈子的积蓄了。 郭湘突然有点想资助这个男人，他是个勇于创新和实践的人，在这个时期非常难得，而且她也知道后世煤气灶进万家，市场之大，比她的电磁炉还广。 以后的家庭也许没有电磁炉，但几乎没有一家不用煤气灶的，这个做起来更赚钱！ 不过现在，似乎还没有煤气供应吧？ “你这个想法是不错，不过你有没有想过煤气怎么解决？”郭湘问道。 万家发愣了一下，脸上却满是自信的，“现在商用煤气已经有了，我想家用煤气也不远了，等我把这个研究出来，一定就能用上，这是大势所趋！” 郭湘真有点佩服他了，这人很有远见啊。 不过这个问题还是要先弄清楚才行，别做出来了没有煤气可用那不是白搭？ 对了，自己老公不就是油田的吗？煤气不就是石油液化气吗，就是油田产的呀，问问他看知不知道。 郭湘也没有和万家发说自己的想法，进屋拿了钱直接去外面找邮局打电话。 接到电话顾振南一脸欣喜，“才隔一天媳妇就想我了？” “臭美！”郭湘轻啐一声，笑道：“我在电视上看到你了。” “怎么样？”顾振南轻笑。 “我老公好帅！”郭湘笑，毫不吝惜对自己爱人的夸赞。 顾振南勾起嘴角，小媳妇嘴就是甜。 “对了，有个事儿想问你，你们油田有煤气吧？有生气罐装的液化石油气吗？”郭湘问。 “有啊！”顾振南点头，“不过煤气是煤气，液化石油气是液化石油气，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郭湘问，一般都说煤气，原来是有区别的？ “煤气是煤在高温下与水蒸气作用而生成的一种混合气体，又称水煤气，主要成分是一氧化碳和氢气。无色无味，易燃，其中一氧化碳具有很大的毒性。所以为了防止中毒煤气里一般会加入硫醇，有臭味，一旦泄漏容易让人闻出来。” “而液化石油气是以石油为原料生产出的可燃气体。几乎无毒，或者说毒性很小。但使用的时候最大的危险是爆炸，如果发生泄漏，当漏出的气体在空气中达到一定浓度时，遇到明火，甚至火星都会发生爆炸。” “我们所说的商用煤气其实是液化石油气。”顾振南说道：“一般是炼油厂在进行原油催化裂解与热裂解时所得到的副产品。采取加压的措施，使其变成液体，装在受压容器内，就成了液化石油气。” 郭湘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就是说以前用的罐装气都是液化石油气，而不是煤气。 “你问这个干什么？”顾振南问。 “老公，你知不知道现在液化石油气有没有民用？就是进入家庭生活？”郭湘问道。 顾振南沉吟了片刻，“我们这边还没有听说，不过上次去京城开表彰大会的时候遇到另一个油田的劳模，它是炼油厂的，听说今年下半年有可能就生产民用气了。” “真的？”郭湘大喜，如果真是这样那煤气灶现在就可以开始研制了，正好可以用上。 “我今天遇到一个研究做煤气灶的人，不，应该说是燃气灶……”知道了煤气和液化石油气的区别，那个准确应该叫燃气灶，不一定是用煤气的。 “我觉得那人的想法很好，以后我们的家庭用燃气灶的一定很多，甚至超过电磁炉，电磁炉毕竟火力还是偏小，达不到某些炒菜的要求，燃气灶却没这个问题，所以我想和那人合作……”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这一点媳妇远超自己，她的生意头脑和远见是自己不能比的。 “你认为可以就去做，我支持你！”顾振南说道。 “老公真好！”郭湘笑，隔着电话听筒“啵”一下算是亲了顾振南一下，他的嘴角翘得老高。 “那好了，挂了，我下午还得去上课呢！”郭湘说完挂了电话。 回到四合院，万家发已经把煤气灶收了起来，坐在门口一脸愁容。 “万大哥！”郭湘走过去，“我觉得你这个煤气灶的想法很好，我支持你！” 万家发苦笑，你支持有什么用？家里人不支持，再说都快没钱要支撑不下去了。 “我还要上学，下午等我放学回来我们谈谈，如果可能，我们一起合作，我出钱，你出技术！”郭湘说道。 万家发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郭湘，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她说还要上学，她还只是个学生，她有钱吗？她的家长能支持吗？ 他不认为一个学生能拿出钱来，她一定要从家里拿钱，家长可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 不过有人支持他还是很欣慰的，说明自己不是异想天开。 无论怎样他还是感激郭湘，“谢谢！”万家发说道。 郭湘笑笑，知道他不太相信自己，不过等晚上回来好好和他谈谈他就知道自己是有能力的。 第二百零六章 我可以投资 下午去上课，上了一堂课，林靖安从书包里拿了一盒巧克力给郭湘，“这个给你！” 郭湘看了一眼，甜食，不爱吃，摇摇头，“不要！” 林靖安脸一黑，把巧克力丢在她面前，“不要就丢了，反正我也不爱吃！” 郭湘撇撇嘴，傲娇的小屁孩！ 用手指顶了前面的张灵一下，拿起巧克力，“灵灵，这里有巧克力，要不要吃？” 林靖安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张灵刚才其实已经听见他们的话了，只是不好意思回头。 现在郭湘叫她只好转过身，“湘姐，这……不好吧？” 她看看林靖安，林靖安的脸黑如锅底。 “怕什么，现在这巧克力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郭湘斜了林靖安一眼，把巧克力塞进张灵的手里。 林靖安气得起身跑了出去，这还是他死皮赖脸从一个姐姐那儿要来的，人家可是从京城带来的，就那么两盒，谁知郭湘根本不屑一顾，还送给别人，真是呕死了。 张灵见林靖安走了，悄悄问郭湘，“湘姐，他为什么要给你这个啊？这多贵啊！” 郭湘笑笑，低声说道：“昨天中午出去的时候在车上遇到一个通缉犯，我救了他，可能是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还有这事？”张灵惊讶，“湘姐你这么厉害呀？” “碰巧而已。”郭湘淡笑一声，“你喜欢就拿去，我不爱吃甜食。” “谢谢湘姐！”张灵一脸欣喜，虽然不是林靖安送给自己的，但也是他的东西，看着就喜欢。 上课铃响，林靖安回来还是臭着一张脸，郭湘摇摇头，她可没什么耐心哄一个小孩子。 林靖安见她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更是郁闷。 下午放学郭湘在学校吃了饭才回去的。 回到院子里万家发坐在院子里，看见郭湘回来有点期盼地看着她，虽然知道希望不大，还是有一点点可能不是？ 郭湘笑笑，“万大哥，你等我一下！” 说完把包先放回屋里。 院子里有石桌石凳，郭湘走过去招呼万家发坐下来。 两人交谈，郭湘才知道原来万家发原先也是一个工厂的工人，是一个钣金师傅，也是偶然一个机会接触到商用煤气灶，便有了把它做成民用煤气灶的想法，花了三千块钱购入了这套煤气灶用来研究。 当他把东西拿回去的时候大家都笑他是疯子，没有人理解他。 在家里捣鼓这东西，家里都不支持，后来他干脆从家里搬了出来，就租到了张婆婆这儿。 他已经从工厂出来好几个月，没有收入，为了研究这个还要花钱，家里入不敷出，所以才有昨天母亲和妻子过来闹的事。 郭湘沉默，他这种不顾家人的做法郭湘是不赞同的，但又被他这种执着的精神感动。 “万大哥，把你的煤气灶拿来看看吧。”郭湘说道。 “好！”万家发把煤气灶搬了过来。 郭湘一看，果然是商用的，又大又重，像一个小柜子一样，还是两个灶口的，已经有家用煤气灶的雏形了。 “你看，如果把这个做小一点，完全就可以放在家庭中用。”万家发指着煤气灶，说到自己在意的东西脸上就有了神采，把上面的不锈钢外壳拿起来，“你看这里面的构造，我已经摸得一清二楚了……” “这是炉头、炉架、炉脚、进气管、连接管……”万家发说起来如数家珍头头是道，“我可以用我的技术把这些做小一点，做成适合家用的……” 郭湘点头，看来他还真的做了很久的研究。 “不过做这些都要钱，我现在已经……”穷途末路了，万家发苦笑。 “万大哥，我很看好你这个煤气灶，我们合作一起把它开发出来吧！”郭湘说道。 万家发愣了一下，“你说的是真的？” 其实他真的没抱多少希望，之所以跟郭湘说这么多完全是因为自己没有宣泄的出口，没有人理解他，他急于有个倾述的对象，不管郭湘是不是个学生，只要她肯听，他迫不及待就说出来了。 可是她真的有钱？ “不瞒你说，我还有一家电磁炉厂，不知道万大哥有没有听说过？”郭湘笑着说道。 “电磁炉？”万家发摇头。 郭湘笑笑，电磁炉还没有销到湘南这边来，这边人太穷了，还没有开发这边的市场，他没听说也正常。 “就是利用电磁热效应做成的炉子，用电的，现在在北方市场销售，销路很不错。”郭湘说道，“你这个用燃气的炉子我也很看好，不瞒你说，我爱人是油田的，我知道这个是要用液化石油气，这个以后很有市场。” “你有爱人？”万家发惊讶，她不是学生吗？ “是，我结婚早！”郭湘无奈笑笑，为什么每个听说自己已婚的人都一脸不可思议，自己有长得那么小吗？ “所以，只要你对这个产品有信心，一定能研制出来，我就可以投资！”郭湘说道。 万家发顿时激动起来，“真的？你说的是真的？” 尽管他不想跟别人分一杯羹，可是现在没办法，已经无路可选了，只有跟别人合作才能继续做下去。 “可是，万一我做不出来……”万家发倒有点犹豫了，自己做了这么久吃苦就算了，别连累了别人。 “万大哥不是对自己很有信心吗？”郭湘笑笑，“我也相信有志者事竟成！” “那、那成……”万家发兴奋地搓起手来，“你说怎么投资？” “我明天先取几千块钱给你继续用做研究，等成功之后办厂，到时候再看需要多少资金。”郭湘说道。 “好，好！”万家发连连点头，“我一定会努力！” 第二天郭湘一大早起就先去银行取了三千块钱给万家发，让他开了个收条给自己。 等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看院子里已经堆了很多东西，各种零件，还有一大卷的不锈钢铁皮。 万家发看见她憨厚地笑笑，“小郭，回来了？” 郭湘惊讶，“万大哥，你这是要用手工打制吗？” “是啊，没问题的，我本来就是个钣金师傅，这个我最在行。”万家发笑笑，“等你们去上学我再开始，省得吵着你们。” 郭湘点头，看来这人还是蛮有修养的，怪不得之前都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原来都是趁她们去上学之后他才开始动手做。 这人还不错呀！ 第二百零七章 你给我下来 接下来几天总是能在院子里看见万家发的身影，有时他做事做得入迷连郭湘他们路过都没有看见。 家用的煤气灶外壳已经有了雏形，还是老款的台式那种，郭湘自然也没有提醒他要做那种玻璃面板嵌入式的，以现在的技术只能一步步来，不可能一口气吃成个大胖子。 星期六，上课的时候，林靖安用手肘轻轻碰一下郭湘，“明天你有空吗？我们有几个同学一起去郊游，放松放松！” “没兴趣。”郭湘摇头，一群小屁孩的游戏，她不想参与。 林靖安的脸又黑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太清高了。 以前大家还说自己清高，这人比自己还清高，都已经放下尊严邀请她了，她居然还不去？要是别的女孩子早就欣喜若狂了？这人真是…… 林靖安一脸被拒绝的羞愤。 晚上吃完饭回到四合院，张灵从家里过来，穿了一套比较新的衣服，一脸的娇羞。 “有喜事？”郭湘调侃。 “没，不是什么喜事。”张灵脸一红，“今天林靖安邀请我明天去郊游，我答应了。湘姐，你和我一起去吧？” 郭湘侧目，林靖安这是被自己拒绝了，曲线救国呢？ “你自己去就好了，我不想去。”郭湘说道。 “湘姐，去吧！”张灵摇摇郭湘的胳膊，难得露出小女儿姿态，“如果你不去我也不好意思去了。” 郭湘看她，有点无奈，“你很喜欢林靖安？” 张灵脸色绯红，不敢承认，低下头。 “行吧，那就去吧！”郭湘说道，不管怎样给他们制造点机会，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自己就没办法了。 “谢谢湘姐！”张灵大喜，激动地拥抱郭湘。 郭湘摇头，这么安静的女孩子能激动成这样，看来是真的很喜欢林靖安了。 “你这样可不行啊，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可不是谈恋爱的时候。”郭湘提醒她。 “我知道。”张灵低下头，“可是机会难得，也许以后再也没这机会了……” 张灵一脸惆怅，“我配不上他……” 郭湘翻了个白眼，也不想多说了，她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别人多说无益。 第二天两人按约定的时间到学校门口集合。 林靖安和几个同学已经来了，都骑着自行车，其中有一对是一男一女，也不知是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还有一个是张秋霞和一个女孩子一起，林靖安和另一个男同学分别骑了一辆自行车。 “张灵，你坐江海的车吧，郭湘坐我后面。”林靖安开始分配。 郭湘冷笑一声，小男生的把戏，以为自己会就范？ 张秋霞嫉妒地看向郭湘，没想到她会来，早知她来自己就不来了。 “这……”张灵脸一白，她不太想坐那个男生的车，平时就不怎么喜欢那个人。 郭湘走到林靖安身边，“下来！” “我来骑，你坐后面！”林靖安看向郭湘，眼里藏着隐秘的兴奋。 “我叫你下来！”郭湘提高声音。 林靖安脸上一红，其他同学都震惊地看着他，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林靖安大声吼，他还不生气？ 林靖安从自行车上下来，郭湘拍了拍那座椅，骑了上去，招呼张灵，“灵灵，上来，我带你！” “哎！”张灵应了一声，不好意思地向林靖安笑笑，坐了上去。 林靖安的脸一下涨红，没想到郭湘把自己赶下车不是要带自己，而是彻底把自己赶走。 他的心里又羞又恼，可还不好发作，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可是为什么这感觉又有点新奇？ 张秋霞走过来，“林靖安，你骑我这辆车吧！” “不用！”林靖安冷着脸，走到江海的车前，“你下来，我来骑！” 江海不敢拒绝，只好乖乖地下了车。 张秋霞气恼地跺跺脚，又不敢发脾气。 “走吧，前面带路！”郭湘说了一声，她可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 那一对男女在后面悄悄朝郭湘伸出大拇指，这同学够彪悍！ 林靖安一脸无奈，“我在前，你跟在我后面！” 八人骑自行车往前行，前面有一处上坡，林靖安骑得吃力，“江海，你是猪吗？怎么这么重？” 郭湘“噗嗤”一笑，这是牵怒别人了。 “湘姐你还行吗？要不要我下来推你？”后座的张灵说道。 “不用，坐稳了，看我的！”郭湘一笑，脚下用力一踩，身体前倾，噌噌地往坡上骑上去。 后面的林靖安累得满脸通红还是骑不动了，对后面的人一吼，“你给我下来！” 江海只好乖乖下来，跟在后面跑。 骑了一段路，郭湘发现前面有个xx公园的字样，原来是到公园郊游？ 等大家都到了，把自行车停在管理处，交了两块钱的管理费，几人进了公园。 这公园算是个森林公园吧，不过没有后世那些公园开发得那么完善，但胜在都是自然景观，空气也好，倒是值得走一走。 几人找了块干净的草坪坐下，把带来的东西拿了出来。 先把野餐垫铺上，还有各种水果和零食糕点，还挺丰盛的。 “有水吗？”郭湘问。 “有！”林靖安把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 郭湘看了看，现在这时候没有瓶装水就是不好，用水壶太不方便了。 也没一次性杯子。 只好仰起头把水壶抬高，不沾壶口把水倒进嘴里。 林靖安看看边上的女生，一小口一小口抿水故作淑女的样子，再看着郭湘，这女人连喝水都这么豪放，可为什么自己一点也不讨厌？ 喝完水郭湘把水壶还给林靖安，“谢谢！” “那边有座山，我们休息一会儿等会儿去爬山吧？”林靖安说道。 郭湘不置可否，“你们先休息，我一个先去走走！” 她不愿意和一班小孩子在一起，也是给张灵创造机会。 “我和你一起去！”林靖安立刻说道。 “不用！”郭湘看他一眼，眼里不喜。 林靖安一窒，自己就这么讨人厌吗？ 虽然想跟上去，可是被郭湘这么一说又不好意思去了，自己不要面子的吗？ 那边的张秋霞见郭湘拒绝了林靖安，心中暗喜，又忿忿不平，她凭什么？ 张灵看了看他们那边没有说话，安安静静地帮忙摆东西，切水果。 过了有十几分钟郭湘还没有回来，林靖安坐立不安，“我去找找她！” 张灵咬咬唇，犹豫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我和你一块儿去吧？” 林靖安没有回答，张灵在后面跟了上去。 张秋霞鼓起腮帮，想跟上去又不敢，怕被林靖安嫌弃。 第二百零八章 受伤 两人朝着郭湘刚才去的方向，林靖安问张灵，“你和郭湘很熟？” 平时有听见她叫郭湘湘姐。 “嗯！”张灵轻声回答，头低低的，脸色微红，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林靖安单独走在一起，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她是你什么人？”林靖安问。 “她是我表……”张灵顿了一下，之前郭湘有说过不要告诉别人她结了婚的事，改口说道：“她是我表姐！” “表姐？”林靖安惊讶，那关系很近了，“她真是的大城市转学来的？” “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张灵咬着唇说道。 “你不知道？她不是你表姐吗？”林靖安疑惑地看向张灵。 张灵脸上一红，她不会说谎，说一个谎又要用另一个谎来圆，很惊慌。 “她只是一个远、远房表姐，有一天突然就来了，好、好像是从东北过来的，我、我也不知道……”张灵满脸通红。 林靖安无奈，我有这么吓人吗？这都结巴了？ “算了……”不说了，还是先找到人再说吧。 走出了老远也没有看到郭湘，“湘姐不会自己一个人上山了吧？”张灵说道。 “我们上去看看！”林靖安回答。 走了没多久，边上的树丛里突然蹿出三个人，穿着花衬衫打扮得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三个小混混见到林靖安眼前一亮，这男孩子穿着打扮不俗，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 三人围了过来。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林靖安和张灵都惊慌起来，还从来没有碰到这种事儿。 “识相的把钱交出来！”其中一个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两人面前晃了一下。 张灵惊叫一声往后退，林靖安也吓到了，“你们、你们别乱来，我给、给你们钱！” 说着慌乱地从口袋里掏出钱递过去，手直颤抖，钱都掉在地上。 一个小混混不高兴了，大吼，“把钱给我捡起来！” “我、我捡……”林靖安弯下腰。 另一个小混混看向张灵，张灵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可也是眉清目秀，身材小巧玲珑，小混混一下有了邪念，伸手朝张灵的脸上摸去。 “救命！”张灵吓得闭上眼睛尖叫。 “你们想干什么？”林靖安迅速起身，把张灵拉到身后，尽管很害怕，可是女同学被坏人欺负他还是不能袖手旁观的。 “让开！”三人围过来，“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英难救美？” 张灵吓得全身发抖，躲在林靖安的身后紧紧拉住他的袖子。 “给我滚开！”小混混一提林靖安的衣领把他甩到一旁，几人对他一顿拳打脚踢。 “你们别打他，别打了……”张灵哭着扑上去。 几个拳头顿时打在了张灵的身上。 “张灵……”林靖安惊叫一声，不知哪来的勇气，腾一下起身，朝小混混反击过去。 “找死！”被打的人恼羞成怒，举起匕首朝林靖安就刺了过去。 “小心！”张灵惊叫一声，朝林靖安扑去，“哧”一声匕首刺入张灵的后背，她“啊”一声惨叫，鲜血涌了出来。 “张灵！”林靖安大惊失色，扶住张灵，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快走！”几个小混混见事情闹大了，也有点慌了，抬脚就想跑。 “站住！”前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为首的小混混被飞过来的一块石头砸中脑袋，血顿时沿脑门流了下来。 “谁！”小混混大叫，捂着头，眼睛里流进了血，眼角一片血红。 “你姑奶奶！”郭湘冲过来，飞起一脚把人踢了出去。 刚才她在上面就听见下面张灵他们的声音，急赶慢赶往下跑，可还是晚了一步。 如果自己再快一点，也许张灵就不会有事。 郭湘心里有点自责，怒火在胸中燃烧，手下自然不留情，几个小混混瞬间就被她打趴下了。 林靖安目瞪口呆看着郭湘还回不过神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救人？”郭湘气不打一处来。 “我、我……”林靖安根本不知道该干什么。 郭湘扶起张灵，她已经昏过去，脸色苍白，后背鲜血直流。 “灵灵、灵灵……”郭湘急急拍张灵的脸呼叫，可她根本像没听到一样。 “把你的衣服脱下来！”郭湘冲林靖安一吼。 “啊？”林靖安呆了一下。 “快点！” “哦、哦！”林靖安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根本不敢违抗，慌忙把白衬衫脱了下来，好在里面还穿着背心。 郭湘用力把衬衫撕开，一大块叠好压在张灵的伤口处帮她止血，另外一些撕成布条当作绷布把伤口紧紧扎了起来。 林靖安在一旁看着手足无措。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公园管理处报警？让你父亲快派车来把张灵送医院！”郭湘大吼一声。 “好、好……”林靖安慌忙应着，快速往山下跑。 郭湘拦腰抱起张灵也迅速跑了下去。 下面的几人看见跑下来的两人一身血都大惊失色跑过来问怎么回事。 郭湘也来不及答，抱着张灵往公园外面跑。 跑到公园门口，林靖安说已经报了警，他父亲也派人开车过来了。 郭湘之所以让他派车因为这样会快一点，救护车可能还没那么快。 郭湘抱着张灵死死按住她的伤口，就怕她流血过多。 过了没几分钟林靖安父亲的秘书开了车过来，郭湘抱着张灵就跳上车，“快，人民医院！” 车飞速开了起来，林靖安坐在前面副驾驶担心地往后看。 可能由于颠簸，张灵伤口疼痛，醒了过来。 “湘姐……”张灵的泪水流了下来。 “别怕，我们这就送你上医院，你会没事的！”郭湘连忙安慰她。 心里有点后悔今天怎么没把自己的包带上，里面有药，本想着只是郊游什么也不用带，没想到还会出事。 “张灵……对不起……”林靖安一脸愧疚。 张灵苦笑一声，“我没事……” “这还没事？”郭湘有点怒了，“都被人捅了还叫没事？逞什么英雄？人家英雄救美，你美救英雄？” “马上就要高考了，你若是有什么事怎么办？又要耽误一年时间，你耽误得起吗？”郭湘吼着，“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让你父母怎么办？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湘姐……”张灵哭了起来，“对不起……” “你没有对不起我！”郭湘的眼圈也红了，“你对不起你自己！” 第二百零九章 对不起，谢谢你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她！”林靖安满脸愧色。 “我看你得去算算命，最近是不是有血光之灾，怎么碰到你就没好事？”郭湘没好气地说道。 林靖安脸色涨红，一次被郭湘救，这次又被张灵救，自己真是命里犯煞吗？ 林县长的秘书听到对话，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看了林靖安一眼。 很快到了人民医院，郭湘抱着张灵送到急诊室，跟医生说了被歹徒刺中后背，马上就送入了手术室。 过了一会儿林靖安的父亲林应国，还有张灵的父母也赶了过来。 “灵灵，灵灵怎么样了？”王桂香看见郭湘急急地问。 “小姨，你别担心，灵灵应该没事，就是受了点伤。”郭湘连忙说道，不想王桂香担心。 “怎么这么多血？是灵灵的血？”王桂香看见郭湘身上的血迹，眼前一黑，张父连忙扶住她，“孩子她娘你要坚持住啊，你要有事孩子怎么办……” 郭湘连忙把王桂香扶在边上的椅子上佳坐下来，“灵灵不会有事的，小姨你别担心！” 她刚包扎的伤口，知道那个位置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林应国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对王桂香夫妇说道：“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孩子有事，我一定会让医院最好的医生过来！” 这时听到消息的医院院长也赶了过来，见到林应国忙叫了一声“林县长”。 王桂香夫妇才知道这人居然是县长，一脸震惊，又有点惶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官。 “一定要尽力救孩子，她可是见义勇为的好孩子。”林应国说道。 “是，我们一定会尽全力！”院长说道，亲自进了手术室。 林应国又走到王桂香面前，上前握住她的手，“张灵家长，张灵都是为了救我儿子才受的伤，我真的很愧疚，你们放心，住院费我们都会负责。” 夫妇俩诚惶诚恐，根本不敢说什么。 “只付住院费怎么够？”郭湘“嗤”一声，“如果耽误了高考，谁负责？” “同学，是你啊？”林应国认出郭湘，“你放心，我们一定给足赔偿，给她最好的药，一定不会耽误她高考。” 说完林应国狠狠瞪了自己儿子一眼，朝他脑门上一拍，“你跟我过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林靖安讪讪地跟了上去，愧疚地朝张灵父母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灯箱灭了，张灵被推了出来。 郭湘和王桂香他们一起围了上去。 “怎么样？”林应国也走了过来。 “还好，匕首没有刺进内脏，止血也比较及时，应该没什么大问题。”院长说道。 “那就好！”林应国松了口气，“好好给她疗伤，用最好的药！” “好的，林县长！”院长点头，把人推进了病房。 张灵的麻药还没过去，还在昏睡中，郭湘和王桂香他们在一旁守着。 “老张，要不你先回去上班吧，我在这儿就行。”王桂香对自己丈夫说道。 “那你一个人行吗？”张父担忧。 “小姨，要不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我会请假照顾灵灵。”郭湘说道，他们都是普通工人，请假就要扣工资，自己反正复习得差不多，就背背政治就行了，去不去上课无所谓。 “那……”王桂香犹豫，“那中午我给你带饭过来？” “好！”郭湘这次没有拒绝，太客气反倒让他们不好意思。 “还是我去买饭吧？”一旁的林靖安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不用……”王桂香忙摇头，哪里敢让县长公子买饭。 郭湘看他一眼，“行，那你去吧！” 又转身对王桂香说道：“小姨，没事，这是他应该的，你们都回去吧，这里有我！” “那、那我们先走了？”王桂香有点犹豫，中午儿子会回家，还要给他做饭吃。 “去吧，没事儿的！”郭湘说道。 两人便先回了家。 过了一会儿林靖安买了两份饭回来，因为张灵还没醒就暂时没买她的。 “你去买一份肉粥，等会儿灵灵醒来好吃。”郭湘说道。 张灵虽然受了伤，但那里的伤口不影响饮食，不过还是吃容易消化的比较好。 “哦！”林靖安放下手中的饭盒又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又提着一个保温壶走了进来，想来就是买的肉粥了。 郭湘吃了饭，过了一会儿张灵醒了，她连忙走了过去。 “灵灵，你感觉怎么样？”郭湘坐在张灵身边。 “我没事……”张灵虚弱地笑笑。 “饿了吧？我喂你喝点粥！”郭湘说道，小心地把张灵扶坐起来。 林靖安连忙把保温壶拿了过来。 郭湘打开保温壶倒出一碗粥，用勺舀了舀，吹凉一点，喂张灵吃。 “张灵，对不起……”林靖安站在一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也谢谢你！” 张灵淡淡一笑，“没事，我们是同学……” 郭湘看向张灵，发现她比之前淡然了很多，似乎想通了一些事。 林靖安抿抿嘴没吭声。 “林靖安，张灵这个样子也没法上学了，你帮我和她先请一周假，到时再看情况。” “好！”林靖安点头。 晚上郭湘就睡在病房里，因为林应国特别关照过，给张灵的是单人病房，要了一张陪床郭湘就睡在张灵身边。 “湘姐，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儿了。”张灵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系，反正请了假，等会儿我把你的书包拿过来，我们就在病房里复习也可以。”郭湘说道。 她自己是没问题，就怕张灵担心学习的事。 不过好在还有一个多月才高考，她这点伤应该过几天就好了，不会影响高考。 下午郭湘抽空回去拿了一下书和复习资料，林靖安的父母下午也过来了，一再感谢张灵的救命之恩，买了各种营养品还留下了三百块钱。 张灵很不好意思，三百块钱几乎是她母亲一年的收入。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你差点没命，这点钱算什么？”郭湘撇撇嘴。 “其实当时林靖安也是为了我才……，我救他也是应该的。”张灵低声说道。 郭湘轻叹一声，真是个傻孩子。 第二百一十章 被学校开除 张灵在医院住了一周，郭湘也在医院陪了她一周。 自那天下午林靖安来过一次之后就没再来，听护士说被他父亲禁足在家复习功课也没有去上学。 周一郭湘和张灵一起在外面吃了早餐去学校。 进到教室，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们。 “怎么啦？”郭湘问。 旁边的张秋霞嗤笑一声，“你们怎么还好意思来上学，你们已经被学校开除了，通告栏都贴出来了。” “你说什么？”郭湘蓦地抓住张秋霞的衣襟，“你再说一遍！” “你干什么？你还想打人啊？你们现在已经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了还敢在这捣乱，看我不报警抓你们！”张秋霞气急败坏说道。 “怎么回事儿？”郭湘看向边上的同学，有人点头，“是啊，你们被开除了，去通告栏看一看吧！” 张灵一听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郭湘拉着张灵跑到学校通告栏一看，果然贴了一张通告，上面写着两人无端旷课一个星期给予退学处分。 “怎么会这样？”张灵脸色苍白，马上就要高考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儿？ 郭湘却是火冒三丈，她不是让林靖安帮她们请假了吗？他没请？ 那他自己呢？怎么没被开除？ 是了，他是县长的儿子，学校怎么敢开除他？ 郭湘冲到教务处，直接到张主任面前，“张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和张灵同学为什么无故被开除？” “什么无故？你们旷课超过一星期，按学校规章制度就该退学处理，哪里不对？”张主任嗤笑一声。 本来她对郭湘就没好感，再加上她还和自己侄女不对付，经张秋霞一挑拨，趁着孙校长被调走新校长还没有来，就做出了这个决定。 而且自己很可能升为校长，正好趁这个机会竖立一下自己的威信。 “我们委托了林靖安请假的，他没帮我们请？”郭湘疑惑，不可能吧？ “我没收到请假的申请。”张主任冷笑。 “那林靖安不是也一个星期没来上学，他怎么没被开除？”郭湘怒问。 “他当然请了假，他父亲林县长亲自请的，我怎么会乱开除人？”张主任得意一笑。 “孙校长知道吗？”郭湘皱起眉头，他应该不舍得放自己走吧？ “孙校长已经调走了，就算他没走，你们犯了错，他也救不了你们！”张主任嘲讽一笑。 郭湘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还是故意的，这时候只能找林靖安了。 “你知道林靖安家在哪儿吗？”郭湘问张灵。 “应该就在县委大院吧？”张灵没把握地说道，她也只是听说而已没有去过。 “走，我们找他去！”郭湘拉起张灵往外走，在学校外面坐公交车直接杀到县委大院。 在门卫处问了林靖安家的地址，说了是他的同学，就放他们进去了。 看到郭湘和张灵，林靖安很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和张灵被学校开除了，你说怎么回事儿？”郭湘大声说道。 “开除？怎么可能？为什么？”林靖安大吃一惊。 “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没给我们请假，学校说我们无故旷课给予开除处分！”郭湘愤怒说道。 “怎么会？我让我父亲帮忙请假了呀，他……不会是忘了吧？”林靖安瞪大眼睛。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我和张灵就是被学校开除了，都是因为你，还说要报答张灵的救命之恩，你就是这样报答的？害得我们参加不了高考，你怎么负责？”郭湘怒道。 “我……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爸，他一定能解决好，你们等我！”林靖安慌乱说道。 电话打给林应国，果然他只是让秘书帮忙请假，但秘书不知道还要帮郭湘和张灵请假，只请了林靖安的假，所以给了张主任可趁之机。 林应国马上说道，“我会处理！” 这是他的错，而且两个小姑娘都对儿子有救命之恩，他不可能不帮她们。 没过多久林应国的电话就打来了，“我已经让学校把对你们的处分撤销了，你们可以回去上学了。” 郭湘冷笑，果然还是当官的好办事啊。 “现在他们就是求我去我还不去了！”郭湘嗤笑，“那样的学校我不屑去！” 以自己的能力肯定能考出好成绩，才不想给那样的学校增加荣誉。再说孙校长也调走了，无所谓了。 “林县长，帮我转去二中吧，还有张灵一起。”郭湘说道。 张灵的成绩其实也挺不错的，只要她发挥得好，考上重点大学不是问题。 “爸，我也转吧，我也转到二中！”林靖安说道。 林应国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好，我答应你们！” 虽然二中说起来比不上一中，可是马上就要高考，也不需要再学什么，就是不去上课他们也能取得好成绩。 这次一中做得真的太不地道了，孩子马上就要高考就算有什么原因也会网开一面，这个时候把人开除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吗？ 还好这两个孩子意志坚定有主意，不然真的寻死的可能都有。 张灵听到林县长亲口答应才放下心来，要是今年参加不了高考，她真的想死。 到傍晚的时候三人就接到林应国的电话，说是帮他们办好转学手续了，明天直接去二中报道。 张主任听到消息的时候惊呆了，没想到竟然会这样？ 林县长的儿子都转走了？那以后是不是得不到他的照顾了？自己升校长的事是不是也泡汤了？ 而且林靖安的成绩那么好，去年如果不是因为生病他能考上很好的大学，就是今年复读他的成绩也一直很稳定，一中的高分也许就落在他身上了，他怎么会转走？ 张主任突然觉得自己办错了一件事，大错特错，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第二天郭湘和张灵、林靖安三人就一起到了二中复读班上课。 二中的学生对他们这时候转学过来很是惊讶，而且知道其中一个还是县长的儿子更是好奇地要命。 不过谁也不敢问。 郭湘知道顾振东也在二中上学，来这之后一直很忙也没有找他，趁中午休息时间就去了应届的班级找到顾振东。 “嫂子，你怎么来啦？”顾振东见到郭湘很惊讶，想到之前她说过要参加高考，不由问道：“你是来我们学校复读的？” “是啊！”郭湘笑笑，“今天刚来，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 “那你现在住在哪儿？也住校吗？”顾振东问。 “不是，我在外面租了房子，等有空你可以过去看看。”郭湘说道，“我就不打扰你学习了，你好好复习，我们一起考大学！” “嗯！”顾振东点头。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专利费收入囊中 晚上张灵和郭湘一起回到四合院，她决定这段时间都住在这儿也不回家吃饭了，路上来回耽误时间。 林靖安父母那边给的三百块钱王桂香拿了一部分给她吃饭，这样她就不必跑来跑去影响学习。 接下来的预考，郭湘、林靖安和张灵包揽了全市前三名，二中的校长高兴地合不拢嘴，一中的张主任肠子都悔青了。 这天放学回到家，教师村的门卫大爷跑过来对郭湘说有人打电话找她。 郭湘忙跑去接电话，知道这电话的只有顾振南一个，一定是他打来的电话。 “老公……”郭湘接起电话，有点气喘吁吁的。 “你住的地方很远？”顾振南颦眉。 “没有，就是跑快了，不是怕你等急了吗？”郭湘笑道。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上个星期我找过你一次，你不在……” “哦，上周灵灵受伤住院了，我在医院照顾她。”郭湘说道。 “受伤了？严重吗？”顾振南问。 “还好，已经好了，出了点事，我们都转到二中去了。”郭湘说道。 “没事就好，你自己一个人在那边要注意安全。”顾振南不放心地说道。 “嗯，我倒是不怕，没几个人能打得过我，打不过我会跑，我又不傻。”郭湘嘻嘻笑起来。 “媳妇，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振南重重呼了口气，似乎在做深呼吸，搞得郭湘都紧张起来。 “上次专利费的事，上级批示，说现在改革开放，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成果向现实生产力转化，应当充分尊重科技工作者的劳动，所以专利费全部发放给个人……” “啊——”郭湘尖叫，“真的？真的吗？” 顾振南失笑，就猜到郭湘会有这样的反应，她的表现比想象中的还要夸张。 “一百多万美金都归你了？真的吗？”郭湘大叫。 “是真的！”顾振南微笑。 “我要晕了！”郭湘兴奋，“让我算算啊，一百六十八万美金就是……，哎呀，如果按黑市近千万人民币了，可是按中银汇率要少一半，真是太不划算了！！” “不过就算这样，老公你也是百万富翁了！”郭湘开心地大笑。 “嗯！”顾振南的嘴角翘起来。 “有说怎么把钱给你吗？”郭湘问道。 “还没有，说是听听我个人的意见，你说呢？”顾振南问郭湘，他知道媳妇这方面远比自己强多了。 “我建议先不要把钱兑成人民币，太不划算了。”郭湘说道，“而且现在的个人所得税起征点才400块，你要交好几十万的税！” “最好的办法就是……”郭湘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明年石油部就要改制了，石油、海油、石化分成三家，都成立股份制企业，部分职工是可以入股的。 顾振南这边是属于石油这部分，这就是后世的中石油，后世市值可是万亿元，顾振南把他的钱随便投入哪个厂，别说占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股份，就是只占万分之一，那以后也是亿元俱乐部的大佬，所以一定不能现在把钱兑出来，太亏了。 “你去问问能不能作为外资入股油田的企业，这样就可以直接投入美元，不需要竞换成人民币，而且如果能投资成功，企业就变成中外合资企业，国家有优惠政策，头三年是免交所得税的，后面还有各种减免优惠！”郭湘说道。 顾振南很意外，没想到媳妇懂这么多，告诉她果然没错。 “好，明天我问问领导。”顾振南说道。 “老公，你要成为大老板了，我可要抱紧你的大腿！”郭湘讨好地说道。 顾振南失笑，“等你回来抱！” 第二天顾振南打电话给石油部的张部长，因为钱还没到厂里，问杨厂长也没用，而且他知道的不一定比郭湘多。 电话打到张部长那，顾振南说了自己想要投资入股的想法。 张部长微笑，“你小子政治嗅觉很敏锐啊，你怎么知道石油部要改制的事？” 顾振南一愣，郭湘没有说石油部要改制的事，只是说问问能不能投资入股，难道她猜到了？ “是……是上次去京城开表彰大会的时候无意中听别人说的。”顾振南扯了个谎。 “他们的消息倒是灵通！”张部长笑，“是有这个意向，不过还没有确定下来。但你这个想法很好，我们国家现在有这个政策，有外汇的可以作为华侨投资入股，你的确有这个资格，而且你能想到把资金用在投资国有企业上，我们很欢迎！” “等有了确却的消息我再通知你，那专利费就先不汇过来，先给你在国外存一个账户，等以后再作为投资资金！”张部长说道。 “谢谢部长！”顾振南点头。 这笔资金数额不算小，就算是投资国有营业也应该能占很大部分股份，自己就是股东之一了，以后要做什么事就容易多了。 顾振南瞬间踌躇满志，觉得自己可以干一番大事，也再一次觉得能娶到郭湘是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那我能先拿出一部分来用吗？比如一两万美金？”顾振南问道。 “当然可以，那钱现在是你的，你有自由支配的权力。”张部长笑道。 有了钱顾振南第一时间就想到要为媳妇买点什么，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她为自己和全家人买衣服，那时候他就说过，等自己有了钱一定要给她更好的，说到就要做到。 等下次媳妇回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惊喜。 …… 郭湘打完电话心情愉悦回了四合院，没想到那笔专利费居然会给顾振南，真是意外之喜啊。 自己现在那点钱在他面前根本不算什么，看看人家，一干就是大事，哪像自己小打小闹的。 不过也是靠自己的小打小闹家里的日子才好过起来的，不然像以前，真的没法想象，穷得连饭都吃不上。 进到四合院万家发已经在院子里等他。 “小郭，你来看看我这燃气灶怎么样？” 郭湘一看，还真有后世燃气灶的样子了，有两种，一种单炉头的，一种双炉头的。 看外壳完全是手工打造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这也看不出来，得试试才知道。”郭湘说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合作 “那改天我们去县宾馆借那里的煤气试试？”万家发说道。 “可以！”郭湘点头，“就星期天吧，你先去和人家谈好，别到时候又不能用了。” “嗯，我会去联系！”万家发连忙点头。 “等试验成功，我们再来谈合作的事！”郭湘笑道。 “好的，好的！”万家发搓搓手一脸兴奋，做了这么久就等着这一天呢。 到了周日万家发早早来敲郭湘的门。 张灵已经起床在看书，只有郭湘还在睡。 张灵去叫郭湘，“湘姐，隔壁的万大哥找你！” “嗯！”郭湘懵懵地坐起身，“几点了？” “七点钟！”张灵说道。 “这么早？”郭湘打了个哈欠，起床走到门外。 “小郭，不好意思这么早就叫你。”万家发一脸过意不去，“不过县宾馆那边上午十点多就开始准备午餐，我们只有利用早上的时间过去，不然人家不让用！” “哦！”郭湘点点头，到外面刷牙洗脸。 等洗漱完两人扛着两个燃气灶一起到了县宾馆。 万家发已经和那里的厨师长说好了，两人从后门进入了厨房。 到了厨房，拔了他们的煤气管接到自己的燃气灶上，一打火，火呼一下燃了起来，蓝色的火焰带着点点红色的光，烧得很旺。 万家发调整了一下风口，红光越来越少，几乎全是蓝色的火焰，这就说明煤气得到充分燃烧，燃气灶的功能体现出来了。 “不错嘛，这火都快有我们这煤气灶大了，家用完全够了！”宾馆的大厨说道。 郭湘也点头，和后世的燃气灶差不多了。 然后又试了双炉头的，也是稍微调整了一下，达到最佳状态，产品是没问题的。 “太好了！”万家发一脸兴奋，终于成功了。 走的时候郭湘见万家发塞了一点钱给大厨，果然求人办事还是要出血的。 “万大哥，我看这燃气灶也和他们商用的差不多啊，你怎么会研究那么久？”郭湘有点不解。 “因为我们的点火装置不同！”万家发说道，“就是这个东西害我搞了这么久。” “点火装置？”郭湘一愣，刚才没注意有什么不同。 “你不知道他们这商用的，灶口大，火力大，可是他们不是自动点火装置，是把煤气打开后用一个打火枪点上去，才燃烧起来的，这可要专业的人才行，如果是家用的一个不好烧伤都是小事，把煤气搞爆炸了那可就糟了！”万家发说道。 “哦——”郭湘恍然大悟，他这一说想起来了，是有见过那些大厨点火是用手点的，可是没想到全是这样，还以为他们也有自动的。 “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攻克这个难题，请教了很多人，才发明了现在这个脉冲点火器，用两节一号电池就行。解决了点火问题，这才算真的成功了！”万家发说道。 “原来如此！”郭湘点头，看上去小小的东西其实做起来也不容易。 “既然成功了，我们回去好好谈谈合作的事！”郭湘很干脆地说道。 在路上顺便买了几个包子回去吃。 回到四合院两人坐到石桌旁边。 “万大哥，你觉得办一个燃气灶厂要多少资金？”郭湘问。 万家发沉思了片刻，“我觉得至少要十万，少了恐怕不够，我现在这个样品是手工打制的，可真正做起来不可能再用手工，要上机器，还有各种零配件，都不便宜。” 郭湘点头，“那我们就各人一半！” “啊？可是我拿不出那么多钱！”万家发愣住了，这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郭湘笑笑，“万大哥，你听我说。我说的各人一半是说我们各占一半的股份，你可以用技术入股，我用现金入股，不过……” 如果万家发一点钱都不出，纯技术入股又觉得他占的比例有点多了，毕竟这后期也是靠自己的资助他才成功的。 “这样，你出两万，我出八万，但股份还是按各占百分之五十，你看怎么样？”郭湘说道。 万家发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这样自己已经算占很大便宜了，才出两万就占了一半的股份，和别人谈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行，那我就再去借点钱，其他八万就靠你了！”万家发说道。 “万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钱拿出来。不过厂子就要麻烦你去注册了，还有之后的事，你知道我要参加高考没有时间。等工商执照下来，开了银行账户，我就把钱汇过来。”郭湘笑道。 万家发兴奋地搓搓手，“好，这些都我去办。你好好读书，以后的事我来做就行。” 之后郭湘去邮局打电话，先给泉市的司经理打电话，借了三万块钱。 之所以是借，因为还没有到分红的时候，只能先以借款的名义拿出来，等分红直接在分红款里扣就行了。 京城的恒通造纸厂也要了三万，还在电磁炉厂也要了两万。 电磁炉厂虽然刚开不久，但生意很火爆，不过因为要在很多城市做营销活动所以郭湘也不想拿出太多钱来影响他们，就各个厂拿一点让他们的正常生产经营不受影响。 打好电话，只等万家发这边把厂子建起来到时候再打个电话让他们汇钱过来就行。 过了两天，郭湘和张灵放学回家，刚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几个人突然气势汹汹冲了过来。 “就是她！” 两个男人还有两个女人朝着郭湘就冲了过来，举手就朝她打过去。 “啊——”张灵吓得惊叫起来。 郭湘护住她往院子里一推，后背挨了一拳，顿时怒了，转身朝打她的那人一拳打过去，打得那人脸立刻肿了摔倒在地上。 “你还敢打人？”两个女人火了，冲上来就要扯郭湘的头发。 郭湘一看这不是万家发的老婆和母亲吗？她们这是要干什么？ “住手，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打我？”郭湘大吼一声。 “打的就是你，你这个狐狸精！”万家发母亲冲过来举起脚就踢过来，郭湘一闪身，她踢了个空，一个踉跄朝前面摔去，一下撞到院门边上，撞得额头起一个大包。 第二百一十三章 打架 “妈！”万家发老婆吴秀英惊叫起来，急忙扶起婆婆，“妈，你怎么样了？” “你敢打我妈？”后面两个男人一脸怒火，朝郭湘冲过来。 郭湘冷眼看过去，“你们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你还不客气？你这个勾引别人男人的狐狸精，我们没对你不客气就不错了，你还敢打我妈？我要扒了你的衣服丢到街上去，让大家好好看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其中一个男人大喊，伸手朝郭湘的衣襟处就抓来。 “放屁，我勾引谁了？”郭湘怒不可遏，抓住来人的手一扭，一个过肩摔把人摔了出去。 “你敢打我弟弟？”另一个男人又冲过来，“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破鞋……” 还没等他靠近，郭湘抬脚用力一踢把人踢了出去，那人“扑”一声撞到对面的墙上，然后又摔在地上，“哎哟哎哟”痛叫起来。 “啊——”门突然被打开，张灵和张婆婆一个拿着一根擀面杖一个拿着一把扫把冲了出来。 见到躺在地上的两人，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敢打我的家人，你这个狐狸精，我要和你拼命！”吴秀英气红了眼，不管不顾朝郭湘就冲过来。 “万家嫂子，你不要误会，我和万大哥没什么……”郭湘连忙解释一句，什么都还没说就开打，这误会就更深了。 身体一闪，吴秀英一时刹不住脚冲到张婆婆的身上，张婆婆“哎呀”一声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婆婆，你没事儿吧？”张灵忙把张婆婆扶了起来。 “万大哥？叫得这么亲，还说没什么？”吴秀英的眼睛都湿了，“如果不是因为你，他怎么会不顾家里的情况还到处借钱？家里都快没饭吃了，他还瞒着我们到处欠债……” “我说怎么这一年来他有家也不回了，有孩子也不管，天天捣鼓那东西，原来是有你这个狐狸精在边上挑拨，你这个挨千万的，你不得好死！”吴秀英说着哭了起来。 “万嫂子你评评礼。”郭湘翻了个白眼，“我是这个月才租房子到这里来的，以前根本不认识万……万师傅，怎么是我挑拨的？不信你可以问张婆婆。” 张婆婆一边抚着被吴秀英撞疼的胸口一边点头，“没错，这女娃刚来没几天，你男人都在这住了快一年了，他们以前根本不认识！” “你们就是一伙儿的，你们当然替她说话，看看她这样子，就是一脸狐媚样，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都是我儿子给的钱吧？”万家发母亲捂着头指着郭湘破口大骂起来。 “我用他的钱？”郭湘火了，“就他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说我勾引他，我是瞎了眼还是傻？我自己有丈夫，我丈夫长得又高又帅又有钱，我会看上一个邋里邋遢的老男人？你傻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傻吗？” “你结婚了？”吴秀英傻眼了。 “听她胡说八道，结了婚还能在这里住，她男人呢？能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就是有男人也是个不安份的，谁知道是不是给她男人戴绿帽子了？”万家发母亲狠狠说道。 郭湘真的怒了，向万家发母亲逼过去，“别以为你是老人我就不敢打你，你再胡说八道我打得你不知道自己姓什么！” “你打呀，看你敢不敢？”万家发母亲把胸口拍得啪啪响，“往这里打，你把我打死，看你能不能好过！” “你……”郭湘火冒三丈，举起手就要朝老人脸上摔去。 “表嫂，表嫂！”张灵连忙拉住郭湘，“别生气，别生气，让我跟他们好好解释！” 说着转向几人，“你们真的误会了，湘姐真不是那样的人，她是我表哥的媳妇，我表哥长得又高又帅，又年轻，怎么会看上万师傅？而且我表哥在东北的油田工作，工资高福利好，什么都比万师傅强，怎么会看上他？” “五一的时候我表哥还被评上全国劳模，去京城领奖，都上电视了，万师傅哪点比得上他？我表嫂又不瞎！”张灵说道。 张婆婆看了郭湘一眼，原来这女娃那天来看了一下电视是为了看她男人，怪不得一直笑眯眯的。 “你是她表妹当然护着她，要是那么好她在这个穷地方干什么，不会到东北去找她男人？我看她心里就是有鬼！”万家发母亲根本就不听。 “那是因为我表嫂要参加高考考大学，这次学校考试我表嫂考了全市第一名，考上大学根本不在话下，她会看上万师傅那样的工人？而且万师傅年纪都快可以给我当爹了，你们真是太高看他了……”张灵摇头。 别说是郭湘，就是自己也看不上万家发。 “那他为什么还到处借钱？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女人，为了什么？”吴秀英语气有点松动了。 “因为你男人有技术，他研究的那个燃气灶成功了！”郭湘没好气地说道，“但是他没钱办厂，我出八万，让他出两万，给他一半的股份，他占大便宜了，你们还来打我？算了，我不出钱，你们爱干嘛干嘛，我出钱还找气受？我犯贱啊？” “你说的是真的？”吴秀英惊呆了。 “别听她骗人，她为什么那么好？还不是看上咱们家发有技术，不然她肯出钱？我看她就是不怀好心！”万家发母亲说道。 “那是因为他这东西可以赚钱，我才投资，要不是看在钱的份上我会理他？我知道他是谁呀？”郭湘真的火冒三丈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万家发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干什么？”郭湘狠狠瞪向他，“你的母亲，你的爱人，以为你借钱是因为我，以为我勾引你，跑过来打我。万师傅，我看我们合作的事就算了，我不投资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别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万家发急了，“你要撤资，我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去？” 那自己的心血不是就都白费了？ “以为没有你我就赚不到钱是吗？我有好几个厂，我不缺你那一个！”郭湘怒道，“今天的事你不给我个说法，我去公安局告他们打人！” “我们打人？你看看，你一点事儿没有，我们的人倒是受伤了好几个！”万家发母亲叫嚣起来。 “那是你们活该！不问清红皂白就乱打人，以为我好欺负站着让你们打？没打你个残疾就不错了！”郭湘冷笑。 第二百一十四章 道歉 “你们真的打人了？”万家发的脸冷了下来，吴秀英的脖子一缩，很久没看到自己男人这么凶的样子。 “又没打着！”万家发母亲有点委屈，“倒是你兄弟还有你娘我都受了伤！” “那是你们活该！”张婆婆撇撇嘴，“要不是这个女娃厉害，你们这么多人打一个还不把她打死呀？” “就是！”张灵也搭了一句，崇拜地看向郭湘，表嫂好厉害。 “快跟人家道歉！”万家发冷着脸对自己的母亲和妻子说道。 “凭什么？”万母不服气。 “就凭人家是大老板，是要出钱给你儿子办厂的。”万家发一脸恨铁不钢看向自己的家人，“你们以为她会看上我？我哪一点值得人家看上？你这样的都要和我离婚了，她那么年轻漂亮，又有钱，马上就成为大学生，她能看得上我？” “那……谁知道……”吴秀英应了一句。 “你……”万家发真的被气到了，举起手想打又打不下去，“快道歉，不然我这办厂的事就黄了，你男人一年的心血就白费了！” “你真的要办厂？”吴秀英怀疑地看向自己的男人，办厂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得到的事。 “如果没有人家投资我当然办不起来，她可是财神爷！”万家发叹口气，不好意思地看向郭湘，“小郭，真是对不起，我婆娘她不懂事，我代她向你赔不是！” 郭湘黑着脸不说话，还从来没有这么窝囊过。 她也是看万家发这精神可嘉，那钻研的执着劲儿另人钦佩，却没想到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你们也都过来，给郭老板道歉！”万家发对自己两个兄弟和母亲说道。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吭声，还不相信这个女孩子是个老板。 “我承受不起！”郭湘嘲讽，“万师傅你有能力，我高攀不起，你把我给你的三千块钱还给我，我们合作的事就此罢休！” “别呀……”万家发苦笑。 “什么三千块钱？”吴秀英问道。 “人家郭老板为了让我研究煤气灶，借给了我三千块钱，不然你以为我能成功？”万家发气恼，“你们还以为我拿钱给她用？我那点钱人家根本看不上。” “你们不理解我就算了，我自己借钱搞研究，你们为什么还要来搞破坏，来拖我的后腿？我这一辈子的心血就白费了！”万家发说着眼圈都红了。 “孩子他爹……”吴秀英见万家发这样子又心疼起来。 “郭老板，你就原谅他们这一次，我保证以后都不会了，我……我给你跪下还不行吗？”万家发作势就要跪下去，郭湘拿过张婆婆手上的扫把朝他膝盖上就打了过去，他痛得跳起来。 “你如果敢跪我们就真的没有合作的可能了，男人膝下有黄金你懂不懂？”郭湘横眉倒竖，神色复杂地看向万家发，这个男人为了他的事业也是拼了，但是偏执到吓人。 “那……那我是还有机会了？”万家发惊喜。 郭湘叹口气，看在能赚钱的份上还是给他这个机会吧，不过现在自己就没那么好心了。 “要我投资也可以，不过以前说的各占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我不同意了，怪就怪你的家人侮辱我！”郭湘说道，“你还是出两万块钱，技术算一万入股，但你只能占三成的股份，要不要你自己考虑吧！”郭湘说道。 其实万家发已经研究出家用燃气灶，已经有了例子，郭湘也把这个让林光荣他们去研究未必就研究不出来，不过万家发毕竟是第一个研究出来的人，从后世来的郭湘对发明权还是很尊重的，不想抢他的专利。 “这……好吧！”万家发无奈点头，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借两万已经是自己的极限了，再多是借不到的，可是钱少了厂子根本办不起来。 可是一下去了两成的股份，真心疼啊。 “那我们明天就签个合同吧。”郭湘呼了口气，“写个章程，一切照章办事，等厂子注册了，我的资金会到位的。” “谢谢！”万家发点头。 吴秀英和万家发母亲现在哪里还看不出来，自己儿子在那个女人面前根本低人一等，那人根本看不上他，是真的误会她了。 而且因为自己这边一闹，万家发好像吃亏了，心里一下愧疚起来。 她们还想说什么挽回一下，郭湘根本不理她们，走进自己房间“咣”一声把门关上。 “家发，对不起，我们不知道……”吴秀英一脸惭愧。 “你们做的好事！”万家发指着吴秀英，恨恨说道，“就不能等我回来好好问清楚？” “还有娘，你也跟着一起胡闹，你儿子是什么样人你不知道？一个欠一屁股债，三十多岁的长得又一般的老男人，你是有多大脸以为人家小姑娘会看上我？人家马上就是大学生了，什么样的找不到？会稀罕我？”万家发一脸无奈。 “那谁知道？”万家发母亲嘀咕一句，“很多小姑娘喜欢倒贴……” “妈……”万家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不可理喻。 “哥，你真的要办厂子了？你要当厂长了？”两个男人总算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一下欣喜起来。 “嗯……”万家发点了点头。 “那哥，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进厂里当工人？”两个兄弟惊喜。 “行吧！”万家发含糊应了一声，到时候再看。 郭湘在房间里听了好心塞，本来很看好万家发，谁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两人虽然继续合作，难免有了一丝隔阂。 算了，反正自己是占大头，等赚到一些钱，实在合作不下去再撤资吧。现在就撤有点亏了，他的东西已经做出来了，万一找到新的投资人就没自己什么事了，那就白资助他了，总要赚回一点才行。 过了两天两人签下协议，万家发还想多争取一些利益郭湘没答应，那气可不能白受，她可不是包子也不想当圣母。 之后万家发注册了公司，郭湘也把钱打了过来。 当然厂里的一切还是万家发在管理，不过郭湘说了让他做好账，到年底的时候会让专业会计来审核，到时生产销售一切账务都要一清二楚。 她其实也怕两人之间起过龃龉万家发会做假，所以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别到时有什么事搞得更难看。 第二百一十五章 特别的礼物 有了钱燃气灶厂开了起来，差不多一个月就开始生产。 接着就听说已经有液化石油气供应，不过主要还是在大城市，燃气灶生产之后就开始在沪市和京市销售，这些新事物只有在大城市才能最先被人接受。 因为要高考郭湘也就没有再管，一切都由万家发去做，好在那人做事还是很认真的，也有头脑，生意很快就红火起来。 在沪市甚至听说很多人连夜排长队抢购燃气灶的事，这份投资倒是没投错。 很快到了六月底，高考进入倒计时。 自上次转学事件后，郭湘和林靖安、张灵的关系倒更好了起来。 毕竟三人都转学到二中，和其他人都不熟，只有他们三人是同学，倒是比以前团结多了。 这天下午自习课，林靖安问郭湘，“你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 他知道郭湘成绩好，只要不出意外，全国的重点大学任她挑。 郭湘看了看张灵，问林靖安，“你呢，你想报哪个学校？” “我的理想是当一名外交官。”林靖安认真说道，“所以我应该会报京城的大学，京城外国语大学或是外交学院。” “灵灵呢？”郭湘问张灵。 “我也想报京城外国语大学。”张灵看了看林靖安小声说道。 这段时间天天和郭湘在一起，从她那里学到了很多，英语突飞猛进，以前不敢想的，现在也想尝试一下了。 郭湘笑了笑，“行，那我们就一起吧！” 郭湘说得很含糊，其实她就是要选也是选医科大学，不过她不想现在说出来影响大家的心情，她能帮张灵的也就到这儿了，以后怎么样完全看她自己的造化。 林靖安听了心里很高兴，这段时间他对郭湘暗生情愫，不过却一直不敢表白，怕她拒绝自己。 想着等以后考上了大学，两人有时间在一起以后机会还多着呢，现在最主要的是考出好成绩。 下午下完课，郭湘和张灵一起回四合院。 刚走到门口里面出来一个人差一点撞上，“对不起！”郭湘连忙退后一步。 “没关系！”那人含笑说道。 郭湘一抬头，“振南？你怎么来了？”惊喜地往顾振南的身上扑去。 “我来看你！”顾振南抱着郭湘嘴角抑制不住扬了起来。 张灵惊讶地看向顾振南，以前见过表哥几次他一向是很严肃很冷清的一个人，想不到他也会笑？ 而且看表嫂和表哥那样子，感情真好啊，看得她好羡慕。 “表哥！”张灵叫了一句。 “是灵灵？”顾振南朝她点点头，“今晚你回家，我住这儿！” “说什么呢？”郭湘脸上一红，这么明显的暗示，人家还是小姑娘。 张灵脸一下涨红，“好、好，我、我这就走……”说完慌不择路地跑了。 “你看你……”郭湘嘟起嘴，“把人家小姑娘吓着了。” “她这么大该懂事了！”顾振南笑笑。 两人进入院子，一进房门，顾振南就把郭湘抱了起来，“媳妇，我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了！”郭湘抱着顾振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一下，“你怎么来了？都快高考了，你还不在家好好复习？” “就是因为快高考了我才过来看你，不能陪你高考，先过来给你打打气加加油！”顾振南把她放了下来，两人坐在床边。 “我还用加油吗？我的油已经快满出来了！”郭湘笑道，“倒是你是不是缺油了？” “嗯，你给我加加！”顾振南指了指自己的唇。 郭湘笑，在他嘴上狠狠亲了一下。 “还不够……”顾振南又说，然后又亲了好几下才放过她。 “七号就要高考了你还过来？”郭湘依在男人怀里。 “嗯，过两天我就走，高考我们不能在一起，但我心里一直牵挂着你。”顾振南轻抚着郭湘的头发，这么久没见真是想死小媳妇了，她也不回去看自己。 “等我考完就回家！”郭湘说道，她已经把东北那个小窝当成自己的家了。 “好！”顾振南点头。本来还想和郭湘说高考志愿的事，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担心媳妇不高兴再影响她考试，心里叹息一声。 “你吃饭了吗？”郭湘抬头问。 “还没。”顾振南摇头。 “那我陪你出去吃，我和灵灵已经在学校吃过了。”郭湘站起来。 “好！”顾振南点头，牵起媳妇的手。 走到外面碰到张婆婆从房里走出来，看了顾振南一眼，郭湘连忙说道：“婆婆，这是我爱人，今天刚从东北过来，在这住两天就走。” “嗯！”张婆婆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反对。 心想这女娃果然有男人，还是这么优秀的一个男人，怪不得看不上那个万家发，就是瞎子也知道谁好了。 自从燃气灶厂开起来万家发就搬到厂里去住了，张婆婆没有再见过他。 郭湘和顾振南在外面找了一家小店，炒了两个本地的特色菜，郭湘也陪着吃了几口。 “老公，你复习得怎么样了？”郭湘问。 “还行！”顾振南点头。 郭湘看他样子应该是没问题了，他就是有把握的事也是云淡风轻的。 而且他本身是石油系统的，考的又是当地的学校，分数要求不会太高，肯定是没问题的。 吃完饭回到家，顾振南关上门，从自己的包里掏东西，“我带了东西给你！” “什么？”郭湘好奇地问，不会是东北的特产吧？ 顾振南掏出了一个小绒盒递到郭湘的面前。 她看着这个造型眼熟的盒子，心中一跳，不会是自己想的东西吧？不可能！ “打开看看！”顾振南含笑看着她。 郭湘把绒盒打开，一个起码有两克拉的大钻戒出现在眼前，我的妈呀，快闪瞎了她的眼睛。 前世虽然也是出身豪门，可也从来没有收到过钻戒，还是这么大的，何况还是这个年代？ 顾振南见郭湘呆住，心里紧了一下，难道媳妇不喜欢？ “这是我请港城的朋友从国外买回来的，如果你不喜欢……” “喜欢，我怎么会不喜欢？我真是太喜欢了！”郭湘的眼圈都红了，扑上去抱住顾振南，真是爱死老公了！ 顾振南顿时松了口气，那个朋友说没有女人不喜欢钻戒，果然是真的！ 第二百一十六章 填报志愿 “这、这……你收到钱了？这得花多少钱啊？”郭湘激动地有点语无伦次了。 “也没多少！”顾振南笑笑，“又从包里摇出一个盒子，还有……” “还有？”郭湘惊讶。 接过盒子，打开，“卡地亚”的手表？ 别说现在，就是后世也算是顶极奢侈品，老公真有品味啊！ “是一对儿的。”顾振南抬起自己的手，露出他的表，“我也有一个！” “真漂亮！”郭湘惊叹，主要是太惊讶了，没想到这个时期居然也能买到这些东西。 不过想想也是，卡地亚是法国的品牌，十九世纪就有了，现在在国外还是买得到的。只不过国人一般是二十世纪之后才知道的这个品牌。 “我帮你戴上！”顾振南拿起手表。 “嗯！”郭湘点头。 “对了，还有戒指！”顾振南又先去拿戒指，郭湘不由笑起来。 白晳修长的手指戴上钻戒，显得手更加莹玉润泽，精心切割的钻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郭湘心里都不由叹一声，太特么土豪了。 然后又戴上手表，深蓝色的表盘，指针上有细粒的小碎钻，低调奢华。 “这戒指和手表都是一个品牌的，其实我也不懂，都是朋友帮忙买的……”顾振南说道。 “你那个朋友很有品位！”郭湘说道，对那个人还真有点好奇。 “以后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不由问顾振南，“你的钱收到了？可以拿出来用了？” 顾振南点头，“上面帮我在国外开了个外币账户，我已经可以自由支配。不过我想等着把钱用来投资入股我们石油的企业，就只拿了两万美金出来用。” “两万美金？”郭湘吸了口气，在后世虽然不算什么，可是这个年代，就是外国人也未必舍得，这么多钱拿来给老婆买礼物，真的会被人骂败家。 不过不得不说，顾振南有霸总的潜质啊。 “老公真好！”郭湘朝他的唇上亲上去。 “你喜欢就好！”顾振南抱住郭湘。 “老公，你可以笑了？”郭湘看着顾振南勾起的唇，唇角边居然还有一个小梨涡，妈呀，太迷人了。 伸出手指轻轻戳一戳那个小梨涡，顾振南失笑，小媳妇怎么那么可爱？ 在郭湘这住了一天，后来又去看了一下顾振东，周日的时候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回了趟老家看王桂英和果儿。 然后顾振南就回了东北。 高考也迎到来填志愿的重要时机。 没错，这个时期还是先填志愿后高考。 郭湘心中腹诽，这规定真变态啊。还没高考就填志愿，那得耽误多少人？ 尽管是有预考，可以自己估成绩，可还是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怎么能现在决定？ 还是后世考完知道分数后再填志愿好，知道自己能上什么学校，也不怕报错。 现在这情况，简直就是抓瞎。 不过郭湘心里已经有了底，她不想变了。 张灵看到郭湘填的志愿很惊讶，“湘姐，你确定？” “是，我很确定！”郭湘微笑，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有这个想法，不过顾振南的到来让她下定了决心。 终于到了七月七号，这一年的高考是七、八、九三天。 郭湘和张灵一起在考场外，“灵灵，别紧张，只要正常发挥你一定行的！”郭湘给张灵打气。 “嗯！”张灵点头，这段时间天天和郭湘在一起有信心多了。 考试铃响大家都走进考场，郭湘和张灵在不同的考室，“灵灵，加油！” “湘姐，你也加油！”张灵握起小拳头。 三天考试顺利完成，郭湘没有看到顾振东，想来应该是在不同的考场所以没有碰到，也就没有特意去找他。 出成绩要在月底，郭湘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住几天，她在想到底是等成绩出来再去东北还是先去东北到时候再过来？ 其实不过来也行，她已经把寄件地址写到了顾振南那里，所以到时候就是不在也没关系。 第二天去张婆婆那里退了房，又去二中问了一下，顾振东已经回家了，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等自己，难道不好意思？ 回到家正好是午饭时间，郭湘没有看到顾振东，不由惊讶，“娘，振东还没回来？” “回来了，在屋里呢！”王桂英朝顾振东的房间看了一眼。 “怎么啦？”郭湘问，“没考好？” “好像是。”果儿点头，“回来就有点闷闷不乐，娘问他也不说话。” “我去看看。”郭湘起身，走到顾振东的房门口，敲了敲门，“振东，吃饭了。” 过了一会儿顾振南才走了出来，嫂子过来叫他他不好意思不出来。 “嫂子！”顾振东叫了一句。 “吃饭吧，有什么事儿吃了饭再说。”郭湘说道，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眼睛有点红，难道哭过了？ “嗯！”顾振东走到饭桌前，王桂英给他装好了饭放在他面前。 大家吃起饭来，顾振东拿筷子却没怎么吃，一直在挑着饭又没放进嘴里。 郭湘忍不住问道，“没考好吗？成绩不是还没出来吗？” “我跟同学对了答案，很多都错了……”顾振东说着眼圈又红了。 郭湘也不知怎么安慰他，“大不了明年再读一年，你看我和你大哥不也是复读的吗，复读的人多了，又不丢人。” 顾振南咬着唇不吭声，可是就算明年复读也不一定就能考上，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郭湘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好不说了，这时候说多了只会让他更难受。 吃完饭帮着收拾了碗筷，郭湘回房，果儿溜到她房里，轻声问：“嫂子，你考得怎么样？” “还不错！”郭湘说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在顾振东这样她也不好表现得太高兴，“你悄悄跟娘说就行，别让你二哥听见。” “哦！”果儿点头，不过还是很惊喜，“嫂子以后就是大学生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郭湘笑笑。 下午郭湘去纪昌林的卫生所帮忙，傍晚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的气氛更加凝重了。 “怎么啦？”郭湘问果儿。 果儿已经放了暑假，在家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让她高攀不起 “我下午出去玩，听他们说二哥和他对象吹了。”果儿说道。 “振东有对象？”郭湘惊讶，没听说呀。 “也不算是正式的，只不过二哥和东梅姐是同学，两人经常一起去县城上学，一起回家，二哥可能是喜欢东梅姐。” “不过二哥这次没考好，东梅姐考得不错，二哥去找东梅姐，东梅姐叫他以后不要去找他了。”果儿担忧地说道，“二哥心里肯定很难受。” 郭湘皱起眉头，那个叫东梅的也太打击人了，这时候不安慰顾振东就算了，怎么还落井下石？ 不过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现实，如果她考上大学，以后她就是公职人员，而顾振东还是个农民，怎么可能还看得上他？ 晚饭的时候顾振东明显心情更不好了，面色很难看，也没吃多少饭。 郭湘觉得有必要找他谈谈，开解开解他。 吃完饭顾振东躲进房里，郭湘过去敲门。 里面没有人应，郭湘只好主动开口，“振东，我是嫂子。” 过了一会儿顾振东开门走出来，“我们谈谈？”郭湘说道。 顾振东看了她一眼，脸色不好，还是点了点头。长嫂如母，郭湘对家里的贡献他是知道的，他很尊重她。 “到外面坐吧！”郭湘走到外面的桌椅旁坐下，点了一支蚊香，外面凉快，就是蚊子太多。 顾振东跟着郭湘坐了过去。 王桂英见了给两人各倒了一杯水就走开了，她知道自己说什么不管用，还是要靠儿媳妇来开导二儿子。 “成绩都算了？不好？”郭湘问。 “嗯，我填的志愿，按以往的分数都达不到，没填的学校恐怕也不会录取我。”顾振东低着头说道。 “那你不打算明年再考？其实多读一年也没什么，很多人都这样。”郭湘说道。 顾振东犹豫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明年也未必考得上，我想去找工作。” 郭湘沉默，读书这事别人还真帮不上忙，如果他真不想读没人可以勉强。 她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好好了解一下他的学习成绩，不然在二中的时候也可以帮帮他，只不过考试也有一个发挥问题，也许他是没发挥好？ “那你想去哪里找工作？”郭湘问。现在可不比后世到处是打工的机会，现在就是南边也还没有发展起来。 “我不知道！”顾振东很是颓废，想着自己就是找到工作最多也是一个工人，可东梅她是大学生，以后的差距会越来越大。 这样一想意志就更消沉了。 “你和那个叫东梅的姑娘的事我听说了。”郭湘斟酌着该怎么安慰顾振东，“其实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事，也会遇到很多人，你不知道哪些人会陪伴你一生，如果错过只是因为没有缘分。” “那个姑娘现在也许会觉得你配不上她，可是谁知道以后呢？她就是大学毕业出来一个月也就是几十块上百块的工资，但也许你的成就会远超过她，她怎么也追不上你呢？” “怎么可能？”顾振东苦笑，自己连大学都没考上，她已经远超自己了。 “考大学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现在这个时期是一个很好的时期，只要你抓住机会，可以有别人想象不到的成就。”郭湘说道。 因为这个时期太特殊了，改革开放造就了太多敢于为先的人，以后万元户百万元户如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成为华国第一批掌握国家经济命脉的人，只要你能抓住机会。 “我和你大哥都会帮你。现在她对你爱搭不理，以后就让她高攀不起！”郭湘掷地有声地说道。 顾振南惊讶地看着郭湘，她说的他都懂，可是做起来有那么容易吗？但是为什么她这么一说让人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 其实就这一会儿郭湘想了很多。 如果让顾振东去燃气灶厂工作也不是不可以，不过那也只能做一个普通工人，对顾振东今后的发展没有什么很大的帮助。 之前自己和顾振南虽然都有拿钱回来，可是并没有好好考虑过怎样才能真正帮家里脱贫致富，当然以前是没有想到顾振东考不上大学，想着他上了大学，以后就只要养活王桂英和果儿就好了。 不过顾振东现在这情况，就不是单纯给点钱那么简单了，要帮他立起来，才能摆脱现状。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在家乡也办一个厂，不仅可以帮到顾振东，还可以帮到村里这些村民。 现在的梅花村太穷了，还有很多人家里连饭都吃不上，如果能帮到他们，也是做一件好事。 可是现在有什么项目可做呢？ 郭湘想到现在自己的那些厂，不论是卫生巾厂还是电磁炉厂都不太合适。 主要是这个地方太穷，一找不到合适的厂房，二找不到配套的设施，三交通不便利。 如果硬要在这里开厂也不是不行，但成本就要高很多，得不偿失。而且这地方销售起来也不容易，还是要去大城市，如果要用别的厂赚的钱来贴这边，就有点本末倒置了。 所以最好能开发本地的资源。 可是这里…… 郭湘朝院墙外看了看，除了那一座座连树也不长的荒山，什么资源都没有。 等等……那些山，那些石头，都是石灰岩，是做水泥和石灰最好的原料！ 郭湘一下有了好主意，办一个水泥厂啊，就地取采，资源应有尽有，便宜便利。 而且过不了两年全国就开始大兴土木，要用到水泥的地方太多了，到时可是供不应求，现在还没有人想到这个，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郭湘的心情一下豁朗起来，对，就办个水泥厂，让顾振东来当厂长。 当然他还只是个高中生没有经验，所以只有自己一点点帮他，帮他成长起来，这样以后他才可以独挡一面。 “振东，我有一个很好的想法。”郭湘的脸上露出笑容，“你知道我们村这周围的山上那些石头吗？” “知道。”顾振东有些不明所以。 “那些是什么石头？”郭湘继续启发。 “那些好像是……石灰岩？”顾振东还是不明白。 “对，石灰岩是做水泥最好的原料，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起来。”郭湘笑道。 “硅酸盐水泥？”顾振东一下想到了，学过高中化学还是知道一些的。 “对！”郭湘笑了笑，“我们放着这么一座金山怎么不好好利用呢？” 是啊，这山上的石头都多少年了，从小就听村里人报怨，说别的地方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可他们只有一堆破石头，但石头不能吃。 从来没有人想过它能干什么，没想到嫂子居然能想到变废为宝。 也不怪村里那些人，他们没几个人读过书，根本没有人知道什么硅酸盐，就是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还是嫂子有想法。 顾振东对郭湘很是佩服。 第二百一十八章 你来当厂长 “不过，要办个水泥厂要很多钱吧？我们哪有那么多钱？”顾振东说道。 虽然之前嫂子说过做了点小生意赚了钱，可是也不够吧？ “这个你不用操心，让你大哥和嫂子来想办法！”郭湘笑道。 如果是以前郭湘也不敢想，可是现在顾振南有钱了，让他拔出一部分出来是完全没问题的。 虽然说那些钱要投资油田的企业，可也没有说必须全部投进去，现在顾振南自己有支配权，完全可以拨小部分出来帮他们办水泥厂。 “等水泥厂办起来，你就是厂长！”郭湘说道。 “我不行！”顾振东忙摆手，“我就是个高中生，怎么能当厂长？” “怎么不行？”郭湘笑，“我在县里上学的时候认识一个工人，他以前还只是初中生，现在办了一个燃气灶厂，生意很红火。振东，不要妄自菲薄，只要你肯动脑筋，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真的可以？”顾振东心情有点激动。 “当然可以，嫂子会帮你。这里面我也有很多东西不懂，我们可以一起学习，一起进步！”郭湘说道。 “是，嫂子！”顾振东兴奋起来，自己真的可以吗，可以成为一个厂长？ “那就提起精神来！”郭湘拍了拍顾振东的肩膀，“明天我们就一起去学习研究一下办一个水泥厂需要的东西。” 除了钱，主要就是原料和设备，原料没问题了，购买设备就是关键。 国内有很多水泥厂，可以去别的厂学习取经，也可以通过一些专家学者来获取这方面的知识。 “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也许我们就要出发了。”郭湘说道。 “是，嫂子！”顾振东一扫阴霾，变得开心起来。 王桂英见了很是欣慰，还是儿媳妇有办法。 第二天郭湘先去打了个电话给顾振南说了顾振东的事，并说了自己想办一个水泥厂的想法，决定自己这边出资一部分，让顾振南那边出一部分，这样就可以成立一个中外合资企业。 顾振南听到她说要办水泥厂很意外，不过却觉得她的想法很好，能充分利用梅花村当地的资源，又能帮助本地的村民脱贫致富，真的是很不错的想法。 他有点惭愧，自己就从来没有想过要帮他们。 “好，到时候我这边的钱拨一部分给你，要多少你告诉我。”顾振南说道。 “嗯，我先去了解一下情况，尽量少用一点，毕竟你那边更重要。”郭湘说道。 期初建一个小型的水泥厂就可以，等以后赚了钱再扩大规模。 “那你是不是又不能过来了？”顾振南问。 郭湘笑笑，“恐怕不行了，等过完暑假吧。我把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投寄地址写你那儿了，到时候注意帮我查收一下。对了，你考得怎么样？” “应该没问题。”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 “我就知道我老公最棒！”郭湘笑，“等我这边的事差不多我就过去找你。” “早点来！”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笑。 挂了电话，郭湘想着要去怎样了解水泥这个行业，她虽然记忆好，可是并不是什么行业的知识都了解过，所以对这个还真是一窍不通。 “我们县城有没有水泥厂？”郭湘问顾振东。 “不知道。”顾振东摇头，他以前只是一个学生，哪里会知道那些。 “我们去了解一下。”郭湘说道。毕竟湘南这个地方有石灰岩的不只是梅花村，其他地方也有，也许已经有水泥厂了。 不过现在的应该都是国营企业，私人的恐怕还没有。 两人进县城一打听，果然有，便赶到县水泥厂，可是那里的人根本不让两人进去参观，郭湘说想见见他们厂长人家更是说不可能，厂长忙得要命，哪有空见两个学生。 “怎么办？”顾振东忧虑，果然事情哪有那么容易。 “没事，我们去找专业的老师问，我还不信我们虚心求教老师也会那么傲慢？”郭湘不服地说道。 “我记得填志愿的时候，那本学校专业介绍的书里我们市是不是就有一个工业学校？”郭湘问。 “不记得。”顾振东摇头。 郭湘也没注意，因为自己早已有心仪的学校所以其他的只是随便扫了一眼，也没特别去看。 “我们去图书馆查一下吧！”郭湘说道。 到了图书馆一查，本市虽然有工业学校但是并没有硅酸盐水泥专业，倒是省城沙市的工业大学有，郭湘准备跑一趟沙市。 “要去那么远，要不明天再去吧？”顾振东说道，说实话他从来没出过远门，最远到过的地方就是县城，还是有点害怕。 “没事，明天还不一样要跑一趟？今天都出来了就不回去了，大不了在外面住一晚。而且可能不只一晚，你以为做什么事有那么容易成功的吗？”郭湘说道。 想当初她把两个卫生巾厂搞起来也花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还是在本来就有厂的情况下，现在什么都没有，白手起家，要忙的事就更多了。 “有嫂子在不用怕，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锻炼锻炼。”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很佩服地看向郭湘，嫂子真是能干，怪不得大哥那么喜欢她。 两人马上去汽车站坐到沙市的车，等车的时候在车站吃了午餐，下午一点的车，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到沙市。 到了以后先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振东，今晚早一点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工业大学！”郭湘说道。 “嗯！”顾振东点头。两人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起床两人在附近吃了早餐，到公交站台看了一下，坐八路车到湘南工业大学。 到学校门口发现里面很冷清，应该是已经放暑假了。 “你们找谁？”门卫拦住两人。 “你好！”郭湘想了一下说道：“我们是水泥厂的，遇到点问题，想请教一下硅酸盐专业的老师，请问还有老师在学校吗？” “硅酸盐？这个……我不太清楚。”门卫摇头，他只负责看大门，里面什么专业是哪个老师他根本不清楚。 “你们要找硅酸盐专业的老师？”后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沈萌 郭湘和顾振东同时转头，发现一个圆脸的女孩站在身后。 女孩上身白衬衣，下身是蓝色裙子，长得虽然不是特别漂亮，但因为年轻，满脸胶原蛋白，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很是可爱。 “同学你好，你知道有老师在吗？我们找硅酸盐专业的老师请教一点问题。”郭湘说道。 “我知道，我就是硅酸盐专业大二的学生，我爸就是我的老师。”女孩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郭湘眼睛一亮，伸出手，“你好，我叫郭湘，这是我弟顾振东，我们能向你父亲请教一些问题吗？” “可以呀！”女孩很大方地伸出手，“我叫沈萌，萌芽的萌。” 沈萌和郭湘握过手又把手伸向顾振东，看着他，“你好！” 顾振东的脸一下就红了，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顾振东！” “走吧，我带你们进去！”沈萌笑笑，“我家就住在学校的教职工宿舍，我爸应该在家。” “你们有什么问题能先跟我说说吗？我也是这个专业的，也许能帮上你们的忙呢。”沈萌笑眯眯地说道。 “呃……”郭湘一时还不知从何说起，主要是根本不知道要问什么，因为什么都不懂。 “就水泥生产的整个过程，原料、配料、要用的机器设备，所有……”郭湘讪讪说道。 沈萌惊讶地看向她，“要知道这么多？难不成你们要办个水泥厂？” 别说，姑娘你真相了！郭湘暗暗点头。 “不可能吧？”沈萌又看向顾振东，他的脸越发红了。 这个时期要自己办个水泥厂几乎不可能，谁有那么多钱啊？ “还真有这个想法。”郭湘笑笑，“但我们又什么都不了解，只好到学校来请教老师。” “那你们怎么会有办水泥厂的想法？集体企业？你们是哪个县的？”沈萌问。 “这个……等见到你父亲再一块儿说吧。”郭湘说道，不然等会儿又要再说一遍。 “也行！”沈萌点点头，很好奇地看了看二人，因为要办厂来学校请教的他们还是第一个。 到了教职工宿舍，沈萌把两人带到自己家，开了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萌萌回来啦？” “哎！爸，有客人。”沈萌说道。 “谁呀？”沈萌的父亲沈青山走了出来，见到郭湘和顾振南并不认识，不由问道：“你们是……” “沈老师你好！”郭湘忙上前，“我们是从南县来的，我叫郭湘，这是我爱人的弟弟顾振东！” “沈老师好！”顾振东也忙上前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沈青山奇怪地问道。 “是这样的，我们想在家乡办一个水泥厂，但我们对于怎么生产水泥，具体什么流程，要什么机器设备都不了解，就想来向沈老师请教一下。”郭湘说道。 “要办水泥厂？”沈青山很惊讶，“是当地政府要办吗？还是哪个单位？” “不，是我们私人要办。”郭湘笑道。 “私人？”沈青山瞪大眼睛，“你们知道办一个水泥厂要多少钱吗？” “就是不知道所以才来请教沈老师您的。”郭湘说道。 “起码要一百万！”沈青山伸出一根手指头。 “嘶~”顾振东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简直就是天文数字啊，自己就是几辈子也赚不到。大哥和嫂子有钱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吧？ “一百万吗？”郭湘点点头沉思，钱是要挺多的，现在的钱值钱，相当于后世几千万了。 如果是以前她也没办法，不过现在顾振南那里有倒是不用担心。 一百万按黑市价只要十几万美金，可按国家外汇牌价几乎要多一半，怎样才能把美金的价值最大化？ 不过现在先不考虑这个，先听听沈老师说说办厂的事。 “如果我们想先办一个小型的水泥厂，会不会少一点？”郭湘问道。 “我说的这也不是大型的，大型的一百万也拿不下来，不过要再小一点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们不要误以为随便几台粉碎机就行，水泥的工艺没那么简单。” “有时我们会见到一些山上或路边，看见堆了一大堆石子，有输送带、有几个料斗在那就以为那就是生产水泥了，其实那只是原料的一部分，真正要生产起来还有大型的煅烧设备，不是那么简单的。”沈青山说道。 “你们那是不是有原料？所以才有这个想法？”沈青山看向二人，“如果你们只是为水泥厂提供原料，那简单，几万块钱就能搞定，如果是要完整地生产出水泥，那就不容易喽。” “那沈老师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具体的生产流程？我们是有意向办水泥厂的。”郭湘说道。 如果只是简单地提供原材料也不是不可以，但原材料并不值钱，值钱的还是成品，当然要把最大的利润抓在自己手里。 “行！”沈青山见郭湘还挺谦虚地，拿出一本书，又拿出一支笔详细跟他们说出来，“你们看，这是山上的原石，一般是石灰岩，把这些大块的石灰岩打碎运输到料厂，将石灰石、粘土、铁矿石等分别放入碎料机破碎，就地放在料场，进行预均化和贮存。这是第一步。” “第二步，把原料送到水泥厂，各原料按一定比例配合，放在这种生料机里磨细，进入均化库均化，调配为成份均匀的生料。”沈青山指着书里流程图说道。 郭湘一边看一边点头。 沈青山又指着后面的设备，“第三步，混合生料在预热器和分解炉内加热、煅烧，完成石灰石分解等化学反应。第四步，进入回转窑进一步分解和发生固相反应，在窑内完成熟料的烧成，形成水泥熟料。” “第五步，出窑熟料经篦冷机冷却降温，破碎后进入熟料库。第六步，熟料和石膏等按比例送入水泥磨，磨成符合要求的水泥，最后包装，就是水泥成品了。” 郭湘点头，原来还挺复杂的，前世是有在某些地方看到矿料场有几个料斗的一样的东西，以为那就是在生产水泥，原来那只是在碎料，复杂的工序还在后面。 而且后面这些都是比较大型的设备，怪不得沈老师说要一百万，看来真的少不了。 第二百二十章 办水泥厂 “沈老师，其实我们当地，包括附近的几个村到处都是石灰岩，原材料是很充足的，但是没有人考虑过办水泥厂的事。当地人很穷，现在我们赚了点钱就想在家乡办一个企业，赚钱的同时也可以带动乡亲们一起致富。”郭湘说道。 “你这个想法很好！”沈青山赞许地点点头，“我去过很多地方，像有石灰岩的地方普遍都很穷，山上只有杂草连树都不长，山下的土地也很贫瘠，如果不好好利用，真的很难脱贫。” “但因为贫穷当地政府也没钱办厂，没钱就更穷，所以就恶性循环，越来越穷。”沈青山摇头，看向郭湘和顾振东两人，“你们有钱？改革开放赚到钱了？” 现在这时期胆子大的人下海到南边贩卖服装、贩卖小电器，贩卖各种东西，还是有不少人赚到钱的。 不过要赚到能办一个水泥厂的钱得赚到多大钱啊？ “其实是我拉到投资了。”郭湘笑笑也不想解释那么多，“我也觉得放着现成的资源不用太可惜了，所以才有了办水泥厂的想法。可我们什么都不懂，沈老师，您看，我们能不能聘请您当顾问帮我们把这个厂开起来？” 沈青山犹豫了一下，其实已经有水泥厂请他去讲课，传授专业知道。 郭湘见他犹豫便知道他一定是有事，便说道：“沈老师，您看，我们办这个厂虽然是私人的比不上那些国营企业，可是我们厂小各方面都比较灵活，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到时候你们学校的学生如果要实习，不需要申请，和我们说一声就可以解决。” “如果你们有什么新的项目或新的技术要攻克，我们也可以配合你们做实验，我们厂就是你们的实验基地，我们互惠互利，不是很好吗？”郭湘说道。 听到这个沈青山心动了，他们的学生出来都是大学生，有分配工作，可是大学生进入国营厂的名额也是有限，而且一般都是干部，不下基层，可是他们的专业如果不下基层又不能好好得到学习和发挥，搞得高不成低不就。 企业报怨学校的学生眼高手低，学生又报怨企业不给机会，每年都收到很多投诉。 如果有个实习的地方真的很不错，而且国营企业也不可能给他们做实验，这一点很难得。 有一些新项目要申请科研经费更是难上加难，如果他们的厂能做到这一点确实是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我们请沈老师也是会给报酬的，学生实习也有实习工资，对一些贫穷的学生也是有帮助的吧？”郭湘说道，“其实我们的初衷也是能帮到更多的人。” 沈青山点头，是啊，这个年代能拿出一百万的人什么没有？除了赚更多的钱，能帮助到更多贫困的人这一点很难得。 “爸，您就答应吧，正好我下学期就要实习了，我也很想去看一看呢。”沈萌说道，“而且您不是也一直想亲手建一座现代化的水泥厂吗？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您不要白白放过啊！” 沈青山轻笑了一声，“好，我答应了！” 郭湘大喜，“多谢沈老师！” 顾振东在一旁也兴奋起来，真的要实现了吗？ “那除了原料矿场的碎料机，其他具体的设备还有什么能再说说吧，这些设备要到哪里去买？”郭湘又问道。 “这个我都了解，我慢慢和你们说……”沈青山滔滔不绝地说起来，对涉及自己专业的事如数家珍，哪家设备好、哪家配料厂的料便宜，他都一清二楚。 郭湘心里感慨专业的果然是专业的，自己没来错。 讲了一上午，郭湘请沈青山和沈萌一起到外面吃午餐。 两人见郭湘点的都是好菜，点了一大桌，心想果然是有钱人财大气粗啊。 吃过午饭，郭湘和顾振南与沈青山握手告别，“沈老师，我们回去就先把前期工作做起来，等有了眉目就跟您联系。” “好！”沈青山点头。 双方互相留了联系电话，郭湘留的还是村委的电话，她想着等厂办起来该申请自己的电话了。 出来的时候郭湘又打了个电话给顾振南，说了这边办水泥厂的事要开始了。 讲起需要的资金郭湘又有点头疼，只要把钱打过来，即使是美金账户，可是要买设备还是需要把钱兑成人民币，钱就会少了一半，怎样才能减少因汇率造成的损失呢？ 除非直接进口国外的设备？ 郭湘跟顾振南一说，他说也不是不可以。 他现在在国外有外币账户，是以华侨的身份来投资办厂，进口设备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国外的设备是不是更贵？”郭湘担心。 “也不一定。”顾振南摇头，“国外的设备先进，我们可以不买最新的，即便不是最新的也许也比我们国内的好，甚至我们还可以买一些二手设备。” 郭湘点头，又担心，“可是这样设备的完好度很难保证。” “这你放心，我可以委托港城的那个朋友去办，他长年在国外跑，有很多渠道。其实他除了是律师还是一个掮客，专门帮人购各种东西，从中拿佣金。”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后世也有很多这样的人，别说他们倒真是很有经验。 “他自己即使不懂，也会委托专业的人士去鉴定，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顾振南说道。 “那行，就委托他吧。等我这边把注册的事定下来，需要的时候我再通知你。”郭湘说道。 顾振东在一旁听着大哥和大嫂的话，虽然很多他都听不懂，但不妨碍他对他们的佩服之心，觉得自己跟着大嫂做事真是跟对了，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现在我们回去吧，接下来就是要和当地政府谈投资办厂和承包山林的事。”郭湘说道。 “嗯！”顾振东点头。 他虽然不懂，但可以在一旁观察思考，他并不笨，只是没经验也没见识，很多事看郭湘做了也就知道了。 回到县城已是晚上，两人找了个小旅馆住下。 第二天就直奔县政府。 在县政府门口，跟门卫说自己是来投资办厂的，找招商部门的人。 门卫一听是大老板啊，不敢怠慢，忙去通报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不是骗子吧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穿中山装干部模样的人走了出来，见到郭湘和顾振东脸上露出失望之色，怎么是两个这么年轻的人？骗人的吧？ “你们是什么人？”来人问道。 郭湘笑着拿出以前印的京城恒通造纸厂的名片递了过去，“我是郭湘，我们来是想来这里办厂的。” 干部看了看名片，居然是京城的？真的假的？ 他怀疑地看向郭湘。 郭湘笑笑，“您以为我们是骗子？我们来投资办厂是实打实地要出资，并不要你们出一分钱，我们怎么骗？” “进来吧！”干部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自改革开放以来县里也成立了招商部门，可是这样的贫困县哪里有人来投资，招商部简直如同虚设，他都有点怀疑自己被安排到招商部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同志，请问您贵姓？”郭湘问道。 “免贵姓李，李向前，我是招商部的主任。”李向前说道。 “李主任你好！”郭湘点头，“这次我们来主要是想投资办一个中外合资企业。” “中外合资？”李向前惊讶，“你们能拉到外资？” “对！”郭湘笑笑，“不知道要一些什么手续，所以过来问一下。” “我们进去谈！”李向前说道，带着二人到自己的办公室，让底下的科员倒了两杯茶过来。 “郭湘同志，这位是……”李向前看向顾振东。 “哦，这是我爱人的弟弟顾振东，以后也是我们企业的股东之一。”郭湘说道。 顾振东惊讶地看向郭湘，股东？自己并没有钱啊，不是只是挂名厂长吗？ “李主任，你好！”顾振东向李向前伸出手，跟着郭湘这两天总算也学会了一些社交礼仪。 “你们好！”李向前分别和郭湘、顾振东握手，然后说道：“说说你们的打算！” “我们想要在我们县开办一个水泥厂，选址就选在下面的梅花村，我爱人家就在那里。”郭湘说道。 “梅花村？”李向前想了一会儿，“是一个特别贫困的村庄吧？” “对，所以我们才打算在那里办厂，这样可以帮到那里的乡亲，我们个人富起来了也要带动乡亲一起致富嘛！”郭湘很官方的说道。 “你们的想法很好，我们国家就是缺你们这样的人。”李向前点头，“那你们这次打算投资多少？” “期初预算大概一百万人民币吧。”郭湘说道。 “一百万？”李向前瞪大眼睛，在这个贫困县一百万是巨款了，是整个县几十年的财政收入。 “好，好！”李向前兴奋起来，“太欢迎了，我代表县政府感谢你们在这里投资办厂！” “我们现在想了解一下办中外合资企业的一些事项，我们都不是很懂。”郭湘说道。 “小张，你来跟他们说说。”李向前看向旁边的科员。 “啊？哦哦！”小张连忙找出了一本《中外合资企业经营法》出来，别怪他业务不熟，主要是根本没有人来投资，更不要说外商投资了。 只好临时报佛脚把书拿出来看，查看目录把办企业的条件找了出来。 “中外合资企业中方必须是法人，外方可以是企业也可以是自然人……”小张开始念。 “中方必须是法人？”郭湘皱眉，本来以为以自己的名义和顾振南合伙就行，看来不是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这个应该没问题吧？”李向前指着郭湘的名片，她不是已经有公司了吗？ 不过她不知道郭湘这只是承包的，其实还是以原造纸厂的名义在经营的。 而泉市的卫生巾厂和东北的电磁炉厂也都是和别人合伙办的，郭湘并不想他们也参与进来，到时候股权分配是麻烦事。 她想这次还是只有自己一家人比较好。 “我可以先办一家厂，然后引进外资，再变更为中外合资企业吗？”郭湘问。 “应该可以！”李向前和小张对视一眼，都很汗颜，业务不熟哇，在客人面前丢脸了。 “那就没问题了。”郭湘说道。 然后再看后面的条款，要资金、场地、人员配备等各项条件，只要厂办起来，那些都可以达到。也不是属于国家限制类的项目，所以应该没有问题了。 “不过办中外合资企业还要经过外经部批准，所以你们把自己的厂办起来之后尽快把申请打上来，我们要交到上面，批复还要时间。”李向前说道。 “好！”郭湘点头，看向小张手里的册子，“这个可以给我们一份吗，我们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尽量把需要的都弄齐。” “可以，可以！”李向前说道，把小张手里的册子给了郭湘，“你们有什么困难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大力支持。如果需要我们可以和工商局的同志打个招呼，让他们特事特办，尽快给你们办理。” “那太感谢了！”郭湘和顾振东站了起来，和李向前再次握手，“那我们回去准备资料，等办好后马上把申请送过来。” 李向前把二人送出去，回来的时候小张还一脸懵当中，“李主任，是真的吗？真的有人来我们这儿投资？还是中外合资企业？不会是骗人的吧？” 李向前哭笑不得，“他们骗我们有什么好处？又不能从我们这得到什么，我们也没有给他们任何批文。” “那倒也是！”小张点头，还是有点不敢相信，“我们真的招到商了？再不是零蛋了？” 李向前“噗嗤”一笑，“是，我们终于也要有业绩了。” 郭湘和顾振东出了县政府，顾振东问郭湘，“嫂子，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先回去吧，我们要把村里的荒山都承包下来，再选个地方开厂，然后去工商局登记注册，这后面的事就交给你去办了。”郭湘说道。 “我……行吗？”顾振东有点心虚。 “怎么不行？事都是人做出来的，不懂就问。而且刚才那个李主任不是说了吗，会给我们开绿灯，应该不是太难。”郭湘说道。 这个时候机关办事是不容易，态度差脸难看，可是如果上面打了招呼就另当别论了。 第二百二十二章 沈老师来了 回去的时候郭湘给沈青山打了个电话，说准备要办厂了，让他过来帮忙选料场和厂址，他比较专业请他来比较好。 沈萌正好也在一旁，凑到电话跟前说道：“郭湘姐，我也想过来，欢迎我吗？” “欢迎啊！”郭湘笑，小姑娘活泼可爱，她挺喜欢的。 “你去干什么？”沈青山的声音响起来，“厂子又还没办起来，你去凑什么热闹？” “我就是去看看嘛，就当旅游不行吗？”沈萌嘟起嘴。 “沈老师，让她来吧，反正放暑假又没什么事，来玩玩也好，只是我们这乡下怕她住不习惯。”郭湘笑道。 “那给你们添麻烦了。”沈青山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会不会，欢迎你们来呢！”郭湘连忙说道，便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了沈青山。 回到家郭湘就和王桂英说起要办厂的事，“对了，娘，明天有一个省城大学的沈老师和他的女儿要过来，咱们这也没有什么旅馆，可能要住在咱们家，家里能不能腾出两间房来。” 王桂英想了想，“可以，让果儿和我一间，那个姑娘就和你一间吧，如果怕她不习惯就在你房里再添一张床，果儿的房间就给那个沈老师住。” “好！”郭湘点头。 “我其实可以去纪爷爷那边住，我的房间也可以腾出来。”顾振东说道。 “最好不要，到时候我们肯定有很多问题要讨论，你还要跑来跑去不方便。”郭湘说道，“就按娘说的办，我和沈萌一间。” 看那姑娘挺好相处的样子，而且她是在学校长大的，应该习惯集体生活。 顾振东便去买了一张单人床放到郭湘的房里，好在她房间大没什么问题。 王桂英把果儿的房间收拾了一下，该洗的洗该刷的刷，搞得干干净净的，就怕城里来的老师不习惯。 郭湘也给那张单人床准备了新席子，放上干净的枕套和毯子，到时沈萌来的时候就可以用了。 第二天一早沈青山和沈萌便从省城出发，坐了六七个小时的汽车到县城，又坐了两个多小时才到郭湘他们的梅花村，到的时候已是傍晚。 郭湘早早就让果儿打开院门在前院等着，果儿看见两个陌生人提着大包小包过来，急忙喊，“嫂子、嫂子，你看是不是他们来了？” 郭湘走到门前一看，果然是，连忙迎了出去。 “沈老师，您来了？这地方不好找吗？” 说着帮沈青山拿行李。 “还好！”沈青山笑笑，“比那些山沟沟里头，你们这儿算好的了。” 顾振东听到声音也忙出来，上前帮沈萌拿行李，沈萌笑着看他，“谢谢啊！” “不客气！”顾振东脸一红，拿了行李就往家里走。 沈萌在后面偷笑，这男孩怎么这么害羞啊。 两人走近院门，沈萌看见又干净又宽敞的院子很是惊讶，“郭湘姐，你家真漂亮，比我们家还好呢！” “这么大的院子，这还有棵树！”沈萌看看这看看那，觉得很新奇。 郭湘笑，“没来过乡下吧？我们乡下条件虽然差，住的倒还是宽敞。” “很不错！”沈青山也点头，刚才一路过来他就观察过了，一般都是土坯房，像他们家这样的砖瓦房太少了。 好在他们家这环境不错，不然萌萌肯定住不习惯。 这时王桂英也从房间走了出来，郭湘忙给沈青山介绍，“沈老师，这是我婆婆王桂英，还有我小姑果儿。” “这是省城来的沈老师，这是他女儿沈萌！” “沈老师！”王桂英有点拘谨，笑了笑，“我们乡下条件不好，沈老师你多担待。” “不会、不会，挺好的，没听萌萌刚才说比我们家的条件还好呢。”沈老师说道。 沈萌忙走过来跟王桂英打招呼，“王婶你好！” “你好，你好，小姑娘长得真漂亮。”王桂英笑容满面。 果儿也跑了过来，叫沈老师，又叫了萌萌姐。 “沈老师，您暂时就住这间房。”郭湘把沈青山的行李拿到房间，“房里的席子毯子都洗干净的，您放心用。” “好！”沈青山点头。 “萌萌就要委屈你和我住一间了。”郭湘笑着把沈萌拉到她的屋里。 “姐夫不在家吗？”沈萌好奇地问。 “他在东北，长年都不在家。”郭湘说道。 “那你们不是两地分居？”沈萌不由说道。 郭湘笑笑，“过两个月我也会去东北，我们就在一起了。” “哦！”沈萌点点头。 “你住这张床，东西都是新的。如果你不习惯，我让振东那间房让给你住。”郭湘说道。 “不用，不用。”沈萌忙摆手，“我住宿舍住习惯了。别看我就在我爸他们大学上学，可是从初中开始我就住校，爸妈太忙了根本没时间管我，还是考上大学以后才回到家里。” “是吗？那就好！”郭湘笑着点头。 两人远道而来风尘仆仆，郭湘又准备了新毛巾让两人去洗脸，然后王桂英就过来叫大家吃饭。 现在天气热人又多，就把桌椅搬到院子里吃饭。 知道有客人要来，王桂英杀了一只鸡，又买了鱼，还有鸡蛋，再加几个青菜和泡菜，摆了一桌子。 大家坐好，王桂英招呼客人吃菜，“沈老师，小萌，夹菜吃，乡下也没什么好菜让你们见笑了。” “这么多菜还没菜，王大姐您太客气了！”沈青山说道。 “是啊王婶，我们平时在家也没吃这么好呢，这菜好香，看着就好吃。”沈萌笑着说道。 “那就多吃点！”王桂英笑着说道。 吃完饭郭湘又让王桂英烧了一大锅热水，跟沈萌他们说了洗澡间和卫生间的位置，他们用起来也方便。 “郭湘姐，你们家真好，很方便啊。我听有些同学说乡下又脏又乱，特别是厕所根本没办法下脚，你们家完全不会呀。”沈萌说道。 “那是因为我这个人有点讲究就弄得好一点，大多数人家里没有这些。”郭湘笑笑。 几人轮流洗了澡，又在院子里乘了会儿凉，郭湘说道：“沈老师，今天你们坐了一天的车也累了吧，早点休息吧！” “也好！”沈青山点头，他年纪大点是感觉有点累了，便早早回了房。 顾振东给他拿了一盒蚊香过去，怕有蚊子他睡不好。 第二百二十三章 承包荒山 沈萌跟郭湘回到房里，坐在那张单人床上，好奇地打量房间。 “郭湘姐，你们这挺凉快的，这么热的天也不用风扇。”沈萌说道。 郭湘一边点蚊香一边点头，“乡下是比城里凉快一些，不过三伏天也很热，你如果怕热明天我去买一台风扇回来。” “不用，不用，有这个就行！”沈萌拿起床上的蒲扇扇起来。 郭湘笑笑，小姑娘还是挺好相处的，也懂事。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沈萌转过身看郭湘，“郭湘姐，明天我和你们一起上山吧，我还没去过料山呢。” “好啊，其实我也没去过。”郭湘笑笑，平时就远远看看也没有爬上去过。 主要是没什么可看的，都是光秃秃的山，没想到有一天这些山也能成为一笔财富。 两人说着话沈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郭湘笑笑，这个孩子还挺单纯的。 第二天大家吃过早餐，沈青山说道：“今天我们就去山上看看？” “沈老师要不要多休息一天？太辛苦了。”郭湘说道。 “不用，其实以前我也是上山下乡过的，比你们现在可辛苦多了。”沈青山说道。 “沈老师身体比我们年轻人还好呢！”郭湘笑道。 对顾振东说道：“振东，你带我们上山吧，我都没去过。” “好！”顾振东点头。 外面太阳大，郭湘给几人拿了草帽，还带了两壶水在身上，省得等会儿渴了没地方喝水。 顾振东带着几人往后山走，没走多久就看见一座座的石头山，山上几乎没有路，因为山上不长东西所以也没什么人上山，自然也就没有路。 沈清山从自己带的挎包里拿出一个小凿子和小锤子，凿了一块石头下来，仔细地看，“这都是石灰岩，品质很不错，是制水泥的上好材料！” 走了几座山几乎都差不多，而且一眼望去这一片几乎都是这样的山，资源丰富啊。 沈青山点头，“我可是知道你为什么要办水泥厂了，放着这么多资源不用真是浪费了。” “是啊！”郭湘点头，“你看我们村这么穷，就是因为这些山，什么都不长，什么都没有，他们不会想到有一天这些石头也是宝贝！” “也是你有想法，这山在这儿这么多年了怎么都没人来开采？他们思想太僵化。”沈青山感慨。 “乡下人读过书的都没几个，谁会想得到？”郭湘点头。 “沈老师，你说我们先开采哪座山比较好？如果要办厂放在哪儿比较好？”郭湘问道。 沈青山站到高处向四周看，“办水泥厂有一定的污染性，不能太靠近人群居住的地方。不过你们这穷，都是山路，如果太远的地方路不好不能行车，也是一个麻烦。” “采料场和水泥厂可以不在一起吧？”郭湘问。 “可以，而且一般也都不在一起。”沈青山说道，“水泥厂要在交通相对便利的地方，方便以后运输。” “你看你们这儿……”沈青山指着下面，“全都是又崎岖又窄小的山路，车都开不进来，还得先修路！” 郭湘点头，要致富先修路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要不从那里开始？”沈青山指了指下面离村路较近的地方，“先把那里的石料采一些下来弄碎，就地取材把石头用来铺路，把路扩大到可以行车的宽度就行，然后一路过去把那里的山一座座铲平，路就一路铺过去，就不会那么浪费了。” 郭湘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不用特意去开路，采料的同时就开了路。 以后生产了水泥，倒上水泥石子路就变成水泥路了。 “振东帮我记一下那座山头。”郭湘指着刚才沈青山说的位置，主要是不在这里长大，看哪座山长得都一样，怕自己搞混了。 “哎！”顾振东点头，默默把那座山记在心里。 然后几人一路往村外走，走到快到镇上的地方有一大片荒地，比较平，什么也没种，交通还比较便利。 “我看这里可以做水泥厂！”沈青山说道。 既没有靠近居民区，又离镇公路比较近，运输起来比较方便。 即使要修路也只要修那里到镇公路那一段就可以，不是太费钱。 这样贫穷的地方要让政府帮忙修路几乎不可能，只能自己修，所以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郭湘默默记下，想着到时要把这块地买下来。 几人坐下休息，郭湘把水壶解下来，从包里拿了水杯给沈青山倒了一倒水，“沈老师，您喝水！” 沈青山接过水，“谢谢！” “振东你那儿还有一壶水，给萌萌倒一点。”郭湘说道。 “哎！”顾振东应了一声，倒了一杯水给沈萌，沈萌喝了一半没喝完还给顾振东。 顾振东拿起杯喝起来，想到刚才沈萌用过，脸一下红了，好在刚才爬山本来脸就有点红，也不明显。 郭湘自己还带了一个小杯，倒了半杯喝起来。 “等会儿下山我们就去谈承包荒山的事，沈老师，这边要用一些什么设备，您帮我们计划一下。振东，你明天就去申请注册登记的事。”郭湘说道。 “好！”两人都点头。 郭湘则想着再从其他厂借钱的事，不过这次多了个燃气灶厂，别看才没开多久，可是生意火爆，应该可以借一点钱出来。 “除了碎料机，最好还要两辆卡车。”沈青山说道，“这个我就没什么门路了。” 郭湘想了想，国内最早的卡车好像是东北产的，回头问一下顾振南。 便说道：“这个我来解决。” “开采这些石头你可以雇佣村里的人，我还要请一个爆破手过来，很多大石靠人工开凿太费劲，要爆破。”沈青山又说道。 郭湘点头，“沈老师，这些我们都不懂，您看着办，要多少钱我们出。” “好！”沈青山点头，老板爽快就好办事了。 下了山一行人一起到了村委，找到村长说了要承包荒山的事。 “你们要承包那些山？”村长很惊讶，那些山上什么都没有，承包去做什么？ 其他地方的山还可以承包去种果树，他们这些山尽是石头，连树都不能种，承包去还不亏死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讨价还价 “你们承包那些山做什么？”村长问。得问清楚才行，虽然有人承包是好事，可是也不能让人亏本不是？ “山上那些石头可以用。”郭湘说道。 “有什么用？”村长问。 “可以用来做水泥，就是盖房子用的。”郭湘解释。 “真的吗？”村长惊讶，他在这里住了一辈子都不知道。 不过以前的人盖房子都用上不水泥，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我们村还从来没有人承包过那些山，也不知道怎么承包。”村长说道，“你们等一下，我问问别人。” 村长打电话给其他村，结果和他们相同情况的村也都没有人承包过，后来又问了稍远一点的地方，有树的山林，七块钱一亩。 “七块？”郭湘和沈青山对视一眼，不贵。 “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和村里其他干部商量一下？”村长说道。 这些荒山都是集体的所以不用通过镇里，村委决定就可以了。 不过因为以前没有人承包过，所以村长也不好一个人说了算。 “行，有了消息您通知我一声。”郭湘说道。 几人便先回了家，爬了一上午山，早就一身汗，大家轮流去洗澡。 王桂英则准备午饭。 郭湘多拿了点钱给她，沈青山父女俩在这儿应该要住挺长时间，肯定不能像以前一样吃那么差，经常要煮点肉菜才行。 吃完饭下午村长叫人来通知，说是村委讨论过了，让他们过去一趟。 郭湘便和顾振东一起过去。 村长和村支书还有两个村干部也在。 “我们商量了一下，别的村山林七块钱一亩，我们村的都是石头，便宜一点五块吧！”村长说道。 “五块？”郭湘皱起眉头，虽然比别的地方便宜，可相对来说还是高了点。 “村长，别的地方是因为有树林，树可以砍来卖，也可以盖房子，除此之外山上还可以种果树还可以用来养殖，咱们这荒山什么都不能做还要五块，是不是太贵了点？” 几个村干部对视一眼，“你不是说石头可以用吗？” “石头虽然可以用，可是采完就没有了，不像其他山林那样可以再利用。那些种果树的，十年二十年都可以有收益，你们应该问过了吧？他们承包出去一般都是十五年以上吧？五十年的都有。可我们这石头山，采个两年就没有了，不能和别人比啊。”郭湘说道。 这时候到九十年代全国各地的山林几乎都被私人承包，后来乱砍滥伐，造成水土流失非常严重，直到后来国家开始号召植树造林，后世才慢慢好了起来。 他们开采这荒山，一不砍伐，二对水土流失没有影响，而且没有再生能力，和他们的树林根本没法比。 几个村干部当然都知道，可是好不容易来个承包的，不贵点怎么行？ “那你说多少？”有人问。 “三块五。”郭湘说道。 “这么便宜？才是别人的一半？”有人不满。 “可是我们的资源也没有别人的好啊！如果村委不同意，我就不承包了，我可以去别的村承包，反正这样的山到处都是。”郭湘故意说道。 “振南媳妇，有事好商量嘛。”村长忙拦住郭湘，她说的对，这种山到处都是，她不承包可以去别的村承包，那还不是便宜了别的村？ “要不再加点？”有人说道。 “不瞒大家，我们想在这里办个厂，到时候还要在村里招人，很多人都可以进厂做事，有工资拿，这也是我们对村里的贡献，村里如果不支持，那我就把厂开到别的地方去。”郭湘冷着脸说道。 “我看她说的价也行吧……”几人讨论。 “是啊，如果不承包给她根本没有人会承包，那些山放着也是放着，又不会生钱！” “而且他们还要办厂，以后我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可以有工作了？” “是啊，振南和他媳妇都是有能力的人，我看行！” “三块五就三块五！”村长拍板，“村里有五百亩荒山，你们都承包了吗？” 郭湘摇头，“有些山离住的地方太近了，开采的时候会给附近的住户造成损害，恐怕不行，我们先承包远一点的地方。” 郭湘叫顾振南把沈青山叫了过来，几人把村里的地图拿出来看，大致确定了一下，可以承包至少四百亩荒山。 然后郭湘让顾振东以他的名义和村长订下承包合同，以后可以让他以此作为水泥厂的出资资本。 承包四百亩荒山五年，每亩三块五，一共一千四百块钱。 郭湘马上回去拿了钱过来，几个干部看见钱脸上都露出笑容，好久没见过这么多钱了。 他们这村不仅山上贫瘠，土地也贫瘠，根本产不出什么东西，连饭都吃不饱更不要说卖钱了，有了这些钱过年买两头大肥猪，每家可以分几斤肉吃。 “振南媳妇，你们真的要办厂？我家狗娃可以去你们厂上班吗？”有人围过来。 郭湘笑笑，“到时我们先开采石场，主要要力气大的，都是力气活，不过工资也高一点，等以后办了厂就有轻松活了。” “体力活没事，我们庄稼人谁没把子力气？我们不怕吃苦，有钱拿就行。” “是啊，是啊，我家儿子也可以。” “好，大家都别急，等我们把采石场开起来，招人的时候会贴通知，到时候有需要的大家都可以过来。”郭湘说道。 搞定了荒山，郭湘便催顾振东去把公司注册了，这样就可以把钱汇过来，把设备买来，就可以开工了。 郭湘在村委借了电话打给顾振南，问他卡车的事。 顾振南想了想，“解放卡车是春市一汽生产的，我去打听一下，过两天给你消息。” 沈青山也开始打电话联系爆破手，让他过来工作，顺便买一些爆破用的炸药。 再联系生产碎料机的厂家，预订两台碎料机。 郭湘则忙着联系各个厂借钱，每个厂又借了两万，燃气灶厂借了五万，一共十一万。 过了几天，顾振东就把公司注册了。 经过两人商量，公司名为湘南东南实业有限公司。 东和南本就是顾振南两兄弟各取一个字，里面的湘南又暗合了郭湘和顾振南的名字，又正好是省名，就用上了。 没有直接用水泥厂是因为以后发展起来可能就不仅仅只做水泥，甚至可以做房地产等各种项目，取一个集团名字更实用。 第二百二十五章 招人 接下来沈青山又带着顾振东去采购了一些采石场要用的凿子、锤子、手推车、铲子等各种工具，很多工序还是要用人工来完成。 沈青山请的爆破手赵师傅先到了，在他指定的地方放下了第一炮。 “轰”地一声巨响，把全村人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声音？” “哪儿传来的？” 大家纷纷从家里走出来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 “听说是顾家承包了荒山，开了采石场，在炸石头呢。”有知情人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要招很多干活的人呢，明天去问问要不要咱们……” “贴啦，贴啦……”有人跑过来，“村委那边贴了通知说是要招人，要力气大的，一个月四十块钱呢！” “真的？这么多？” “咱们也去看看……”大家都激动起来。 到村委的时候郭湘已经在那支了个摊子，也就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拿了纸笔登记，已经有人报名。 “大家不要挤，先听我说！”郭湘叫起来，“我们这第一批招的都是在采石场工作的，工资比一般工人高一些，但事先说明，是很累的，都是开凿石头，是体力活，先不招女人。” “那对我们不是太不公平了？”有妇女叫起来，“你们这要是天天放炮的，还叫人怎么睡觉？” 郭湘笑道，“大家放心，炸山一定不会放在晚上，都是白天的时间，也不会天天有。现在山上的都是重活累活，女人体力吃不消，等以后我们办了厂还会再招人，尽量每家都有一个人能进厂里上班。” 毕竟是在村里，又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影响，如果不每家都照顾到，以后有人不满，去告状去投诉什么的还是很麻烦的。 “真的？”有人不信。 “是真的。”郭湘点头，“我们办这个厂就是想带动全村的人都富起来，而不仅仅是我们一家有钱。不过，丑话说在前头……” 郭湘扫了一眼前面的群众，“我们办厂也不想亏钱，所以有那种好吃懒做还想有好工作的我们是不会要的。” “我们虽然有钱却不是冤大头，勤劳才能致富，如果只是想去混日子的人，我们见到了会开除，决不留情，所以大家都想好了！” “那是自然的，不想干活只想拿钱，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有人附和。 “对，对，这个道理我们都明白。” “这钱也不好拿啊。”也有那种懒的人就打了退堂鼓。 “我要报名，我要报名！”还是有人不怕吃苦，吃点苦没什么，没饭吃才要命。 “另外，采石场的工作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能乱来，到时候会有师傅教你们，你们一定要听，否则要是受了伤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郭湘又说道。 “我们都听师傅的。”有人说道。 郭湘点头，接下来看体格好的挑选，招了差不多二十个采石工。 把人带到采石场由赵师傅分配。 赵师傅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得高大魁梧，脸黑，很严肃，大家都有点怕他。 这样也好，心存畏惧就不敢乱来，这样好教一些，也不容易出乱子，郭湘暗自点头。 也是沈青山选人选得好，他还是很有经验的。 赵师傅开始教大家怎么下凿子，怎么砸石头省力。 在一块大石上同时下几个凿子，然后用大锤子用力一捶，桌面大的石头一下断成两半。 郭湘暗暗乍舌，厉害，果然很有经验。 然后一些人把大石头砸小，有些人把小石头装进手推车里，开始铺路。 采石场的工作如火如荼展开。 顾振东把公司注册登记办完，开了银行账户，郭湘让各个厂把钱都汇了过来。 然后又去镇里把之前看好的那块荒地买了下来，说是买其实只有土地使用权，国内还没有土地私有化的。 接着顾振东就开始跑合资企业的事，写申请交到县里，然后等待审批。 招商部的李主任收到申请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看来他们是真的要办合资企业，不是骗人的。 而且注册资金都是实打实的，没有钱汇进来是办不成的，所以这招商算是成功了。 在等待审批的时候，这边采石场一边铺路，一边开采更多的石头先堆在料场，等碎料机来的时候就可以开始粉碎。 另一边顾振南也打听到了，现在春市一汽的解放大卡严重滞销，今年已经停厂。 春市一汽1952年成立，56年开始生产汽车，大多是载重4吨的车，一生产就是三十年，生产了十几万辆。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汽车企业的崛起，轻卡逐渐流行起来，重卡面临淘汰。除了大型企业，一般企业二、三吨的轻卡就够用了。 所以现在厂里有上万辆解放卡车滞销。 现在买倒很是时候，便宜而且都是现货。他们水泥厂运输的原料都很重，刚刚好需要重卡，4吨的正好。 不过顾振南考虑，他们这要放在采石场，那样的地方粉尘大，路面颠簸，对汽车损伤很大，不如买一辆二手在采石场用，另一辆全新的在水泥厂和采石场之间跑，这样也能省一点钱。 当然以后厂规模大起来还要采购多辆卡车又另当别论。 最后顾振南以一万四的价格买下两输卡车。新车一万块，二手车四千。 他决定亲自押车回湘南，正好回去看看媳妇。 虽然六月才见过，可是一想到她要那么久才能过来，就恨不得马上过去见她。 请了几天假，顾振南和汽车厂的两个司机一起开车往湘南去。 出发的时候他打了个电话给郭湘，告诉他过几天汽车就会到，让她留意一下。 不过并没有说自己也会来，到时给她一个惊喜。 沈老师知道后对郭湘说道：“正好我联系的两台碎料机也是这两天，不过他们说送货过来要另外加钱，不如让那两辆卡车过来的时候顺便去接一下货，也省了这笔运费。” 郭湘点头，“好，我这就去打电话。” 然后又打了电话给顾振南让他跟司机说过来的时候拐到机械厂去接两台碎料机，已经和厂里说好了，去了就可以接货。告诉了他地址和联系人。 顾振南一口答应。 第二百二十六章 掉进陷阱 接下来几天采石场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有赵师傅坐镇基本没出什么差子。 从料场到山下的路也慢慢修了起来，工作了这些天，郭湘决定给大家放个假。 “郭湘姐，你们这儿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沈萌问郭湘，来了也十来天了，不是在村里就是在料厂，她也帮不上什么忙，有点无聊。 郭湘想了想，这地方穷山恶水还真没什么地方可玩的。 “要不我们去采草药吧？”郭湘想到以前纪昌林带她去西广那边采草药，那边风景好，也许还能打到猎物也说不定。 “采草药？”沈青山好奇地看向郭湘，“你还会这个？” 郭湘笑笑，“沈老师，我还没告诉您吧，我是个中医师，村里的赤脚医生就是我师父。” “原来如此！”沈青山点头。 “郭湘姐，哪儿有草药采？”沈萌倒是眼睛一亮，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在邻省，我们这边与西广交界，他们那边有很大的山林，我们可以去那边采。”郭湘说道。 “可是我们不认识草药啊！”沈萌说道。 “没事儿，你就跟去玩儿，我采就行。”郭湘笑笑，“而且可能还能打到猎物哦！” “真的？那我要去！”沈萌一听就来了劲，还从来没上山打过猎。 “可是很远，光走路到山脚就要两个多小时。你可不要叫苦！”郭湘笑道。 “这么远啊？”沈萌撅起嘴，想去又怕累，太阳还这么大。 “我去借自行车吧？”顾振东说道。 全村就两辆自行车，纪昌林那里有一辆，借来肯定没问题，还有村委有一辆，应该也能借到。 “那行！”郭湘点头，借了自行车比走路好多了。 顾振东去村委借自行车，郭湘就去纪昌林那边。 “你们要去采草药？”纪昌林问。 “嗯，好久没去了，最近太忙中药图谱也没画了。”郭湘有点不好意思，“师傅您去吗？” “你们都是年轻人，我就不去了。带好雄黄，现在天热山上虫蛇又多了！”纪昌林说道。 “嗯。”郭湘点头，在药罐里取了一些雄黄出来，用黄纸包好，分成一小包一小包，等会儿好给他们用。 借了自行车，郭湘回到家，把竹背篓拿出来，还有之前用过的弓弩带上，等会儿也许能派上用场。 过了一会儿顾振东也回来了，借来了村委的那辆自行车。 “沈老师，你和我们一块儿去吧？”郭湘问沈青山。 “我就不去了，在家好好休息休息，你们自己去吧！”沈青山摆手。 郭湘点头，这段时间沈老师为采石场的事跑来跑去是太辛苦了，应该多休息。 拿了个草帽给沈萌戴上，现在天太热，太阳大一会儿脸就得晒红。 “振东，你带萌萌吧，你是男孩子力气大些。”郭湘说道。 “哦！”顾振东脸一红，点了点头。 沈萌倒是很大方地坐上顾振东的自行车，双手抓住他的衣服，顾振东脸更红了。 大概一个小时，三人到了以前郭湘他们来过的山下，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自行车藏了起来，三人就开始上山。 “把这个药放在口袋里，这是防虫蛇的。”郭湘把雄黄递给顾振东和沈萌。 沈萌好奇地闻了闻，一股刺激的味道，不由皱了皱鼻子，把药放进了口袋。 “郭湘姐，你要采什么样的草药，能教教我吗？”沈萌问。 郭湘想了想，复杂的肯定不行，采错了麻烦，就在路边采了几株车前草，这个草清热利尿，夏天用得比较多。 “你就采这个吧，容易认，采不着也没事儿，跟在后面玩儿就好。”郭湘拿车前草给沈萌看。 “哦！”沈萌拿着车前草对照，很快就在地上找到相同的。 “是这个吗？”沈萌拔起一株草欢快地跑到郭湘面前。 “对，没错，萌萌很聪明！”郭湘说道。 “那是！”沈萌笑起来，一脸得意，郭湘笑，小姑娘很容易满足啊。 几人一路上去，郭湘采了不少草药，顾振东话很少，倒是沈萌唧唧喳喳的，一会儿问这个一会儿问问那个，欢乐无比。 突然前面的顾振东停下脚步，“怎么啦？”郭湘问。 顾振东指了指前面，郭湘一看，有野鸡！ “是什么？是什么？”沈萌凑过来问。 “嘘！”郭湘手指放在嘴唇上，“小声点！” “哦哦！”沈萌放低声音，脖子缩了起来，走到顾振东身边，轻声问，“是什么？” “是野鸡！”顾振东一回头，嘴角擦到沈萌的脸颊，他的脸轰一下爆红，没想到沈萌凑这么近。 沈萌也呆了一下，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在哪儿呢？” 可如果注意看她的耳根已经通红。 “那儿！”顾振东的手往前一指，再看沈萌，她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他都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错觉，可是嘴角还有点麻酥酥的，不是假的。 郭湘没注意他们俩，从竹篓里拿出弓弩，“看我的！” 装上弩箭，瞄准，“嗖——”一声，箭射了出去。 “打中了！”沈萌跳起来，一下跑了过去。 “啊——”突然一声尖叫，沈萌不见。 “萌萌！” “小萌！” 郭湘和顾振东都吓了一大跳，急忙跑过去。 只见前面出现一个大坑，沈萌掉进了坑里，那只被射中的野鸡也掉在了她的身边。 “萌萌，你怎么样了？”郭湘忙问道。 “我、我没事……”沈萌抬起头，眼里含着泪，“郭湘姐，我的脚好痛……” “你别动，脚可能扭到了，我们马上救你出来，你别怕啊！”郭湘忙安慰沈萌。 顾振东忙打量沈萌的四周，这个坑有点深，可能是有人想抓猎物挖的陷阱，好在里面没有插竹扦什么的，不然人掉下去就没命了。 “嫂子，你在这守着，我去找一些树藤过来！”顾振东说了一句，往边上的树丛跑去。 “你小心点！”郭湘在身后叫。 又转过身看向沈萌，“萌萌，你别怕，振东去找东西等会儿就拉你上来，别怕啊！” “嗯！”沈萌应了一声，带着鼻音，脚很痛，又害怕，她想哭又有点不好意思。 “都怪我不应该带你来这山上，我没想到山上居然有陷阱……”郭湘很自责。 沈萌抬起头，“郭湘姐，不怪你，怪我自己太不小心，其实……我掉下来也挺好的，不然也是你或顾振东来拿野鸡，你们中的一个也会受伤，我替你们受了，还挺值的。” 沈萌故作坚强地说道，眼里还含着泪。 郭湘嘴角勾了一下，这傻姑娘，还真是傻得可爱。 第二百二十七章 心动 过了一会儿顾振东找来一根很长的树藤，看上去挺结实的。 他把树藤丢下去，“来，接住绳子，爬上来！” 沈萌动了一下，脚踝处剧痛，根本动不了，声音带着哭腔，“我、我没法动……” 顾振东有点急，“怎么了？伤得很重？那你别动，我下来！” 他连忙把树藤在附近的一棵树上绑好，然后拉着藤子慢慢爬了下去。 “怎么样，你还好吧？”顾振东蹲下身体，轻轻抬起沈萌的脚，她的脚踝处已经肿得像个馒头。 “疼！”沈萌痛叫一声，眼泪掉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顾振东忙把她的脚放下来，有些不知所措，“嫂子，她的脚伤得很重。” “先上来吧，我看看！”郭湘向下喊道。 “来，小心点！”顾振东把沈萌扶起来，沈萌一只脚站立，另一只脚根本不敢挨地，一挨地就钻心的疼。 “抓住树藤，我把你托上去！”顾振东把沈萌抱起来，沈萌抓着树藤，顾振东用自己的肩膀把她托了起来。 “把手伸上来，我拉你上来！”郭湘一手抓住树藤，一手向下伸了下去。 沈萌把手往上伸，郭湘抓住她的手，把她一点一点拉了上去。 顾振东捡起坑里的野鸡，抓住树藤爬了上来。 郭湘检查沈萌的脚，“应该就是扭伤了，骨头没事！” 迅速在边上找了几株跌打损伤的草药，用石头捣烂敷在沈萌的脚踝上，包上树叶，再用细藤扎了起来。 “怎么样？”郭湘问。 “这草药有点凉凉的感觉，似乎没那么痛了，郭湘姐你别担心。”沈萌咧嘴笑了一下，脸上还挂着泪。 郭湘笑笑，这傻孩子自己痛还安慰别人，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我们马上回去，我师父是骨科圣手，马上让他看一看，一定会没事儿的！”郭湘说道。 “嗯！”沈萌点头。 “振东，你来背萌萌！”郭湘对顾振东说道，把野鸡和弓弩丢进背篓里。 “啊？哦！”顾振东惊了一下，脸一下红了，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还是没说什么，蹲下身体，“上来吧！” 郭湘把沈萌扶好让她趴上顾振东的背，然后他慢慢站了起来。 “怎么样，可以吗？”郭湘问。 “没问题！”顾振东点了点头。 还好沈萌长得比较小个，如果像郭湘那么高大，恐怕就没那么好背了。 “顾振东，谢谢你啊！”沈萌趴在顾振东的背上，男孩子虽然不是那么高大，可背还是挺结实的。 “嗯！”顾振东应了一声，脸越发红了，女孩子身体软软的，温热的鼻息喷在耳后，他的耳根通红，心像小鹿似的乱撞了起来。 “来，小心点！”郭湘在前面探路。 等下到山下顾振东已经是满头大汗。 “顾振东你快休息一会儿！”沈萌说道。 郭湘把沈萌扶下来先坐下休息。 她去把自行车找了出来。 “顾振东，你擦擦汗吧！”沈萌从口袋里掏出手帕递给顾振东。 “谢谢！”顾振东脸色红红的，接过手帕擦了擦汗，擦过汗刚想把手帕还给她，发现擦了汗的手帕都脏了，不好意思还给她，便把手帕塞进自己的口袋，想着回去洗干净了再给她。 沈萌见他没把手帕还自己也不好意思要。 郭湘把一辆自行车推过来，放稳，脚架撑起来，把沈萌扶坐在后面。 “振东，来，你带萌萌回去。” “哎！”顾振东应了一声过来扶住车。 郭湘把另一辆自行车也推了出来，骑上车，“我们回去吧！” 三人回到村里先去了纪昌林的卫生所，纪昌林帮沈萌看了看，“应该是筋扭伤了，骨头没事！” 给郭湘拿了几贴跌打膏，“回去了后洗了脚给她贴上。” “谢谢纪大夫！”沈萌说道。听郭湘说纪大夫医术高明，很是好奇。 “对了师父，今天我们打了一只野鸡，等会儿过来吃饭吧！”郭湘说道。 “好！”纪昌林点头，从药屉里拿出一小块三七，用药杵捣碎了，拿纸包好，“等会儿煮了鸡先倒一点鸡汤出来放入三七炖，给小姑娘吃，这个活血化淤，对她的脚好！” “谢谢师父！”郭湘点头，还是师父考虑地周到。 几人回到顾家，自行车停在院门外。 门口有门槛，顾振东把沈萌拦腰抱起抱进了院子里。 沈萌的脸一下红了，刚才让顾振东背的时候还觉得没什么，这一抱有点不好意思了。 “这是怎么啦？”王桂英见了吓一跳。 顾振东把沈萌放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不小心摔了，脚摔坏了。” 沈青山听到声音也从房里走了出来，见沈萌的脚包着也吓了一跳，“萌萌，怎么啦？” 沈萌眼圈一下红，“爸，我脚摔了，好疼！” 小女孩见到自己爸爸忍不住撒起娇来。 “让爸看看，要不要上医院？”沈青山着急起来。 “沈老师您放心，刚才已经让我师父看过了，就是扭伤，过几天就会好，您别担心！”郭湘忙说道。 “你看看你，出去玩还受伤回来！”沈青山嘴上责备，但心疼死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沈萌嘟起嘴，“郭湘姐都说了没事儿了，过几天就好。” “来，我扶你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帮你上药！”郭湘说道。 把沈萌扶进洗澡间，帮她打了一桶水过去，又在洗澡间放了一把椅子，这样她就可以坐着洗不会累着脚。 又去帮她拿了一套换洗的衣服和毛巾给她放边上，“等你洗好了叫我，我扶你进房里。” “嗯！”沈萌点头。 过了十几分钟沈萌洗好澡，叫了一声郭湘姐，郭湘帮她扶起房里，拿了纪昌林给的药膏给她贴上。 又把打到的野鸡给王桂英，跟她说等会儿炖得差不多了先倒一点鸡汤出来放三七另外炖上给沈萌吃。 “看，给你们添麻烦了。”沈青山有点过意不去。 “应该的。”郭湘说道，“也怪我提出去采草药，没想到那山上有人设了陷阱，我们都没注意，萌萌不小心就摔下去了，还好没出什么大事……” 说到这郭湘也心有余悸，要是像电视里演的陷阱里插满木刺那种，那就死定了，还好没有！ 第二百二十八章 姓郭怎么了 午饭前郭湘先给沈萌端了一碗鸡汤，沈萌尝了一口，皱起眉头，“郭湘姐，这鸡汤很香，可是味道好苦！” 三七是苦的。 “良药苦口嘛，喝了这个脚好得快一点。”郭湘笑道，“这总比那些黑乎乎的中药好喝吧？” “哦！”沈萌皱了皱鼻子，一口气把鸡汤喝了下去。 “吃饭啦！”王桂英在外面叫。 郭湘把沈萌扶了出去，中午太阳大，就没在院子里吃在客厅里吃饭。 顾振东看见沈萌换了衣服，脸上白里透红，一下想到刚才自己的唇划过她的脸，还有背她的时候她软软的身体，脸一下红了起来。 “振东怎么啦？脸这么红，中暑了？”王桂英不由说道。 “没有！”顾振东越发不好意思了，“就是太阳晒的……” 沈萌似乎也想到了什么，脸上也浮起一丝红晕。 郭湘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抿嘴偷笑。 吃完饭洗过澡郭湘和沈萌一起回房里休息。 “现在好了，脚受了伤哪儿也去不了了。”沈萌轻声报怨。 郭湘笑笑，“过几天脚就好了，要不你先回去？乡下也不好玩。” “我才不要，家里更不好玩，我妈也忙更没功夫搭理我。”沈萌嘟起嘴，“再说我还要看你们建水泥厂呢，一个工厂从无到有，应该很有意义。” “那可不是那么快建得起来的，起码要好几个月，到时候你都上学去了。”郭湘说道，还要建厂房，还有那些设备都不是简单就可以安装好的。 同时她也在考虑，到了九月份自己也要开学，这边的事怎么办？交给顾振东一个人能行吗？ 这时院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王桂英去开了门。 “王婶，振东在家吗？”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是东梅啊？振东在屋里呢，你进来吧！”王桂英开了门，邱东梅走了进来。 顾振东从房里走进来，见到邱东梅，他的脸沉了下来，站在门口，“有事儿？” 邱东梅笑了笑，“有点事儿想找你，我们进屋说吧？” “不用了，就在这儿说。”顾振东冷着脸。 上次去找她她不是说了以后别再找她了吗？现在又来做什么？ 邱东梅脸色一白，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抬起头掩饰住情绪，笑了笑，“我听说你们家要办厂，上次采石场招人我哥没在家错过了，以后能不能在你们厂给他留个位置啊？” 郭湘在隔壁听到冷哼一声，脸真大啊，给他留个位置，他是谁啊？ “郭湘姐，外面是谁呀？”沈萌低声问。 “是振东一个同学。”郭湘也没有多说，怕沈萌误会。 顾振东脸还是很冷，“这我说了不算，这个厂是我嫂子办的，我不能答应你。” 邱东梅不高兴了，“顾振东，我们是同学，这个面子也不给？” “同学也不行，我做不了主，得问过我嫂子！”顾振东无动于衷。 “哎，顾振东，你怎么这样？我们村谁不知道你嫂子都是沾了你哥的光，她能办这个厂还不是因为有你哥？你哥的还不是你的？她姓郭，你才是姓顾！”邱东梅提高声音。 眼里的鄙夷毫不掩饰，怪不得考不上大学，烂泥扶不上墙！ 郭湘忍不住了，拉开门走了出去，“我姓郭怎么了？我姓郭也是他嫂子，你谁呀，你贵姓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你……”邱东梅的脸一下涨红，她没想到郭湘在家。 “姓郭怎么了？以后厂子都是她的！”从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振南？”郭湘惊喜，转过身，“你怎么回来了？” “我买了两辆大卡车押车回来的。”顾振南走了进来，看向邱东梅，脸色很冷，“她是谁，怎么在我们家胡闹？” “大哥！”顾振东看到顾振南很不好意思，“她……是我同学，我这就让她走！” “你走吧，你都看见了，我做不了主……”顾振东看向邱东梅。 邱东梅的脸都白了，却不敢再说什么，她从小就怕顾振南，也就顾振东好欺负，在顾振南面前她一声也不敢吭。 瞪了顾振东一眼悻悻地走了出去。 屋里的人也都走了出来，王桂英、果儿还有沈青山。 “大哥！”果儿走出来叫了一声，还是不敢像和郭湘那样扑进他怀里。 “振南回来了？”王桂英也很是惊喜，大儿子这一年回来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多了，都是因为儿媳妇在家啊，她这是想媳妇了？ 郭湘忙给顾振南介绍沈青山，“振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沈老师，是从省城请来的顾问，现在水泥厂的一切事务都是靠他在安排。” “沈老师，你好！”顾振南伸手和沈青山握手。 “你好，你好，久仰了啊！”沈青山笑道。 在这儿住了这段时间经常听人提起顾振南，说他多能干多厉害，终于见到真人了。果然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沈萌也好奇地走了出来，扶着门边看过去，见到顾振南有点好奇，和顾振东长得不是很像啊，那么高大帅气，不过顾振东也不差。 “沈老师，我买了两辆卡车回来，明天就可以开到采石场去用了。”顾振南说道，“就在外面，您看一看？” “好！”沈青山点头，大家都一起走了出去。 外面两辆大卡车，已经有好多人在围观，村里有些人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卡车，很是好奇。 “请师傅进来喝口水吧，外面怪热的。”王桂英说道。 “娘，我们还没吃饭呢，还有饭吗？”顾振南说道。 “我马上去煮，正好中午还剩了菜，还有你媳妇上山打的野鸡，快请师傅们进来！” “哎！”顾振南应了一声，把两个司机一起请了进来。 沈青山在外面看两辆汽车，一边看一边点头，“不错！” 走回院子，“那辆旧车就先放在采石场用，新车留着，等水泥厂建起来再用。” “我也是这样想的。”顾振南微笑。 请了司机师傅进院子，打了水给他们洗脸，倒上茶，王桂英忙着做饭。 “今天就请两位师傅在我们村住下吧？赶了好几天路也辛苦了。”郭湘对顾振南说道。 “好，你去安排！”顾振南点头。 “振东，你去和村长说一声，让两位师傅住村委那边，就住赵师傅隔壁。”郭湘对顾振东说道。 家里住不下，赵师傅是住在村委以前知青住的房子，知青走后房子都空着，现在夏天也不用被子什么的，住着倒也方便。 “哎！”顾振东应了一声，跑向村委。 第二百二十九章 遇到他是最大的幸运 吃完饭，顾振东带两位师傅去了村委，回来的时候顾振南洗澡去了。 顾振东便对沈萌说道：“你先到我屋里休息吧，晚上我就和沈老师凑合一晚。” “哦哦！”沈萌才想到，忙收了自己换洗的衣物，顾振东帮她把东西拿了过来。 沈萌来到顾振东的房间，房里收拾得很干净，东西也摆得整整齐齐，一点也不像他们班那些男同学的宿舍，他们那儿简直像猪窝，又脏又乱，臭袜子还乱丢，她去了一次就不想去第二次。 “你大哥看上去很厉害！”沈萌低声说道。 “嗯！”顾振东点头，“我们家要是没有我大哥早就垮了，不过我嫂子来了以后，我们家的日子才慢慢好过起来的。” “真的？”沈萌一脸好奇，“跟我说说你大哥和你大嫂的事呗！” 顾振东抿了抿嘴，和沈萌讲起郭湘是怎么嫁到他们家，后来又是怎样学医、考大学等事。 “这么离奇？”沈萌瞪大眼睛，听得津津有味，“比电视剧还精彩呢。” “可不是！”顾振东笑笑，“我们家现在的生活，离不开我大哥，更离不开我大嫂，他们都是我很钦佩的人。” 沈萌点头，“这么说，你们三人今年都参加高考了？你考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顾振东的神色黯淡了下来，“考得不是很理想……” “分数不是还没下来吗？也许还有希望呢？”沈萌安慰他。 顾振东苦笑，“标准答案都出来了，我都对过了，考得不好，本来还有希望，可是我能上的学校都没报。” 这个时候报志愿很关键，没报好就是成绩好的也未必能上。 “也许可以调剂呢？”沈萌说道。 顾振东摇摇头，一脸惆怅，“像我们这种农村的没什么门路，按志愿没录取上档案就会打回来，只能明年再考。可是明年……谁知道还能不能考得上？” “那……”沈萌还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等分数出来再说吧，分数没出说什么都没用。 顾振南洗完澡回到房里，发现房里多了一张床便知道是那个小姑娘和媳妇一起住。 “我回来是不是不方便了？”顾振南问。 “哪儿会？这是你的房，让萌萌先去振东房里住两天，你能在家住几天？”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脖子看着他。 顾振南一低头在她唇上亲一下，“就一天，明天跟司机一起回去！” “才一天你还回来？路上多辛苦！”郭湘心疼。 “为了看你啊！”顾振南捏捏她的小鼻子，“你都不想我？” “想啊，谁说不想！”郭湘靠在男人怀里蹭了蹭，“可是现在事太多了抽不开身。振东没考好，他又不想复读，我想着在家找点事给他做，不然他挺颓废的。” 顾振南抚着郭湘的发顶，“媳妇，谢谢你！” 他知道她是为了家人好，他当然不会怪她。 “再过一个月我就去东北，你这样跑来跑去，我会心疼！”郭湘抚上男人的脸，那么英俊，因为奔波又瘦了。 “你是说……”顾振南眼睛一亮，是自己想的那样吗？媳妇的意思是她报的是东北的大学？ “等通知书下来你就知道了。”郭湘嫣然一笑，故意不说。 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在她的额上重重亲了一下，“好，我等你！” 抓住郭湘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怎么没戴戒指？” “现在天天干粗活我舍不得戴呢！”郭湘从衣领里拽出一根细绳拿出戒指，“你看，在这呢！” 顾振南低下头就亲上去。 “痒！”郭湘笑，“别闹！”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郭湘让顾振南躺床上，“快睡一会儿，还不累吗？明天又要赶路。” “见到你就不累了！”顾振南笑，头枕在郭湘的腿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郭湘低头看他，男人的五官立体，英俊绝伦，因为睡着原本冷硬的轮廓少了几分冷冽多了几分柔和。 她的手指在他的五官上轻抚，觉得自己很庆幸，还好当初没放弃，不然也许就错过这样好的一个男人了。 她知道自己毛病很多，任性，脾气不好，还不会做家务，可是他都无条件包容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再没有一个人能这样对自己了，她一定会好好珍惜。 他说他很幸运遇到自己，其实自己遇到他才是最大的幸运。 顾振南睡了一个小时便醒了，郭湘打了盆水给他洗脸。 “我们去采石场看看？”顾振南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好！”郭湘点头，“对了，现在车买回来了司机上哪儿找去？” 一起跟车来的两个司机是汽车厂的，他们还得回去，明天他们一走汽车就没人开了。 顾振南想了想，“我高中有个同学听说去当兵了，现在不知回来没有……” “不会是程海吧？”郭湘笑道。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顾振南诧异。 郭湘笑，“在一中上学的时候无意中认识他的，他跟我说过你和他是同学，原来他当过兵啊？”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顾振南说道。 两人一边走一边向采石场走去。 郭湘便和顾振南说起那次在公交车上遇到通缉犯的事，然后认识了程海，做笔录的时候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同学。 “这么危险？”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可不能逞能，出了事儿怎么办？” “我知道，没有把握我也不敢乱来！”郭湘的手指在男人的掌心里挠了挠，搞得他心痒痒的，见到边上没人，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郭湘吃吃笑，那个高冷的男人哪儿去了？ “看样子程海是当兵回来进了公安局吧？去问问他有没有战友会开车又没有工作的……”顾振南说道。 “现在当兵回来不都有分配工作吗？”郭湘问。 顾振南摇头，“不一定，退伍的农村兵是没分配工作的，特别是只当两年的义务兵，很难！” “哦，那倒可以问问！”郭湘点头。 两人到了采石场，因为休息现在采石场没人，不过可以看出来已经开辟出了很大一块空地，一堆堆的石料堆在一起。从山上到山下的路也都用石子铺好了。 “很不错！”顾振南点头，这么短时间还都是人工开采的情况下速度已经算很快了。 “等合资厂的批文下来，你的那笔钱就要尽快到账，水泥厂要开起来。”郭湘说道。 “嗯，晚上我们和沈老师好好商量一下，看能不能进口二手设备，如果行就直接进口设备，不用兑换成人民币。当然现金还是要的，少量汇率损失是免不了的。”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第二百三十章 不能独当一面 回去的时候两人拐到村委打电话给程海，上次郭湘记了刑警队的电话，想不到还真派上用场。 拨了刑警队的电话，说了要找程海，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人接起电话。 “我是程海，谁找我？”程海问道。 “我是顾振南！”顾振南开口。 “是你啊？你现在在哪儿？前一阵儿我还见过你媳妇呢，你什么时候结婚了也不告诉我们一声？”电话里传来程海爽朗的笑声。 顾振南抿起嘴，“我在家，我媳妇就在我身边。”说完看了一眼郭湘，满眼的宠溺。 “找我有事儿？”程海笑，“反正肯定不是找我喝酒的，就你那酒量……哈哈哈！” 顾振南脸一黑，哪壶不开提哪壶。 郭湘在一旁听到了抿嘴偷笑。 “想问问你有没有认识的会开车的，同学、战友都行，我们这开了个厂，想找个司机！”顾振南说道。 “你们开厂了？行啊你，成大老板了？”程海很吃惊，上次郭湘还说她在参加高考，顾振南又在东北他们怎么还有空开厂？ “肯定有啊，我很多战友都会开车，你一说我还真想起来，有一个战友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后来就提前退伍了，不过手脚是没毛病的，开车肯定没问题。” “部队虽然给了补贴，可他家里困难，又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如果可以我让他去你那儿？人品绝对没问题的，我跟你保证！”程海说道。 “行，那让他来吧！”顾振南点头，“明天就可以来，来了让他到我家来找我媳妇。” “好，那我马上联系他。他的名字叫张德阳，跟你媳妇说一声。”程海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挂了电话，看向郭湘。 郭湘点头，“我都听到了，没问题！” 晚上吃完饭，顾振南和郭湘、沈青山还有顾振东一起讨论设备的事。 顾振南说了自己的想法。 “你们是说要进口设备？不在国内买？”沈青山有点吃惊，这样他国内的这些资源就用不上了。 “是！”郭湘点头，“因为我们那些资金是美金，如果汇进来要兑成人民币，光汇率就损失了一大块，太不划算了。” “进口二手设备可不容易把握。”沈青山有些担忧，也有那些不了解情况的，花了大价钱进口别人的设备，结果进来一堆废品，可是钱花了要退货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个沈老师不用担心，我们那边有人把关。不是七、八成新的完好设备我们不会要。”顾振南说道。 “那就好！国外的设备先进，就是二手的也可能比我们这边的好，如果能保证质量那就不用担心！”沈青山点头。 同时也很兴奋，如果能进口比国内先进的设备也许还能改进水泥的质量，对他来说也是好事。 当听郭湘说这是顾振南发明抽油机的专利费时对他很是佩服，想不到光专利费就有这么多钱？ 顾振东也是第一次听说，对大哥越发敬佩起来。 “行，那就进口设备，我去联系我们学校土木工程系的老师，他们有认识的可靠的工程队，把我们的厂房建起来，质量肯定能保证！”沈青山兴奋地说道。 很庆幸自己答应过来，想不到他们建的还是中外合资企业，自己还是个顾问，说起来也很有面子。 “那就多谢沈老师了！”郭湘笑道。 沈老师有这方面的资源就最好了，省得他们还要去打听，他们这方面的知识和人脉是很缺乏的。 讨论完郭湘和顾振南进房休息。 郭湘依偎在顾振南的怀里，“明天你就要走了，真舍不得你走！” “那就跟我一块儿回东北？”顾振南笑道。 “那可不行，振东现在还不能独挡一面！”郭湘摇头，“我有点担心到时开学我走了，他一个人能不能担当下来。” 顾振南也皱起眉头，“是的确还不够，他太缺乏经验，也没有在社会上历练过，有点难！” “我看沈老师挺不错，如果能说服他留下来……”顾振南看向郭湘。 郭湘点头，“我也有想过，不过他是大学老师，是知识分子，我们厂里的条件他未必会心动，他现在也只是因为暑假没有事，如果开学了还真不好说。” “如果我们给他足够好的条件呢？”顾振南说道。 “我要好好想想！”郭湘沉思，最好的条件就是让他成为老板之一，给他一些股份，他才会有动力留在这里，并且尽自己的全力。 后世也有很多公司是这样，元老级员工成为股东，这样他们才不会挖自己公司墙角，才会为公司卖命。 但这个股份不好把握，给少了人家不干，给多了又不划算。 不过沈老师人品还是挺不错的，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合伙人应该是不亏的。 “等上面的审批文件下来再想吧！”顾振南搂住媳妇，“明天我就要走了，我们早点休息……” …… 第二天顾振南就和汽车厂的两个司机一起坐火车回东北了。 下午程海带着张德阳一起来到梅花村。 找到顾振南家郭湘很惊讶，没想到他也来了。 “振南呢？”程海问。 “他回东北了！”郭湘说道。 “啊？这么快就走了？”程海惊讶，“我还想着多年没见过来看看他呢，怎么就走了？” 郭湘笑，“他也是请了假回来的，工作忙就着急走了。” “那算了！”程海有点遗憾，把身后的人介绍给郭湘，“这就是我昨天跟你们说的张德阳，你们要的司机。” 又对张德阳说，“这是我同学的媳妇，郭湘，我叫嫂子，你也叫她嫂子吧！” “嫂子好！”张德阳憨厚地笑了笑。 “你好！”郭湘点头，看了看张德阳，人长得很高大，国字脸，看着挺忠厚老实的。 “我们来的时候看到两辆卡车了，你们发财了，一买买两辆？这得花不少钱吧？”程海问道。 郭湘笑笑，“就是那两辆，现在厂还没开起来，等以后两辆可能还不够呢。先开旧的那辆吧，因为在采石场用，损耗大，先用旧的。” “好的，嫂子，我一定会爱护好车！”张德阳点头。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希望你留下 “嫂子，你放心，德阳以前在部队就是驾驶班的，对车像对自己媳妇一样，一定会好好爱惜的。”程海说道。 “那就好！”郭湘笑笑，现在的军人她还是信得过的，从房里拿出车钥匙，“明天就开始上班吧，你要不要先熟悉熟悉车？” “我们部队以前也是开这种车，我很熟，嫂子你放心！”张德阳接过车钥匙很高兴。 想不到退伍回来还能开上车。 他受过伤，拿了退伍津贴回家一直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干的都是体力活，可是受过伤的地方隐隐又痛了起来，只好硬扛着。 想不到程海能帮他找到驾驶员的工作，他很感激，也很感谢郭湘能用他，他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工作报答他们。 郭湘让顾振东把他也安排到赵师傅那边住，干脆跟村委把那几间房租下来，给不是本地的又有技术的人员住，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 转眼到了七月底，高考分数线下来了。 郭湘接到了学校的通知，她考了680分，全省第一。 老师知道她报的学校之后直道可惜，她这样的成绩全国高校随便她挑，想不到她竟报了东北一所不知名的大学，真是太可惜了。 现在学校录取基本都是第一志愿优先，第一志愿没有录取上第二志愿。像她这样根本没有把人家学校放在志愿表里的，即使分数再高学校也不会录取她。 所以才说填志愿非常重要。 郭湘却很淡然地笑了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什么可后悔的。 以前她也一直想着要考医学院当然就要考全国最好的，全国最好的当然是京城医科大学。 那是人们的普通认知，她开始也这样想，后来发觉自己进入了一个误区。 大家想进入好的医学院当然是因为想学到更好的医学知识，学到更高的医疗技术。 可她是从后世过来的，她的医疗水平已经远超这个时代的所有人，她还有什么必要去学校学？ 现在即使是京城医学院最好的教授水平也许都没有她高，所以她根本没有必要。 她要的只是一张文凭罢了。 所以她不再执着于去京城的大学，在东北也是一样，只要能拿到文凭，能考取临床执业医师证就够了，所以在哪儿学都一样。 在东北可以和顾振南在一起，这比什么都重要。 顾振东也收到通知，他考了470分，达到了专科院校分数，但是他没有报专科院校。 今年高考理科总分是710分，重点院校录取分数线是530，一般院校490分，专科院校468分。 当然这只是一个基本划分，像重点分数线虽然是530分，但很多重点大学要高出分数线7、80分才能录取得上，所以也不是过了分数线就能上的。 但是连学校都没报的就更不可能上了，顾振东就是这种情况。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知道成绩后顾振东的心情还是很低落。 让他吃惊的是嫂子居然是省高考状元，她竟然这么厉害。 在学校的时候他也听说过她的成绩，可毕竟是在二中，就是在整个县城考第一名那也只是这个小地方而已，却想不到她能考全省第一。 他真的很惭愧。 沈青山和沈萌听说之后也很惊讶，想不到郭湘这么厉害。 沈青山还是第一次听说郭湘也是今年参加高考，她那么成熟能干，居然还只是个高中生？ 还是省状元？真是太意外了。 听到顾振东的分数之后，沈青山思考了一会儿。 “其实振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让我们学校录取你！”沈青山说道。 顾振东虽然没有报湘南工业大学，可是他的分数已经够了，沈青山是学校老资格教师，和学校招生办的领导说一声，调剂一下未必不行。 “真的？”顾振东很意外，可以吗？ “我看可以！”郭湘搭话，“振东，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水泥，如果你学硅酸盐专业正好也对口，还可以和萌萌成为校友！” 沈萌笑，“如果你来我们学校，你可就是我师弟了！” 其实沈萌也就比顾振东大两岁，她读书早一点，下学期就大三了。 现在的湘南工业大学还是专科院校，大专是三年制的。 “沈老师，那就麻烦您帮帮忙，振东如果能上大学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我们的工厂都是很大的帮助。”郭湘说道。 自家有了工厂他以后肯定也是回自己工厂工作，有了专业知识管理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 “好，我去想想办法。”沈青山点头。 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也知道顾振东是一个很勤奋也很踏实的年轻人，在他这个年纪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愿意给这样的年轻人多一个机会。 “谢谢沈老师！”顾振东顿时激动起来，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机会上大学？ 王桂英听了更是高兴，家里一下就出三个大学生，这在村里是独一份的，她的面上有光了。 大儿子的成绩虽然还没听说，不过她知道他是没问题的，而且之前他也说过他考得不错，所以根本不用担心。 倒是小儿子这段时间心情一直不太好，因为有了工作才振作了起来，如果又能上大学，那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如果我也走了，厂子怎么办？”顾振东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是啊，厂怎么办？沈青山也在思考。 以前他是不知道郭湘也要上大学的，知道她很能干倒是不必担心，可是如果她也走了，别说是以后的水泥厂就是现在那个采石场没有人坐镇都不行。 “沈老师，我想和你单独谈谈！”郭湘说道。 顾振东和沈萌见状都很自觉地走开了。 沈青山看向郭湘，有点猜到她想说什么，想听听她的打算。 “沈老师，我想请您留下来帮我们！”郭湘很真诚地看着沈青山，“我知道您现在是高校教师，身份地位都很高，也很受人尊敬，如果您留下会也许会被人诟病。” “但在这里您能实现更大的价值，能把您的所学所想变为现实，而不是纸上谈兵。在学校虽然稳定，但也平淡，现在就可以预见您今后十年直到退休的生活，可是人的生命短暂，为什么不让自己在这有限的生命里绽放一次？” 第二百三十二章 录取通知 “当然，我们也会给您相对的报酬，不会让您白辛苦。您想想您一辈子教书育人，每个月工资是不是才不到一百块？想让家人吃得更好，穿是更好都不可能。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是现在的真实写照。” “但我们不会亏了知识分子，不会让您白白付出。如果您答应留下，我不仅会给您高出学校两倍的工资，还会给您股份。不过现阶段给您的也不会多，百分之五，您看怎样？” “百分之五虽然不多，可您知道我们这工厂的前景，可不仅仅是几万块钱的事……”郭湘说道。 本来她是想大部份钱是顾振南出，所以他占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顾振东百分之十，自己百分之十，但如果把沈老师加上，那顾振东就百分之五，和他一样，毕竟两人都没出资。 不过之前以顾振东的名字承包了荒山还买下建厂的地皮，名义上他还是比沈青山好一点，所以沈青山纯粹是技术入股。 郭湘把这股份跟沈青山一说，他也知道自己是占便宜的。 什么都没出，又有工资又有股份，还和顾振东一样的股份，说起来是不差的。 不过毕竟这样就算下海了，就是商人了，没有大学老师说起来好听。 但那些都是面子问题，他都活了几十年以前也吃过不少苦，哪里还看不透这些，没什么比让自己家人过上好日子更重要。 工作这些年，工作忙工资也不高，不能给妻子和孩子更好的生活，想买件稍微高档的衣服都买不起，一家人也从来没有去旅行过，日子过得是紧巴巴的，看着别人好只有羡慕的份。 他也想活得潇洒一点，当然想要潇洒就必须付出代价。 现在的代价就是丢掉大学教师的光环，付出辛勤的汗水。 办一个厂，还要办好也不是简简单单可以做到的，要承受更大的压力。 当然有压力才有动力，如果因此得到回报，那成就感不是做老师能得到的。 郭湘看着沈青山，他一直没说话，在思考。 她知道必须给他时间让他考虑清楚，毕竟这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是一次重大的抉择。 良久，沈青山呼了口气，“我现在还不能决定，我想给我爱人打个电话。” “好，沈老师，我带您去村委打电话。”郭湘点头。 毕竟这不是一个人的事，这也关系到一个家庭，如果他留下来就要和他爱人两地分居，不知道他爱人能不能接受。 到了村委，沈青山打电话给他爱人谢云华，跟她说了郭湘的提议。 “你自己怎么想？”谢云华问。 “我觉得还可以。现在公司投资是一百万，单就这资金来说，我占百分之五也就五万，这都是白送的。而且厂里另两大股东也都是很有能力的人，我相信他们。” “再说你也知道水泥厂的前景，国家搞经济建设，基础建设也会跟上，水泥的销路只会越来越好，我是很看好的。只是如果我留在这里，就不能陪你，你工作也那么辛苦……” 每个人的追求不同，有些人更追求物资，希望过上更好的生活，有些人只追求精神上的东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爱人相伴。 沈青山和谢云华也是从艰难岁月走过来的人，很多东西看得更淡。 “青山，我支持你的决定，倒不是为了赚更多的钱，而是为了你的理想，你不是一直想开这么一座水泥厂吗？如果靠自己永远实现不了，现在不是现成的机会摆在你面前？” “还有你研究的新型水泥，科研经费不是一直批不下来？如果在那里，你是不是也可以实现？” “是不是教师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了研究成果，你一样可以发表论文，可以在国内甚至在国际上有一定的地位，那才能实现你的价值。” “在学校太难了，这么多年你也知道，没有经费连研究都做不了，更不要谈其他……，再说萌萌也是学这个专业的，以后你们在一起我也更放心，到时我过去看你们……” 沈青山眼圈有点红，他很感动，他和谢云华是动乱年代一起走过来的，两人相濡以沫，感情很深，他知道她都是为自己考虑，他很感恩。 “不过你也不要太辛苦，身体要紧，我还想着和你白头到老，想着和你一起游遍祖国的大好河山呢……”谢云华笑道。 “好，我答应你，也一定会和你一起游遍全国，甚至全世界！”沈青山激动地说道，眼泪都快掉下来。 郭湘在一旁听到他们的对话，很是羡慕，看来沈老师夫妻感情很好啊。 不过自己和顾振南也不差，以后有时间也一定要和他一起环游世界。 放下电话，沈青山看向郭湘，“我答应了！” 郭湘很高兴，握起沈青山的手，“沈老师，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青山也握住郭湘的手。 两人回去之后就跟顾振东和沈萌说了沈老师的决定。 “那太好了，下学期我就要实习，到时候就可以到爸这里来上班了。”沈萌高兴地说道。本来还想着到时候实习不知道会分配到哪儿，如果自己找好实习单位就不能担心了。 顾振东看着沈萌，如果这样的话以后她是不是也会留在这儿了？ 心里不知为什么特别高兴。 “振东，你的事我会再和学校说，应该没问题。你也学硅酸盐专业吧？以后就可以到自己家的厂发挥你的专长。到学校以后多跟萌萌学学，别看她是个女孩子，专业课学得很好！”沈青山笑道。 “是，多谢沈老师！”顾振东点头，看向沈萌的眼睛发亮，这段时间相处他也很喜欢这个活泼的少女，虽然她比自己大两岁，可还是很单纯可爱，却又没有大城市女孩的任性和娇纵，很难得。 过了大概十几天顾振东就收到湘南工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王桂英高兴地合不拢嘴。 与此同时，在太庆的顾振南也收到太庆石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还收到了郭湘的录取通知书。 没有通知郭湘他就迫不及待打开看了，因为太想知道结果。 是太庆医科大学的录取通书，媳妇她居然就报了太庆的学校，可以和自己在一起。 顾振南的心里涌起一股甜蜜，他知道媳妇可以上更好的大学，甚至京城的大学也任她挑，可是她却选了无论是名气还是水平都很差的太庆医科大学，她是因为自己做出了牺牲。 他的心里有一丝甜又有一丝愧疚，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对她更好！ 第二百三十三章 提亲 顾振南打电话给郭湘告诉她收到录取通知书的事，郭湘也跟他说了沈青山决定留下来帮他们。 “那太好了，媳妇你就可以早点过来了。”顾振南兴奋地说道。 “嗯，等开学我就过去。”郭湘说道。 顾家一门三人考上大学，在全村引起轰动。 村里人纷纷上门道贺，王桂英的嘴就没有合拢过。 “大哥、大嫂还有二哥都好厉害，我也要向你们学习！”果儿一脸钦佩。 “那果儿你要加油喽！”郭湘笑。 榜样的力量是很大的，一个家庭前面有了好的开端，后面的孩子就会有样学样，也会上进起来。 沈青山也很震惊，一家一下出三个大学生在这个年代是极少的，特别还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 他对王桂英很佩服，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能培养三个大学生太不容易，说明她是一个很开明很有远见的女人。 同时心中也暗自庆幸自己选择留下来和他们共同创业，他相信和他们在一起以后的事业会更加辉煌。 …… 拿到录取通知书之后几天邱东梅又来找顾振东。 “振东，听说你也考上了大学，太好了，我也是考的省城的大学，我们又可以一起了！” 顾振东淡淡笑了笑，“我们不是一个学校，隔得远。”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一起去上学，过年的时候一起回家！”邱东梅热切地说道，“在外面大家都不认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看不起我们乡下人，会不会被人欺负？我们是同乡相互照应着就不用怕。” 而且他们家还办了一个水泥厂，多有钱啊，以后肯定能沾他的光。 顾振东的心有点冷，说实话，他以前对邱东梅是有点好感，一个村的，又在一个学校读书，同学们经常起哄说他们是一对儿，他心里也就起了一丝涟漪。 现在想想当时也不过是少年的一点虚荣心罢了，其实两人根本没有好好谈过，也没有像对象一样处过，一起上学只不过是同学的情谊罢了。 在得知自己会落榜后她那冷漠的态度已经让他看清对方的为人，也看清了自己的心。 顾振东面无表情，“我只是个大专生，高攀不起！” 邱东梅脸一白，“振东，你说的这什么话，我不嫌弃你！” 不嫌弃？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顾振东心里冷笑，“对不起，没事我先走了，过两天我就要去省城了，还要回去准备。” 他答应了沈青山提前陪沈萌回学校。 “顾振东，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沈老师的女儿？她是城里人，所以你喜欢她了就看不起我了，是不是？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邱东梅气急败坏。 “我是这样的人？”顾振东转头看她，一脸冷漠，“你想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见你！” 说完转身就走了，把邱东梅气得直跺脚。 过了两天，合资厂的批文也下来了。 郭湘把东南实业正式更名为东南实业（合资）有限公司。 加了合资两个字性质就不一样了，这就成了一个中外合资企业，可以得到更多的优惠政策。 同时股权也做了变更，股东变更为四个人，企业法人变更为沈青山，主要今后厂里的一切事务都要靠他来打理，这样变更办起事来更方便些。 批文下来厂房就要开始建了，但是郭湘他们就快开学，这一切事都得沈青山去弄。 但因为厂房的地址不在村里，跑来跑去很辛苦。 郭湘决定买一辆小汽车。 可是一打听，现在的小汽车好贵啊，像桑塔纳、捷达这种都要十几二十万，更不用说进口车，而且还买不到，还要有指标，起码还要等三、四个月。 郭湘无奈，这年代真是什么都不方便啊。 后来通过程海弄了张自行车票先给沈青山配了辆自行车。 正好顾振南也打电话来说要进口设备了，郭湘干脆让他多进一辆小轿车，就是二手的也行，国外汽车卖得便宜，就算要加关税也比国内的好。 这天吃完晚饭，沈萌和顾振东开始收拾行李，明天就要回学校，沈青山没空回去，让顾振东陪沈萌一起走，正好他也提前适应一下大学的生活。 外面传来敲门声，王桂英去开门，门外是邱东梅的母亲杨春花，还有本村的媒婆王婆。 王桂英很惊讶，她们来干什么，不过来者是客，便让两人进来，在院子里坐了下来。 “桂英嫂子，我要恭喜你啊，我们是给你道喜来了。”王婆一脸谄笑。 “道亲？道什么喜？”王桂英诧异，本来家里出了三个大学生要摆宴席的，可是郭湘他们都不想摆，一是太忙了根本没时间，二也觉得没必要，反正也不差那几个份子钱，还麻烦。 “你们家不是出了三个大学生？这在我们村百年来也是头一份啊，真是羡慕死我们了，恭喜啊！”王婆又说道，杨春花也点头。 王桂英满脸笑意，“那是孩子们自己争气！” “谁说不是，别说你们家老大，就是老二也争气啊，考上了省城的大学，我家的门槛都快被人踏破了，都说要给他说亲，我做媒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回呢！”王婆笑道。 “说亲？”王桂英惊讶，我怎么没听说？ “可不是……”王婆一脸笑意，“来了好几个呢，可振东现在是大学生了，普通人哪里配得上？我比来比去呀，就觉得春花家的东梅最合适，她也是大学生，配振东啊刚刚好！” 顾振东在房里听到这话脸一下沉了下来，那天晚上和邱东梅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她怎么还来这套？ 杨春花也笑起来，“是啊，我看我们家东梅和振东挺配的。” “东梅？”王桂英心中一喜，前段时间小儿子心情不好不就是因为她吗，现在她家主动来提亲，那他是不是该高兴了？ “是啊，我看东梅和你们家振东最合适，全村就找不到第二个比他们合适的。”王婆趁机说道，“他们俩本来就是同学，有感情，又同时考上大学，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啊！” 第二百三十四章 我就是瞧不起你，怎样 “是吗？”王桂英笑得合不拢嘴，“我看也不错……” 顾振东忍不住了，走出房门，“娘，我不同意！” “什么？”王桂英惊愕，小儿子不是喜欢东梅的吗？ “她……”顾振东顿了一下，并不想说邱东梅的坏话，毕竟同学一场，“我年纪还小，不想这么早谈婚论嫁！” “不小了，哪里小？”王婆笑道，“你看村里那苏家的强子十六岁就结婚了，你们都十八岁了哪里早？再说又不是让你们现在就结，就是订个亲，正好现在时兴谈恋爱，你们可以谈个两年等二十岁再结婚。” “如果你们还觉得早了，就等大学毕业，毕业分配了工作，再结婚，到时候又是双喜临门，多好的事啊！”王婆说道。 “对呀，如果大学毕业再找那年纪就大了，好的都被别人挑走了。”杨春花笑眯眯地说道。 “那是你们家的事，我不想那么早结婚，更不想那么早订亲！”顾振东沉着脸，“你们家东梅想结婚让她找别人去！” “哎，我说振东，要不是你喜欢我们家东梅我们还不上门了呢。前一阵你不是还找我们东梅了吗，虽然闹了点矛盾，但我是看你人品不错，劝我们家东梅她才答应的……” “谁说我喜欢邱东梅了？”顾振东脸一下红了，“我没说过……” “哟，还不好意思了？”王婆笑道，“都是大学生了怕什么，喜欢就喜欢，又没人笑话你！” “就是，我们东梅考上的可是正规大学，你只是大专，如果不是你们家还办……”杨春花想说他们家办厂有钱，没说出口，这样显得自己嫌贫爱富，改口说道：“要不是看你们有感情，我也不会劝她……” “呵……”顾振东冷笑一声，“是啊，我考上的是大专，她是本科，我高攀不起，你们走吧！” “哎，我说桂英嫂子，你家小子怎么有点不知好歹呢？这婚姻大事可是由你做主，你快说说他！”杨春花有点不高兴了，王桂英性子软好拿捏，她答应了顾振东不敢不答应。 可王桂英这时候哪里还看不出自己儿子根本不是什么害羞，就是不喜欢那个东梅，她性子虽然软，还是护短的。 见那两人这样说自己儿子也不高兴了。 “我看这事儿就算了，我们家的确高攀不起，再说振东还小，迟两年再说，你们二位请回吧！”王桂英说道。 “桂英，这就是你不对了，怎么这么说话？我们村也就他们俩考上大学，振东不和东梅处对象，还找谁？” “你们家还看得上那些没读过书的？莫不是攀上了什么高枝，看上人家城里的小姑娘，嫌弃我们乡下人了？”王婆含沙射影说道。 “你们倒是想，可人家答应吗？人家能看上咱们这农村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身份？”杨春花一看谈不成便冷嘲热讽起来。 “你……”顾振东脸涨得通红，根本不知道怎么回嘴，本来他也不是那种会吵架的人。 房里的郭湘和沈萌却忍不住了，一起走了出来。 沈萌一脸气愤，“他什么身份？我看他比你们强多了！人家至少是大学生，有文化，比你们这些只会指桑骂槐的农村妇女强多了。谁说城里的姑娘看不上他，我看他就很好！” 顾振东猛得被这么一夸，耳根一下红了。 郭湘一听“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沈萌才想到自己说了什么，脸也红了起来，不过话已经说出去，又不好再说顾振东不好，拉了拉顾振东的衣服，“顾振东，别理她们，她们根本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哟，我说小姑娘，你怎么这么不害臊？人家长辈在这里谈事有你说话的份吗？你是不是嫁不出去，这么迫不及待在这里表态，真是不知羞耻！”杨春花撇撇嘴。 “你说谁不知羞耻？”沈萌火了，“你们才不知羞耻，人家都说得清清楚楚了，不喜欢你女儿，让你们走，你们还在这叽叽歪歪，我看是你们女儿嫁不出去吧？” “你说什么？你说谁嫁不出去？我女儿会嫁不出去？我们来是看得起他，我女儿是正宗的大学，他只是个大专还神气什么？我女儿不要他，看谁还会要他！”杨春花破口骂起来。 “没人要我要！”沈萌鼓起腮帮，“他现在有对象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你、你……”杨春花气得说不出来，本来想着来提亲，提不成也要损损他们，想不到竟促成他们的好事？ “你什么你？”郭湘走了过去，“我婆婆和我弟弟对你们已经够客气的，说不敢高攀你们，呵，我们高攀？也不看看你们什么家境？跟我们比？我们家三个大学生，我和顾振南都是本科，你一个本科算什么？” “我们家开起了大工厂，就是有钱，怎么？你不服，不服你也去开啊？我就嫌贫爱富怎么了？我就看不起你们家怎么了？你咬我呀！别给脸不要脸，还在这啰嗦，看我不把你们打出去！” “你！”王婆的脸色大变，没想到顾家的儿媳妇这么厉害，话都这样说了，她还有什么脸在这里提亲？ “好哇，你们家原来就是这样的人，我要告诉全村的人，你们家就是嫌贫爱富，你们就是……” “你去说啊，不想赚钱的就都不要来我们家工厂，对了，你们邱家不是也有一个男人在我们采石场做工？怎么？嫌弃我们家的钱，好哇，有种别来呀，我还怕招不到人吗，大把人在后面等着。”郭湘叉起腰说道。 “我……”杨春花怂了，她男人还在采石场做事，还等着发工资呢，没有钱东梅上学的钱都没有。 “算了，我们走吧！”王婆拉拉杨春花的胳膊，斗不过呀，别搞得男人的工作都没了，饭都没得吃。 两人灰溜溜地走了，沈青山从房里走了出来，郭湘刚才还一副泼辣的样子，一看见沈青山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沈老师，让您见笑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传授经验 沈青山摇摇头，他倒是觉得郭湘这样挺好的，有什么说什么，有些人啊就是不能太客气，对他客气点他就得寸进尺，拿出气势来他们反倒怂了。 不过自己女儿，他看向沈萌，她刚才说的是真的？ “爸……”沈萌脸一下红了，“我、我刚才也是一时情急，就是想帮帮顾振东……” 又看向顾振东，“振东，你别在意，我就是瞎说的！” 顾振东摇摇头，“没事，我明白，刚才谢谢你！” 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心的，至少刚才她站在了自己身边维护自己，他很感激。 不过没想到平时那么可爱的小姑娘原来也可以变成一个小辣椒，不知怎么心莫名的跳得很快。 “你呀！”沈青山指了指沈萌，眼里满是疼爱又带一点点责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说话不过脑子，就怕她这么说人家男孩子放在心上，让人误会了。 王桂英这才知道原来小姑娘只是胡说的，并不是真的要和自己儿子处对象，心里微微有点失望，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怎么会看上自己儿子，人家可是省城的。 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家已是百万富翁，一般人根本比不上。 吵了一架，沈萌继续回屋里收拾东西。 郭湘在一旁看着她，说实话她挺喜欢小姑娘的，如果她能和顾振东好，她很乐见其成。 “萌萌，你觉得振东怎么样？”郭湘问道。 “啊？我……”沈萌脸红了，“我刚才就是乱说的……” 郭湘笑笑，“先不说刚才的事，单说振东这个人，你觉得怎么样？” 沈萌停下手中的东西，歪了歪头，“我觉得还不错，为人好学上进，谦虚有礼，长得也还不错……” 郭湘嘴角勾了起来，哟，都是优点啊，看来小姑娘已经上心了，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 “是啊，我弟弟挺优秀的。”郭湘说道，“不过人就有点太老实，这次上学你要多照顾他点，别让他被人欺负了！” “郭湘姐你放心，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他！”沈萌拍拍胸脯说道。 “我们呢是农村人，他可能有点自卑，这次上省城读书家境好的孩子多，在学校他可能胆子小你要多鼓励他。”郭湘又说道。 “嗯，郭湘姐你别担心，其实顾振东他挺优秀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以后我会多鼓励他，让他发现自己的优点，就会自信起来。”沈萌笑着说道。 “还有我们家这个厂他也是有股份的，放假都要回来工作。但他现在才大一，专业知识还远远不够，怕到时候有人不服他，你多教教他，让他学快一点，也好早一点上手。”郭湘继续挖坑。 “好，以后我有一空就给他补课，保证他比同年纪的人学得快学得好。”沈萌连连点头。 “另外他人老实，如果有别的女孩子看上他，玩弄他的感情，你可不能袖手旁观，要帮他把把关。”郭湘继续说道。 “你放心，他一放学我就让他去我家补课，保证他没时间跟其他人处对象，也不会被人骗。”沈萌说道。 郭湘笑，“那就好，这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过几天我要去东北了，他那里我顾不上，所以请你多费心。等有空了你和振东一起到东北玩儿，姐请你吃好吃的！” “哎，多谢郭湘姐！”沈萌高兴地说道。 说完话郭湘又去顾振东屋里。 “嫂子！”顾振东叫人。 “东西都收拾好了？”郭湘看看他的东西，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这个你拿着！” “嫂子，要不了这么多，学校有补助的……”顾振东有点不好意思。 “上大学不比中学，要用钱的地方多了。”郭湘说道，“你看，刚才萌萌帮了你，回学校你不得请人吃餐饭感谢人家？” “哦！”顾振东应了一声。 “刚才萌萌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什么想法？”郭湘直接问道。 顾振东苦笑，“嫂子，她刚才就是想帮我，没别的意思……” 郭湘笑，“那是她不自知，你呢？你对她也没意思？” 顾振东脸一下红了，想说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 郭湘一下明白了，这是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啊。 “不过她比我大两岁！”顾振东说道。 郭湘瞪他一眼，“你还嫌人家年纪大？” “不是！”顾振南忙摇头，“我是怕她嫌我小……” 郭湘笑笑，“只是差两岁没什么，你虽然小但性子沉稳，倒是她还像个孩子。不过她是独生女任性点也情有可原，你多包容她。” “嗯！”顾振东点头，他觉得自己更像哥哥。 “如果喜欢她，趁上学的时候就多和她相处，多多表现自己。”郭湘教他，“不过别像其他男孩子一样油嘴滑舌的，女孩子喜欢的还是真诚的人。” 顾振东点头，其实他不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别说油嘴滑舌，一般的话他都说不出口。 “不过呢，女孩子也都喜欢听好话，你也要适当地讲一点，这样人家才能明白你的心意，知道吗？”郭湘又说道。 别像顾振南一样是个闷葫芦，开始真是误会他不喜欢自己，如果不是一开始两人就是结婚的状态，还真说不准两人会不会在一起。 不过了解了他之后才知道原来他是闷骚型，外冷内热。 顾振东脸一红，让他甜言蜜语他还真有点做不到。 他的性格其实和顾振南挺像的，都是比较内向的，不过顾振南比他强大多了。 “萌萌是个好姑娘，家境也好，追她的人肯定很多，你要注意点，别让人给追去了，到时后悔也来不及。”郭湘说道。 “嗯！”顾振东脸上微红，若有所思。 “那你早点休息。”郭湘放心了，站起身，“在学校的时候多找机会和萌萌在一起，相处多了就能处出感情来。” 自己和顾振南就是这样的，日久生情。 “知道了，嫂子！”顾振东点头。他也并不笨，只是性格有点内向，不过为了自己的幸福是该改变了。 第二天顾振东和沈萌就先回了省城。 也到了月底，郭湘本来准备起程去东北，进口的设备却到了。 沈青山忙着厂里的事，这边设备的相关手续，报关等事全要靠郭湘去跑。 她干脆给顾振南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帮自己去办报道手续，然后跟学校说一声请半个月假。 正好开学也要军训半个月，就把军训躲过去了。 设备运到的时候她震惊了，这么大型的设备，放都没地方放。 “就先放在空地上，这些设备也不怕雨淋。有些怕淋的核心部件就先去租一个仓库收起来，等这边要用到的时候再运过来。”沈青山说道。 在学校请的土木工程的陈老师也到了，厂房都要结合这些设备建造，和普通的是不一样的。 工程队也请来了，在厂房的地址上先搭了简易房，工人开始进驻。 公司也请了会计出纳等必须的管理人员，工地的工程也如火如荼展开。 “对了，小郭，我们现在建厂房也要花不少钱，干脆先把我们采石场的石料卖出一些，这样不仅节流也开源了，也能替厂里节约一些外汇。”沈青山说道。 “我看行！”郭湘点头，原材料售价虽然低，可是有进账就是好事，不然厂房盖起来花钱如流水，她都怕不够用。 第二百三十六章 进口家电 设备的事处理完，郭湘准备去东北，不然学校都正式开学了。 走之前打了个电话给顾振南，他很高兴，媳妇终于要来了，“我去车站接你。” “好！”郭湘笑。 到东北已是第三天上午，火车一停郭湘就看见顾振南站在站台上，她探出脑袋朝他挥手，顾振南跑了过来。 “老公！”郭湘一下火车就扑进顾振南的怀里。 旁边的人都朝他们侧目，毕竟这个年代还是很保守的。 郭湘不好意思地捋捋耳边的发丝，顾振南微笑，把她的包背过去，牵起她的手。 侧头看她，郭湘上身白衬衣，下身修身的黑色长裤，系着黑皮带，衬衣扎在裤子里，显得腿那么长，亭亭玉立。 这一年郭湘没有再剪头发，已经很长了，扎了一个松松的丸子头，饱满的额前几缕细碎的刘海，眼睛大而明亮，那么与众不同。 “怎么啦？”郭湘侧头看顾振南。 “我媳妇真好看！”顾振南低声说道，把她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手心里。 郭湘抿嘴笑，老公好像还是第一次夸自己长得好看，心里美美的。 出了车站顾振南把郭湘带到一辆吉普前，把行李丢上车，开车门让她上副驾驶。 “哪来的车？”郭湘惊讶。 “是厂里借的。”顾振南自己上了驾驶位。 郭湘拿起安全带绑上，“你什么学会开车了？” “就前不久。”顾振南说道，插钥匙点火松离合。 郭湘看他动作已经挺娴熟的，看来学了有一阵了。 汽车开往市区，郭湘问：“我们现在是去学校吗？” “嗯！”顾振南点头，“你们学校在市区，我的学校在郊区。” 等车停了，郭湘一看，不是学校啊？ “这是哪儿？”不由问道。 “我们的新家！”顾振南微笑。 “新家？”郭湘惊讶，什么意思？ “我在这买了一套房，前面不远就是你们学校，以后你上学也方便。”顾振南拿上郭湘的行李牵起她的手。 “买房了？”郭湘震惊，没想到顾振南会有买房的意识。 现在的单位都有分房，所以一般人不会自己买房。 不过他在机械厂的资历还浅所以还没有分房，厂里那套房只是工作用，如果不在那上班房子不是他们的。 没想到他会自己买房套。 “嗯。”顾振南点头，“我们都在太庆上学，平时也可以过来住，就不用去租房子了。” “不用住校吗？”郭湘问。 “我问过了，学校也有分配宿舍，可以在学校住，不过本地的学生也可以回家，学校管理不是很严格。我已经帮你在学校做了备案，查寝的时候你不在也不要紧。”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那就好，这样自由一些。 “这里是哪个单位的房吗？”郭湘看了一下四周，环境似乎不错。 “这是大学的福利房，很多大学老师住在这儿，应该比较安全。”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也是，现在还没有商品房卖，应该都是单位集资建的。 “我们这套房是个老教师的，退休了，是他们单位的房改房，有房产证的，不贵，才几千块钱。他的儿女都在外地工作，投奔儿女去了，不然一般人也不会卖房。”顾振南说道。 带郭湘上了四楼，在403门口停下掏出钥匙开门。 郭湘走进去，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很大，有一百多个平方。 房子还挺新的，也很干净，看得出来以前的房主很爱惜房子。 “我简单装修了一下，你觉得哪里不好可以改。”顾振南说道，放下行李。 郭湘朝屋里看去，墙刷得很白，家具都是原木色的，看上去简洁、自然，倒有点北欧风格。 再走进去，居然看到了一台大彩电？ 还有冰箱？洗衣机？甚至还有一台咖啡机？ “这是……”郭湘瞪大眼睛，哪来的？ “都是进口的。”顾振南笑，“和给你的礼物一起买的，上次没跟你说，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真是太惊喜了，郭湘拿起咖啡机，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 “我看见你那有两瓶咖啡豆一直没用，就想着你应该想喝，问了港城的朋友才知道原来还有咖啡机卖，就一起买了。”顾振南说道。 “老公，你真是太好了！”郭湘扑进顾振南怀里，真的感动死了，没想到他这么细心。 “现在才知道我的好？”顾振南笑，低下头在媳妇的唇上啄了一下。 “现在知道也不晚！”郭湘踮起脚朝男人的唇上亲去。 想到男人一直在为自己付出，而自己为他做的却很有限，不由有些惭愧，心中暗想以后的日子一定好好爱他。 “现在别来撩我，否则……”顾振南的声音有些黯哑。 “否则怎样？”郭湘扬眉，美目波光潋滟。 顾振南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走进房里…… 再次醒来的时候郭湘闻到了饭菜香，厨房里有声音，应该是顾振南在做饭。 她去卫生间冲了个澡，穿着无袖背心大短裤跑出来。 顾振南看向她，眸色深沉，“又来沟引我……” “哪有？”郭湘脸一红，我这是正常家居服好吧。 “吃饭了！”顾振南笑着在她脸上啄一下。 两人吃午饭，顾振南给郭湘夹菜，“下午去学校报道，要不要我陪你？” “不用了吧？我又不是小孩子。”郭湘摇头，“明天就正式开学了，你是不是也要去学校做准备？” “嗯！”顾振南点头，“今晚就在学校住，别明天第一次上课就迟到。” “哦！”郭湘不置可否，反正她住得近，随时回来都可以。 “你记一下我学校的电话号码，有事打给我。”顾振南给郭湘报了一串数字，给她拿了新房钥匙，“有时候没课也许我会回厂里上班，你不用等我。” “哦！”郭湘点头，忘了顾振南没有脱产，还要上班的。 不过厂里离市区也不是太远，他回去了自己也可以跟过去，反正那边也还有房子可以住。 “学校的被褥什么的我都帮你领了，放在你宿舍，你什么也不用带，你的宿舍在女生东楼303室。”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 “对了，我给你请的是病假，是江院长帮忙开的假单，到时候别说漏了嘴。”顾振南又说。 “知道了。”郭湘点头，老公把一切都安排得那么好，真是贴心。 吃完饭郭湘把衣服洗了晾上，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装进包里，就这样轻装去学校。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力休克 走了不过几百米就到了学校，门口写着太庆医学院几个大字。 因为是周末学校大门敞开着，很多学生来来往往，所以郭湘进去也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学校似乎不是很大，有点破旧，进门就可以看见几栋教学楼，楼前还有一个木刻的校园分布图。 郭湘看了一下女生宿舍东楼的位置，往左边拐了过去。 经过一个操场，里面有几个男生在打篮球，跑道边的树下三三两两坐着一些学生。 突然那边有人惊叫起来，接着好几个学生围了过去。 “怎么办？要不要叫校医？” “报告老师吧……” “干脆送医院！” “可是不能动吧？万一出什么事……” 郭湘听到声音忙跑了过去。 拔开人群，只见一个女生脸色苍白躺在地上。 “怎么回事？”郭湘问。 几人都向郭湘看去，看见她的穿着打扮不像是学生，可是说是老师吧又太年轻，她是谁呀？ “说话呀！”郭湘把包放在脚边蹲下去看那个女生。 “我们打了个赌，她输了，罚跑三千米……”一个女生喃喃地说道。 三千米？郭湘翻了个白眼，一般女生体力可没这么好，还是这么热的天。 “是不是中暑了？” “是体力不支了吧？” 几个同学猜测。 郭湘一摸女生的手，身上发凉，根本不是中暑，中暑的话身上是高热。 而这女生四肢发凉，额头满是冷汗，一摸脉搏，细弱，心率减速，呼吸很慢，打开眼皮一看，瞳孔缩小，对光反射反应迟钝，已经休克了。 “是运动性休克！”这时一个身材修长的男生走了过来。 他把女生的下肢抬高轻轻地抖动起来，然后又去掐女生的人中。 人中就是鼻子下的凹陷处，中医叫人中穴，但在西医里刺激人中相当于打肾上腺素，也是有急救作用。 可是一番折腾下来，女生并没有醒。 那个男生也有点慌了，“还是去叫校医吧！” “可今天放假没有人吧？” “我来！”郭湘说了一句，之所以没有推开那个男生，因为他做的都是对的，如果是她自己也会这么做。 不过如果这样还不行，那就还有一个办法。 郭湘把女生的鞋脱了下来，袜子也脱了，用指甲用力掐女生脚后跟的肌腱处，可是女生还是没有醒。 郭湘拿出一块手帕，垫在女生的脚跟处，拿起脚放在嘴里咬了起来。 “啊？她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 “也不嫌脏啊？” 之前那个给女生急救的男生也惊讶地看着郭湘，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郭湘咬了一只脚，又换了另一只脚，摸着肌腱处用力咬下去。 那个女生突然“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醒了醒了，太好了！” “这是什么方法，怎么这么神奇？” “什么原理呀？” 女生睁开眼，看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还有点懵，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郭湘把她的脚略抬高一点，对女生说道：“你刚才昏迷了，先不要动，躺着休息一会儿，等好一点再起来。” 女生一晃脑袋果然晕得厉害，不敢再动。 “谁去拿点水来，最好是温水。”郭湘说道。 “我马上去。”之前说打赌的那个女生说道，忙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水拿来，郭湘把女生扶起来，喂她喝了点水，那女生才慢慢缓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刚才那个男生好奇地看向郭湘。 “你刚才说的运动休克没错，准确来说应该叫‘重力休克’。”郭湘说道：“她应该是剧烈长跑后突然停下了，血压急剧下降，心跳加快，血液中去甲肾上腺素浓度为正常时的10倍，肾上腺素浓度为正常时的3倍。” “本来，心跳加快，去甲肾上腺素和肾上腺素增加是机体为恢复血压而反射性地释放的，但是应激激素太过大量，导致心律失常而休克。” “所以，你们跑步过后一定不能马上停下，要慢慢走一走，过渡一下再停下来。否则不一定是休克这么简单，有可能会猝死。” “那刚才你咬她的脚后跟是什么原理？”男生又问。 郭湘笑笑，“这是从反射角度来急救，由于小腿三头肌肌腱上的感受器受到足够强度的机械刺激引起神经冲动，神经冲动沿着一定感觉通路传向中枢，直至大脑，从而使患者迅速恢复知觉。” “原来是这样！” 几人都佩服地看着郭湘，很好奇她到底是谁。 “回去好好休息！”郭湘对女生说道，提起自己的包站了起来，走出操场。 “谢谢！”后面传来女生微弱的声音。 “她到底是谁呀？”有人问。 “不知道啊！” “是老师吗？我怎么没见过，难道是新来的？” “不可能，还那么年轻，是不是高年级的师姐？” “不会吧，这么漂亮的师姐我怎么没见过？” 那个男生看着郭湘远去的背影，也是满脸疑惑。 郭湘走近女生宿舍区，找到东楼，正想走进去，一个女生从楼道里突然冲了出来，郭湘躲闪不及两人撞到了一起。 “哎哟！”那个女生惊叫一声，手捂着脑袋恼怒地看向郭湘，“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不长眼睛啊！” 郭湘颦眉，“是你自己撞上来的，还怪我？” “如果不是你在这儿，我能撞上，你不会闪开点？”那个女生根本蛮不讲理。 “路这么宽，你不会走边上，你自己要撞上来怪谁？”郭湘冷笑。 “你……”那女生见郭湘这么强硬脸色难看，“算了，我还有事，别让我下次再碰到你……” 碰到我怎样？郭湘冷眼看她，你还想打我不成？试试看！ 那个女生似乎真有什么急事跑了，郭湘上楼找到302室。 走到宿舍门口，门并没有关，郭湘敲了敲门，走了出去。 宿舍几个女孩子都在，看见郭湘惊讶地看着她。 “你们好，我是郭湘！”郭湘笑了笑，和几人打招呼。 “你就是郭湘啊？你终于来啦？”上铺一个女生说道。 “嗯！”郭湘笑笑，走进去，看见还有一个空铺应该就是自己的了，走了过去。 还是个下铺，居然没有人抢，看来这几个姑娘挺自觉的。 “军训刚过你就来了，病得真是时候啊！”有人嘲讽。 第二百三十八章 宿舍老大 郭湘看了那人一眼，没有理睬，自己是躲了军训，不想为这件事和别人争执。 “那也肯定是有事，别这么说人家！”有人替郭湘解围。 “郭湘，你也别怪俞娜，我们军训都很辛苦，所以才报怨。你看我们都晒这么黑，你这么白，我心里也不平衡呀！”睡郭湘上铺的女生笑道，“我叫苏丽，现在是宿舍舍长。” “还有那边，你对面的是俞娜，她上铺的是林雯，边上是孔玉，她上铺是范思甜。”苏丽介绍。 “你们好！”郭湘向大家点头，“我是郭湘，临床一班的，你们呢？” “我们都是临床一班的，我们是同学。”苏丽说道。 郭湘笑笑，“那就好，以后请大家多关照！” “对了，这是你柜子的钥匙！”苏丽从自己包里拿出一把钥匙给郭湘，“我来的时候你的东西就是收拾好的，钥匙放在了床上，我怕丢了就先收了起来。” 郭湘接过钥匙，说了声“谢谢”。 拿钥匙打开相应的柜子，里面放了两套白大褂，应该是学校发的，上实验课的时候要用。 还有被褥和牙杯牙刷等日用品，被褥应该也是学校发的，日用品是顾振南买的吧，他总是想得那么周到。 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柜子里，把被褥拿了出来在床上铺好。 看了看床底下，还有脸盆、桶和热水壶，都写了自己的名字。 “对了，你的书还没领吧，明天早上早点去找辅导员任老师先把书领了，明天就正式开始上课了。”苏丽又说道。 “好，谢谢了！”郭湘点头，别人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客气。 “晚上我们准备到外面小店吃饭，军训了这么久太辛苦，准备犒劳一下自己，郭湘你去吗？”苏丽从上铺探下头来。 “好啊！晚上我请客，就当慰问你们啦！”郭湘笑道。 吃饭是打好关系最直接的方法，一顿不行就来两顿。 几人都惊讶的看向郭湘，新来的同学很大方啊。 这个时期大家家境都不是很好，手里的钱都有限，一般都是在食堂吃饭，她们也是第一次准备去外面吃，想不到居然有人请客。 再看郭湘穿着打扮和她们很是不同，家境应该很好吧？ “那太好了！”苏丽笑，“今晚我们去‘千里香’吃饺子吧？我听师兄们说那里的饺子很好吃，一直想去尝尝。” “好啊！” “好啊！” 几人都附和，看来都听说过。 郭湘笑笑，只是吃饺子，那简单，还以为她们会宰自己一顿呢，看来现在的孩子还是单纯。 “对了，我们宿舍六个人就是六姐妹，要不要排个大小啊？”苏丽提议。 “我十九岁，你们呢？” “我十七！”对面的俞娜说道。 其他三人都是十八岁，就是月份不同。 郭湘笑笑，“我最大，我二十一了。” “啊？你都二十一了？”大家都惊讶地看向郭湘，“读书这么晚？” “我是……前两年没读了，重新复读的。”郭湘随口说了一句，实在不想解释太多。 “原来如此，那你就是我们的大姐了，老大！”苏丽笑着说道。 然后苏丽是老二，孔玉是老三，林雯老四，范思甜小五，俞娜最小，小六。 “行，你们喊我一声老大，今晚好好请你们吃一顿！”郭湘笑。 傍晚大家一起来到苏丽说的“千里香”，就在医学院附近，其实就是一家饺子馆，规模也不是很大，不过倒是坐满了人。 当然除了饺子也还有其他的一些东北菜，郭湘又点了两大盘酱骨架，大家都很意外，看来老大是真的有钱。 开店的是一对老夫妻，店里生意好，他们的儿子儿媳妇也在店里帮忙。 儿媳妇是个孕妇，大腹便便，看样子怀孕至少有八个月了，不过店里忙她也没闲着，端着菜跑上跑下。 “做女人真不容易，你们看，这么大肚子还要帮忙做事。”苏丽感慨。 “可不是，我们村里很多女人都是干活干到生孩子才停下来，有些人把孩子都生在地里。”范思甜说道。 “我才不会那么傻，等我有了孩子我就不上班，安安心心呆在家里待产。”俞娜说道。 “真不害臊，你才多大，就想生孩子的事？”苏丽笑。 俞娜脸一红，“我只是说如果……” 突然那边“啊”地一声尖叫，那个孕妇端着一盘饺子摔到了地上。 “月红……”孕妇丈夫惊叫起来，急忙跑了过来。 “我肚子好痛……”孕妇撑在地上的手摸向肚子，手一抬一手的血。 “啊——”孕妇又是一声痛叫，地下流出一滩血。 “完了，好像出事儿了！”苏丽站起来看，边上有好几桌人看见也站了起来。 郭湘也忙起身，“先别吃了，过去看看！” “我肚子好痛，我好像要生了……”孕妇一手捂着肚子一手紧紧握着自己丈夫的手惊慌地叫起来。 “那、那怎么办？”孕妇丈夫不知所措。 “快送医院啊！”有人在边上叫起来。 “对、对送医院……”孕妇丈夫站起来。 “来不及了！”郭湘走过去，孕妇的脚下流出水，羊水破了。 “苏丽，先打电话叫救护车！”郭湘说道。 他们虽然是医学院，可是边上并不是医院。 “好！”苏丽果断应了一声，跑去学校打电话。 “要不要叫校医过来？”林雯问了一声。 “叫吧，顺便让她带一些酒精、麻药和简易手术包过来。”郭湘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 “千里香”饭店的老板也就是孕妇的公公婆婆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怎么啦，怎么啦？” “要生了！”郭湘指挥孕妇丈夫，“有没有空余的干净房间，把她抱过去！” “有、有！”孕妇丈夫急忙应道，抱起自己媳妇往里面走。 郭湘正想跟过去，一个女人拦住她，郭湘一看，正是刚才在楼道口遇到的那个女孩子，不由颦眉，“你干什么？” “干什么？我要问你才是！”女孩一副不屑的样子，“你只不过是个大一的学生，你去干嘛？你还想替她接生不成？” 她看见郭湘和那几个新生在一起猜测她应该也是新生。 “关你什么事？”郭湘冷眼看她。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不方便 “当然关我的事，我是学校学生会的干部，你才是大一的新生就想替人接生，你以为自己考上医学院就是医生了吗？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女生嘲讽。 “如果出了什么事对我们学校就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作为学生会干部我必须阻止你！”女生拦住她。 “你的意思是我们就见死不救了？这就是做干部的觉悟？”郭湘讽刺。 “你……，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给我转移话题！”女生有点恼羞成怒。 “让开！”郭湘根本不想跟她解释，这种人就是自以为是。 “我就不让，你这是非法行医，我不能让你得逞！”女生伸出手。 “呵，你拦试试，看你能不能拦住我？”郭湘冷笑，抓起女生的手一个过肩摔就把她摔了出去，那女生尖叫一声，哭了起来。 “张蓉，你怎么样？”有人惊呼。 “你干什么？你怎么能打人……”有人围了上来。 林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老大，校医室没人，应该是下班了。” “那就去药店买瓶酒精来，再买一把手术剪。”郭湘说道。 再不理睬边上的人，要走到孕妇房间去。 “你不能去！”又有人围了上来。 郭湘怒了，“现在救人要紧你们不知道吗？你们还是医学生，不知道救死扶伤是医生的义务吗？” “那也轮不到你，已经叫了救护车……” “给我滚开！是不是想和她一样？”郭湘指着摔在地上的张蓉，“不怕死的就上来！” 救护车哪有那么快，产妇马上就要生了，根本来不及。 面前的学生有点怂了，郭湘冷哼一声拔开他们走了过去。 产妇满头冷汗，握着丈夫的手大叫，旁边她的公婆不知所措，外面的生意也无心照顾了。 郭湘走过去，蹲下身体，看了看身边的人，对两个男人说道：“你们还是先出去吧。” “哦、哦！”产妇公公这才反应过来，老脸一红连忙往外走。 产妇丈夫不放心，“我不能在这看着她吗？” “最好还是不要！”郭湘说道，生孩子可不是什么美的事，她怕男人看了以后就萎了。 “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呢！”男人母亲说道。 产妇丈夫担忧地看了一眼自己媳妇，还是走了出去。 郭湘把产妇的裤子脱了下来，一看产妇的宫口快全开了，孩子头发都能看见了。 怎么这么快，难道是因为刚才摔了一跌？ “是二胎吗？”郭湘问，不然也不会这么快。 “是！”产妇婆婆回答。 怪不得，郭湘点头，抓起产妇的手，“别怕，我是大夫，我来替你接生！” 产妇点头，痛得又大叫起来。 外面的人听到叫声心惊胆颤的，张蓉和其他几个女生一脸愤怒又不敢再走进去。 这时苏丽跑了回来，打开门，“老大，只有酒精，没有手术剪……” 郭湘颦眉，“先拿过来吧。” 她其实是怕胎儿太大，可能要做侧切，一般剪刀也不是不可以，但消毒做不好，怕之后引起感染，实在没办法的时候也只能用了，以前的人还不是开水煮煮就用了。 “我这里有！”后面一个男生突然开口。 从包里拿出一个简易手术包走到门口。 郭湘惊讶看过去，原来是刚才在操场遇到的那个男生。 男生把手术包递过来，“要不要我帮忙？我是大四的学生，已经学过妇科学。” “不用！”郭湘摇头，把手术包接过去，“你不方便！” “我是医学生！”男生脸上一红。 “可是人家产妇不好意思！”郭湘说道。毕竟现在的人保守，男人接生很难接受，她老公还在外面。 “你不能进去！”产妇老公也在一旁说道。 男生脸上讪讪的，只好退了回去。 郭湘重新走了进去，关上门。 让产妇的婆婆拿了一个干净的碗过来，把酒精倒出来，从简易手术包里拿出手术剪泡在碗里。 其实做这些只是以防万一，万一胎儿太大生不下来，造成产道撕裂。 轻度撕裂还好恢复，万一是重度撕裂可能引起直肠问题，而且很不容易恢复。 侧切的话容易缝针，恢复得也快一点，当然如果情况不严重，自然分娩不侧切是最好的。 再看产妇，已经痛得不得自已，把她婆婆的手都掐青了。 郭湘一摸，胎儿果然太大，饭店里不缺吃喝一般都会吃得过多，胎儿过大，很难生下来。 没办法只能侧切。 过了一会儿孩子呱呱落地，是个男孩，产妇婆婆高兴地合不拢嘴。 外面产妇的丈夫听到孩子的哭声也松了口气。 这时救护车来了，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跑了进来。 “人呢，人在哪儿？” “里面呢！”有人指了指临时当产房的房间。 医务人员走了进去，看见孩子已经生出来，一个女孩子正把孩子的脐带剪掉，扎了起来，又用衣服包住。 “你接生的？”医生怀疑地看着郭湘。 “对！”郭湘点头，“做了侧切，胎盘还没有生下来，所以还没有缝合，你们等会儿注意一下。” “还有产妇是早产，摔了一跤，等会儿胎盘生下来你们仔细看一看有没有破损，注意出现大出血的情况。”郭湘一边把手术剪收起来一边说道：“另外婴儿才八个月，也要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问题。” 医生看着她，“你是……医学生？”这也懂的太多了吧，像个有多年经验的大夫。 郭湘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医生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把产妇抬上担架，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产妇丈夫也忙跟上去，上了救护车。 郭湘把手术剪用酒精洗干净，放回简易手术包里，出了门还给那个男生。 “谢谢！” “没事！”男生接过手术包，看看郭湘，欲言又止。 张蓉走过来，狠狠瞪了郭湘一眼，“你就等着处分吧！” 又拉了拉男生，“泽瀚哥，我们回去吧，饺子还没吃完呢。” 男生点点头又看了郭湘一眼，跟着张蓉走了。 产妇的公公婆婆重新开始招呼客人，一脸喜色，有孙子了。 第二百四十章 我是老师 郭湘重新坐了回去吃饺子，饺子已经凉了，不过好在天气热也没关系。 “老大，你怎么会接生？”俞娜好奇地探过来。 “以前在乡下帮人接生过。”郭湘随口说道。 “你以前不会是接生婆吧？”俞娜惊呼。 郭湘失笑，“不是，我以前是个赤脚医生。” “啊？”几人都惊讶地看着她，赤脚医生还能考上大学？佩服佩服！ 怪不得会接生，以前应该做过很多次了吧。 “那你是不是已经会看很多病了？”苏丽好奇地问。 “是吧！”郭湘含糊回答。 “怪不得你刚才敢给人接生，我们刚才都吓到了！”孔玉有点羡慕地说道。 “一个赤脚医生能看什么病？不就是感冒发烧，打个针？神气什么？”边上传来一个不和协的声音。 郭湘看过去，张蓉就坐在旁边一桌，郭湘斜了她一眼，根本不想理她。 安泽瀚朝郭湘看过去，赤脚医生？就是因为这个？ 刚才说的重力休克的理论可不像一个赤脚医生能说出来的。 不想看她们吵架，安泽瀚起身，“我吃饱了，走了！” “哎，泽瀚哥等等我！”张蓉忙跟了上去。 这边的人见她走了，问郭湘，“你得罪她了？” “没有，就是刚来的时候不小心撞了一下。”郭湘皱起眉头。 “她是谁呀？”俞娜好奇地问。 “她也是今年的新生，临床二班的，不过听说好像是某个领导的女儿，所以一入校就进入学生会了。”林雯低声说道。 “学生会很了不起？”俞娜问。 “那当然，那可是学生干部，以后可能成为学校的骨干。”林雯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也去申请加入学生会？” “老大，你去吗？” “没兴趣！”郭湘摇头，“我们是医学生，最重要的任务是学好医学知识，到时候能不能进医院主要是看这个。” “老大说得对！”苏丽点头，“那些事以后再说吧。” 几人吃了饺子，啃光所有酱骨架，郭湘买了单，大家回宿舍。 回到宿舍大家又一起约着去水房洗漱。 现在的学校条件还比较差，宿舍里没有洗手间，只在每层楼的走廊尽头有一间水房，可以洗漱、洗衣服等，边上是厕所。 洗漱完苏丽拿了一张纸递给郭湘，“老大，这是我们这学期的课程表，你抄一下，明天早一点去领书。” “谢谢！”郭湘拿来课程表看了一眼，明天第一节课是英语？ “英语在哪儿上？”郭湘问，毕竟刚来对学校还不熟。 “在求恩楼，阶梯教室，上大课。”苏丽说道。 “哦！”郭湘点头，把课程表看了一遍就记住了。 第二天在食堂吃过早餐，郭湘去找辅导员任老师，其他几人先去教室。 “老大，快点啊，我们帮你占位！”苏丽说道。 “好！”郭湘点头。 先去教师楼找到任老师，“任老师，我是郭湘，我是来销假的。” “回来啦？”任老师点头，知道她是请了假的，“先领书吧，去班里看看课程表，别耽误了上课。” “哎！”郭湘应了一声，领了一大堆书，先拿回了宿舍，然后把要用的书放进背包去上英语课。 走到教室门口的时候，边上的人故意撞了她一下。 一看，又是那个张蓉，她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 “哟，赤脚医生来了？来上英语课，你听得懂吗？”张蓉嘲讽。 学校里有时也有外面的人来当旁听生，她昨天听到郭湘说是赤脚医生就以为她是旁听生，不然一般学生怎么可能当过赤脚医生？ 郭湘斜了她一眼，不想和她争执，“让开！” “我就不让你能怎么样？”张蓉抬头傲慢地看着郭湘。 这时上课铃响了，张蓉还堵着门口不让郭湘进。 她看了看教室里，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学生，不过老师还没来。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推开张蓉走进教室，直接走到了讲台上。 “哎、你……”张蓉呆住了，她在干什么？ 不会是连坐在哪儿都不知道吧？ 郭湘走到讲台上，拿起上面的点名册，用熟练的英语说了起来，“同学们，我是你们的英语老师，现在开始点名！” 张蓉目瞪口呆看着她，不会吧？她是老师？怎么可能？她不是旁听生吗？不然也是新生吧，不过军训的时候是没有看见过她。 而且昨天……，虽然看见她和新生在一起，不过她们只是叫她老大，并没有说是同学，难道是因为很有经验所以学校请她来，不会真是个老师吧？ “这位同学，还不快坐下来，小心挂科哦！”郭湘笑着看向张蓉。 “啊？哦哦！”张蓉脸一下涨红，不会吧？她真是老师？ 郭湘接着点名，一边点名一边还顺便调侃了几句。 底下的同学哗然，不是吧，今年的老师这么厉害，全英文授课，听不懂啊，怎么办？ 不过这老师长得真好看，医学院居然有这种女神级的老师，真想不到。 特别是男生，看见是个漂亮的女老师，都兴奋起来，今年的英语一定要好好学。 这时外面一个戴着眼镜的女老师在门口探了一下，又看了看教室门口的牌子，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自己没走错啊。 郭湘看见了对老师笑了笑，用英语说道：“老师，您来了，我已经帮老师点过名了，到的都打了勾，您可以开始上课了。” “哦，同学谢谢你，你的英语说得不错！”老师走了进来。 “谢谢老师！”郭湘微笑。 把点名册放在讲台上，对着台下说道：“同学们，不好意思啊，刚才跟你们开了个玩笑。”说完从容不迫地走了下去。 所有同学都呆若木鸡，原来她不是老师啊，她是假冒的，都被她骗了。 不过别说她还真挺像老师的，英语怎么说得那么好？ 男同学更兴奋了，原来是同学啊，等会儿下课要不要去套个近乎？ 苏丽几人坐在后面，朝郭湘悄悄伸出大拇指，老大太厉害了。 张蓉的脸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原来被她给耍了？真是快气吐血。 郭湘在苏丽身边坐了下来，拿出英语书。 “老大，你太牛了！” “是啊，是啊，如果不知道我们真以为你是老师呢！” “你英语怎么说得那么好？高考多少分啊？” 几人七嘴八舌问起来。 第二百四十一章 非法行医 “嘘，先上课，回头再说！”郭湘微笑。 下了课张蓉走过郭湘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哼，等着瞧！ 几个男同学走过去时都好奇地看郭湘，想过去搭讪又不好意思，不过来日方长，还有机会。 第二节课是《基础化学》，几人商量着一起去找教室。 这时一个学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郭湘同学是吧，教务处的赵主任叫你过去。” “教务处？”郭湘疑惑，“找我什么事儿？” “那我不知道，我就是传个话，你快去吧！”那同学有点不耐烦。 “那你们先去上课，我去去就来！”郭湘对苏丽她们说道。 “不会出什么事儿吧？”几人议论。 郭湘到了教务处，发现辅导员任老师也在，还有张蓉，她一脸得意，幸灾乐祸看着郭湘。 “你就是郭湘？”教务处赵主任看向郭湘。 “我是，老师找我有什么事儿？”郭湘看向自己的辅导员。 任老师有点担忧地看向她，“听说昨天你帮人接生了？” “对，是有这么回事儿！”郭湘点头。 “你怎么能帮人接生？”任老师急了，“你还是个医学生！” “怎么不能？我是个大夫！”郭湘说道。 “切！大夫？赤脚医生吧？赤脚医生也敢称自己是大夫？”张蓉嘲讽。 “赤脚医生不是大夫？”郭湘看向赵主任，“老师，您说赤脚医生是大夫吗？” 赵主任一窒，当然算是，可那是乡下，这是在医学院！ “那你有赤脚医生培训证书吗？”赵主任问道。 “没有！”郭湘摇头，乡下很多赤脚医生其实都没证，就是懂一些药理知识，用些草药，治一些小病，但乡下条件有限，没办法，就必须有一些赤脚医生帮人看病。 “那你就是非法行医！”张蓉大叫起来，终于抓住把柄了。 郭湘呵一声，“老师，昨天的情况你不了解，那情况下如果不出手那个孕妇就有危险，老师是想我们见死不救？” “这……”赵主任一噎，他可不敢这么说。 “当时都打电话找救护车了，我们这么多人，还有大四的师兄在，他们都不敢做什么，就你逞能，你就是非法行医！”张蓉大声说道。 郭湘根本不想理她，“赵主任，那你说说当时那情况怎么办？就坐在那儿看她等死？” “任老师，你说呢？”郭湘又看向任老师。 任老师摇头，“当然不行，可是你们还是医学生，没有行医资格……” “那还是要见死不救？即使我有办法也只能袖手旁观？这就是医学院的理念？”郭湘冷笑。 “别胡说八道，我们学校的理念才不是这个，但你非法行医就是不对！”赵主任有点羞恼成怒。 “对，才大一就敢这么做，应该对她进行处分！”一想到郭湘要受处分张蓉就兴奋起来。 “谁说我非法行医？”郭湘冷笑，“你都不了解情况就扣一顶大帽子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和你有仇呢？” “不就是昨天撞了你一下？不对，是你撞了我一下，本来就是你的不对，还咬着我不放，你属狗的吗？”郭湘嘲讽。 “你！”张蓉气得脸涨红，“赵主任，你看，她还骂人，不处分她别的同学都有样学样，以后我们学校的校规还怎么执行？” 这时外面又走进来一个人，正是昨天张蓉叫他“泽瀚哥”的人。 郭湘颦眉，这个人来干什么？难道他也想来踩一脚。 “我觉得这位同学做得并没有错，当时那种情况，如果不及时帮那个产妇，她是很危险的，赵主任，救死扶伤不是我们医务工作者的宗旨吗？”安泽瀚说道，“当时我也想进去帮忙的，我也是非法行医了？” “你不是没进去吗？”张蓉急忙说道。 安泽瀚看向郭湘突然醒悟，难道昨天她不让自己进去是考虑到这个，她不想让自己也“非法行医”？ 郭湘没想到他是替自己说好话，笑着说道：“昨天多谢你的手术剪，不然那情况用了普通剪刀产妇肯定很容易感染。” “不客气！”安泽瀚点点头。 “泽瀚哥，你怎么替这个女人说话？”张蓉急了，平时泽瀚哥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性子冷不是那么好接触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她昨天救了人！”安泽瀚看了张蓉一眼，眉头微颦。 “不管怎样，她就是非法行医，这一点跑不掉，她就应该受到处分！”张蓉发火，为什么泽瀚哥一再帮这个人，难道看上她了？不可能，泽瀚哥不是那么容易心动的人。 “谁说我非法行医？”郭湘冷笑，“我都说了，你不了解情况不要乱给人扣帽子！” “你才一个大一学生，不是非法行医是什么？”张蓉狠狠瞪她。 郭湘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执业医师证递给赵主任，“老师，您看看，我是不是非法行医？” “执业资格？”赵主任大吃一惊，“怎么可能？”她还只是个新生。 “我说了我以前是赤脚医生，我有经验！”郭湘笑。 “不可能！”张蓉瞪大眼睛，抢过赵主任手里的执业资格证，“是中医师？” “中医师怎么了？哪条规定中医师不能接生？恰恰相反，很多中医师都是有很丰富的接生经验！”郭湘冷笑。 “不可能，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张蓉大惊失色，自己说了半天原来都是无用功？ “假的？你拿一本假的给我看看？”郭湘冷眼看她，看你还能蹦哒多久？ “我看看！”任老师拿过执业医师证，“是石油医院的？” “对，你们如果不信可以问问那里的江院长，我是不是假冒的。”郭湘说道。 “我来问！”赵主任还有点不敢相信，他和江院长是同学，江院长不会骗他。 打过电话，赵主任有点呆了，是真的，而且这个郭湘不仅是个中医师，还是个外科大夫，医术还很高明。 这时上课铃响了，赵主任对张蓉和安泽瀚说道：“你们先去上课，郭湘你留一下！” “主任……”张蓉有点急了，难道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走吧！”安泽瀚说了一句，又深深看了郭湘一眼，走了出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提前实习 等两人一走，赵主任看向郭湘，“江院长说你是因为失忆才重新考的大学，以前是外科医生？” “对！”郭湘点头，“我还想问呢，如果我能通过大四的考试，我是不是可以提前毕业？” “这个……”赵主任摇头，以前没有过先例。 “我把所有学分提前修完，也不可以吗？”郭湘问。 “可是，我们学校不是学分制，是学年制。”赵主任说道。现在太庆医学院是四年制。 郭湘颦眉，忘了这点，后世虽然很多学校是学分制，但医学院仍是要修满学年才行，毕竟学医和别的专业不同，还要多年实践经验。 可她的情况特殊，难道还要学满四年才能考执业医师？ “老师这里有大四的书本吗？”郭湘问。 “我去拿！”任老师说道。 拿来了大四的书本，郭湘翻开看了看，“这些我都学过，而且你们问过江院长了，外科手术我都做过了，我有必要还在这浪费四年吗？” “你都做了什么手术？”任老师问。 “断指再植，还有小肠切除术！”赵主任说道。 任老师吸了口气，这是多年的医师才可能做到的啊，可是看郭湘这年纪，就算她失忆，她能学多少年？ “可是你这么年轻，就算你是失忆，你在别的大学学过，也不可能啊？”任老师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郭湘愣了一下，是啊，这都是前世的经验，这一世，还真不好说，是不是学医的都不知道。 而且，现在用的只是名为郭湘的身份，这一世也不知道原主是不是叫郭湘，年纪是不是二十一岁。 郭湘才想到这个问题，不会自己这一世比顾振南还大吧？只是长得年轻？ “这个我不知道。”郭湘摇头，“以前的事我不记得了，现在用的身份也是后来办的，也许我不只二十一岁。” “这……”赵主任和任老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是没有办法。 “可是你现在的身份你的学历只能这样……” 郭湘叹口气，真的只能老老实实在这学四年？ “那我能不能提前实习？总不能在这里浪费时间吧？”郭湘问。 “我们讨论一下，如果你能通过大四所有考核，又有导师愿意带你的话，也许也可以特事特办！”赵主任说道。 “那就麻烦主任了！”郭湘点头，“这些书能给我吗？我再看一看，过几天组织一场考试怎么样？” “你先拿走吧，我和校领导还要讨论！”赵主任说道。 郭湘点头，抱起那一堆书，这时候的课本和后世不一样，还是要看看才行。 “那我大一的课程还要上吗？”郭湘问。 “还是照常上吧，有决定我再通知你！”赵主任说道。 “好吧！”郭湘无奈。 抱着书走出去，任老师走到她身边，“你真的都会了？以前是外科大夫？” “对，我已经上过不止一次手术了，以前在家乡也做过，我自己知道，很熟练，如果老师不相信，明天可以让大四的老师带我去医院，我可以证明给你们看！”郭湘说道。 任主任神色复杂地看着她，“好吧，我会去和校领导再谈谈！” “谢谢老师！”郭湘点头，还好老师们挺通情达理的，没觉得她是异想天开。 郭湘把书拿回宿舍，拿了两本大四的书放包里，然后找到上化学课的教室，偷偷从后面溜了进去。 苏丽看见她，朝她招手，指了指身边的座位，给她留好位置了。 郭湘弯下腰蹑手蹑脚走了过去。 “怎么了？教务处主任找你什么事儿？”苏丽关心地问。 “没事，就昨天帮那个产妇接生的事，那个张蓉告我非法行医！”郭湘说道。 “那怎么办？”俞娜在身边有点急了，“那人怎么那样？见不得别人好是吗？” “没事儿，都解决了。”郭湘无所谓地摇摇头。 “怎么解决的？”俞娜好奇地问。 “先上课，回去再说！”郭湘嘘了一声，老师看过来了。 几人忙低下头假装看书。 上完课大家约好一起去食堂吃饭，然后回到了宿舍。 “老大，到底怎么解决的？”俞娜忍不住又问。 “哦，我有中医师资格证啊，我不是非法行医。”郭湘说道。 “啊？你都有证啦，我看看，我还没见过医师资格证。”俞娜惊讶。 郭湘把证拿出来，几人也都凑过来看，“原来这证长这样？” “那你不是都可以当医生了，怎么还上学？”苏丽问。 “对，不过这是中医师，我想做外科大夫，所以还是考了大学。”郭湘说道。 “那你学习一定很好吧？”孔玉说道：“考医学院多难考啊，你都能工作还来上学，学习一定很轻松。” 郭湘扬扬眉，倒是不吃力，“我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 “啊？高考状元？”几人惊呼，“那你都可以上京城的大学吧，为什么考到这里来？” “因为……”郭湘想到顾振南那英俊的面容，脸上露出笑容，因为我的男人在这儿，舍不得离开他。 “瞧老大脸上那表情，春心荡漾了哎，是不是因为你对象在这边啊？”苏丽笑起来。 郭湘抿嘴笑，大方承认，“是啊！” “啊，你真有对象啦？”几人好奇地围过来，“是谁呀，在哪个学校？” “在石油大学！”郭湘笑道。 “石油大学啊？”林雯说道：“那以后不是石油工人？很辛苦的。” “不会吧，大学生怎么可能还当工人，要当也是干部啊。”孔玉说道。 “也对，而且石油企业工资很高吧？”苏丽说道，怪不得老大有钱。 “那他不是比你小？”俞娜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们都是十七八岁考上大学，老大都二十一了，那不是比她对象大？ “不是大一的吧？” “是大一啊！”郭湘笑，“不过他比我大！” “啊？这么迟才考大学？你们俩怎么一样啊？”俞娜好奇。 “因为都是先参加工作，后来才互相鼓励一起考的大学。”郭湘说道。 “你们是志同道合啊，真让人羡慕！”俞娜感慨，“那你和姐夫感情一定很好吧！” 郭湘想到两人甜蜜的生活，脸上漾起笑容，“嗯，很好！” 第二百四十三章 老大的对象 “嗯，很好！”苏丽故意学郭湘，抿起唇挤出嘴边的酒窝。 “有多好啊？” “就是很好！” “很好！” 几个女孩子模仿得惟妙惟肖，哈哈大笑起来。 郭湘笑，一点也不以为意，本来就是很好嘛。 接下来几天郭湘还是照常和苏丽她们一起去上课，不过课上她都看大四的书，过一遍，到时候如果考过了可能可以直接去实习，就不用再学一遍已经学过的知识，还是远远落后于自己水平的知识，真的不想浪费时间。 周五大家放学正准备去吃午餐，下面有人叫“郭湘，有人找！” “谁呀？”郭湘探头往下看，楼下花圃前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正是顾振南。 郭湘惊喜，老公怎么来啦？ 匆忙拿起自己的背包，放了一套衣服两本书，对苏丽说了一声：“苏丽，明天帮我请假！” “啊？你干什么去呀？”苏丽问。 “下面有人找，不会是老大的对象吧？” 俞娜探头往下看，正看见抬头向上看的顾振南。 “哇，姐夫好帅！” “哪儿、哪儿？” “真是老大对象？”几人都挤到窗边看，看到了身材高大英姿勃发的顾振南。 这时郭湘已经跑了下去，笑盈盈地跑到顾振南的身边，他摸摸她的发顶，拿过她的包一起走了出去。 “真的是姐夫哎！” “姐夫长得真帅，和老大真配般！” “怪不得老大愿意放弃京城的大学来这儿，要是我有这样的对象我也愿意！” “真不害臊！” “哈哈哈……” 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往校外走，路过的人纷纷朝二人侧目，男的俊女的俏，真是男才女貌让人羡慕。 走出校园顾振南握住郭湘的手，她侧头看他，笑靥如花。 “今天怎么来啦？” “明天我要回厂，过来看看你。”顾振南说道。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刚才让我舍友帮我请假了。”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那现在我们先回新家？” “嗯！”郭湘点头，回来之后还只在新家住了一个晚上，太浪费了。 走过去的时候顺便买了点菜回去，到了家顾振南把郭湘的包放下，把菜放进厨房。 “你看，都没住，冰箱放着多浪费啊。”郭湘看着这家，越看越喜欢。 “以后多的是机会。”顾振南笑道。 “饿了吗？我去做饭。”顾振南问。 “好！”郭湘点头，“我和你一起吧。” 两人走进厨房，顾振南拿菜去洗，郭湘拿过围裙给他绑上。 绑好之后顺便就贴在了他的背上。 “怎么了？”顾振南笑，转头看她。 郭湘抱住他，“想你了！” 顾振南转过身低下头亲她，“我也想你了，很想！” “还是先做饭……”郭湘笑。 “那你还来撩我？”顾振南无奈，捏捏郭湘的鼻子，小媳妇怎么那么调皮？ “对了，我煮点咖啡吧！”郭湘突然想到买来咖啡机还没有用过呢，“我的咖啡豆拿过来了吗？” “拿来了，在柜子里。”顾振南应道，“不是说喝了咖啡不容易睡着吗，这都晚上了还喝？” “没事儿，就喝一点！”郭湘说着，去把咖啡机拿出来洗，又把咖啡豆找了出来，煮上。 “我去买一点糖和牛奶回来！”郭湘说了一声，拿上钱出门。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喝咖啡还要加糖和奶吗？其实他就听说过都没喝过。 郭湘想顾振南应该是没喝过，喝清咖啡肯定喝不习惯，还是加点奶和糖比较好。 下楼买了一包白砂糖和袋奶，想想家里好像没有咖啡杯，但这里也没得卖，算了，先将就着用茶杯喝，以后再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闻到咖啡的香味。 “老公，你闻到了吗？”郭湘走进厨房。 “闻到了，挺香的。”顾振南点头。 “马上让你尝尝。”郭湘笑道，拿了两个小号的搪瓷杯过来洗，把咖啡倒出来，加入糖和奶，用小勺搅了搅。 富有年代感的搪瓷杯，里面却是洋派的咖啡，却有总莫名的和协感。 郭湘端了一杯咖啡过来，举到顾振南面前，“你尝尝？” 顾振南低下头喝了一口，抿抿嘴，“有股焦香味，还有点苦，不过加了奶和糖苦味能接受。” “喝习惯就好，我以前……”郭湘一下顿住了，差一点说漏嘴，那是前世的事了，那时候天天离不开咖啡。 “以前应该喝过！”郭湘改了嘴。 顾振南看看她，她以前的生活肯定和现在不一样，她的家境应该很好，和自己在一起委屈她了。 “以后都会有的！”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放下咖啡，从后面抱住顾振南，“其实我现在很幸福，真的！” 顾振南嘴角勾起，心说，媳妇我也觉得很幸福。 吃完饭两人洗了澡，一起坐在床上。 “老公，你在大学怎么样？学习会吃力吗？”郭湘问。 “还好，大一都是基础课，专业课不多，不过图书馆有不少好书，对我很有用。”顾振南说道，“你呢？” “现在的课程我都学过，我已经向校领导申请直接考大四的课程，然后提前去医院实习。”郭湘说道。 “可以吗？”顾振南惊讶。 “现在还不确定，他们说要讨论。”郭湘靠在顾振南的肩上，“我不想浪费四年的时间学我已经学过的东西，到医院至少还能派上用场。” “嗯，你自己看着办吧！”顾振南点头，他知道郭湘医术高明，在学校确实有点浪费了。 “对了，还一直忘了问你，这次高考你考了多少分？”郭湘问顾振南。 “631分，比你差多了。”顾振南说道。 “那也很高了，选京城的石油大学都够了。”郭湘有点惋惜地说道，京城的总比太庆的好一点吧？她是无所谓，本来顾振南可以去更好的学校。 顾振南的眼神闪了一下，笑笑，“我觉得在这里就挺好，不太喜欢京城。” “啊？为什么？”郭湘惊讶，那可是首都，不是人人向往的地方吗？ “没什么。”顾振南垂下眼睑，“觉得那里可能不太适合我，在这里更踏实。” 郭湘有点看不懂他了，他不是那种不自信的人啊？而且上次去京城见郝卫东也没见他不自在，不像是乡下人进城忐忑不安，像是见过世面的人。 或者是因为油田在这边，他更热爱这里？ “好了，不说了，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就要回厂里！”顾振南说道，抱住郭湘躺了下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养了个白眼狼 第二天顾振南早早起了床做早餐，做好早餐叫郭湘起来吃饭。 “要不你先回厂里吧，我想去电磁炉厂看看，好久没去了，正好今天有空，等会儿我自己坐公交车过去，反正又不远。”郭湘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道。 “那也行，你早点回来。”顾振南点头，亲了郭湘一下出了门。 新抽油机的生产出了点问题，他得先回去解决。 吃完早餐郭湘去了电磁炉厂，林光荣见到她很是惊喜，“师母，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几天了。”郭湘说道。 上下打量林光荣，“小林似乎瘦了，比以前好看了！” 林光荣嘿嘿一笑，“是瘦了，去年冬天你帮我看过后我就稍微注意了一下不吃凉的东西，也买了点药吃。这半年又天天在外面跑，就瘦了下来。” “瘦下来变帅了。”郭湘笑，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我对象也这么说。”林光荣不好意思笑起来。 “都谈上对象了？哪儿的呀？”郭湘惊讶。 “就是我们油厂的，是幼儿园老师。改天我介绍你认识！”林光荣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 “师母这次来就不走了吧？”林光荣问。 “嗯，不走了，我考上这边的大学，过来上学。”郭湘说道。 “真考上了？”林光荣惊讶，顾振南考上他是听说了，由于太忙也没过去看他，想不到郭湘也考上了。 “那你和师父两人就都是大学生了，真了不起！”林光荣竖起大拇指。 郭湘笑笑，“电磁炉最近的销售情况怎么样？”郭湘说着跟着林光荣向车间走去。 车间已经扩大，工人也更多了起来，包装那部分也用上了输送带，比以前先进一些。 “还不错，全国各大城市几乎都有我们的电磁炉了，不过这两个月比之前销售差了点。”林光荣说道。 “怎么？”郭湘问。 “现在市面上出现了燃气灶，用起来也很方便，对我们的电磁炉形成一定的冲击。”林光荣说道。 郭湘惊讶，燃气灶销路已经这么广了吗？ “我们这边也有销售了？”郭湘问。 “有啊，我家还买了一台。”林光荣有些不好意思，“我妈说燃气灶火力大，炒菜更方便。” 郭湘点头，谁家还没几件炊具，她没什么好生气的，只不过惊讶于万家发的本事，想不到这么快就销售到东北来了，他还真是有能力的人。 “是湘发牌吗？”郭湘问，当时办那个厂和万家发共同商量的商标。湘虽然是自己的名字，但是也省份的简称，所以也没什么好忌讳的。 “不是啊，是三发！”林光荣说道。 “三发？”郭湘惊讶，难道已经有别的厂跟风了？ “是吧……我应该没记错！”林光荣说道，“我给我叔也买了一台，还在我办公室呢，我们去看看？” “好！”郭湘点头。 两人来到林光荣办公室，他把燃气灶从桌下拖了出来，郭湘看包装上的厂址信息，正是万家发家的地址，和他们的燃气灶厂相隔很近。 郭湘一下就明白了，这是万家发他们另开了一个厂，他们家三兄弟，所以用了三发做牌子。 郭湘脸沉了下来，真没想到工厂才成立几个月万家发就自立门户了，这是不想让自己赚钱啊？ “我打听了一下，市面上不仅有三发牌，还有其他牌子的，大部分都是湘南出的，对呀，那不是师母你和与师父的家乡吗？”林光荣才后知后觉地想了起来。 “不仅是我们家乡，这第一家燃气灶厂还是我办起来的。”郭湘冷笑，“想不到养了个白眼狼！” “啊？是师母你的？怎么回事儿？”林光荣大惊。 郭湘便和他说了自己怎么遇到万家发，见他穷困潦倒还那么执着研究燃气灶，被他的精神感动，就支助了他，帮他成功，然后还投资开了这个燃气灶厂，想不到他赚了钱就想把自己踢了。 “还真是白眼狼！”林光荣忿忿不平，“那现在怎么办？” “他做初一别怪我做十五！”郭湘扯了扯嘴角，“光荣，我们厂也开始做燃气灶吧，我知道那技术并不难，就是那个脉冲点火装置稍有点技术，这个对你来说应该不难，你稍微研究一下就能做出来，其他的依葫芦画瓢就能做好！” 既然已经有其他厂跟风，说明万家发是没有申请专利的，他那个文化程度可能还不知道专利这件事，当时郭湘也没有提醒他。 而且在国内这种环境，其实就算申请了专利也不一定有用，因为仿制的厂太多，打官司根本打不过来，而且现在专利法还不健全，打起官司来太吃力，费力不讨好。 当初之所以给电磁炉申请专利，其实是想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别人仿制她可以不追究，但她要保持追究的权力。 一旦追究起来自己就是必胜的一方，那些山寨小厂就算了，如果真的有大厂影响到自己在全国市场上的地位，那就不妨打一场官司，至少可以让对方出出血，追一些专利费回来。 只是现在暂时不想动而已。 但燃气灶既然没有专利，那自己就有权做，甚至不用仿，她可以做出比他们更好的。 郭湘便把自己前世用过的燃气灶不管是外观还是材质方面都跟林光荣说了一下，他很是惊讶，原来师母懂这么多？ “当然我们还是可以先制一些低端的，价格便宜一点抢占市场，然后再出高端的，向大城市销售，以后有钱人会越来越多。”郭湘说道。 “那……湘南那个厂？”林光荣有点担心。 “没事，他不说我就当不知道，反正厂里我的股份是占大头，只要他赚钱我就能分红，除非他把厂停了，不过也没事，我再去借几万块钱出来，成本赚回来就行，以后我不会再客气了！”郭湘说道。 “好，那我马上研究一下燃气灶，尽快做出来！”林光荣说道。 “辛苦你了！”郭湘拍拍林光荣的肩膀。 出了电磁炉厂郭湘乘公共汽车回了油厂厂区。 想到既然来了去一趟油田医院，之前江院长帮过自己，过去打声招呼。 第二百四十五章 承包油井 郭湘到了油田医院直接去了院长室。 江院长看见郭湘很高兴，“小郭你来啦？” “江院长！”郭湘微笑打招呼，“上次我们学校的赵主任打电话来问我的情况，感谢江院长如实相告。” “应该的，后来怎么样了？”江院长问道。 “已经没事儿了，多亏江院长之前帮我注册了执业医师，不然还真是非法行医。”郭湘笑道。 “那也没事儿，乡下没有执照的人多了，只要不出事儿就没问题。”江院长说道。 那倒是，郭湘点头。 “想不到你还真考上了，以前没吹牛。”江院长说道，“那你以前都学过了，还再学四年？” 郭湘也很无奈，“我现在就申请看能不能提前实习，不在学校里上课。” “那到我们医院来实习啊！”江院长马上说道，郭湘的医术他是知道的，他巴不得她马上过来。 “我还真做不了主，毕竟不是正常的毕业实习，还要看学校的安排。”郭湘说道。 “那倒也是。”江院长点头，“那寒暑假的时候过来也行。” “看情况，如果有机会我会过来。”郭湘说道。 “对了，之前你做手术的补贴还没领吧，去财务那领一下，我打个电话给他们。”江院长说道。 “好，谢谢江院长！”郭湘点头。 去财务室领了手术补贴，也才十几块钱，不过现在工资本来就不高，手术费自然也少。 出了医院郭湘买了点菜回机械厂的家。 家里的一切都没变，和她走的时候一样。 一段时间没住落了些灰，郭湘用抹布稍微擦了一下。 中午就做了些简单的菜，蒸鸡蛋羹，酸菜炖粉条，还有一个凉拌黄瓜，正好夏天凉菜更开胃。 顾振南下班的时候就闻到了菜香。 “做什么好吃的？” “就随便煮了两个菜，不像你那么会炒菜，你可别嫌弃。”郭湘笑道。 “媳妇做的我哪敢嫌弃？”顾振南笑笑，低头在郭湘的脸上啄了一下。 “洗手吃饭吧！”郭湘把碗筷拿了过来。 两人坐下吃饭。 “对了，上午张灵打电话到我那儿了，我记了她的号码，下午你给她打过去吧。”顾振南说道。 “灵灵？她知道你这的电话？”郭湘惊讶，没想到张灵会打电话给自己，高考过后就没有联系。 “应该是问了家里吧？”顾振南说道。 “她是考上京城外国语学院了吗？”郭湘问。 “对！”顾振南点头，“想不到她成绩还挺好。” 主要以前基本没怎么和那些亲戚联系，都不了解他们的情况。 “我在的那两个月帮她辅导了英语，以前她成绩也还可以，但口语不行，我帮了她之后她才更有信心了。”郭湘说道。 “那说明还是我媳妇更厉害。”顾振南说道，看向郭湘，“其实你本来可以比她更好，可以去京城上学，为了我委屈了你……” “才不会！”郭湘连忙说道：“在你身边才不委屈，你也知道我以前学过，即便是在京城学过的也一样还是学过，比起在京城浪费四年，不如在你身边不是更好？” “而且你不在身边，我想你了，我生病了，都没有人陪，那才委屈呢。” 听郭湘这么一说顾振南心里一块石头才终于放了下来，不然他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她，她本来可以去更好的地方。 两人正吃着饭，外面传来敲门声。 顾振南去开了门，林光荣站在门外，“师父！” “你怎么来了？进来吧！” “小林来了？吃了没？”郭湘站起来。 “还没呢！”林光荣笑着拎了一袋熟食进来，“我过来蹭个饭。” 说是蹭饭当然还是不好意思空手来，也怕人家煮的菜不够吃，就自带了菜上门。 郭湘接过袋子，把里面的卤鸭用盘子装了，端了出来，又给林光荣盛了碗饭。 “找我有事儿？”郭湘问，上午才跟他说过燃气灶的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来是找师父的。”林光荣一边拿筷子夹菜一边说道。 “什么事儿？”顾振南问。 “我听我爸说油田的废油井开放了一些，要开始承包了，师父你看我们要不要去承包几个？”林光荣问。 “什么是废油井？既然是废的为什么还要承包？”郭湘好奇地问，毕竟油田的事她不是很了解。 “其实废油井不是完全作废的，只不过是日产量不足两吨的油井，但因为要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抽油机使用费，水电费等等，花费的费用可能比抽出的油还多，不划算，就不再继续开采，就成了废油井。” “但是，现在的开采技术毕竟有限，也有勘探失误的，有些油井可能再往下打十米一个日产不足两吨的油井就可能变成日产三百吨的高产油井，所以运气好的话一夜暴富。”顾振南解释。 “可如果运气不好，花的钱就都打了水漂，甚至可能血本无归。”林光荣补充道。 郭湘恍然大悟，那不就和他们赌石差不多？ “我师父以前不是经常看地质方面的书吗？对这个有研究，我就看师父的……”林光荣嘿嘿笑起来，“我和师父一起承包，师父承包哪儿我就承包哪儿。” 以前他还没那个资本承包，可现在有了电磁炉厂的钱，拿出几万来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喝水不忘掘井人，有了消息第一时间过来通知他们。 郭湘笑，小胖子知道自己不行就来抱顾振南的大腿，还真是聪明。 他也是知恩图报，不像某些白眼狼。 “可我也没有把握。”顾振南摇头，毕竟只是自学了一些说不上多专业。 “没事，师父，就算赌输了就当学费，反正我们现在还输得起，可万一赌赢了呢？”林光荣说道。 顾振南沉默，他是真没有把握。 “试试吧？”郭湘说道，她就是个高风险投资者，喜欢干冒险的事。 何况自己还有透视。 不过，她的透视能力有限，要透到地下几千米恐怕做不到，就想去看看。 “也行，我们先看看哪些油井能承包，好好研究一下。”顾振南点头。 林光荣大喜，“那师父我们等会儿去油田办公室戚主任那儿，带几瓶好酒过去。” “我这儿有茅台啊！”郭湘说道。 “那不是你的宝贝吗？”顾振南笑。 “宝贝是宝贝，可你们有正事儿，正好派上用场嘛，我又不是小气的人。”郭湘撅起嘴，我虽然爱钱，可不是守财奴。 第二百四十六章 那不是真的爱情 “在哪儿呢，我看看！”林光荣好奇。 郭湘把他带到那一间空房，指着床下，“底下呢！” 林光荣蹲下去一看，床下全是茅台，不由大吃一惊，“师母，你打劫茅台酒厂了？” 郭湘笑喷，“胡说八道什么，我这是托熟人帮忙买的。” “你牛！”林光荣竖起大拇指，他们就算有熟人也只能买到几瓶，这么多，乖乖，多大的人情啊。 “那我拿两瓶，不，三瓶！”林光荣低下身子拖一箱茅台出来。 “拿吧！”郭湘点头，有正经事当然不会吝啬。 吃完饭林光荣提上三瓶酒，“师父，你和我一块儿去吧？” 顾振南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本来他是不想去的，送礼这种事他不愿意做。 不过一想自己发明了新抽油机，在油田也算有一定影响力，也许人家会给面子给好一点的油井呢？ 两人一起来到油田办公室，找到了戚主任。 戚主任自然是知道顾振南，见他来了还挺客气，“顾工也想承包废油井？” “嗯，看看！”顾振南点头。 “我们油田现在就属你们有钱，我猜想你们也会来。”戚主任笑呵呵的，拿出一份资料，“我这里整理了一份废油井的资料，你们看一看，有中意的就告诉我。” “多谢戚主任！”林光荣笑着递上三瓶茅台，戚主任也没有客气收下了。 顾振南打开资料，里面有一份废油井的分布图，还有每个油井平均产量等详细资料，很全面。 “这些我们可以拿回去看吗？”顾振南问，现在看是看不出什么的，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才行。 “可以，不过也要尽快，最多半个月，不然好油井都被人挑走了。”戚主任说道。 “谢谢戚主任。”顾振南点头。 两人走出油田办公室，林光荣对顾振南说道：“师父，那这些就交给你了，我也不懂，我钱不多，成本我四你六，你看行吗？不过到时钻井的事你不用操心，我爸那边有熟人，这些我来搞定。” “好！”顾振南点头，他也没工夫一直在废油井上忙，有林光荣帮忙是最好不过的。 顾振南回到家，郭湘好奇地拿起废油井的资料看。 每个废油井都有详细资料，以前日产多少，开采了多久，后来只剩下多少，又停产了多久，都有记录。 现在废油井承包每口油井的设备租金一年要两万块，但一般不可能只承包一口油井，如果赌输了就一点挽回的余地也没有。承包几口呢，成本就大了。 “不便宜啊。”郭湘说道，怪不得一般人承包不起，拿不出这么多钱，还有水电人工费呢。 每口油井都要一台抽油机，私人当然不可能自己去买抽油机，也买不起，所以一般都是租油田的旧设备，当然是要租金的。 “这些先放这儿，我先去上班，你和我一起去吗？你不是要打电话给张灵。”顾振南说道。 “哦，你不说我差一点忘了。”郭湘点头，放下资料和顾振南一起去他办公室。 还没到上班时间，其他工程师还没来，郭湘急忙先打电话，不然被人看见也不好。 打了京城外国语学院的电话，那边说让人去叫，十分钟后再打过来，郭湘就先挂了电话。 现在学校宿舍还没有普及电话，叫人很麻烦，郭湘很怀念前世有手机的日子。 过了十分钟郭湘再把电话打过去，那边快速接起了电话，“湘姐？” 张灵之前叫湘姐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 “是我。”郭湘笑了笑，“是灵灵啊，你在那边怎么样？还习惯吗？” 张灵点点头，“挺好的，学校很大，很漂亮，同学来自全国各地，……湘姐，林靖安也考到外国语学院来了。” “那不是很好吗？你有机会了，两人是同乡比别人亲近一些，相互照应着，多处处就有感情了。”郭湘笑道。 张灵沉默了一会儿，心情复杂，“湘姐，他知道你没有考来外国语学院似乎很失望，他对你……” 之前张灵一直没察觉林靖安对郭湘的心思，只以为她们救过他所以他对她们的感情不一样，到了大学看到林靖安的表现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以前一些事，原来他对郭湘有意，自己还一直傻傻地喜欢他。 身边的顾振南看了一眼郭湘，哪个臭小子敢打我媳妇的主意？ 郭湘淡淡笑了笑，“那是他的事，我爱的只有你表哥……” 顾振南猛得被这一表白，耳根一下红了，媳妇好像还没有亲口对自己说过爱这个字。 “灵灵，感情的事不能勉强，如果他对你无意，你也不要太执着，大学优秀的男孩子那么多，放开眼界去看看别人，林靖安虽然优秀，说实话也不过是小县城出去的罢了，大学里好的男孩子多的是。” “可我也是小县城来的……”张灵有点自卑地说道。 “是没错，可你现在在京城，就要开扩自己的视野，不要再局限在自己的格局里，你努力一点上进一点，也许以后可以留在京城工作，甚至可以成为外交官，也许就把林靖安远远甩下了，所以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当然，如果他以后能喜欢上你也不是坏事，我看他人品也不错，只是你别太执着，别把自己放得太卑微，爱情不是这个样子的，如果你不快乐，那就不是真的爱情。”郭湘说道。 张灵若有所思，“湘姐，谢谢你！” “你记一下我学校的电话，以后有事直接打给我，我不一定会在你表哥这边。”郭湘说道。 “好！”张灵点头，很感激郭湘，她总是会在自己困惑的时候指导自己，就像是一盏指路明灯，让自己不迷茫。 挂了电话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有男孩子打你的主意？” 郭湘笑，摇摇头，“不过是个小男生罢了，也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在县城我只是有点与众不同，也许他只是好奇，那么短的时间，谈不上有什么感情，时间久了就忘了。” “怎么，你吃醋了？”郭湘笑着调侃顾振南。 “嗯，吃醋了。”顾振南大方承认，“不过有人喜欢说明我媳妇很优秀，我很自豪。” 郭湘嘴角勾起来，见边上没人，在顾振南脸上亲一下，“我老公也很优秀，我也以他为傲！” 第二百四十七章 前世的老师 下午顾振南要上班郭湘就不好意思在这打扰他了，在厂区附近逛了逛，之前在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不过都没好好参观过，对这里一点都不熟。 大概逛了一圈，看到了很多工厂，机械厂、炼油厂、化工厂，还有各种小厂，还有学校和医院等配套设施，可以算是一座城了。 再往外走，走了很远，发现前面有一个湖，有点像之前在油队那边的芦苇荡，不由走了过去。 湖边微风徐徐很是凉爽，郭湘在岸边坐了下来。 前面的芦苇绿意翻涌，眼睛很舒服。 郭湘一下想到之前在油队那边的时候也是这样看芦苇，似乎对自己的透视有帮助，便在一片芦苇前坐了下来，看了一会儿绿色，再闭上眼好好感受芦苇的清香，轻风拂面，很是惬意。 不知坐了多久，郭湘睁开眼，试了一下透视，好久没用了。 透视的时间似乎变长了一点，能透视地下大概几米的厚度了，不过也就看看人的身体还行，但对于顾振南他们要看地下几千米是没有帮助的，透不下去。 算了，这个金手指对自己医术有帮助就行，不能什么事都靠它。 郭湘又在湖边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傍晚顾振南回到家，郭湘已经煮了饭，中午的菜还有剩，再加一点泡菜将就着吃了。 “下午在家干什么了？”顾振南问她。 “我去油厂外围走了一圈，发现那边也有一个湖，湖水挺清的……，对了，要不等会儿我们去游泳吧，天气这么热。”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只要和媳妇在一起做什么都行。 “对了，我还没有泳衣呢，也不知道厂区里有没有卖。”郭湘说道。 “等会儿下去看看。”顾振南说道。 吃完饭揣了一些钱在身上，两人一起下楼。 走到厂区的供销社，还真有泳衣卖，郭湘买了一件湛蓝色的连体泳衣，顾振南买了一条泳裤。 两人手牵手往湖边走去。 到了湖边可能因为是晚上并没有人，郭湘和顾振南躲进芦苇荡里换好泳衣走了出来。 郭湘看向顾振南，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肩宽腰窄，六块腹肌，腿修长，肌肉富有张力，身材好得让人喷鼻血。 顾振南也看向自家小媳妇，她穿着连体泳衣，露着胳膊和腿，身形凹凸有致，腰却不盈一握，腿又长又直，肌肤在月光的映衬下白晳润泽如上好的美玉。 说实话他从来没有这样直观地看过自己媳妇，在黑夜里像一个精灵，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郭湘向顾振南伸出手，“我们先热热身吧，小心等会儿在水里腿抽筋。” “好！”顾振南伸出手握住她，一个用力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 “别闹！”郭湘脸微红，“我还要游泳呢。” “没说不游，你想哪儿去了？”顾振南故意逗她。 “你敢耍我？”郭湘鼓起腮帮。 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就喜欢看媳妇这个样子。 两人在岸边做了热身，郭湘“扑通”一声跳进湖里。 “好凉爽！”郭湘在水里叫起来，“老公，快下来！” 顾振南游过去，两人在水里嬉闹起来。 月色如银，湖里水波荡漾，湖面波光粼粼，两人在水中相拥，形成一副绝美的画卷。 …… 第二天郭湘在家里看书，顾振南工作了一天，傍晚的时候两人一起回城。 周一上学，任老师找到郭湘，“上周校领导讨论过了，你情况特殊，如果真的都学过还在学校学四年的确有点浪费了。 决定给你一次机会，这次考核就考上学期大四期末考的内容，如果通过了你就可以提前实习。” 郭湘大喜，“谢谢老师！” “不过，即使这样每学期期末的考试你还是要来参加，这些成绩都是要留档的。”任老师说道。 郭湘点头，表示理解。 “这样的话我不是要实习四年？”郭湘问，其他同学都是实习一年就工作。 “那也没办法。”任老师无奈，“你这情况太特殊，学校也没有其他好办法。不过，我们学校今年开始建附属医院，明年也许就有自己的医院，到时候如果你在自己医院实习，应该有更多机会。” “好吧！”郭湘也很无奈。 “这两天你好好准备一下，周三考核。”任老师说道。 郭湘点头，“谢谢老师。” 接下来两天郭湘把大四的课程又过了一遍，当然考核的内容肯定不仅限于大四的课程，医学知识是从大一开始贯穿始终的，不过郭湘的基础打得非常牢靠，一点也不用担心。 到了周三，任老师把郭湘叫到办公室，赵主任亲自监督，花了一天时间把主要专业课程的试卷做了一遍。 看着手中的试卷几个老师都很震惊，真的做得非常好，就是现在大四的学生也未必能答这么好，何况她还只是大一，所以她说学过是真的没错了，而且还有可能是名校的。 失忆了真是可惜。 “郭湘同学，你的情况我会和大四的几个老师说明，正好大四的实习也要开始了，看哪个老师愿意带你，你就开始跟着实习。”赵主任说道。 “好的，谢谢主任！”郭湘点头，这个时候也没得挑了，有人愿意要就不错了。 郭湘走出办公室，任老师和她一起走了出来。 “任老师，那我之后的课程是不是就不用上了？”郭湘问。 任老师点头，“我会在名册上注明，以后签到你不用担心，好好实习，珍惜这次的机会。带教老师一般是学校的教授或副教授，每个教授也就带两三个学生，有教授愿意带你就好好学。” “才两三个吗？”郭湘好奇，“大四不是也有几个班？” “很多不是本地学生，都回原户籍地医院实习了，现在在太庆实习的都是本地的学生。”任老师说道。 “哦！”郭湘点头，忘了这茬。 “一般学生实习一年，在各科室轮转，那我实习四年，还不得轮好几圈？”郭湘笑着自我调侃。 任老师也笑了笑，“先实习一年，以后再看情况吧。” 也只能如此了，郭湘点头。 过了两天任老师过来通知郭湘，“有一个比较年轻的副教授愿意带你，他已经带了三个学生，正在教研室，准备去医院，你快去吧！” “好的。”郭湘忙点头，“是哪位老师？” “是宋老师，别看他年轻，可是医术高明，如果不是因为资历还不够，可能就升正教授了，跟着他不亏，好好学。” “哎，谢谢任老师！”郭湘由衷感谢，任老师一直以来一直都很帮忙，是个好辅导员。 郭湘赶到教研室，里面已经站了几个人，听到脚步声都转了过来。 安泽瀚惊讶地看向郭湘，怎么是她？她不是才大一吗，怎么就实习了？ 中间的宋教授也转过身，郭湘见了大惊失色，“宋、宋老师？” 怎么可能？这不是自己前世的导师宋廷吗？ 第二百四十八章 开始实习 宋廷，京城医科大学博士生导师，国内著名的肝胆外科专家，中科院院士，国内肝脏外科的开扩者和主要创始人之一，被誉为国内肝胆外科之父。 这些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是郭湘前世的恩师。 其实郭湘在高三之前并没有想做医生，她的智商高，成绩一直很优异，一心想成为一名科学家。 可是高三那年，母亲被查出患有肝癌，即使家财万贯，在死亡面前人人都是平等的。 那一年郭湘改变了自己的志向，立誓成为一名优秀的外科医生。 后来母亲成为宋老师的病人，得到他多方照顾。 也是他亲手为母亲做了肝脏移植手术。 可是术后她发生严重排异反应，拖了一年还是病逝了。 在那期间郭湘一直很忧虑，很无助，是宋老师一直在鼓励她支持她，可以说是她的精神支柱，甚至超过父亲。 之后的硕士阶段，宋老师成为她的导师，对她更是悉心教导，无微不至，说他是一个父亲也不为过。 所以郭湘对他感情很深。 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一世再遇到他。 他还是第一个自己在这一世遇到的前世的人。 可是为什么他会在，自己的父母却不在呢？难道是上天为了安慰自己才专程派他过来的吗？ 宋廷深看见郭湘见到自己的震惊神色有些疑惑，“你认识我？” “啊？不、是……”郭湘有点慌乱，连忙镇定下来，“其实是宋老师长得太像我一个长辈，一时认错，对不起失礼了！”郭湘只好说了谎。 “那我们走吧！”宋廷深点点头，带头走了出去。 安泽瀚走在郭湘身边，她脸上的震惊之色还没来得及掩饰，他都看出来了。 “你认识宋老师吧？”安泽瀚说道。 “……”郭湘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那个……，宋老师全名叫什么？多大了？”郭湘问，她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是自己的恩师，他怎么会存在这个世界？ “他叫宋廷深，大概不到四十，好像三十八。”安泽瀚说道，“怎么啦？” “没事！”郭湘摇头，心中更加疑惑，宋廷深？不是宋廷？怎么会差一个字？不过年龄却是对得上的，而且那长像自己怎么可能忘记，只不过现在的他比前世年轻了二十多岁，但五官气质一点没变。 前世宋老师孑然一身，听说是离婚了，又无儿无女，因此当时对郭湘也特别好，就是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了，与其说当时郭湘和他是师徒关系，不如说是父女关系更贴切一些。 后来母亲去逝，父亲很伤心，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里，和他沟通的时间很少，和宋老师在一起的时间反而更多。 宋老师知道郭湘丧母很伤心，经常安慰她，教导她，在那段失母的岁月里给她很多慰及，她很感激，所以也一直把他当作自己最敬爱的恩师。 看着前面还算年轻的宋老师，郭湘又激动又疑惑，为什么他也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他不会也是穿越来的吧？ 不对，他似乎不认识自己，应该不是。 不过不管怎样，只要他是宋老师，这一世一定要好好报答他。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才大一吗？”安泽瀚问郭湘。 “怎么？赤脚医生就不能来进修吗？”郭湘自我调侃。 “那不是我说的。”安泽瀚脸一红。 对郭湘还真是好奇，第一次见她是在操场救了那个女生，第二次又救了一个孕妇，第三次她居然和自己一起成为实习医生，她怎么那么与众不同？ “那天……，谢谢你！”安泽瀚突然说道：“你是故意不让我进的吧，怕我非法行医？” 郭湘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当时你的确也不方便。” “对了，这次我们去哪个医院？”郭湘问。 “市人民医院。”安泽瀚回答，“那是我们这里最好的医院，宋老师也是那里的外聘医生。” 郭湘点头，前世他们学校有自己的附属医院，所以大学老师在学校任教的同时也在附属医院任职，像这种不是自家医院的还比较少。 “所以我们表现要更好一些，别给宋老师丢脸。另外，如果想要留在人民医院，也要看现在的表现。”安泽瀚说道。 郭湘点头，不过她倒不用考虑这些，她还要实习四年，而且就算她不能留在人民医院还可以去油田医院，江院长可是巴不得她过去。 “那我们这次去先去什么科室？宋老师是肝胆外科吧？”郭湘问。 “对！”安泽瀚点头，“他在肝胆方面是专家。” 果然是啊，郭湘沉思，就是他，只不过前世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是京城医科大学的教授，倒是不知道他还在东北任教过。 “不过我们第一科去哪儿现在还不知道，要看医院的安排。”安泽瀚说道。 “前面还有两个是你同学？”郭湘问。 “嗯，女同学叫姚惠芳，男同学叫张文斌。”安泽瀚说道，“我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我叫安泽瀚，光泽的泽，瀚海的瀚。” “我叫郭湘，湘南的湘。”郭湘点头，两人算正式认识了。 到了医院，宋廷深带四个学生去医务处报道，然后问，“张主任，你看我们这几个实习生先去哪个科室？” 因为不是自己的医院，自己还做不了主。 “哟，宋老师，您来得有点晚了，有几个科室已经被人挑走了，就剩下你自己的肝胆外科还有肛肠科了。”张主任说道。 “我想先在肝胆外科。”姚惠芳抢先说道，看了郭湘一眼。 自己才是宋老师的学生，以后想留在医院，当然要先在宋老师这里好好表现，这个不知从哪儿来的女生想和自己抢，没门！ 张文斌看了看郭湘和安泽瀚有点犹豫，他成绩没有安泽瀚好，不敢跟他争，但郭湘又是个女孩子，让她第一科就去肛肠科是不是不太好。 郭湘看出对面人的敌意和好意，淡淡笑了笑，“那我就先去肛肠科吧。” 又不是没见过菊花。 安泽瀚有点意外，看了她一眼，“那我也先去肛肠科，总是要轮转的。” 张文斌感激地看了安泽瀚一眼，“那我就肝胆外科。” 张主任做了登记，点点头，“我这边会跟各科室的主任说一下，你们可以过去了。” 第二百四十九章 肛肠科 “肛肠科实习多长时间？”安泽瀚问。 “一个月！”张主任回答。 那还好，安泽瀚点头，时间不长，很快就过去了，大不了自己多帮郭湘一点，有男病人就自己上。 “你们实习期一年，实际只有八个月，主要是八大科室，也可能不能全部轮转完，机会难得，都好好学。”宋廷深说道。 “是，宋老师！”大家都应道。 “那宋老师，如果这边没什么事儿的时候能不能去你那儿看看？”郭湘问。 她还是想多和宋廷深接触，毕竟他是自己前世的恩师。 “只要不耽误工作，可以过来。”宋廷深点头。 姚惠芳撇撇嘴，还是想来套近乎，嘴上不说心机够深的。 郭湘装作没看见，和安泽瀚一起去了肛肠科。 刚走到肛肠科门口，里面的人就叫起来，“来了，来了……” “哟，还有个小姑娘？”一个戴着眼镜四十来岁的中年医生笑呵呵地看向郭湘。 “你真是来我们科实习的？”边上挤过来一个圆脸的男医生，好奇地打量郭湘。 郭湘笑笑，点头，“是啊，我叫郭湘，从今天开始到肛肠科实习，请各位医生多多关照。” “好啊、好啊！”圆脸医生连连点头。 中年医生一巴掌拍向圆脸医生后脑勺，笑骂，“见着小姑娘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还不快带人进去？” “是，陈主任。”圆脸医生一点也不以为意，看来早习惯了。 “郭湘同学，这是我们科的主任陈医生，我叫贺加明，还有……”他指了指边上一个比较瘦的医生说道：“他是刘文祥。” “你好！”刘文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点腼腆。 安泽瀚站在一旁有点尴尬，他们都没看到自己吗？ “我是……” 话还没说出来，陈主任叫：“都进来吧，看看我们科室都做些什么工作。” 安泽瀚后面的话一下咽了回去，一头黑线，这也太重女轻男了吧？ “哟，还有个小子？你叫什么来着？”陈主任似乎才看到安泽瀚。 “我叫安泽瀚，我……” “哦，小安啊，一起过来吧！”陈主任再次打断安泽瀚的话，朝他们招招手，笑眯眯的。 安泽瀚无奈，只好把话再次咽了下去，乖乖走到前面。 郭湘忍俊不禁，这科室挺有意思的。 “这是我们科室的病历，你们有空看一下，等会儿我们要去查房，你们跟在后面一起，不懂就问。”陈主任说道。 “是，陈主任。”郭湘回答。 留了刘文祥在科里值守，陈主任带着三人到肛肠科的病房查房。 “你们知道我们肛肠科主要的工作吧？”陈主任一边走一边说道：“主要就是天天看病人的菊花……” 郭湘“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主任怎么这么有意思。 安泽瀚则是一头黑线，早就听说过肛肠科的主任不靠谱，没想到这么不靠谱。 “……是菊花里的痔，当然菊花外面可能也有，我们的工作就是把那些痔给清除掉，还菊花一个清白！” 安泽瀚，“……” 郭湘则是笑得不得了，主任太好玩了。 “对呀，对呀，有时偶尔还能捞到一个肠癌什么的，不过基本都会转到肿瘤科或普外……”贺加明一脸遗憾，“所以我们科大手术的机会不多，都是小手术，你们要抓住机会呀。” 安泽瀚，“……” 这都什么人啊，肠癌又不是什么好事。 郭湘了然，这倒是实话，如果发现肠癌，八成还要化疗，那就得转肿瘤科。 如果手术，他们也可能不放心肛肠科的医生做，在人们印象中肛肠科主要就是治痔疮。 “不过也因为这样我们科室相对轻松一些，你们一个月轻轻松松就过去了。”贺加明说道。 那倒是，现在的人生活条件没后世好，生活也普通比较规律，酒肉荤腥吃得也不多，得痔疮的概率小一些。 走到病房，陈主任拿起第一个人的病例。 “这是昨天刚做的手术。”贺加明在一旁说道，“今天得换药了。” “你们谁来？”陈主任看向身后的两人。 “我来吧！”安泽瀚忙上前，这主任人家刚来就上这么大的菜，不怕女孩子受不了吗？ “我可以的……”郭湘说道，前世又不是没见过。 “我先来！”安泽瀚说道，“先给我机会！” 郭湘抿抿嘴，知道他是好意，点点头，“那你先来！” 安泽瀚走过去，拿了病人的药，让病人趴在床头，看了身后的郭湘一眼，拉上边上的帘子把她挡在外面。 郭湘苦笑，把我当什么了？要当外科医生这怎么免得了？ 等下一个病人，是位大爷，他死活也不肯让郭湘给他上药，说不好意思。 郭湘无奈，结果又是安泽瀚动的手。 病房里病人也就几个，一圈下来郭湘什么也没干。 “小姑娘一个月可以混过去了。”陈主任开玩笑说道。 “没事，反正她以后也不会来咱们科室，混就混吧，小郭你别担心，有哥罩着你！”贺加明说道。 陈主任又一巴掌甩过去，“当你黑色会啊，什么罩不罩的，别把人家小姑娘带坏了！” 贺加明呵呵笑起来，“哪能呢，她是小妹妹！” 郭湘还挺感动的，看起来几人似乎不着调，可很照顾自己。 回到科室，正有个病人撅着屁股在检查，见到郭湘进来“哎哟”一声伏了下去，“怎么有女的？” 倒把郭湘弄了个大红脸，好像自己把他怎么了似的。 “快让她出去，出去！”病人叫起来。 陈主任面色有点尴尬，“小郭，你还是先出去一下，病人看病为重。” “好！”郭湘点头，现在的人保守她理解，陈主任也是替病人考虑。 等病人检查完，开了门，陈主任把病历递给郭湘，“你看一下，帮他拿药。” “好！”郭湘接过病历，去药房拿了药递给病人，“这个是外用的，擦在痛的地方，千万不能吃。这纸包的药是内服的，一天三次，饭后服用。注意饮食清淡，不能喝酒、不能吃辣的，少吃荤腥的东西，多吃青菜水果。” “好的，谢谢大夫！”病人脸色还有点红，拿了药匆匆走了。 “小姑娘不赖啊。”陈主任笑道，挺熟练的感觉。 第二百五十章 肠癌 “我什么也没做。”郭湘有点无奈。 陈主任笑了笑，“这也是没办法的，现在的人保守，所以我们这没有女医生你也看到了。这样，以后有女病人就你来看，男病人就他们几个负责，你主要帮忙写写病历，做做小结，拿拿药，一个月很快就过了。” 郭湘点头，只能这样了。 她知道陈主任是照顾自己，这时期得痔疮的女病人还是比较少的，基本算是没事干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吵闹声，郭湘走了出去。 只见两个在拉拉扯扯。 “娘，走吧，进去看看，不看不行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拉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娘。 “我不去，我死也不去！”大娘拉着边上的长椅死也不肯走。 “娘，如果你不看就好不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儿子怎么活？”男人都快哭了。 “死就死，娘一把年纪，也活够了。”大娘执意不肯进，她以前来过，里面都是男医生，她都守了二十年寡，哪里肯在别的男人面前脱裤子，臊都臊死了。 虽然一直难受，就不肯来，一拖就拖了好几个月。 郭湘一见就知道什么情况了，忙走过去，“大娘，您是来看病的？我来给您看，我是这里的医生。” “你是？”大娘疑惑地看向郭湘，“以前没有男大夫啊。” “对，我今天刚来。”郭湘微笑，“我给您看，让他们都出去好不好？” “真的你来看？不是男大夫？”大娘还有点不敢相信。 “是！”郭湘笑道，“我这就让他们都出去。” 郭湘走进科室，对里面的人说道：“来了个大娘死活不肯进来，你们都出去吧，我来帮她看。” “好！”陈主任应了一声，朝几人使个眼色，大家都走了出去。 等他们一走，郭湘把大娘扶进里面，拿了个座垫放在椅子上，这样软一点，一般得痔疮的人坐着都不舒服。 坐下之后，郭湘开始问，“大娘，您哪里不舒服？” “就是肚子老疼，还拉血。”大娘说道。 郭湘皱起眉头，“怎样的血，是红的血还是黑的血？” 如果是红的鲜血，可能是痔疮破了带出来的，如果是黑色的血，就很可能是肠道里面出了问题，肠息肉甚至肠癌都有可能。 “红的黑的都有，看着吓人，闺女，我这是不是要死了？”大娘看着郭湘说道。 “大娘，您别瞎想，没有的事儿。”郭湘连忙说道：“我替您看看。” 郭湘让大娘伸出脉博给她诊脉，一边问：“平时便秘吗？还是拉肚子？大便是怎么样的？” 大娘想了想，“有时拉着费劲，有时又拉肚子，大便有黏液，还有血。”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看来肠癌的可能性很大了。 “大娘，您站起来转过身我看看。”郭湘说道。 “不用脱裤子？”大娘问。 “不用。”郭湘笑笑，想先用透视看一下。 大娘转过身，郭湘用透视仔细看了看，表情严肃起来，似乎是结肠癌。 “大娘，您趴在那床上，我还要给您做别的检查。”郭湘说道。 这个就必须上器械了，自己是透视看到了，但要出病历就必须要证据。 郭湘走到门外，大娘的儿子忙上前，“大夫，我娘怎么样了？” “还要再检查。”郭湘应了一声，看向陈主任，“大娘需要灌肠，然后做肠镜。……最好的是纤维镜！” 做肠镜是先要灌肠的或吃轻泻剂清理肠道，不过吃泻药要喝两升水然后上厕所拉，郭湘怕大娘受不了，还是灌肠算了。 陈主任一下有点猜到了，“在里面，我给你拿。” 脚步顿了一下，“里面……” “放心，只是趴着没脱裤子。”郭湘说道，先一步走进去，把帘子拉了起来，她怕大娘不好意思。 陈主任把设备移出来，“你会用吗？” “会，主任你放心！”郭湘说道。 等灌完肠郭湘给大娘做肠镜，果然是结肠癌，结肠在大肠的里面，指检是查不到的，只能用肠镜才能看到。 已经可以看到病灶，郭湘取了一点病变组织，还要做病理学检查，确定病灶的性质。 等做完这些，郭湘拿纸给大娘让她擦擦，小心地问，“大娘，疼吗？” “还好，不怎么疼。”大娘起身，其实刚才挺疼的，她都强忍着不好意思叫出来。 “闺女，我这是得的什么病？”大娘问。 “大娘，你放心，就是肠子长了个小瘤子，切掉就好了。”郭湘安慰大娘。 “那……能让你给我切吗？我不要那些男大夫。”大娘说道。 “这……”郭湘还真不敢保证，“大娘，这个还要再检查，您先住院，我跟我们主任说一声，先看看再说。” “那如果万一要手术，闺女，就你给我做！”大娘又说道。 “好！”郭湘只好先稳住大娘，万一她知道是男大夫做手术又跑了怎么办？ 大娘得到郭湘的保证心安了，“那就住院吧！” 郭湘扶大娘走了出去，把检查结果和病历递给陈主任。 陈主任一看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把大娘的儿子叫了进去。 大娘的儿子见大夫脸色不好，心里忐忑起来，“大夫，我娘她到底什么病？” “从现在的情况看，很有可能是结肠癌，不过还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才能确认。”陈主任说道。 “什么？癌？”男人大惊失色，就算是不懂也知道癌是什么，那是绝症。 “不过你放心，结肠癌可以治，就是要把肠子里长的肿瘤切除，不过可能还得先去肿瘤科做化疗，之后才能看情况手术。”陈主任说道。 “那……那去了那边，我娘不是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她受不了怎么办？”男人急了。 “尽量瞒着吧，医院的病人多了，她也不知道。”陈主任无奈说道。 “那……好吧！”男人一脸担忧，“大夫，肿瘤切除了我娘就会好吧？” “这也要看情况，一般来说寿命是会延长的，也有复发的可能，所以饮食要特别注意。”陈主任说道，他不敢保证说没事啊。 “你先去办理住院手续吧，不能再拖了。” 男人点头，心情沉重地拿着检查结果走了出去。 第二百五十一章 手术 他们一走，郭湘几人回了办公室。 陈主任看着郭湘写的医嘱还有检查报告，心里有点疑惑，“小郭，这什么都还没教呢，你怎么都会了？” “是这样的，我以前是中医师，在油田医院实习过一段时间，学了一些。”郭湘随口说道，反正江院长会帮自己。 “原来如此！”陈主任点头，“那我们倒是省事了，小安啊，你要多向小郭学习。” “是！”安泽瀚朝郭湘看了一眼，真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怎么什么都会啊？ 中午郭湘和安泽瀚到医院食堂吃饭，看到宋老师也在，郭湘走了过去。 在宋老师身边坐下，郭湘心情很激动却什么也不敢问，宋老师应该不认识自己。 宋廷深看见两人点了点头，“在肛肠科怎么样？” “挺好的，郭湘还诊断了一个肠癌病人，很厉害。”安泽瀚说道。 宋廷深点点头，他也是看了郭湘答的试卷才决定带她的，她的答案有些很新颖，就连自己可能都没想到，所以对她很是好奇，也不想浪费了一个人才。 “有没有特别想去的科室？”宋廷深问。 “有啊，肝胆科。”郭湘笑道，虽然她现在不是宋老师的学生，可是她真的很想重新成为他的学生，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报答他。 “我也是！”安泽瀚说道。 宋廷深看了他们俩一眼，“那就最后再回肝胆科，多留一点时间给你们。” “谢谢老师！”两人都很惊喜。 身边的姚惠芳和刘文祥有点后悔了，原来是这样，最后实习的科室可以长一点时间，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两个人先去其他科室原来是早有打算，真是太有心机了。 “宋老师，我能不能在肝胆科多实习一段时间？”姚惠芳说道。 “你如果想可以，不过，时间不是最主要的，主要是你能不能好好学习。”宋廷深说道，对她早上那点小伎俩他怎么会不知道，他不喜欢耍小聪明的学生，有那精力不如用在医术上。 姚惠芳咬了咬牙低下头掩饰自己的情绪。 下午上班没多久，上午的那个大娘又来了。 “闺女，我能在你们这边住院吗？那边都是男大夫，我不喜欢。” “这……”郭湘为难，这她可做不了主。 后面大娘的儿子一脸无奈，“大夫，你们看……” 主要是他娘思想太保守，死也不肯让男大夫看病，他都没办法了。 “可是我们这不能化疗，我们科看不了。”郭湘对大娘说道。 “那我就不看了，我们回家！”大娘很固执。 “哎，大娘……”郭湘忙挡住大娘，看向陈主任，“要不，让她在这边住下，遵那边的医嘱，要做检查化疗什么的再过去？” “这不符合规定。”陈主任犹豫。 “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郭湘急了，难道就把人放走等死吗？明明可以治好的。 陈主任沉思了片刻，“那我去跟那边的主任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派个医生每天过来一下，到时要化疗的时候再过去。” 郭湘听他这么一说放心了，对大娘说道：“大娘您放心，您就在我们这边住下，我给您看！” “真的？那我就信你了。”大娘看着郭湘一脸期待。 “信我，您住下吧。”郭湘点头。 大娘儿子忙去办住院手续。 郭湘给她找了一间人少的四人间，最里面的位置，把帘子拉上，这样就不会被人看见。 “大娘您放心在这治，要做什么检查怎么治我都会陪着您。”郭湘说道。 “闺女，那麻烦你了。”大娘终于放下心。 过了一会儿陈主任回来，说是和肿瘤科那边沟通了，也只能这样了，那边派个主治医师每天过来，这边主要郭湘负责。 “好！”郭湘点头，本来她在这边的工作就不多，让她有点事做也好。 过了几天病理检查结果出来，恶性肿瘤，果然是结肠癌，以大娘现在的情况还是先手术，术后再进行化疗比较好。 于是手术被安排上了日程。 “闺女，一定要你给我手术！”大娘握着郭湘的手恳求她，郭湘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可是实际上根本不可能让她上手术，她只是一个实习医生，没有资格。 陈主任又去和肿瘤科沟通，最后决定手术的时候让郭湘跟进去，等做了麻醉病人也睡过去了，就由他们的医生做手术，郭湘就在边上看着，就当提前在肿瘤科实习了。 郭湘无奈，本来她独立完成手术是完全没问题的，可是现在的身份不允许，真有点憋屈。 等手术那天，郭湘陪着大娘一起进了手术室，大娘以为是她为自己手术的就放心了。 等麻醉过后，一切准备就绪主治医生熊医生却一直没过来。 “怎么回事儿？”郭湘问。 有护士匆忙跑过来，“熊医生那边的手术出了点意外，恐怕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了，这边还要等。” 原来他今天有两台手术，原预计做完那一台做这一台，谁想到那边的情况比预计的复杂得多，一时做不完，也根本不可能停下来。 “还要等多久？”郭湘问。 “不知道……” 郭湘颦眉，看着手术台上的大娘，麻醉已经做上了，要是等上几个小时再麻醉一次她根本承受不起，而且她那么信任自己，不能让她受两次罪。 可是自己没得到允许也不能上手术。 郭湘忙给陈主任打了电话，陈主任马上赶了过来。 “我主刀，你给我当助手吧。”陈主任对郭湘说道。 那边肿瘤科待命的医生不干了，“陈医生，这可不行，这是我们科的病人。” “那你找你们熊医生去！”陈主任呛了一句。 “你们只是肛肠科的，能做肠癌手术吗？”肿瘤科的医生讽刺道。 对，医院也有鄙视链，他们就看不起肛肠科的医生，以为他们只会做痔疮手术。 陈主任火了，“我做手术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 “让开，病人要是出什么事儿你来负责吗？”郭湘说道。 那人咬了咬牙，又不敢担责任，只好悻悻地让开了。 “我们开始吧！”陈主任对郭湘点点头。 第二百五十二章 那里变色了 手术紧张地进行，郭湘也一起帮忙。 陈主任惊讶地发现郭湘操作熟练，就像是经常做一样。 手术成功，郭湘把大娘又推回原来的病房，以防她醒来发现不对又闹起来。 “医生，我娘怎么样？”男人问陈主任。 “手术是成功了，但手术的时候发现肠内有二十多个淋巴节，虽然还没有发生癌转移，但有脉管癌栓，神经侵犯，并且原发灶侵犯全层，所以还要进行化疗。”陈主任说道。 男人听不懂这么专业的术语，问道：“还要化疗？我听说化疗对身体副作用很大，会脱发、胃口不好、呕吐等，我娘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会不会吃不消？” “如果不化疗复发的可能性很大……”陈主任犹豫，“你还是要回肿瘤科和你娘的主治医生再商量。” “是不是可以辅以中医治疗？”郭湘插了一句，“可以加强大娘的体质。” “我听说有些大城市的医院是这样治的，不过我们这好的中医师不好找。”陈主任摇摇头。 “我可以啊，我是中医师！”郭湘说道。 陈主任震惊，“你是中医师？你有开方权吗？” “有啊！”郭湘笑笑，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中医师资格证给陈主任看，“我没骗您，而且我师傅是一个医术很高明的医生，我虽然不能和他比，还是得到一些传承……” 陈主任看了看郭湘的资格证，“那你去和病人的主治医生谈谈，如果可以，你来开中药，正好大娘也是在我们这边住院。” “好！”郭湘点头，和病人儿子一起去了肿瘤科。 郭湘和肿瘤科的熊医生讨论了一下，病人术后要三到四周才能进行化疗。 需要胃肠道功能恢复、正常进食、正常排便、吻合口愈合良好、术后病理明确没有淋巴结转移等现象才可以化疗，所以正好趁这个时期好好用中药调理一下，以后做起化疗病人才不会受不了。 郭湘便又担起了帮大娘调理身体的责任。 “小郭还真是能干。”陈主任不由感慨，“我都想把她留下了。” “我们也想啊。”贺加明说道，“就怕她不肯。” 郭湘当然不愿意，她志不在肛肠科，这里并不能发挥她的专长，只不过在这里实习她就会做好这里的工作，这是她的职业道德。 下午吃完午饭，几人休息了一会儿，刚上班就有人进了肛肠科。 一个穿着花衬衫牛仔裤的青年，留着长发，流里流气的，一进门就左看右看，似乎很好奇。 看见郭湘更是惊奇，“这个科居然有女医生？” 说完还上下打量郭湘，“长得还挺漂亮。” 郭湘冷眼看过去没吭声。 “看病到这儿来。”贺加明站起来朝青年招手，“哪里不舒服？” “她也是医生？我要她看！”长发青年指向郭湘。 “我这里看也是一样的。”贺加明说道，之前说过男病人他们看，女病人才留给郭湘。 虽然都是医生本来没什么，不过郭湘毕竟是年轻的女孩子，还是照顾她。 “我就要她看，怎么？不行？医生面前不是男女平等吗？”长发青年嗤笑一声，“怎么，没看到男人的屁股不好意思？” “哎，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给你看不是一样？她还是实习医生，我才是主治医生！”贺加明有点不高兴了。 “实习医生怎么啦？实习医生就不是医生了？我不歧视实习医生，我就要她看！”长发青年看着郭湘一脸邪笑，真想看看这么漂亮的小姑娘看到男人屁股是什么反应，肯定会羞红脸吧？ 他就喜欢看小姑娘那种不知所措的样子。 郭湘站了起来，冷笑一声，我看过的比你看的多了。 “贺医生我来吧，我怕什么，等会儿光屁股的又不是我！” “哟，小妞够有胆色。”长发青年笑起来，一脸猥琐，凑近，“怎样，现在就脱裤子吗？要不你帮我脱？” 郭湘冷冷看他，拿出病历本啪一下拍在桌上，“先坐下，说说哪里不舒服。” “呃……我的屁股变色了……”长发青年讪讪说道，难得有点不好意思。 “变色？”郭湘惊讶地看着他，“你是变色龙吗？” 身后几人“噗嗤”一声都笑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你说谁是变色龙？”长发青年有些恼怒。 “变什么色？红色绿色？”郭湘头也不抬写着病历。 “你自己不会看？”长发青年伸手就去拔皮带，有点开始耍无赖了。 暴露狂！郭湘暗骂一句，“转过身去！” “什么？”长发青年不解。 “我让你转身，怎么你的屁股长在前面？”郭湘抬眼看那人。 “你……好你有种！”长发青年恼羞成怒，转过身去。 郭湘用透视一看，这人屁股果然变色了，又青又蓝，哈哈哈！ “做个肠镜吧！”郭湘开单子。 “你不是还没看吗？做肠镜干什么？我肠子又没问题！”长发青年不干了，手还放在腰带上。 “有没有问题我说了算，你屁股变色也许是肠道病变造成的呢？”郭湘扬眉，想调戏我，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真的？”长发青年怀疑地看向郭湘。 “你不是让我看病吗？我是医生，你不听我的别找我看啊。”郭湘揶揄。 “行！”长发青年咬咬牙，就是做肠镜该看的还得看。 开了单长发青年一看，“这么贵？” “怎么，不想看，好走不送！”郭湘扬眉。 “你等着！”长发青年嘴角扯了扯，去交了钱，然后回到肛肠科。 “现在要检查了吗？” “别急啊，做肠镜要清理肠胃的，把这个喝了！”郭湘把泄药混进开水里，手一抖，哎呀，好像倒多了。 “这么多水？还不得撑死我？”长发青年皱眉看着面前一大壶水，两升，相当于四瓶矿泉水的量，一次喝下是挺难受的。 “这是必须的，不喝做不了！”郭湘戏谑着看他。 “行，我喝！”长发青年一咬牙，两升水咕咚咕咚全喝了下去，没过几分钟肚子就开始叫起来，他捂着肚子慌忙往厕所跑。 拉了回来刚想坐下，肚子又痛起来，又往厕所跑。 整个上午，就看见长发青年进进出出，就没好好再坐过，刚坐下就往外跑。 一连跑了十几趟，整个人都虚脱了。 肛肠科其他人都憋着笑，知道郭湘是故意整他。 所以说得罪什么人可千万别得罪医生。 第二百五十三章 闹乌龙 陈主任哭笑不得，这小姑娘还挺记仇。 不过他当然不会揭穿，谁叫那人本来就不怀好意。 “现在可以看了吧？”长发青年已经有气无力了。 “不用看了，我开个单子把做肠镜的钱退了吧！”郭湘继续写病历，“回去该吃吃，该喝喝，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你、你什么意思？”长发青年脸色大变，声音都抖了，“你是说我得了绝症？治不好了？” 这两天他心里就直犯嘀咕，好好的怎么屁股全青了，也没挨打啊。而且他还没好意思说，不只是屁股，连前面也变色了，他害怕呀，不会以后都不行了吧？ 现在听郭湘一说吓死了，难道真得了绝症？连治都不用治了？ “我可没说！”郭湘扬眉，开了退费的单子，“你根本没病，你的屁股就是染色了，内裤是地摊上买的吧？贪图便宜了吧？质量不好啊！” 郭湘慢条斯理地说道：“还有你这牛仔裤买回来也该洗洗再穿，不然不只是屁股，明天你全身，哦，不，下半身全都得变色，那真成变色龙了！” “你、你耍我？”长发青年这才意识到被郭湘耍了，气急败坏，“我要去告你！” “我怎么耍你了？我不是及明发现问题让你去退费吗？我又没多收你钱，你还得感谢我，不然花了冤枉钱菊花还得受罪，我都是为你好啊。”郭湘看着青年似笑非笑。 把退费的单子拍在他手上，“快去退了吧，别耽误了，晚了人家该下班了。” “你、你、你……”长发青年完全说不出话来了，愤怒地走了出去。 后面几人实在憋不住大笑了起来。 陈主任一脸无奈，指着郭湘，“你呀……” 眼里却是喜爱，这姑娘太有意思了。 “谁让他想调戏我？本姑娘是那么好调戏的吗？”郭湘扬眉，一想到刚才的情形不由也笑了起来。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他的身上是染色的？他的裤子不还没脱吗？”安泽瀚好奇地问。 “我有透视眼啊！”郭湘半开玩笑说道，不过他们肯定是不会信的，“其实他开始弄皮带的时候我就看见他腰那块有点蓝，一看就是衣服褪色染的，只不过他不知道罢了。” 大家都笑起来。 中午吃了饭，下午也没什么人来看病。 快下班的时候才又来了人。 来的还是一家三口。 丈夫带着妻子还有孩子，进了肛肠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对身边的妻子说，“你带着妮儿去找那个女大夫，我去找那个老大夫。” “好！”女病人点点头，牵着孩子的手走到郭湘面前。 “哪里不舒服？”郭湘问。 很是好奇，这肛肠科一家三口来看病的还真是少见，难道他们全家都得了痔疮？ 不太不可能吧，孩子还那么小，不太容易得这病。 “我、我们一家三口全便血！”女病人不好意思地说道，“连尿都是红的。” “啊？”郭湘吓一跳，不会吧？不是中毒了吧？ “肚子疼吗？”郭湘问。 “不疼啊，这就是我们奇怪的地方，觉得应该没什么事吧，可又担心万一是什么大病呢。”女病人担忧地说道。 那边陈主任的脸色也严肃起来，一脸不可思议。 郭湘想了想，“你们是吃了什么吗？猪血？鸡血？鸭血？吃了这个大便黑色是像便血一样。” “没有啊，就算吃了尿也不会红吧？” “那倒也是。”郭湘沉吟，是什么会引起血尿，还只是单纯的变色而已？ 突然想到前世似乎也有同事说起类似的例子，不过当时只是当一个笑话说的。 不过还真有可能。 “把你的手放上来我瞧瞧！”郭湘说道。 女病人把手放在桌上，郭湘给她把了把脉，果然一点事儿没有。 “你们这两天大便是不是特别顺畅？大便里是不是还有一粒粒芝麻样的东西？”郭湘笑道。 “你怎么知道？”病人大惊，“我还纳闷呢，我也没吃芝麻呀，怎么还拉出芝麻来？” 郭湘“噗嗤”一笑，果然是那个原因。 “你们没病，是吃了红心火龙果了吧？还吃了不少。” “什么是红心火龙果？”女病人诧异。 “你不知道？”这次轮到郭湘惊讶了，“就是皮红红的，里面肉也是红的，还有一粒粒的小黑籽。” “原来那叫红心火龙果呀？”女病人恍然大悟，“别说那水果还挺好吃的，很甜，我们一下没忍住就吃了好几个。” “这是我一个表弟从南方带过来的，以前见都没见过，他也没说吃了会有这种情况，真是吓死我了。”女病人拍拍胸口，“那就是没事儿了？” “是啊，没事儿，只要不吃了过两天就好了。”郭湘笑笑。 再看陈主任那边，他的脸色严肃，已经在给病人开检查单了。估计还不知道这事，毕竟这个时期南方水果很多北方人都没见过，不了解也正常。 郭湘便走过去跟陈主任说了。 “真的，还有这事儿？”陈主任惊讶。 “真的，过两天就好了。”郭湘笑。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一家三口都出事，还好你知道得多。”陈主任笑笑，把检查单撕了，对病人说道：“你也听到了，就是吃了那什么火龙果造成了，不吃就正常了。你们回去停两天看看，如果真是这样，说明就是这个原因，就不用来看了。” “真的？那真是谢谢大夫了。”男病人松了一大口气，真的吓坏了，自己夫妻就算了，孩子那么小都得了病那得受多大罪啊，原来只是一场乌龙？ 还好来看病了，不然还不得吓死。 几人一走贺加明他们围了过来，“小郭，什么是火龙果？长什么样儿的？” 郭湘笑笑，“这火龙果是南方水果，咱们这儿应该还没得卖，就长这样……” 郭湘用红笔画了火龙果的外形，圆形或长圆形，表皮上还有轮状叶片，看着挺有趣。 “别说这种水果我还真没见过，像个绣球一样。”贺加明说道。 “这火龙果又有白心和红心两种，白心的吃了没事儿，红心的含大量花青素，所以粪便颜色和尿液颜色会改变，其实没事的，吃了还可以缓解便秘。” “不过红心火龙果很甜，含糖量高，糖尿病人可不能吃。”郭湘说道。 “涨知识了。”几人点头。 “你可真行啊，懂这么多？”贺加明一拍郭湘肩膀，“你也吃过？” “吃过！”郭湘微笑，前世这水果已经很普及了，北方也都有的卖。再说她那家境再贵的水果也吃过。只不过现在这些水果北方还很少，还算是稀罕物。 第二百五十四章 透视油田 周末是休息日，周六郭湘忙到很晚才回家，在楼下的时候就看见自家窗户透出光来，心中一喜，老公回来了。 实习开始郭湘已经回到家中居住，不过有两个晚上在医院值班，这一星期顾振南也没有回来，不知是不是太忙了。 急忙跑上楼拿钥匙开门，大叫：“老公，我回来啦！” 顾振南从房里出来，“这么晚，吃饭了吗？” “还没呢！”郭湘放下手中的包扑进顾振南怀里。 顾振南微笑着抱住她，“我去把饭热一下，洗洗手吃饭！” “嗯！”郭湘踮起脚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老公真好。 把饭菜热了端到桌上，顾振南把筷子递给郭湘，“这一周实习怎么样？还习惯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还好！”郭湘拿起筷子吃饭，“我怎么会被别人欺负，我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 顾振南失笑，刮了刮郭湘的小鼻子，那倒是，郭湘就不像是会吃亏的主儿。 “你这一周怎么都没回来？很忙？”郭湘问。 顾振南点头，“我们不是想承包废油井吗，我一直在研究这个，只不过毕竟不是这个专业，还是没把握。” 承包可是要一大笔，现在虽然有钱但也不能随便浪费了。 想想以前一年才赚不到一千块，现在随随便便就要花几万，不心疼是假。 “等会儿我也看看，也许我运气好，能挑两口好井呢？”郭湘笑道。 顾振南点头，好像媳妇的运气一向不错，等会儿把自己看好的几处让她挑挑？ 吃完饭两人先洗了澡，回到房间，顾振南把几张油田的资料摆在桌上，把自己看好的几处用红笔划了出来。 郭湘拿起油井分布图，看到有两处怎么觉得这名称有点眼熟？ 庆南油井，似乎以前听过这个？ 郭湘突然想起来了，前世有一次有事到石油大学找父亲，他正在给学生们上课，正讲到石油勘探的知识。 举例说了当年庆南油井3302号到3305号，还有5504号到5507号这两块油田，说本来资源已经枯竭，很不被人看好，结果二次开采的时候其中有两口油井下面突然发现有大量石油储备，当时还引起轰动。 所以石油勘探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郭湘记得当时父亲挺激动的，她在外面听得津津有味。 现在想来那应该就是说的废油井了。 似乎就是这里？郭湘看着面前的分布图，可是到底是哪两口油井她就记不清了，毕竟当时也是半路开始听的，没有听全。 可如果要把这八口井都承包下来费用有点太大了，因为不仅是承包费，还有人工水电，还不知道要往下打多少米才能发现石油，万一打到最后两口才有石油，之前的花费就太多了。 “怎么了？”顾振南见郭湘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那两块油田上，有点好奇。 “我觉得这两块油田有戏。”郭湘说道。 “觉得？”顾振南颦眉，这个不是找对象啊，靠感觉不靠谱。 “你把这八口油井的资料给我，我再好好看看。”郭湘说道，“你自己不是也标出来了吗？你不是也看好这里？” “标是标了，不过还有几处，我还在犹豫。”顾振南说道。 “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去油田看看？”郭湘说道，自上次试新抽油机的时候到过一次油田后来就没去过。 “嗯，去实地看看也好。”顾振南点头。 两人又一起把废油井的资料拿来好好研究，郭湘重点看那两块油井，想在记忆里搜索还有没有什么相关的信息。 不由又想到了宋老师，为什么宋老师会出现在这里，自己的父母却不在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郭湘梦到了自己的父母，梦到父亲在课堂上激情的讲课，梦见母亲慈祥的笑容，还有哥哥和姐姐对自己的关爱呵护，泪水不由流了下来。 第二天睁开眼就看见顾振南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 突然一个侧身把自己搂进怀里。 “怎么了？”郭湘一脸懵。 “昨晚睡觉的时候你哭了，是梦到什么伤心事儿了吗？”顾振南轻抚她的长发。 “……我似乎梦见我的家人了……”郭湘叹了口气，“不过梦里的他们很模糊，我看不清……” “你是想起什么了？”顾振南惊讶，低头看郭湘。 郭湘摇头，那只是前世的事啊，这一世自己的父母还不知道在哪儿。 “如果以后你想起了他们，会不会去找他们？”顾振南问。 “我不知道！”郭湘有点迷茫，要去找吗？可如果这一世的父母不是前世的父母，那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要报答这身体的父母的养育之恩？ 可是自己和他们并没有感情，到时候像陌生人一样，岂不是很尴尬？ “好了，先不想那么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顾振南有点不忍心，从来没有见过媳妇这副模样。 她一向是自信满满，活力无限，现在的她像一个迷路的孩子那么无助，想来失忆对她还是有很大影响，很是心疼。 “嗯，起床吧！”郭湘点头。 两人起床洗漱，顾振南简单煮了点面吃，两人便一起往油田去。 到了庆南油田，那么一大片，一望无际。 很多油井上还竖立着井架，不过有些已经生锈，想来已经停工很久了。 两人先来到3302号到3305号油井的这一块油田，还可以看出以前开采过的痕迹。 地上斑斑驳驳落着石油的黑印，有一口油井上还有旧的抽油机没有搬走。 可是从地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顾振南也只是看了看这里的地势，看以前打出的岩芯来推测地质构造。 两人又到了5504号到5507号那一块油田，两块油田相隔有点远，表面上也是什么都看不出来。 郭湘走远了再看，发现两块油田竟奇迹地在同一水平面上，这两处是有什么联系吗？ 自己的透视只能看地下几米，如果在远处从侧面看是不是能看出什么？ 郭湘思索着，要不试试？ 开了透视往那边看了过去。 眼睛有点不舒服，想着再坚持一会儿，又凝神努力看过去。 突然眼睛剧痛，脑中嗡地一声，她“啊”一声惨叫，捂住脑袋，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倒下的时候她听到顾振南惊恐的叫声。 “媳妇、媳妇……” 那声音似乎很遥远，她迷迷糊糊听不清。 第二百五十五章 梦回 郭湘又做了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十三岁。 那天她从同学家出来，天已经晚了，身后似乎传来脚步声，她很害怕，加快脚步往前跑。 后面的人突然冲了过来，捂住她的嘴就往巷子里拖。 她大声叫，可是叫不出来，用力挣扎，张嘴咬了那人一口，那人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她被打得晕头转向，绝望地大叫，“不要、不要……” 她的意识沉入黑暗中。 突然前面出现了亮光，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对她说，“小妹妹，别怕，坏人已经被我打走了，我送你去医院！” 她还记得那个身影，结实的背，给人很安心的感觉。 可她始终没有看清梦里的人。 画面一转，她看见自己来到一个商场。 她看见自己的姐夫和一个陌生的女人在一起，他们偷偷躲到楼梯角接吻，还笑话姐姐是个蠢女人。 她义愤填膺回去就告诉了姐姐，姐姐质问姐夫，姐夫恼羞成怒推了姐姐，姐姐从楼上摔下去，身下流血，流产了。 她愤怒，对姐夫拳打脚踢，嘴里骂着“混蛋、王八蛋……” 转眼来到医院，妈妈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妈妈拉着自己的手，眼里含着泪，她说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妈……”她哭得不能自已。 她又来到那天梦到的教室，看见父亲在上课，他说得眉飞色舞，下面的同学听得如痴如醉。 她躲在外面听得津津有味，偷偷往里看。 父亲在黑板上写下了什么，还有一串数字，用红笔圈了一下。 突然他似乎发现了自己，看了过来。 她对父亲笑，她想说什么，可是父亲的脸却渐渐模糊起来，身影越来越远。 她惊慌起来，“爸，不要走，爸，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办？” “媳妇、媳妇……” 一个声音突然出现，一切画面陷入黑暗。 顾振南看着挣扎中的郭湘惊惶不安，媳妇这是怎么了？ 他心疼地抱住郭湘。 两滴血泪从眼睛上蒙着的白纱布下流了出来，“医生，医生！”他急得大叫。 郭湘醒了过来，“振南？” “媳妇，我在，我在这儿！”顾振南紧紧抓住郭湘伸来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别怕，我在！” “我怎么啦？”郭湘眼前一片黑暗，不由伸手朝眼睛上摸去，摸到了厚厚的纱布。 心中一惊，自己不会瞎了吧？ 她好后悔，明知自己的透视有限为什么还要用，要是瞎了，再多钱有什么用？ 人啊，不能太贪心。 “你感觉怎么样？”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宋老师？”郭湘惊愕，他怎么在这儿？ “是我！”宋廷深点头，“我今天在医院偶然看见你……爱人抱你进医院，就过来看看。” “我现在在医院？宋老师，我的眼睛怎么了？瞎了吗？”郭湘急急问道。 “现在还不能判断，你千万不要再哭了，再哭你的眼睛可能就真好不了了。”宋廷深说道。 “哭？”郭湘摸了摸脸上，似乎有粘粘的东西，这是泪？ “我似乎梦到了我的家人……”郭湘说道。 想起梦里的那些画面，都是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东西，恐怕一辈子也忘不掉。 “你的家人？”宋廷深有点惊讶，什么意思？ “宋医生，其实我媳妇失忆过，她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儿，家人是谁……”顾振南说道。 “还有这事儿？”宋廷深震惊，怪不得刚才她会在梦里那样挣扎，这是梦到了以前，触动了她的伤心事吗？ “那你想起了什么吗？”宋廷深问。 郭湘不知怎么回答，“很模糊……” “那先不要想那么多，养病要紧。”宋廷深说道。 “可是宋医生，为什么她的眼睛会流血？这跟记忆没什么关系吧？”顾振南问。 宋廷深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我没事儿！”郭湘呼了口气，只有她自己知道这是用透视过度的后遗症，以后再也不敢乱用了。 “好好休息吧，我去把眼科的林医生叫过来再给你看看。”宋廷深说道。 “谢谢宋老师！”郭湘说道。 过了一会儿眼科的林医生走了过来。 他解开郭湘眼睛上的纱布，拿药棉把她眼角和脸上的血泪擦干净。 拿了一个小手电打开，在她眼前晃动，瞳孔遇光收缩了一下，他松口气，有反应就是好事。 不过她的眼中流血却没有发现创口在哪儿，很是奇怪。 林医生拿了消炎药水给郭湘滴上，帮她重新包扎了起来。 “应该没事，休息几天，千万不要再哭了。”林医生说道。 “是，谢谢医生！”郭湘也松了口气。 刚才手电晃的那一下她看见了，她就知道自己没瞎，还好，上天还是眷顾自己的，同时也是警告自己吧，不能滥用透视。 “我再给你开点消炎药，这两天在医院观察，如果没事儿就可以出院。”林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顾振南说道。 见没什么事宋廷深和林医生就走了出去。 “媳妇，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顾振南把郭湘紧紧抱进怀里，郭湘倒下的那一瞬间他的心都要停止跳动了，他好害怕会失去她。 “我没事儿了。”郭湘伸手摸顾振南的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以后不会了。” 以后再也不敢乱用透视了。 不过刚才的梦……，郭湘回想起来，突然想起父亲似乎在黑板上写了什么。 她闭眼回想那个画面，父亲的脸，然后视线落在他身后的黑板上，一晃过去，似乎是3开头的数字，还画着红圈。 难道是3302号到3305号油井的那块油田？ 应该是吧，当时父亲就是在讲废油井的例子，就算这四口井不是每一口都有油，有两口也足够了。 “振南，那废油井，就选3302到3305那四口井。”郭湘说道。 “现在就不要想那个了，好好养病。”顾振南说道。 “我真的没事儿了，我就想选那块油田，振南，听我的好不好？”郭湘只好撒娇。 “好，好，都听你的，我们就选那块。”顾振南只好答应。 千金难买我愿意，只要媳妇喜欢，哪怕是浪费钱也愿意。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没了她该怎么办 “老公真好！”郭湘伸出手指摸向顾振南的脸，摸上他的五官。 还是第一次闭着眼摸老公的脸，可以感觉他微微突起的眉骨，高挺的鼻梁，还有厚薄适中的唇。 轻触他的唇，原来男人的唇也这样柔软呀。 她亲了上去。 “媳妇……” 郭湘嘴角勾了起来，唇边的酒窝甜甜的，“我真的没事儿了，你别担心。就是眼睛还有痛，有点累了。” “那你休息，我在这儿守着你！”顾振南轻声说道。 “好！”郭湘握着他的手，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一醒来就闻到饭菜香。 “饿了吗？我买了饭回来。”耳边响起顾振南的声音。 “嗯，还真饿了！”郭湘坐起身。 听到顾振南打开饭盒的声音，他说：“我喂你！” 郭湘笑笑，“好！” 印象中这还是顾振南第一次喂自己吃饭吧，还挺高兴。 “振南，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我眼睛看不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郭湘说道。 “别胡说八道！”顾振南声音似乎有点不高兴。 “我就是说如果……”郭湘撅起嘴。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对你不离不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儿！”顾振南说道。 郭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我也是！” 接下来两天顾振南请了假在医院照顾郭湘，没确定郭湘的眼睛没事他不敢走。 安泽瀚听说郭湘住院的事过来看她，看到她的丈夫不由大吃一惊，想不到她竟然已经结了婚？ 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么早结婚？ 不过看见她身边的男人那么优秀，又觉得理所当然，可是看着那个男人陪在郭湘身边，不知怎么有点羡慕嫉妒。 第三天林医生过来帮郭湘拆纱布，“可以睁开眼了，慢慢来！” 郭湘眨了眨眼，感觉眼前的光有点刺眼，闭了闭眼，等适应一点才又慢慢睁开。 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顾振南担忧的双眸。 她嫣然一笑，“我能看见，我没事儿了！” 顾振南顿时松了口气。 再看他旁边，宋老师、安泽瀚，还有陈主任、贺加明他们也都来了。 想不到他们都这么关心自己。 “谢谢大家，我好了。”郭湘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陈主任点头，“昨天听到消息的时候吓我一跳，不过真的没事儿吗？要不要再休息两天？” “我真的没事，让你们担心了。”郭湘笑笑。 “没事就好，我们都等着你回肛肠科呢。”贺加明笑着说道。 “我等会儿就回科里，振南，你也回去吧！”郭湘看向顾振南。 “真的没事了？”顾振南还有点不放心。 “真的没事，你看我的眼睛……”郭湘把手指放在自己的眼前，眼珠子跟着手指转，“你看，一点事儿没有。” 顾振南抿了抿嘴，“那行，我就先回学校了，晚上早点回家！” “好！”郭湘点头。 顾振南走后，贺加明好奇地问，“小郭，那个真的是你爱人？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 “是啊！”郭湘点头，笑着说道：“结得是有点早，我和我爱人有缘。” “啊，我的心好痛！”贺加明装作伤心的样子捂着自己心脏的部位，“真是让人伤心欲绝啊！” 郭湘忍俊不禁，陈主任一巴掌拍贺加明后脑勺上，“别胡说八道，小心人家男人揍你！” “我就是开个玩笑！”贺加明嘿嘿笑起来。 几个回了肛肠科，郭湘问：“对了，那个大娘怎么样了？” “好着呢，这两天在吃你开的药，恢复得似乎不错。”陈主任说道。 “那我过去看看。”郭湘说道。 走到病房，大娘一眼就看见了郭湘，“闺女你来啦？这两天怎么不见你？” “我生病了，请了两天假。”郭湘微笑。 “哟，那可要注意身体，别太累了。”大娘拉住郭湘的手。 “我已经没事了，大娘，这两天你觉得怎么样？”郭湘问。 “我觉得很好，是不是可以出院了？”大娘问。 “那可不行，还要化……要吃药治疗，否则容易复发，大娘您别急，治好了再回家。”郭湘说道。 “行，都听你的，治好了再回！”大娘很听话地点头。 郭湘回办公室，走到门口听到里面贺加明的声音。 “想不到小郭已经结了婚，我们没希望了，唉！” “是啊！”一个人附和的声音。 “小安，原来你对小郭也……” “没有的事！”安泽瀚慌乱的声音，“我就是随便应一声。” “呵呵。”贺加明笑，“那有什么，又不丢人，小郭那么优秀，是谁都喜欢。” 郭湘嘴角勾了勾，推门进去。 安泽瀚见她进来脸一下红了，她刚才不会听见什么了吧？ “小郭回来啦？”贺加明倒是若无其事的样子，“那个大娘怎么样了？” “还不错。”郭湘点头，坐了下来，不知怎么感觉有点累。 “小郭啊，下午也没什么事，不如你早点回去休息！”陈主任看郭湘脸色不是很好。 “谢谢主任，那我……先走了？”郭湘迟疑了一下，不过真的感觉挺累的。 “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安泽瀚站了起来。 “不用，我家就在市区又不远。”郭湘笑笑，脱了白大褂，拿了包出医院。 回到家就躺在了床上，感觉很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客厅里透出光来，是老公回来了吗？ “振南？”郭湘叫了一句。 “我在！”顾振南走了进来，刚想打开灯，想了想没开，打开了边上的台灯。 “你怎么样了，还不舒服吗？”顾振南坐到床边担心地看着她。 “我没事了，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郭湘伸了个懒腰，感觉神清气爽，眼睛似乎亮了很多。 她上前搂住顾振南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你看，我不是好了？” “那起来吃饭吧！”顾振南揉揉她的发顶，满眼宠溺。 郭湘走进客厅，闻到一股香味。 “煮什么好吃的了，这么香？” “我熬了鸡汤给你补补。”顾振南说道。 “老公真好！”郭湘在顾振南脸上又亲了一下，他抱住她把她搂住怀里，那么紧，似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想到那天她倒下去的情形还心有余悸，实在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她自己该怎么办。 “老公，我真没事儿了！”郭湘安慰他，他一定吓坏了吧，以后再不敢任性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打赌 晚上睡到半夜郭湘被一阵胸闷憋醒，发现顾振南双手双脚牢牢把自己圈住，差一点透不过气来。 “振南，振南！”郭湘推顾振南。 他的眼睛蓦地睁开，看到郭湘在自己怀里似乎松了口气。 “你怎么了？抱这么紧，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 “哦！”顾振南连忙松开手。 “老公，你怎么了？”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脖子。 “没……，我就是害怕，怕你不见了……” “怎么会？你在这儿我会上哪儿去？”郭湘有点惊讶，第一次发现顾振南也有没有安全感的时候。 “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 顾振南捂住她的嘴，“别胡说，我怎么可能赶你走……” 郭湘笑了笑，主动亲了上去。 …… …… 到了周日，郭湘叫上林光荣，三人一起到油田办公室选废油井。 “师父，都选好了吗？”林光荣问。 “嗯，选好了！”顾振南看了郭湘一眼，是媳妇选的。 “那就好，我相信师父！”林光荣点头。 三人来到油田办公室，戚主任那儿已经来了不少人。 “顾工来啦？”戚主任很客气地打招呼。 “戚主任！”顾振南叫了一句。 “想好要哪几口油井了吗？”戚主任问。 “想好了！”顾振南回答，拿出油田分布图，指着3302到3305号油井，“就这四口吧，正好也在一块儿！” “这个……似乎不太好！”戚主任皱起眉头，“这几口油井已经停产很久了，以前还能采出一点油来，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油了，一天恐怕一桶油都打不出来……” “你不如看看这边这几口油井，现在日产还有十几桶油，多一点时间就能回本……” “哟，我说戚主任，刚才我们问您呢您都不肯说，现在怎么这么热情啊？”有人在一旁开腔。 顾振南颦眉看过去，谁呀这么说话。 林光荣在身边悄悄说道：“这都是私人油老板，这些年在咱们油田承包过不少废油井，听说发了不少财。” 戚主任面色沉了沉，“他是我们油田的工程师，我不向着他还向着你们？你们爱要不要！” “别，戚主任，我们不说还不行吗？”油老板谄笑一声，没办法人家就是有权，你不服也得憋着。 “不用了戚主任，我就要这四口油井。”顾振南说道，这可是媳妇选中的。 “行，那给你们减一点租金。”戚主任笑着说道，拿出合同，“现在就签了？” “好！”顾振南点头。 等签了合同，刚才的油老板忙走了过来，“戚主任，你刚才说的那几口油井我要了！” “行，给你！”戚主任没好气地说道。 油老板高兴地签了字，看了看顾振南他们，笑起来，“我还真想看看到底谁的油井会出油。顾工是吧，要不咱们打个赌？” 顾振南看了那人一眼，才不想玩这种无聊的游戏。 “哦，你说怎么赌？”郭湘倒是来了兴趣，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一口井有大量油储备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一口。 “如果你们这油井打出的油比我这边的多，我就帮你们付这口井一年的租金，怎么样？”油老板说道。 “任何一口吗？”郭湘问。 “对，任何一口。”油老板说道。刚才戚主任已经说了这几口油井一天连一桶都采不到，能比得上他那些十几桶的？ “如果你赢了呢？”郭湘问。 “我也不用你赔我租金，就说一句你们顾工不如我，怎么样？”油老板仰起头得意地说道。 戚主任冷笑一声，顾工不如你？人家发明新抽油机随随便便专利费就上百万美金！ 顾振南面无表情，无聊！ “行，我跟你赌了！”郭湘笑，能省两万是两万啊，多买点好吃的不好吗？ “师母！”林光荣拉了拉郭湘的胳膊，没必要跟人赌，虽然输了不赔钱，可是对师父的名声不好。 “没事儿，我不会输！”郭湘低声说道。 “口说无凭！”郭湘说道。 “立字为证！”油老板倒也不含糊。 郭湘便向戚主任要来纸笔写下赌约，两人签字，还请戚主任当了见证人。 “师父，你也不管管师母？”林光荣在顾振南耳边悄悄问。 “她爱玩就让她玩儿！”顾振南笑笑，什么名利他一点也不在意，只要媳妇高兴就好。 林光荣朝他竖起大拇指，看过宠媳妇的没看过这么宠的，这都宠得没边儿了。 “可是这四口油井今天又不能都开采，怎么看输赢？”林光荣问。 “这位老板说了咱们这四口油井哪一口赢了都算，今天既然来了就先钻一口井，看了再说。以后每钻一口井都请这位老板去看，不就行了？这里这么多人都可以作证！”郭湘说道。 “行啊，我们也去看看！”另外几个油老板附和，他们就想看个热闹。 “行，一起去吧！”油老板说道。 “正好，那块油田还有一台井架没撤，马上就可以用，我也去看看！”戚主任说道。 “我马上跟我爸说，让他派一个钻井队过来！”林光荣连忙说道，打了个电话给自己父亲，那边说马上派人过来。 几个油老板都开了车来，顾振南他们则坐了戚主任的车，一起到庆南油田。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辆卡车，下来一个钻井队。 “张叔！”林光荣过去打招呼，这就是父亲派过来的钻井队了。 “怎么样？钻哪口井？”张海林问。 “师母？先钻哪口井？”林光荣问郭湘。 郭湘想到黑板上划了红圈的3字，圈在前面，应该就是靠前的油井，便说道：“就钻3302这口油井吧！” 正好边上的井架还在，张海林让人去把钻进设备安装起来。 看着简单，不过拆卸、安装也费了大半天的工夫，然后移动的发电机房和电控房发动起来，发出隆隆的声音。 “要开始了！”郭湘有点激动，其实还是有点忐忑的，毕竟不是完全有把握。 一切准备就绪，张海林过来问，“顾工，钻下去多少米？” 顾振南看着手里的资料，这口油井已经打下去2800米，应该可以再往下打几百米。 之前因为打出的石油已经很少了，而且很长时间都没有抽出多少油来。所以油队认为已经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就废了这口油井。 “目标3000米！”顾振南说道。 “好！”张海林点头，“顾工您放心，我们这钻井队就没有打不下的油井！” 顾振南又拿出自己写的这里的地质构造分析，看了看，说道：“可以慢一点，别急！” “是！”张海林点头。 机器隆隆地响起来，钻机一点一点往下打。 “30米了！” “60米……” “怎么还没出油！” “如果有油50米就应该能看出来了吧？” “就是没油啊，他输定了！”油老板笑。 “100米了！” 张海林看了看顾振南，见他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来。 郭湘都有点急了，难道自己搞错了？ 油老板得意地看向顾振南，“顾工，想好怎么说了吗？” “急什么？不是有四口井吗？还有三口没钻呢！”郭湘吼了一句。 “行，我不急，那不是迟早的事儿吗？”油老板嗤笑。 “120米……” 突然钻杆猛得往下一沉！ 第二百五十八章 喷了 “噗——” 一股黑色浓绸的石油从地下喷了出来，像喷泉一样，高度甚至超过了井架的高度。 “喷了！”张海林兴奋地大叫，不顾全身被喷得跟个黑人一样，他钻过那么多油井，自喷井也没碰到过几个。 是自喷井！ 所谓自喷井，是因为石油一般在岩石下层，油层岩石与孔隙空间内的流体处于压力平衡状态，一旦钻开油层岩石，这种平衡就被破坏。 这时，由于压力降低引起岩石和流体的弹性膨胀，其相应体积的石油就被驱向井中。如果地层压力足够的话，就可将油举升到井口以上，形成自喷状态。 当然如果油量不多是喷不出来的，能喷出来就说明地下的石油储备极大。 林光荣呆住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 只要在油田呆过的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么大量的石油喷涌说明地下有丰富的石油储备，可不是什么一桶都打不出的废油井，这是高产油井啊。 郭湘脸上露出笑容，还好，没让自己失望。 油老板的脸都白了，不是心疼那点租金，而是后悔呀，这得多少油，值多少钱啊，自己怎么就没先选上呢？ “发了，发了！”边上的其他油老板惊叹，羡慕不已。 顾振南震惊地看向郭湘，看到她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媳妇有秘密，还有很大的秘密。 她对这些油井并不了解，她甚至没有多少石油知识，为什么她会坚持要选这几口油井？难道只是巧合？ 他不认为这是巧合。 还有那天在这里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为什么连眼睛都会流血？ 她有秘密，天大的秘密。 不过他也知道这些秘密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至少他从她身边上得到的从来都是益处。 她对自己隐瞒也许有什么苦衷。 所以，顾振南下定决心不去过问媳妇的秘密，甚至还要帮她保守秘密。 “这下面有个新油田啊！”戚主任感慨，顾工的运气就是好啊，又发财了。 张海林一抹脸上的黑油，兴奋地跑过来，“顾工，按这情况，日产量有上百吨！” “等等，上百吨？”林光荣觉得自己都快喘不上气了，“一桶20美金，一百吨700桶，一天就是14000美金，我滴个神咧，发了！” “给钻井队发奖金！”郭湘豪爽地说道。 “谢谢……”张海林看向郭湘，不解，“这位是？” “她是我师母，就是顾工的媳妇！”林光荣笑道。 “哎，谢谢老板娘！”张海林笑道，现在顾工就是他们的老板，他媳妇可不是老板娘吗？ “太感谢了！”张海林伸出手，才发现自己一手的油，不好意思嘿嘿笑了起来。 郭湘笑得灿烂。 好了，不怕了，就算其他三口油井全是废井也没关系，有这一口就够了。 “老板！”郭湘走到那位油老板面前，“不好意思啊，我运气好，也不用等了，结果出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把钱给我吧？” 油老板的脸都绿了，真想抽自己的嘴，白白去了两万块钱哪，自己怎么那么欠呢，打什么赌啊？ 不过他还是要面子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戚主任还做了见证，他不敢赖账，“行，愿赌服输，你报个账号，等明天就打钱给你！” “那就多谢了！”郭湘笑，让林光荣报了电磁炉厂的公司账号，这时候公对公转账快一些。 等钱到了再取出来就是。 “张叔！”林光荣走到张海林面前，“您看，我这还有三口油井，您帮我再招一些人过来？” “没问题啊，包在我身上！”张海林拍拍胸口。 “那工资？”张海林问。 “我爸是怎么说的？”林光荣问。 “他说和油队的正式工一样，一个月70块钱。”张海林说道。 其实油队还有很多临时工和合同工，工资是比正式工低的，正式工一般也不可能出来帮私人干活。 “全部80一个月吧！”顾振南开口。 他自己当过石油工人，知道这工作又脏又累，当然不会亏待了大家，再说现在这油井打出的油已经发财了，更不会吝啬。 “谢谢顾工！”张海林大喜，“您放心，都包在我身上。保证明天就把人都找来！” 把工作都安排好，几人就回去了。 林光荣喜滋滋地给自己父亲打了个电话，把这边自喷井的事告诉了他。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可能太震惊了，“你这小子，跟你师父还真是跟对了，好好干吧！” “谁说不是，这辈子我就跟定师父了！”林光荣笑呵呵地说道。 挂了电话，林光荣转头对顾振南说道：“师父，今天高兴，我请客，请你和师母下馆子吃大餐！” “好啊，正好我肚子饿了！”郭湘笑。 弄了一天，天都黑了，中午也没好好吃餐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三人来到太庆最好的饭店香满楼吃饭。 进了饭店，大厅里面座无虚席，热闹非凡，不愧是香满楼。 服务员找了半天给三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还好他们人不多，不然还真没地方坐。 林光荣也大方，牛羊肉、海鲜点了好几个。 “别点太多，吃不完！”郭湘说道。 “没事，吃不完打包回去当宵夜。”林光荣笑呵呵地说道，发财了，高兴啊。 过了不长时间，菜一个个上来了，大家开吃。 大厅里人声鼎沸，有人哄笑着劝酒，还有人划拳，喝得醉熏熏。 突然那边惊叫起来，似乎有人落地，发出重重地一声。 “这是怎么啦？” “喝醉了？” “快扶起来！” “小黄酒量不行啊，这就醉了？哈哈！” “快，起来！再喝！” “好像不对劲，这是怎么啦？！” “不会是酒精中毒了吧？” 边上的人纷纷站起来看热闹。 “喂，怎么了？” “正力，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 “要不，快叫救护车吧？” 郭湘心头突地一跳，站起来跑过去。 “师母怎么啦？”林光荣问。 “我过去看看！”顾振南也忙走了过去。 郭湘跑过去，看见黄正力倒在地上，双手捂着腹部满脸痛苦之色，边上是不知所措的易子琛。 “易子琛？”郭湘叫。 易子琛抬起头，看见郭湘一脸惊讶，她怎么会在这儿？ “黄正力怎么啦？”郭湘蹲下身去看黄正力。 “可能喝太多了……”易子琛一脸内疚，自己不能喝酒，每次出来应酬都是他帮自己挡酒，经常喝醉，这次是最严重的一次。 “呕……”黄正力又呕吐起来。 “咦！”边上的人急忙避让，太臭了。 “黄正力！”郭湘也顾不上脏，拿出手帕给他擦了擦，帮他的头摆正，酒醉呕吐不调整好很容易被呕吐物堵塞气管引起窒息。 “黄正力，醒醒！”郭湘拍拍黄正力的脸，他的意识似乎已经模糊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她结婚了？ 郭湘觉得有点不对劲，如果只是单纯的醉酒不会这么痛苦。 一摸黄正力的额头，已经很热。 按压他的左上腹，他痛得大叫起来。 郭湘心中一下有了猜想，急忙开了透视朝黄正力的腹部看去。 胰腺肿大，边界不清，甚至已经有了腹水。 “是急性胰腺炎，快送医院！”郭湘立刻说道。 “已经叫了救护车！” “来不及了，再等命都没了！”郭湘急急站起身，“你有车吗？” “有……” “把你的车开过来立刻送医院！” “可……”易子琛还想说什么。 “快去！” 易子琛连忙往外跑。 郭湘去扶黄正力，“光荣，过来帮忙！” “我来！”顾振南上前，一把扶起黄正力背上。 走到饭店门口，易子琛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顾振南把黄正力放在后座自己也坐了上去，郭湘坐到前面副驾驶。 后面也坐不下了，林光荣在后面喊，“师父你们先去，我把菜打包了去医院找你们！” “快开车！”郭湘叫了一句，“这条路，左边！” 到了医院车一停，顾振南快速把黄正力背了起来。 黄正力长得人高马大，也只有顾振南背得动他了。 郭湘在前面带路，直接冲到急诊室。 “医生、医生！” “这是怎么啦？”有急诊医生过来，闻到一股浓重的酒味，嫌弃地掩了一下鼻子，“这是喝了多少？” “大概有两斤，白酒！”易子琛喃喃说道。 “两斤？还是白酒？”急诊医生乍舌，忙看黄正力，人已经休克了。 “酒精中毒？” 顾振南把人放在移床上。 “不是酒精中毒，是急性胰腺炎！”郭湘说道。 “你怎么知道？” “我是肛肠科的医生！” “肛肠科？我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刚来的实习医生。”郭湘急了，“先别管这个，快看他呀！” “我也是实习医生，章医生他走开了，好像上厕所去了。” 郭湘瞪他一眼，不早说？ “把B超机推过来！” 对身边的护士说道：“再给我拿一件白大褂！” 这时黄正力突然全身痉挛，呼吸困难。 郭湘按住黄正力，对边上的护士大叫，“快，注射阿品脱……” 护士马上开始配药。 急诊实习医生不知所措，“我、我去叫章医生！” 等章医生回来的时候看见病人已经戴上氧气罩，而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正在给病人做B超。 “胰腺体积增大，轮廓模糊，表面不光滑，有强回声，间有不规则低回声区。” “胰腺周围有弥漫性积液……” “不好，腔内出血……” “要马上进行手术！” “可消化内科的医生都下班了……”章医生说道。 “马上打电话叫人回来呀！”郭湘急了，突然想到什么，“去找肝胆科的宋医生！” 以前宋老师在医院的时候经常很晚才回家，不知道这一世他还是不是这样，只能赌一下。 胰腺炎虽然不完全是肝胆科，但如果细分是胰胆科，现在的医院可能还没分这么细，宋医生应该可以。 其实郭湘自己就可以做手术，可她是刚来的实习医生不可能主刀。 “我马上去打电话！” 等打完电话，郭湘已经和护士把黄正力往手术室里推。 边上一直看着的顾振南和易子琛满脸震惊。 顾振南也是第一次看媳妇给人急救，想不到这么紧张这么刺激，但媳妇还是条理分明，指挥有度。 媳妇真是太厉害了。 易子琛则是震撼不已，以前郭湘说过她是个大夫，他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以为她只是看看小病包扎个伤口，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么优秀的外科医生。 刚才若不是有她，黄正力可能就没命了。 为什么她每次给自己带来的都那么不一样的感受。 宋廷深果然在医院，听到消息马上赶了下来，直接进了手术室。 郭湘已经把黄正力的腹腔打开，见到宋廷深来了马上停下手。 “宋老师，是饮酒过量引起的急性胰腺炎，腺体已经肿大，腔内出血……” “好！”宋廷深点头走过去。 郭湘马上让开位置。 手术紧张地进行。 郭湘在一旁做助手，配合默契。 谁会知道这样的手术，前世郭湘和宋廷深已经做过上百台不止，他有什么习惯她都一清二楚。 林光荣也赶来了医院，手里还提着两大包打包的菜。 “师母呢？” “进手术室了。” “师母都会做手术了？这么厉害？” “师父你要吃吗？” “不吃了，等你师母出来再说。” 这边两人窃窃私语。 那边易子琛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 怎么还不出来？ 到底怎么样了？ 他回头看了顾振南一眼，刚才他和郭湘在一起，他是她什么人？ 顾振南也看向他，很快转移了视线。 两人都不是特别爱说话的人，刚才竟一句话也没说。 “师父，那人是谁呀？”林光荣低声问。 “不知道，可能是你师母的朋友！”顾振南说道。 媳妇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儿呢。 一直到十二点钟郭湘才和宋廷深推着黄正力走了出来。 “郭湘，正力怎么样了？”易子琛急忙走了上去。 “已经脱离危险了！”郭湘脱下口罩，很是疲惫。 顾振南连忙走过去，扶住郭湘，“媳妇！” “我没事儿！”郭湘对顾振南笑笑。 转头对易子琛说道：“办了住院手续没？如果没办快去办。你放心，黄正力暂时没事。我现在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看你们！” 易子琛根本没听见她说什么，在顾振南叫出“媳妇”的时候，有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呆住了。 媳妇？ 她结婚了？ 那男人是她的丈夫？ 他机械地转过身看向郭湘。 她和她身边的男人谈笑晏晏，那么温馨。 他们果然是夫妻！ 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都暗了。 上次黄正力把做好的平安无事牌给郭湘，回去后就告诉自己说她只是把自己当普通朋友，让他不要再沉迷下去。 可他不以为意，他和郭湘接触的时间不多，只当朋友是很正常的。 以后还有机会。 可是他只知道她在太庆，却不知道该去哪儿找她。 这一分开又是大半年，但他一直没有忘记她。 谁知道她居然已经结了婚？ 是自己来得太晚了吗？ 第二百六十章 你们没缘 “同志、同志？”边上的护士叫易子琛。 他才如梦初醒，“什么事？” “跟我去交一下钱……” “哦，好好！”易子琛点头，向门口看去，已经不见了郭湘的身影。 三人走出医院，林光荣把手里提的两大包菜递给顾振南，“师父，这些你们都拿回去吧，还没怎么吃呢。” “那你呢？”郭湘问。 “我没事，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都行。”林光荣笑笑，“那我先回家了，师父、师母再见！” “累了吗？我们叫辆小面的？”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真挺累的，手术做了有五六个小时吧，一松懈下来完全没了劲。 回到家顾振南去热了菜，郭湘狼吞虎咽吃起来，实在太饿了。 才吃了一半，顾振南把菜撤走了。 “哎，我还没吃饱呢！”郭湘叫。 “晚上别吃太饱，等会儿肠胃该不舒服睡不着了。”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鼓了鼓腮帮，老公说的有理，自己太饿了一时没注意。 “对了，今天那两个人是谁呀？”顾振南问。 “哦，他们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去滇南赌石的朋友，刚才忘了跟你介绍了。改天吧！”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收拾碗筷，“你先去洗澡，早点休息！” “好！”郭湘点头，洗了澡一躺床上就睡着了。 顾振南进来的时候郭湘已经睡熟，便把大灯关了，开了台灯，在郭湘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在她身边躺下。 把她拥入怀里。 第二天郭湘是被闹钟吵醒的，起来发现顾振南已经走了，桌上还放着粥和馒头。 她一看时间不早了，忙洗漱完，拿了一个馒头就往医院跑。 到肛肠科的时候发现宋廷深在门口。 赶紧跑过去，“宋老师！” “来啦？”宋廷深看向她，“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哦！”郭湘看向边上的安泽瀚，他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事。 两人走到走廊尽头，宋廷深看向郭湘，“听学校的老师说你以前是外科大夫，只是失忆了？” “嗯！”郭湘点头，就是在恩师面前她也不敢说自己是穿越的。 “昨天的手术我也看在眼里，的确很熟练，完全不像个新手，像是有多年经验的外科医生……” 郭湘抿嘴，这个我自己控制不住啊，不能表现得还像个生手。 “之前你说想到肝胆科，要不，现在就过来吧？”宋廷深说道：“正好我也有新项目，你愿不愿意……” 郭湘大喜，连连点头，“愿意，我当然愿意，求之不得！” 宋廷深嘴角勾了勾，昨晚还一副老成的样子，现在倒像个孩子。 “那我去和陈主任说，也会去医务处报备一下，你等会儿就过来吧！” “谢谢宋老师！”郭湘给宋廷深鞠了个躬，又可以在宋老师身边学习了，太好了！ 回去之后宋廷深和陈主任一说，他苦着脸，“宋老师，你这是挖我墙角啊，好不容易来个女娃……” 郭湘忍俊不禁，“陈主任您放心，科里有事我一定过来帮忙！” 安泽瀚连忙说：“我也要去肝胆科！” 宋廷深瞪他一眼，“你给我在这里好好呆着，满一个月再说！” “宋老师！”安泽瀚不服气，拉过宋廷深往外走，“你不答应我就告诉我妈你偏心，舅舅！” “你就给我作！”宋廷深指着他，“在肛肠科学到什么了吗？” “反正我以后又不想呆在肛肠科，书本上的知识我都记着。”宋廷深嘟囔一句。 宋廷深看着他，叹口气，“算了，去就去吧，在这里你也不会好好学。” 不如放在自己身边还可以好好教他。 “谢谢舅舅！”安泽瀚脸上露出笑容。 郭湘和安泽瀚就都转到了肝胆科。 “对了，宋老师，昨天那病人，是我朋友，我想去看看！”郭湘说道。 “一起吧，我也去看看！”宋廷深说道，毕竟是自己做的手术。 “什么病人？”安泽瀚好奇地问。 “昨晚一个急性胰腺炎的患者，是我和郭湘一起做的手术。”宋廷深说道。 “你又上手术了？”安泽瀚惊讶看向郭湘。 “她可是很熟练，你要多跟她学习。”宋廷深说道。 怪不得，安泽瀚心想，我说怎么今天突然要郭湘去肝胆科，原来是看出她的潜力了？ 不过郭湘还真是，怎么也不像一个医学生。 病房里黄正力已经醒了过来，易子琛在身边陪着他。 不过他还不能吃东西，输着液。 “你是说，昨天是郭湘救了我？还是她给我做的手术？”黄正力瞪大眼睛，“她这么厉害？” “嗯，她是这里的医生。”易子琛点头。 “真看不出来呀。”黄正力感叹，“那她以前还跟我们去滇南赌石，还说要开工厂，她是个大夫怎么有空？” 易子琛沉默，她就是与众不同啊。 “昨天，还是她爱人把你背进医院的！”易子琛说道。 “什么？爱人？”黄正力惊了一下，扯到刀口，“哎哟……” “别动，小心一点！”易子琛按住他。 “她都结婚了？那她怎么不说？”黄正力有点不高兴，“亏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易子琛苦笑，“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罢了，她从来都没说什么。再说我也没说什么，她总不能好端端地就跟我们说她结婚了吧？” 黄正力沉默，话是这么说，可是上次自己问她对易子琛的印象怎样的时候，她怎么不说？ 是了，她完全没意识到易子琛喜欢她吧，所以才没想到这个问题。 子琛还真是可怜，暗恋了这么久。 不过这样也好，子琛就可以死心了。 “那，她的爱人怎么样？”黄正力问。 “看着挺不错的，长得很高大，比你还高一点，很结实，也很帅……”易子琛说道，越说越觉得沮丧，怪不得郭湘看不上自己。 黄正力同情地看着易子琛，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没自信。 “算了，这说明你们没缘分。”黄正力安慰易子琛。 其实他觉得郭湘并不适合易子琛，他应该找一个温柔的贤妻良母。 外面传来敲门声。 郭湘和宋廷深走了进来。 “今天感觉怎么样？”宋廷深问。 “这是……”黄正力疑惑地看向他。 “这是你的主刀医生，宋医生。”郭湘连忙说道，“昨天是宋医生和我一起给你做的手术。” “哦哦，宋医生谢谢你，我今天感觉好多了。”黄正力忙回答。 又看向郭湘，“郭湘，也谢谢你，想不到会在这儿碰到你！”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宋老师有孩子？ “说明我们有缘啊！”郭湘笑，“以后可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昨天要不是我正好在，你的命可能就交待在这儿了。” “这么严重？”黄正力愣住了。 “对，很严重！”宋廷深点头，“小伙子，可不要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儿，酒喝多了可是会死人的。“ 易子琛也点头，“昨天是很危险……” 他是亲眼看见郭湘抢救黄正力，不然黄正力只是被当成喝醉拉回饭店睡觉那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易子琛很愧疚，每次都是黄正力帮自己挡酒。 “不怪你，我没想到会这样，看来以后真的要少喝了。”黄正力安慰易子琛。 “郭湘，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黄正力看向郭湘。 “那可没那么快，你的身体损伤很严重，胰腺出问题，还差一点肾衰竭，还要住院，等能出院的时候会通知你。”郭湘说道。 “你放心，好好养病，这边的事儿我自己会处理。”易子琛对黄正力说道。 “注意一下他的病情，有情况马上通知我！”宋廷深说道。 “好的，宋老师！”郭湘点头。 宋廷深先走了，郭湘留了下来。 “你们来太庆有事？” “就是想再开一个珠宝店，可这里的官员……”易子琛摇摇头，“难搞，喝酒都喝了好几回了……” 郭湘点点头，珠宝属于高消费品，可能不一样吧？她也不太了解，这个就帮不上忙了。 “对了！”郭湘突然想到上次那副翡翠耳钉的事，“上次我让你帮我打的平安无事牌，我发现盒子里还放着一副翡翠耳钉，是不是放错了？还在我这儿呢，我上去拿给你！” “不用了……”易子琛心里苦笑，那是专门送给你的，“放错了正好，送给你了，正好你救了正力，就当是我们公司给你的谢礼！” “那多不好意思，我占便宜了。”郭湘说道。 “没什么，正力的命更值钱。”易子琛笑笑。 黄正力看看易子琛，想说什么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那你好好养病吧，命比什么都重要。”郭湘对黄正力说道，“我现在在肝胆科上班，你们有事儿可以去找我，我就先走了。” “谢谢你啊，郭湘！”黄正力说道。 “别客气啊，我们是朋友不是？”郭湘笑笑。 等郭湘走后，易子琛和黄正力对视，苦笑，“对啊，我们只是朋友！” 黄正力也不知怎么安慰他了。 郭湘回到肝胆科在走廓上看见宋廷深和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女人三十多岁，身上穿着白底波点的连衣裙，脚下是小皮鞋，在这个年代很时尚。 “那是谁呀？”郭湘问站在门口的安泽瀚。 “我舅妈！”安泽瀚回答，脸色很不好。 “啊？”郭湘惊讶。 “哦，忘了告诉你，宋老师是我的舅舅。”安泽瀚说道。 “啊？”郭湘从来不知道宋老师有外甥，前世好像没听说过呀。 “那就是宋老师的爱人啊？”郭湘看过去，前世她没见过宋廷深爱人，当时认识他时他已经离婚了，听说他爱人出国了。 “这是怎么了？吵架了？”郭湘见二人脸色并不好，好像在争执什么。 “我舅妈想离婚，她要出国，想把孩子也带到国外去，我舅舅不同意！”安泽瀚说道。 “啊？宋老师还有孩子？”郭湘大惊，前世听说他无儿无女啊，没听说孩子出国的事，好像就是没有孩子。 “多新鲜啊？”安泽瀚看向郭湘，“我舅舅结婚十几年能没有孩子？他又没问题！” 郭湘尴尬一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郭湘这才想起前世自己似乎也问过这个问题，大家只是说宋老师没有孩子，谈起来讳莫如深的样子，难道宋老师不是没有孩子，而是孩子死了？所以大家才不敢提？ 郭湘大吃一惊，这么说这一世宋老师的孩子还在了？ 如果是这样，自己一定要帮他守护住孩子。 “宋老师的孩子是男孩女孩？”郭湘问。 “女孩子，读初三了，很叛逆，不听话，我舅舅简直操碎了心。”安泽瀚摇头。 这时那边的争吵越发大声起来。 “宋廷深，就你这样，一个穷医生能有什么出息？妍妍跟着你有什么好？”陈冰倩指着宋廷深说道，“我把她带到国外去，国外比这边好百倍！” “我不同意，我不放心！”宋廷深脸色铁青。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我是她亲妈，我还能害她不成？”陈冰倩脸色也很不好。 “我不放心你那个男朋友，他不是什么好人……”宋廷深黑下脸。 “宋廷深，你什么意思？”陈冰倩脸色大变，“你敢污蔑吴柏友？他喜欢的是我，爱屋及屋你懂不懂？想不到你的思想这么龌龊，我真是看错你了！” 郭湘皱起眉头，这女人怎么这样？自己婚内出轨还说宋老师龌龊？ “总之我不同意，你想走你自己走，你如果想带妍妍走，我就不同意离婚！”宋廷深狠狠说道。 “你就是见不得我们母女俩好是吗？宋廷深，想不到你这么卑鄙！”陈冰倩气得大喊。 “你不要在这里胡闹，这是医院！”宋廷深脸色很难看，已经有不少人出来看热闹了。 这个时候离婚还是很丢脸的事，更何况他爱人还是想跟别的男人出国，真是太丢人了。 “我怕什么，反正我的脸面已经丢尽了，我就要把事情闹大，看你能怎么样？”陈冰倩也豁出去了。 “你想带妍妍走，也要听听她的意见，她也不小了，有自己的主意。”宋廷深说道。 “行，我这就去找妍妍，我还不相信了，她不会跟我这个当妈的走。咱们走着瞧！”陈冰倩放下一句狠话气乎乎地走了。 “其实妍妍是不希望她爸妈离婚。”安泽瀚叹口气。 郭湘摇头，夫妻闹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挽回的可能了，就是勉强在一起，对孩子也未必就是好事。 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陈冰倩到学校找宋妍，可她根本不想见她妈妈，陈冰倩气得找自己的情人哭诉去了。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宋妍 下午，宋廷深把安泽瀚叫到一边，把一个东西给他，“今天是妍妍的生日，等会儿你去接她，带她去吃点好吃的。” “舅舅，你自己为什么不去？”安泽瀚问道。 宋廷深苦笑，“她恐怕不想见我。” “好吧！”安泽瀚点头，那孩子和父母已经没话说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吧？”郭湘说道，她想见一见宋妍，看能不能劝一劝她。 “你……”安泽瀚疑惑地看向她，你又不认识妍妍。 “让她去吧，都是女孩子，也许妍妍能听她的。”宋廷深说道。 “那好吧！”安泽瀚点头，和郭湘脱了白大褂，拿了自己的东西走出医院。 “孩子今天生日？几岁了？”郭湘问。 “十四！”安泽瀚回答。 “那我也去买个礼物给她！”郭湘说道。 可是买什么好呢？如果在后世她可能还知道买什么，现在这个时期女孩子喜欢什么她还真不知道。 “我们先去学校吧！”郭湘说道。 学校门口都有那种小卖铺专门卖时下孩子最流行的东西，到时也许能问出什么来。 两人到了学校还没放学，郭湘走到边上的小卖铺。 小卖铺里东西还真不少，除了一些零食，还有画册、贴纸、海报、言情小说等等。 “你要买什么？”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问郭湘。 “大姐，你知道现在十四五岁的孩子喜欢什么吗？”郭湘问。 “知道啊，我女儿今年就十四岁，我都是问我女儿才去进货的。”大姐说道，“你看这个……” 大姐拿起一叠贴纸，郭湘一看，这不是翁美玲吗？八三版《射雕英雄传》黄蓉的主演，别说这时候还真流行这个。 “还有这个！”大姐又拿起一本笔记本，“她们啊都喜欢抄歌在这本子上，然后把贴纸贴在上面。” 郭湘点头，“大姐，那给我拿一本笔记本，贴纸拿几张流行的。” “好咧，你等等啊！”大姐高兴地帮郭湘选起来。 不过这些东西吧好玩归好玩，就是有点太廉价了。 “大姐，有没有好一点的东西？贵一点的？”郭湘又问。 “贵一点的？”大姐想了想，“还真有，不过我这儿可没的卖，我女儿一直想要我都没舍得买。” “是什么？”郭湘连忙问。 “叫什么随声听，听说可以放磁带，还有那些流行歌，唉，这些我就不太了解了。”大姐叹气。 “随声听？这个可以。”郭湘眼前一亮。 “你等等，我去买！”郭湘对安泽瀚说道。 “这个太贵重了吧？”安泽瀚说道。 “没事儿，我带了钱！”郭湘笑笑，如果能借由这个和小姑娘打好关系，甚至可能挽救她的生命，这一点钱算得了什么？ 郭湘到附近的商场，去了家电部。 还真有随身听。 一看，靠，还真贵啊。 最普通的只有放音功能的也要两三百，索尼的要一千多，最后郭湘买了个爱华的六百多，有录音功能。 主要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一般她包里都会带一些现金，没想到这东西这么贵，带的钱都不够。 这东西也就现在值钱，过几年很快就淘汰了，可谁叫它现在流行呢。 买了随身听，顺便也买了两盘磁带，一盘崔健的，主打歌《一无所有》，叛逆的孩子应该会喜欢摇滚吧。 还有一盘迈克杰克逊的《WeAreTheWorld》。 不知道孩子喜不喜欢，至少能听个英语吧。 安泽瀚看郭湘买这么贵的东西很是不解，难道是为了讨好舅舅？这都是他们实习医生一年的工资了，她还真舍得。 他怎么会知道宋廷深对郭湘的重要性，不是几个钱可以衡量的。 两人回到学校，正好也放学了，安泽瀚一直盯着前面。 郭湘并不认识宋妍，所以也没办法找。 “出来了！”安泽瀚说了一句，朝前面一个女孩子挥手，“妍妍，妍妍！” 宋妍走了过来，冷冷看了安泽瀚一眼，“你来干什么？” 郭湘打量宋妍，十四岁的姑娘已经一米六了，开始发育，身材苗条匀称，很有青春活力。 头上扎了一个歪歪的马尾，在后世看来还是很俏皮可爱的，可是跟现在中规中矩的那些扎着麻花辫和马尾辫的孩子来说，她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就像是坏孩子。 校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书包也是随意地甩在肩膀上，不像其他孩子好好背着。 还真是个叛逆的小孩。 “今天是你生日，舅舅让我过来请你吃饭。”安泽瀚说道。 宋妍听到说生日的时候眼睛还一亮，听到后一句就知道自己父亲并没有来，脸一下沉了下去。 “他自己怎么没来？” “他……不是忙吧？”安泽瀚讪讪地说道。 “忙，一个个都忙，所以他们都不要我了是吗？那还管我干什么？”宋妍的眼圈一下红了。 “怎么会？舅舅怎么可能不要你？为了争取你舅舅一直在和舅妈争执，就是不肯让她把你带走。”安泽瀚说道。 宋妍一听不吭声了。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离婚？为了我就不能不离吗？”宋妍说道。 “这……”安泽瀚也不知该怎么说，“是你妈妈她想离，她想出国！” 宋妍一听脸又垮了下去，所以中午妈妈来找她，她见都不想见。 不要脸的女人，背叛爸爸！ “这是你爸给你的生日礼物！”安泽瀚把宋廷深给他的礼物交给宋妍。 宋妍打开礼物一看，“又是钢笔？他就知道学习、学习，他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 说完把钢笔一甩丢了出去。 “宋妍！”安泽瀚火了，“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样？我就这样，你不喜欢就别管我呀！我让你管了吗？” 安泽瀚把钢笔捡了起来重新放回盒子里，看宋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给我吧！”郭湘朝安泽瀚摇了摇头，把钢笔拿过来想先放进了包里。 “你谁呀你？你凭什么拿我东西？”宋妍瞪了郭湘一眼，把钢笔抢了过去。 郭湘笑笑，“我是郭湘，是宋老师的学生。” “我爸的学生？”宋妍疑惑地看向郭湘，“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是刚来不久的，你没见过也不奇怪。”郭湘笑笑，“对了，我也带了礼物给你！” 第二百六十三章 蹦迪去 郭湘把笔记本和贴纸先递给宋妍，她的眼前一亮，嘴上却还是嫌弃的，“就这东西，便宜货！” 可还是把东西接了过去，一张一张翻了起来，看上去还挺喜欢的。 真是口是心非的孩子，郭湘心里暗笑。 安泽瀚跟在身后，“妍妍，饿了吗？我们先去吃东西，表哥请客！” “你请客能吃什么好东西？”宋妍撇撇嘴。 “去香满楼，你不是最爱吃锅包肉？”安泽瀚问，见宋妍不回答，又说，“要不，西餐？” “不去、不去！”宋妍不耐烦地摆手。 “干脆你去买一个蛋糕吧？再买女孩子爱吃的零食，还有汽水什么的。我们就在外面吃，就在……前面的广场那儿吧？”郭湘看了看前面说道。 安泽瀚看看郭湘又看看宋妍，“好吧！” 女孩子的心思还是摸捉不透。 郭湘和宋妍朝前走，在前面广场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还有礼物给你！”郭湘拿了出随身听，还有两盘磁带。 “随身听？”宋妍很是惊喜，她一直想要可是爸爸都不肯买。 那个喜欢妈妈的叔叔还说什么也喜欢自己，可是叫他买他也不肯，小气，还是这个姐姐大方！ 又拿过磁带，一看，“是《WeAreTheWorld》？我最喜欢！”宋妍很惊喜。 “你知道吗？这是去年迈克杰克逊为了非洲和埃塞俄比亚的难民孩子募捐招集了45位歌星录制的歌，特别好听！” 宋妍兴奋地把磁带放入随身听里。 郭湘看向她，她居然都知道，这首歌可是很正能量的，看来这孩子并没有学坏，她会喜欢这首歌说明她还是很单纯的很善良的。 “你听。”宋妍听着随身听里的音乐，跟着唱起来。 “Therecomesatime（时刻已然到来）” “whenweheedacertaincall（我们皆因感召之声聚集一起）” “Whentheworldmustcometogetherasone（全世界必将成为一体同心）” “……” 少女的声音很动听，郭湘也跟着哼唱了起来。 当安泽瀚买完东西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女孩坐在一起，手拉着手一边唱着歌身体同频率地摇摆。 “Wearetheworld，Wearethechildren（全人类是兄弟姐妹，都是纯洁的孩童）” “Wearetheoneswhomakeabrighterday，Solet'sstartgiving（我们共同创造美好明天，为他人而奉献）” “There'sachoicewe'remakingWe'resavingourownlives（而我们的抉择也是自我拯救）” “……” 歌声在广场上空回荡。 郭湘看着面前的少女，其实她也是寂寞的吧，却还是充满爱心。 她的叛逆也许只是为了引起父母的注意。 可是大人却不了解她的内心。 那句自我拯救让郭湘有点泪目，孩子的内心其实很孤独吧？ “Wearetheworld” “Wearethechildren” “Wearetheworld……” 郭湘和宋妍一起唱着副歌，充满激情，旋律动听，吸引了不少人。 安泽瀚都被她们的歌声感动了，同时又觉得非常不可思议，郭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魔力，连这个小魔女都被她收服了？ 她还真是与众不同。 唱完歌两人坐下来，宋妍兴奋地对郭湘说道：“郭湘姐，你英语真好，比我们英语老师还标准。” “以后我教你？”郭湘笑道。 “好啊好啊！”宋妍连连点头。 安泽瀚把东西拿了过来，“饿了吧？我们开始吃蛋糕吧！” “先许个愿吧？”郭湘笑道。 安泽瀚把生日蜡烛插上，点燃，“可以许愿了。” 宋妍闭上眼睛双手相握，心里默默许了个愿。 “好了！”她睁开眼。 “许了什么愿？”安泽瀚笑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宋妍白了他一眼。 郭湘笑，“快把蜡烛吹了！” 宋妍一口气把蜡烛吹灭，心想自己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我们一起唱生日快乐歌吧？”郭湘提议。 “不要了吧，还在外面，太丢脸了！”宋妍嘟嘴说道。 郭湘用手指勾了一小块奶油抹在宋妍脸上，大笑：“生日快乐！” 宋妍也弄了一块奶油往郭湘脸上抹去。 “哎，你们别浪费了我的蛋糕啊！”安泽瀚急了。 两个女孩哈哈大笑起来，把手里的蛋糕都往安泽瀚脸上抹。 安泽瀚哭笑不得。 不过不知怎么又觉得很快乐，从来没有过过这么欢乐的生日。 吃完蛋糕又吃了安泽瀚买的零食，宋妍拉住郭湘的手，“郭湘姐，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玩！” “去哪儿？”郭湘问。 “去迪斯科舞厅！”宋妍笑眯眯地说道。 “不能去！”安泽瀚板起脸，“女孩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你才多大？” 郭湘也皱起眉头，她才十四岁，还未成年。 “郭湘姐！”宋妍向郭湘撒娇，“我都和朋友约好了，不能不讲信用吧？就这一次！” 郭湘想了想，如果现在不答应刚和她打好关系是不是就功亏一篑了？ 便说道：“那我陪你去，不过下不为例！”毕竟未成年人去那样的地方不好。 “行，一言为定！”宋妍开心了，和郭湘一拍手掌。 “郭湘！”安泽瀚有点不高兴了，怎么这么惯孩子？ 郭湘笑笑，“有我在没事的！” 说完把头发上的皮筋解下来，潇洒地一甩长发，“走，蹦迪去！” “蹦迪？”宋妍愣了一下马上领会过来，也大声喊，“蹦迪去！” “哎，那我呢？”安泽瀚跟在后面。 “你要不要去？”郭湘转身。 “我……我才不去那种地方！”安泽瀚一脸傲娇。 “不去正好。”郭湘笑，“帮我和妍妍拿东西。” 郭湘把肩上的包丢进安泽瀚怀里，宋妍也把书包往他手里塞，笑着挽起郭湘的手往前跑。 “你们太过分了。”安泽瀚好气，又不放心她们，只好跟在后面。 看到两人进了舞厅，就坐在外面花圃边上等她们。 两人进到舞厅，宋妍四处看，似乎看到了她的朋友。 “郭湘姐，他们在那儿！”宋妍指了指前面。 两人走过去，有几个男孩子围坐在一张桌子边，桌上还放了几瓶啤酒。 郭湘一看，年纪都不大，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可能是高年级的同学，不说是小混混吧，可一看就是不爱学习的孩子，当然爱学习的也不会到这儿来。 郭湘也不是太在意，宋妍父母不管她和别人混也情有可原，以后好好教就是。 第二百六十四章 郭湘出事了 “宋妍来啦？”有人跟宋妍打招呼，“哟，还带了个美女，这谁呀？” 几个男孩子看见郭湘长得漂亮都来了兴趣。 “这是我姐，她可是大学生！”宋妍一脸骄傲。 “大学生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几人惊愕。 “怎么？不能来？我又不是没来过？”郭湘不屑地笑笑，我去迪厅的时候你们还没出生呢。 “你来过？”宋妍惊讶，爱学习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来过，不过我是成年人了你可不是，这次就算了，以后可不许再来！”郭湘表情有点严肃。 “姐，来都来了，这时候就别说教了，太扫兴。”宋妍嘟起嘴。 “宋妍，走，我们跳舞去！”几个男孩子招呼宋妍，一起进入了舞池。 郭湘坐着没动，拿起一瓶啤酒喝起来。 几个孩子在舞池中央疯跳，又嗨又叫。 宋妍虽然才十四岁，可因为长得高发育得好还真不像十四岁的样子，霓虹灯闪烁中，少了一分稚气多了几分成熟。 几人玩得高兴，郭湘见没什么事儿就去上了个厕所。 这时更多的人走进舞池跳起来，有几个男人凑到了宋妍身边。 可能看她身材好长得漂亮，围在她身边转。 宋妍开始还跟人对嗨，渐渐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时不时有人伸出手碰她一下，开始还以为是偶然，多几次就知道有人故意的。 “你干什么？”宋妍一下抓住又摸过来的一只手。 “小妞，舞跳得不错……”那人涎着脸凑过来。 “干什么你？”宋妍身边的男孩子不高兴了，推那人，宋妍可是他们带来的，不许别的男人碰。 “怎么，想打架？”那人一点也不怵他们，不就是几个学生，随便把他们干翻。 那人举起拳头就朝男孩子脸上打了过去。 几个男孩子见伙伴被打了，围过来朝那人打过去。 又来了几个，一群人互殴起来。 一个男人去抱宋妍，把她吓得尖叫用力挣扎起来。 郭湘一回来正好看见这一幕，快速冲过去一拳朝那人鼻子上砸了过去，那人顿时翻倒在地，鼻血直流。 郭湘把宋妍拉到身后，“你没事儿吧？” “妈的，你敢打我？”地上的人气急败坏爬起身，冲身后大叫：“三哥，有人欺负我！” 那边有人听到动静又走过来好几个人。 郭湘脸色严峻，拉起宋妍，“快走！” “走得了吗？”几个男人堵在前面。 “嘿，这两个小妞都长得不错！” “打了人还想走？” “把他们拿下！” 郭湘退后握起双手严阵以待。 一阵混战，霓虹灯里明灭不明，郭湘拳打脚踢，可也挨了好几下。 宋妍急了，“别打了，快别打了……” 几个男孩子也被打得鼻青脸肿，一看情势不对，对方人越来越多，对付不了啊。 “撤！”几人趁乱溜了。 这下郭湘一人对多人更不行了，拉起宋妍就想跑。 突然一个小混混拿着匕首就刺了过来，郭湘把宋妍一推，匕首“嗤”一声刺进了她的腹部，她一下倒了下去。 “啊，杀人啦！”有人惊叫起来。 “谁叫你拿刀的？” “我……我不知道……” “特么的，快跑呀！” “郭湘姐，郭湘姐……”宋妍吓得大叫，慌乱地去扶郭湘，一摸一手血…… “姐，你别吓我呀，姐……”宋妍大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快，叫人！”郭湘强忍着疼捂着被刺中的部位。 “泽瀚哥，泽瀚哥……”宋妍大哭着跑了出去，安泽瀚还坐在外面的花圃边看风景。 宋妍跑到他面前泣不成声，满手是血，“泽瀚哥，快救救郭湘姐，快救救她……” 安泽瀚大惊失色，手里的包掉在地上，马上冲了进去。 …… 顾振南回到家先做了饭，炒好菜等郭湘回来。 一直等到六点多，郭湘还没回来，心想是不是有什么病人耽搁了？ 又等到七点多，郭湘还是没有回来，不会又有手术吧？ 她才刚好没多久老师怎么就让她上手术，也不懂体谅一下人家。 如果是有手术可能就没那么快回家了，顾振南只好一个人先吃了饭。 又等到十点多，郭湘还是没回来，顾振南有点坐不住了。 总觉得有点心神不宁，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应该不会，在医院能出什么事？他又安慰自己。 不过如果真是做手术可能还没吃饭呢，干脆把饭给她带过去吧。 这样想着顾振南就把饭菜装好，打了个车去医院。 医院里已经没什么人，只有急诊那边还有人。 顾振南也不知道肝胆科在哪，朝那边瞥了一眼，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 好像是宋老师？ 他怎么会在那儿？如果郭湘在做手术应该也是和他在一起，怎么他在这儿？ 顾振南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急忙走了过去。 走过去就看见安泽瀚也在，前两天见过的他还记得，还有一个小女孩一身的血，没看到郭湘。 “郭湘呢？”顾振南问。 宋廷深才看到他，忙走到他面前，“小郭、她受伤了，正在抢救……” “什么？”顾振南大惊。 “对不起，都是我没照顾好她……”安泽瀚一脸自责。 “都怪我……”宋妍哭起来，“都怪我，郭湘姐是为了救我……”宋妍泣不成声。 宋廷深又羞又愧，都怪自己没教育好孩子，要不是自己女儿郭湘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又怎么会因为女儿和人打起来，又怎么会被人刺伤？ “那现在怎么样了？”顾振南的声音都抖了起来。 “还在急救，刺中了腹部，流了很多血……” 顾振南的心倏地收紧，媳妇，你千万不要有事！ “你……别急，郭湘一定不会有事的！”宋廷深的安慰很苍白，他现在也不知道里面到底什么情况。 看向宋妍，真是恨铁不成钢，骂道：“你还不快去洗洗，像什么样子？” 宋妍一声也不敢吭，乖乖地去了厕所洗手，看着手上的血冲进水里，那么红，这都是郭湘姐身上的血。 她不由又哭了起来，要是万一郭湘姐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就是凶手！ 第二百六十五章 害怕失去她 “手术中”的灯箱暗了下来，郭湘被推了出来。 “媳妇！”顾振南忙走了上去。 郭湘还在昏迷中，脸色苍白。 “章医生，她怎么样了？”宋廷深问。 “还好，没有刺中要害，只是流血过多，要多休养。”章医生说道，“先推去病房吧！” 宋妍见郭湘那样子又哭了起来，“郭湘姐，对不起，郭湘姐……” “你还好意思哭？”宋廷深气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泽瀚把她带回家，关在房里不许出来，在家给我好好反省！” “舅舅……”安泽瀚担心地看了一眼郭湘，想留下来照顾她，但看到她身边的顾振南也知道自己没什么立场，只好去拉宋妍，“走吧！” “对了，你们的包……”安泽瀚想起郭湘的包还有宋妍的书包还丢在舞厅门口，又回去把包捡回来才把宋妍带回了家。 回到病房，宋廷深又帮郭湘看了一下，对顾振南说道：“小郭应该没事儿了，麻药过后就会醒来。她是因为我女儿才受的伤，我代她说一声对不起……” 宋廷深一脸愧疚，“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顾振南双手紧握着郭湘的手始终一言不发，要他马上原谅伤害了媳妇的人他做不到。 宋廷深轻叹一口气，退出病房把门关了起来。 顾振南握着郭湘的一只手，另一手轻抚她的脸颊，平日白里透红的脸此刻苍白如纸，连嘴唇也失了血色，该流了多少血。 顾振南很心疼，同时又很自责，为什么媳妇出事儿自己不在身边。 他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他紧紧盯着郭湘，就像害怕她会消失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郭湘醒了过来，麻药过了，腹部很疼。 “媳妇！”顾振南马上凑到郭湘面前，“你感觉怎么样？” “振南？你怎么在这儿？我在哪儿？”郭湘还有点懵。 “你在医院，受了伤，你还记得吗？”顾振南连忙说道。 “我……”郭湘想起来了，“宋妍呢？她没事儿吗？” 顾振南不知道宋妍是谁，不过也猜到就是那个一手是血的女孩，“她没事儿，已经回家了。” “那就好……”郭湘松口气，没事儿就好。 也许前世宋妍就是因为这次的事死的，自己替她挡了一刀救回了她的命，宋老师以后再也不会孑然一身了。 “她是没事儿，那你自己呢？”顾振南生气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儿你让我怎么办？” “振南……”郭湘伸出手摸上顾振南的脸，“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媳妇！”顾振南的眼圈红了，他害怕呀，害怕失去她。 他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自己一个人怎么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如果你再这样，我就把你关起来，让你再也出不去，你就不会受伤……” “振南，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郭湘摸着他的脸，她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可是这都是意料之外的事。 其实她还是很惜命的，只是没想到那些小混混会用刀，人又太多，环境太黑她也看不清，当时也是情急为了救宋妍。 “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振南别生气好不好？”郭湘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旁，“如果天天呆在家里还不如杀了我，你也不想我不快乐吧？” “可是我更不想你受伤！”顾振南有些愠怒地看着她，“你太逞强了……” “我保证，真的，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了，如果再有下次你就把我关起来，好不好？”郭湘有点急了，想坐起来，一挣扎扯动了伤口，“哎哟”一声。 顾振南一下又心疼了，按住她，“受伤了还乱动？” “振南，其实……”郭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其实宋老师对我很特殊，虽然我记不清了，可是总觉得他是我以前的一个长辈，对我很重要，宋妍是他的女儿，我不能见死不救……” 顾振南握着郭湘的手一声不吭，他知道媳妇有很多秘密，她可以不说，可是不能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 “老公！”郭湘撒娇。 “好，下不为例！”顾振南叹了口气，他怎么舍得媳妇难过？ “老公最好了。”郭湘嘴角咧开，指了旨自己的脸，“亲一下？” 顾振南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一下，轻轻咬了一口，把郭湘的脸给整红了。 “累了吧？好好休息。”顾振南拂了拂郭湘额边的发丝，“我在这儿，别担心！” “嗯！”郭湘应一声，说了这么会儿话也累了，闭上眼很快就睡着。 第二天醒来时顾振南还趴在自己床边，郭湘轻轻动了一下，他马上惊醒了过来。 “媳妇？” “我没事！”郭湘动了一下，“我想上厕所。” “我给你拿便盆。”顾振南站了起来，昨天护士就有说过床底下有便盆不方便的时候可以使用。 郭湘脸一红，“用那个……我上不出来。” 前世当医生当了那么久，说实话自己还真没用过那个东西。 “那，你的伤行吗？”顾振南小心地把郭湘扶坐起来。 “只要轻一点没事，动一动还可以防止肠粘连。”郭湘说道，扶着顾振南的手站了起来。 因为特别照顾，这是个单人病房，房里就有卫生间。 顾振南把郭湘扶进卫生间，要帮她脱裤子，她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又不是没看过！”顾振南抿嘴。 “转过去，你看着我上不出来。”郭湘脸一红，虽然是夫妻，可从没在他面前上过厕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等上完厕所顾振南干脆把郭湘抱了起来，直接抱到床上。 “你先去吃早餐吧，我没事儿。”郭湘说道。 “那你呢？” “我肚子受了伤，还不能吃东西。” “好吧！”顾振南点点头，去买了两个馒头马上就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宋廷深、安泽瀚还有宋妍都来了。 “郭湘姐，对不起……”宋妍走到郭湘面前，眼圈又红了起来，“都怪我，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没事儿了吗？别哭了！”郭湘笑笑，看向宋妍。 今天她穿了件合体的衣服，头发也梳得好好的，这才像个学生的样子。 “以后好好学习，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郭湘说道。 “嗯，再也不去了，我发誓！”宋妍举起三根手指做发誓状。 “好了，发什么誓？”郭湘笑，只要能把宋妍救回来，受伤也值了。 第二百六十六章 生日 趁着郭湘身边有人，顾振南走了出去。 打了个电话给林光荣。 “师父？” “你师母让人给捅了！” “啊？现在怎么样了？” “暂时没事儿，你帮我去查一下，昨晚，在金利舞厅，是什么人干的。” “好，师父，你放心，我马上让人去查，在本地我还是有几个道上的朋友……” “找到真凶，把他们腿给我打断了，我出钱！” “……，好的，师父！” 挂了电话林光荣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想不到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师父也有这么凶残的一面。 不过如果自己媳妇被人捅了，自己也恨不得去捅他们吧？ 何况师父还是那么宠媳妇的人。 找了几个朋友让他们去了解情况，林光荣买了点水果去医院探望郭湘。 到了医院问了郭湘的病房号，到病房发现好几个不认识的人。 宋廷深见有人来探病，便叫安泽瀚和宋妍先出去，别打扰人家。 “师母，你怎么样了？”林光荣问。 “你怎么来啦？”郭湘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受了伤？ 林光荣看了顾振南一眼，“我今天正好有事找师父，才知道昨晚的事儿。” “谢谢你来看我，我已经没事儿了。”郭湘笑笑。 “那师母你好好养病，我找师父还有点事儿。”林光荣说道。 两人一起走出病房。 “怎么样？”顾振南问。 “还没那么快，不过师父你放心，昨晚的事闹这么大肯定有人看见，很快会查出来，你等我消息。”林光荣说道。 “嗯！”顾振南点点头回了病房。 接下来几天顾振南又请假在医院陪郭湘，不然他不放心。 好在现在是在读大学，如果在上班这么多假还不好请。 这期间林光荣又来了一次，说是已经找到那天持刀的人，腿打断了，其他几个也都痛打了一顿，顾振南这才稍稍消了点气。 宋妍经过这件事也学乖了，每天放学之后就到医院，在肝胆科外的走廊上写作业，有时看一下郭湘和她聊聊天，然后等父亲一起下班。 郭湘好了之后又回到肝胆科上班。 这天正准备下班，陈冰倩又来了。 见到宋妍很是高兴，“妍妍，这段时间你都上哪儿去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你？” “你找我干什么？”宋妍的脸很冷。 “妍妍，妈妈要出国了，你跟妈妈一起走吧，国外比这儿好多了。”陈冰倩说道。 “我走了，爸爸怎么办？”宋妍看向自己的母亲。 陈冰倩一愣，女儿什么时候和他父亲感情这么好了？以前他天天忙不着家，女儿也是常报怨的呀。 “你爸他能照顾自己，再说他工作那么忙，也照顾不了你。”陈冰倩说道。 “我不走，你有陆叔叔，可是爸只有我了！”宋妍淡淡地摇了摇头。 宋廷深在门里听到宋妍的话正准备走出去的脚步顿住了，眼圈红了起来，原来在女儿的心里还是有自己这个父亲的。 “可是这里有什么好？你爸工资也不高，给不了你更好的生活，你跟妈去国外，国外多好，多少人想去还去不了呢。”陈冰倩有点急了。 虽然她想跟自己的情人走，可女儿还是疼的。 郭湘撇撇嘴，宋老师以后的成就你根本想象不到，他得过多少奖，在医学界的地位有多高，贡献有多大，不是你这种只有物质的人能比的。 “你跟爸离婚吧，我跟我爸！”宋妍冷冷地说道，“你想走自己走，我不会走的！” “妍妍……”陈冰倩大惊失色，没想到宋妍会这么说，以前她不是一直反对他们离婚的吗？ 宋廷深走了出来，“你都听到了？明天我们就把手续办了吧，妍妍跟我！” “宋廷深，是不是你跟妍妍说了什么？不然她为什么会这样？她以前和我这个妈最亲……” “爸什么也没说。”宋妍打断陈冰倩的话，“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妈，是你先背叛爸爸的，我讨厌你，你走吧！”宋妍撇过脸，可眼圈还是红了。 “妍妍……”陈冰倩被女儿这么一说有点羞愧，又听她说讨厌自己，很是伤心，她还不都是为了她吗？ “爸，我们进去！”宋妍推了推宋廷深，把他推进门里，自己靠在门边眼泪流了下来。 陈冰倩无奈，只好走了。 宋妍转过身看着母亲远去的背影，泪水滚滚掉落下来。 郭湘看着宋妍有点心疼，其实她只有十四岁呀，还是个孩子，却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 “郭湘姐，我以后就没有妈妈了！”宋妍哽咽。 “你还有爸！”宋廷深在身后说道。 “你还有姐！”郭湘说道。 “你还有哥！”安泽瀚也走了过来。 宋妍看着他们嘴角翕动，笑中带泪。 郭湘下班回家，到了楼下抬头一看家里并没有灯光，难道老公没回来？ 不过也有可能，机械厂有时候有事他要回去，不一定天天都在城里。 拿钥匙一开门，却见里面烛光闪耀，顾振南站在黑暗中，手里还捧着一个蛋糕，“媳妇，生日快乐！” “啊？今天是我生日？”郭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今天确实是自己生日，自己都忘了。 户口本上的生日和自己前世的生日竟奇迹的一致，也是件奇妙的事。 “你忘了我可没忘！”顾振南笑着把生日蛋糕放在边上的桌上，把她拥入怀里，在她耳边轻语，“媳妇生日快乐！” “老公！”郭湘有点激动，前世自母亲过逝之后，她就经常在世界各地跑，有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都忘了自己生日什么时候，想不到顾振南还记得。 “要不要先吹蜡烛还是先吃饭？”顾振南问。 “先吹蜡烛吧，都已经点上了。”郭湘笑，在烛光的映衬下一双明眸笑成一对弯月。 许了愿吹了蜡烛，顾振南把灯打开，递给她一个盒子，“给你的礼物！” “是什么？”郭湘笑着问。 “看看就知道了。”顾振南回答。 打开盒子，原来是一条项链，吊坠是一个直径有一公分的黑珍珠，在灯光下的照射下流光溢彩。 “真漂亮！”郭湘感叹，不得不说顾振南真霸总，送的都是那么贵重的东西。 不过就爱他这土豪劲，哈哈。 “我知道你上班手上不能戴首饰，但项链还是可以戴的吧，就买了这个。”顾振南说道，“喜欢吗？” “喜欢！”郭湘连连点头，这么大的黑珍珠多难找啊，也不知道顾振南哪儿找来的。 “不过我这里还戴着一个呢。”郭湘扯出之前的钻戒，因为不能戴手上，吊了线戴在身上。 “那你就看情况换着戴吧！”顾振南笑，反正不缺钱。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会开车 两人吃起饭来。 “媳妇，要不我给你买辆车吧？”顾振南突然说道。 “买车干什么？”郭湘惊讶，现在有车的人太少了，连很多干部都没有车，她还是个实习医生开车是不是太高调了？ “我不放心你！”顾振南说道，“你老这么晚回家，回来的路上遇到坏人怎么办？” “我……”郭湘刚想说自己的身手好再没好意思说了，已经出了两次事，两次都受伤，再不敢夸口了。 “有了车上下班也方便，有时候我们回油厂那边也不用厂里派车。”顾振南又说道，“天也渐渐冷起来，以后要在外面等公交太冷了。” “那……也行吧。”郭湘点头，“不过现在车不是不好买吗？又贵。” 说实话倒不是郭湘小气，而是觉得桑塔纳什么的都要近二十万，太不值了，以后才五六万吧，那车型还丑，她看不上。 “我大学有个同学是太连的，听说太连海关那边经常有稽查的走私货，连汽车都有，那个应该质量好又不贵，我明天跟他打听一下什么时候有，我们可以去一趟。”顾振南说道。 “好哇。”郭湘点头，这倒是可以，进口车就算贵也值，如果真有走私货还便宜，那就更划算了。 “那周末我教你开车？”顾振南说道。 “你有空吗？要不报驾校吧？”郭湘说道。 “驾校？”顾振南愣了一下似乎明白郭湘的说法，“现在没有驾校啊。” “啊？没有驾校？那你的驾驶证怎么考的？”郭湘惊讶，她还真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还没有驾校啊？ “就是找单位的老师傅学的，还要单位开证明才能去考，要考很多东西。”顾振南说道，起身去把自己的驾驶证拿了过来，还有考驾照用的书。 郭湘一看，我的乖乖，这个时候考驾照还要学汽车维修？ 不过看电视还真是，好像他们的车坏在路上一般都自己修，现在也没有什么拖车服务，也没有4S店，又没有手机，如果自己不会修要坏在路上还真没办法。 驾驶证是一个红色的小本本，上面有照片有单位，和后世的还真不一样。 考试用书有驾驶理论还有一本机械原理，别说这样还挺好的，基础扎实了就不会像后世那样那么多马路杀手。 “其实，我会开车！”郭湘说道。 “你会开车？”顾振南惊讶。 “嗯，以前应该学过……”郭湘含糊说道，“不过这修车知识就不记得了，我得好好看看。” 顾振南看着她，知道她失忆前家境应该不错，只是没想到连车都会开，真是有点好奇她以前的家到底是怎样的家庭。 “那要不要我在我们厂给你报名？”顾振南问。 郭湘想了想，“我还是在油厂医院报吧，反正我的中医师证是挂靠在那儿的。” 而且江院长比较好说话。 “也行，那我就留意一下什么时候有车卖。”顾振南说道。 吃完饭郭湘洗完澡出来发现顾振南在看书。 “看什么呢，这么用功？”郭湘问。 “勘探技术！”顾振南把书封面翻一下给郭湘看，“以后如果还有废油井或开采新油田，不能只靠……” 顾振南本来想说靠你，不过不能让媳妇知道自己知道她有秘密的事，改口说道：“不能只靠运气。” “哦！”郭湘点头，又看了看顾振南身边的书，还有材料工程和机械制造等书。 “这么多？”郭湘惊讶，顾振南现在的专业是石油工程。 本来顾振南现在机械厂应该学机械制造的，不过他觉得自己在油田重点还是石油相关，以后自己也不一定只做机械，所以还是选了石油工程专业。 “到了大学才知道还有那么多知识没学过，我现在恨不得有三头六臂，全部都学一遍。”顾振南说道。 “也别把自己逼得那么紧。”郭湘在他身边坐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又不着急。” 顾振南搂住郭湘的肩膀，“我媳妇那么优秀，我不快点跟上，哪天你不要我了怎么办？” “胡说，我怎么会不要你？这辈子我都跟定你了，好不好？”郭湘看向顾振南，他的侧颜简直完美，鼻梁挺拔，轮廓有如刀刻，这么帅的老公，还对自己那么好，傻子才不要。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在郭湘脸颊上亲一下，两人排排坐一起看书。 郭湘从医院借了肝胆方面的书回来看，宋廷深说要上新项目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她要重新巩固一下。 其实前世她后来在世界各地援医，已经没有重点在哪一科，那些贫穷地区医生非常缺乏，缺什么她就顶上去，几年下来她可以算是全科医生了。 所以肝胆方面要重新再看一看，特别这个时期的医疗知识还很有限，她在想可不可以运用后世学的知识帮一下宋廷深。 顾振南侧头看身边的媳妇，桔黄的灯光照着她的侧影摇曳，眉宇间格外的恬静柔和，让他想起她刚到油队那段时间，两人也有几天是这样安静地看书。 那时刚知道她是自己媳妇，心里就像揣了小鹿一般，既兴奋又紧张，好几次偷偷看她。 现在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了。 “怎么了？”郭湘感觉到顾振南的上光，侧过头。 “晚了，我们休息吧？”顾振南的嘴边勾起浅笑，弯腰抱起郭湘。 ……… …… 第二天郭湘到医院，还没坐下多久，医务处打来电话，郊外有一处桥发生坍塌，死伤不少人，让所有实习医生都到急诊室帮忙。 郭湘和安泽瀚连忙带上听诊器跑了下去。 急诊科已经一片混乱，到处是受伤的人，医务人员也是跑来跑去。 郭湘和安泽瀚走到护士站，“我们是实习医生，现在要去哪儿帮忙？” “大家都忙疯了，也没人安排，你们自己看情况吧，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好！”郭湘和安泽瀚走回厅里。 正好外面一个人背着一个满头是血脚也受伤的人跑了进来，“大夫，大夫！” 郭湘马上上前，拉过边上一张椅子，让人放在椅子上，问：“什么情况？” “是、是你……”那人突然说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晕针 郭湘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和自己一起在火车站把米娅送回家的小伙子吗？她的记忆好，见过的人几乎不会忘记。 “吴远飞？”郭湘朝他点头。 “你还记得我？”吴远飞惊喜。 “先说说这人的情况吧！”郭湘打断他，现在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哦哦。”吴远飞脸一红，“我也是路过的，这人头上应该是被石块砸中了，还有腿，你看看……” 说着揭开那人的裤脚，郭湘一看，很严重，开放性骨折，骨头都戳到外面来了，创口一片血污。 那人疼得直叫。 “行，交给我吧！”郭湘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那人的头，对安泽瀚说道：“去拖一个移床过来，这人要转去骨科。” “好！”安泽瀚忙点头，他还没经历过这种场面，都有点不知所措，郭湘这么沉着冷静就听她的。 “不是应该先看头部吗？”吴远飞指着那人的脑袋，满脸是血，应该更严重吧。 “没事，人的头面部血管多，破个小口子就会血流满面，我这就给他止血，不严重，倒是他的腿严重一些！”郭湘说道。 手里已经拿了碘伏开始给患者清理头部的伤口，然后包扎起来。 这时病人大叫起来，身体都有点痉挛，“啊，好痛……” “我马上帮你打止痛针，你忍一下！”郭湘按着病人的肩，对吴远飞说：“你帮我压一下，我配药！” “哦哦！”吴远飞急忙伸手帮忙。 郭湘配好药把针头探入药剂里，吸足了药水，向上一推，挤出里面的空气和少量药液，转过身就要给患者打针。 突然吴远飞眼睛一翻，直挺挺倒了下去。 “哎……”郭湘大吃一惊，手上拿着针也没办法去扶。 安泽瀚正推着移床过来，吴远飞一倒下撞到移床的铁杆然后再倒了下去。 “什么情况？”安泽瀚吓一跳。 “不知道，你先给他看看！”郭湘说道，把针剂打入患者体内。 和边上的护士一起把人抬到移床，把人送到骨科去。 “怎么样？”郭湘转头看吴远飞。 “不知道呀！”安泽瀚拿听诊器在吴远飞的胸前听了听，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没看出什么来，不会是有内伤吧？” “不会，他自己说了只是路过！”郭湘蹲了下去，看看吴远飞的瞳孔，伸手在他的人中处用力掐了下去。 吴远飞睁开了眼，有点懵，“我怎么啦？” “怎么回事儿？”安泽瀚也问。 “应该是晕针！”郭湘说道，刚才他一直好好的，直到自己转过身针头对着他，他一翻眼就倒了。 “晕针？什么是晕针？”吴远飞好奇。 “你都没打过针吗？”郭湘问。 “呃……还真的很少，我从小身体就好，很少上医院。”吴远飞说道。 “那你上大学体检时总要抽血吧？”郭湘又说道。 “抽血的时候我都不敢看，都闭着眼睛，有时偶尔也看到针好像没事啊，不过刚才你的针尖对着我，我头一下就晕了……” “那就对了，这就是晕针！”郭湘说道，“又叫尖端恐惧症。不只是针，只要是尖锐的东西对着你都会不舒服，会害怕。”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我看见尖的东西在面前就不由自主想躲开，不敢再看，心里会很不舒服。”吴远飞点头，以前还以为自己是胆小，原来这是一种病啊？ “那这病能治吗？”吴远飞问。 “可以治。”郭湘一边整理刚才用过的东西一边说道：“不过，你也看到我现在很忙没有时间。” “那……”吴远飞看看她，如果没事自己一般也不会到医院来。 “安泽瀚你先去看看哪里有需要再过来叫我，我快速帮他看一下。”郭湘对安泽瀚说道。 “好！”安泽瀚点头。 郭湘让吴远飞坐下，诊了诊他的脉，脉相细数，又说道：“把舌头伸出来我看看。” 吴远飞张开嘴“啊”一声。 舌红少胎。 “你有心火，平时是不是比较容易心慌？容易劳累？”郭湘问道。 “你怎么知道？”吴远飞惊讶。 郭湘站起来，“火曰炎上，炎上即有尖之意，尖与火有关。你回去自己去买四物汤和导赤散，吃一个月应该就有效了。” 拍拍吴远飞的肩膀，“我还要忙，你该干嘛干嘛去吧！”说完朝安泽瀚那边走去。 “谢谢你啊！”吴远飞在身后喊。 哎，她以前不是说在京城上大学吗？怎么又会在这里当医生了？她不是外语专业吗？ 吴远飞心中满是疑惑，不过看郭湘在忙也不好意思再过去打扰她。 安泽瀚这边推过来一个孕妇，孕妇肚子看上去有七八个月大，正在痛苦叫喊。 边上孕妇的丈夫和婆婆一脸着急。 “大夫，大夫，我媳妇怎么样了？”孕妇丈夫问道。 郭湘一看孕妇身上并没有伤，问道：“不是塌桥事故的伤员？” “不是，只是凑巧送过来的，没想到我们这里这么忙。”安泽瀚说道，“怀孕三十周了，昨晚开始肚子疼。” “昨晚就肚子疼怎么现在才送过来？”郭湘一边检查一边问。 “这不是还没到十个月嘛，还没那么快生啊。”孕妇丈夫低声说道。 “就是因为还没到生产期肚子痛才不正常，这都不知道吗？”郭湘生气地说道。 孕妇丈夫看了一眼自己妈不敢吭声了。 “哎，大夫，你怎么说话的？我也生过孩子，肚子偶尔痛一下谁都有过，哪知道这么严重？”孕妇婆婆不高兴了。 郭湘不想和她争执，对安泽瀚说道：“查个血常规。” “好！”安泽瀚点头，做准备。 郭湘用听诊器听了听孕妇的心跳和胎心，在她的腹部轻轻按压了一下，那孕妇疼得大叫起来。 郭湘皱起眉头，“做个B超！” “不做B超，做那个干嘛，那么贵，我们不做！”孕妇婆婆说道。 郭湘斜她一眼，“不做B超怎么能了解情况？” “我们以前生孩子还不是什么都没做？不是照样生？我听说做B超对孩子不好，我们家孙子可经不起这个。”孕妇婆婆撇嘴说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先保孩子 “妈，算了！”孕妇丈夫拉了拉自己妈，“小丽都这样了，得看！” 郭湘不想理睬他们，掀起孕妇衣服看了一眼，觉得有点不正常，又卷起裤子看了一下，小腿全是红斑。 心里咯噔一下，没等B超机过来，自己先开了透视看过去，不好，肠穿孔了。 这时孕妇头一歪晕了过去。 郭湘快速记录，“快，叫妇产科的大夫过来会诊，马上手术！” “大夫，大夫，一定要保我孙子，先保孩子，我们家孩子重要！”孕妇婆婆知道情况严重了，大叫起来。 边上的安泽瀚和护士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孕妇婆婆，怎么有这样的人？ 郭湘一下火了，“孕妇现在很危险，如果不保住她，孩子也不能好！” “我不管，你们是大夫，救人是你们的事，我只要保住我孙子，无论如何你们也要保住他。”孕妇婆婆大叫。 这时B超机推过来了，郭湘推开孕妇婆婆，一脸冷冽，“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什么叫先保孩子？大人如果有事，你以为孩子能保得住？” “你别吓唬我，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孕妇婆婆狠狠盯着郭湘，“你这个大夫是不是不懂看病啊，叫一个老大夫过来，别把我孙子给害了！” 安泽瀚都看不下去了，“你是大夫还我们是大夫？你也不看看现在大家有多忙，你去找一个不忙的试试？” 郭湘迅速给孕妇做B超，这时妇产科一个大夫赶了过来。 “什么情况？” “肠穿孔合并病毒性休克！”郭湘迅速递过病历，想到孕妇脚上的红斑，又说道：“怀疑尿酸中毒！” 妇产科医生迅速查看了一下孕妇，又看了看B超结果，当机立断，“马上手术，去叫章大夫一起过来。” “大夫，大夫，一定要先保我孙子啊！”孕妇婆婆跟了上去。 “先保孩子后保大人！” 妇产科医生根本没空搭理她，推着病人就往手术室走。 “什么人哪！”边上的护士报怨，“她自己不也是女人，如果她怀着孩子生病，她婆婆说只保孩子不保她，她心里怎么想？” “这种人就是素质低，做她家的媳妇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另一个护士也说道。 郭湘摇摇头，其实她心里也一直有点困惑，那些为了家里传宗接代的婆婆们为什么这么执着，生了孩子也不跟她姓，甚至有些夫妻关系都不是很好还一心想要个孙子。 等她百年之后儿子孙子会怎么样她根本不知道，难道仅仅是为了她死之后可以给祖宗有个交待？ “郭大夫，吴医生叫你过去一下。”有一个护士跑了过来。 “怎么啦？”郭湘问。 “章大夫在别的手术，其他大夫也没空，还有那个孕妇的婆婆拦在手术室门口，说不先保孩子就不让手术。”护士气喘吁吁地说道。 “什么？”郭湘怒了，怎么有这种人？ 郭湘迅速往手术室跑，安泽瀚也跟了上去。 “大夫，一定要保我孙子，我这媳妇几年了才怀上这么一个孙子，不能让他有事儿。”孕妇婆婆说道。 郭湘走过去，“那你儿媳妇呢？她的命就不是命了？” “关你什么事儿？我只要我孙子！”孕妇婆婆一扭头。 “你呢，你怎么说？”郭湘看向孕妇丈夫。 他脸上讪讪的，不吭声。 郭湘简直怒火中烧，真替这个孕妇不值。 “你们再这样拦着，等会儿一个都保不住。”妇产科的吴医生说道。 “那我就去告你们，告你们见死不救！”孕妇婆婆指着吴医生大骂。 “那你快让开呀，你不让开我们怎么救……”吴医生也是没脾气了，怎么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郭湘真的怒了，一把抓过孕妇婆婆把她的手牢牢抓住，“吴医生，快，推进去！” “你放开我！”孕妇婆婆拼命挣扎，“大富，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帮你妈？” 孕妇丈夫要过来，郭湘瞪他一眼，“你是不是也想让你媳妇死？” “我……”孕妇丈夫脚步一顿，“不想……” “那你还不管好你妈？”郭湘狠狠说道。 “妈，你别闹了！”孕妇丈夫过去拦住自己的母亲，“你就别闹了，小丽死了怎么办？” “那我孙子呢？如果孙子出了事你怎么向你死去的父亲交待？”孕妇婆婆狠狠摔了自己儿子一巴掌，“你怎么这么没用？” 这时里面的护士把手术同意书拿了出来，孕妇丈夫急忙签了字。 “郭大夫，吴大夫让你进去！”护士说道。 “好！”郭湘点头，对孕妇丈夫说道：“看好你妈，如果再这样闹，你媳妇孩子都保不住。” 孕妇丈夫忙点头，“你放心，我会看住她。” “我能不能进去观摩？”安泽瀚问了一句。 郭湘看看他，“你先跟我进去，问吴医生，她说行你就留下。” “好！”安泽瀚大喜，机会难得啊。 不过为什么郭湘这么厉害，什么都会啊。 郭湘和安泽瀚进入手术室，吴大夫看了看她，“刚才的诊断都是你做的？” “是！”郭湘点头。 “我们要合诊，我先剖腹产取出孩子，肠穿孔这边由你来做，可以吗？”吴大夫说道。 “可以！”郭湘点头。 “那我先开始！”吴大夫说道，对麻醉师说道：“麻醉开始！” 安泽瀚在身后轻声问，“吴大夫，我能在这儿观摩吗？” 吴大夫看他一眼，“实习医生？” 安泽瀚忙点头。 “呆着吧！”吴大夫也没有多说。 “谢谢吴大夫！”安泽瀚惊喜。 麻醉完成，吴大夫先给孕妇开腹，然后是子宫，把孩子抱了出来。 边上的护士接过去，剪了孩子的脐带，扎好，拍了拍孩子的屁股，可是孩子没有哭。 “马上心肺复苏！”吴医生说道。 过了一会儿孩子哭了起来，不过哭声很弱。 “立刻送儿科！” 护士抱着孩子先出去了。 产妇婆婆看到孩子出来马上走过来，“我孙子怎么样了？” “孩子早产，有点问题，要送儿科救治！”护士说了一声，立刻跑起来，产妇婆婆跟了上去。 产妇丈夫看看那边，又看看这边手术室，还是没有跟上去。 这边吴大夫给产妇的子宫缝合，麻醉师突然说道：“不好，产妇血压掉下来了……” “没有呼吸了……” “马上急救！” 第二百七十章 没救过来 “嘀——”仪器上产妇的心电图已经成了一条直线。 郭湘还没来得及给她手术人就死了。 “肠穿孔耽误太长时间了……”吴医生摇头。 “还不是那个婆婆，要不是她拦着也不会……”安泽瀚忿忿不平。 郭湘看着手术床上的人，一动不动。 “郭湘……”安泽瀚拉了拉郭湘，见她脸色难看，安慰她，“不是你的错！” 郭湘眼圈一红，“本来可以救回来的。” 前世也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相反见得太多了，甚至有点麻木了，可是这样在自己面前明明可以救回来的却没有救到，她的心里很难受，也很愤怒。 “关腹吧！”吴医生叹息一声。 “我来吧！”安泽瀚说道，把郭湘拉到一旁。 等一切整理完，几人走了出去。 产妇丈夫连忙上前，“大夫，我媳妇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吴医生说道。 “什、什么意思？”产妇丈夫大惊失色。 “什么意思？你媳妇死了！你知道吗？死了！听不懂吗？”郭湘突然爆发了，红着双眼，“就是因为你妈，不，还有你，就因为你妈拦着不让手术，就因为你这个做丈夫的不帮她，耽误了那么长时间，她没挺过去！她现在死了，你们满意了？” “不、不可能，不会的……”产妇丈夫痛苦地蹲下身体，流下泪水，“小丽，对不起，对不起……” “你现在哭有什么用？刚才你干什么去了？”郭湘怒吼。 “小郭，算了！”吴医生说道。 “郭湘！”安泽瀚也去拉郭湘，郭湘狠狠抹了一下眼睛，甩开安泽瀚走了出去。 回到急诊室，这时刚才抱孩子的护士回来了，郭湘忙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 “似乎不太好！”护士摇摇头，“儿科医生说好像有脑损伤，就算活了也……” 安泽瀚真想说一句他们活该，可是孩子是无辜的，自己作为医务工作者也不能有这样的思想。 他看向郭湘，只见她面无表情，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继续工作吧！”郭湘只说了一句。 安泽瀚急忙跟了上去。 一整天两人都是在急诊室忙碌，郭湘一刻也没有停。 安泽瀚想劝她休息一下，可是见她那样子又不好开口。 直到天都黑了，所有病人都安置好了，才停了下来。 “我送你回家吧？”安泽瀚说道。 见郭湘那样子实在有点不放心。 “我没事儿！”郭湘面无表情。 “可是……” “如果我丈夫见到你送我，可能会揍你！”郭湘突然说了一句。 安泽瀚一愣，倒松了口气，只要还能开玩笑，就说明她没事儿。 “那明天见！” “明天见！” 回到家顾振南已经在家，正在煮饭。 “回来啦？”听到动静顾振南说了一句。 “老公！”郭湘叫。 “怎么啦？”顾振南听着声音有点不对关上电磁炉走了出来。 郭湘一下倒进他的怀里，头顶着他的胸膛，“好累！” 顾振南抱住她，“今天很忙？” “嗯！”郭湘点头，靠在他的怀里，还是老公怀里最踏实。 “今天在急诊忙了一天，事故，很多伤员。”郭湘说道。 “那你先休息一会儿，等饭煮好了我再叫你！”顾振南把郭湘抱起，直接抱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 “老公！”郭湘突然圈住顾振南的脖子，“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爱你！” 顾振南嘴角勾出一抹浅笑，“我知道。” “那你呢？”郭湘不放手。 “我也是！”顾振南说道。 郭湘撇撇嘴，为什么不说我也爱你？ 算了，懒得计较，躺了下去，“我躺会儿！” “好，饭好了我叫你！”顾振南在她脸上亲一下。 郭湘躺在床上，本来很累，却睡不着，老想到白天的事。 过了一会儿顾振南过来叫她吃饭。 “没睡着？” “睡不着！”郭湘起身，去洗了个手。 “今天发生什么事儿了吗？”顾振南问，他都看出来了一定是有事儿发生不然媳妇不会这样。 “今天有个产妇，发现问题，本来可以救过来的，就因为她婆婆硬是要保小，结果耽误了，人没救过来……”郭湘平静地说道。 虽然平静，可是就因为这样顾振南觉得更不对劲，平时她说话不会这样。 “不是你的错！”顾振南安慰。 “可是本来我可以救她的……”郭湘眼圈有点红，当时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逝的，这和那些得绝症的还不一样。 顾振南握住她的手，“这些你以后还要经历很多，要慢慢习惯……”顾振南不知怎么安慰她。 习惯吗？其实前世早就习惯了吧？只是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还是在那种情况下，也许愤怒大过悲伤。 “我没事儿，就是有点替那产妇难过！”郭湘苦笑一声，继续吃饭。 “顾振南，如果以后我怀孕……”郭湘抬头。 “我们不生孩子，不会出事那样的事。”顾振南说道。 呃？郭湘奇怪地看他，他是认真的？ “生孩子太危险……”顾振南补充了一句，“我不想你有危险。” 就因为怕老婆有危险所以不想要孩子吗？ 郭湘没问，反正现在自己也还不想要孩子，以后再说吧。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振南静静地抱着郭湘，轻抚她的背，她一下就睡着了。 第二天依旧回肝胆科上班。 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宋廷深桌上摆着一个玻璃瓶，瓶里面还泡着一副肝脏，宋廷深一直盯着那肝脏看，看着有点瘆人。 “宋老师这是在干嘛呢？”郭湘问安泽瀚。 “我也不知道。”他摇头。 “我在想怎么做一副肝脏出来。”宋廷深说道。 “做一副？什么意思？”安泽瀚好奇地问。 “就是做一副假的。”宋廷深说道：“你们也知道解剖的尸体难得，这肝脏更难得，可我们要研究肝脏就必需天天用它。” “可新鲜的没有，泡过福尔马林的也经不起我们用几次，我在想能不能做假的，做得像真的一样，以后上课呀或是有病例的时候用起来也方便。” “原来是做这个？”郭湘点头，后世这样的假内脏很多，上课的时候老师经常会用到，不过这时候的确很少，上课都是通过图片来讲解。 第二百七十一章 被告了 “怎样才能做出一副一模一样的来？”宋廷深问。 几人都坐下来，盯着那副肝脏看。 “这是在干嘛呢？”肛肠科的陈主任走了进来，见几人盯着一副肝脏，画面怎么看怎么诡异？ “陈主任找我？”郭湘起身。 “嗯，之前那个得肠癌的大娘下周要化疗了，你要不要再给她诊断一下，继续吃以前的药还是要改方子？”陈主任说道。 “那我去看一下。”郭湘点头，看向宋廷深。 “去吧！”宋廷深点头。 等郭湘回来的时候肝胆科的人都看着她，有人眼中还露出同情之色。 “怎么啦？”郭湘问。 “有人在医务处把你告了。”安泽瀚说道，“张主任让你去一趟医务处。” “告我？谁呀？”郭湘惊讶。 “就是昨天那个产妇——生孩子死了的那个，她婆婆把你告了！”安泽瀚说道。 “告我什么？”郭湘脸沉了下来，“她还好意思告我，要不是她，她儿媳妇能死吗？”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宋廷深问。 安泽瀚就把昨天的事儿说了一遍，当时他全程都在场，对事情经过是很了解的，郭湘和那产妇婆婆发生了冲突也说了。 “你没打人吧？”宋廷深问。 “没有，只是抓住她的手拦了她一下。”郭湘摇头，“那情况不拦着她，孩子也活不了。” “手术过程你也没有参与？”宋廷深又问。 郭湘想了想，自己还没来得及出手，算是没参与吧，便摇了摇头，“没有。” “那就没事儿了，你去医务处说清楚。”宋廷深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安泽瀚也站了起来，他可以为她作证。 “去吧！”宋廷深点头。 两人来到医务处，张主任见他们来了，点点头，“坐吧！” “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说说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张主任说道。 郭湘便把昨天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 张主任把郭湘开的病历拿出来，“这些都是你写的？” “是！”郭湘点头，“这些都是我做出的诊断……” “可是没有上级医生签名，你还只是实习医生，没有处方权！”张主任说道。 “她只是给产妇做了B超，并没有开处方。而且当时场面那么混乱，所有医生都在忙，哪里找得到医生？”安泽瀚在一旁帮腔，“后来妇产科的吴医生不是认可了她的诊断？” “可是她没签字！”张主任说道。 “可能忘了吧？当时情况紧急……” “所以病人家属就抓住把柄了！”张主任有点严肃。 “他们还真好意思？”安泽瀚忿忿不平，“如果不是郭湘及时诊断，他们一个也救不过来，本来可以，是她婆婆自己要拦着……” “她打听了你是实习医生，说是你治死了她的儿媳妇，要医院赔偿！” 郭湘冷笑，“我除了写这个病历，根本就没动手，没来得及……” “是，在手术室郭湘全程都没动手，开腹是吴医生做的，剖腹产也是她，后来病人死亡，关腹是我做的。”安泽瀚说道，“实习医生做一点辅助工作不违规吧？” 张主任点头，“你真的一直没出手？” “没有！”郭湘摇头，“不信你可以问妇产科的吴医生，还有当时的手术护士。” “吴医生今天休假，不过我已经派人去叫她了。”张主任说道，“你们在这等一等！” 张主任让郭湘和安泽瀚把昨天的详细情况写了下来，过了十几分钟吴医生也来了。 张主任又把病人家属告郭湘的事说了一遍，把郭湘写的给她看。 吴医生看了一眼，“小郭写的一点都没错，没有签名是我的疏忽。不过她的诊断完全是没问题的，所以当时我没有犹豫就决定马上手术，没想到她居然还只是实习医生？” 吴医生看了看郭湘，“小姑娘不错啊，在哪儿学的？” 郭湘还真不知怎么回答，自己在太庆医学院才学了几天，便说道：“我是宋老师的学生。” “怪不得，名师出高徒啊！”吴医生笑道，“要不要来我们科实习？” “这还拉上人了？这里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张主任哭笑不得。 “还有什么可处理？事实清楚明了，小郭没做错什么，如果不是她，连孩子都保不住。那家属是不是见花了那么多钱，就想讹诈！”吴医生不忿地说道。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我会处理的！”张主任说道。 “那郭湘没事儿吧？”安泽瀚问。 “有没有事儿明天会通知你们。”张主任并没有马上给答复。 郭湘和安泽瀚回肝胆科，安泽瀚安慰郭湘，“一定会没事儿的。” “我知道，我问心无愧！”郭湘淡淡笑了笑。 “怎么样了？”宋廷深问。 “说还要等通知。”安泽瀚回答。 “那就先别想那么多了。”宋廷深说道。 大家又围坐到宋廷深的桌子边。 “实在不行先做一副肝脏血管标本模型。”宋廷深说道。 郭湘想着后世用的那些内脏模型，似乎都是塑胶的吧？是硅胶？现在做不出来吗？ 她记得最早做出肝脏血管标本的就是宋老师，现在是还没想到办法吗？ “宋老师，我觉得我们可以用灌注法，把塑料液体灌入肝脏中就可以得到血管标本了。”郭湘拿出纸笔画出了一个肝脏解剖图。 包括门静脉、肝动脉、胆管和肝静脉都画得很清楚，肝脏用红笔画，血管用蓝笔画。 “画得不错！”宋廷深赞赏地点头，看了安泽瀚一眼，他摸摸鼻子，这个我也会好吧？ “你们看，把肝脏倒过来，把塑料液体从门静脉灌进去，这样不就可以得到一副完整的血管标本了？”郭湘用笔点着纸上的肝脏解剖图说道。 “塑料？那不是很硬吗？能弄成液体？会不会还没灌进去就凝固了？”安泽瀚说道。 “倒是可以试试！”宋廷深若有所思。 “那我们去哪儿试？”安泽瀚兴奋起来，他就喜欢做实验。 “回学校，学校有实验室，这里不方便。”宋廷深说道。 郭湘点头，好久没回学校了。 “那这边的实习……”安泽瀚问，也不能随便走吧？ “这个我会和医务处说，如果有实验我们就回学校。不过还是尽量晚上做实验。”宋廷深说道。其实他学校也还有课，也不是天天在医院。 第二百七十二章 乌龙 三人提前下班回学校，回去的路上顺便去化工店买了点材料。 到实验室，安泽瀚把塑料粒放进坩埚里，用酒精灯煮，塑料粒融化起来，发出难闻的焦臭味。 “都戴上口罩，开窗通气！”宋廷深皱起眉头，这闻多了能中毒。 但塑料很快就烧成黑黑的焦块，不能熔成液体，想要灌进肝脏里根本不可能。 郭湘有点惊讶，原来这普通塑料不行啊，她知道前世宋廷深用的什么材料，不过以为那只是偶然的灵感，其他塑料也可以，想不到不行，看来还是得按以前的方法。 “看来不能加热啊，一加热就烧焦了。”安泽瀚说道，“那怎样才能让它们变成液体？” “可以加丙酮试试！”郭湘说道。 宋廷深看她一眼，“化学学得不错！” 安泽瀚撤了火，把新的塑料粒放进一个烧杯里，倒入丙酮，用玻璃棒搅拌，塑料慢慢开始溶解，不过却不能完全溶解，还有很多小颗粒，这样灌入肝脏里也根本不能达到那些小的静脉里去。 “材料不对。”宋廷深说道，“应该有个溶解度参数，这种塑料有相应的溶剂。” 可是是什么却不知道，也许要问专业的化学老师。 “宋老师，我知道一种塑料也许可以试一下。”郭湘说道，其实她知道宋廷深前世用的是什么，可不能直接说，只有试错过几次说出来才不会那么明显。 “什么？”安泽瀚看向她。 “赛璐珞！”郭湘说道，前世宋老师用的就是这个，据说还是在看乒乓球比赛时得到的灵感，因为赛璐珞是制乒乓球的主要材料。 “可以试一下！”宋廷深说道。 “我马上去买！”安泽瀚跃跃欲试。 又跑了趟化工店，居然没有，后来安泽瀚跑到制乒乓球的工厂向人家买了一些回来。 “怎么去那么久？”宋廷深问。 “我去乒乓球厂了，别的地方根本没卖这种材料，人家说这是一种合成塑胶，是要专门配制的。”安泽瀚兴奋地说道，能找到材料觉得自己还挺有用。 “那再试试！”宋廷深点头。 把赛璐珞的胶粒放进烧杯，加入丙酮，奇迹出现了，胶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溶解，很快就溶成了一杯半透明带点白色的溶液。 “成功了！”安泽瀚很兴奋。 “我去拿一副肝脏过来。”宋廷深脸上也有了笑容。 拿了一副肝脏倒干净里面的福尔马林溶液，稍微挤了一下，把血管里的溶液都挤出来，等会儿赛璐珞溶液倒进去的时候才能完全进入那些小血管。 “戴上手套，用钳子夹好，小心点手。”宋廷深把肝脏给郭湘。 “好的，宋老师！”郭湘戴了手套，用钳子夹住肝脏的门静脉，垂在一个不锈钢拖盘上，对安泽瀚示意：“可以灌进去了！” “哎！”安泽瀚也戴了手套小心地把烧杯拿起来，沿着肝脏门静脉把溶液倒了进去。 溶液渐渐进入肝脏中，郭湘把肝脏抖了抖，抓住静脉口斜过来又晃了晃，尽量让溶液能进入到所有的小血管里去，这样才能倒出一副完整的血管标本。 等差不多了把门静脉用细绳扎了起来，吊着。 “不知道多久才能凝固？”安泽瀚问。 “要不，放冰箱里？”郭湘问。 其实她只知道主要用的材料，具体细节也不知道，毕竟后世她学医的时候这东西早就有了。 “放冰箱，吊在外面会风干收缩。”宋廷深说道，“明天早上你们就不要去医院了，直接过来这里。时间也不早了，都先回去休息吧。” “哎！”安泽瀚应了一声，用塑料袋把肝脏包好，吊在了冰箱冷藏区的网格上。 几人就一起回家了。 第二天郭湘来到学校试验室的时候门口围了好多人。 苏丽看见郭湘惊喜地打招呼，“老大，你怎么来啦？” 她们都听说了郭湘提前实习的事，都很惊讶，还没问她是怎么回事儿。 “嗯，今天有事儿来学校。”郭湘点头，“这是怎么啦？”郭湘指了指围在实验室门前的人。 “听说实验室闹鬼了，储存药剂的冰箱里居然出现了一副肝脏。把来拿药剂的同学吓得差点昏过去。”苏丽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向里瞧。 “哈？”郭湘哭笑不得，居然闹出这种乌龙？ “我想应该是有人恶作剧吧？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一副肝脏，我们是医学生不能信什么鬼鬼神神的。”苏丽继续说道。 “还是快向校领导报告吧？” “要不直接报警得了！”有同学说道。 郭湘吃了一惊，忙叫道：“哎，让一让，让一让，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大家一听都转过头来，看向郭湘。 “她是谁呀？” “没见过！” 众人让出一条道，郭湘走进去，发现地上坐着一个女孩子，脸色煞白，眼中还含着泪，边上有两个同学在安慰她。 冰箱门敞开着，里面吊着的肝脏已经露出一半。 “你们误会了，这不是什么恶作剧，这是我们和宋老师做的实验，这肝脏必须放冰箱里保存！”郭湘忙解释。 “可是昨天放学的时候还没有。”地上的女孩抬起头。 她来拿药剂的时候看见有一个袋子吊在冰箱里一时好奇打开看，想不到会是一副内脏，把她吓得不轻。 她还是新生，还没有上过解剖课，猛得这么一下，快吓死了。 “我们是昨天晚上才过来的，白天不是在医院没空嘛。”郭湘讪笑一声，没想到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 “怎么回事儿？都围在这儿干什么？”身后传来宋廷深严厉的声音。 “宋老师来了，宋老师来了！” “真是宋老师的实验品啊？” “是了，宋老师是肝胆方面的专家！” 郭湘迎了上去，“宋老师，没事儿，就是肝脏放在冰箱里把小姑娘吓着了。”郭湘笑笑。 地上的女孩子见老师来了，脸一红忙站了起来。 “吓着了？”宋老师看向女孩，“这么胆小可不行，要多锻炼锻炼胆子。” “我、我是药剂专业的。”女孩子红着脸说道。 “药剂专业也要上解剖课！”宋老师的脸很严肃，“没做好心理准备就不要来学医！” 女孩子被这么一说咬着唇不敢吭声。 第二百七十三章 未婚妻 过了一会儿安泽瀚也来了，看到那么多同学从实验室这边走出去很是好奇，“发生什么事儿了？” 郭湘“噗嗤”一笑，“你吊在冰箱的肝脏把一个小姑娘吓坏了。” 安泽瀚摸摸鼻子，自己又不是故意的。 宋廷深把肝脏拿了出来，郭湘和安泽瀚都围了过来。 用手摸了摸，肝脏里面有点硬硬的，赛璐珞应该已经凝固好了。 “怎么把它取出来呢？”安泽瀚问。 “用盐酸先把肝脏表面侵蚀，然后再慢慢剥出来。”宋廷深说道。 “我来！”安泽瀚动手，他就喜欢做这些。 “不过这副肝脏也毁了。”郭湘惋惜说道。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果直接切开血管标本就不完整了。”宋廷深说道。 郭湘和安泽瀚一起动手，等把表面的肝脏清理了，又用手术刀一点点刮干净上面残留的组织，一副完整的肝脏血管标本就出现在眼前。 “我们成功了！”安泽瀚很兴奋。 “不错！”安廷深也点头。 郭湘看着那半透明的血管标本，粗的大动脉，细的静脉，像树枝一样向外延展，“好像珊瑚！” “你一说还真是，像一副珊瑚。”安泽瀚笑。 “我来给血管上颜色吧！”郭湘说道。 去教研室找了找，找到几瓶丙烯颜料，把门静脉涂成蓝色，肝动脉涂成红色，胆管涂成黄色，一副很清晰的血管标本出现了。 “很不错！”安廷深赞赏地对郭湘点点头。 “可这一副也不够用吧？若是还要做很多副，不是还是要浪费很多肝脏？”安泽瀚说道。 “可以用石膏啊！”郭湘笑道：“把这个作为样本，用石膏做个模，取的时候就把石膏切成两半，要灌的时候把石膏模粘起来，再灌赛璐珞的溶液进去，那就好了。” “是个好办法！”安泽瀚点头，突然灵光一闪，“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用石膏倒一个肝脏整体模型出来？那内部的血管、外部的肝叶就都有了！” “可以试试！”宋廷深点头，都是聪明的孩子，这两个学生没有选错。 安泽瀚兴奋起来，和郭湘两人又开始制作，一天时间做了好几副肝脏模型。 “现在够用了吧？”安泽瀚看着自己做出的东西很是满意。 “先这样吧，以后不够用再说。”宋廷深也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天三人回医院上班。 没多久就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病人。 宋廷深戴着口罩问病人，“哪里不舒服？” 郭湘和安泽瀚在一旁看着。 “口苦，牙齿经常出血，老恶心，不想吃东西，看到油的东西就想吐！”病人说道，“你看，我的脸也黄，他们说可能是得了肝病，我就赶紧来看看。” 宋廷深点头，这症状很明显了，看了看病人的眼睛，虹膜都有点发黄了，皮肤也是蜡黄。 “手掌伸出来看看！”郭湘在一旁说道。 病人伸出手掌，手掌除了掌心，两边通红，很明显的肝掌。 正常人手掌是粉红色的，有些贫血的人可能偏白，像这样通红的明显是得了肝炎的症状。 “我就怕是肝癌啊，要是肝癌是不是就没得治了？”病人担忧地说道。 “现在还不能下结论！”宋廷深说道，问边上的郭湘和安泽瀚，“你们说说看要做什么检查？” “做肝功、乙肝两对半、B超……”安泽瀚说道。 “如果要查肝癌，还要查肝纤维化指标、甲胎蛋白、癌胚抗原，如果需要还要做肝脏活检……”郭湘补充。 宋廷深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开单。 “吃早饭了吗？” “没有，我听说可能要抽血就没敢吃。” “那就好，先去抽血。”宋廷深开单，“等抽血出了结果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哎，谢谢医生！”病人点头。 “先去交费吧，再去验血处！”宋廷深把单子给病人。 “在哪交费？验血处又在哪儿？”病人问。 “交费处在一楼，验血处在三楼，都有很大的字注明的。”郭湘回答。 “可我不认字！”病人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带你去吧！”郭湘接过病人的单子。 “哎，谢谢大夫！”病人直点头感谢。 郭湘带着病人往楼梯处拐下去。 这时另一边的办公室走出来几个人，是京城医院过来做交流指导的医生。 其中有一个年轻医生正好看见郭湘和那个病人下楼，不过只是看了个侧面，一晃而过也没看清，他愣了一下，想追下去，人已经不见了。 “林医生，你怎么啦？”后面的人问。 “似乎看到一个……熟人……”林医生颦眉。 是她吗？不太可能吧？ “刚才下去的是谁？”陪同的副院长问边上的教务处主任。 “好像是郭湘，宋老师的学生，在肝胆科实习。”张主任说道。 原来不是，林医生淡淡笑了笑，“应该是看错了。” 几人下了楼，副院长把人送到医院门口，林医生和副院长几人握手。 “王院长，感谢你们这两天的配合，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合作。”林医生说道。 “那是我们的荣幸。”副院长笑容满面，“以后还请林医生再来指导工作。” “一定、一定！” 几人又客套一番，林医生三人上了准备好的车。 “林医生太受欢迎了，看那副院长恨不得把人留下。”同行的人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林医生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医术高超，在哪儿不受欢迎？” “林医生年轻有为，又这么帅气，你看科里那几个女医生还有护士，见了林医生像猫见了鱼一样，恨不得扑上来，哈哈……” “我们林医生哪里看得上她们，他可是有未婚妻的，别乱说！” “啊？林医生，你有未婚妻？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起过？” 林医生淡淡笑了笑，脑中闪过一个小女孩的身影，我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她呢。 谁知道这次回国她居然失踪了。 也不知道是真的失踪还是故意躲着自己。 不过看她父母那情景应该是真的失踪，不然也不会那么伤心。 也罢，本来自己也没那个心思，不见就不见了，这样反倒不必特意去悔婚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购车 下班，郭湘正在收拾东西，顾振南出现在办公室外，叫了一声：“湘湘！” “你怎么来了？”郭湘惊喜，“是来接我下班的？” “我们去太连！”顾振南提了提身边的包，“明天那边海关有一批货要处理，我们今晚连夜过去，票已经买好了，立刻出发。” “哦。”郭湘点头，“那明天……对了，明天是周末我忘了。” 郭湘和宋廷深说了一句先走，脱了白大褂，穿上外套跟着顾振南下楼，楼下有一个人正在等他们。 “嫂子好！”那人见了郭湘连忙叫。 “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学同学，王滨！”顾振南介绍。 “你好！”郭湘微笑伸出手，“我是郭湘！” “听振南说了，想不到嫂子长得这么漂亮！”王滨也笑起来，和郭湘握了握手。 王滨看了看顾振南手里拎的包说道：“振南，就一天时间，今晚还在火车上过，不用带换洗衣服吧？” 顾振南看了他一眼，低声说道：“这里面都是钱！” “什么？”王滨惊呼一声，马上闭上嘴，压低声音，“你这是要把海关搬空啊？” “这点怎么够？我就是要买个大家伙。”顾振南轻笑一声。 “你还真要买车啊？”王滨吃惊，当顾振南向他打听有没有车的时候，他还以为他只是随便问问长长见识，想不到是真的。 他知道顾振南已经在油田工作，比他们有钱一点，想不到这么有钱？ “嗯！”顾振南点头。 郭湘抿嘴笑，老公才不是那种没事瞎问的人。 三人直奔火车站，只有座票，不过也就一晚上的时间挨挨也就过了。 在火车站吃了晚饭，坐上车，第二天凌晨六点多到了太连。 下了车一阵冷风扑面而来，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冷吗？” “还好。”郭湘缩了缩脖子，“其实太庆比这边冷，不过这边的风大。” “是啊，我们太连在东北算是气候最好的地方了，不过有海风。”王滨说道。 看了看时间，“还早，不如先去我家吃个早饭，顺便休息一会儿？” “太麻烦了吧。”郭湘笑笑。 “不麻烦，我和振南是同学，这有什么麻烦的？到了太连自然要去我家坐坐。”王滨说道。 “那就去坐会儿！”顾振南说道，主要想让郭湘休息一下，在车上也没有睡好。 三人一起到了王滨家，王滨妈妈见儿子回来很高兴，热情招呼郭湘和顾振南，去买了包子馒头回来当早餐。 吃完早餐，也才七点多，王滨说道：“嫂子要不你休息一会儿吧，海关八点才上班，那边仓库应该九点才开，还有点时间。” “也好！”顾振南点头。 王滨把他们带到自己姐姐房里，让郭湘休息，他和顾振南在外面聊聊天。 “这次时间太仓促了，不然你和嫂子可以在太连逛逛，太连是一个非常美的城市。”王滨说道。 “以后有机会！”顾振南点头。 到八点半左右，顾振南把郭湘叫起，她随便洗了把脸，三人一起赶往海关。 到了海关，王滨去找了自己的舅舅。 “来啦？”王滨舅舅问了一句，给每人一个号码牌，说是私人买东西用的。 这里有分私人购买还有单位购买，不过单位买一般是批发，货品都是成批的买，几百上千件的，比如服装、包、皮带等等，郭湘他们不需要那么多，自然是去私人那边。 那边一般是比较贵重的东西，量也少，比如有彩电、冰箱、洗衣机、洋酒、洋烟，还有汽车等。 仓库开放，郭湘他们持号进入仓库。 里面的东西都标了价，也编了号，如果要什么就记下号，去交了钱就可以拿货。 不过数量有限可以说是先到先得。 郭湘一看，东西还真多啊。 什么都有，而且很便宜，一般是原价的一折到六折，全都是进口货。 “你先在这看着，我直接去看汽车！”顾振南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吧！”郭湘说道，毕竟是自己要买，要自己喜欢的款式。 王滨跟在后面一起，其实他钱不多，来买也就是图个便宜，见顾振南他们财大气粗很是羡慕。 走到那边卖车的地方，已经有好多人在围观。 有些人可能纯粹是来看个新鲜，毕竟现在进口车比较少，也有几个看上去大腹便便的老板模样，应该也是想买车的。 郭湘看了看，也就四五辆车，有皇冠、蓝鸟、标志、雪铁龙。 皇冠和蓝鸟都是日系车，黑色，车型大而厚重，很有气势，不过现在一般是单位大领导才坐这种车。 标志和雪铁龙是法国车，车型更加流畅，不过因为是欧规车，质量很好耐造抗撞。 郭湘看上了雪铁龙，主要这辆车是银色的，低调耐脏，现在可不像后世到处有洗车店，自己手动洗车很麻烦。 看了看价格，也合适。 “就这辆吧？”郭湘指了指雪铁龙。 “想好了？”顾振南问。 “嗯，想好了！”郭湘点头。 王滨见了直乍舌，瞧瞧人家，买车跟买衣服一样，人家买衣服还要挑挑捡捡多试几家呢，他们就像买白菜一样随随便便就买了，真是不能比啊。 顾振南记下编号马上去划价，包里的钱一下去了一大半。 本来他带了十几万，想着买一辆好车给媳妇。 不过这辆车挺便宜的，原价二十多万，现价不到五折，八万买了下来，还剩下不少钱。 交了钱这边马上给了钥匙，开了过户用的资料，又在车上贴了已售出的标签，等顾振南他们走的时候直接开走就行。 “那边还有不少好东西，我们再去逛逛？”顾振南问郭湘。 “好啊！”郭湘点头，刚才也看到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细看。 再转回头那边仓库，郭湘看那些彩电冰箱等，都是好东西，又便宜，都不到五折的价。 不过自己家里都有了，什么都不缺，真有点遗憾。 “要不我们买一台电视给娘吧？”郭湘看向顾振南。 冰箱洗衣机什么的就算了，王桂英肯定舍不得用，她是那种连大点灯泡都舍不得用的人还指望她用这些电器？买回去也是落灰。 顾振南沉思了片刻，“还是不要了，村里就没有人家有电视，这一买回去，全村人还不得都到家里来看？娘又是那样的软性子肯定不会拒绝，到时搞得家里闹哄哄的，还天天要搞卫生。” “再说果儿上初中了，家里如果有电视她肯定天天看，到时影响了学习，娘也管不住她。”顾振南说道。 “那倒也是！”郭湘点头，自己没想到这点。 第二百七十五章 你有车？ 可看着这么多便宜的好东西不买真是可惜了。 “要不买一台收录机吧，可以给果儿听英语用，还可以收听广播。”郭湘说道。 “这个可以。”顾振南点头。 “那边还有貂皮大衣，你们要不要买？”王滨提醒。 “貂皮？”郭湘脑中立马浮现后世那些东北大妈戴着大金链子穿着貂皮大衣的形象，不由笑出声，这不适合自己。 不过还是好奇，“去看看！” 一看还真多啊，款式新颖，当然是针对这个时期来说，都是俄罗斯货，质量很好。 不过貂皮大衣太土豪了，郭湘觉得自己穿不出去。 之后看到了一条狐皮的围脖，又轻又软摸着很舒服，便买了下来，天冷了正好可以用。 继续往前看，看到了皮衣，女式男式的都有。 郭湘倒是挺喜欢皮衣的，而且是那种短款的，穿起来很帅气，她前世就喜欢这样的中性打扮。 便给自己和顾振南各买了一件，想了想又买了件皮夹克给纪昌林。 每次回去给师父的礼物都只是吃的，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皮衣保暖防寒，又耐脏，纪昌林年纪大了，这个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然后几人又来到副食品区，有洋烟、洋酒、各种罐头，居然还有鱼子酱？ 虽说现在是八十年代，可是很多东西早都有了，只是一般老百姓接触不到罢了，贫穷限制了大家的想象力。 郭湘买了几瓶洋酒，这些后世可是可以卖到几万甚至十几万一瓶的年份酒，现在才几十几百块，太划算了，不买都对不起自己。 顾振南看着郭湘扬扬眉，媳妇还真是对酒情有独钟啊，平时也没见她多喜欢喝酒啊。 郭湘又买了几瓶罐头和鱼子酱，自己是吃过的，给顾振南尝尝鲜。 买了一大堆东西还有点意犹未尽，“要不我们打个电话给光荣，问问他要什么，好不容易来一趟，再说我们也有车。” “好！”顾振南点头。 借了电话打给林光荣，他一听就兴奋了，“师父你们要去怎么不叫我？” “给我买一台大彩电吧？我妈一直想要，我爸嫌贵没舍得买。”林光荣说道，“师父你先替我买了，等回来我给你钱。” “好！”顾振南点头。 然后回去又买了一台东芝的彩电，原价一千多，现在只要六百块，太划算了。 郭湘又转了一圈，看中了一台照相机，这个不错，后世的相机都是数码相机了，这种用胶卷的几乎都找不到了，不过她还挺喜欢这种复古的味道。 交了钱把所有东西都领了，终于满足了。 中午请王滨吃饭，感谢他带他们来，不然他们自己哪有这个渠道？ 回去的时候顺便又去海鲜市场买了一箱海鲜。 太连是海滨城市，海鲜又便宜又新鲜，郭湘想想就馋了。 海鲜用泡沫箱装好，倒满了冰，不然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就不新鲜了。 开着新车回太庆，到的时候已是半夜十二点，郭湘也懒得折腾了，就在外面吃了饭，王滨先回了学校。 回到家郭湘把海鲜放进了冰箱。 “明天晚上让光荣来家里吃饭吧，顺便让他把彩电搬回去。”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你先去洗澡，折腾一天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顾振南对郭湘说道。 “嗯！”郭湘点头，拿了衣服先去洗了澡，回房就躺下了。 等顾振南进来的时候她都快睡着了。 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不知是不是吃太饱了，有点亢奋，睡不着。 “媳妇……” “嗯？”郭湘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媳妇，我想……” “嗯！” ……… 第二天郭湘醒的时候顾振南已经走了。 她匆忙起身洗漱，吃了老公留的早餐。 想着要不要开车去上班呢？但自己的驾照还没考呢。 不过这个时期有车的人很少，一般交警也不会查。 郭湘装了一些虾蟹，倒上冰，用一个塑料袋装好，准备带给宋廷深。 前世自己经常和同学去他家蹭饭吃，他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导师，待学生如待子女一般，所以这一世郭湘想着一定要好好回报他。 到了医院在停车场停好车，现在人几乎都没有车，停车场也没几辆车，没有人注意到她是开车来的。 提了海鲜上楼到肝胆科办公室。 宋廷深已经来了，他总是来得最早的一个，前世这一世都是一样。 郭湘把海鲜提到宋廷深面前，“宋老师，昨天去了趟太连，买了些海鲜，拿一些给您尝尝。” 宋廷深点头，没有拒绝，“谢谢！” “我怎么没有？”安泽瀚问。 这一段时间相处多了，安泽瀚和郭湘也很熟了，说话也就随便了起来。 郭湘笑笑，说起来安泽瀚也算是自己的师兄了，那就请他吃餐饭吧，“我家还有，晚上请朋友吃饭，你也一起来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安泽瀚笑，他其实挺好奇郭湘的家庭，还有她的丈夫，还真想去她家看看。 “宋老师您也一起来吧？叫上妍妍。”郭湘又对宋廷深说道。 “不了，我晚上还有事儿，你们自己吃吧。”宋廷深却是摇了摇头。 郭湘当然也不好问他有什么事，没有再多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医务处那边打电话通知说那个产妇婆婆告状的事已经没事儿了，郭湘并没有违规，一切抢救手续也没问题，所以郭湘不用受任何处分。 “我就说没事儿吧！”安泽瀚笑道。 郭湘点头，不过还是给了自己一个教训，下次再有自己诊断的一定要带教老师或是科室的上级医生签字。 想想自己前世当了十几年医生，现在连个处方权都没有，很是郁闷。 下午下班的时候郭湘和安泽瀚一起下楼。 “你等我一下，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安泽瀚说道。 “买什么？”郭湘问。 “第一次上你家总不好空手上门吧？”安泽瀚笑道。 “不用了，我们都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郭湘笑笑，拉了一下安泽瀚的胳膊，“走吧！” “那多不好意思！”安泽瀚摸摸鼻子。 “哎，走这边啊，去那边干嘛？” “我开了车来，坐我的车吧！”郭湘说道。 “啊？你都有车了？”安泽瀚震惊。 他的家境不差，可以说比一般人好很多，可是也没有车可以开。 这个时期能开上车的不是干部就是暴发户。 第二百七十六章 哪来的钱 到了停车场一看，崭新的小轿车，还是进口的。 “哪儿来的？”安泽瀚好奇地问。 “当然是买的，难不成还是偷的？”郭湘笑，这时候想偷也没地方偷啊。 “昨天刚买的，是海关的处理车，不贵。”郭湘笑笑，打开副驾驶门，“上车吧！” “你还会开车？”安泽瀚更惊讶了，这什么人啊，怎么什么都会？ “是啊，我爱人也会，怎么？很奇怪？”郭湘笑。 在她看来理所当然的事这个时期很多都不可思议吧？ “你爱人……是干什么的？”安泽瀚忍不住问，之前见过顾振南，挺成熟稳重的，难道家世很好？ “他啊是石油机械厂的工程师，不过现在在大学读书。”郭湘一边开动汽车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那你们怎么这么有钱？”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好，可还是忍不住好奇。就是工程师一个月也没多少工资吧？ “因为……承包油田赚了点钱。”郭湘笑笑，也不想多说。 哦，还真是暴发户啊？安泽瀚心想。 不过因为他们夫妻都是大学生没有暴发户那种庸俗的气质，倒像是世家走出来的子弟。 到了小区郭湘傍好车，安泽瀚又惊讶了，“你住在这里？” “怎么？不行？”郭湘看向他。 “不是，之前学校本来也准备在这儿给我舅舅分套房，后来因为迁就我舅妈——呃，前舅妈，就没要，住在了我前舅妈单位那边，不然你和舅舅能成邻居。”安泽瀚说道。 原来如此，也对，这里面住着很多大学老师，还真可能碰到学校的老师。 两人上了楼，郭湘拿钥匙开门，林光荣已经坐在厅里。 “师母！”林光荣站起来。 “光荣来了？”郭湘打招呼。 顾振南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安泽瀚有点惊讶，没想到郭湘会把他带来家里。 郭湘给他们互相做了介绍，安泽瀚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听说师妹买了海鲜，过来蹭个饭。” “欢迎！”顾振南淡淡点了点头。 “握草，你是我师母的师兄，那我要叫你什么，师伯？”林光荣说道。 郭湘失笑，“你们又不是一个系统的，叫名字就行。” 顾振南把郭湘拉进厨房，指着已经清洗好的海鲜，“这些怎么煮，我也不会。” “这个……”郭湘也不太会做，“不如吃海鲜火锅吧，正好天冷，煮起来也简单。”反正家里有现成的锅。 “也行！”顾振南点头。 郭湘走出去，“光荣，你去买点青菜丸子什么的，我们煮海鲜火锅。” “哎！”林光荣应了一声就下楼去。 “我要做点什么吗？”安泽瀚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你坐着看看电视吧，很快就好！”郭湘摇头。 安泽瀚这才打量郭湘家，很宽敞，家装简单整洁，所有家电一应俱全，真是比一般人家好太多了。 郭湘把鸳鸯锅拿出来洗，烧了一锅水倒掉，算是清理新锅。 顾振南则开始准备底料，他和郭湘都吃辣，可以煮一半辣一半不辣的。 安泽瀚偷偷在厨房门口看了一下，见是顾振南绑着围裙在做，很惊讶，他看上去挺严肃的，以为他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想不到居然会做家务。 所以郭湘才那么喜欢他吧？ 他看得出来郭湘在他身边心情很好，两人一起忙碌一边谈笑，非常温馨。 安泽瀚反省，自己是不是也该学学做饭？ 过了一会儿林光荣就回来了，顾振南这边火锅底料也做好了，鸳鸯锅，一半清汤一半麻辣。 海鲜放下去煮，很快就可以吃了。 郭湘把电磁炉连火锅一起端到桌上，还有青菜和酱料放在边上。 “可以开吃了！” “安泽瀚，动筷子，一半辣一半不辣的，不吃辣就吃那边清汤的，别客气！”郭湘笑着招呼安泽瀚。 他连忙点头，这样子感觉郭湘才是师姐，自己是师弟。 “味道真不错，很新鲜！”林光荣吸着从锅里捞出的海螺，又麻又辣，味道太好了。 “这个锅很不错，吃火锅很方便！”安泽瀚说道。 “你家没有？”林光荣很惊讶，“这说明我们的宣传不到位啊。” “这是我们厂生产的产品，冬天煮火锅是最好的，供销社和我们厂的专卖店都有，赶紧买一个回去！” 郭湘失笑，小胖子做生意做出职业病了。 “对了师母，我们厂也开始做燃气灶了。这两天已经开始量产。”林光荣说道。 “好，做出来的产品售价一定要比‘三发’的便宜，他们如果降价我们就比他们更低，一定要把他们的市场份额抢过来！”郭湘重重说道。 当初要不是自己赞助那个人怎么可能成功，没想到养出个白眼狼，赚了钱就想把自己甩开，所以也别怪自己手段狠辣了。 “高端的嵌入式燃气灶也慢慢做起来，毕竟市场靠价格战不是永胜之道。”郭湘又说道。 “是！”林光荣点头。 安泽瀚惊讶，原来刚才他说的厂郭湘也有份，怪不得这么有钱。 吃完饭安泽瀚先回去了，林光荣喜滋滋地把大彩电搬回了家。 郭湘和顾振南一起收拾。 “对了，还没问你呢，昨天那些钱你是从哪取出来的？”郭湘问。 十几万呢，钱没用完，还剩了一些。 “是在采油厂借的。”顾振南说道。 “啊？”郭湘惊讶，为什么在采油厂借？ “因为我们废油井的油卖给他们了。”顾振南回答，“那天我们的油井高产，消息一传出去采油一厂和采油二厂的厂长就找上我了。” “采油厂还需要向我们买石油？”郭湘不解。 “嗯，因为采油厂每年也有任务，我以前在采油三队，我们采的油都是供给采油一厂，但有时候我们供应不足他们的任务也就完不成。但我们废油井的石油已经不在油厂范围内了，卖给谁都行。” “当然我以前是采油三队的，隶属采油一厂下面，所以还是把我们的油卖给采油一厂。借的钱就相应于油款了，只不过是提前结账。”顾振南说道。 “原来是这样！”郭湘点头。 不然他要从外币账户拿钱出来就不划算了，汇率损失一半。 “驾驶证的事要快去办，你虽然会开车，但还是要考。现在虽然很少查，但万一查到也麻烦。”顾振南又说道。 “嗯，我知道。”郭湘点头，想着明天去跟江院长说一声，让他帮忙给自己报个名，修车部分就叫顾振南教自己，到时考试的时候直接去考就行。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成为最大股东 洗漱完两人窝到床上，现在已是十月底，太庆已经开始供暖。 “对了，石油部改制的事有眉目了吗？”郭湘问。 在她的记忆中应该是八七年，快了。 “嗯，我也正想和你说这件事呢。石油部明年改制，但石油系统的很多厂已经开始提前改制了，我们机械厂也提上了日程。我想了想，我外币账户所有的钱都投入机械厂吧，其他厂就不考虑了。”顾振南说道。 “可以呀！”郭湘点头，“这样你就可以占很大股份，也就有了话语权！” 如果还投其他厂，到时候财力精力分散，两头都顾不上，倒是得不偿失。 第二天，因为改制的事顾振南向学校请了假回了机械厂。 石油部的张部长也来了。 “这次改制的事我们决定先从石油机械厂入手，毕竟你们这里情况特殊，有顾工的外资投入，是改制成中外合资企业。杨厂长，说说你们厂现在的情况吧。”张部长说道。 “是！”杨厂长站了起来，看着手里的报表，“我们厂现有的机器设备，包括原材料等等，市值六百万人民币，还有近五千亩的厂房，市值四百万，总价值一千万人民币。当然还有一些应收和应付款，基本能扯平，这次暂时不计入。” “顾工现有外币总额……”张部长看了顾振南一眼。 “一百五十万美金。”顾振南说了一句，之前拿了两万出来给郭湘买礼物，又拿了十六万办了水泥厂，就剩下一百五十万。 “一百五十万，以现在的汇率合计……近七百万人民币。”张部长大概算了一下。 顾振南沉思，这样的话自己全额投入也占不到股份的一半。 “不过……”张部长突然说道，“顾工的双驴头抽油机有专利费，我们国内今年有近一万台的产量都没有收专利，这是顾工对国家的贡献，不过我们也不能白要。现在作价每台三百元，一万台就是三百万人民币。” 顾振南吃了一惊，这是白送给自己的？虽然每台三百不能和国外收的每台一千多美金比，但他们如果不给自己也不好要，想不到部里会考虑到这个。 “再者，这个专利以后还会给企业带来收益，也算无形资产，所以部里决定顾工的股份占全部股份的百分之五十一！”张部长说道。 顾振南很吃惊，其他人也很吃惊，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决定？这部分股份完全是白送的呀。 这样一来顾振南就成为最大股东了，拥有绝对控股和决策权。 杨厂长倒是没说话，本来他就只是个厂长，并没有股份，顾工出了这么多钱，而且他那么有才，他是服气的。 而且是部里做的决定，其他人不服也改变不了什么。 然后大家又开始讨论改制以后的事，成为中外合资企业就要改名字了，后来经张部长拍板改成了锐达实业有限公司。 取意锐意进取，飞黄腾达的意思，虽然有点俗，但意义好。 顾振南是最大股东，任总经理，杨厂长改为了杨经理，不过基于顾振南还要上大学，厂里的管理暂时还是以杨厂长为主。 其他人职位基本不变，有些就是称呼变了一下。 虽然改制了，但平时该怎么生产还怎么生产，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不过，改成中外合资企业，那我们就不再是国营厂了，编制是不是也不一样了，工人们会不会有意见？”工会主席说道。 “编制不变，是正式工的还是正式工，临时工合同工也不变。”张部长说道，“工人不受影响。” “可是说起来就不好听了。”工会主席说道。 旧观念当然还是觉得国营厂好啊，体制内的说起来都有面子。 “如果有人不愿意在这里干的，可以走。”张部长强硬地说了一句。 顾振南沉吟片刻，说道：“职工福利待遇不变，社保什么的公司也都会交，其实和以前没差别。不过我们现在是中外合资企业，工资待遇应该比以前好，全厂所有人都涨百分之十的工资吧。如果还有人想走的，那就不拦着。” 工会主席一听涨百分之十的工资不吭声了，一个月多十几块谁不愿意啊？ 张部长看看顾振南笑了，果然还是年轻人有魄力。 “那明天就把改制的事，还有公司的决定贴出去。”杨厂长说道。 第二天通知一贴出去，工人都轰动了。 不过一看工资要涨百分之十，大家又高兴了，这一加工资，基数变大了，有时还有加班什么的，加班费也变多了，那可不是十几块钱那么简单。 边上几个厂的工人听说后都心动了，“他们还招不招人啊，我也想去。” “他们现在都不是国营厂了。” “那又怎样，钱拿到手才是最实在的。国营厂又怎样，还不是死工资？” “那倒也是，一个月多几十块钱，好比家里多一个人上班，经济就宽裕多了。” “可不是，谁想换，我跟他换，我去合资厂，我国营厂让给他。” 杨厂长听到反馈后笑了，“还是顾工……顾总的方法好，简单有效。” 这样工人不但不想走，反而更积极了。 事后杨廷富也问了张部长为什么把这个厂交给顾振南，如果真按投资金额他不能成为最大股东的，可以说是他们把顾振南推了上去。 当时张部长感慨一声，说道：“我们国家现在面临重大的抉择时期啊，经济建设不搞起来，我们就永远要落后。” “可是现在的国营企业越来越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观念陈旧，经营理念落后，还是计划经济那一套，迟早会被淘汰的。” “顾振南是个人才，有思想，敢创新，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强多了。说实话交给他我也不是一百个放心，我们这么多人都看着他呢，其实这里就是个试点，如果他能做起来，那我们就有了样榜，心里也有底了。” 如果这个厂搞起来，能创造更大的经济价值，更多的企业有了借鉴，明年石油部的改制可能就能更顺利吧。 顾振南担任了总经理之后，也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重了，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人，而是整个厂都压在了自己的身上，全厂那么多工人的生计，还有国家的任务。 任重而道远啊。 他要更加努力。 第二百七十八章 跳楼 顾振南回家跟郭湘说了机械厂改制的事。 “这么说我老公成大老板了？顾总~”郭湘故意把尾音上扬，总字叫得嗲嗲的。 顾振南失笑，刮刮她的鼻子，“身份再怎么办有一点不会变，我永远是你老公！” 郭湘笑，“是，老公！” “不过这样一来我肩上的担子就重了。”顾振南说道。 “不怕，我老公是最棒的，什么也难不倒他！”郭湘握起拳头给他打气。 顾振南把郭湘拥入怀里，只要有媳妇在，什么都不怕。 第二天到医院，刚上楼就听到走廊那一头妇产科那儿有几个人在争吵，已经有好几个人在围观。 郭湘好奇走了过去。 “你说你没偷人，那孩子是怎么来的？” “我没有……”女人满脸是泪哭起来。 “没有？没有你的肚子里是什么？一包屎吗？”一个中年妇女恶狠狠地盯着女人的大肚子，那眼神似乎要把她给吃了。 “我还说怎么有根一走你就要回娘家，原来是娘家有相好的？有根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你却在家里偷汉子，你对得起他吗？对得起我们葛家吗？” “我没有，我没有偷人，这不是……”女人惊慌失措，摇着头却说不出辩解的话。 “没有？有根离家快一年，你这肚子都快十个月了吧？没有偷人，难道还是天上的仙人自己投胎到你肚子里的不成？” 中年妇女的手指都快戳到女人的脸上了，“今天你就把孩子打掉，马上离婚！” “这么大肚子不能打了吧？”围观的人说道。 “要打也是引产，孩子都成形，能活了。” “引产也许就活不了了，这也是一条命啊……” “那谁叫她偷人，不然就叫她奸夫过来负责啊，怎么都不敢来了？” “把你的奸夫叫过来，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男人，怎么给我戴了绿帽人却不敢出现，他就是个孬种！”叫有根的男人一脸恨意。 自己在外辛苦赚钱，妻子却在家里偷人，要不是自己提前回来，连孩子都生了。她都还没为自己生过孩子却帮别人生，叫他怎么能不恨呢？ “有根，你听我说！”女人急急地去拉男人的手，“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有别的男人，我也不知道肚子怎么就大了，我真的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谁知道？原来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却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你不把孩子打掉也要离婚，我们葛家丢不起这个人！”女人婆婆狠狠地说道。 “不，有根，我不要离婚。”女人泪流满面，“我真的没有偷人，你听我说，我回娘家只是因为……” 女人看了一眼自己婆婆，脸上露出怯色，因为婆婆对自己太苛刻了，她不想一个人留在家里受罪。 “因为什么？”女人婆婆狠狠盯着她，男人也朝她看过去，他倒想听听她到底能说出什么理由来。 可是当着他们的面女人又不好说婆婆的坏话，“我真的没有，有根你相信我，我们是自由恋爱的，我对你的感情你是知道的呀，当初我家人不同意我嫁给你，是我自己硬要嫁，我怎么会对你不忠，你要相信我呀！”女人泣不成声。 男人的眼睛也红了，指着女人的肚子，“可是你让我怎么相信？肚子都这么大了，难道是假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女人哭泣着跪了下来，拉住男人的手，“我不知道这怎么来的，我……我……” 女人突然用力地捶自己的肚子，把边上的人吓一跳。 “可不要这样，万一打坏了怎么办？” “孩子是无辜的……” “你、你不信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女人突然起身向边上的栏杆就爬了上去。 “啊，危险！”边上的人惊呼。 “千万别跳，这可是一尸两命啊！” “这里是二楼，跳不死吧？” “那可不一定，她那么大肚子，这一摔大出血还能有命？” “闺女，我看你就别强了，找你那个男人去算了，这个离了就离了……”也有人同情女人。 “春兰……”男人眼神复杂地看向女人，她竟然以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是她那么大的肚子，要说她没偷人谁信啊？ “你跳啊！看你敢不敢跳？”女人婆婆却越发气了，“还在这假惺惺的，以为寻死有根就会原谅你，你就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再进我的家门！” “有根……”女人绝望地看着自己的男人，自己要死他也不相信自己吗？ 这时妇产科里的医生出来了，本来不想管他们那些破事，自己掰扯清楚了再说，可现在都要闹出人命了，不管不行了。 吴医生走了过去，“有话好说，先下来，我帮你看看！” “不……”女人往后缩，看着自己丈夫，“你不相信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哎，小心！”众人惊呼，再后退真的要掉下去了。 郭湘连忙走了过去，她觉得很奇怪，这个女人一再说自己没怀孕怎么回事儿？这么大肚子挡都挡不住她为什么还坚持，甚至以死来证清白。 “我相信你！”郭湘走了过去。 女人一愣，这还是第一个有人说相信自己。 “你真的没有和别的男人……” “没有！”女人坚定地摇了摇头。 郭湘颦眉，难道是被人迷尖了，自己不知道？ “那你在娘家时有没有人去你家……”郭湘不知怎么说好。 “没有！”女人又摇头，“一直都是我和我娘两个人在家，我家没什么客人，我娘可以为我作证。” “那你最后一次月经是什么时候？”郭湘又问。 “月经……”女人有点迷茫，“好像是三个月前。” “三个月前？”吴医生皱起眉头，怀孕的人是没有月经的，但也不排除个别人体质特殊，有些人怀孕期会有少量月经。 “那如果不是怀孕，你怎么不早来医院看？”郭湘一边问一边打开透视朝女人肚子看了过去。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是怀孕 “我……”女人脸上一红，“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长胖了，胖在肚子上就没有在意……” “后来肚子越来越大，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我怕别人说闲话都不敢出门，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女人说着又哭起来。 “那你是不是经常会头晕，还恶心呕吐？”郭湘又问。 女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那不就是怀孕的征兆？”有人说道。 “也是最近这三个月才会的吧？”郭湘说道。 “是！”女人回答。 “也有人是孕后期才有反应的呀，这不能说明什么。” 趁着说话的功夫郭湘已经看出女人肚子里的东西了，是一个巨大的肿瘤。 真的太大了，可能有十几斤，所以把女人的肚子撑得像身怀六甲一样。 “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郭湘朝女人伸出手，“下来吧，我能证明你说的都是对的，你没有偷人！” “你怎么证明？”男人看向郭湘。 “你媳妇这是生病了，你不关心她还怀疑她，这是做丈夫该做的事儿吗？”郭湘说道。 “你说什么？我儿子在外面辛苦是为谁？他做什么了？明明是那个女人不知羞耻，别以为你是医生我们就怕你，你胡说八道我去你们领导那告你！”女人婆婆凶恶地说道。 “谁不告谁是小狗！”郭湘眼里闪过一丝厌恶，“我都说了能证明你儿媳妇是清白的，怎么你还不高兴？你是希望她给你儿子戴绿帽子你才高兴吗？” “你……”女人婆婆脸色巨变，“你敢诬陷我，看我不打死你！” “你敢打我试试！”郭湘眼神犀利地看过去，我还真不怕。 “来，下来吧，我能证明你的清白！”郭湘再次朝女人伸出手。 “真的？”女人将信将疑地看向她。 “真的，我保证！”郭湘坚定地点点头，伸手拉住女人的手，把她扶了下来。 “跟我来！”郭湘拉着女人的手，把她拉到肝胆科。 一大堆人跟在后面想看个究竟，这么大肚子说不是怀孕谁信啊。 “怎么回事儿？”宋廷深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多人？ 郭湘把女人拉到椅子上坐下，对宋廷深说道：“宋老师你帮忙看看……”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怀疑是肿瘤。” 宋廷深依例问了她哪里不舒服，肚子什么时候开始大的，拿了听诊器听了听。 “做个B超吧，是不是孩子一看便知。”宋廷深说着开B超单。 等开了单子郭湘拿过去，“我带你去吧，会快一点！” 女人点头，现在她也没主意了，一切听郭湘的，只要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到B超室和那里的医生一说，医生答应先给她看。 女人睡上诊疗床，B超医生在她肚皮上涂上耦合剂，B超探头在肚皮上滑动起来。 越看B超医生的眉头皱得越紧，郭湘在一旁也看到了，和自己透视的一样，肝海绵状血管瘤，巨大！ “医生，怎么样？”女人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她能确定自己没有男人，却不敢保证自己肚子里是不是有个怪物。 B超医生一边写检验单一边说道：“等会儿你的主治医生会和你详细说，别担心！” 拿了卫生纸给女人擦肚皮，女人穿好裤子看向郭湘。 “走吧！”郭湘拿了B超单。 走出B超室女人丈夫紧张地看着郭湘，“大夫，怎么样了？” “不是怀孕，你媳妇肚子里长了个瘤！”郭湘没好气地说道。 “啊？”男人傻眼了，这么大的瘤？ 回到肝胆科，还有很多人围在科室外，都在等结果呢。 宋廷深拿过B超单一看，果然是。 “你的肚子里长了一个瘤，长在肝上，叫肝海绵状血管瘤。不是怀孕！” “什么？是长瘤啊？这么大的瘤？”外面的人惊呼。 “不是孩子？”女人婆婆也惊叫起来。 “怎么，不是孩子你很失望？”郭湘翻了个白眼。 “那她怎么还有头晕恶心呕吐的毛病？”女人婆婆问。 “因为瘤太大了，已经把病人的营养都吸收了，她头晕恶心应该是贫血造成的。月经不调也是因为贫血。”宋廷深说道。 “春兰……”男人不知该说什么，真的是自己错怪她了？ “有根，我真的没有偷人，你相信了吧？”女人眼里含泪，一脸委屈。 “大夫，那这么大的瘤，我媳妇有危险吗？”男人问。 “还要做个病理检查，不过一般这种瘤都是良性的，切除就好了，没有生命危险。不过……” “不过什么？”男人急忙问。 “不过她这瘤太大了，做手术的时候可能会出意外，比如大出血什么的……”宋廷深说道。 “大夫，你一定要救救我媳妇！”男人急忙地拉住宋廷深的手，“求求你大夫！” 女人激动地看着他，他口口声声叫自己媳妇，他是相信自己了？ “我们会尽力！”宋廷深说道：“先办住院手续吧！” “好、好！”男人忙点头。 郭湘把手里的B超单递过去，“先把这个交了吧，这个还没交钱。” “是，我马上去！”男人点头。 看向自己的媳妇，一脸愧色，“春兰，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我……” 女人摇头，眼泪流了下来，“我不怪你，我……怪我自己没早点来看医生……” 两人走出科室去办住院手续。 郭湘摇头，她很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都知道自己身体有问题还一拖再拖不上医院，这图的是什么？ 别说是现在，在后世她也看过很多这样的例子，有些人肚子上全是暴突的血管，肚子大的像十月怀胎才到医院看，难道还想指望它自己能好？ 更不用说这个时期的人讳疾忌医的太多了。 “宋老师，你看这个……”郭湘看向宋廷深。 “我们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个肝海绵状血管瘤真的太大了，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么大的。”宋廷深脸色有点严肃。 “宋老师，您一定行的！”郭湘说道。 前世宋廷深可是给一个瘤子重达十八公斤的病人做过手术，那是到那个时期为止国内外发现的最大的肿瘤手术，宋老师可是个神人。 这个瘤比那个还小近一半，肯定没问题。 第二百八十章 前世的渣男 过了一会儿安泽瀚也来了，看到宋廷深手上的病倒，大惊，“这么大的瘤？” “是啊，虽然是良性，做手术也很危险。”宋廷深皱着眉头。 又开始考两人，“你们说说看会有什么危险？” “瘤这么大，会压迫近脏器官，在肝内形成动静脉瘘，会引起充血性心力衰竭。”郭湘若有所思，“所以手术前还得做个详细检查。” “郭湘说得不错。”宋廷深点头，“这几天好好给病人做个全身检查，看各器官有没有异常，还要做血常规……” “主要是手术过程中很可能大出血。”宋廷深眉头锁成个川字，“瘤太大了，肝脏得切除一大半……” “宋老师，我觉得……”郭湘斟酌着该怎么说，“是不是可以不直接切除？而是采用剥除肿瘤的方法，这样肝能大部分保留，出血量也会小一点。” 前世这种方法就是优于切除肝脏的，所以郭湘提了出来。 “直接剥除？”宋廷深沉思，“让我好好想想！” 接下来几天郭湘和安泽瀚都围着那个叫包春兰的病人转，给她做详细的身体检查，就想着能把手术的风险降到最低。 宋廷深天天拿着之前做好的肝脏模型在研究，安泽瀚又给他做了一个类似肿瘤的不规则的塑胶包块，充当肿瘤来使用。 宋廷深则一遍遍模拟肿瘤从肝上剥离可能会产生的影响，或是一刀切了比较好？ 到了周五，几人还在研究方案，外面传来敲门声，副院长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宋医生，这是从京城来的几个医生，听说你这里有一个特殊的病患，他们是来协助你的。”王院长说道。 郭湘转头看了过去，当看到王院长身后的人时大惊失色，林文宇？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也穿来了？ “这是京城京西医院的林文林医生，他可是从米国留学回来的，医术很高明，上个星期就来过我们医院做过交流，想不到这次听说我们这边有困难又来帮助我们，真是非常感谢！”王院长介绍说道。 宋廷深面色有点沉，我们有困难？ 王院长又介绍林文身边的女医生，“这是林医生的同事詹妙然，也是国外留学回来的，专攻肝胆方面，医术也很高明。” 郭湘震惊地看着林文，林文？不是林文宇？到底是不是他？ 难道他也像宋老师一样是自己前世认识的人，只不过因为不同时空所以名字变了？ 而且这一世他怎么成了医生？前世明明他不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白领，前世自己和他在一起也是不想找一个同行。 只是一个偶然机会认识的，他开始追求自己，然后才慢慢在一起的。 这一世怎么都变了？他还出国留学了？ 前世他只是一个凤凰男！ 为什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这一世要给这个渣男这么好的出身？ “宋医生您好！”林文微笑地朝宋廷深伸出手，“我是林文，久仰宋医生的大名，今天终于见着了，真是三生有幸。” “客气！”宋廷深也伸出手，淡淡说了一句。 “宋医生，我是詹妙然！”詹妙然也伸了出手，不过眼里的鄙视一览无余，一个地方医院的医生，能高明到哪儿去？ 林文又看向郭湘，刚才郭湘看到他时震惊的眼神他都看在眼里，兴味一笑，原来她认得自己，那她会不会就是那个人？ “这位是？”林文故意问王院长，向郭湘伸出手，“你好，我是林文！” 王院长根本不知道郭湘，有点尴尬。 “我只是个实习医生，不劳林医生挂心。”郭湘冷冷地说了一句，面无表情。 他不认识自己？那他应该不是穿越的，稍稍放心了点。 林文伸出的手收了回来，摸了摸鼻子，缓解自己的尴尬，“是我唐突了！” 詹妙然脸色一沉，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也敢给林医生脸色看？看我以后不好好打你的脸。 为了缓解气氛，安泽瀚主动去握林文的手，“林医生你好，我也是这里的实习医生，我叫安泽瀚！” “你好！”林文温和地笑了笑，镜片后的眼睛却没有一丝温度。 郭湘看在眼里，内心冷笑。 呵，这一世比前世还更可恶，表面温文尔雅，其实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刚才你们是在讨论那个病患的病情吗？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参与？”林文微笑说道。 “不行！”郭湘一下顶了过去。 “你怎么说话的？”王院长不高兴了，看向郭湘。 “凭什么让他们来，我们自己能解决！”郭湘说道。 “能解决？据我所知你们周一就接诊了病人，现在都还没有得出方案吧？”詹妙然嘲讽一笑，一脸不屑。 “那是因为我们要得出最优方案，给病人最大的保障，这是对病人负责，而不是你们轻轻松松一句话就来夺别人的功劳！”郭湘反讥。 “宋医生，她是谁，怎么这么没礼貌？”王院长脸沉了下来。 “王院长，没事，意见不同很正常嘛。”林文拦住王院长，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王院长，这些我们自己和宋医生沟通，您这么忙，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 “真的没事儿？”王院长歉意地看着林文。 “真没事儿，我们能解决！”林文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讨论！”王院长点头，随后离开了。 “既然是京城来的专家，就一起坐下吧！”宋廷深说了一句。 几人来到边上的会议室，郭湘和安泽瀚坐在宋廷深的两旁，林文和詹妙然坐在他们对面。 “宋医生，原来你们这里实习医生地位这么高呀，可以和您这个主任医师平起平坐？”詹妙然一脸傲然，对郭湘和安泽瀚充满鄙视。 宋廷深面无表情，“原来在米国实习医生这么没地位？倒是我孤陋寡闻了，不过，詹妙然同志，这里是华国，是社会主义国家，不是你们米国，你们资本主义那套在这里没有用，如果你看不习惯，可以离开！” “你……”詹妙然脸色黑了下来，没想到主任医师这么强硬，还为两个实习医生说话。 “妙然，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们都是医生，地位是平等的，不要有鄙视链嘛！”林文站起来打圆场。 第二百八十一章 谁主刀 林文说完看向郭湘，眼睛眯眯笑，“你说对不对？” 郭湘冷着脸，以为这么说我会感激你？ “本来你们就是客人，在别人的地盘大放厥词，这就是素质低下的表现，她当然不对！”郭湘冷笑。 “你说谁素质低下？”詹妙然嚯地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郭湘。 “谁自己对号入座就说谁。”郭湘扬眉，嘲讽地看向詹妙然。 林文嘴角勾了勾，垂下眼睑掩住眼中的情绪，倒是个有趣的人。 “林医生，你看他们……”詹妙然气不过，对林文撒娇。 “妙然，是你不对，这是在人家医院，当然以他们的诊断为主，我们就是提供意见！”林文眼睛眯了眯，朝詹妙然使了个眼神，让她不要闹。 詹妙然见他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她太了解他了，他这样的表情如果再不听他的，他一定会生气，后果她承担不了。 不由低下头咬了咬嘴唇不再说话。 “宋医生，能把病人的病历给我们看一下吗？”林文微笑着看向宋廷深。 宋廷深把病历递了过去，他们是京城来的医生，如果双方好好合作，不是那么咄咄逼人，他当然也会好好配合。 林文一边翻看病历一边点头，“准备工作做得很全面了，宋医生考虑得很周到，果然名不虚传。” “那当然，宋老师十几年医生是白当的吗？他当医生的时候你们还在玩泥巴呢。”郭湘扬起头说道。 “那你呢，你在干嘛？”林文笑着看向郭湘。 郭湘颦眉，这人在干什么，想撩我？还是和前世一样渣！ 詹妙然嫉妒地看向郭湘，林医生这是什么意思，他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怎么会对这个实习医生另眼相看？ 郭湘翻了个白眼不想理他，要应了他还以为自己和他打情骂俏呢。 林文嘴角勾了勾，翻看病历，“我觉得采用直接剥除肿瘤的方法更为合适，可以减少肝脏的出血，更为安全。” “我们也是这样认为的。”安泽瀚说道。 “切！”詹妙然嗤笑一声，“现在林医生说了，你们就说你们也是这样认为，怎么不早说？怎么早没开始手术？” “我们只是在找最稳妥的方法，要为病人负责。”郭湘颦眉看向詹妙然，这人怎么这么讨厌，一点素质都没有。 留过学就了不起啊？ 我前世还去过很多国家呢。 “这也不见得就是最好的方法！”宋廷深淡淡说了一句，收回病历。 “宋医生，那你们手术的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参与？”林文说道。 “当然可以。”詹妙然抢先说道，“我们是来指导他们的，当然是以你为主，他们辅助！” “王院长可没这么说！”宋廷深冷冷看了詹妙然一眼，“我才是主治医生，我也是主刀。你们如果觉得委屈可以走，我并没有求你们留下。” “你们院长可不是这么说的……”詹妙然站了起来，气乎乎地看着宋廷深，要林医生给他做助手，他的脸怎么这么大？ “你可以请王院长过来，我要听听是不是他自己的意见，还只是你们一厢情愿？”宋廷深拿着病历站了起来，对郭湘和安泽瀚说道：“我们走！” 郭湘斜了他们一眼，到别人的地盘还这么拽，惯得他们。 宋廷深去了王院长办公室。 “王院长，今天来的那两个京城的医生，他们说这次肝海绵状血管瘤的手术他们主刀？” “这个……”王院长迟疑，自己倒是没这么说，不过如果宋医生这里不行他们来做也不是不可以。 “如果他们主刀，功劳就是他们的了，别人说起来，我们医院连这样一个手术都做不了。不过如果他们只是辅助，那又不一样了。” “宋医生对这个手术有把握？”王院长问。 “我有说过没把握吗？”宋廷深反问，“我不知道王院长为什么要把他们请来。” “也不是我请的，就是他们听说这个病例之后，主动要过来的，其实我也有点吃惊，本来请他们来还挺不容易的，这次是他们自己要来，我当然求之不得。”王院长说道。 “所以说他们的目的不纯啊，他们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医术怎么样先不说，但至少在国内他们还没有什么名气，想借助这个难得的病例打响自己的名头，王院长是想把这个荣誉拱手相让？”宋廷深看着王院长。 “那当然不是！”王院长这才想明白，“对，还是得宋医生主刀，这是我们医院的患者。” 宋廷深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王院长明白就好！” 中午郭湘和安泽瀚去食堂吃饭，刚吃几口，林文和詹妙然端着饭盒也走过来。 “林医生！”边上有人跟林文打招呼，是之前和林文有过交流的医生。 “林医生你来啦？”又有女医生叫，含羞看着林文。 林文点头微笑，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郭湘翻了个白眼，低头吃饭。 林文走到他们这一桌，“我可以坐下吗？” “当然……”安泽瀚刚想说可以。 “不行！”郭湘抢先说了一句，看着他当心自己吃不下。 林文笑笑，并没有听，在边上坐了下来。 郭湘皱起眉头看他，这人比前世脸皮还厚。前世至少开始还是比较单纯的，不然自己也不会和他在一起，这一世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看着就让人讨厌。 “安泽瀚，我们走！”郭湘站起身。 “啊？好！”安泽瀚惊了一下，马上站了起来，端着饭盒跟在郭湘身后。 詹妙然恨恨地看着郭湘的背影，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不给面子？她以为她是谁？ 回到肝胆科，两人就坐在走廓上吃饭。 “你很讨厌那个林医生？”安泽瀚小心地看着郭湘，也才刚认识吧，怎么有点不对劲。 “是！”郭湘舀了一勺饭塞进嘴里。 “为什么？”安泽瀚好奇。 “不为什么，就是讨厌他那副欠扁的样子。”郭湘眼神闪了一下，才不会说他是自己前世的前男友，渣男，当然对他没好感。 “啊？”安泽瀚吃惊地看着她，郭湘应该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啊，再说林医生长得也不差，不但不差，还挺好看。 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笑容也很温和。 第二百八十二章 脸皮真厚 “他是来抢宋老师功劳的，你不知道？”郭湘看安泽瀚一眼，“你可别傻乎乎地还帮别人，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 安泽瀚一想有点明白了，“是很讨厌，我听你的。” 郭湘笑，这么容易就洗脑成功了？ 好像不小心收了个小弟。 吃完饭詹妙然帮林文洗了饭盒，“林医生，要不我们回酒店休息一会儿？下午没那么快上班。” “不用了，还是回科室吧。”林文淡淡应了一声就走了出去。 詹妙然咬了咬唇，又不敢再说什么，跟了上去。 回到肝胆科，见郭湘在座位上看书，不由凑了过去，“小郭在看什么书呢？” “你管得着吗？”郭湘斜了他一眼，“请叫我郭医生。” “你只是个实习医生！”詹妙然脸色一下又变了，这人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实习医生就不是医生了？”郭湘嗤笑一声，“詹医生不也是从实习医生过来的？怎么媳妇熬成婆了，也要耍耍恶婆婆的威风？” “你……”詹妙然气得说不出来话来，再说不是承认自己是恶婆婆了？ 林文“噗嗤”一笑，这形容倒是新颖。 詹妙然见林文还笑，气得面红耳赤。 “郭医生以前认识我？”林文看着郭湘笑道。 郭湘脸一黑，“不认识！” “我自问来这之后也没得罪郭医生，不知郭医生哪来这么大敌意？”林文饶有兴味地看着郭湘，难道她是自己的那个未婚妻？这是故意的？ 不过又觉得有点不像。 在他的记忆中未婚妻还是高中时的样子，留着短发，跩跩的，一副假小子的样子。 当时他就不喜欢她，他喜欢有味道的女人。 可是婚事是长辈订下的，家里不同意他退婚。 后来他就出国留学去了，想着国内的人结婚早，自己过个几年再回来她等不住可能就先结婚了，这样就不用自己提了。 想不到这次回来她居然失踪了。 不过看着眼前的女人，皮肤白皙，眉目如画，长发随意地盘着，额前飘着几缕细碎的刘海，既俏皮又有女人味，和印象中的人又完全不一样。 所以应该不是她。 而且她叫郭湘，名字也不一样。 难道只是长得像？ 若说是像也不完全像，气质大不相同。 而且如果是她，她怎么可能看着家里的父母伤心难过而不回家？她不是那种不孝的人。 再说她也没有理由离家出走。 如果她不喜欢自己，大可以提出来，自己会答应。 所以，应该不是她。 不过她比自己记忆中的那个女孩更让人感兴趣。 郭湘淡淡看了林文一眼，“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 林文苦笑，这理由……还真是任性。 一整个下午，郭湘和安泽瀚都没有理林文两人，宋廷深也是态度冷淡，让詹妙然很是气愤。 之前在别的科室其他人可是殷勤备至，恨不得把他们供起来。 在这儿却受这样的冷遇，她心里郁闷，可看着林文若无其事的样子又不敢发火。 算了，也就几天时间，等过了这几天，再也不来这个鬼地方。 到傍晚要下班，科里另外两个医生看看林文和詹妙然，问宋廷深，“宋老师，要不要给他们两人开个欢迎会？我听说之前他们去别的科室他们都开了……” “你们出钱？”宋廷深眼皮抬了一下。 “我们……”两人对视一眼，现在的医生工资并不高，请两个京城来的医生下馆子肯定不能去差的地方，去好的地方还不得把一个月工资吃没了？ “那没事儿我们就先下班了。”两人低下头走了出去。 詹妙然左等右等也不见科里的医生说开欢迎会，更是怒火中烧。 “想不到这里的医生这么小气，连个欢迎会都舍不得开。” “欢迎会？脸真大！”郭湘嗤笑一声，“没见着我们这儿的人都不欢迎你们吗？自己赖着不走还想我们欢迎，呵呵！” 说完郭湘凑到詹妙然面前，“呀，詹医生用的什么化妆品呀？” 詹妙然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高傲地抬起头，“我这化妆品可是国外买的，国内买不到！” “哦！”郭湘扬扬眉，“怪不得，皮肤保养得这么……厚！” 詹妙然本来还想得意，一听到“厚”这个字，脸一下黑了，“你说什么？” “怎么，没听清？我说‘厚’，h-ou-hou，听不懂？真是可惜啊，去国外几年连自己的母语都丢了，你的语文老师估计要哭晕在厕所里了。”郭湘还故意唉声叹气摇摇头。 安泽瀚“噗嗤”一声笑出声，没想到郭湘嘴这么毒。 林文的嘴角也勾了起来，镜片后的桃花眼异彩连连，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比自己遇到过的任何女人都有意思。 宋廷深假咳了一下，忍住笑。 “是我们不对，这样，我请客，请几位一起吃饭，就当联络感情！”林文笑道。 “对不起，我肠胃不好，怕吃了不消化！”郭湘站起身，把包拎起来，冲宋廷深那边喊了一声，“宋老师，我先走了！” “嗯！”宋廷深应了一句。 “那我也走了！”安泽瀚忙站起身，跟郭湘走了出去。 “林医生，你看……”詹妙然气得直跺脚。 “走吧！”林文的脸沉了下来，冷冷地走了出去。 詹妙然跟在林文身后，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 她知道他不喜欢自己，可是她就是对他着迷。 他长得多英俊啊，俊美的五官，修长的身材，简简单单一身白衬衫黑裤子，可却像个高贵的王子。 眼镜背后的狭长凤眸闪着智慧的光。 别看他平时在别人面前温文尔雅的样子，可是背地里他是一个很冷清的人。 她知道他是孤独的，只有自己了解他，自己才是他的知音。 她也知道他心机很深，可是那又怎样？她就喜欢他这样，才不喜欢那些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只要能嫁给他，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为什么他总看不见自己对他的好？总是拒绝自己？ 现在居然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实习医生有了兴趣。 难道只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不，林医生才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第二百八十三章 啪啪打脸 周六宋廷深他们进行最后一次术前讨论，拿着肝脏模型反复模拟各种手术可能出现的问题。 林文有兴趣地拿起他们的模型，想不到做的这么逼真，和他们在国外用的有的一拼。 宋老师果然名不虚传。 三人对他态度冷淡，他也没有硬凑上去贴别人的冷屁股，郭湘这个小辣椒说话可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他不想自讨没趣。 詹妙然在一旁却是忿忿不平，他们居然把林医生排除在外，他们的手术肯定不会成功！ “就这样，周一手术。你们尽快把准备工作做起来，家属那边，还有手术室那边都安排好。”宋廷深说道。 “是，宋老师！”郭湘和安泽瀚一起回答。 “宋老师，那我们……”林文看向宋廷深，不会让他们边手术室都不进吧？ “林医生当然是一助！”詹妙然抢着说道，主刀当不上，肯定是一助。 宋廷深看了他们一眼，“既然林医生是来交流的，就在边上看着，适当的时候提个意见，如果有用我们自然会采纳。可毕竟这里不是京城医院，不能喧宾夺主，你说是不是？” 林文想不到宋廷深这么不客气，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寒意，随即又笑了笑，“那是自然，能让我在一旁观摩已是受益匪浅。” “林医生……”詹妙然却是忍不住了，林文看了她一眼，制止了她。 詹妙然噤了声，问道：“那我呢？” “詹医生就没必要进去了吧？我们一助二助都有了，连林医生都在里面，詹医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是不放心我还是不放心林医生？” 宋廷深冷冷看她，“而且我是这里的主治，谁能上手术我说了算！” “我……”詹妙然哑口，说不放心谁都不行，而且这里是别人医院，自己的确不能插嘴。 不过，我不能进去又怎样？就算是你们手术成功又怎样？ 我一定会让所有人知道这手术就是在林医生的指导下做的，是他想到的最优方案，反正别人也看不到，还不是任自己说。 周一就叫电台的记者好好报道这件事，到时候他们还不是为林医生做嫁衣裳？哈哈！ 中午的时候詹妙然打了个电话给京城的朋友，让他们派记者过来，特别是医学杂志的记者，着重说了这次手术是国内第一例巨型肝海绵状血管瘤手术，重达十几斤，这对医生是个重大的挑战，也能体现医生的高明医术。 医学杂志的记者一听就有了兴趣，这可是一个创举，而且我们国家是肝病大国，如果把这个攻克，那我们国家的肝治疗水平也许能大幅提升，对医学界也是一个重要的激励。 詹妙然又问了他们在太庆有没有地方台的朋友，也得让他们来报道，人多气势造起来，那才有效果。 下午几人做到很晚才下班。 郭湘换上自己的外套，今天穿的是白色羽绒服，再戴上那天买的狐皮围脖，整个人看上去既干净又温暖。 詹妙然嫉妒地看着她，凭什么一个地方医院的实习医生都穿这么好？自己从国外带回来的衣服怎么还没她的洋气？ 林文看着郭湘也有点呆了，这女人，眼神清澈干净，看着单纯可爱，可是眼角眉梢又含着一抹妩媚的风情，让人不由心动，真是一个特别的女人。 郭湘注意到林文的眼神，脸一下黑了下来，招呼安泽瀚，“我们走吧！” 詹妙然站了起来，“郭医生，外面这么冷，要不让我们的车送你回家吧，不然在外面等车可要坏冻了。” 郭湘像看傻子一样看她，“不需要！” 詹妙然笑笑，“郭医生就别客气了，就是顺路的事。这车可是我们从京城开来的，你们这儿不知道有没有呢。” “哎呀，郭医生不会连小轿车都没坐过吧？那正好今天长长见识，带你们去兜兜风，我想林医生也不会反对吧？”詹妙然微笑。 “我的荣幸！”林文笑笑，他倒是不介意和郭湘同一辆车，这么多人正好可以坐得近一点。 “有病吧，这么冷的天兜风？”郭湘嗤一声。 宋廷深的脸也沉了下来，这人怎么这么坏，医术上比不过就来比物质，总要踩人一脚？ “不劳你费心！”郭湘冷笑一声，居高临下看着詹妙然，拿出车钥匙在手上掂了掂，“我自己开了车，不需要你们送！” “宋老师，您也一起走吧？我送送您，天气太冷了，等会儿可能要下雪了。”郭湘看看外面的天，“我先把车开到楼下，您快下来！” “好！”宋廷深点点头，收拾好东西。 “不可能！”詹妙然惊叫起来，怎么可能？她怎么会有车？还自己开车？ 就是她在国外留学的人都还没学会开车，她的家境是很一般的，在国外也是省吃俭用最后靠林医生的赞助才学下这几年。 这个女人家里条件竟然这么好？ 她不相信！ 等下了楼郭湘已经把车开了过来。 一看是崭新的车，还是进口车，詹妙然嫉妒得快要质壁分离了。 安泽瀚下车把车门打开，“宋老师快上车，天怪冷的。” 林文看见郭湘坐在驾驶位上，很是惊奇地看着她，这个女人真是与众不同。 等宋廷深上了车，林文走过去，面带微笑，“郭医生，能不能捎我一程？我们的车还没来。” “对不起，我们不顺路！”郭湘沉了脸，毫不客气摇上窗，绝尘而去。 詹妙然气得脸色铁青，“林医生，你看他们……” 林文嘴角却勾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生气的样子，眼里闪着光，“生什么气？人家有炫耀的资本，你羡慕不来！” “林医生……”詹妙然咬牙，为什么连林医生都这么说？自己哪点比那个实习医生差了？不就占着家里有钱吗？ 暴发户！ 她知道太庆是石油城市，肯定是家里有矿，都是暴发户。 一群散发着铜臭味的土包子！ 林文笑容稍稍收敛，陷入沉思，如果能娶到这个女人倒是对自己在家中的地位很有帮助。 第二百八十四章 霸总养成 回到家顾振南已经在做饭。 “老公，我回来啦！”郭湘朝厨房叫了一句。 “嗯，你先休息，我这里快好了！”顾振南应了一句。 郭湘脱了外套走进房里，发现书桌上放着一大堆书，老公还真是勤奋啊。 随手拿起书看起来。 看了十几分钟，顾振南走进来，“可以吃饭了！” “好！”郭湘放下书，洗手吃饭。 “老公，你们厂现在怎么样？”郭湘问。 “一切照旧！”顾振南说道，“还是主要生产双驴头抽油机。” “那以后呢？”郭湘问。 “以后？”顾振南愣了一下，以后的事还没想，现在的双驴头抽油机的生产能提供稳定的资金，厂里运行完全没问题。 “厂子既然在你手里，就要发展壮大起来，只是原地踏步不是部里想看到的，而且这样你也没有业绩。”郭湘说道。 毕竟这个厂并不是顾振南一个人的，还有一半是属于国家，很多人盯着他呢。 “我要好好想想！”顾振南若有所思。 “我觉得你们可以做做抗偏磨，正好也是抽油机的一部分，那个利润应该很大吧？”郭湘说道。 “你怎么知道这个？”顾振南惊讶。 “我刚才看了你的书！”郭湘笑，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过目不望，看过的都能记得。” 太庆地处平原地区，又是百湖之城，有丰富的地下水资源。 但是油田下也含水。 抽油进入高含水期之后，油井、抽油机的抽油杆、抽油管和抽油泵受力情况发生改变，就产生偏磨问题。 偏磨造成的抽油杆和抽油管断裂、泄漏，几乎占全部抽油机的百分之三十，损失很严重，全国油田范围来看一年有好几个亿的损失。 所以如果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每年的产值能提高一大截。 “不过，想要解决这个很不容易！”顾振南颦眉。 “那是自然，容易早就被人做了。”郭湘说道，“你现在在大学还是有优势的，大学人才济济，还有很多专家教授，你可以把他们拉拢起来一起研究。” “我建议你们厂成立一个研究院，专门拨一部分款项出来做科研基金，这也是公司以后发展壮大的必胜之道。” 随着社会的发展，想要在国内乃至国际上占有一席之地，没有先进的科学技术是不行的，后世很多大公司都有自己的科研所，专门做一些新产品开发和技术改进，只是会制造不会创新迟早会被时代淘汰。 顾振南若有所思，媳妇这个想法很好。 “就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顾振南说道。 “应该不会拒绝，现在的老师工资并不高，你提供津贴，他们有额外收入，你们公司收获新技术，这是双赢的事，为什么不愿意？”郭湘说道。 顾振点头，有道理。 “还有，我们国家不是也有海上钻井吗？你们要不要试试海洋平台抽油机？”郭湘又说道。 她知道之后在渤海海域发现巨大油气储备，这都是前世听父亲说的。 他们没有能力去勘探，但做做抽油机也许可以呢？那都是大型设备，销售额很高。 “这是个全新的方向。”顾振南点头，“倒不是不可以尝试，我把它列入我的计划中。” 顾振南看向郭湘，握起她的手，“媳妇，你真是我的福星！” 郭湘嫣然一笑，霸总养成自己也很有成就感。 晚上两人坐着一起看书，郭湘陷入沉思。 总觉得林文和詹妙然来得蹊跷。 他们为什么而来，应该就是为了名。 可是如果手术主刀是宋老师，那他们不是一无所获？他们会甘心？ 不让他们参与手术也许他们没想到，不过他们就不会再有其他手段吗？ 不行，自己也要准备一下，防患于未然。 “想什么呢？”顾振南见郭湘一动不动低着头书却没翻一页。 “哦，没什么，周一有个重要的手术，我正在想呢！”郭湘抬起头笑笑。 “我媳妇一定没问题的。”顾振南把郭湘的肩膀揽过来拍了拍。 郭湘起身在他脸上亲一下，“我先窝床上去，屁股都坐痛了。” 在床上看着书，昏昏欲睡。 郭湘躺了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感觉男人上了床。 搂住了她…… …… 周一，郭湘早早到了医院，她要去做一些准备。 先替病人又检查了一遍身体，确定身体没问题可以做手术。 又去了手术室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无菌袋装好的东西放在手术床下。 这时手术室的护士过来说要开始准备，让郭湘出去，她们开始给手术室消毒清洁，然后准备各种手术器械。 到八点多，所有人都来上班了，手术即将开始。 病人先由护士推进了手术室，麻醉师就位。 宋廷深和郭湘他们穿了短袖的手术服在手术室外开始洗手，用洗手液，连手肘上都要清洗。 林文暗暗看了看郭湘，七步洗手法她做得一丝不苟，非常标准，心里不由赞叹，也没想到国内的医学教育这么规范。 洗完手然后擦干手涂消毒液，进入手术室。 里面的巡回护士把长袖的手术服拿了过来给各个医生穿上，系上带，服后戴消毒手套。 麻醉师已经准备就绪，朝宋廷深点了点头，看了看仪器上的时间，手术开始。 宋廷深站在主刀位，郭湘站在他身边，安泽瀚和林文站在对面。 胸腔打开，大家都看到里面的情况，巨大的肝海绵状血管瘤，触目惊心。 B超只能看个大概，只有真正打开胸腔才能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情况。 本来只有成人手掌大小的一块肝脏膨大得有如一个足球，表面凹凸不平，显海绵状，十分丑陋。 宋廷深眉头微蹙，“行实第二方案！” 郭湘惊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直接切除！”宋廷深说道。 “宋老师，不是剥离更好吗？手术风险小，出血量更能控制。”林文说道。 “你好好看看这肝海绵状血管瘤的情况再下结论！”宋廷深冷冷说道。 另一边詹妙然打电话给她的朋友，医学杂志的记者从酒店赶了过来，还有其他记者也闻风而动。 一大堆记者拥入医院，把王院长惊动了，记者是怎么知道自己医院的情况的？ 可是人都来了又不好赶走，于是王院长把记者都招呼进最大的会议室。 “院长同志，听说这次肝胆外科接收了一个有始以来最大肝海绵状血管瘤的患者，你们有把握手术能成功吗？” “没有一个医生敢说百分百成功，不过我相信我们医院的医生一定会做得最好，最大限度保障病人的生命安全！” “听说这次手术是由京城西京医院来的医术指导的，是这样吗？” 詹妙然一听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第二百八十五章 手后采访 王院长有点不高兴了，这是想抹杀自己医院的功劳啊？ “京城的医生是来学习交流的，大家在一起自然会相互沟通，谈不上谁指导谁，我们的宋医生可是十几年的老医生，是肝胆方面的专家，要说指导，也是他指导别人。”王院长笑着说道。 “可是我们听说这次手术的方案是由京西的林医生提出来的？”记者又问。 王院长看了看身边的詹妙然，脸上闪过一丝愠怒，果然他们不怀好意。 “没有的事，手术方案是我们的主刀宋医生做的，林医生只是给了意见！”王院长说道。 “可是我们没来之前你们都没有确定方案，是林医生提出之后你们才确定的，还真是巧啊……”詹妙然故意说道，误导众人。 “这样说来这个手术是不是由方案提出人来做主刀更好呢？毕竟他更有能力？”记者又说道。 “没有的事，主刀是我们医院的宋医生，他的医术也很高明。”王院长沉下了脸。 “这么巨大的肝海绵状血管瘤直接切除是很危险的，掌握不好大出血，病人很可能出现危险。所以林医生提出直接剥除肿瘤的方法，以减少出血量，更好地保障病人的生命安全。” “王院长，你敢说他们不是用这个方案？”詹妙然得意地看向王院长，就是你们做的手术又如何，还不是林医生提出来的？他的功劳最大。 “这个我可就不清楚了，只有手术结束之后才知道。各位记者同志如果想报道就在这里等候，手术时间不短，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王院长已经不想再面对詹妙然，想不到他们真的居心叵测，亏得自己还那么热情欢迎他们。 接下来詹妙然便又添油加醋，大势渲染林医生的能力，说得好像没有他就不行一样。 …… 手术室里面对巨大的肿瘤宋廷深他们一点也没有慌乱。 “宋医生……”林文还想说出自己的观点。 郭湘打断他，“瘤体太过巨大，肝脏已经严重拉长变形，如果直接剥除瘤体，林医生你想过创面有多大多长吗？这才更有大出血的可能。” “先进行阻断结扎……”宋廷深说道。 “是，宋老师！” “宋医生……” “‘常温下间歇性肝门阻断切肝法’是宋老师发明的，林医生不会不知道吧？即使是国外的医生都未必有我们宋老师做得好！”郭湘看了林文一眼，冷笑。 如果说其他医疗技术没国外先进她承认，可是肝脏这一科却没人比得上宋廷深。 “阻断之后立刻切除！” “是，宋老师！” 郭湘这才想起前世宋老师就是一刀切除重达十八公斤的肿瘤，获得了“宋一刀”的称号，所以这次手术根本不用担心，宋老师说的肯定就是最优方案。 林文现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他也看出来了，直接切除才是最好的方法。 郭湘托住瘤体，宋廷深一刀把巨型肿瘤切了下来。 接着开始缝合。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非常成功。 几人一出手术室就看见王院长等在外面。 “怎么样？”王院长急忙问。 宋廷深不慌不忙解下口罩，“手术很成功！” “那太好了！”王院长不由松口气，看到身后的林文又紧张起来，“是你主刀的吧？” “是我！”宋廷深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王院长终于放心了。 “前面有很多记者来采访，宋医生你过去汇报一下手术情况。” 宋廷深有点惊讶，不过想了想就了然了，点头，“好的！” 郭湘一听冷笑一声，果然是有备而来。 等众人往外走，她返回手术室把藏在手术床下的录音机拿了出来。 等郭湘出来，宋廷深他们已经被记者包围了。 “宋医生，手术怎么样了？” “手术很成功！” “宋医生听说这次手术的肿瘤是至今为止最大的肿瘤，到底有多大？” “我们称了一下，有十六斤！” “这么大？”众人哗然，那不是比十月怀胎还大？ 詹妙然对京城来的记者使了个眼色。 记者马上意会，“听说这次的手术方案是由京西的林医生做的，是这样的吗？” 宋廷深眉头稍蹙，“他是给了意见，不过我们并没有采纳！” “宋老师，您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了，手术剥离肿瘤这就是林医生提的，科室里所有人都听到了。”詹妙然忿忿说道。 “宋医生，你这是要抢林医生的功劳吗？” “听说林医生是从米国留学回来的专家，医龄虽然比您短，可是医术也十分高明！” 郭湘一听这问题有点尖锐了，开口说道，“刚才宋老师已经说了，我们并没有采纳林医生的意见，但我们的手术一样成功了！” “不可能！”詹妙然尖叫起来，“林医生提的就是最优方案，你们在手术室没有别人看见，你们就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吗？” 郭湘像看傻子一样看詹妙然，“你可以让林医生自己说，他一直在边上看着我们手术，他的方案是不是最优，心里没点数吗？” 大家都看向林文。 他的脸色有点难看，詹妙然这个白痴不了解情况就这在乱说。 不过面对记者他脸上还是露出和煦的笑容，“宋医生的医术是非常高明，我虽然提了意见，不过……” 他无奈摇了摇头。 这个表情就很耐人寻味了，好像是宋廷深刚愎自用不肯听取别人的意见一样。 郭湘狠狠地看向林文，这一世还是和前世一样那么渣，甚至比前世更可恶。 “我们的手术成功了！”宋廷深没有多说一句。 意思很明确，不管你什么意见，我没听取，但我成功了，就说明我的方案就是对的。 “可是……”还有人想说什么。 郭湘开口，“大家听我说，手术的情况大家都没看到不了解，可是我却可以给大家听听，大家一听就知道手术过程是怎样，免得有人想混淆视听颠倒黑白。” 郭湘从口袋里拿出录音机按下按钮。 虽然没有画面，但是手术的过程声音全部录了下来。 林文就说了两句话，被宋医生否定了。 然后是手术过程，怎样进行，手术护士传递器械的声音，三个医生间的对话，一清二楚，就好像能看见当时的手术一样。 全程没有林医生什么事。 林文的脸色很难看。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发出邀请 林文和詹妙然灰溜溜地走了。 宋廷深三人回到科室，安泽瀚一拍郭湘的肩膀，“真有你的，你怎么还准备了这个？” 他拿过郭湘的录音机左看右看，“这个不错啊，哪里买的？” “这个市场上可买不到，我托一个搞情报工作的朋友买的。”郭湘笑。 “你怎么知道他们有阴谋？看到那么多记者，把我吓了一跳。”安泽瀚说道。 “我就知道他们准没安好心，就留了一手，不然没有证据他们还不知道怎么瞎编呢。”郭湘笑道。 宋廷深看了郭湘一眼，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今天他们丢脸可丢大发了，还想来抢咱们的功劳，哈哈哈，现在成了笑话。”安泽瀚兴奋地说道。 回到酒店，林文“啪”朝詹妙然甩了一巴掌，“看你做的蠢事！” “林医生，我不知道会这样，都怪郭湘那个贱人，都是因为她……”詹妙然捂着自己的脸委屈地看着林文。 “谁叫你带那么多记者来的？如果是我做的手术，就是没人来以后也会有人知道，用得着这么大张旗鼓吗？现在怎样，丢脸的是我们！” 林文一脸阴冷，看詹妙然的眼里满是寒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对不起，林医生，我没想到……”詹妙然眼里含泪，“以后不会了……” “不过都是那个姓郭的实习医生坏的事，如果不是她录了音我们也不会……，我决不会放过她！”詹妙然恨恨地说道。 “不许你动她！”林文厉声喝道。 “林医生？”詹妙然不可思议地看向林文，都这个时候了他为什么还护着她？难道林医生真的心动了？ 詹妙然看向林文，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看得她不由打了个冷颤。 …… 第二天各大报纸相继刊登了关于宋廷深手术的报导，切除医学界最大肿瘤，国内第一刀等夺人眼球的标题出现在各大杂志报纸上，连电视台都做了报道。 里面基本上没有提林文两人，有也是一笔带过，倒是宋廷深大大出名了。 不过郭湘知道宋老师不仅在太庆，在京城，甚至国际上都会大放异彩，享誉全球。 她盼望着这一刻的到来。 大家在津津有味地读着报纸，林文和詹妙然走了进来。 众人安静下来看着他们俩，郭湘惊讶，这两人还没走？脸皮够厚的呀。 “大家早啊！”林文微笑地打招呼，可是没有人回应。 他也不怕尴尬，笑了笑，向宋廷深走了过去。 宋廷深没有专门的办公室，不过在科室最里面稍稍隔了一个位置，和前面有点距离。 “他要干嘛？”安泽瀚悄声问郭湘。 “不知道！”郭湘看着那边，林文在宋廷深的面前坐了下来，微笑着和宋廷深说话。 宋廷深的表情一直很严肃，猜不到他们在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林文走了回来，来到大家面前，微笑说道：“这次来肝胆科学习，我和詹医生都受益匪浅，宋老师答应让我们再学习一段时间，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大家有点吃惊，这态度怎么变得这么谦虚了？刚来的时候不是很跩吗？ 詹妙然的脸色却很难看，林医生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如果不是为了宋医生，这群人根本不需要给他们面子。 林文又走到郭湘面前，俯低身体，“郭医生，有点事想和你说，我们能单独谈谈吗？” “不能！”郭湘果断拒绝，才不想和他单独相处。 林文愣了一下，没想到郭湘这么不给面子，嘴角却还是勾出笑容，“我是有点私事和你谈，在这里不方便。” “没什么不方便的，我的事不需要对大家隐瞒。”郭湘冷声说道。 安泽瀚也好奇地看向林文，他能有什么事不能让大家听的？ “那我就说了！”林文微笑，拉了一张椅子在郭湘面前坐下。 “我想邀请你到京城任职，我知道你现在在实习，不过也就还有半年时间，当然如果你愿意可以直接去京城完成你后面的实习任务。”林文笑着看向郭湘。 郭湘颦眉，现在都是国家分配，京城的医院有那么好进，他有这个权利？ “京西医院？”郭湘问。 林文略微尴尬地笑了一声，“不是，是安康医院，是我在国外的导师和我的家族共同创办的一家合资医院。” “那不就是民营医院？”郭湘嗤笑一声，说得好听是合资医院，不就是民营医院？ 郭湘倒不是看不起民营医院，其实很多公立医院的前身都是民营医院。 现代医学是1835年进入国内，第一家民营医院就是由外资教会出资创办的中山孙逸仙医院，后来还有好几个出名的医院，包括几个大学的附属医院都是民营的，但是在解放后都收归了国有。 改革开放后真正意义上的民营医院是1983年建立的，不过现在的民营医院一般都是小规模的，大多数是专科医院，所以一般被人看不起。 林文说的合资医院也许会好一点，可是这个时期想要做好也是不容易的。 “我们的医院和别的民营医院不一样，我们也是综合医院，不是那些野鸡的专科医院。”林文正色说道。 “而且因为我的导师在国外，可以购入更多先进的医疗器械，这是有些国有医院也不能比的。” 郭湘冷笑，“既然这样林医生你可以请很多知名的医生加入啊，何必请我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实习医生？” “我这是看到郭医生的潜质。”林文微笑，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昨天的手术我们有目共睹，郭医生并不比别人差。如果郭医生答应，我可以承诺给郭医生现在医院三倍以上的待遇。” 说到这林文突然想到郭湘都是有车的人在乎那点工资吗？马上改口，“当然，主要是能给郭医生提供更好的平台，提供更多的机会！” “京城可不比这里，那是首都，是我们国家的经济政治文化中心，在那里更可以发挥你的专长，可以认识更多的名医，可以扩展视野，而不仅局限于这个小地方。”林文说道。 其实这两天他稍微打听了一下郭湘的事，不过并没有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医院大多数人都不认识郭湘，只知道她是宋廷深带来的学生，其他基本一无所知。 不过在医院的表现却还是不错的，医学基础扎实。 家庭情况嘛，从她开车就知道一定是不错的，这样的人以利诱不行，只能给她许一个美好的前景。 第二百八十七章 你不能去 “我觉得小地方也挺好，你看宋老师不也是小地方出身？医术不也甩你们几条街！”郭湘笑。 林文脸上有点不自然，“那是，不过像宋老师这样的名医也需要机会，现在我可以给你提供机会。” “这么说我还要感激你了？”郭湘嘲讽一笑，“不过对不起，我不需要，我觉得这里挺好！” 林文一直保持微笑的面容也有一点点龟裂了，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 “郭医生可以不必马上答复，回去想想再告诉我。”林文说道。 “不必了，我不会去的。”郭湘站了起来，“林医生既然还想在这学习，就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詹妙然见郭湘这样眼里简直快要冒出火来，她一个实习医生算什么？林医生这样放低姿态她还拿乔。 她真搞不懂林医生为什么要请她？难道林医生真的看上她了？ 詹妙然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指甲把掌心掐出一个个甲印。 郭湘起身朝宋廷深那边看了一眼，刚才林文应该也是和他说这件事吧？宋老师可千万不要答应，进民营医院就毁了，前世的一切荣誉可能就和他无缘了。 一定要劝住宋老师。 科室其他人都看着林文，这人真是大胆，当着宋老师的面挖他的墙角，也不怕宋老师生气？ 不会是宋老师也被他说动了吧？ 如果他邀请自己会不会去呢，别说还真有点心动，三倍的工资，还是在京城，首都啊，谁不想去首都工作？郭医生真是太任性了。 下班的时候郭湘故意磨磨蹭蹭，等别人都走了，她走到宋廷深面前。 “宋老师，上午林文是不是也邀请您去他的民营医院了？”郭湘问。 宋廷深点头。 “您没答应吧？”郭湘急了。 宋廷深浅笑一声，“你怎么看？” “我觉得您不能答应，现在的民营医院可比不上国有医院，是，他们给的钱是多，设备也许更先进，可是他们得不到人民的信赖。到时候您可能面临根本没有手术可做的情况，那您的医术就得不到提高。” “再说您看林文那种人，人品根本不行，到时万一有什么状况一脚把您踢开，那您就得不偿失了！”郭湘说道。 宋廷深笑笑，知道郭湘是为自己好，“我会好好考虑的。” “您别考虑啊，还考虑什么？您也不缺那点钱，妍妍也还小，您如果是为她考虑，那我帮您，天天帮妍妍补习功课，准让她考上京城的大学。” “宋老师不瞒您说，我是我们省今年的高考状元，我完全有这个能力，只不过不想去京城罢了，您千万别意气用事。”郭湘说道。 宋廷深惊讶，没想到郭湘成绩这么好。 “如果您想进私立医院，以后我帮您开一个，一准比林文的好。”郭湘急急说道。 宋廷深失笑，郭湘可真是财大气粗啊。 不过他有点不明白，自己和她说起来连真的师徒都算不上，之前为了救自己的女儿她差一点豁出命，现在为了自己连开医院的事都说出来，到底为什么？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宋廷深问道。 “啊？宋老师您千万别误会！”郭湘脸一红，“我可是有爱人的，我只是……” 郭湘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虽然失忆了，可是在模糊的记忆中觉得您特别像我一个敬重的长辈，我现在连自己家人在哪儿都不知道，我就是把您当成我的长辈了。” “是我沾光了！”宋廷深点点头，“那我这个长辈是不是不能让晚辈失望？” 郭湘惊喜，“宋老师您答应了？” “其实我根本也没有想答应林医生，道不同不相为谋！”宋廷深说了一句。 郭湘终于放心了，“那就好！” “宋老师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 到食堂打了饭菜，安泽瀚叫她，“这儿！” 郭湘端了饭盒走过去，看见林文坐在一群女医生当中，谈笑风生，如鱼得水。 郭湘冷哼了一声，前世也是这样，当时自己也是被他花言巧语给骗了，其实现在想想自己并不喜欢这样的类型。 还是喜欢顾振南那样的，话不多，但爱都表现在实际形动中。 “怎么这么晚？”安泽瀚问。 “没事儿，上了趟厕所。”郭湘随口说道。 “你真的不考虑林医生的建议？”安泽瀚放低声音，“能去京城很多人都羡慕不来。” “不稀罕！”郭湘摇摇头，“如果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去。” 安泽瀚想了想，也是，她的医术高明，又有钱，想去京城那是分分钟的事儿。 她爱人在这里自然是不会离开的。 “你舅舅也不会去！”郭湘又说道。 “我知道！”安泽瀚点头。 “你怎么知道？”郭湘诧异。 安泽瀚笑笑，“我舅舅不是那种见利忘义的人，他也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郭湘点头，也是，宋老师前世能达到那种高度，不会是简单的人，是自己多虑了。 回到科室，到了两点多开始上班。 没过多久进来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 那人穿着一件又长又大的军大衣，整个身体十分臃肿，但是脸却削瘦蜡黄，走进科室时有点不知所措。 “你好，你哪里不舒服？”郭湘开声。 那人见有人搭理自己，就朝郭湘走了过去。 郭湘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拿出病历，问了姓名年龄等。 “哪里不舒服？” “大夫，我肚子疼！”病人一开口，一股恶臭传了过来，郭湘下意识地皱了下鼻子，垂下眼睑，还好戴了口罩。 “哪个部位？怎么个疼法？”郭湘看过去，“大衣脱了我看看！” 病人脱下大衣，大家都大吃一惊，肚子大得像个孕妇，如果不是因为他是个男的，真的要劝他转去妇产科。 不会是又一个肝海绵状血管瘤的患者吧？ 林文走了过来。 看，这就是新闻报导的效果，出了名，病人就找上门来了，根本不用再去宣传，要是自己的私立医院能这样就好了。 “你怎么不去其他科室看，知道来我们这儿，你知道自己的肝有问题？”郭湘问。 “不是，这不是这两天看了那个报纸吗？我觉得我的情况和那个人挺像的，就过来看看，那个宋医生在吗？”病人问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一肚子屎 “在的！”郭湘朝宋廷深看过去，他听到声音也走了过来。 “宋医生！”病人站了起来。 “宋老师，这个病人能不能让我接诊？”林文微笑说道。 宋廷深看了他一眼，“可以！” “可是宋医生，我是来找你的，我怕是和你那天做手术的病人一样，我只相信你。”病人急了。 林文的脸色有点尴尬。 “没事儿，先让他看，等等我再看，他们都是我们科的医生还有实习医生，是有学习任务的，你配合一下，不会耽误你的病情。”宋廷深说道。 “那好吧！”病人点点头坐了下来。 林文脸上露出笑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郭湘翻了个白眼，挪开了一点，不想离他那么近。 林文开始问诊。 病人一说话他也明显感觉到病人口臭得厉害，眉头皱了一下，又不动声色地展开。 等问完，把病人的衣服撸了起来。 只见病人大得像孕妇一样的肚子，肚皮崩得紧紧的，表皮发亮，皮下静脉处于怒张的状态，一看就不正常。 “我肚子已经痛了三天，实在受不了了。”病人痛苦地说道。 怎么不早来看？郭湘想问，不过问了也没用，早看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郭湘打开透视朝病人的肚子里看了过去。 经过一系列的问诊，林文开始开单子，“做个B超吧！” 他看向宋廷深，“宋老师，这样没错吧？” “不用了！”郭湘突然站了起来，看向病人，“你是不是从小就便秘？” “对，你怎么知道？”病人有点惊讶，“我从小到大上厕所就没有痛快过一次，都是好几天才上一次，药也吃了不少，可就是没多大效果。” “还经常肚子疼，想来医院看吧，可是家人说不就是个便秘吧，没什么大不了，又要花钱，就一直没来看。这次也实在是疼得不行了……” 郭湘点头，这个时期的人大多比较穷怕花钱，都是能拖一时拖一时，不拖到最后一刻都不会来看病。 其实郭湘刚才透视已经看出来了，病人不是肝海绵状血管瘤，是巨结肠，说穿了，他这一肚子都是屎！ “把你的手伸出来我看看！”郭湘又说道。 其实她是想用自己中医师的名头给透视找个借口。 郭湘给病人诊了脉，也能诊出是肠部有问题。 郭湘走到宋廷深旁边，低声说道：“宋老师，我怀疑是巨结肠，应该要去消化内科！” 宋廷深点头，之前郭湘在肛肠科就帮病人开过方，她还是一个中医师。 “你看着办吧！”宋廷深说道。 郭湘走向病人，“你得的不是肝病，是肠子出了问题，我带你去消化内科找那里的大夫帮你看！” “是、是吗？”病人疑惑，可是自己这肚子和报纸上报导的很像啊。 “你先去，如果有问题还可以回来，这边的挂号费可以退给你。”宋廷深说道。 宋医生都这么说了病人只好答应。 见郭湘把病人带走，林文难得的脸色沉了下来。 郭湘把病人带到消化内科，那里的医生见她来了都好奇，“呀，什么风把小郭医生吹来了？” 经过报纸杂志那样的大肆宣传，已经没几个人不认识郭湘了。 郭湘笑笑，看向消化内科的钱主任。 “钱主任，这个病人怀疑是巨结肠，宋老师让我带过来的。” 说是宋老师吩咐的，别人就不会起疑。 “过来我看看！”钱主任朝病人招招手。 又是一番问诊触诊，然后开了B超单。 郭湘也没走，她想看看结果，回去也好跟宋老师交待。 等结果出来大家一看，好家伙，这巨结肠起码有六七十公分，十公斤左右，膨大得有如一个怪物。 钱主任神色复杂，“小郭呀，我不知道该感谢你呀还是该恨你！” “钱主任这怎么说的？”郭湘笑。 “你带来的这个病例难得，可是这真叫我们为难啊，手术护士肯定会恨死你！” “因为这里面都是屎啊，我们手术的时候就不用说了，臭气熏天，搞得不好可能还弄一身，手术室的护士整理起来，肯定要骂人的！” 郭湘哈哈笑起来，不过的确也是啊，这多少年的屎在这里面，真能把人熏死。 病人一听羞得脸色涨红。 “别在意啊，开个玩笑，做了手术就好了。”钱主任拍拍病人的肩膀，“办住院手续吧，等手术了，你的痛苦就结束了。早就该来了呀，拖了这么久。” 病人红着脸，“谢谢大夫！” 郭湘回了肝胆科，安泽瀚立马走了过来。 “怎么样？” “结果出来了，是巨结肠！”郭湘说道。 “巨结肠？这么大？巨结肠一般是先天性的吧？怎么这时候才发现？”安泽瀚惊讶。 “人家不舍得花钱呗，就一直拖了下来。”郭湘摇头。 巨结肠是一种先天性的肠道畸形，病变一般发生在直肠和乙状结肠的远端部分。 病变的肠段经常处于痉挛状态，管腔狭窄，粪便不能通过病变的肠段或通过很困难，所以影响肠管的正常蠕动，粪便就大量积聚在上段结肠内。 随着时间的推移，肠管狭窄段的上方因粪便的积聚而变得肥厚、粗大，这就形成了先天性巨结肠。 那个病人肚子那么大，巨结肠也是巨大的，里面全都是排不出去的屎。 所以如果孩子从小就有便秘的毛病，吃药还老不好，就真的要带去医院看了。早手术早好，不要承受那么多年痛苦。 “那就是说他那一肚子全是屎了？”安泽瀚说得自己都恶心了。 郭湘失笑，点头，“手术把巨结肠切了就没事儿了。” 林文看郭湘的眼神又多了一份惊奇，她居然还会诊脉？ 这女人真是天天都能给人带来惊喜啊。 “郭医生还是中医师？”林文问。 安泽瀚点头，“是啊，我们在肛肠科实习的时候就知道了，郭医生可是有中医师执照的正牌中医师。” “了不起！”林文笑，能学好西医就很不容易了，她居然中医也学得这么好，这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这更加强了要把郭湘挖走的想法。 拒绝没关系，越是有本事的人才越难请，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要让她看到自己的诚意。 第二百八十九章 请你看电影 过了几天消化内科那边给那个病人进行了手术，切下的巨结肠有十来公斤，又有记者来采访，报纸上还印了钱主任切下巨结肠捧在手里的相片，像个半岁的孩子那么大，看着很吓人。 不过也太重口了点吧，钱主任还真是艺高人胆大，也不怕漏自己一身。 经过这次的事太庆人民医院又出名了一次，王院长高兴地合不拢嘴。 底下的医生医术好，他脸上也有光。 出去开会的时候和别的院长在一起，得到不少人的赞扬和恭维。 林文和詹妙然还在肝胆科，不过郭湘基本没怎么理他们。 这天上班林文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进来。 走到郭湘面前，从袋子里掏出两盒东西放在她桌前。 “郭医生，这是我导师从国外给我带回来的，你尝尝？”林文笑得一脸亲切。 郭湘扫了一眼，进口巧克力？以为自己没吃过？才不稀罕！ “对不起，我不喜欢吃甜食，给别人吧！”郭湘说了一句。 “这里也有不加糖的。”林文一点也没生气，从袋子里又掏出一盒纯巧克力。 “我以为女孩子都喜欢吃甜的，既然你不喜欢这一盒纯巧克力就给你，这本来是我留给自己的，想不到郭医生和我的爱好相同，太巧了，这盒就先给你吧！” 郭湘皱起眉头，这人真是花言巧语，这样也行？ 如果不是自己早知道他的真面目，肯定会被他骗，前世就是那样被骗的。 “对不起，不巧，我根本就不喜欢吃巧克力！”郭湘把巧克力往边上一扫，看也不看一眼。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詹妙然怒了，林医生从来没有这样讨好过一个女人，他都这样放低姿态了，这个女人怎么还这么不知好歹？ “我怎么没礼貌了？”郭湘抬眼看她，“我说了我不喜欢吃巧克力，也说了对不起，你还想怎么样？一定要违心地说我喜欢，我好喜欢，真是太感谢了，这样就是有礼貌了？这样才是虚伪好吗？” “你……”詹妙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呵……”林文假笑一声，“郭医生这是真性情，挺好。” 不过脸上还是有点挂不住，明显皮笑肉不笑，这郭湘真是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领。 不过没关系，挑战难度越高越有征服欲。 “林医生，我家孩子喜欢吃巧克力，那我拿两盒？”边上同科室的冯医生说道。 “好，这就是带给大家吃的，大家别客气，都过来拿吧！”林文勉强笑笑，招呼大家。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几人走过来把巧克力刮分了，当然也没忘了给宋廷深拿一盒。 詹妙然看了脸色难看得不得了，这巧克力多贵啊，林医生都没舍得给她留一盒，就让这群土包子拿走了，真是气死了。 安泽瀚打开一盒巧克力拿出一块丢进嘴里，悄悄拿一块给郭湘，“你真不要？” 郭湘白他一眼，“小心噎着！” 安泽瀚一下打了个嗝，郭湘失笑，怎么这么灵？ 忙给他倒了杯水，“那么急干什么，我又不跟你抢！” “别说味道还挺不错，比我在国内买的好！”安泽瀚凑过来说道。 “吃你的吧！”郭湘送他个白眼球。 到了傍晚快下班的时候林文又走了过来。 “这段时间在肝胆科学习，承蒙各位的照顾，受益匪浅。明天是周末，听说有一部新电影上映，我买了几张票请大家看电影，还请大家不要拒绝。”林文说道。 “什么电影啊？”有人问。 “是谢导演的新片《芙蓉镇》，演员也是现在最火的大明星，影片上映很火爆，一票难求，我也是托人才买到的。”林文微笑着说道。 把一张电影票放在郭湘面前，“郭医生，给你！” 他本来是不想请这么多人看的，可是如果单独请郭湘一个人她肯定会拒绝，多买几张大家一起，票的位置他都安排好的，到时就坐在她身边。 “我晚上没空！”郭湘连眼都没抬。 “郭医生……”林文似乎有点为难，“据我了解这还是咱们肝胆科第一次集体活动，如果郭医生不参加，是不是不太好？” 宋廷深听了朝林文看了一眼，但没说什么。 “林医生似乎不是咱们医院的吧？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郭湘嘲讽。 “话虽如此，我现在暂时还是肝胆科的一员，为科里团结出一份力也是应该的。”林文说得冠冕堂皇。 郭湘颦眉，这人真是诡辩能力一流，便不说话了，不想和他争辩。 反正晚上自己不去就是，不怕他搞什么花样。 林文见郭湘不吭声以为是被自己说动了，虽然是被动的，但自己总算赢了一局。 其他票也被几人拿走了，有人请看电影不看白不看。 下班大家都匆忙回家，电影是六点多的，还要吃饭，挺赶的。 宋廷深叫住安泽瀚，“今晚我值班，这电影票你拿走！” “哦！”安泽瀚应了一声，拿上票。 郭湘把自己那张也塞进安泽瀚手里，“今晚我没空，这票也给你！” “我一个人也用不了这么多啊！”安泽瀚苦着脸。 “那就请你对象去啊！”郭湘笑。 “我没有对象。”安泽瀚脸一红。 “总有同学、朋友吧？还有家人呢，两张票总不会找不到人看？”郭湘笑道。 “嗯！”安泽瀚无奈点头，怎么觉得自己是垃圾回收站？不要的巧克力给自己，不要的票也扔给自己，可偏偏还都是好东西。 回去的路上郭湘想起自己和顾振南，两人还没看过一场电影，下次是不是也要找个机会去看看？ 其实两人认识以来就是结婚状态，根本就没好好谈过恋爱，情侣间很多事都还没来得及去做，关系好了之后两人又都太忙了，没有什么时间去谈恋爱。 不过他对自己的爱是一点不少，她知道。 回到家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人，顾振南还没回来，应该是有事吧？ 郭湘自己也懒得煮饭了，随便煮了碗面吃。 顾振南的就先不煮了，如果他没吃饭等他回来再煮，不然面煮好放那儿坨了就不好吃了。 第二百九十章 人走了 另一边林文他们到点去电影院看电影，他在门口等了半天也没见着郭湘，电影都快开场了也没见着人，不会已经进去了自己没注意吧？ 进到里面灯已经关了，电影开始放映。 林文摸黑走了进去，发现自己的座位边上已经有了人，真的来了？ 走过去才发现那人根本不是郭湘，脸一下沉了下来。 “林医生！”边上的人叫了他一句。 “嗯！”他习惯性地挂上笑脸回了一声。 再看边上的女人和她隔壁的那个人好像是对象关系，不时低声轻语，说笑一声，他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一个是郭湘的位置，一个是宋医生的位置，他们都没来给了别人，还真是不给自己面子。 林文也无心再看了，又挨了一会儿起身离开了。 …… 郭湘吃完面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大彩电买来还没看过几次。 电视里在放《西游记》，这个家喻户晓的节目，之后的三十多年几乎每年暑假都会放，不过郭湘没好好看过一次。 现在的《西游记》并不是全集的，只有几集，据说《西游记》分了好几年拍摄完。 郭湘看的就是《三打白骨精》之前的几集，别说还挺好看。 等电视看完顾振南也没有回来，应该是有事吧？ 郭湘也不等了，洗了个澡窝到床上。 看书看看就困了睡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振南？” “是我！”外面传来顾振南的声音。 顾振南脱了外套走进来，拍了拍身上的寒气，走到床边，在郭湘脸颊上亲了一下，唇凉凉的。 “吃饭了吗？”郭湘睁开惺忪的睡眼。 “吃过了。”顾振南帮她掖了掖被角，“你接着睡，我去洗一下。” 过了没多久顾振南回来了，钻进被窝，身体暖烘烘的。 “怎么这么晚？”郭湘拱进男人怀里。 “今天找学校的几个学生和老师谈了谈，就是厂里办科研所的事。”顾振南抱住郭湘。 “怎么样了？”郭湘一下来了精神。 “学生没问题，有两个老师答应了，还有两个老师在犹豫。”顾振南说道。 “他们有什么顾虑吗？只是利用他们的闲暇时间做研究吧？”郭湘问。 “我想借调，毕竟有些技术不是闲暇时间就可以做出来的，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那倒也是。” “不想了，那些事我自己会解决。”顾振南滑低身体，朝郭湘亲了上去。 …… 第二天醒来，郭湘发现顾振南还在身边腾一下坐了起来，“几点了？闹钟怎么没响？” “今天是周末！”顾振南笑，把郭湘又拉回被窝。 “哦，我忘了。”郭湘松口气，把脑袋枕在男人的肩窝里，“今天终于有空了，要不要出去玩玩？” “你看看外面。”顾振南笑，“下大雪了。” “啊？”郭湘又坐了起来，朝窗户走去，外面大雪纷纷扬扬，把整个城市都染成了白色。 “这么大的雪呀！”郭湘推开窗想接一片雪花，一阵冷风吹来，赶紧又关上，太冷了！ 顾振南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这雪一下会积起来了，到时候路上结冰，你开车要小心。” “应该有人铲雪吧？”郭湘问。 “就怕有些地方还没来得及铲就冻上了，要不就先不开车？”顾振南说道。 自己走路摔个跤可能还没什么，开车要是控制不住撞上了，那就严重了。 “我们去弄个防滑链吧？这样就不怕车打滑了。”郭湘说道。 “防滑链？绑在轮胎上的吗？”顾振南问。 “对啊，把铁链缠在轮胎上，增加轮胎的摩擦力，这样就不容易打滑了。”郭湘笑道。 “嗯！”顾振南点头，以前在油队那些大卡车在冬天的时候也这样弄过，是有用的。 “等会儿我们吃过早餐去五金店问问看有没有。”顾振南说道，正好和媳妇一起出去走走。 吃过早餐两人开着车出门。 雪还在下，路上行人也不多，积雪还没有被压硬实，路还不怎么滑。 两人来到五金店，问了有铁链卖，买了比较小的适合小车用的，把四个轮胎都绑上，这样就好多了。 当然路面如果都结冰了，那还是很危险，要非常注意。 外面雪太大也没什么地方可玩的，两人就回了小区。 找了一个有车棚的地方停了车，不然被雪一覆盖，车都得冻上。 雪已经很厚，郭湘从地上抓了一团雪搓成雪球朝顾振南打了过去。 他猝不及防被甩了一脸的雪，郭湘哈哈大笑起来。 顾振南摸了把脸，也从地上抓起雪朝郭湘打去。 两人在雪地里打起雪仗。 小区里很多孩子也从家里走出来，在雪里玩了起来。 前几天虽然就开始下雪，但一直下得不够大，雪没积起来。 这一场雪一下积了有半尺深，孩子们都高兴地在院子里跑来跑去，堆雪人打雪仗。 疯玩了一会儿，郭湘的鼻子脸蛋都冻得红红的，顾振南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里，哈口热气，搓了搓，“回去吧，太冷了。” “嗯。”郭湘点头，“中午我们吃火锅吧？这么冷的天。” “好！”顾振南牵起郭湘的手就是小区附近的菜场买了点火锅菜，还买了羊肉，这天气吃上热乎乎的羊肉最过瘾。 两人吃着火锅，“对了，明天晚上我要值夜班，晚上别等我了。”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问：“值完夜班休息一天吗？” “一般是第二天早上查完房就可以回来了，除非遇到有事，可能就要拖时间了。”郭湘说道。 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发现林文和詹妙然没来，一问才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太好了，这两个讨厌的人终于走了。 以后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不过那个林文给人的感觉有点怪怪的，按理来说他不是穿来的应该没有前世的记忆，可怎么感觉他认识自己似的？ 是不是错觉？还是他本来就是个见人就撩的渣男？ 不想了，这种人不值得自己想。 第二百九十一章 夜班 晚上值夜班，是郭湘和冯医生一起，实习医生一般不单独值夜，万一有事有些是实习医生不能处理的。 不过肝胆科这边病人本来也不多，一般不会有什么事。 刚上夜班没多久，冯医生就跟郭湘说道：“你在这儿看着，我家里有点事，我去去就来！” 郭湘颦眉，可自己也不能说什么，自己只是个实习医生管不到他。 “那你早点回来！”郭湘说道。 “没事儿，我们科基本不会有什么事，那几个病人病情又很稳定，你也别那么认真，如果困了就在那边躺一下。”冯医生说完脱了白大褂就走了出去。 值班室是有张床，没事的时候可以休息，如果有事儿护士会来叫。 郭湘去病房巡视了一圈，没什么事，就拿出书看起来。 上半夜基本没事，冯医生也没回来。 到了十二点多，值班室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郭湘接起电话。 “这里是急诊科，有一个急性胆囊炎的病人必须马上手术。” “急性胆囊炎？符合手术指征吗？”郭湘皱起眉头。 一般急性胆囊炎都是先收治入院，因为有炎症要先消炎，以后再手术。 “胆囊已穿孔，并发弥漫性腹膜炎……” “我马上下来！”郭湘放下电话，看了看外面，冯医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怎么办？自己不能独立手术。 这时候又没有手机找不到人。 只好打电话给宋廷深。 电话响了有一会儿宋廷深才接了电话，应该是已经睡了。 “宋老师，我是郭湘，这里有一个急性胆囊炎的患者急需手术！” “冯医生呢？” “他……出去了！” 宋廷深脸色沉了沉，马上挂了电话，去穿外套。 郭湘挂了电话立刻朝楼下跑了下去，去急诊室。 “病人呢？”郭湘问。 “在这边！”急诊的章医生看见是郭湘有点惊讶，知道她是实习医生，“你们科的医生呢？” “马上就来。”郭湘说了一句，也不好说冯医生根本不在。 病人已经痛得在打滚，郭湘上前检查。 右上腹有明显的反跳痛和肌紧张，“血常规做了吗？” 章医生把化验单拿过来，郭湘一看，白细胞和中性粒细胞比例明显增高。 B超单显示胆囊腔张力增大，胆囊周围已经有了明显的渗出和积液。 真的必须马上手术。 “送手术室！”郭湘果断说道。 刚推到手术室门口，宋廷深气喘吁吁地跑来了。 郭湘一看大吃一惊，宋廷深的脸青了一大块，还有点擦伤。 “宋老师你怎么啦？” “没事，就是天黑路滑，摔了一跤！”宋廷深摇头，“什么情况？” 半夜也没有公交车，他是骑自行车过来的，路上也看不清，有些地方太滑了摔下来撞到道边的马路牙子。 郭湘马上把手上的单子给他看，两人进入手术室。 手术紧张地进行。 情况比较严重，只能摘除胆囊。 手术还没做完，手术室的电话突然又响了。 护士接起电话，“宋老师，急诊那边说发生连环车祸，有两个肝脾破裂的患者必须马上手术。” “好，告诉他们，这边马上结束！”宋廷深回答，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然后又说道：“叫普外的医生下来！” 其实这也不全是算肝胆科的病人，虽然和肝胆有关，但肝胆科更多的是做肿瘤癌症方面的治疗，不过大家都知道宋老师医术高明，和他沾边的就想让他做了。 而且晚上科室一般只有一个值班医生，他在这儿也就让他帮忙了。 这边手术一结束，那边普外的医生也下来了。 两个病人同时推入手术室，两台手术同时进行。 等冯医生回来的时候听说宋廷深来了，还做了两台手术，脸都吓白了。 惨了惨了，这次要受处分了。 今天怎么这么寸呢，平时在医院一晚上没事，偏偏今晚走开今晚就出事儿了。 等手术做完天都亮了。 宋廷深和郭湘走出手术室，冯医生忐忑不安地在外面站着。 “你还在这干什么？那边病房都没人了，你还想那边再出事儿吗？”宋廷深怒了。 “是、是，我马上回去！”冯医生应了一声，像兔子一样跑走了。 宋廷深叹了口气，这样的人根本没责任心，怎么当医生？ “小郭，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宋老师我没事儿！”郭湘说道，“您脸上有伤，我给您擦点药！” 宋廷深点头。 郭湘去护士那要了点碘伏，给宋廷深擦了擦，“宋老师您回去用鸡蛋滚一下这淤青就能好得快一些。” “嗯！”宋廷深应了一声。 休息了一会儿，去食堂吃了饭，又查了房。 冯医生来到宋廷深面前，“宋老师，对不起，我昨晚不该擅自离开……” 都已经被抓到了只能主动承认也许宋老师会罚得轻一点。 “今天你也别休息了，门诊那边你去，今晚还你值班！”宋廷深严肃说道。 “是！”冯医生什么也不敢说，就是要值几天几夜他也不敢说话。 “小郭，你回去休息吧！”宋廷深对郭湘说道。 本来她值了夜班也该下班的。 “哎！”郭湘点头，“宋老师我送您回去吧？我开了车。不过您放心，我的车加了防滑链，不会出事的。” 这时顾振南突然出现在科室外，叫了一句“湘湘”。 “你怎么来了？”郭湘惊喜。 “知道你上了夜班怕你太疲劳开车不安全，来接你回家！”顾振南说道。 “好啊！”郭湘欣喜，老公就是体贴，低声对顾振南说道：“先把宋老师送回家吧，他昨晚摔了一跤，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好！”顾振南点头，和宋廷深打招呼，“宋老师！” “来接郭湘啊？”宋廷深微笑，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好，而且看得出来他很疼媳妇。 “嗯，我先送您回去吧，顺路！”顾振南说道。 宋廷深笑笑，“好！” 其实不顺路，不过他知道他们俩的好意，心领了。 再说自己那自行车摔得有点变形了不好骑，还得拿去修修。 把宋廷深送回了家，郭湘在车上已经昏昏欲睡，主要是一晚上的手术太累了。 顾振南很心疼，也不叫醒她，到了楼下直接把她抱起上楼。 第二百九十二章 她是王楚湘？ 郭湘被颠醒了，睁开眼，“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主要冬天穿着太厚了，自己又不是娇小的体型，很重的。 “没事儿，就你这样我还抱不动？”顾振南嘴角勾了勾。 “让人看见！”郭湘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顾振南把人放下，到了房门口掏钥匙开门，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吃早餐了吗？”顾振南问。 “在医院吃过了。” “那你休息吧，我回学校，后面还有两节课。” “你要不要开车？今天我不用上班，也用不上。”郭湘掏出车钥匙。 “也行！”顾振南点头。 郭湘外套一脱就扑到了床上，太累了。 拉下被子，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 林文回到了京城。 不过郭湘那娇俏的身影不时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有时会和自己记忆中那个女孩重合，有时又分开，到底是不是她？ 他必须去搞清楚，如果她真是自己的未婚妻那就太好了。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她的表现要说是认识自己吧，又不太像，要说不认识自己吧，却对自己有莫名的敌意。 他真没觉得自己有哪儿得罪她了。要说想挖她和宋老师，那也是出于好意。 或者是她不记得自己了？ 毕竟自己出国了几年，和以前不说大变样吧，也还是有些变化的。 那个时候也很少和她见面，她对自己印象应该也不深吧？ 但作为未婚妻自己的名字总还是记得的吧？所以才对自己有敌意？ 反正觉得不正常。 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未婚妻。 但又觉得希望不大，一是她离家出走这件事就不太可能，二来她现在这么有钱，自己都开车，如果是郭老师给的应该不太可能。 她家虽然有钱，却不是那种宠溺孩子的家庭，不会给孩子买车这么奢侈的东西。 带着种种疑惑，林文买了一些保健品去未婚妻家。 她家在东城买了一套四合院，他刚回国的时候去过一次。 是个两进的小院子，环境很好，很适合居住。 以前她家其实也很一般。 她母亲郭雅琴是石油大学的老师，父亲王崇明是服装厂的副厂长。 后来因为什么事被人陷害了受了点委屈，正好大领导提出改革开放，王崇明毅然决然就辞了职。 不得不说在这个年代捧着铁饭碗敢辞职的人，是有很大魄力的。 辞职之后就下海，去南边倒腾东西，什么服装、收音机、磁带，什么赚钱倒什么。 别看这些小东西，可是很赚钱，一开始一天几百的赚，后来一天能达到几千，辛苦了两年，渐渐积累了一些资本。 之后自己开了一个服装厂，经过这几年的经营，已是京城有名的民营企业家。 后来就买了现在四合院，从学校搬了出来。 其实说实话，以前林文还有点看不起他们家。 自己家虽然没那么多钱，可却是医学世家，他们只能算是暴发户，虽然郭老师是大学老师，可也算不上书香门弟。 不过到了国外几年，他充分认识到钱的重要性，如果不是自己家在医学界还有一些声望和人脉，导师也未必会和自己合资开医院。 所以钱啊，虽然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自己虽然从国外留学回来，可家中还有大哥，如果有了未婚妻家的支持，也许自己在家族的地位会更稳固一些。 林文敲门。 “来啦！”里面传来郭老师的声音。 打开门，郭雅琴见是林文很惊喜，“小林，你来啦？” “郭阿姨！”林文很亲热地叫了一声。 “快进来！”郭雅琴热情招呼。 林文把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郭阿姨，这是给您和叔叔买的一些保健品。” “这么客气干什么？又不是外人。”郭雅琴笑了笑。 领着林文走进正屋。 四合院没有暖气，屋里烧了炭盆。 “快，过来这边烤火，外面很冷吧？”郭雅琴说道。 “还好！”林文微笑地坐了下来。 “回国还习惯吗？工作还好吧？”郭雅琴问。 “挺好的。”林文应了一声，看了看边上，“叔叔不在家？” “在厂里呢，现在已经开始忙明年的春装了，不早点做来年就来不及了。”郭雅琴说道。 林文点头，决定进入正题，“阿姨，还没有楚湘的消息吗？” 郭雅琴的神色一下黯淡下来，摇了摇头，“这么久了，恐怕……” 眼圈一下红了起来。 “阿姨，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林文看着郭雅琴问。 “当时是湘湘他们学校受南方大学的邀请过去做学术交流，后来有一天他们去游玩，遇到泥石流，湘湘就不见了。”说到这郭雅琴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我的湘湘……” “当时没有派人去找吗？”林文皱起眉头。 “找了，找了几天也没有找到，他们都说她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可是……我不相信，我的湘湘，她那么优秀，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就这样去了……”郭雅琴泣不成声。 “阿姨，琴湘她会不会还没死？还活在别的地方？”林文说道。 想说自己遇到郭湘的事，可是一想万一不是她，那不是让老人有了希望又失望，那打击更大了，所以还是先不说吧。 郭雅琴抬起头拭泪，“那她为什么不回来？她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她？她对你们的婚事虽然不说多喜欢，但也没说过要退婚，更不可能抛下父母自己躲起来，她不是那样的孩子。” 这也是林文觉得奇怪的地方，而且看郭湘活得有滋有味，不像是失去家庭的样子。 “小林，如果你想退婚我们不会说什么，毕竟湘湘已经失踪一年多了……，是她没这个福分。”郭雅琴说道。 “阿姨，这个先不谈。”林文摇摇头，“您有她失踪前的照片吗？” 在他的印象中她还是高中时假小子的样子。 “有的，她工作后还照过相，我给你去拿！”郭雅琴擦了擦眼角站起身。 去了边上的房间，不一会儿就拿了一张照片出来。 是一张彩色相片，王楚湘站在北海边的栏杆旁，上身白衬衫，下身湛蓝长裤，留着齐耳的学生头，脸上稍有点严肃。 林文脑海中一下闪过郭湘的样子，从脸上看有八分像。 不过气质还是很不一样的。 相片里的王楚湘有些呆板，虽然已经不是高中时的假小子头，可和自己印象中的样子高度重叠。 可郭湘却完全不一样，鲜明生动，笑起来两个酒窝，既纯洁又妩媚。 如果是同一个人，他想象不出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第二百九十三章 把她带回来 “阿姨，这张相片能给我吗？我想……有机会再找找楚湘。”林文说道。 郭雅琴有点惊讶地看向林文，其实林文以前不太喜欢自己的小女儿她是知道的，他甚至提出过退婚，只是长辈没同意，怎么现在人不在了，他反倒积极起来了？ “你有心了，不过……”郭雅琴摇头，可是希望渺茫啊。 “只要没见着尸体，不是还有希望吗？”林文说道。 “对了，阿姨，不知道楚湘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比如痣啊、胎记什么的，你也知道我以前和她见面也很少，又几年没见了，记不清……” “湘湘她……”郭雅琴沉吟，她的皮肤很好，几乎没什么瑕疵，如果硬要说特征，“她的右耳下脖子中间有一颗小小的痣，不是很明显。” 郭雅琴在自己脖子右边的位置比划了一下。 林文点头，有特征就好，到时就可以辨认了。 “那阿姨您休息，我改天再来看您！”林文站了起来。 “谢谢你了，小林！”郭雅琴站起来送客出门。 林文拿着王楚湘的相片，一定要搞清楚她到底是不是郭湘。 王楚湘、郭湘！ 对呀，林文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们都有一个湘字，而且王楚湘的母亲恰好也姓郭，会不会郭湘就是她的化名？ 林文一下兴奋起来，很有可能。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是自己的未婚妻，一定要把她带回来。 …… 郭湘睡了一上午，一醒来就闻到饭菜的香味。 难道老公回来了？ 起身走到厨房一下，果然是顾振南在炒菜。 “你怎么回来了？”郭湘走过去从背后抱住顾振南。 他转过头看她，“不回来你中午都没饭吃了。” “我自己随便煮点就好。”郭湘说道。 “就是怕你随便，上班那么辛苦再不吃点好的，身体怎么吃得消？”顾振南翻着锅里的菜。 “煮什么好吃的，这么香？”郭湘探过头去看。 是鲫鱼炖豆腐，鱼汤奶白色，看上去就有食欲。 “去洗手吧，马上就可以吃了。”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洗了手，把碗筷拿上桌，桌上还有一盘炒蛋，一个白菜炖粉条。 顾振南把一大碗鲫鱼炖豆腐端上桌，拿得烫手，一放下碗急忙去摸自己的耳垂。 “我的让你摸！”郭湘笑着探过头。 顾振南把手指揪住她的耳垂，软软的凉凉的，很舒服。 “你说人烫到手为什么会去摸耳垂？”顾振南问，他也是下意识地就这么做了，好像小时候看大人也是这么做的。 “因为耳垂上的毛细血管最少、血流量少，所以它是人体温度最低的部位。耳垂还是人体散热最快、热量传导最好的一个部位。手烫了摸摸它，热很快就导出去了，手就不烫了！”郭湘歪着头说道。 “原来是这样！”顾振南点头，原来还是有科学根据的。 “当然如果真烫伤了，还是在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比较快。”郭湘又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先给郭湘盛了碗鱼汤，“趁热喝！” “嗯，真香！”郭湘拿起碗，有个会做菜的老公就是幸福。 “下午要不要去哪儿，正好我下午没课可以陪你。”顾振南一边吃着菜一边说道。 “嗯……”郭湘在想，“等会儿去打几个电话吧，两个卫生巾厂的情况好久没问了，还有沈老师那边厂房也不知道建得怎么样了。” 感觉自己出来了好久一样，其实距离暑假也才过了两个月，水泥厂那么大型的厂房应该没那么快建起来。 没有电话就是不方便，想打个电话还要去外面。 “那等会儿我们去邮局吧，小区门卫室的电话只能打市话。”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要是能在家里装上电话就好了，正好等会儿去问一下。 吃完饭两人来到邮局，还好不是周末，打电话的人不是很多，也等了好一会儿才轮到他们。 这时候打外省电话还要通过话务员转接，很麻烦。 先打了泉市司经理那边的电话，电话接通后正好司经理在厂里。 “司经理，我是郭湘。” “郭老板，好久不见！”司经理带着浓重的闽南口音。 “今年公司的业绩还好吗？年底有没有分红啊？”郭湘调侃说道。 “还不错，可以适当分一点，不过我想多留下一些资金再进口一条生产线。”司经理说道。 那是好事儿啊，说明产品供不应求。 而且毕竟这还是投资的第一年不分红也情有可原。 “这个司经理自己看着办吧，我相信司经理的能力，这方面应该比我更了解。”郭湘笑着说道。 “不过最近已经有其他人办卫生巾厂了，而且卖得价格比我们低，想和我们抢市场。”司经理皱起眉头。 “这样吗？”郭湘点头，早预料会有这么一天，这么晚才有自己这边已经占了很大优势了。 “我这倒有个好点子，我们现在做的卫生巾都是直板的条状，如果有些人量大睡觉的时候很容易侧漏。” “我设计一款护翼的卫生巾，就是在之前的基础上多了两个小‘翅膀’，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你们只需要重新设计刀具换上就可以。”郭湘说道。 卫生巾生产的时候其实是一大卷纸的，通过自动传送带往前，经过前面有刀片滚动切割，就切下一块一块，只要把这刀片换成护翼的弧形，就能切出护翼的形状。 当然这刀片肯定要特别定制。 司经理听了眼睛一亮，是个好创意。 “郭老板，要不你画一张设计图寄给我，这样更直观一点。”司经理说道。 “可以呀！”郭湘点头，“等下次又有人跟风模仿我们，你打电话给我，我还会有新创意。” 之所以不一下把各种类型的卫生巾都抛出来，就是因为人的模仿能力太强了，你全部做出来人家就全部跟风，就没优势了。 不如一点点抛出来，永远站在市场的最前端。 “这样司经理，你们定制刀具的时候能不能多做一套？你知道我京城也有一个厂，我想让他们也上新产品。你们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市场基本不会起冲突，不用担心会和你们竞争。” “可以！”司经理点头，再说这本来就是郭湘的主意，她就是不告诉自己，另外叫人做也不是做不出来。 他这边做了还可以卖一份刀具的钱。 郭湘告诉了他自己医院的电话可以联系自己，毕竟现在在医院的时间比较多，找她容易一些。 第二百九十四章 得肝癌的孕妇 接下来郭湘打了电话到京城恒通造纸厂，那边的郑厂长也说了同样的情况，已经有人跟风做卫生巾了。 郭湘把新设计的事也跟他说了，郑厂长大喜，连连答应会跟进，会和司经理联系。 “还有如果新产品出了，立即拍一则新广告，突出我们的优势，吸引更多的人。我们的广告费是交一年的，要好好利用。最好明年的也能早一点签下来，广告的效应是别的比不上的。”郭湘说道。 “是，郭老板，我会注意。”郑厂长连连点头。 郭湘告诉了他司经理的电话，让他和司经理谈新刀具的事儿。 挂了电话郭湘还有点不放心，想着自己什么时候还得去一趟京城，广告的事也许还得自己亲自去谈。 然后又打电话给沈青山，沈青山说水泥厂在建工程一切都很顺利，不过可能还要几个月才能建成，现在水泥厂的主要收入就是卖荒山上的石灰岩原料。 他建议可以把附近几个村的荒山都承包下来。 郭湘点头，过年的时候回家正好可以把这件事办了。 最后郭湘还是打了个电话到湘南的燃气灶厂，向万家发又借了五万块钱，这样自己的成本就都收回来了。 听万家发的意思，厂里生意似乎还不错，看来他还没有打算把这家厂甩掉。 毕竟“三发”那边是三兄弟，分起钱来也要三家分，而且那边的管理他们兄弟都想插一脚，还没有他这边自由，郭湘完全是不管事的，一切他做主，他也就不舍得结束这边的厂。 郭湘自然也就没说什么，只要他有经营自己就有钱赚，何乐而不为？ 等打完电话都过去半个小时了，排在后面的人报怨不已。 郭湘也有点不好意思，可没办法谁叫自己事太多。 所以一定要装电话呀。 于是又去问了一下装电话的事，邮局的人说根本没办法装，因为名额太少了。 现在能装上电话的一般是机关、单位，单位小区也只有门卫一部电话，私人家里一般是干部才有，而且也是单位的名额。 这都已经排到明年去了，个人家里根本没什么希望，而且初装费还很贵，要四千多。 钱郭湘他们倒是有，就是名额太难拿了。 “要不明天我回厂里问问有没有名额，看能不能给我们家装一个。”顾振南说道，毕竟他现在也是一个大厂的总经理了。 “对呀，你赶紧问问。”郭湘惊喜，都忘了老公现在是大老板了，“要能装上电话就太方便了。” 从邮局回了家，下午无事，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 郭湘看电视，顾振南看书。 不过电视实在没什么好节目，郭湘侧头看男人。 老公真好看，五官那么立体，笔直的鼻梁，嘴唇微抿着，如刀刻的下巴，侧颜简直无敌了。 这半年没在油队工作皮肤也没那么黑，看上去更帅了。 郭湘凑过去“吧唧”在顾振南脸上亲了一口。 他的嘴角勾起来，却没什么表示。 郭湘一下起了撩他的心，探过头又在他耳下又亲了一口。 他的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太好玩了！ 郭湘心里暗笑，又靠近，顾振南突然转头，两人的唇碰到一起。 男人看着女人晶亮的眼睛，突然也起了捉弄她的心，唇往下在她脖子上狠狠吸了一口。 “哎呀，疼！”郭湘叫了一声，一下站了起来，往镜子前照了照，“你看，都红了，让人看见怎么好意思？” 顾振南失笑，“谁叫你来撩我？” 站起身从后面抱住郭湘，看着镜子里的人，“正好，来个对称！” 在她左边又吸了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郭湘嗔怒地看着顾振南，一边就算了，还来两边？ “反正你也戴围巾，别人看不见。”顾振南笑。 “在室内谁还一直戴围巾啊？”郭湘嘟起嘴，转着自己的脖子，左看右看，“不行，明天要穿高领，被别人看见丢死人了。” 顾振南看她气鼓鼓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可爱，“那有什么可丢人？你们医院都是医生，谁还不知道……” “好，你不怕，我也给你种上！”郭湘转过身勾下顾振南的脖子狠狠吸了一口，一下出现了一大块红印。 “哈哈，现在公平了！”郭湘笑。 顾振南哭笑不得，自己是男人可不好掩饰，要是有人问起来怎么办？ 就说是媳妇咬的，太招人恨了吧，自己不是那种高调的人。 不过心里还是很美的。 低头看媳妇，她意态娇憨，一双杏眼水光潋滟，眼角眉梢带着无尽的风情，让人怦然心动。 俯下身一下把她拦腰抱起朝房间走去。 …… 第二天上班，郭湘跟宋廷深查了房，回门诊。 刚坐下没多久，一个老妇人和一个男人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走了进来。 郭湘站起来，这段时间来看病的大肚子真多啊，不会又是巨型肿瘤吧？ 女人走了进来，直接问：“宋医生在吗？” “在！”郭湘应了一声，往后看，宋廷深走了过来。 “坐吧！”宋廷深看了看女人，问：“几个月了？” “七个月，再两个月就可以生了。”女人的丈夫说道。 郭湘惊讶，还真是孕妇呀，那来肝胆科干什么，应该去妇产科呀。 “有什么问题？”宋廷深问。 女人丈夫从随身带的包里拿出一份病历和各种单子，“我们是从下面的县医院来的，我媳妇快生了，却发现得了肝癌，县医院的人说他们治不了，怕到时一尸两命，让我们来市里。” “正好前段时间看到新闻报导宋医生给病人切除巨型肿瘤的事，知道您医术高明，我们就来了。”女人接着说道。 宋廷深点头，接过病历仔细看了起来。 郭湘好奇，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临近预产期还被诊断肝癌的。 这是一个巨大肝癌，因为和胎儿同存，随时可能会破裂大出血，所以最好尽快手术。 可是胎儿却只有七个月，手术又怕胎儿活不了，县医院不敢承担这样的风险就让他们找大医院。 郭湘皱起眉头，确实有点难办。 现在的医疗条件远没有后世好，而且现在儿科似乎还没有早产保温箱，七个月的婴儿能不能活真不好说。 第二百九十五章 我是你的未婚夫 “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媳妇，就算孩子保不住也没关系，先把肿瘤切了吧，不然我媳妇随时可能没命。”男人急急说道。 “是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儿媳妇身体好了，孩子以后再生就是了。”女人婆婆也开口。 郭湘暗自点头，终于来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好婆婆。 “我不同意！”孕妇却摇头，“我没关系，我要保住我的孩子，他是我和我爱人的爱情结晶，我不能失去他！” “余静，你就别固执了，你的身体更重要，孩子我们以后再要。”男人急了。 “那万一我不在了呢？”余静眼圈红了，“我就什么都不能给你留下，我想为你生个孩子！” “可是如果你都不在了，留下孩子有什么用？没有母亲的孩子能幸福吗？”男人的眼睛也红了。 “是啊，小静，你就听国民的，孩子以后会有的，你们还年轻。”余静婆婆轻叹一句。 “妈！”余静眼里含泪，“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可是这个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七个月了……” 余静轻抚着自己的肚子，“我都能感觉到他了，有时候我和他说话他都能回应我，他每一次踢都那么有力，我甚至可以摸到他的小脚丫，他还活生生在我的肚子里，妈，我不能杀了他！” “小静……”余静婆婆的眼圈也湿了，“可是没有了你，孩子怎么办？” “余静，听我的，我们先不要孩子，过两年再要好吗，我们一定会再有孩子的。”男人深情说道。 “不，我要保住孩子，我要我的孩子。”余静的眼泪流了下来。 “大夫！”余静看向宋廷深，“真的没有希望吗？我和孩子都活下来。” 宋廷深沉默了片刻，“我现在不敢保证，你们再去做个详细检查，我会让妇产科的医生一起过来会诊。” “这……还要查吗？这也是才查不久的。”余静丈夫说道。 “要重新查过，胎儿和肿瘤每天都在变化，这个已经不准了，再说我们医院的设备也比县医院的好一些，做得会更准确一些，也许能发现更多转机也说不定。”宋廷深说道。 “好，那我们马上做。”余静丈夫立刻应下来，只要是为媳妇好的他都愿意。 “那你们先办入院手续吧，这个肿瘤很危险，随时有可能破裂，在医院还可以随时抢救，如果在外面就不好说了。”宋廷深又说道。 “好，都听您的。”余静丈夫点头。 宋廷深开了住院单和要检查的单子给他们，让他们尽快去办。 “宋老师，这个真的挺危险的。”郭湘说道。 “是啊，大出血的可能性非常大，等他们办了住院手续，做了检查，马上看看病人的血型，核查血库的血量，如果不够马上告诉我。”宋廷深说道。 “是，宋老师！”郭湘点头。 拿起病人的旧病历看了起来，突然门口有人大叫了一声“王楚湘”，把郭湘吓一跳，反射性地抬头看过去。 这一看竟然是林文站在科室门口，不由颦眉，他怎么又来了？ 林文似笑非笑地走了过来，“你是王楚湘，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王楚湘？”郭湘皱起眉头，“我承认什么了我？你在门口突然大叫一句，不被你吓一跳才怪呢！” “你看看科里的人，哪个不被你吓到了？” 林文扫过去一眼，果然全部人都看向他。 脸上不由悻悻的，这一招不灵吗？ 而且看郭湘的神色没有一点慌乱，难道她不是王楚湘？ “你怎么又来了？”边上的安泽瀚开口，“不会又是来交流的吧？我们可没有听王院长说过。” “这次我不是来交流的，我是来找郭湘的，我有一点私事找她。”林文看向郭湘，“我们去外面谈谈吧？” “我没觉得我有什么和你可谈的，有事就在这说吧。”郭湘瞥他一眼，冷哼一句。 “你真的要我在这里说？”林文脸上意味不明，“这可关系到你的身世！”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知道自己这原身是谁了？他认识以前的她？ 可是自己不能承认。 “什么身世？我就是郭湘，你别在这胡说八道。”郭湘强装镇定。 “你原名叫王楚湘，出生在京城，不知道为什么隐姓埋名躲在了这里。”林文嘴角勾起一丝笑，看你还能装多久。 “我隐姓埋名？我为什么要隐姓埋名？”郭湘嗤笑一声，“我是杀人犯啊？还是十恶不赦？还隐姓埋名？我看你是武侠小说看多了吧？” 科里其他人都惊奇地看向郭湘，要说他们对郭湘也很好奇，年纪轻轻医术高明，同是宋廷深的学生，她比安泽瀚可是强多了，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安泽瀚也惊讶地看向她，原来还有事儿？他对她也一直很好奇呢。 这里面只有宋廷深知道郭湘是失过忆的人，所以她的真实身份没人知道，难道这个林医生居然知道？ “原因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吧？”林文说道，他当然不会承认她是为了逃避自己的婚事才躲起来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郭湘斜了他一眼，不再看他，心里却是掀起惊涛骇浪，难道他知道自己这一世的身份了？ 那自己要不要承认？ “王楚湘，别人不知道我不可能不清楚，因为你是我的未婚妻！”林文笑起来。 “你说什么？”郭湘瞪大了眼，握草，这么狗血，这一世的身份居然是这个渣男的未婚妻？老天是瞎了眼吗？ 林文看到郭湘这么惊讶不由颦眉，这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她真的不知道？ “这不对吧……”安泽瀚走了过来，“前一个星期你在这儿的时候完全没有说过，似乎也没认出郭湘是你的未婚妻，现在怎么突然来这一出？” “那是因为……”林文深吸一口气，“你们也知道我刚从国外回来，我和我的未婚妻已经几年没见了，而且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高中，和现在变化太大，我一时没认出来。” “其实我是有怀疑的，只是一直不敢确定，所以我回京城找了她的母亲，还从她的家里拿来了一张相片，我才确认她就是我的未婚妻——王楚湘！”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有证据 说完林文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相片放在桌上，“你敢说这个不是你？” 安泽瀚把相片拿了起来，看看相片又看看郭湘，“别说还真有几分像。” 郭湘瞟了一眼，神色淡淡的，“你说这是我？这么土，谁像了？” 安泽瀚脸上一红，“气质是没你好！” 林文哭笑不得，“你不想承认也别这样贬低自己。” “因为那根本不是我！”郭湘扬眉，没有一点慌乱，“就因为长得有点像？天下长得像的人多了，你怎么就认定那是我？” “再说如果是我，我为什么不承认？”郭湘看林文。 “因为你不想嫁给我？”林文也不敢确定。 “就是为了逃婚？是你欺负了她，还是你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让她这么讨厌你，连家都不要了躲起来？”郭湘冷笑。 如果自己这一世真是林文的未婚妻打死也不能承认。 “当然不是，我和她都没见过几次面，哪有欺负过她？”林文否认。 “那你还说她就是我？我有自己的家庭，我为什么要去认别人？”郭湘看向林文，“你说呀！” 只要自己打死不承认，他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不可能！”林文摇头，死死盯着郭湘，“你原来叫王楚湘，你现在叫郭湘，而你的母亲恰好姓郭，你敢说郭湘不是你的化名？” 母亲姓郭？郭湘稍稍愣了愣，心中不由一喜，自己的母亲姓王，父亲才姓郭，这就说明这一世的父母不是自己前世的父母了，那就不认也罢。 郭湘摇头，笑了一声，“我前辈子姓郭，叫郭湘，这辈子还是姓郭，叫郭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你……”林文一愣，她的神情似乎听到母亲姓郭以后没有慌乱反倒轻松了，难道自己真的搞错了？ “我说林医生，你是不是追求郭医生不成就故意编出这个故事来？”边上的冯医生开口。 “这也太恶劣了吧？” “就是！” “我没有胡说。”林文急忙说道：“我还有一个证据，我未婚妻她妈说了，她的右耳下脖子中间有一颗痣，你敢不敢给我看一下？” “你神经病啊？我为什么要给你看？”郭湘腾地站了起来，“这么私密的地方我给一个陌生男人看，我疯了不成？” “你不敢给我看你就是心虚了！”林文笑，“你怕被我认出来！” “我说过了我不是什么王楚湘，你给我滚！”郭湘真的怒了，“我就是不给你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那我就自己来！”林文说着就要动手，郭湘越是不承认就越证明她心虚，就越说明她很有可能就是王楚湘。 这样一想他伸手就朝郭湘的领子扯了过去。 “啪”一声，郭湘重重甩了他一巴掌。 “林医生，你再这样我可以告你耍流氓！”郭湘真是火冒三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居然敢动手？ 这个时期流氓罪可是很重的罪，一旦认定，他有可能坐牢不说，一辈子也别想当医生了。 林文这时候却是愣住了，痣没看到，但郭湘脖子上那一块红红的吻痕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在米国是有过女朋友的，他知道那是什么。 怎么可能？她有对象了？ 郭湘把衣领拉了起来，死死护着，脖子上可是有老公种的草霉，他们刚才是不是都看见了？ “林医生！”宋廷深的脸也黑了，“你怎么能上手？你再不自重，我可以叫保卫科的人把你赶出去！” “不可能！”林文还处在震惊之中，“你的脖子上怎么有……” “怎么不可能？”郭湘又羞又怒，“我是有爱人的人，有什么不可能？这是我们爱的见证，为什么要给你看？” “什么？”林文大惊失色？爱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啊，林医生，郭医生结婚了，我们都知道，她的爱人我们也都见过。”冯医生说道。 “对呀，我也见过！”安泽瀚点头。 “我怎么不知道？”林文呆了。 “你才来多久？对了，上周你在的时候他正好没来过，前天还来了呢，他很体贴的，来接郭医生下班。”冯医生说道。 “你没说过！”林文盯着郭湘。 “我神经病啊，我要逢人就说我结婚了？我这么讨厌你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你算什么东西？”郭湘愤怒。 “林医生，我看你是认错人了。”宋廷深看着林文，“就算没认错，郭湘也已经结婚了，你是她的未婚夫还有什么意义吗？” “结婚了……不可能！”林文还是一脸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能？难道还要我拿结婚证给你看？林医生你不要太过分了！”郭湘横眉倒竖，脸都气红了。 “这是怎么啦？”外面突然传来顾振南的声音。 “老公！”郭湘连忙走了出去，一手抱住顾振南的胳膊，一手指着林文，“这个人对我耍流氓！” “什么？”顾振南脸色一沉，二话不说，举起拳头朝林文的脸上就打了过去。 林文猝不及防，一下被打个正着，鼻血流了出来。 诶，郭医生的爱人好凶啊，大家都惊了一下。 “你、你……”林文吓了一跳，他一向自诩是文明人，没想到这人一来就动手，真是太野蛮了。 宋廷深眉头皱了皱，把边上的擦手帕子给林文，脸上严肃起来，“林文，我看够了，别再这样无理取闹了。” 林文？顾振南霍地看向他。 他记得有一次媳妇做噩梦嘴里叫一个人的名字，林文宇，是不是就是他？还是自己听错了，是林文？ 他就是那个曾经伤害过媳妇的人？ 顾振南的眼里掀起一股狠戾，走过去揪起林文的衣领，一拳头又打了过去，林文的眼镜一下被打掉了，眼角顿时青了一块。 大家都吓了一跳，“小顾，算了！”宋廷深开口。 “老公！”郭湘也过来拦住顾振南，“算了，别打坏自己的手！” “你、你敢打我，我要去告你……”林文指着顾振南色厉内荏说道。 “林文，你够了！”郭湘怒喝一声，“你耍流氓在先，我爱人打你在后，看你的罪重还是我爱人的罪重？况且这么多人都在，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第二百九十七章 要不要认家人 “你、你……我会让你承认的！”林文自知打不过顾振南，丢下一句话跑了出去。 “你没事吧？”顾振南看向郭湘，“他有没有动到你？” “没有、没有！”郭湘忙摇头，“他就是想确认一下我脖子有没有痣，我不肯给他看，他就扯了一下我的领子。” 郭湘下意识捂了一下脖子。 顾振南一下想到自己给她种的草霉，不知怎么心情好了一点。 “他为什么要看……”顾振南还想问。 郭湘一拉他，“我们去外面说！” “宋老师，我去去就来！” “去吧！”宋廷深点头。 郭湘把顾振南拉到走廊尽头没人的地方，“那个林文有可能知道我失忆前的身份，他是来确认的。” “我这里确实有一颗痣！”郭湘捂着脖子说道。 顾振南点头，他当然知道，媳妇身上每一寸他都很清楚，更何况那么显眼的地方。 现在是穿着高领子看不见，要是夏天随便穿哪件衣服都能看见。 “那为什么是他来，不是你的家人？”顾振南不解。 “这个我也不知道。”郭湘脸色有点难看，低声说道：“他说他是我的未婚夫！” “什么？”顾振南大惊失色。 “没事、没事，他说什么并不重要，我和你都结了婚，我不会喜欢他，我也不会承认！”郭湘忙说道。 顾振南沉默，看来以前那小子真的伤害过媳妇，所以她用失忆来忘记他？ 不过媳妇是清白的，这一点自己心里很清楚。 “对了，你怎么来了？今天又没课吗？”郭湘问。 “不是，是装电话的事，我问了厂里，厂里是有名额的，本来是给一个副经理的，听说我们家里想装就先让给我们了，说我现在是总经理优先。” “今天下午三点就过来装，到时你回家一趟。”顾振南说道。 “那你打个电话过来就好了，干嘛还要跑一趟？” “我下午要回厂里处理点事，晚上还要开会，可能不回来了，所以就过来见一下你。” “哦，我知道了，到时我跟宋老师说一声回去一趟，应该没问题。”郭湘点头。 “那、那个人……”顾振南有点不放心。 “别担心，他我还是打得过的，只不过刚才有点突然，下次见着他我会注意的。”郭湘连忙说道。 顾振南转过身，把郭湘挡在自己怀里，低头朝郭湘的唇上亲了一下，“媳妇，我有没有说过我很爱你！” 他深情看着郭湘，刚才突然有点害怕，害怕她被人抢走。 郭湘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表白，心一跳，嫣然一笑，“我知道，我也爱你呀！” 顾振南放心了，在她额头又落下一吻，“那我走了！” “嗯！”郭湘摆手。 郭湘回到科室，几人看了过来。 “小郭，你没事儿吧？你爱人有没有误会？”冯医生问道。 “我没事儿，他也没误会！”郭湘笑笑。 “那就好！那个林医生也真是奇怪，小郭自己有没有未婚夫会不知道吗？他这唱的是哪出啊？”冯医生说道。 宋廷深看了一眼郭湘。 郭湘苦笑，“我也不知道，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是不是之前我和宋老师做那个手术，揭穿了他们的行为，没有用他的方案，他故意过来打击报复，想破坏我的名声？” 郭湘故意转移话题。 “还真有可能，想不到林医生是这样心胸狭窄的人，不敢对付宋老师就来对付一个小姑娘，真是太坏了。” “郭湘，你跟我来一下！”宋廷深走了过来。 郭湘暗叹一声，这事儿瞒不过宋老师。 走到没人的地方，宋廷深看向郭湘，“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郭湘明知故问。 “就算你不认那个未婚夫，那你的父母呢，也不打算要了？” 郭湘心中暗中叫苦，宋老师，不是我不想认，我其实是穿越来的，我的父母根本不在这里呀。 可是自己要怎么才能跟宋老师说清楚。 自己不认是不是就认定自己是个不孝顺的人？ “其实宋老师，我没想好，事情太突然了，我……”郭湘真不知该怎么说，“我还是自己先去查一查吧，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宋廷深这才点头，这才是为人子女该做的事。 郭湘跟在宋廷深身后，也在想这件事。 就算现在的父母不是自己前世的父母，也是这身体的父母，自己是不是该去相认？ 可是一想到和陌生人认亲抱头痛哭的场面，自己就受不了。 也担心他们认了自己后要接自己回去，还担心他们要自己嫁给林文，到时自己不愿意是不是又要闹起来？那还不如不认。 也不知道现在的家庭是怎样的家庭，会不会很难相处，会不会很复杂，父母会不会不通情达理？ 想想这些郭湘就一个头两个大。 还是先让自己好好想想，缓缓再说。 下午三点之前郭湘回了趟家。 三点整邮电局的人上门说了装电话的事，郭湘让他们进了房。 “装在哪儿？”邮局的人问。 “就装在客厅吧，沙发边上。”郭湘说道，“我们这小区还有别人家装吗？不然线不是很能拉？” “有的，还有两个大学的领导家也装了，直接那边牵过来就行。”邮局的人说道。 怪不得这么快，如果是没有电话线的小区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装不上的。 工作人员开始干活，有人在外面牵线，有人在家里钻孔。 现在的房子并没有预埋管线什么的，都是走的明线。 从另一幢楼牵过来的电话线，直接在门框上钻个洞把线拉进来，走墙，然后拉到沙发边上，插上电话机就装好了。 也就半个小时的事儿。 工作人员试了一下电话，跟郭湘说了怎么拔号，打省外的电话还要先拔一个什么号转接才可以，郭湘都记了下来。 “那这个钱……”郭湘问。 “这个是和单位结算的，你这边不用付。”工作人员说道。 郭湘点头，应该是算锐达公司的，顾振南是总经理，虽然是家用电话，但也是为了方便工作，所以公司报销了。 “那谢谢你们了！”郭湘对工作人员客气说道。 “不用谢！”几人点点头，收拾了工具就走了。 郭湘看看还有时间就又回了医院。 第二百九十八章 我失忆了 回到医院，上午那个得了肝癌的孕妇部分检验报告已经出来了，宋廷深正在看。 他把血常规报告单给郭湘，“到血库核实一下每天的存血量。” “是！”郭湘点头，看了一下，孕妇是A型血，不是什么特殊的血型，还好。 到了输血科，有一个当班医生在，郭湘上前，“你好，我是肝胆科的，最近有一个手术，病人可能会大出血，我来核实一下血库的存血。” “什么血型？”当班医生问。 “A型。现在血库有多少个单位？” “十个单位。” “只有一千二百毫血？”郭湘问。 “两千毫升，你怎么算数的？”当班医生看了她一眼。 郭湘这才想起，现在输血和后世不一样，后世基本上是输成分血，现在一般是全血。 所谓成分血就是缺什么就补什么成分的血。 比如贫血，血红蛋白低于正常下限，就要输红细胞成分血，一个单位红细胞成分血就是从200毫升全血中分离出来的，一个单位是120毫升。 比如血小板降低就要输血小板成分血，凝血功能异常的就输血浆，都是根据不同需要输不同的血。 其实血并不是抽来就可以用的，还是要经过“加工”的。 甚至有些地方献血已经不需要献全血，只收成分血。 例如只要血小板，那献血的时候就把血抽出来到采血机上，分离出血小板，然后采集，又把其他血输回到献血者的体内。 有时候病人因为只需要成分甚至不需要考虑血型。 不过以现在的技术是达不到的，所以现在大多输的还是全血。 另外病人术中出现大出血的情况也是输全血比较好。 “哦，两千毫升。”郭湘点头，那也很少啊，一个病人恐怕都不够用，要是万一当天还有其他病人要用血，那就更不够了。 “能不能多备一点血，恐怕不够用。”郭湘问。 “现在血站的血也很少啊，去哪里多备？”当班医生摇头。 现在不像后世各地都设了很多献血点，天天都有血进血站，可是现在太少了，而且部分还是非法卖血的。 “如果实在需要，让你们主任医师写申请，我们这里可能还可以去血站再调一点。”当班医生说道。 “好的，谢谢！”郭湘点头，这个情况要跟宋廷深说。 回到科室跟宋廷深一说，他点头，“这个我去说，至少还要多备十个单位。” 一个成人正常血量是4000~5000毫升，可是如果大出血止不住的情况，就是把全身的血都换一遍也不够。 郭湘前世就遇到过一个孕妇一个人就用了28000毫升血的情况，把全市的血都用光了。 所以这一点完全不够啊。 “先备二十个单位，到时不够再到别的医院去调。”宋廷深说道。 “嗯！”郭湘点头。 过了两天，孕妇其他检验报告也出来了，巨大肝癌，孩子还算正常，只是有点小。 但为了孩子考虑，只能先住院，等孩子大一点情况稳定一些就可以直接手术了。 到时候剖腹产和肿瘤切除同时进行。 这两天郭湘也把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告诉了所有自己相关的朋友同事，以后要找她就方便了。 这天下班前郭湘又替孕妇检查了一番，一切正常，就准备下班。 往楼下走的时候突然看见一个身影一晃而过，好像是林文，他还没走？ 郭湘皱了皱眉头，这人还真是不死心。 到了停车场，上车，正准备开车，林文突然出现在车前拦住了她。 “你干什么？”郭湘从窗户探出头。 “我想和你谈谈！”林文说道。 “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谈的。”郭湘沉下脸。 “是吗？”林文冷笑，“这两天我都打听清楚了，你才读大一就来医院实习，不觉得自己不正常吗？” “用不着你管！”郭湘盯着林文，他都知道了什么？ “而且你医术高明，这也不是一个大一学生应该有的，所以你隐瞒了什么？”林文继续说道。 郭湘皱起眉头，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还没有听说自己失忆的事？ 也是，自己失忆的事学校除了几个校领导就是自己的辅导员，他们应该不会轻易透露。 所以他还是猜测自己是故意隐瞒的？ 郭湘看着他不吭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是为了不想和我结婚？其实我之前也并没有和你结婚的打算……” “那你还在这儿做什么？”郭湘看着他。 “你成功挑起了我的好奇心，我有哪一点令你这么讨厌，甚至离家出走来逃避？”林文看着郭湘的眼眯了眯，明显的不悦。 郭湘不说话，她想看看他还会说什么。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就算你不喜欢我，那你的父母呢？你也打算一辈子不认他们？” “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知道你失踪后有多伤心，她的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段时间为了你的事又虚弱了不少……” 郭湘的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前世的母亲就是得肝癌去逝的，这一世的母亲身体又不好？ 林文一直盯着郭湘的脸，她的脸色一直很平静，看不出什么表情，他不明白，她怎么会这样无动于衷？她难道都不想自己的父母？ 据他所知，她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也是最疼她的，她怎么会这么不孝？ “那又怎样？”郭湘开口。 “怎样？”林文诧异地看向她，“你连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 郭湘沉吟片刻，“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说你是我的未婚夫？可惜我已经结婚了。” “就算我们不能在一起，那你的父母呢？难道你要他们一直生活在失去你的痛苦之中？你怎么这么残忍？”林文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郭湘看着他，沉默。 “其实，我失忆了，我根本不知道父母是谁，我也不知道你是谁，我都不记得了。”郭湘说道，“所以你说的父母对我来说根本就是陌生人……” “你说什么？”林文大惊失色，走到郭湘面前，“你失忆了？” “对！”郭湘点头，“所以我不相信你的话……” “不可能，那你为什么还会讨厌我？你不记得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郭湘嗤笑一声，“我记不记得你无所谓，但一看你就很讨厌，你就是长了一张欠揍的脸！” 林文的脸一下涨红，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么大胆当面这样说自己。 第二百九十九章 我在乎 “呵……”林文笑了一声，“可是没办法，我们就是这么有缘，我们又相遇了！” “那又怎样，我说过我已经结婚了。”郭湘说道。 “我不在乎！”林文回答，在国外的时候他也有过女朋友，没几个是处的，他觉得无所谓。 “我在乎！”郭湘看着他，“我和我的爱人很相爱，我们过得很幸福！” “他……”林文嗤笑一声，“这两天我都打听过了，他以前就是一个石油工人，对，上次我是没打过他，他不就是当工人练了一身蛮力吗？就算考上大学，也改变不了他身上的土气！” “他根本就是乡下出来的一个土包子，你和他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你们根本不配！”林文逼近，语气咄咄逼人。 郭湘听到他这样贬低顾振南本想发怒，听了他后面的话反倒不气了，轻笑一声，“那是因为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爱情。” “表面上并不配的爱情往往是和谐的，因为产生这样的爱情往往有比较深刻的内在原因；表面上般配的爱情却往往不和谐，因为产生这样的爱情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们般配！” “而我和你，根本连爱情也不可能产生！” 不管是深刻的还是般配的。 林文一下愣住了，他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论调，不是般配的才是最好的吗？ “让开吧，我要回家了，我爱人还在家等着我呢！”郭湘笑了。 “那你连你的父母也不要了？跟我回京城吧，他们很想你！”林文看着她，既然他们不可能有爱情，只能用亲情来绑架她。 “这是我的事儿，不劳你费心！”郭湘冷冷看他，“林医生，请让开，不然我就压过去了！” “你敢吗？”林文反倒张开了双手，挡在郭湘的车前，“你不答应跟我走，就从我身上压过去！” “你以为我不敢？”郭湘扫他一眼，发动汽车，往后一倒车，再挂前档，一踩油门，猛得朝前冲了过去。 林文大惊失色，连忙往边上一躲，汽车贴着身体擦了出去。 这个疯女人，她居然真的敢冲过来？ 郭湘回头看他一眼，讥笑一声，从窗里伸出一只手，中指朝下，就知道你没种！ 林文的脸气得铁青，这个手势在国外很多人会朝东方人用，这就是侮辱人的手势，她居然敢？ 郭湘开着车笑容渐渐收敛了起来，要不要回京城看看自己这一世的父母？ 尽管可能不能在身边尽孝，至少让他们知道他们的女儿还活着，不会那么伤心难过。 可是她又害怕自己到时和他们处不来，怕他们要自己离婚和林文结婚，自己肯定是不会答应的。 到时又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倒不如不相认还好。 一向果断的郭湘也纠结了。 林文看着郭湘远去的车神情变幻莫测。 回去要不要告诉她的父母她在这里？ 可是她说她失忆了，连她父母都不记得了，而且看她的神色不像作假，她的脸上没有一点对父母的眷恋，所以很有可能是真的失忆了。 这样的话即使自己把她带回家，她也不会感激自己，也不会答应和自己在一起。 那自己又何必做这个好人？ 既然自己得不到，又为什么还要成人之美？让他们一家开开心心团聚？ 自己还没那么伟大。 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 郭湘到家的时候顾振南已经在家，听到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问了一句，“回来啦？” “嗯！”郭湘应了一声。 顾振南马上感觉到郭湘有点不对劲，走出厨房，“怎么了？” 郭湘走过去，投入他的怀里。 “今天林文又来找我了。” “他还来干什么？”顾振南的身上一下泛起一层冷意。 郭湘抬头看他，他收敛了起来，揉揉她的发顶，牵起她的手走进厨房。 一边炒菜一边问，“怎么回事儿？” “他说要带我回京城看我的亲生父母。”郭湘说道。 “那你怎么想？”顾振南没有回头，炒着菜。 “我不知道……”郭湘有点为难，“我本意是不想见他们的，可是他说我母亲身体不好，他们以为我死了，很伤心难过……” “我虽然不记得他们了，可是我真的可以当他们不存在吗？”郭湘问。 顾振南关了电磁炉，放下手中的锅铲，“要不我们自己去找？既然现在知道了他，就顺着他家的线索打听你家的地址，我们自己找回去？” “可是万一，家里人就喜欢他，就要我和他在一起呢？” “我们已经结了婚！”顾振南看着她。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况，我肯定不会答应，到时又和他们的关系弄僵，那反倒不如不认他们，让他们以为我死了算了！”郭湘说道。 “那林文不会说吗？”顾振南问道。 “不知道……”郭湘摇头，“他那人自私自利，对他无益的事他未必会说，不过也难说他会不会利用我的父母来逼迫我！” “你怕你的父母用亲情来绑架你？”顾振南问。 郭湘点头，轻叹一声，“所以，还是不如不知道的好……” 不知道就没那么多事儿，也不用想那么多。 “不如我们静观其变。”顾振南说道，“如果林文回去之后告诉了你的父母，他们找上门来，我们再看情况。如果他没说，我们就当不知道。” 郭湘想了想，觉得有道理。 就当不知道还过以前一样的生活，以前自己不就从没想过要去找这一世的亲生父母吗？无牵无挂多好。 都是那个林文扰乱了自己的生活。 吃饭的时候两人都有点沉默，现在是可以置之不理，可是以后呢，真的可以不用面对吗？ “现在先别想那么多了，也许你的父母是很通情达理的父母呢？也许我们多虑了。”顾振南开口打破沉默，他不想看到媳妇不开心。 “但愿吧！”郭湘叹口气。 想到自己前世的父母，如果是他们该多好，他们一定不会让自己为难，他们那么疼爱自己，从来不舍得自己的小女儿受委屈。 如果这一世他们还是自己的父母就好了。 第三百章 肿瘤破了 接下来几天林文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难而退，还是回京城搬救兵去了。 不过郭湘一直担心的问题没出现，她的父母并没有找过来。 也不知道是林文还没有说，还是他们另有什么打算。 郭湘暂时松了口气。 决定干脆不去想，就当一回鸵鸟，当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失忆是个很好的借口。 晚上又轮到她值班，同值班的还是冯医生。 冯医生上次被抓包之后再也不敢随便翘班了。 过了十二点，冯医生有点挨不住了，“小郭，我去躺一会儿，有事叫我！” “哎，冯医生你去休息吧！”郭湘点头。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为了缓解睡意去病房查看了一下，没什么事就回了值班室。 坐在那儿看书，看着看着就昏昏欲睡。 “叮……铃铃……”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把她吓一跳。 “喂？” “郭医生，四号床出事了！” “四号床？”郭湘瞬间清醒，那不就是那个得了肝癌的孕妇，难道肿瘤破裂了？ 出大事了！ 郭湘立刻猛拍边上休息室的门，“冯医生，冯医生，四号床出事儿！” 等冯医生跑出来，郭湘已经跑到病房。 “医生，医生！”病人余静的丈夫惊慌地看着郭湘，“我媳妇怎么回事儿？” “刚才发生什么了？”郭湘一边问一边翻开余静眼皮，人已经休克，又用听诊器放在胸前听了一下。 “我也不知道啊！”余静丈夫苦着脸，“刚才我媳妇睡得好好的，还翻了个身，突然就叫了一声……” “我问她哪里不舒服，她捂着肚子说不出来话，一下就晕过去了！”余静丈夫都快哭了。 郭湘打开透视查看，果然肿瘤已经破了，情况很危急。 “有可能是肿瘤破裂了，必须马上手术！”郭湘挂起听诊器，招呼外面的护士把移床推过来。 “快，过床！” 几人每人抓了床单一个角，“一、二、三！”一起用力，把病人搬到了移床上，立刻往手术室推去。 这时冯医生赶了过来。 “通知宋老师了吗？”郭湘问，因为这个手术太危险，冯医生都没有把握，郭湘又是实习医生，只有宋廷深可以。 “通知了，他马上就来！” “还有妇产科的医生，孩子要同时做剖宫产手术！” “我忘了。”冯医生一拍额头，“我马上去！” 郭湘和护士把推着余静往手术室跑，“快去联系手术室，然后通知值班的麻醉师马上过来。” “还有快去问问血库，有没有A型血，马上调过来！” “是！”其中一个护士忙跑去联系去了。 郭湘把病人推往手术室，已有手术室的护士过来把病人推进去，她在外面洗手。 进了手术室马上又给病人检查了一番，确定了肿瘤破裂，病人很危险，孩子也很危险。 接下来麻醉师赶来了，妇产科的吴医生也来了。 “什么情况？”吴医生问。 “就是之前会诊的那个患肝癌的孕妇，肿瘤破裂，已经等不到孩子足月了。”郭湘急急说道。 “好，马上剖宫产！”吴医生点头。 麻醉师那边也已经准备好了。 “手术开始！”吴医生说了一句，开始给病人剖腹，郭湘在一旁帮忙。 这时宋廷深和冯医生也赶了过来。 手术并不能同时进行，只能等吴医生这边先完成。 开腹、切子宫，捧出婴儿，吴医生做得很娴熟，婴儿哇哇哭了起来，不过声音有点弱。 “立刻送去儿科！” 然后开始给病人缝合子宫。 “病人的血压开始下降……”麻醉师说了一声。 郭湘脑中一嗡，这情形似曾相识，上次那个孕妇也是这样，现在又…… “病人大出血……”吴医生说了一句，加快手中的缝合。 “交给我！”宋廷深走向前。 “马上给病人输血！” 一看边上，“血呢？” “还没送过来……”郭湘心中一跳，“不过已经通知了……” 这里护士气喘吁吁地捧了血过来。 宋廷深一看，厉声说道：“怎么不早一点？” “一发现病人有事我就通知了……”郭湘喃喃一句，她知道宋廷深在生气什么。 血库里的血都是冷藏保存的，冰冰的血不能立刻输入病人的体内，必须在常温下放置15到20分钟才可以用。如果白天正常手术这些都是会准备好的，现在太突然了。 而且血又不能加热，一加热血液里的细胞破坏而导致溶血，反而会加速病人死亡。 “给我！”郭湘拿起两包血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浑身冷得一哆嗦。 宋廷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冯医生一见，把另外三袋血也抱进自己怀里，用体温让血液快速暖起来。 很快血液到了常温，血袋挂了起来，马上开始输血。 宋廷深开始给病人切除肿瘤。 “血压还在往下掉……” “再去调血，把血库里所有A型血都拿过来！” 宋廷深脸色严峻。 “我去！”郭湘说了一声，现在宋老师在也不用自己上场了，还是做一些应急的工作。 很快又拿了五包血过来，血库里就这么多血。 上次虽然跟血库说了，可是当时血站的血也不多，还没来得及再送过来。 “去告诉郭湘，还不够，去血站调！”宋廷深告诉冯医生。 郭湘出去了就不能随意进来，进入手术室都是要重新洗手穿手术服的。 “好！”冯医生开门通知站在门外的郭湘，郭湘连忙去联系血站。 过了十几分钟，血站又送来十包血，可是病人的血还没有止住，还是不够。 “我去找王院长！”郭湘果断说道，让护士站联系了王院长。 他在电话里说他立刻联系其他医院的院长让他们送一些血过来。 接下来陆陆续续有两三家医院又送了共二十个单位的血过来。 郭湘一直在手术室外接血，和另一个护士用自己的身体温暖血，尽管走廊里有暖气，可是嘴唇还是冷得有点紫了。 毕竟血液里放在怀里温着，那里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很冷。 余静的丈夫见了很是感动，问明了情况也和他们一起把血温起来。 几个小时过去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 宋廷深从里面走了出来。 “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郭湘的身体一松差点倒了下去。 “谢谢，太感谢了！”余静丈夫激动地握起宋廷深的手拼命摇晃起来。 又看向郭湘，“小郭大夫，也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媳妇就……”男人热泪盈眶。 郭湘笑笑，“应该的。” 宋廷深看了看郭湘发白的脸，说了一句：“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 郭湘咧了咧嘴，人救过来了辛苦也值了。 “阿嚏——” 第三百零一章 发烧了 郭湘回到家，刚打开门又“阿嚏”一声，急忙捂住自己的鼻子。 “媳妇？”房里传来顾振南的声音。 “嗯，我回来了。”郭湘应了一声。 顾振南从房里走出来，郭湘又连续打了两个喷嚏。 “怎么值个班还弄感冒了？”顾振南走过来把郭湘抱进怀里，一摸她的手，“手怎么这么冷？车里不是有暖气？” “没事，可能吹了风……” 郭湘不敢说自己用身体温了近三十包血被冻受凉的，他要是知道肯定会生气。 “快躺床上去，我给你煮点姜汤！”顾振南抱起郭湘。 “嗯！”郭湘应了一声，头有点晕晕的。 顾振南把水放进锅里，把姜剁碎了丢下去，开火煮起来。 走回房间，把郭湘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温暖。 算着差不多五分钟，起床放了一点红糖在姜汤里，等糖溶了，把姜汤装了起来。 “媳妇，来，喝点姜汤！” 郭湘迷迷糊糊坐起来。 顾振南把姜汤放在嘴边吹了吹，郭湘端了姜汤一口气喝了下去。 “好点没？”顾振南问。 “嗯，好多了。”郭湘点点头，钻进被窝。 顾振南滑下身体，把郭湘搂进怀里。 男人的怀抱很暖，像个火炉。 郭湘在他怀里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软软地叫了一声“老公”。 “嗯？” “我爱你！”郭湘闭上眼，有点累了。 “我知道。睡吧！”顾振南拍拍她的后背，把她搂紧。 郭湘很快就睡着了。 顾振南看着怀里的媳妇，她的睫毛长而翘，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小巧的鼻子微微上翘，很可爱。 可是现在她却一脸疲态，他知道不仅是因为上了夜班，还有身世的事一直困扰着她吧？ 自己要不要帮她做点什么？ 顾振南低头吻了一下郭湘的额头，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快天亮的时候郭湘突然挣扎起来，“爸……妈……，爸、妈妈、对不起……” 眼泪从郭湘的眼角掉落下来，顾振南惊醒，媳妇这是做噩梦了？ 连忙唤她，“媳妇、媳妇……” 怀里的人烫得像个火球一样，顾振南一摸郭湘的额头，发烧了，脸烧得通红。 “媳妇，媳妇！”顾振南急急叫着，担忧地看着郭湘，表面上她说不想认父母，其实内心还是在意的吧？ “嗯？”郭湘迷迷糊糊睁开眼。 “媳妇，你发烧了，我送你上医院！” “不用、家里有药……” 顾振南忙起身，去柜子里找了找，找到药箱，拿出退烧药，拿了一粒，倒了一杯温水。 “来，吃点药。”顾振南把郭湘扶起来。 郭湘张嘴，含进药片，顾振南又忙把水递到她的嘴边。 咕咚咕咚喝下去几口，郭湘又躺了下去。 顾振南去卫生间装了点冷水掺入开水，打湿了毛巾，把它敷在郭湘的额头上。 在他的印象中媳妇好像还是第一次生病，整个人看上去蔫蔫的，那么脆弱，看着好心疼。 过了半小时，退烧药开始起效，郭湘开始发汗，满头满脸全身都是汗，衣服都湿透了。 顾振南又打了热水过来给她擦汗，帮她换衣服。 等一切都清理好，郭湘才又沉沉睡了过去。 顾振南进厨房开始煮粥，生病的人肠胃弱，喝点粥比较好。 电饭煲熬着粥，锅盖扑哧扑哧向上冒着热气。 顾振南看着粥，不时回房看看郭湘。 郭湘这一睡就睡了一上午，醒来烧已经退了。 “老公？” “我在！”顾振南走进房，都中午了，把早上煮的粥又去热了一遍。 摸了摸郭湘的额头，“烧退了！” “嗯，我好多了。”郭湘抓住男人的手捂在脸上蹭了蹭，语气软软的，“我现在是不是特温柔？” 顾振南失笑，刮了刮她的鼻子，“我倒是希望你强悍一点，我喜欢你生龙活虎的样子，病起来看着让人心疼。” “那你就多心疼心疼我，你媳妇可不是超人。”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脖子，声音软糯，“我只是一个女人。” “嗯，你是我的女人，我疼自己女人不是应该吗？”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 “起床吃饭吧，肚子还不饿吗？” “哦！”这么一说肚子真的咕咕叫了起来。 郭湘洗漱完，两人一起吃饭。 郭湘吃了一碗粥，还吃了半个馒头。 “饭量倒还没减。”顾振南笑。 “我已经好了呀！”郭湘点头，“我以前……” 本来她想说以前就是生病胃口也一直很好，所以长得人高马大的，一想那是前世的事了。 “以前胃口也很好。”郭湘改口。 “今天早上怎么提前回来了？”顾振南现在才有空问早上的事，“不是说一般早上要查完房才回来？” “昨晚有个病人肿瘤突然破裂，大出血，忙了一晚上，所以下手术宋老师就让我们先回家休息。”郭湘简短说了一下，并没有说温血的事。 顾振南点头，怎么又遇到手术，媳妇真是太辛苦了。 “我没事儿，你看我不是好了吗？”郭湘摇摇顾振南的胳膊，就怕他说当医生太辛苦不想让她做。 顾振南当然知道她的心思，没说什么，“那今天就在家好好休息，哪儿也别去。” “哦！”郭湘乖乖点头，她也没精神出去，再说外面那么冷。 “对了，汽车维修的书你看了吗？什么时候我带你去修车场看看，实际操作一下。”顾振南说道。 “好哇。”郭湘点头，都忘了这事儿了，“今天正好有空，下午我就把那本书看完。” “你下午没课吗？”郭湘问。 “我在家陪你，你身体还没完全好，我不放心，到时又烧起来怎么办？”顾振南说道。 “没事，我已经好了。”郭湘看他。 “下午两节课不是很重要，不去也没关系。”顾振南站起来收拾碗筷，当然是媳妇更重要。 郭湘嘴角勾起来，跟着顾振南到厨房。 他洗碗，她便抱着他的腰，她喜欢这样粘着老公，平时在医院像个女强人，其实她也有温柔的一面。 在自己男人面前她就是一个小女人。 洗完碗，两人把沙发挪到窗户边上。 这样既可以晒到太阳，又不会吹到风。 顾振南坐在沙发上，郭湘就窝在他怀里，像一只慵懒的猫。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照在两人身上，暖暖的，午后的时光也变得缓慢起来。 静谧的时光里，两人相依相偎。 阳光微淡，岁月静好。 第三百零二章 肝癌晚期 第二天上班，郭湘跟着宋廷深一起查房。 余静已经清醒了，看着精神还不错。 看到他们来了，余静丈夫连忙站了起来，打招呼，“宋医生！” 宋廷深点头，“今天感觉怎么样？” “已经好多了，真是太感谢医生您了。”余静面带微笑，“还有小郭大夫，如果不是你们我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我的孩子了。” 那晚的事儿她都听她爱人说了，真的非常感动，也很感谢他们，如果没有他们自己可能就死了。 “我听说那晚情况非常危急，好几家医院的血库都被你掏空了，救你可真不容易啊！”安泽瀚说道。 为什么每次自己值班都不会遇到事儿呢，这虽然不算好事，可是也少了很多机会。 “是啊！”余静有点不好意思，“多亏了小郭大夫，不然我的命就交待在这儿了。” “都是大家的功劳！”郭湘笑笑，“孩子怎么样了？” “还在儿科那边，我妈看着呢。”余静丈夫微笑，“小家伙虽然有点小，不过很健康。” “那就好！”郭湘点头，孩子也没事儿真是太好了。 “他们能母子平安多亏了你们，宋医生果然名不虚传，我们没来错！”余静丈夫感慨。 想当初县医院说没办法的时候他不知有多担心，一想到媳妇孩子可能都会死他简直惶惶不可终日，好在一切都过去，再也不用担心了。 他看着自己的爱妻，脸上满是幸福之色。 “术后还有很多注意的地方，好好养着！”宋廷深说道。 “是，谢谢宋医生！”余静和丈夫都点头。 几人回科室，宋廷深侧头看郭湘，“身体还好吗？”那天他听到她打喷嚏了，知道她受了凉。 “怎么了？”安泽瀚问。 “没事，就是有点受凉，昨天吃了药已经好了。”郭湘简略说了一下，也不想说自己为了病人多伟大，都是应该的。 宋廷深点头，她的表现他都看在眼里，这个学生没有白收。 回到门诊，没过多久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 “大夫，我想确诊一下我是不是得了肝癌。”中年人开口。 “在别的医院检查过了？”宋廷深问。 “是，肝癌晚期，他们说我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我不相信！”中年人眼圈有点红，拿出其他医院的检查单，“我前几个月才做过体检，肝功什么的都正常，怎么会就得了肝癌？还是晚期？” “那怎么想到去检查的？”宋廷深问。 “就是这里……”中年人指着自己的上腹部，“这段时间老是疼，就去检查了，我还以为是胃出毛病，可谁知他们说是肝癌……” “肝功和肝癌并没有必然的联系，肝功能正常不等于没有肝癌。”郭湘说道，“肝的功能主要用合成蛋白质、代谢脂肪和糖类，合成维生素、凝血因子，解毒、合成胆汁等。” “肝脏是一个代偿能力非常强的器官，只要有少量正常肝细胞，肝脏就能正常工作，所以你没有感觉。” “但是，你看你这化验单，谷丙转氨酶已经升高了，说明有可能已有肝细胞遭到破坏，只不过其他暂时正常，医生也就没深究，不代表肝里没有癌细胞。” 宋廷深点头，郭湘解释得很清楚了。 “以前得过肝炎？还是酗酒？”宋廷深问。 中年人脸一红，“我是喜欢喝酒，可是喝了这么多年不也没事儿吗？” “以前没事儿不代表以后也会没事儿，这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想要确认再做一下检查吧？”宋廷深说道。 “哎，我就是想再检查一下，也许之前那个医院是误诊呢？”中年人忙点头。 宋廷深便开了各种单子让病人去交费做检查。 趁这个时间郭湘悄悄开了透视看了一下中年人的肝脏，已经病变了，心中微叹。 “如果是肝癌晚期，基本没治了。”安泽瀚摇头。 “看看检查结果吧。”宋廷深说道。 过了两天所有检查都做完了，宋廷深看着检查单，“你的家属呢，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大夫，您直接跟我说吧，我承受得了，我家人还不知道呢。”中年人说道。 宋廷深抿了抿嘴，“基本可以确认是肝癌……晚期！” 中年人脸色一下白了，“那就是没得治了？手术也不行吗？” 宋迁深摇头，拿起一张检查单，“你看，肝内多发结节及肿块，最大的长径约7*9CM，也就是说除了这个大的，还有很多小的，肝里全是癌细胞，手术也没用了。不能把整个肝都切掉！” “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吗？吃药呢？能不能延长寿命？”中年人脸色煞白，握住宋廷深的手，“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我还不能死！” 全科室的人都沉默，这是没办法的事儿呀，现在的医疗水平就是这样。 别说现在，后世很多病没办法的还是没办法，郭湘心中轻叹。 “那我就只能回家等死吗？”中年人脸上有点绝望。 “之后发病会很快，你会很痛苦，如果住院可以减轻一些痛苦，做姑息性肝切除，只切除部分肿瘤维持营养，延长生命，但要花很多钱，而且最后还是……”宋廷深没有说下去，病人肯定是明白的。 “我、我住院，我不怕花钱，我家有钱，我就想能多活一天是一天，我还不想死啊！”中年人痛哭起来。 宋廷深叹口气，“那就办理住院手续吧！” “对了，我国外还有亲戚，我让他们帮我买药，国外一定有更好的药吧？也许有办法呢？”中年人突然又说道。 宋廷深沉默，现在国内的治癌药是没有国外的好，可这情况一般也没用。 不过病人已经穷途末路，就让他有点希望吧。 病人去办住院手续，几人坐了下来。 “宋老师，其实……还可以肝移植吧？”郭湘说道。 “你知道？”宋廷深抬头看她。 郭湘一惊，对呀，怎么忘了，现在国内肝移植还没有成功的。 “其实我有想过，我之前想成立一个新项目就是想做这个，不过太难了，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宋廷深叹道。 第三百零三章 新项目 世界上第一例肝移植是由肝移植之父，米国的Starzl教授于1963年完成。 那时候还是尸肝移植。 就是用尸体肝脏移植，但是存活率很低。 一直到1988年，才有一位叫Raia的医生做了世界第一例活体肝移植，为一位四岁半的女孩做的手术，但后来发生严重溶血，死了。 第二年，又为一个19个月的女婴做了活体肝移植手术，但还是失败了。 同年，一个澳大利亚的医生Strong为一个一岁半的患先天性胆道闭锁的男孩移植了他母亲的肝，才终于成功。 现在才是1986年，国外都还没有成功的例子，更不用说国内。在肝移植方面国内是很落后的。 当然后面这些成功的病例宋廷深他们是不知道的，只有郭湘这个后来人才知道。 可想而知肝移植有多难。 但这并不是说明国内就没有进行过肝移植，是有的。 从1973年开始国内也有专家教授开始肝移植研究，1977年到1983年，实施了五十多例，但90%的患者在手术中或手术后三个月就死了，最长的活了二百多天。 后来国内的肝移植就沉静了下来，没有突破。 现在宋廷深就是想有所突破吧？ 可是郭湘知道，一直到1997年国内才第一例活体肝移植成功，这条路，太艰难了。 现在那个肝癌病人即使能肝移植也是尸肝移植，因为活体肝移植现在的技术还达不到。 但是就算是尸肝移植现在也非常难。 所谓尸肝并不是真的用死人的肝，而是刚刚死亡或是脑死亡的病人的肝，所以更难拿到。又要刚刚好配型上的那更是难上加难。 后世渐渐有了器官捐赠这个项目，即便如此每年百万患者中能有一万人接受器官移植就不错了，何况是这个还没有这种制度的时期？ 国人一般讲究死要全尸，入土为安，这个时期的人观念还很落后，即使提倡遗体捐赠也没有人响应。 一般器官移植和医用尸体都是没有亲人的死囚犯或是无主尸体，但这样的也是少之又少，所以想要用器官是非常难的。 这也是国内器官移植停滞不前的原因之一。 宋廷深想要进行肝移植，很难。 “这个病人即使能碰上也来不及了。”宋廷深叹息，没有时间了，他不相信短短三个月他们能突破那么多专家学者不能突破的技术。 “宋老师，我们可以试试，就算这一例不成功，只要我们不放弃，终有一天会成功，这样就可以造福以后的人。”郭湘说道。 她其实是做过肝移植的，但是现在的条件有限，医疗设备有限，很多东西还是达不到，不过她会尽力帮宋老师。 “是啊，宋老师，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安泽瀚倒是兴奋起来，肝移植啊，这个世界性难题，自己有机会参与，真是太有意义了。 宋廷深点点头，“你们有决心就好，医学的进步就是要靠你们这样有志的年轻人。我们一起试试吧！” “好！”郭湘伸出手，示意安泽瀚，他稍迟疑，会意过来，把手放在郭湘的手上，宋廷深也把手放在安泽瀚手上。 三人齐声：“我们一起努力！” “那现在去哪里找肝源？”安泽瀚搓着手跃跃欲试。 “以前林教授他们是用狗的肝脏做实验，我们也可以！”宋廷深说道。 “啊？那狗多可怜？”安泽瀚皱起眉头。 宋廷深斜了他一眼，“在学校做实验的时候，青蛙不可怜？兔子不可怜？” “那怎么一样？狗很有灵性的！”安泽瀚呶了一下嘴。 “这样，我们去乡下收一些流浪狗、野狗，那些狗有些很凶，有些还可能有狂犬病，经常咬伤人，不如把他们抓来，既能为民除害，还能为医学事业做出贡献，何乐而不为？”郭湘说道。 “这个想法不错！”宋廷深点头。 “那我去找人帮忙，去乡下收狗！”安泽瀚兴奋起来。 “先收二十只，最好是活的。”宋廷深说道。 “那收了养在哪里？”安泽瀚问。 “我们去郊区租一个民房吧，用笼子把狗关起来，请个人养着，要用的时候就去拿。”郭湘说道。 “好！”宋廷深点头。 “等你的狗收上来，我们一起，我开车，我们去郊区找房子。”郭湘对安泽瀚说道。 “哎！”安泽瀚笑，“不行，我要马上去学习一下肝移植的知识，我们学校图书馆有这方面的书吧？” “我那里有，明天我带过来给你们。”宋廷深说道。 接下来几人就为肝移植的项目开始准备。 安泽瀚从乡下抓来了狗，和郭湘一起把狗安置在郊外一个租来的农舍中。 把诱发肝癌的药物放入其中十只狗的饮用水里，要让它们得上肝癌。这和用小白鼠做实验是一样的，只是根据狗的体重不同适当增加药量。 宋廷深则开始在学校准备手术用的实验室，在人民医院肯定不行，这是学校的项目，只能在学校进行。 好在很早之前宋廷深就申请了这个项目，还有科研经费，总算凑够了一套设备。 不过郭湘看着这些设备，和后世的差太多了，没办法也只能先用了。 狗患上肝癌也需要时间，这期间几个还是照常在医院上班，不过一有空三人就在一起讨论，郭湘提出了很多新的观念，宋廷深很惊喜。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宋廷深很奇怪。就算她失忆以前是大夫，也没有自己这个十几年医龄的老大夫强吧？她怎么懂这么多？ “呃……”郭湘都不知该怎么说，“我不知道，我想可能是我以前看过这方面的书籍，我的外语很好，应该是看过外文的医学文献。” “那之前林文医生说你的家在京城还真有可能，还在京城上的大学。”安泽瀚说道。 郭湘尬笑一声，“也许是吧！” “说来也奇怪，自上次林医生闹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来了，他是放弃了吗？”安泽瀚问道，在那之后他也得知了郭湘“失忆”的事，所以怀疑林文说的是真的。 不过郭湘都结了婚，就算是真的也来不及了。 “你父母也没来找你？”宋廷深疑惑地问。 郭湘神色一黯，“也许他们也不想认回我呢？” 宋廷深拍拍她的肩膀，“那就顺其自然。” 郭湘点头，只要您不骂我就行，我其实也不想去认他们呢。 现在看来林文真的没说出自己的存在，那个自私的人对自己无利的事是不会那么热心的。 第三百零四章 再见 太庆的天气越来越冷，很快到了十二月末。 在这期间郭湘跟顾振南去修车场几次，后来考下了驾照。 又到学校参加了期末考试，学校也放寒假了。 其他同学都陆续回家，本来郭湘也可以放假的，不过因为和宋廷深三人一起做肝移植的项目所以没有放假，三人一直在学校的实验室里。 本来郭湘还想去一趟京城谈造纸厂卫生巾广告续约的事，可实在没空。 就打了郝卫东的电话，让他帮忙说一说。 那边说很多公司看到这一年广告的效果都主动到电视台要求做广告，费用还可以增加。 郭湘忙让他帮忙去说说，毕竟他们是老客户，他们应该优先吧，费用他们也可以加。 后来敲定下来，广告费涨到了八万一年，是去年的两倍。不过也还是便宜的，现在产品销路好，不在乎那点广告费。 郭湘虽然没算，不过一年下来赚个十几万还是有的。虽然也不算特别多，可这还只是第一年，已经算不错了。 便让郑厂长代理自己去电视台续签了合同，明年的广告不用担心了。 实验室这边，由于加大了药的剂量，几只狗已经开始长肿瘤，正好过完年就可以进行第一次肝移植。 过年是一月底，宋廷深在十号的时候给他们放了假，辛苦了一个学期，也该好好休息了。 郭湘也放松下来，和顾振南回了机械厂的家里。 他的学校早已放假，回到机械厂上班，郭湘一放假也就跟了过去。 “趁还有几天假我去买几件衣服，给娘的还有果儿的。”郭湘对顾振南说道，“对了，还有我们俩的，也要买身新衣过年吧？” “我实在没空，要不你自己去？我的就不用买了，又不是小孩子。”顾振南说道。 到了年底各种年终总结，来年的计划安排，顾振南是总理经，公司又是改制的第一年，什么事都得他亲自过目审批，比平时还忙。 “好吧，那我自己去！”郭湘无奈。 “开车小心点，早点回来！”顾振南亲亲郭湘的脸。 到了市区郭湘直接进了最大的商场。 东北这边比不了京城，可是比湘南那乡下还是好多了，有些衣服还算时尚。 给果儿买了一件粉色的小棉袄，给王桂英买了一件墨绿的中长款呢大衣。 顾振东那儿就不用了，他现在已经是大学生有自己的审美观，买给他的未必会喜欢。 每个月顾振南都有寄钱给他，他自己有钱，就不用自己再操心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和沈萌怎么样了。 自己和顾振南的衣服，郭湘看来看去，都看不上眼，最后还是买了两件中规中矩的长款黑色呢子大衣，东北的冬天长，平时也可以穿。 然后又买了一堆特产，反正开了车能装下。 郭湘大包小包地准备往外拎，突然看见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爱玛！” 爱玛转过身，看到郭湘很惊喜，“湘，是你！” “好久不见！”郭湘笑。 “是呢，好久不见，你买年货？”爱玛看看郭湘的一大堆东西。 来东北也有两年了知道一些他们这边的习俗，也会说一些中文，甚至带一点东北口音。 “是啊，快过年了，你们在这过年吗？”郭湘问。 “对，不过过完年我可能就要走了。”爱玛说道。 “回国吗？”郭湘问。 “不是，我要去你们的首都。”爱玛笑，“我被京城外国语大学聘为外语教师了，我过去任教。” “真的？”郭湘很意外，“那你丈夫呢？” “他暂时还在这儿，我先过去。其实我在这儿也就是翻译的工作，我的中文却并不是很好，不太适合我。我在大学学的是教育专业，我觉得当老师更适合我。”爱玛说道。 “原来如此，那祝贺你，也预祝你工作顺利！”郭湘点头。 “谢谢！”爱玛笑，“以后如果你去京城可以去找我。” “好啊！”郭湘点头，也告诉了她自己家的电话方便以后联系。 爱玛帮郭湘一起拿东西往外走，“对了，后来你的微波炉厂办起来了吗？”爱玛问。 “早就办了，产品已经在卖了，你不知道吗？”郭湘惊讶。 “我今年回国了一趟，来的时候天气冷都很少出门。”爱玛笑笑，想不到她真把厂办起来了。 “这样，我今天正好开了车来，我去拿一套电磁炉送你，等以后你去京城也可以用，自己想煮点东西也方便。”郭湘说道。 爱玛惊讶，她居然都有车了，赚到钱了？ “那多不好意思。”爱玛说道。 “我们是朋友，客气什么？你以前也送过我很多礼物啊。”郭湘笑。 郭湘开了车到电器厂，让林光荣拿了好几套电磁炉过来。 在路上她就想好了，过年回家的时候带一套回去，王桂英虽然节省，但偶尔用一用还是可以的。 沈老师那里也送一套。 自郭湘开学，家里只有王桂英和果儿两人，为了避嫌沈青山搬到知青点和起赵师傅他们一起住了，送一套给他们有时也可以用。 还有纪昌林那儿，他一个人吃饭，用电磁炉更方便，不用去烧火。 郭湘拿了一套电磁炉给爱玛，并送她回了办事处。 “你等一下，我也送你件礼物！”爱玛对郭湘说道。 “好！”郭湘笑笑，也没有客气。 爱玛把电磁炉提上楼，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漂亮的纸盒下楼。 “这是送你的！”爱玛笑着递过去。 “是什么？”郭湘微笑。 “打开看看！” 郭湘打开盖子一看，原来是一套精美的咖啡杯，正是自己想要的。 “爱玛，太谢谢你了，真漂亮！”郭湘拥抱爱玛。 这是德国著名的宁芬堡陶瓷，技艺十分精湛，价格也不菲。 “我就知道你会喜欢。”爱玛笑。 本来这礼物也是买来送这里的朋友的，不过想到郭湘上次送自己咖啡豆就知道她喜欢喝咖啡，而且这里没什么好的咖啡杯卖，正好把这一套送给她，作为回礼。 “以后去京城一定要找我！”爱玛说道。 “好的！”郭湘再次和爱玛拥抱，这次是告别，“以后再联系！” “再见！” “再见！” 第三百零五章 打回去 郭湘回了厂区，把一堆东西拿回家。 快中午开始煮饭。 她炒菜虽然不好吃，可是炖菜还行，主要是熟了，再加一点调味料，能吃就行。 顾振南在上班，自己没事如果还等他回来做饭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在顾振南也不挑剔，做得再难吃他也会吃。 菜煮好后就放在锅里温着。 到了十二点半顾振南才回来。 “怎么这么晚？”郭湘迎上去。 “一直在开会，拖到现在才开完。”顾振南脱了外套，郭湘把他的外套挂起来。 “洗手吃饭吧！” “嗯！” 郭湘盛了饭，把一碗放在顾振南面前。 “过年我们什么时候回家？”郭湘问。 “除夕是哪一天？” “二十八号，是大年二十九，今年没有年三十，二十九那天就是除夕。今天是十五号。” “那我们二十五号走，开车回去吧，路上大概要三天，大年二十八到家，过了年初六回来。” “有那么多天假吗？”郭湘问。 “嗯，机械厂不比油队，不需要天天生产，可以停工，有人值班就行。我再多请两天假。”顾振南回答。 “自己开车会不会太麻烦了？”郭湘皱起眉头。 现在可不比后世到处是高速公路，加油站也不是什么地方都有。 “主要自己开车方便些，坐火车也要两三天，还得倒车，回来的车票也很难买。”顾振南说道。 那倒也是，郭湘点头，对了，自己还要带一大堆东西，如果不开车的确很不方便。 “好，到时候我们轮流开，在车上多备点吃的，逢油站必加油。”郭湘说道，不然万一抛锚在路上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没事的，那么多开长途车的人不都在路上？”顾振南笑笑，“上次买卡车回去的时候我都熟悉了，记得路，路上还算好开。” “那就好！”郭湘点头。 下午顾振南去上班，郭湘无事可做，想了想不如去油厂医院看看，江院长一直想让自己寒暑假去医院实习也没有去成。 郭湘直接去了江院长办公室，他看到郭湘来了很高兴，“小郭，放寒假了？” “嗯，过几天要回老家，过来看看您。”郭湘笑着说道。 “那就在这帮帮忙？”江院长问道。 “也行，不过有时候可能会有事不能天天来，不正式上班，有空就过来行吗？”郭湘问。 “行啊，现在快过年了本来医院事儿也不多。”江院长说道：“那你就去急诊看看吧，就那里还有点事儿。” “行！”郭湘点头，“您跟他们说一下。” “你之前来过医院他们应该都认识你了。”江院长说道。 “还是说一下比较好，还有不认识我的呢？” “行，我这就打电话，你下去吧。” 郭湘到了急诊科，下面的护士站已经接到了通知，给郭湘拿了一件白大褂。 急诊也没什么病人，本来这是油田医院病人也不多，不过有时候也会接诊一些附近的普通居民。 换衣服的时候就看见以前一起做过小肠切除术的林医生在和一个中年妇女说着什么，那中年妇女似乎很为难的样子，一直拉着林医生的手。 “那边怎么了？”郭湘问护士。 “那女人带了个孩子来看急诊，孩子摔跤了，似乎被地上的玻璃划伤了，拉开了一个很大的口子，连手上的神经和肌腱都伤着了，要急诊手术。”护士说道。 “那怎么？” “可是那女人说家里穷，实在没钱，能不能不进手术室就包扎一下？” “那肯定不行啊！”郭湘皱起眉头。 “林医生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可是那女人哭哭啼啼的，说她男人也病了，家里没钱，身上那点钱还要留着过年呢，要不都没饭吃了。” 郭湘走了过去，只见林医生一咬牙，“你们跟我过来吧！” 带着女人和孩子朝换药室走去。 “林医生！”郭湘叫了一声，她这是要去换药室给孩子手术？ 林医生看见郭湘脸色白了一下，被发现了？ “你这样不行，换药室不符合无菌要求，很容易感染！”郭湘劝说。 “我知道，可是如果不这样他们没钱手术，随便包扎更不行，孩子手要废了。”林医生也是一脸为难。 “你这样很危险。”郭湘对她摇头。 “我会很小心。”林医生坚定地说道，“他们实在可怜，我狠不下心。”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中年妇女一脸感激。 郭湘无奈，自己也管不到她，自己只是过来客串的实习医生。 “那你注意点。” 林医生点点头，带着孩子进了换药室。 大概半个小时林医生带着孩子出来。 “怎么样？”郭湘上前。 “还算顺利！”林医生松了口气。 把单子拿给中年妇女，“费用你去交了吧，才几块钱，比预计的少了几十块。” “谢谢医生！”中年妇女拿着缴费单去交钱。 等交了钱回来，中年妇女指着单上问：“医生，这是什么？” “哦，这是抽血费用，本来要手术的，抽了五毫升的血要化验，现在没手术就没用上。”林医生回答。 “那血呢？”中年妇女问。 林医生愣了一下，指了指换药室，悄声说：“我处理掉了！” 这本来就是不符合规定的，她擅自帮病人在换药室手术当然不能留着。 “处理？你丢了？”中年妇女大吃一惊，“那可是我儿子的血，你怎么能丢了？” “啊？”林医生懵了，一时反应不过来，不丢了还留着干嘛？ “我们家这么穷，长点血多不容易啊，你怎么能把血丢了？”中年妇女一下大嚷起来，“那是吃了多少鸡蛋才长出来的呀，你怎么能这样啊，我的妈啊，你这医生怎么这么坏呀！” 不仅林医生，郭湘也懵了，这什么操作？ 刚才还感恩戴德，现在就成仇人了？不就是五毫升血吗？只有半根指头那么多。 “不行，你给我打回去，这可是我儿子的血！”中年妇女冲进换药室，从垃圾筒里捡起丢掉的那管血，冲到林医生面前，“你给我打回去！” 第三百零六章 好人难当 “这、这……”林医生已经惊得语无伦次，“这怎么还能打回去，这血不能用了。” “怎么不能用？这可是刚从我儿子身体里抽出来的血，怎么就不能用了？”中年妇女大叫起来。 郭湘翻了个白眼，上前劝阻，“大姐，这个血真不能要了，输血不是这么输的，是要经过处理的，这血抽出来就不行了。” “什么不行？我看还好好的，你们看还红着呢，你们就是欺负我们乡下人不懂是吧？你们真是没良心啊，这么多血说丢就丢了，我要去告你们！” 林医生已经被气得满面涨红，怎么有这么不讲道理的人，亏刚才自己还为她着想，想不到做完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个血真的不能用了，你看见谁流出来的血还能打回去的？” “那怎么一样？你这是用针抽出来的，你看还放在这里面，多干净啊，你们医院不都是消过毒的吗？这血肯定没问题的，你是不是怕麻烦所以就把血丢了，还以为你是个好的，想不到也这么坏？” 中年妇女说着就大哭大嚎起来，说什么无良医生，就知道欺负乡下人，欺负他们什么都不懂，糟蹋了儿子的好血。 郭湘都无语了，没有医学常识就算了，还这样颠倒是非，真替林医生不值。 这样一闹把急诊的主任也惊动了。 “怎么回事？” 林医生满面通知，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郭湘只好上前解释了一番。 主任狠狠地瞪了林医生一眼，“看你做的好事！这是医生该干的事吗？明知违反医院规定还敢做？年终奖全扣了！” 林医生已经木了，想不到会这样。 郭湘也没有上前求情，只有这样，小罚大戒，以后的人才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也给医生提个醒，好人难做。 后来还是主任跟中年妇女解释了半天，说如果这血打回去他儿子会没命，又把收的几块钱退给她，那女人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郭湘看着呆坐在椅子上的林医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下次注意吧。” 林医生苦笑，真是枉做好人了，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 吃一堑长一智吧。 晚上回家，吃饭的时候郭湘跟顾振南说起这事。 他摇摇头，“那个林医生也是没想到那个中年妇女会那样吧，以为帮了她她一定会感激，谁知道……” “是啊，人心难测。就算她没有医学常识，不知道抽出的血不能打回去，那也该体谅林医生帮了她，不能大叫大嚷出来，而是悄悄问啊。真是太差劲了！”郭湘不忿。 还好自己不圣母。 主要是前世看过太多医闹，很多医生的善心都是被医闹给闹没的。 “你那边怎么样了？”郭湘问。 她喜欢两人互相说说工作上的事，有时还可以提点意见，就算帮不上忙，也是夫妻的沟通方式，不然久而久之夫妻之间就没话说了。 “已经成立科研所了，请了几个老师，明年可能还会招一些相关专业的应届毕业生。已经把抗偏磨的项目立起来了！”顾振南说道。 “那很好啊，你们现在是实业公司，就不能再只做单一的东西，要慢慢开展别的业务，以后才会越来越壮大。”郭湘说道。 “媳妇说得很对，这方面我要向你学习。”顾振南看向郭湘，她真的很聪明，看看书就能想出很多好主意，自己要向她学习。 接下来几天顾振南依旧忙，郭湘在油田医院上班。 这天快下班的时候突然有两个人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大夫，大夫，快救救我的孩子！” 郭湘和林医生同时跑了过去，“怎么了？” “孩子这两天一直发烧，今天严重了，刚才怎么叫也叫不醒，大小便都拉床上了，孩子这是怎么啦呀？”孩子母亲一边哭一边说道。 “大夫，你们快看看啊！” 难道是高热惊厥？ 郭湘连忙把把孩子抱过来放在诊疗床上。 一看孩子，脸色苍白，皮肤湿冷，口唇青紫，体温很低，根本不像高烧的样子。 用听诊器一听，呼吸很弱，瞳孔反应迟钝，已是休克状态。 “你们给孩子吃什么药了？”郭湘问。 “就是普通的退烧药啊，医院开的。” “是不是过量服用了？” “没有啊，是遵的医嘱，儿童就是半粒。” “那不可能会这样……，你们还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呀……” “会不会是……”夫妻对视一眼，“我们用酒精给孩子擦身，听说这样可以快速降温……” “什么？酒精？医用的？75%的？”郭湘和林医生同时出声。 “是……” “孩子这是酒精中毒的，已经休克了，很危险，要做血液透析！” “什么？酒精中毒？”夫妻俩大吃一惊，“怎么会？我上个月发烧还用过……” “你和孩子能一样吗？”郭湘瞪他一眼，“孩子皮肤薄吸收快，酒精经皮肤毛细血管直接入血，比喝还严重，小孩怎么能用酒精降温？用温水就可以了，就是用也要稀释……” “我、我们不知道啊……”夫妻俩都慌了，“那怎么办？ “马上血液透析……” “可是我们医院没有透析机啊……”林医生回答。 “啊？”这次轮到郭湘傻眼了。 “快，叫救护车直接送人民医院！”郭湘果断说道。 “哎，我马上去叫！” 郭湘这边先给孩子打上点滴，注射葡萄糖氯化钾注射液促进酒精代谢，同时预防低钾血症。 等救护车开过来，马上把孩子抱到车上，直接送去市里。 看着车走远，郭湘摇头，没有医学常识真是可怕，差点要了孩子的命。 前世就有碰到这种用酒精给孩子降温结果孩子酒精中毒死亡的事。 还有些家长喜欢逗孩子玩，给孩子喝白酒，认为没事儿。 孩子的内脏器官还没有发育成熟，还很脆弱，大人能分解代谢的孩子未必就能，就算孩子没有死亡也可能影响孩子的肝、肾、大脑，造成不可挽回的永久伤害。 所以孩子不能喝酒是正确的，千万别以为大人没事孩子也会没事。 这样无知的大人不知害了多少孩子。 第三百零七章 回家 终于到了二十五号，郭湘和顾振南一大早就起来了，把准备好的年货搬上车，车上带好热水和吃的，以防饿了在路上找不到商店。 不过顾振南已经有了一次经验，大概知道哪里有店哪里有加油站，所以路上尽量安排好，倒是没出什么差错。 两人轮流开车，郭湘开的时候顾振南就在旁边闭上眼眯一会儿，顾振南开的时候郭湘就到后座躺下休息。 顾振南心疼媳妇，大多数时间都是他在开。 终于在二十七号晚上到了家。 到了院门口的时候顾振南按了两下喇叭，果儿听到声音从院子里跑出来。 看见郭湘下车，惊喜地叫起来，“娘，是大哥和嫂子回来啦！” 王桂英和顾振东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哥是开车回来的！”果儿兴奋地大叫，跑了过去。 “回来啦？”王桂英一脸喜色。 “大哥、嫂子！”顾振东也叫人。 “娘！”顾振南和郭湘一起叫。 果儿围着汽车看起来，“嫂子，你这车真漂亮，比沈老师的还好呢。” “沈老师那个是旧车，我们的是新车，当然好一点。”郭湘笑笑。 “这是咱家自己的车？”果儿问。 “是啊！”郭湘笑。沈老师那车算是公司的，只是配给他用，并不是私人的。 “怎么又买车，这得花多少钱啊？”王桂英心疼。 “娘，咱家现在不缺钱，都是用得上的，不会浪费。”顾振南说道。 “好，好，说不过你们，快进屋，自己开车多辛苦啊，千里迢迢的。”王桂英说道。 “这里还有好多东西，振东，过来帮忙拿一下！”郭湘打开后备箱。 “哎！”顾振东应了一声，急忙过去帮忙拿东西。 东北带来的特产，还有买给王桂英和果儿的衣服，自己的衣服，还有电磁炉。 电磁炉拿进去一套就行，其他送给别人的先放在车里。 果儿也过来帮忙拿东西，郭湘问：“沈老师回家了吗？” “没，沈萌姐和她妈妈过来了，都在知青点那住着呢。”果儿说道。 “真的？”郭湘惊讶，以为他回家过年了呢，“那明天叫他们一起过来过年吧！” “好！”顾振东的嘴角勾了起来。 郭湘看看他，提着东西进院子，“振东，你和沈萌怎么样了？” “还行！”他笑笑。 “什么叫还行？还没进展吗？”郭湘问。 顾振东脸上一红，“虽然没有明说，不过我们天天在一起，和处对象差不多。” “那可不一样，万一人家只是把你当朋友呢？”郭湘说道。 “可……我感觉她对我和别人不一样。”顾振东脸上浮起一丝红晕，“她对我很好。” “万一是你的错觉呢？” “嫂子……” “好了，不逗你。”郭湘笑，“不过我还是觉得说清楚比较好，确定下关系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相处，也就不要猜来猜去，你不说清楚，万一有人向她表白怎么办？” 顾振东若有所思，“哦……” 东西都拿进屋里，郭湘直接把果儿和王桂英的衣服拿给了他们。 对顾振东说道：“你的我就没买，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审美观，不需要嫂子再给你买衣服了吧。” “嗯，我自己买了，是小萌和我一起去买的。”顾振东脸上露出羞涩又甜蜜的笑。 郭湘笑，看来两人有戏，自己多虑了。 “还没吃饭吧？今天包了水饺，我去煮两碗给你们吃。”王桂英说道。 “哎，谢谢娘，路上也没好好吃餐饭，我都快饿死了。”郭湘抱起王桂英的胳膊有点撒娇。 婆婆对她一向很好，她也真心把这里当自己的家。 王桂英爱怜地看着她，这个儿媳妇就像半个女儿一样，她又没有家人，很心疼她。 “你和振南先去洗把脸，马上就好！” “嗯！”郭湘应了一声，从厨房后锅里打了热水端进自己屋里。 顾振南正在整理东西。 “振南，过来洗把脸吧！”郭湘叫。 “嗯！”顾振南走过来，“你帮我洗？” “好啊！”郭湘笑，把毛巾在水里打湿了，抹了点香皂，在路上都没好好洗过，脸上都是灰，得好好洗洗。 顾振南拉过椅子坐下，闭上眼睛，郭湘拿着毛巾仔细给他擦脸。 “都瘦了，还有黑眼圈。”郭湘有些心疼，老公为了照顾自己基本上都是他在开车，自己开得很少。 “胡子也长出来了。” “你帮我刮？”顾振南睁开眼，“剃须刀在包里。” “很乐意为您效劳！”郭湘装作服务生的样子微躬着身笑眯眯地说道。 找出剃须刀，沾了水，用香皂在手上打出泡泡抹在他的下巴上。 然后俯低身体轻轻地仔细地给他刮胡子。 顾振南看着媳妇的晶亮的大眼睛在面前眨啊眨，线条分明的唇微抿着，一探头朝她唇上亲上去。 “哎，小心！”郭湘惊呼一声，别把脸刮破了。 “大哥……”顾振东正好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脸一下红了，急忙退了出去。 “那个，大哥、嫂子，娘叫你们吃饭了……” “知道了！”顾振南应了一声。 “你看，让人看见……”郭湘嗔一声，捶了顾振南一下，被弟弟撞见两人亲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顾振南笑，“怕什么，他又不是小孩子。” 伸手擦郭湘嘴边沾上的泡泡，手指压在她的唇上，软软的都不舍得放手。 “别动了，还没刮干净呢！”郭湘按住男人的肩膀，快速把剩下的胡子都刮掉。 拿了毛巾把他的脸又擦了一遍。 看着男人光洁的脸，拍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成果，“简直帅呆了！” 顾振南摸摸自己的下巴，朝郭湘唇上又亲了上去。 “别闹，万一娘来了怎么办？”郭湘笑着躲闪。 顾振南笑，把水倒了，重新装一盆水，帮郭湘擦了脸，洗了手，两人一起到客厅吃饭。 王桂英煮了两大盘饺子，调了两碗酱汁，放了辣椒酱蒜还有醋。 “饿了吧，快吃吧！”王桂英把饺子推到两人面前。 果儿也坐在桌旁看着大哥和嫂子，又有半年没见了，好想他们啊。 第三百零八章 我会暖床 “果儿要不要也吃点？”郭湘问果儿。 “好！”果儿去拿了一个小碗，“娘包的饺子可好吃了，我们中午就吃过了，有猪肉香茹馅的，还有猪肉白菜馅的。” “娘以前好像没包过饺子？”郭湘一边吃饺子一边问。 南方人也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惯。 “以前穷啊哪里有钱买肉？”王桂英笑着说道，“这还是以前出去做工的时候跟人学的。以前家里穷，饭都吃不上，你奶奶他们又偏心你大伯家，我和你爹就外出去给人打杂工。” “砍山啊、修水渠啊、打井啊，走南闯北的，认识了不少北方人，就那时候学的。不过回来后都没包过几次。” 顾振南稍稍愣了一下，低头吃水饺。 “娘那么早就出去打过工啊？很时髦啊！”郭湘开玩笑说道。 “我们那时候哪是什么打工，就是做苦力，赚点饭钱，那时候实在太穷了……”王桂英感慨。 好在现在生活好了，不过还是多亏了大儿子和儿媳妇，不然也不会有这样的好日子。 不仅自己家，连带村里的人日子也好过起来，他们真是太有出息了。 吃完水饺郭湘帮着一起把碗拿到厨房。 “你放着我来洗，路上辛苦了，早点去休息吧。”王桂英说道。 “我还想洗个澡，路上好几天，身上很不舒服。”郭湘说道。 “那我再烧点水！”王桂英在锅里加了冷水，在灶台前坐下烧火。 郭湘洗碗，看见旁边菜橱下放了好多菜，什么南瓜、芋头、淮山，堆了好多。 “娘今年种了不少菜呀？”郭湘问。 “哪是我种的，都是别人送的。”王桂英笑着说道。 “别人送的？”郭湘惊讶。 “就是乡亲们送的。你们在这里办厂，很多人家都有人在我们厂做工，都赚到钱了，为了表示感谢他们送来的。有些人送鸡蛋，有些人送菜，也有送鸡鸭的，你去看看，猪栏那边有好几只呢。” “我们乡下人啊别的没什么，还是知恩图报的，东西虽然不贵，但都是心意。”王桂英说道。 郭湘点头，看来乡下朴实善良的人还是多数。 “你们那个厂我也去看过了，快盖好了，真大呀，我都不敢相信那是我们家开的。”王桂英说着眼圈却红了起来，“要是你爹知道有这么一天该多高兴啊！” 郭湘看看王桂英，安慰她，“爹会知道的。” 王桂英抹了一下眼角，“瞧我，大过年，该高兴。我这是高兴的！” 水热了，郭湘舀了一桶水进卫生间洗澡。 湘南没暖气，卫生间也不好放炭盆，郭湘一脱衣服冻得直哆嗦。 快速洗了澡，穿起衣服才好了点。 回到房里，“老公，你也去洗个澡吧？厨房还有热水。”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是该洗一洗，一身脏兮兮的没法睡。 拿了换洗的衣服，很快也洗了个澡就回来了。 “快上来！”郭湘挪到里面，把暖好的被窝让给他。 “给我暖好床了？”顾振南笑，探过身在郭湘的脸上啄了一下。 “我不仅会暖床，还会看病哦，你要不要看一下？”郭湘脸上挂起调戏的表情。 “好啊，要脱衣服吗？”顾振南配合地凑上去。 “滚！”郭湘笑喷，难得老公也有开玩笑的时候。 顾振南抱过郭湘，把她搂进怀里，“现在这样真好！” “嗯！”郭湘靠在他的肩膀上，回家的感觉很好。 不由又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这一世的家人，不由有些惆怅。 “累了，睡吧！”顾振南把郭湘拉进被窝。 没过一会儿耳边就传来顾振南的鼾声，平时他是不打鼾的，这几天太累，辛苦他了。 郭湘把身体拱进男人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也睡着了。 第二天郭湘是被鞭炮声惊醒的。 天刚蒙蒙亮，鸡鸣声此起彼伏。 乡下特有的炊烟味从窗户飘了进来，除夕来临，已经有人开始放鞭炮。 郭湘动了一下，顾振南把她搂进怀里，闭着眼，“再睡一会儿！” “娘好像起了！”郭湘轻声说道。 “不用管，她每天都起得早。”顾振南睁开眼，一翻身把女人压在身下，低头亲下去。 ………… 八点多果儿过来叫吃早餐，两人才匆匆起床。 吃过早餐大家都忙碌起来。 “果儿，你去把纪爷爷叫过来一起过年。”郭湘对果儿说道，又叫顾振东，“你去把萌萌一家都叫过来吧，一起过年热闹些。” “哎！”两人齐声应道。 过了一会儿纪昌林就过来了。 “师父！”郭湘忙迎了上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纪昌林问。 “就昨晚。”郭湘说道，从屋里拿出给他买的皮夹克。 “师父，这是给您买的衣服，皮的，暖和，还不用洗。您试试？”郭湘笑着说道。 “我还用你给我买衣服？”纪昌林说了一句，不过却是很高兴，这个徒弟还没忘记师父。 脱了外套穿上皮夹克，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这么一打扮，纪大夫像是城里人呢。”王桂英笑着说道。 儿媳妇给纪大夫买衣服她倒没心疼钱，徒弟孝敬师父是应该的。 “不错！”纪昌林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皮夹克，满心欢喜。 好久没穿新衣服了，倒不是没钱买，而是觉得没必要，糟老头一个哪讲究那么多，不过徒弟孝敬的，心里高兴。 过了几分钟，顾振东带着沈青山、沈萌，还有沈萌的母亲谢云华过来了。 “沈老师！”郭湘忙迎上去。 “小郭回来啦？”沈青山点头。 沈萌则笑着叫：“郭湘姐！” 沈青山把谢云华拉到面前，给郭湘介绍，“这是我爱人谢云华，她和你算是同行，是一个医生！” “真的？那真是太巧了！”郭湘热情地和谢云华握手，“谢阿姨你好！” 怪不得沈萌之前说她从小父母就很忙，谢云华是医生自然是很忙的，她深有体会。 “你好啊！”谢云华面带微笑，“早就听老沈说你是个很能干的姑娘，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哪里，沈老师谬赞了。”郭湘笑，“快，进来坐！” 第三百零九章 去菜地 王桂英和顾振南也过来打招呼，谢云华也是第一次见顾振南，暗暗点头，顾家的孩子长得都不错。 “王大姐，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谢云华笑着和王桂英说道。 “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哪敢让你们做事，你们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聊聊天……”王桂英忙摆手。 “您就别客气了，我们也不是外人，我们这一家子到您家吃饭怪不好意思的。”谢云华说道。 “那有什么，都是朋友！”王桂英笑，看向沈萌，以后还可能是亲家呢。 “谢阿姨，那我们一起杀**？”郭湘说道，两人都是医生不怕血的。 “好啊！”谢云华笑道，和郭湘一起去猪栏那边抓鸡。 纪昌林还是和往年一样开始写对联，沈青山在一旁看着，感慨，“纪大夫您这字儿写得真好，我都不如您！” “你太客气了！”纪昌林笑，对自己的字还是很有自信的。 写了的对联等墨干，顾振东和沈萌两人拿去贴。 一个站上椅子，一个在下面扶着，很是默契。 “你也来露两手？”纪昌林把笔让给沈青山。 “那我就现丑了！”沈青山也没推迟，提笔写了起来。 纪昌林写了对联，他就写贴在谷仓和猪栏的福纸，“五谷丰登”、“六畜兴旺”等。 “不错，不比我的差！”纪昌林点头。 沈萌走过来，很骄傲地说道：“以前在学校过年，每年我爸都帮好多老师家写对联呢！” 说完拿了福纸又跟着顾振东去其他地方贴起来。 另一边郭湘和谢云华抓了两只鸡，今年过年人多，一只鸡都不够。 “谢阿姨，在乡下还习惯吗？乡下可不比城里。”郭湘一边揪着鸡脖子上的毛一边说道。 “挺好啊，乡下过年热闹更有年节气氛，这边的空气也好，我早就想来住一阵了，一直忙，好在过年和别人换了班，不然也没有时间。”谢云华说道。 “那就多住几天。”郭湘笑道，“再尝尝我们自家养的鸡鸭还有菜，都是有机的。” “是啊，这两天我就觉得乡下的菜特别清甜一些，我们在城里，菜都是菜农供应的，他们都是大批量种植，用上化肥，都没那么好吃了。”谢云华点头。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把鸡杀了，王桂英把开水提过来，两人又开始给鸡拔毛。 沈萌见了有意思也过来帮忙。 王桂英叫顾振东，“你去菜地里拔一些蒜苗和芹菜过来，家里的不够用了。” “哎！”顾振东应了一句。 “我和你一起去！”沈萌忙站了起来。 顾振东笑，“好！”去储物房拿了一个簸箕提着去菜地。 “谢阿姨，您看振东怎么样？”郭湘问谢云华。 “挺不错的一个小伙子。”谢云华点头，顾振东这半年在工业大学学习，经常去他们家，学习刻苦，人也老实，还常帮忙做家务，她都看在眼里。 “振东和萌萌是不是处对象了？”郭湘故意问道。 谢云华笑笑，“两人还是孩子，看着是有那么点意思，不过没有挑明，振东那孩子不错，只要萌萌喜欢，我们不反对。” 那就好，郭湘心中暗喜，丈母娘这关过了振东以后就容易了。 沈萌跟着顾振东去菜地，很是好奇，东看看西看看。 虽然是冬天，不过菜地里的菜覆了薄膜，天气晴朗，薄膜掀开，青菜看上去绿油油的。 “真漂亮，好新鲜！”沈萌还是第一次看见种在菜地里的菜。 “我们一起来拔菜吧。”顾振东牵起沈萌的手。 她的脸一下红了，却没有挣开。 顾振东的嘴咧开，脸也是红红的。 沈萌抓起一株蒜苗一拔，青青的叶子断在手里。 “呀！”她叫一声，怎么和卖的不一样。 顾振东笑，“来，我教你，手应该放下面一些，握住蒜白的地方，再一用力！” “瞧！”顾振南手上那株蒜苗连根带须拔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沈萌点头，按顾振东说的一下也拔出了一棵，“看！” “就是这样！”顾振东笑，少年的脸上满是灿烂的颜色。 拔了两大把蒜苗和芹菜，沈萌看见边上的紫红色叶子的菜很是好奇，“这是什么？” “这是紫菜苔，是吃菜心的，我们也摘一些回去吧！”顾振东说道。 “好啊好啊！”沈萌欣喜，又可以拔菜了。 抓起菜根处用力一拔，用力过猛，菜连根拔起，人一下坐在了地上。 顾振东哈哈笑起来，忙把她扶起来。 “这个菜不是这样拔的。”他笑。 “啊？”沈萌有点懵，菜还有不同的拔法？ “这个是吃菜心，只要折断就行。”顾振东笑着示范，把手伸进菜心底下用力一折，菜心断了下来，“看，我们就吃这个。” “哦！”沈萌点头，“那剩下的就不要了？太可惜了。” “不会，剩下的还能长，等实在老了不能吃了，再都砍下来喂猪。”顾振东说道。 “哦！”沈萌扬眉，原来这个菜还这么多用处。 “你看，这里还有蜜蜂！”沈萌指着一棵停在菜苔上的蜜蜂，蜜蜂正在黄色的花上采蜜。 “嗯，小心点，你先别去摘那棵。”顾振东说道，“小心被它蛰到，虽然没毒但也挺痛的。” “哦！”沈萌点头，来菜地真是太好玩了。 两人开开心心摘了一大堆菜回去。 郭湘和谢云华杀了两只鸡后，又杀了一只鸭，鸭很大一只就够了。 不过鸭毛不像鸡毛那么容易拔，大毛拔完后很多小毛，两人用手指捏着细毛一根一根揪。 “哎，忘了带一把止血钳过来。”谢云华说道。 郭湘失笑，前世也有同事拿止血钳夹猪毛的，果然是学医的啊。 顾振东和沈萌把菜拿回家，顾振东拿了一个木盆过来洗菜，装了一大盆水。 沈萌也过来帮忙。 “水太凉，你就别动了。”顾振东说道，虽然有太阳，但冬天的水还是很冷的。 “没事！”沈萌说着把手伸进盆里，一下又缩了起来，“真凉。” 不过看顾振东一个人洗那么多菜又有点不好意思，还是伸下手帮忙，一会儿手就冻得红红的。 “你看他们俩，感情挺好的。”郭湘用嘴呶一下，指指顾振东那边。 谢云华笑，“振东很照顾萌萌，他倒像是哥哥。” 第三百一十章 过年 另一边王桂英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人多就算简单点也要炒不少菜。 先蒸上糯米粑粑，这是过年的必备。 然后剁猪肉酿豆腐丸子，各种菜切好备用。 那边郭湘和谢云华修好鸡鸭，又剖开洗了内脏。 郭湘把砧板菜刀拿过去把鸡鸭都剁了用大碗盛起来，炒菜她不行，刀工还是不错的。 那边忙着，三个男人就坐在另一边说工作上的事。 沈青山说了水泥厂的进度，还有采石场的情况。 原本想等郭湘他们回来去承包其他村的荒山，后来一想不用等他们，现在公司都成立了，直接以公司的名义承包就好了。 “没人跟我们争吧？”顾振南问。 “我听说也有人想承包荒山，可是他们做不起来。一是没钱，二来他们没技术，采石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这地方这么穷，全是崎岖的山路，他们就是采了石头也运不下来，还要先铺路，他们没有那么多钱垫出来，后来就都没承包成，我就承包下来了。”沈青山说道。 “价格有没有涨？”顾振南问。 “没有，和我们村的一样。如果他们不承包给我们也没人承包，放着也不会生钱。而且这一带全是这种山，他们不肯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反正我们有车。他们也没办法，都是太穷了！”沈青山感慨。 “你们那边学习怎么样？”纪昌林问顾振南。 “挺好的。”顾振南点头，“我一边在学校学习，一边上班，郭湘已经在医院实习了，你也知道她的医术，根本不用学。” “什么意思？”沈青山还不知道郭湘的事，怎么可能大一就实习。 “其实郭湘她原本不是我们这边的人，我也是无意中救了她，她失忆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但该有的医术却没忘记，所以去了学校一考核大四的课程都考过了，就直接实习了。”顾振南简短说了一下。 “原来还有这事儿啊！”沈青山恍然大悟，他就觉得郭湘特别能干，不像是这乡下的，原来还有隐情。 “那时她还想和你离婚呢。”纪昌林笑着说道。 顾振南抿抿嘴，“那是因为她还不了解我，了解我后就舍不得了。” “你还真给自己脸上贴金。”纪昌林笑，不过他说的是实话，看，他们现在感情多好。 “说明你们有缘。”沈青山说道。 “是有缘。”顾振南的嘴角勾了勾，看向那边的郭湘，她笑盈盈地和谢云华说着话，在阳光下那么耀眼。他真庆幸当初没有放开她。 “大家过来吃糯米粑粑了。”王桂英招呼大家，把刚蒸出的糯米粑粑端到院子里。 白嫩软糯的糯米粑粑热气腾腾，混合着芭蕉叶的清香。 “走，吃糯米粑粑去！”顾振东拉沈萌起身。 “好香！”沈萌看着盘里的糯米粑粑直吸鼻子。 顾振东拿了碗筷过来给她盛了一个，“以前没吃过？” “吃过呀，我们学校附近就有一家小店有，不过可没这个这么香。”沈萌拿过碗筷，一口咬下去，满嘴花生豆粉的香味，“真好吃！” 顾振东笑眯眯地看着她。 “谢阿姨，走，我们也过去吃糯米粑粑。”郭湘叫谢云华。 “好！”两人走过去。 “都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王桂英招呼。 中午的时候简单吃了午饭，之前吃了糯米粑粑也不饿，吃完午饭就开始准备晚上的年夜饭了。 人多准备的菜也多。 果儿一直在帮忙烧火，王桂英把准备好的鸡鸭一件件放锅里炒过，然后放在炭炉上炖。 到处弥漫着肉香味。 “真香！”谢云华说道，“这么多菜，看着都馋。” “你知道我们在城里，我们家人又不多，菜煮多了吧吃不完也没地方放，煮少了吧又不像过年，还是乡下过年好，人多热闹。” “那您以后就都来乡下过年，我们求之不得！”郭湘笑着说道。 谢云华笑笑，现在萌萌和振东还没挑明还觉得没什么，像朋友一样，要是真是处起对象来，一家子到女儿对象家过年不太好吧？ “以后厂里的厂房盖好了搬过去住，有机会！”谢云华说道。 “对了，娘，要不晚上我们吃火锅吧？”郭湘说道。 “没有锅子啊。”王桂英犯难。 “有啊，我带回来了。”郭湘从屋里把电磁炉拿出来，让顾振南拿了一个排插从房里接了线出来。 把火锅拿出来洗了，从王桂英的菜里拿了两块大骨头加上开水煮锅底，一半放辣一半不放。 从厨房拿了一根大淮山刮了皮切片。 “振东，你再去地里拔两根萝卜回来。”郭湘叫顾振东。 “哎！”顾振东应了一声。 “院子后面就有，不用走远。”王桂英说了一声。 “知道了！”顾振东应道，朝沈萌使了个眼色，她屁颠颠地跟了上去。 接下来沈萌又开始拔萝卜，拔一半拔断了，她傻了眼。 顾振东笑着教她怎么拔，两人玩得不亦乐乎。 郭湘在前面叫，“怎么还没拿来？” “哎，来啦！”顾振东应了一声，沈萌吐吐舌头，两人忙把萝卜抱了过去。 在水里洗干净，郭湘把萝卜切了丢进火锅里。 又放了些豆腐、鸭肉，就是大杂烩。 “这个吃火锅真方便！”谢云华说道。 “对了，等会儿您带一套走，我给您准备了一套。”郭湘说道。 “不用，不用。”谢云华忙摆手，这个不便宜吧。 “没事，这是我们自己厂生产的，不花钱。”郭湘笑道，“我给沈老师和我师父各带了一套，师父，等吃完饭您也别忘了带一套回去。” “好！”纪昌林没有跟她客气。 “那多谢了！”谢云华笑笑，这顾家的大嫂还真是挺会做人的。 而且这么说她还开了别的厂，真是能干。 到四点多年夜饭就做好了。 摆了满满一桌子。 两家人加上纪昌林，一共九个人围了一桌。 顾振东去放除夕的鞭炮，沈萌捂着耳朵看他放，又想过去又害怕。 鞭炮噼里啪啦响起来，炸得一地的红屑，附近有还没开始吃年夜饭的孩子跑过来捡没有炸完的小鞭炮，高兴地叫起来。 大家开始热热闹闹吃年夜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我现在很幸福 吃完年夜饭太阳都还没落下去，谢云华和郭湘帮忙收拾，王桂英则到厨房开始准备新年的果子，花生、瓜子等。 这时候一般都是买的生的自己在家炒。 炒好了再用罐子收起来，有客人的时候就拿一些出来吃。 王桂英还炸了一些红薯制的果子，家里红薯最多，往年一般都是直接做红薯干。 现在生活好了，买了很多菜油。 把红薯蒸熟了去皮压成泥，加入米粉，揉成团，再搓成麻花等各种形状，然后用油炸了，又香又脆。 沈萌闻到厨房的香味直咽口水。 顾振东忍俊不禁，把先炸出来的一些拿出来给她吃。 “小心烫！” 沈萌挑了一个捏成一朵花的形状的，一咬，又酥又脆，“太好吃了！” “别吃多了，小心等会儿嗓子疼！”谢云华在一旁叫。 郭湘笑，拿了茶叶出来泡茶，端上刚炒好的花生瓜子，大家坐在一起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 “我还从来没吃过这么早的年夜饭！”谢云华笑着说道。 往年都忙，有时候大年三十遇到有急诊还要回医院做手术，今年终于过了一个清闲的新年。 现在沈青山在这边自己有理由请假了。 他现在还是厂里的股东，分红什么暂时是没有，不过光工资就是以前的三倍，几个月下来拿到的钱是以前干一年的钱，经济也宽裕了不少。 而且公司还给他配了一辆小汽车，开回去的时候真是太有面子了，大家都说沈老师成大老板了，羡慕不已。 她挺庆幸自己当初支持了丈夫的决定，也特别佩服这对年轻的夫妇，这么年轻又有能力又有魄力，要不是他们自己丈夫也不可能成功。 而且跟他们接触下来觉得他们人品很不错，所以如果萌萌真的和顾振东处对象她是放心的。 顾振东先去洗了个澡换上了新衣服。 沈萌干脆也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在这边洗澡，知青点设施没那么完善，没有顾家方便。 两人洗完澡，揣了一把瓜子，手牵手出去玩了。 王桂英忙完，和果儿轮流去洗澡。 郭湘他们就坐在客厅，烧了炭盆，一边聊天一边嗑瓜子。 到了八点多，沈青山他们要回去了，起身告辞。 郭湘给他们拿上电磁炉，王桂英又装了不少果子和瓜子让他们带回去吃。 给纪昌林也拿了一些还有电磁炉。 等都收拾完，郭湘和顾振南洗了脸脚回屋里。 天气太冷，两人都窝在床上。 “又过了一年！”顾振南抱着郭湘有点感慨。 “是啊！”郭湘点头，想到去年还是这个时候两人才是第一次圆房，就过去一年了，真快啊。 穿越过来快两年了，除了父母那件事其他一切都很好，毕竟自己是开了挂的，如果再过不好真对不起自己穿越这身份。 “媳妇，我觉得现在很幸福！”顾振南低头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的眼里亮晶晶的，像藏着万千星辰。 “我也是！”郭湘抬头，看着男人英俊绝伦的脸，很庆幸自己穿越过来能遇见他。 顾振南低下头吻上郭湘的唇，她闭上眼睛，沉浸在他的温柔中。 …… 除夕的鞭炮声响了一晚上，吵得人睡不好觉，顾振南捂住郭湘的耳朵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第二天一大早全家人都起了床，都换上新衣服，精神面貌焕然一新。 顾振东去放了新年鞭炮，大家一起吃早餐。 郭湘准备了几个红包，给果儿和顾振东各一个。 “谢谢嫂子！”果儿欣喜地接过红包，嫂子的红包钱多她最喜欢。 “嫂子，我就不用了，我都大学了。”顾振东有点不好意思。 “上大学了也还是孩子，等你有工作了想要还不给你呢。”郭湘笑着说道。 “拿着吧！”顾振南说了一句。 “谢谢嫂子！”顾振东红着脸接了红包。 王桂英那里郭湘是另外叫顾振南给了钱的，就没有包红包。 一家人吃了饭，郭湘问：“今天要去拜年吗？” “今天不去了，天气好，我们去外面走走吧。”顾振南说道。 “要不我们去厂里看看？”郭湘说道，新建的水泥厂还没去过呢。 “我去叫沈老师一起去吧？”顾振东说道，其实是想叫上沈萌一起去玩。 “好啊！”郭湘笑。 过了一会儿沈青山三口子上门，拿着两瓶酒一包冰糖，“王大姐，给您拜年了！” 这里王桂英最年长，所以沈青山他们先上门拜年。 “哎，沈老师太客气了！”王桂英满面笑容。 三人坐下喝了会儿茶，便起身一起去水泥厂。 人多坐不下，顾振南过去把沈老师那辆车开过来，他不会开车，平时都是张德阳开车。 张德阳本来是开货车，买了小车后就让他开小车，另外招了货车司机。 郭湘开自己的车。 沈萌见了很是新奇，吵着要坐郭湘这辆车。 还有果儿、顾振东也坐这辆车。 王桂英在家，怕万一有客人上门家里没人就不好了。 “郭湘姐，你怎么会开车呀？”沈萌很是好奇，这时候会开车的人很少，何况还是女人。 “学的呀，你们也可以的，不过你们不急，等工作以后再说吧。”郭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我嫂子就是厉害，什么都会！”果儿很是骄傲，好像没有嫂子不会的。 郭湘笑，伸手摸了一下果儿的脑袋。 “萌萌姐，你看我身上的衣服漂亮吗？”果儿摸着自己的衣服爱不释手。 “漂亮呀！”沈萌笑。 “我嫂子买的！”果儿一脸得意。 沈萌失笑，“等我有了钱也给你买！” “那萌萌姐是要做我二嫂吗？”果儿问。 沈萌脸一下红了，没想到果儿在这儿给自己挖了个坑。 顾振东嘴角勾起来，偷偷把她的手握在手里。 郭湘朝果儿看了一眼，扬扬眉，果儿好样的！ 果儿笑得眼睛眯成一对弯月。 “嫂子，学开车难吗？”顾振东转移话题缓解沈萌的尴尬。 他是男孩子更想学开车，以后工作也用得上。 “不难，主要是找个好师傅。”郭湘说道，这时候没驾校还真没办法，只能找师傅学。 “我听我爸说张大哥挺不错的，他当过兵开车很稳，以后你可以跟他学。”沈萌说道。 “好！”顾振东点头。 第三百一十二章 新厂 开了也就大概十来分钟到了水泥厂。 郭湘下车，看见面前的厂房有点震惊，好大啊！ 没想到这么一大片，厂房加上那些设备，真有点工业城市的感觉。 一百万能办这么大的厂，还真是小看了这时候的钱。 “怎么样？”沈青山走了过来。 “有点壮观！”郭湘赞叹，在湘南这样的小地方办一个这么大的厂真是出乎意料。 “快盖好了，再过两个月就行，正好也避开了雨季。”沈青山说道。 “这都是沈老师的功劳！”郭湘点头，没有沈青山自己未必能做得这么好，他在省城大学那么多年人脉很广，不是白干的。 谢云华也很震惊，想不到这么大，她也刚来没两天，还没来这里看过。 顾振南倒是见怪不怪了，在太庆那样的工业城市，这些只是小儿科。 “我们过去看看？”沈青山问。 “好啊！”郭湘点头。 厂房还没有完全建成，工地还比较乱，过年休假工地上人很少，只有几个值班的。 沈青山去筹备处拿了几顶安全帽过来给大家戴上，上工地安全是第一位的。 “小心脚下！”沈青山在前面带路，领着大家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介绍这里应该是什么车间，以后是干什么用的，那个又是什么设备，在水泥制作中起到什么作用。 讲到这些他是如数家珍、头头是道。 沈萌是学过的了解的多一些，对自己父亲也很是佩服。 谢云华见自己丈夫神采飞扬的样子，很是欣慰，看来自己的决定是对的，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意气风发，他这是找对了自己的位置。 “等这边都弄好，再做内部装修，机器调试，应该就可以正式生产水泥了，不过也还得三四个月时间。”沈青山说道。 “辛苦你了，沈老师。”郭湘说道，这边完全是他一个人在负责，他们一点忙也没帮上。 “都是应该的，这厂我也有份嘛，你们都在上学没时间，我就多做一点。”沈青山谦逊说道。 “振东在家也多帮帮沈老师。”郭湘对顾振东说道。 “知道了。”顾振东回答，其实放假回来他就跟着沈青山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参观完厂房，大家一起回了家。 沈青山他们算是来拜年，就在顾家吃了午饭。 下午顾振南两兄弟去几个长辈家坐了坐。 他们爷爷奶奶都过世了，和大伯家关系一向不和，也没几个亲戚，所以也不用去其他地方拜年。 有要喝的喜酒一般都王桂英去。 第二天顾振东去沈青山那拜年，当是回拜。 第三天，想不到张灵带着弟弟张晋来了。 “大姨！”两个孩子叫王桂英。 “哎，你们来啦？”王桂英一脸喜色，今年这两孩子倒是来得早，“你们爸妈怎么没来？” “他们没空，家里有客人呢。”张灵说道。 又叫顾振南和郭湘表哥、表嫂。 郭湘给两人各包了一个红包，张灵很不好意思，“嫂子，不用……” “拿着，你们还在上学，这是压岁钱！”郭湘笑道。 张晋也不好意思，红着脸收下了。 “这是小晋？长这么大了？”顾振南说道，好几年没见过这个孩子了。 “大表哥！”张晋低声叫了一句，有点怯怯的，他一向怕顾振南。 “快，进屋，外面冷。”王桂英招呼，端了一个果盘过来，里面放了花生瓜子糖果还有自己炸的果子。 又倒了两杯糖水给二人，“喝点热水，天怪冷的。” “谢谢大姨！”张灵说道，张晋很是腼腆，低着头不说话。 “在学校怎么样？”郭湘问，看张灵打扮比以前洋气了一些，在大城市呆过就不一样了。 “挺好的，到了那里才知道能人特别多，我的成绩根本就只能排末位。”张灵有点感慨，“不过之前嫂子帮我练了口语，有些人还比不上我，我们老师也说我说的很好呢。” “那就好，多展示自己的优点，你不会比别人差。”郭湘说道，张灵在外面算长了见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胆小自卑了。 “林靖安怎么样？”郭湘又问。 “他挺活跃的，进入学生会了，还和以前一样优秀。”张灵说道，听得出来她对林靖安还是挺佩服的，不过神色没之前那样眷恋了。 郭湘点头，看来那人挺上进的。 “你们的关系怎样？”郭湘问，看张灵的样子不像是有处对象。 “一般，他很忙，我们比较少在一起，只是一般的同学关系罢了。”张灵苦笑一声，看来和林靖安一点可能也没有了。 郭湘拍拍她的手背，“那就不要强求，爱情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你，只不过你还没发现罢了。” “也许吧！”张灵笑笑。 “你在那边怎么样？”张灵问。 “挺好的，我在医院实习，和上班差不多。”郭湘说道。 “真好！”张灵羡慕地看向郭湘，她总是走在自己的前面，别说自己，林靖安也赶不上。 “对了，我们家在这里开了一个厂，过几个月就可以开工，到时候如果你爸妈觉得有必要，我可以让厂长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职位。”郭湘说道。 “真的？”张灵很惊讶，大姨家竟然有钱到可以办厂了？以前还欠那么多债，真是不可思议。 “对。”郭湘点头，“不过在这里上班没城里方便，张晋又还在读书，需要照顾。” “那没事，我爸妈留一个在家照顾小晋就可以，他们也想多赚点钱，我妈做临时工工资实在太低，我和小晋都要上学要花钱……”张灵说道。 “那到时候你们自己商量一下，过来就给我打电话，我让人安排。不过事先要说清楚，就是安排也只安排合适的工作，不可能给个他们担不起的重任，这个厂不是我们一家人的，我们必须对厂里负责。”郭湘说道。 “那是自然，我明白的。”张灵忙点头。 主要是妈妈工作太辛苦工资还不高，又是临时工什么福利都没有，到这里来就算工资不高，但工作轻松点也行，不然妈妈的身体都要垮了。 两姐弟吃过午饭就回去了，王桂英给他们装了一堆东西，郭湘让他们带了个电磁炉回去，本来就多带了一套回来，想着送给谁，他们来了就让他们带回去。 第三百一十三章 拜年 送走了张灵他们，郭湘才想到买了收录机回来一直忘了拿出来。 拿了收录机到果儿房里。 “嫂子，这是什么？”果儿好奇地问。 “这是收录机，可以放磁带，可以收音、录音。”郭湘笑道。 把买来的磁带放进收录机里，按下按钮，歌声从收录机里放了出来。 “真好听！”果儿惊喜。 “哪来的声音？”王桂英从外面走进来，看到收录机很是好奇，“这是什么？” “娘，这叫收录机，可以放歌，可以听广播。”郭湘解释。 “这么好，我听听！”王桂英凑过来，“以前农村学大寨的时候我们村的广播天天放那些革命歌曲，很好听呢，现在都不放了。” “我们来收收，看有没有！”郭湘停了磁带，播在收音键，竖起天线，转边上的旋钮搜频道。 喇叭里嗞嗞拉拉的响着杂音，过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声音。 “有了，有了！”果儿叫起来。 郭湘停下手，广播里正在放春节的节目，主持人的声音欢快喜庆。 “这个好！”王桂英一脸惊喜。 “果儿平时自己调调，可能有儿童台，还有讲故事什么的，可以多学学。”郭湘说道。 “哎！”果儿兴奋，那不就可以学那些小主持人说话了？ “对了，我还买了英语磁带，你有空多听多学，跟着念，以后英语就会很好。”郭湘拿过来一堆磁带。 “谢谢嫂子！”果儿高兴地叫起来。 今年读初中已经开始学英语了，她就没有镇上那些孩子学得好，有了这些磁带自己一定能赶上他们。 郭湘和顾振南又在家休息了两天，准备初五开始回东北。 本来是打算初六走的，不过机械厂初八就上班，想了想还是提前一天走，赶初八上班，顾振南是大老板还是早一点去比较好。 初七晚上到了家里，两人累得够呛，随便吃了点东西，洗了澡倒头就睡。 第二天顾振南准时去上班。 郭湘接着睡，听到外面传来震耳欲聋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应该是各厂的开工鞭炮。又长又响。 她整个人缩进被窝里，继续睡觉。 睡了个自然醒起来，热了一下早餐吃了，坐在客厅看电视。 老家没电视春节晚会也没看，现在看看中央台重播的春节联欢晚会，重温一下这个时代的春节气氛。 中午把王桂英装的现成的菜拿出来热了，老人就怕两人开车太辛苦不想做饭，特意把家里做好的菜给他们带了一些。 顾振南下班回来看上去挺累的样子。 “快点吃饭去睡一会儿，到时间我叫你。”郭湘说道，看他的样子很是心疼。 “嗯！”顾振南点头。 吃完饭就去房里，郭湘洗了碗再到房里顾振南已经睡着了。 郭湘就坐在一旁看书。 到了两点钟再叫他起床，反正公司就在边上，迟几分钟也没事。 顾振南起床洗了把脸精神好了很多，在郭湘脸上亲了一下就又上班去了。 郭湘想着下午没事，拿了一瓶茅台，还有从家里带来的特产，去给宋廷深拜年。 正好安泽瀚也在宋廷深家。 “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不在家多休息几天？”安泽瀚说道。 “我爱人要上班，我就一起来了。”郭湘说道，把东西递过去。 “哟，还有茅台，我有口福了。”安泽瀚笑道。 “当医生的喝什么酒？”宋廷深瞪他一眼。 “又没上班，喝一点没事啦，舅舅。” 郭湘笑，还没见过安泽瀚在宋老师面前撒娇。 “妍妍呢？”郭湘问，没看见宋妍在家。 “去她大姑家了。”宋廷深说道。 “不就是你家？”郭湘看向安泽瀚。 “不是，我妈是妍妍的二姑，大姑是我大姨。”安泽瀚说道。 “真绕！”郭湘笑，还好顾振南家亲戚少，不然拜年也很麻烦。 宋廷深拿了一个果盘过来，给郭湘倒了一杯水，“正好你们都在，你们想什么时候开工？” “至少过了十五吧，好不容易有个长假。”安泽瀚说道。 “我无所谓！”郭湘扬眉，反正有空。 安泽瀚朝他撇撇嘴，真不懂看脸色。 郭湘笑，看懂了也装不懂。 “那就过了十五吧。”宋廷深点头，和其他同学的开学时间一样，过年就过完再说吧。 “对了，我们的狗怎么样了？”郭湘问。 “挺好，一直有人喂着，我去看过一次，有几只肿瘤已经长了，可以开始肝移植手术了。”安泽瀚说道。 “那你们回去多复习一下学过的知识，开学我们就开始实验了。”宋廷深说道。 “是！”两人齐声应道。 晚上宋廷深留两人吃饭，郭湘便打了个电话给顾振南让他不要等自己吃饭。 等吃完饭回到家发现家里有人来拜年。 “郭大夫！”来人见到郭湘回来站了起来。 “新年好！”郭湘微笑，人不认识，应该是厂里的，现在顾振南是大老板是有人上门拜年了。 那两人坐了一会儿就走了，顾振南收拾茶杯。 “厂里的？”郭湘问。 “嗯，已经来过好几波了。”顾振南一边洗茶杯一边说道。 “现在你也是领导了，也有人给你拜年了。”郭湘笑。 “明天我们去荀队长那拜个年吧？”顾振南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没有荀庆国也没有顾振南的今天，人是要知恩图报的。 第二天中午两人提了两瓶酒还有家里带的特产去了荀庆国家。 马长凤见到两人很是高兴，没想到他们还没忘了自家的老荀，急忙请两人进屋。 “振南现在有出息了，我都听说了你现在可是机械厂的大老板！”马长凤倒了两杯热开水给二人。 “人家那叫总经理，他们现在是合资企业。”荀庆国说道。 “对，对，我可搞不懂那些，总之振南最大就对了。”马长凤笑着说道。 “我听说你们还上了抗偏磨的项目？”荀庆国问。 “是！”顾振南点头。 “那好啊，到时候成功了一定要给我们油队用上，每年抽油机不知道要损耗多少。”荀庆国笑着说道。 “那一定的！”顾振南点头。 第三百一十四章 手被鞭炮炸了 中午在荀庆国家吃的饭，顾振南和荀庆国谈工作的事，郭湘和马长凤就说说生活上的一些琐事。 “对了，你们知道吗？俞秀秀和李春结婚了！”马长凤说道。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儿？”郭湘很惊讶，他们俩到底还是在一起了？ “就是年前，腊月二十八。”马长凤说道，“就在油队办的，俞秀秀这边来了她大姑还有几个亲戚，李春家远就没人来，也不知道过年回去的时候有没有再办一次。” “怎么？俞秀秀连振南也没请吗？” 郭湘看向顾振南，他摇头，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年二十八我们都回去了，她也没发请贴。” “看来是不希望你们去了？”马长凤叹息。 “是不想看到我吧？”郭湘笑了笑，自己还不想看到她呢。 “就算以前闹得不愉快，可你们是给了钱的，而且她那条命还是你救的，这恩情还不大？”马长凤说道。 “没事，她不请我我还少出一点份子钱呢。”郭湘无所谓地摇摇头。 她肯定是不想看自己和顾振南秀恩爱，给她添堵吧。 但愿她结了婚能好好对李春，那个人是真心爱她的，别把人家对她的情义都给磨没了。 吃完饭两人起身告辞。 马长凤在窗户前看着二人走出去，感叹，“这两人真是有出息了，男的能干，女的也厉害！” “是啊，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出人头地是迟早的事儿！”荀庆国也感慨。 郭湘开车，到了机械厂顾振南先下了车去上班，郭湘往宿舍区开去。 刚到楼下，看到前面围了一大堆人，里面传来一个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声。 出什么事儿了？郭湘连忙下车走了过去。 “怎么了？”她大声问。 人群闪开一条道，里面有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抱着孩子惊慌失措，一见郭湘急忙跑了过来，“郭大夫，郭大夫，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郭湘一看，她手里抱着一个六七岁大的孩子，孩子满手是血，拇指皮肉绽开，都能看见里面的骨头，骨头还断了一截耷拉下来。 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郭湘大吃一惊，“这是怎么搞的？” “是玩鞭炮被炮炸了！”边上有人说道。 “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让他自己玩鞭炮！”郭湘一边说一边急忙掏出自己的手帕把孩子的手指包扎起来。 “我也不知道，一下没注意，他们一直在边上玩，也没见出事儿，想不到……”孩子妈一边哭一边抹眼泪，“郭大夫，孩子的手还有救吗？” “先上车，我马上送你们上医院！”郭湘连忙朝自己车跑去，打开车门，让两人上了车。 油田医院应该是不行，直接上市人民医院吧。 郭湘的车开得飞快，很快就到了人民医院，直奔急诊科。 正好章医生在值班，看见郭湘带了一个人跑进来，急忙上前，“怎么啦？” “孩子的手被鞭炮炸了。”郭湘简单说了一下。 “又是鞭炮？这都第几起了……” 章医生忙打开包的手帕，一看，炸得这么严重？ 血肉模糊，手指骨也断了，还是粉碎性骨折，“大拇指怕是保不住了，要截肢。”章医生摇头。 “什么？医生，求求你，救救孩子，不能截肢啊，他还那么小，成残疾了怎么办？他以后还怎么活呀？”孩子妈妈痛哭起来。 “章医生，我觉得还有救！”郭湘说道。 “怎么救？”章医生看向她。 “做寄养手术，把手埋进肚子里，就是手指埋腹皮瓣手术。”郭湘说道。 “还能这样？我不会……”章医生惊讶地看向郭湘。 “我来做，不过，章医生要帮我签字……”郭湘看着她，自己还是实习医生，不能做主刀。 “这……”章医生有点犹豫。 “另外叫骨科的张大夫过来一起会诊吧。”郭湘说道。张大夫就是那个会断指再植的医生，也许他知道。 “我马上去通知！”章医生点头。 趁这个时间，郭湘先给孩子的手拍了片，然后打了麻药先清创。 “郭大夫，孩子的手真的能救回来？”孩子妈妈惊疑地问道。 刚才她听说要把孩子的手埋进肚子里养很是吃惊，还可以这样？ 不会把孩子的肚子搞坏了吧？ “现在还不能确定，等会儿要手术，手术之后再看情况。”郭湘说道，“不过我会尽力保住孩子的手。” “谢谢，谢谢郭大夫，如果能保住孩子的手那你就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孩子妈妈感激涕零。 过了没多久张大夫来了，章医生那边也准备好了手术室，几人一起进了手术室。 给孩子做了全麻。 张大夫查看孩子手的X光片，再仔细看孩子的手。 右手拇指颈部粉碎性骨折，整根手指多处皮肉毁损，双侧固有神经、血管被炸裂，皮肤严重缺损，如果进行缝合，皮肤根本没法包住关节，断指再移也没法进行，一般情况下就只能截短。 “你真的有办法？”张大夫看向郭湘，他刚才听章医生大概说了一下，但不是很清楚。 “有的，张大夫您先帮孩子的手骨清理一下。”郭湘说道。 张大夫点头，先把受伤部位再清创，剪去多余的皮肉，骨折部位固定复位，然后让开了位置。 郭湘在孩子的右下侧腹开了一个口，开了一个比拇指大的皮瓣，把他的右手大拇指埋植进去，再缝合起来。 说起来容易，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 章医生和张大夫两人一直在边上看着，这种手术他们也是第一次见，真是受益匪浅。 想不到郭医生年纪轻轻竟然什么都懂，真不知她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说她是宋老师的学生真有点不太相信，宋老师也未必会这个吧？他只是在肝胆方面有研究。 腹部的手术做完还要把孩子的手固定，不然他乱动就糟了。 不过手已经和腹部的皮肉缝在一起了，他想抽也抽不出来，只不过为了不影响手部的恢复，必须把手固定住。 等手术都做完，郭湘也松了口气。 “二位医生，麻烦你们在手术单上签个字。”郭湘说道，表面还是二位医生主刀，她做助手。 “好！”两位医生点头，对郭湘很是佩服，还想多向她请教刚才的手术。 第三百一十五章 买房大计 把孩子推了出去，孩子妈妈忙迎了上来，“郭大夫，怎么样了。” “手术是成功了，不过后续还要看孩子的恢复情况，如果没有意外，孩子的手是保住了。”郭湘说道。 “那还能和以前一样吗？”孩子妈妈问，她最关心的也是这个。 “要想完全一样是不可能的，不过只要恢复得好，还是可以灵活使用的，只不过外观会和正常的手差一点，没那么漂亮。”郭湘说道。 “只要不残疾就好，丑一点没事儿！”孩子妈妈松口气，紧紧握住郭湘的手，“谢谢郭大夫，真是太感谢了。” “去交费吧！”郭湘说道。 几人坐下来，张大夫问，“那后续还要二次手术吧？” 孩子手还埋在肚子里肯定不能这样。 “对！”郭湘点头，“大概需要3-6周的时间手指才能长好，到时候把缝在手指上那块皮瓣一起切下来，稍做修整，手指就完整了。” “真是不可思议，居然还可以这样？”章医生感慨，“郭大夫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郭湘讪笑一声，又要把失忆的借口找出来吗？ “其实我以前应该是京城的大夫，不过出了一场意外失忆了，所以才重新考的大学成了宋老师的学生，但我学到的东西却没有丢，我知道自己做过这种手术，所以就做了。”郭湘简单说道。 “还有这事儿？”两个医生惊讶，他们都不知道郭湘的事，只知道她是宋老师的学生。 郭湘点头，上次林文来查自己是不是他的未婚妻应该有一些人已经听说了，不过肝胆科的人不太爱传八卦，所以知道的人还比较少。 当然有些也只是猜测，所以并没有传出来，林文在医院的口碑也不好，有些人未必信他。 “那你在这儿做个实习医生还真是委屈你了。”章医生笑着说道。 “不委屈，只要还能从事医疗工作我就很高兴了。”郭湘说道。 自穿越以来自己遇到的大多数人还是比较善良友好的，不然也不可能做得这么顺利。 接下来郭湘又跟两位说了一下接下来孩子的护理问题，孩子这样是要住院的，回家肯定不行，卫生条件也达不到，平时还要输液，还要注意手有没有肿，有没有发炎等情况，只有皮瓣长好以后才能做修复手术。 几人也聊起过年最近的事，已经接了好几起被鞭炮炸伤的急诊，过年带孩子的家长真的要很注意。 聊了一会儿郭湘就告辞了。 回到家天已经黑了，顾振南已经回家了。 “出去了？”顾振南问。 “嗯，回来的时候碰到一个手被鞭炮炸伤的孩子，送他们去医院，又做了手术才搞到现在。”郭湘说道。 “累了吧，我煮菜。”顾振南说道。 郭湘在一旁看男人炒菜，不过几个小时的手术下来脚早就酸了，拖了一张椅子过来坐。 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英俊，炒菜的动作都是那么帅气，看着都是一种享受。 顾振南手脚麻利，很愉炒了两个菜就，还有昨天的剩菜，饭刚刚好也熟了。 郭湘洗了手把碗筷拿出去，一起把菜端上桌。 两人吃饭。 “开学你是不是也得回学校了？”郭湘问。 “嗯。所以我要趁现在有空把厂里的事安排好，到时候就不能天天回来了。”顾振南点头。 “对了，我们那废油井怎么样了？”郭湘问，好久没关心那里的事了。 “很好，日产量还是很高，下面的油储量应该不少。那里有张海林看着倒不用担心，油款是每月和油厂一结，钱打到你的户头上。”顾振南说道。 “啊？我不用，我自己这有钱。”郭湘说道。 自己账户以前还剩了点钱，再加上之前和油老板打赌赢的两万块，还有燃气灶厂后来又汇过来五万，那三个厂是没去收钱，不然也能收一笔。 “我也用不上，放你那儿，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顾振南说道。 郭湘咧嘴笑，老公真好！ 不过他平时也的确是没地方用钱，就是吃饭，也不买什么东西，买的贵的东西都是给自己的，二十四孝好男人。 郭湘真的很庆幸自己遇到的是他，别说这个时期，就是后世这样的好男人也很稀少。 不过郭湘自己也不是乱花钱的人，她的钱一般都用在办厂上了，平时忙也没有时间去花钱。 现在也不像后世有什么奢侈品卖，有钱也没地方花。 她想着要不再去买两套房产？现在的房那么便宜，以后可是买不到了。 不过要说房值钱，哪里也比不上京城的房子啊，现在买了以后可是一本万利。 特别是那些四合院，以后可是有价无市，就是自己不住放在那儿也都是钱啊。 这样一想郭湘有点激动了，对，去京城买一套四合院！ 以后可是价值几千万上亿，那自己就是亿万富翁了。 想想就激动。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顾振南问。 “没什么，我想着现在有了闲钱，不如再买两套房，以后也许会升值。”郭湘说道，当然不敢说以后房价会大涨，这都是后世的经验，现在说了别人也不一定会信。 “随你！”顾振南点头。 第二天没事，郭湘开着车去了一趟湘林电器厂。 厂里已经开工，现在电磁炉和燃气灶都有生产，厂里更加忙起来。 “师母，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林光荣问。 “过来看看。”郭湘说道，“对了，光荣，你对这里熟，能不能帮我打听打听哪里有房卖，要地段好的，市中心，铺面也行。” “你们不是有房吗？怎么还买？”林光荣惊讶。 “没，现在不是有了点钱，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买两套房出租也行啊。”郭湘随口说了一句。 “师母你这样说可是招人恨啊，多少人想单位分房分不到，你倒好，钱多得买房玩儿啊？”林光荣笑。 “你也是啊，你不是要结婚？不买房？还和你爸妈一块儿住？你媳妇同意吗？”郭湘问。 “她倒是没说，不过她也在油厂那边上班，住我家也方便。”林光荣说道。 “可你自己在市里啊，你就不想买一套自己的房？以后你媳妇如果出来也有地方住啊。”郭湘说道。 “那倒也是！”林光荣若有所思，自己现在从油厂出来以后肯定没有房分了，不可能一辈子和父母住一起吧，再说他们那房也那么旧了，还是有自己的房好。 “那我也买一套，就做婚房！”林光荣说道，“我去打听一下，有消息再告诉你！” “好，麻烦你了呀！”郭湘笑。 “说什么麻烦，师母你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没有你和师父哪有我的今天？”林光荣说道：“现在还整天窝在维修队车螺丝，拿那几十块工资呢。” 第三百一十六章 肝移植实验 从电器厂出来郭湘回了趟家，有一段时间没住也落了灰，搞了下卫生，过几天就要回来住了。 顺便给郝卫东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留意一下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四合院卖。 “你们要来京城？”郝卫东惊讶，在东北不是好好的吗？ “不是，还没这个打算，这不现在有了点闲钱准备买套房。”郭湘说道。 “要买也在你们那儿买啊，在京城买来做什么，放那闲啊？”郝卫东还是不明白。 郭湘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说就是放在那儿闲着以后也值大价钱啊，说不通啊。 “哎，你别管我干嘛，你就当我是有钱烧的，我愿意，你帮我打听打听，那几个有名的胡同，东城灯市口西街、西城前海、帽儿胡同……哪儿都行，要好的，要大，最好是以前王爷贝勒的府邸，气派，保护得好的……” “你这是要复辟啊？”郝卫东笑，同时心里又震惊，这郭湘感觉比自己还了解京城啊。 郭湘笑，“我可没那本事儿，就是想买个地儿以后养老，住着舒服！” “你们才多大？就养老？”郝卫东翻了个白眼。 “哎呀，别管那么多了，你说帮不帮吧？”郭湘笑道，“也不让你白帮，给你佣金提成，怎么样，不过一定要把好关，要好房子，要能过户有房产证的。” “行吧，我帮你留意。什么时候要？”郝卫东说道。 “当然是越快越好。”郭湘说道，主要是越早买越便宜啊。 “行！”郝卫东有点无奈了，好像急着用房结婚似的。 “那谢谢了，挂了。” 挂了电话郭湘心情特好，一想到以后会有上亿的房产，心都要飞起来了。 …… 过了正月十五，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回了市区。 顾振南回石油大学上课，郭湘则回了医科大学。 “今天我们就开始进行肝移植实验吧，先去看看我们养的狗。”宋廷深说道。 “对了，宋老师，那个肝癌晚期的病人怎么样了？”郭湘问。 “不太好。”宋廷深摇头，“已经三个月了，药物起的作用有限，他自己还从国外购了药回来，稍微好一点，不过最多也就能撑一个月吧。” “那我们这边要快点进行了。”安泽瀚说道。 “你以为那么容易？人家专家教授几年都没完成的事我们一个月就行？”宋廷深瞪他一眼。 “那能有一点进展也好啊，这个人不行，还有下一个呢，得肝癌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安泽瀚说道。 那倒也是，宋廷深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我们都先去打一下狂犬疫苗，以防有些狗携带狂犬病毒我们手术的时候不小心弄伤自己，有个预防也安心一点。”宋廷深说道。 “好！”郭湘点头。 正常人也是可以打狂犬疫苗的。 狂犬疫苗的注射可以分为暴露前的预防和暴露后的预防。 暴露前就是没有被狗咬伤前，比如经常和猫狗打交道的人，例如兽医，或一些研究狂犬病病毒的科学家，他们就需要提前打好狂犬病疫苗，以防万一。 暴露后的就不用说了，被狗咬了一定要打，虽然不一定得狂犬病，但狂犬病致死率非常高，一旦发病基本就没救了，所以被狗咬了一定要打。 三人先去防疫站打了狂犬疫苗，打第一针。暴露前是要打三针的，第七天第二针，第二十一天第三针。这样才能完全起效。所以他们几人这段时间还是要非常注意。 郭湘开着车，三人到郊区租用的农舍，二十多条狗，听到有车来都叫唤起来吵得很。 宋廷深拿了事先准备好的麻醉枪，先把狗都麻醉了，抽血。 狗也是有血型的，只不过和人的不一样。 因为肝移植要配型，就要抽血。 不过肝脏是免疫豁免器官，只要血型相同基本就可以了，不像肾脏，除了血型，还要基因位点，群体反应抗体及淋巴细胞毒交叉配合试验等等，只要几个点不符就不行，肝脏移植配型就简单得多。 所以后世肝脏移植手术远远多过肾脏移植手术。 而且肝是唯一可再生的器官，就是切了三分之一它也能自己长好，如果切了三分之二人也还能活，只是可能生活质量没那么好，但不会死。 所以后世很多都是亲人之间互捐肝脏，对受体和供体影响都比较小。 但现在的技术还很差，活体肝移植很难。 宋廷深把所有狗的血型都测了，在得了肝癌和正常狗之间找了两条血型相符的，用笼子装了，带到学校。 学校的实验室设在了解剖室边上，这里清静不会打扰到别人，一般学生也不会到这边玩。 毕竟有尸体，虽然不害怕，但还是忌讳的。 手术器械准备得很充分，还有各种仪器，和医院差不多，就是陈旧一些。 为了避免在手术过程中大出血，在健康狗身上抽了两袋血，反正他是要牺牲的。 然后加大麻醉剂量，把狗至于濒死状态，相当于人脑死亡，把肝脏切了下来。 肝移植是全肝移植，就是把得癌症的狗整个肝切下来，移植上健康狗的肝。 病狗全麻了，并监测血压，把病肝切了下来。 然后还要把供肝的胆囊切除，修整供肝的血管、胆道，使其适用于病狗的血管。 “为什么要把胆囊切除了？”安泽瀚问，毕竟没有做过肝移植这些还不懂。 “因为胆囊对缺血的耐受很差，为减少术后胆道并发症，再说胆囊切除对受体影响不大，所以切了反倒好一点。”郭湘说道。 “知识没有掌握牢固。”宋廷深看了安泽瀚一眼。 他讪讪一笑，哪里记得那么多。 宋廷深把供肝进行灌注，因为肝一旦离体就缺血，缺血时间一长就会坏死，所以要进行灌注，这也是尸肝移植比不上活体移植的地方，活体移植就没有这个问题。 把供肝放入狗体内，吻合肝上下腔静脉、门静脉、肝动脉，吻合胆道，然后关腹。 当然光是这些做了好几个小时，郭湘和安泽瀚在一旁打下手。 第三百一十七章 愿意试一试 “哎呀，血压掉下来了！”安泽瀚惊叫一声。 狗突然全身抽搐，没来得救，一下就死了。 失败了！ 郭湘和宋廷深都沉默。 良久，宋廷深开口，“正常，要是一次就成功才怪呢。” “收拾一下，解剖看看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的死亡！”宋廷深说道。 “我和郭湘来吧？”安泽瀚提出来。 “行，好好查查！”宋廷深点头。 郭湘和安泽瀚开始解剖狗尸体。 查看了一下各个器官，还是肝，急性衰竭，手术根本就没有成功。 “是不是灌注没有做好？” “还是麻药用多了肝取下时已经衰竭了？” “要不下次不要等死亡再取肝？” “也有可能手术中有什么失误……” 大家在想着各种原因，把手术重新复盘了一遍，想到其中的各种可能性，把它们一一记录下来，下次再做的时候能避免的就尽量避免。 接下来的时间隔两三天他们就进行一次实验，可是都没有成功过。 有时候还在手术中狗就死了。 有时候手术过后没多久死的。 有两只过了一两天还是没挨过去。 不过每次宋廷深都让他们把尸体解剖了，找出原因。总结经验教训。 这样一下就过了一个月，狗都重新又买了一批。 安泽瀚有点气馁了。 “这才多久？人家教授这样的手术都进行了好几年，没一点耐心我看你还是不要干了。”宋廷深很严肃。 “不是，我不是没耐心，可是一次也没成功，真的太让人沮丧了，如果有一只能多活几天也有点动力啊，可是这……”安泽瀚苦着脸，“到底是哪里错了？” “也许辅助的药不行？毕竟它们是动物不是人。”郭湘说道。 可这也没办法，又不用直接用人来做实验。 “再调整药的剂量。”宋廷深说道，虽然已经按重量来调整了，可毕竟动物的身体和器官承受能力和人是不一样的，还要经过多次实验才能找到最佳配比。 这时人民医院那边王院长突然让人过来找，说是那个肝癌晚期的患者，家属要求肝移植。 “他们怎么知道肝移植？”安泽瀚奇怪。 “是我和王院长提过我们正在做这个研究，是不是他跟病人家属说的？”宋廷深说道。 “那也没有供肝啊？”郭湘问。 “我们回医院看看。” 郭湘开车几人一起回了医院去找王院长。 “王院长，这是怎么回事儿？”宋廷深问。 “都是病人家属一直在求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就说了你们在做肝移植的事儿，不过也说了你们还没有成功，他们说了就算不成功也想试一下，反正都是要死，试一下也许还有希望呢？”王院长说道。 “可是没有供肝啊？”宋廷深说道。 “也就是有这么巧，上午正好有一个犯人送过来，在劳改农场劳作的时候不慎被石头砸到脑袋，经抢救无效脑死亡了。” “狱警也说他没有亲人是个孤儿，就是尸体拉回去也没人认领，如果可以他的遗体就捐出去……” “那个人的血型正好和病人吻合，我就想着要不试一下？”王院长说道。 “可是，我们那边的试验都没有成功过。”宋廷深摇头。 “我也是这么跟病人家属说的，可是他们愿意试，说是就算死了也不怪我们……” “万一他们事后又反悔，说我们医疗不当怎么办？”安泽瀚搭话，不然这还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是啊……”这也是宋廷深犹豫的地方，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病人家属，说的好好的，可一旦失败他们就闹起来。 “让他们跟医院签一份协议吧，自愿让我们试，出了事儿他们不能追究。”郭湘说道，“为了表示感谢，这次手术费的钱不收他们的，还可以为他们减免一些……” “我看可以。”王院长点头，这是很好的一次机会啊，平时可是碰不到。 “让我们和病人家属谈谈吧。”宋廷深说道。 “可以！”王院长点头，让人去把病人家属叫了过来。 “这位就是宋医生，正在做肝移植研究。”王院长给病人家属介绍宋廷深，“他是咱们太庆医科大学的教授，是肝胆外科专家。” “宋医生您好！”病人家属和宋廷深握手，看长相应该是病人的儿子。 “我父亲这病我们都知道，药也吃了那么多，该做的我知道医院也做了，可是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也不愿放弃。”病人儿子说道。 “可是，有可能一点希望也没有，有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了。”宋廷深说道，“本来可能还可以多活几天，可是如果手术有可能明天都活不到。”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病人儿子问。 宋廷深摇头，“现在还没有成功过，就是以前的教授失败率也是90%，那10%也没活多少天，我不想骗你们……” 病人儿子沉吟片刻，“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也认了，我父亲他现在……活得太痛苦了……” 他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以前也是我们对他关心不够，没想到……” 说着眼圈红了起来，“他以前是多骄傲的一个人啊，现在瘦骨嶙峋，头发也掉光了，大小便失禁，活得一点尊严也没有……” “如果真的还要这样活下去，他可能也不愿意！”病人儿子说道。 “可是你父亲以前说过就是多活一天也好。”宋廷深说道。 病人儿子苦笑，“那是他还没有了解过病的严重性，现在这样是他始料未及的，昨天他就跟我说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一死了知……” 说完他的头偏向一边，眼里全是泪。 大家都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就签一份协议吧。”郭湘站了出来，“你们是自愿的，如果出现意外，你们不追究我们的责任，当然我们也会尽全力。” “有很多人对我们医生有偏见，以为医生就知道赚钱，其实我们一个手术下来都没几块钱，我们能赚什么钱？如果说谁最不愿意病人有事，除了家属就是我们医生了。” “我们也都是为人父母子女，不想见到悲剧发生，病人出事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而且说的难听点，如果我们成功，我们就出名了，我们就有了名有了利，成了名医，谁不愿意啊？谁会愿意故意做坏了被人骂？” “所以，这点你们倒不必担心，我们会尽最大的努力，但是现在医疗技术的确有限，我们也没有把握，所以还是要说清楚的好。”郭湘说道。 “我明白，我跟你们签！”病人儿子点头。 第三百一十八章 肝移植手术 很快郭湘起草了一份协议，这方面她比较有经验。 病人儿子看了没什么异议，签了字，这边王院长和宋廷深也签了字。 这样一来手术马上就要进行，肝不等人。 王院长立刻去通知准备手术室，各种需要的医疗设备，麻醉科、血液科、b超室，医院里最好的医护人员都集中了起来为这一场手术做准备。 一切准备就绪，宋廷深、郭湘、安泽瀚还有肝胆科的冯医生也进了手术室。 病人已经做了全麻。 供肝也已经拿了上来。 一样还是先灌注，供肝修整，切除胆囊，血管、胆道进行修整。 将病人的肝切除，供肝入体。 “时刻注意监测病人的血压、心跳！” “是，宋老师！”麻醉师回答。 手术紧张地进行。 手术室外，王院长，还有病人家属都等在外面。 这是一场漫长的等待，病人家属和王院长都坐立不安。 手术室内外的气氛都很紧张。 手术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突然里面传来惊呼声，接着各种仪器声、说话声，王院长的心都提了起来。 病人家属脸上也是惊疑不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接着一切又归于平静。 不知又过了多久。 宋廷深他们终于出来了。 他取下脸上的口罩，脸色异常严肃。 “怎么样？”王院长急急问道。 病人儿子也走了上来，一脸紧张看着他。 宋廷深深吸一口气，“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病人儿子身体一晃，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很难受。 “对不起！”宋廷深再次说道。 病人儿子苦笑，“不怪你们，是我们自己做的决定，你们已经尽力了……” 他握起宋廷深的手，眼圈有点红，“谢谢，谢谢你们给了我父亲最后的尊严！” 郭湘在宋廷深身后听到这句话很感动，如果每个病人家属都这么通情达理就好了。 宋廷深拍拍那人的肩膀，“节哀顺便！” 郭湘他们都让开，那人步履沉重朝自己的父亲走去。 郭湘摘下口罩，几人往外走。 “还是失败了呀！” “哪有那么容易？” “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我们要更努力，做更多次实验！” “下次一定会更好！” 虽然知道结果，但大家心情还是很沉重。 “大家辛苦了，都回去吧！”宋廷深开口。 “宋老师……”郭湘担心地看着宋廷深。 他勉强笑笑，“我没事儿，这不是预料中的吗？” 虽说如此，还是受到打击了吧？ “宋老师您也回去休息吧？”郭湘说道，手术好几个小时说不累是假的。 “你们先走，我回科里再坐坐，好好想想。”宋廷深摇头。 郭湘无奈，现在说什么也没用。 其实她很想帮上忙，前世她是做过这个手术的，可是现在她也没办法。 现在的医疗条件太有限了，设备落后，药品跟不上，这些都是客观原因，一个手术不是说单靠医生就可以的，要各方面的条件。 而且这个病人的身体也太差了，已是强弩之末，其他脏器也严重衰退了，就算手术成功也许也活不了几天。 各种原因造成的失败。 肝移植也不是万能的。 郭湘回了家，太累了，洗了个澡就上床躺着，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外面传来饭香的香味。 “老公，你回来啦？” “嗯！”顾振南从外面走进来，开了台灯，“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做了个手术有点累，没想到一下睡这么晚。”郭湘坐起身。 “可以吃饭了。” “好！” 郭湘起床洗了把脸，出去吃饭。 两人吃着饭电话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郭湘去接电话。 “喂……” “师母，我是林光荣，你要的房子我找到了，打了几次电话你都不在……” “这段时间太忙了。”郭湘有点不好意思。 “那明天去看房吗？还有一个铺面，位置都很好，是市中心。”林光荣说道。 “明天，我还要请假……” “明天是周末，你忘了？”电话里传来林光荣的笑声。 “哦！”郭湘拍拍额角，这段时间太忙了日子都过糊涂了。 “好，那明天我去找你。” “顺便过来厂里接我行吗，我坐你的车一起进城。”林光荣说道。 “好！”郭湘挂了电话。 “是光荣？”顾振南问。 “嗯，我之前说过想买房让他帮忙看看，现在有消息了。”郭湘走回桌边，坐下继续吃饭。 顾振南点头。 “你明天和我一起去吧？”郭湘问。 “我明天有事儿要回厂，可能不能陪你了。”顾振南摇头。 “没事，那我就和光荣一起去。”郭湘点头。 “对了，我还想在京城也买一套房，已经叫郝卫东帮我看了。”郭湘又说道，夹了一块肉放进顾振南碗里。 他愣了一下，似乎有点意外，还是点了点头，“随你！” 吃完饭郭湘主动洗了碗，她感觉顾振南心情似乎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 顾振南进房里看书，郭湘洗了个澡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 他看了她一眼，“怎么晚上洗头，小心以后头疼。” “白天也没时间啊。你帮我擦？”郭湘拿了毛巾坐到他身边。 “好！”顾振南接过毛巾，郭湘的头发一直没剪，已经很长了，又黑又亮，很是漂亮。 “老公！”郭湘侧头看他，刚洗了澡脸上红扑扑的，眼角眉梢都是风情。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手上轻柔地擦着她的头发。 “心情不好吗？”郭湘问。 “没有……”顾振南摇头。 “是不是我这段时间太忙了，陪你的时间太少了？”郭湘凑过去，盯着顾振南的眼睛，他的眼眸深邃，瞳仁黑如曜石，薄唇微抿着，很性感。 顾振南被他这么近看着，闻到她身上散发的馨香，耳根渐渐红了。 郭湘近前，在男人唇上亲了一下，“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 郭湘又在他的眉眼中间亲了一下，声音温柔似水，“没有？” “……”男人的脸也红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媳妇这么撩人。 郭湘甩了一下长发，红唇轻抿，朝顾振南眨眨眼。 他起身把她抱了起来…… 第三百一十九章 发财了 第二天郭湘到电器厂接了林光荣两人一起进市区。 林光荣已经约了房东看房。 这个时候还没有正规的房产中介，不过也有一些中间人帮人介绍收取一点费用。 但林光荣是本地人，朋友多，互相之间帮忙打听，也就了解一些情况。 郭湘今天要看的房都在市中心，地段好，听说房子也不错。 到了一看，是个二层楼的铺面房，边上就是副食品公司的单位楼，一楼是一个小百货，二楼以上是住家。 这个私人的铺面房以前也做一点小生意，现在租给人家开小吃店，房东要去南方创业就准备把这里的房卖了攒一点资本做生意。 郭湘看了看，楼虽然有点旧但还可以用，本来她也不打算自己住，可以继续租出去。 主要这个地位好，市中心，以后要是拆迁那就值钱了。 房东要价六千，一分不少，说如果不是要去南方这房是不卖的。 对一般人来说可能有点贵，但对郭湘来说实在太便宜了，主要是有两层，下面是店铺可以出租，上面也可以租给别人住。 还有收入，虽然少，但就不用自己管理。 国内第一套商品房是在浙省温市，81年就有，当时一套六十多个平方，每套2600块。没错，是一套，不是一个平方，所以说这时的房子多便宜。 更不用说那些房改房，有些工龄长一些的基本几百块就拿到手了。 而现在的人还不知道以后房价会大涨，就是卖也就比成本高一点，当然太高了也不会有人要。 像他这个私人房六千都算贵的了。 郭湘满意，也没讲价当场就签字去银行取钱过户。 可当看到自己存折上的余额时，郭湘惊呆了。 这是多少个0？6个0，我的妈呀，怎么这么多钱？ 几百万啊！ 一想明白了，顾振南说把卖油的钱都打入自己的账户，这里是几个月的油钱。 她记得当时林光荣说那油井日产百吨，百吨差不多700桶，一桶20美金，一天就是14000美金。他们和林光荣六四开，一天也有8400美金，按现在汇率大概4左右，一天就是三万多块人民币，一个月一百万。 废油井是九月开采的，当时出了四口井的承包费，后来买车的钱，工人工资什么的扣一下，五个月也有四百多万。 这可是八十年代啊，这么轻松就百万富翁了？ 而且从那井的储量来看还能开采个几年，妥妥的千万富翁了。 郭湘快晕了。 俗话说富得流油，还真是，这些钱都是油流出来的。 她现在终于能体会后世那些煤老板油老板多财大气粗了，这挖出来的都是钱啊。她这还只是一口油井，那些多的呢？ 前世她家虽然也是豪门，可那都是做实业实打实做出来的，哪像这个来得这么容易。 这就是横财。 “怎么啦？”林光荣见郭湘呆呆的连忙问。 “你有没有看过你账户里的钱？废油井的。”郭湘说道。 “没，怎么，有问题？”林光荣问。 “你最好看看。”郭湘说道。 林光荣还以为出什么事儿了呢，忙拿了存折也打了余额，一看也呆了！ “师母，你掐我一下！” 郭湘失笑，“你不会掐自己。” 林光荣真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下，疼得直咧嘴。 “是真的！这么多？”他一脸不可置信。 虽然知道油田产量高有钱，可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么多？ 现在就是什么也不干天天躺着数钱也几辈子吃不完。 “是真的，我比你还多一点。”郭湘笑。 “握草，我可以把这一条街都买下来了。”林光荣瞪大眼睛。 郭湘“扑哧”一笑，“你想买人家还不卖，那都是公家的。” 不过以后真说不准，到了九十年代，很多经营不下去的国营单位下岗裁员，开始大量出售铺面，都成私人的了。 有了钱，两人更爽快了，看中了的房子马上给钱过户。 郭湘除了买这二层的铺面楼还买了一套单元房，四千多块，两套房才花了一万多。 林光荣买了一套一百多平的，花了五千多块，想想以后要做婚房，高兴得嘴都合不拢。 想到有这么多钱，郭湘在京城买房的决心更坚定了，别说是一套，买个十套八套都没问题。 回家之后郭湘马上又给郝卫东打了个电话。 “上个月叫你帮我看有没有四合院卖怎么还没消息？”郭湘问。 “那不是你要求高吗？又要王爷贝勒府邸，又要保存的好的，位置还好……”郝卫东抱怨。 “我那就是随口一说，还真有王爷贝勒府邸？不是早被政府没收了？”郭湘笑。 “也有那么几个满遗后裔，有几个像样的宅子……”郝卫东说道，“不过都不便宜，有两个没那么好，便宜一些，又怕你不喜欢。” “行，我都要！”郭湘笑。 郝卫东翻了个白眼，当四合院是大白菜呢？都要？ “说真的，有合适的我就上一趟京城，立刻买下来。”郭湘说道。 “还真有一个不错的，不过贵呀，十几万，我想着等等，看能不能再降点。”郝卫东说道。 “十几万？行啊，你等我，我马上请假去京城。”郭湘说道。 现在的十万，以后就是千万，上亿，这划算买卖，谁不要谁是傻子。 郝卫东倒吸一口凉气，十万啊，不是一千，不是一万，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 不过想到郭湘那个卫生巾厂，做个广告都八万，十万肯定是没问题的，赚到钱了呀。 他不知道那些根本不值一提，郭湘现在手中可是握着几百万巨款。 晚上回家和顾振南一说，“你要上京城？”他惊讶。 “嗯，郝卫东那里说有合适的房，我去看一下，看准了就买下来，总得跑一趟。”郭湘说道。 “要不要我陪你去？”顾振南问。 “不用吧，那边有郝卫东应该不会有事儿。”郭湘看他，“不过如果你有空我们一起去也好，就当旅游了。” “我还真没空……”顾振南叹口气，“最近很忙。你呢，能请到假？” “我跟宋老师说一声看看，正好这实验告一个段落，新买的狗肿瘤还没长好。”郭湘说道。 马上打了个电话给宋廷深说想请一个星期假，去京城来回路上也要四五天。 宋廷深答应了，这阵子他们也辛苦了，有事请假自然不会不答应。 第三百二十章 购买四合院 第二天顾振南开车送郭湘去车站，把她送上车再开车回来。 郭湘两天后到京城，直接去找了郝卫东。 “来得还真快。”郝卫东笑，“就这么急？” “我这不是怕被别人买走了吗？”郭湘说道，“什么时候看房？” “我得和房东联系一下，看看下午行不行。”郝卫东说道。 “那我找个地方先休息，中午过来请你吃饭。”郭湘笑道。 “好啊！”郝卫东点头，她有钱也不在乎在这一顿两顿的。 郭湘在电视台附近找了个饭店住下，反正今天也不可能走，不如早点找个地方还可以休息一下，在车上也没睡好。 到了中午十一点半左右，起身去找郝卫东，他已经在楼下等了。 “已经和房东说好了，我们吃过饭就去看房。”郝卫东说道。 “看哪一处？不是说有好几处？”郭湘问。 “等会儿边吃边聊吧。”郝卫东说道，两人就在边上一家羊肉馆吃饭。 羊肉馆是一个西北人开的，羊汤很正宗，羊肉泡馍也不错。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说说都是哪几处院子，什么价位？”郭湘一边说一边把馍撕碎丢进羊汤里泡。 “城东有一处，是一个晚清官宦的旧宅，三进的大院子，那是真的好，雕梁画栋的，屋子也保存得极好，就是贵，要十几万。”郝卫东说道。 郭湘一听就心动了，“那等会儿就去看看。” “好！”郝卫东点头，看了边上一眼，低声说道：“边上那一桌有个人一直在看你。” “啊？”郭湘惊讶，转过头去，边上一桌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那个女人见郭湘转过来看她，不由笑了笑，“你是王医生吧？好久不见！” 郭湘心里一惊，这是认识以前的自己，可她不能承认，“我不是王医生，你认错人了。” “不会吧？”那女人又仔细打量郭湘，“你不是王楚湘医生？我妈那时住院你还是主治，我不会记错……” 郭湘轻笑了一声，“可能是长得像？我真不叫王楚湘，我还是个学生。” “那、可能是我认错了，长得真像……”那人又看了看郭湘，好像是比王医生好看一点，更洋气，也有笑脸，以前王医生挺严肃的。 “没关系！”郭湘摇摇头，心里却有点吃惊，看来这原身也是当医生的呀，这么巧？ 自己是不是不能在京城多呆啊，呆得越久认识自己的人就越多，那就藏不住了。 郭湘承认自己有点逃避，实在是不知怎么面对现在的父母，还有林文，一堆麻烦事儿。 吃完饭两人按约定的时间到了城东那个四合院。 房东已经在门口等着，是个四十多岁看着很气派的中年男人。 他看了郭湘一眼，见她长得漂亮又洋气，似乎挺满意。 虽然这房是要卖，但总归是祖产，还是想卖一个好点的人。 “许叔，就是我那个想买房的朋友，她叫郭湘。”郝卫东给中年男人介绍。 “许叔您好！”郭湘也跟着郝卫东叫。 许文远点头，“进去看吧。” 这是一个标准的三进四合院。 最外面是街门，也就是临街的大门，朱红色的大门，金属的环扣锃亮，还能看出一些当年府邸的盛况。 走进大门，左手边是一排倒座房，这在过去是给下人住的。 往前是一个荷花影壁，可以看出以前的主人还是很风雅的。 影壁边上是抄手游廊，沿着抄手游廊往左走到正中是一个垂花门，门没打开，这里和院门之间的院子就是外院，也是四合院的第一进。 打开垂花门，里面有一个很大的院子，这是内院，也是第二进。 院子中间是铺了青砖的小道，两旁种了两棵柿子树，不过现在叶子已经掉光了，露出小小的芽苞，只要春风一来就破皮吐青。 院子两边是东西厢房，各有三间，这一般是给客人住的。 从中间的青砖小道走过去，正对面是三间正房，这是给家里最有地位的主人住的，一般是男主人。 正房两边各有三间耳房，是给主人的贴身丫鬟小厮住的。 再往前进入第三进院，是个小院子，院里种了两棵石榴树和一些花草，中间鹅卵石的小道，正对面是一排后罩房。 这一般是给家里的老人和女眷住的。 整个四合院一共四百多个平方，真真是深宅大院。 郭湘有一种置身古代的感常，好像又穿越了一次。 四合院保存得很好，青砖红墙琉璃瓦，门窗都有修缮过。 “真的很不错！”郭湘不由赞叹。 就是前世自己也没有见过保存得这么好的院子，前世那些拥有四合院的不是顶极隐藏富豪，就是世家权贵，说实话她家还达不到。 许文远听了心里还是很高兴，谁不希望自己的东西得到别人的赞赏？ 如果不是因为举家移民，他也不舍得卖，这可是祖宗留下的唯一产业了。 “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小郭同志是做什么的？”许文远问道，他是希望以后房子有一个好主人。 “哦，我是大夫。”郭湘微笑说道。 许文远点头，不错，是个知识份子，这下放心了。 而且大夫能买得起这院子看来家境也是很不错的。 “许叔，我喜欢这个院子。”郭湘说道。 许文远很惊讶，这个姑娘很直率，不像有些来看房的，为了能便宜一点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明明喜欢还要故意露出不满意的样子，哪像这个小姑娘喜欢都摆在了脸上。 “价格十二万。”许文远说道。 “好，我很满意。”郭湘点头。 许文远和郝卫东都很诧异，竟是一点价都不讲？ “有房契的吧？”郭湘问。 “有！”许文远点头，没有也不能卖。 “那就好，我要了。”郭湘笑。 郝卫东拉拉郭湘的袖子，不讲讲价？应该还是可以谈的。 郭湘对他摇摇头，笑笑，“许叔，我们什么时候去过户，我可以马上取钱给你。” “既然小郭同志这么爽快，我也不说什么了，现在就去吧。”许文远笑，真喜欢这姑娘豪爽的性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 宋老师要走 郭湘到银行取了钱，三人马上去房管局办了过户手续，然后一手交证一手交钱。 房本到手，这院子就是郭湘的了。 双方都很满意。 “许叔，听说你们要去国外？祝您一路顺风！”郭湘伸出手。 许文远握住郭湘的手，“谢谢你，有了这笔钱我们在国外也许能过得好一些。” 等许远文走远，郝卫东看向郭湘，“真是财大气粗啊，连价都不讲，枉我还想着等降价再通知你……” 郭湘笑笑，“等等可能就成别人的了，这院子可遇不可求。” “那是，这许叔的祖上可是达官贵人，你看这院子就知道，能保存下来也是很不易的，没想到会被你买走，你们真发财了？”郝卫东问道。 郭湘笑得眼睛眯了起来，“是啊，发财了，钱太多没地儿花。” 郝卫东咬牙，这语气好想打人怎么办？ “对了，你不是说还有两处？我们也去看看？”郭湘微笑。 “你还有钱？”郝卫东惊愕，这才刚花了十二万！ “对呀，我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郭湘笑眯眯的。 郝卫东一脸无奈，怎么那么气人？ “不白让你介绍，说了给你中介费。”郭湘笑道。 “不用……，我和振南是兄弟，也不缺那点钱。”郝卫东说道，可是怎么那么没底气呢。 郭湘“扑哧”一笑，死要面子活受罪。 “要的，亲兄弟明算账，再说以后也许还要麻烦你呢。”郭湘说道。 “还要？”郝卫东瞪大眼睛看向她，他们到底是多有钱？ 那自己是不是不该客气？ “一般他们收中间费都是百分之一，十二万就是一千二，不过我和振南是兄弟，少收点，收一半就行。”郝卫东说道。 收一半也是半年工资了，不少了，其实很多朋友之间根本不好意思收钱。 “好！”郭湘点头，马上点了六百块钱给郝卫东，他既然这样说了，再硬多塞钱给他更不好，亵渎了他们的兄弟情。 郝卫东收到钱也很高兴，两人说好继续去另外几处看房子。 郭湘不知道他们走之后，从旁边墙角处走出来一个人。 如果看到她一定会认出来，这人是林文。 他也是因为民营医院的事来房管局一趟，没想到会碰到郭湘。 更没想到她会在京城买房，还是买的四合院，那房多贵啊，以他的经济实力根本买不起。 而且听她那意思钱多得花不完，心里真是嫉妒得发狂。 林文的脸上阴晴不定，金边眼镜后的狭长眼眸闪着光。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过一条大鱼。 郭湘和郝卫东又去看了三处四合院，其中一个二进院子，一个一进院子。 二进院就是少了第三进，没有那个小院子没有后罩房。 一进院子连前院也没有，没有倒座房，但是正院东西厢房和正房都是有的。 郭湘觉得如果自己住其实一进院子都够了，三进院子真的太大了，住起来空荡荡的。 古时一个家族几代人，兄弟多女眷多下人多那才需要那么多房，现在小家庭一家三口四口人，如果有两代多几口，一般也够住了。 后来又看了个大的一进院，但是这房子早年被政府收去，后来分给很多人住，成了个大杂院，到处乱搭乱盖，人多口杂，这样的房子买来还是麻烦，郭湘就没考虑。 就把前面看的二进院和一进院都买了，把郝卫东惊坏了，他们真的这么有钱？ 想不到顾振南在那个小地方居然这么有出息，比自己强多了。 以前还替他叫屈呢，真是…… 两个小院子自然就便宜些，三个院子一共花了二十万。都是现款。 郭湘给了郝卫东一千的提成。 他拿着这些钱很是感慨，这都自己一年的工资了，要不改行算了。 不过像郭湘这样豪爽的客户可遇不可求，现在有钱人少，一年也做不了几单生意。 如果都像郭湘这样就好了，一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 “对了，我这几套房你帮我找人看着，也不需要经常打扫，一个月有两次就行，不然没人住的房很容易坏。”郭湘说道。 给了郝卫东几百块钱，“一个月三十块钱，每个月去看看应该够了吧？你找人，亲戚朋友都行，你看着办。” 郝卫东接过钱，这等于是白送的呀，自己每个月去看看都行，又不费什么事。 “行，如果有漏水什么，我会装忙维修，你放心！”郝卫东点头。 郭湘在京城呆了两天，来回路上四五天，一个星期一晃就过去了。 回到太庆时已是晚上，顾振南并不在家，可能回厂里了，晚上厂里也没人，郭湘就没有打电话。 第二天去上班时感觉科里气氛有点不对。 “怎么啦？”郭湘悄悄问安泽瀚。 “有人来挖我舅舅！”安泽瀚苦着脸，“这次他可能真的要走了。” “啊？”郭湘惊讶，自己才走一个星期就发生这么大的事了？ 急忙问：“是哪儿呀？” “京城医科大学！”安泽瀚低声说道。 “那是好事啊！”郭湘惊喜，宋老师终于要走上正轨了，那里才是他该去的地方。 “说是让他进大学任教，过个一两年就升正教授，还在医科大学附属的肿瘤医院任主任医师。”安泽瀚说道，“我知道这是好事，可是我们怎么办啊？” “这对你没影响吧？”郭湘看他，“等实习期结束，你就留院当医生啊。” “可是，我想跟着我舅舅，在他身边我才踏实，才能学到更多东西。”安泽瀚愁眉。 “你成年了！”郭湘白了他一眼，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高冷的学长哪儿去了？这是还没断奶呀？ 安泽瀚脸一红，“可是我舅舅不在，就没那么多机会了。” “那你跟去啊！”郭湘说道。 “别人又不要我！”安泽瀚一脸委屈，“谁会要我一个还没毕业的实习医生？” 郭湘笑，“你可以考去京城医科大学，考研究生啊，不就又可以在你舅舅身边了？还可以选他作为你的导师。”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安泽瀚一拍大腿，脸上绽放笑容，“对、对，这是个好办法。” “那也要你能考得上。”郭湘斜了他一眼。 “我一定会努力！”安泽瀚一下像打了鸡血，握起拳头，“我要去京城上学！” 郭湘失笑，“七月份你就毕业了，你还得先上班，再准备。” “不用啊，我现在就准备，六月份就考试。”安泽瀚扬眉。 嗯？后世是每年十二月考研，现在不一样吗？ “六月份考？不是十二月？”郭湘问。 “每年两次，一次是一月，一次是六月。”安泽瀚说道。 原来是这样，跟后世还真不一样，这样挺好，不耽误时间。 “要不你也考……”安泽瀚说了一半闭上嘴，才想到郭湘其实才大一，根本没资格考，可是以她的水平是绰绰有余的。 “我不急。”郭湘笑了笑，顾振南在这儿呢，她哪儿也不去。 “你努力吧！”郭湘拍拍安泽瀚的肩膀，“如果真考上了，到了学校可以跟别人透露宋老师是你舅舅的事。”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安泽瀚犹豫，“让人说闲话。” “怕什么？他是你舅舅，别人就是有意见也没办法，再说又没让你徇私舞弊，只是别让人瞧不上你，毕竟京城和这里不一样，我们这儿相对京城来说就是乡下，是有那些势利眼的。” “你有这个资源不用是傻子，跟宋老师好好学，学到的才是自己的，等有一天你有了能力，能自己独立上手术，别人就没话说了。” 安泽瀚点头，那倒是，如果自己要避讳，结果学不到东西那才后悔。 还是郭湘活得通透。 他真不明白，明明两人年纪一样大，为什么她好像什么都懂，像个长辈一样？ “对了，我京城有朋友，我让她看看有没有考研的复习资料寄一点过来，帮帮你。”郭湘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了，等我考上请你吃大餐！”安泽瀚一脸感激。 “我等着。”郭湘笑。 第三百二十二章 想死你了 郭湘去给穆青打了个电话，问她能不能帮忙找点考研资料，有同学想考京城医科大学，她说没问题，等找了就寄过来给她。 郭湘走到宋廷深那边，拉了把椅子坐下，“宋老师，他们说有学校来挖你？” “听说了？”宋廷深看她，“你怎么看？” “这是好事儿啊！”郭湘笑。 宋廷深有点意外，还以为她会像上次一样不同意呢。 “我以为你不赞成。”宋廷深淡笑。 “怎么会？那可是京城医科大学，进的医院也是对口的肿瘤医院，我为什么反对？这和上次那民营医院可不一样。” 郭湘说道，“京城医科大，全国最好的医科大学之一，又有自己的附属医院，学术医术两不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他们怎么找上你的？”郭湘好奇地问。 “他们是听说了我们这边做过肝移植的手术。”宋廷深说道。 “我们不是没成功吗？”郭湘疑惑。 “对，可他们也没成功。”宋廷深点头，“来人详细地问了手术过程和我们正在进行的实验，可能觉得我们做得也不差。” “其实开始我也有点犹豫，不过他们说他们医院进口了新的设备，也在肝移植方面立了项，有专门的科研经费，这打动了我。我们这边太落后了，条件限制，我怕做再多的实验也不能成功。” 郭湘点头，“是这样的，我们这里地方还是太小了，太局限了。宋老师，我支持你！你一定会有更大的成就！” 宋廷深有点感动，说实话对这个不是自己学生的学生他并没有过多的照顾，可是她对自己却是给予了最大的支持，他都有点惭愧。 “真希望你和泽瀚能一起去。”宋廷深说道。两个学生，他都喜爱，都和自己的晚辈一样。 郭湘笑笑，“安泽瀚可以，我已经鼓励他考京城医科大的研究生。我嘛，我爱人在这儿，暂时不会去别的地方，也许以后有机会……” “再说我也还没毕业，客观条件也不允许。”郭湘说道。 突然想到原身的身份，也是个医生，如果这个身份还真的可以。 不过，现在暂时不想要那个身份。 宋廷深也点头，“以后一定有机会，以你现在的医术很多医生都比不上你。” 郭湘笑笑，能得到宋老师的肯定心里很高兴。 “什么时候走？”郭湘问。 “大概一个星期吧，这边的工作还要交接。”宋廷深说道。 “这么快？”郭湘惊讶。 “是走得有点急，那边急着要人。”宋廷深笑笑，“学校还有点不想放人，我执意要走他们也没办法。” “人往高处走，这是自然的，何况我们医生这行，只有在大医院才能得到更好的提高。”郭湘说道。 宋廷深看着郭湘，有时候她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她是自己的同龄人，而不是学生或晚辈。 他很喜欢这种像朋友一样的感觉。 “如果我走了，你可以去别的科室轮转，多学学……”宋廷深说道。 “是！”郭湘点头，自己还有几年时间实习是可以每个科室多呆一呆，最后再选择一个自己最喜欢的。 晚上回家远远就看见家里的灯亮着，郭湘心中一喜，老公回来啦？ 急忙跑上楼，拿钥匙开门，大叫：“老公！” 顾振南从厨房走出来，“回来啦？” 郭湘一蹦跳进顾振南的怀里，他急忙把她抱住，生怕摔坏了。 “我想死你啦！”郭湘在男人脸上吧唧亲一口，离家一个星期好像几个月那么长。 顾振南失笑，“这么想我？” “嗯嗯！”郭湘点头，像个孩子，“你不想我？” “想！”一个字简单明了。 郭湘笑，从男人身上下来，进厨房看了看他做的菜，“知道我回来了？” “我看见你的行李了。”顾振南点头，继续做饭。 “你昨晚没回来！”郭湘说道。 “在厂里，出了点事，又连夜开会。”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在他身边站着看他炒菜，“宋老师要走了，调到京城。” “是吗？”顾振南侧了一下头，“那你们怎么办？” “我继续实习呀。”郭湘洗了手，在灶台上拈了一块肉丢进嘴里，“安泽瀚想考京城的研究生，继续跟宋老师。” “那是好事！”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不置可否，“不过我这边就没什么朋友了。” “以后还会有的。”顾振南说道，“你还有我！” “嗯！”郭湘抿嘴一笑，最主要的是老公在身边。 菜炒好，郭湘帮着一起端上桌。 “对了，我在京城买了三套房，都是四合院。”郭湘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买这么多？”顾振南有点吃惊。 “嗯，就算投资啊，四合院买一套少一套，以后只会越来越贵，可以升值的。”郭湘夹了一块肉放进顾振南的碗里。 “哦！”顾振南点头，原来是这样，心里不由松了口气，原来媳妇并不是要去京城？ “对了、对了，我的账户里居然有四百多万，我看到的时候吓一大跳。”郭湘兴奋地说道，“不然我还不敢买这么多房，这一看，钱太多了……” 顾振南失笑，媳妇这样财迷的样子怎么那么可爱？ “那些是油钱，这几个月也差不多有那么多。”顾振南很淡定，似乎那只是一堆数字，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从那样一个农村出来的人。 “其实那些钱也是你赚的，如果不是你坚持要那几口油井，我们未必赚得到。”顾振南说道。 “那也是你这里有这个资源，不然我去哪儿找？”郭湘笑，“不说你的我的，这是我们夫妻共同的。” “嗯！”顾振南勾起嘴角，这话他爱听。 “这些钱你自己看着办，投资也好办厂也好，我都没意见，你做生意比我有经验。”顾振南说道。 “你就不怕我亏了？”郭湘笑。 “怕什么，这也是意外之财，再说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再亏也不会回到以前。”顾振南说道。 不说这油钱，他这边还有机械厂，家里还有水泥厂，再也不会回到过去了。 晚上洗了澡，两人窝在床上。 顾振南从后面抱住郭湘，把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下巴杵在她的肩上，“媳妇，你走这几天不知道我多想你。” “是吗？”郭湘笑，侧过头，“有多想？” 顾振南亲了上去，用实际行动来表示。 第三百二十三章 重伤 接下来几天宋廷深都在为离开做准备，学校那边还有医院这边，手上的病人也要好好交待清楚。 好在郭湘和安泽瀚还在，安泽瀚虽然要考研也不是马上就走。 医院这边虽然觉得惋惜可也不能拦着别人进步。 宋廷深说了如果这边有需要，只要他有时间一定会回来，帮忙做几台手术还是可以的。 郭湘他们就忙着联系饭店给宋廷深开欢送会。 虽然不舍得，但更为他高兴。 到了周六，傍晚下班，大家都没回家，一起到预定好的饭店为宋廷深送行。 一起的还有肛肠科的张主任、急诊的章医生还有妇产科的吴医生，几个比较熟的医生。 酒菜上来，安泽瀚为大家倒了酒。 “我就不要了。”章医生捂住杯子，“万一急诊那边有事我还得回去。” 大家都是医生自然是理解，也就没有劝。 给章医生倒了一杯饮料。 张主任站了起来，“这次宋医生要去京城这是好事，我们虽然舍不得但更为他感到高兴，我们大家一起举杯，祝宋医生此去一帆风顺，前程似锦！” “祝宋医生前程似锦！”大家都举杯。 “谢谢大家！”宋廷深很感动。 大家都喝了一口坐下。 “听说京城医科大学是国内最好的医学院，这次宋老师是去对了……” “是啊，我们羡慕都来不及呢。” “而且肿瘤医院也是新成立的，都是最好的设备……” “工资也能涨一大截吧？如果我也能去就好了……” “妍妍也可以去京城读书，我家闺女羡慕得不得了。” 大家热烈地讨论宋廷深今后可能的生活，他静静地听着，脸上是淡淡的笑容。 突然“咚咚咚”包厢的门被人猛烈地拍打起来。 “谁呀，这么冒失？” 门一下被推开，林光荣气喘吁吁闯了进来。 “师母不好了，师父出事儿了！” “什么？”郭湘腾得站了起来，“出什么事儿了？” “今天师父去油田，遇到井喷事故，井架倒塌，师父受了重伤……” “是不是送到我们医院来了？”章医生急忙走了过来。 “是……”林光荣边喘气又边摇头，“不是，是送过来了，可是医院说根本没法治，又用救护车送走了……” “什么？”郭湘如遭雷击，脑中嗡嗡直响，没法治？ “我们医院都救不了？”章医生大惊失色，“那肯定是转送省城医院了，郭湘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问一下。” 大家都围了过来，安慰郭湘一定会没事。 郭湘迅速拿起自己的包，“我要去省城！” “等章医生回来再问清楚。”宋廷深说了一句。 很快章医生就回来，“是送省城去了，哈市人民医院，听说是钢钉扎进脑袋了……” 大家都大惊，钢钉入脑，那多危险啊。 郭湘脸一下变得煞白，抓起包就往外跑。 “师母，等等我，我和你一起去……”林光荣追了上去。 “这……怎么会出这种事……”张主任扼腕。 “郭湘她……”安泽瀚一脸担忧。 “我去打个电话，哈市医院我有同学。”宋廷深说道。 郭湘飞奔到自己的车前，拿出车钥匙，可是手一直在抖，怎么也插不进去。 “师母，我来……”林光荣握住郭湘的手，她的手像冰一样冷。 他拿过钥匙，“我来开车，我学过。” 郭湘的眼泪一下滚落下来，看向林光荣，“光荣，你师父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对吧？” 林光荣鼻子一酸，“是、是，一定会没事儿的，师母你别担心！” 林光荣把失魂落魄的郭湘牵到副驾驶把她按坐下，给她绑好安全带。 “师母你放心，师父是有大运气的人，一定不会有事儿的。” 一定不会，他也在心中安慰自己。 坐上驾驶室，插进钥匙发动汽车。 林光荣深吸了一口气，虽然学过开车但驾照还没拿，太庆距离哈市只有一百多公里，很快就到了，一定不会有事。 他看了一眼边上魂不守舍的郭湘，她现在这状态更不能开车，只能靠自己了。 汽车稳稳开了出去，郭湘双手紧握，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脑中出现各种顾振南受伤的场面。 钢钉入脑，钢钉有多长多大？入脑多深？现在的医疗条件这么差…… 越想就越担心，恨不得马上飞到顾振南的身边。 “光荣，开快一点。”郭湘催促。 “师母……”林光荣看了郭湘一眼，她的眼圈泛红，一脸惊惶，心下不忍，点点头，“好！” 油门踩下去，车快速往前蹿。 好在是晚上，路上人不多。 “快点，再快点！”郭湘心急如焚。 “师母……”林光荣担忧地看了郭湘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脚下踩着油门，但还是尽量控制着速度，不能太快，万一这边出事怎么向师父交待。 开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到哈市，直奔人民医院。 到了急诊，看见机械厂的车间主任章主任在那里。 “小郭，你来啦？”章主任见到郭湘忙迎了上去。 “振南呢？”郭湘急问。 “已经送进手术室了！”章主任说道。 这时手术室有护士出来，郭湘连忙抓住人，“里面怎么样了？” “手术刚刚开始！” “我能不能进手术室？”郭湘焦急地问。 “当然不行！”护士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哪有病人家属进手术室的。 “我、我也是医生，我是太庆人民医院的医生。”郭湘急急说道。 “那也不行！”护士果断拒绝，“你们病人家属都进手术室，医生还怎么做手术？你别在这捣乱了！” “你什么态度！”郭湘一下怒了。 “师母、师母，别担心，已经送进手术室了，医生一定会尽力……”林光荣急忙拉住郭湘，把她按坐在边上的椅子上。 “师母，你别冲动，这里的医生也一定会尽力的！” 郭湘知道，她知道啊，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很担心，她害怕，她想亲自去看看。 这时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医生跑了过来，“你是郭湘？” “我是……”郭湘站了起来。 “我是宋廷深的同学，你可以叫我任医生，你放心，我们这边接到通知已经派了最好的脑科医生过来，病人一到就进手术室了……” “我能不能进去？宋老师给你打过电话你一定知道，我也是医生……”郭湘握住任医生的手乞求地看着他，眼中含着泪，“可以吗……” “这……不符合规定……”任医生为难。 “我就在一旁看着，我不插手，我就看看……”郭湘声音哽咽，眼圈红了起来。 “我去问问吧。”任医生有点于心不忍。 他也听说了顾振南的事，听说挺危险的，万一出什么事，也许这就是最后一面…… 顶点 第三百二十四章 开颅手术 过了一会儿任医生回来，他摇摇头，“还是不行。” 医院肯定是有规定，病人家属都进手术室那成什么了，万一闹起来那手术怎么进行？ 郭湘自己是医生当然知道，可是她不一样，她是后世来的医生，她的医术也许比这里的医生还要高明。 “你放心，进去是的我们医院最有名的脑外科医生，他医术很高明。”任医生说道。 他看着郭湘的样子不敢离开，他要在这儿看着她，她现在这样子他真担心她会硬闯进去。 不过他这担心过虑了，郭湘自己是医生，进手术室那么严格，要洗手要换手术服，她不会那么没素质。 “师母，别担心，师父一定不会有事儿的。”林光荣安慰郭湘。 “章主任，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林光荣问章主任。 “我们不是上了抗偏磨的项目吗？今天就去油田看实地，油井的偏磨还有抽油杆的偏磨程度，要采集数据。振南他以前在油队干过，有经验，所以就叫他一起去了……” “谁知道油井突然井喷，本来我们都来得及跑的，不过一起去的一个大学老师可能没经验，都吓呆了，振南为了救那老师回头拉了他一把，自己却……”章主任叹息。 任医生一听，还是救人英雄啊，心中又是佩服又是担忧。 郭湘根本没心情听这些，她焦急地在手术室外面走来走去，怎么办？怎么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形？ 对了，自己有透视，可以看的，刚才一急都忘了。 郭湘连忙走到手术室门口，开启透视朝里看了过去。 手术室里面还有洗手池那一隔间，再透过一堵墙才能看见里面的手术。 透视两层，距离还有点远，眼睛隐隐有点痛，可她顾不上那么多。 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前面。 “要不坐下休息一会儿吧，手术没那么快。”任医生在旁边劝道。 郭湘挥挥手，别打扰我。 任医生奇怪地看着郭湘，只见她双手紧紧抓着手术室门上的把手，眼睛定定盯着那门，好像面壁思过一样。 她这是怎么啦？吓傻了？ “师母……”林光荣看着郭湘的举动也很奇怪，是因为太过担心师父才有这样异常的举动吗？ “我没事，别管我！”郭湘头也不回，紧紧盯着里面。 里面的手术已经开始。 顾振南的头发被剃光了，头上有不同程度的伤，各种支架把他的头固定住。 头顶上赫然一个半厘米大的孔洞，看来钢钉是穿进去了。 医生用笔在头皮上画线，然后拿起手术刀慢慢切了下去，血立刻涌了出来，有助手在一旁帮忙吸血。 切了一圈，头皮被掀起来，颅骨上一个小洞，钢钉已经入脑。 医生在颅骨上确定位置，在周围用电钻钻孔。 电钻嗡嗡响了起来，就好像在装修一样。 等孔钻了一圈，再用链锯开始锯头骨。 费了半天劲，孔和孔之间的距离终于用链锯切断了，拿咬骨钳一夹，头骨取了下来。 里面还有一层皮，这是硬外膜。 再用手术剪把这层硬外膜剪开，露出里面红红白白的大脑。 “钢钉在这里！”医生说道。 “把显微镜移过来。” “小心边上的神经……” 脑手术的大型显微镜移了过来，医生把眼睛往显微镜的镜头上看去。 “颅内有血肿，部份积液……” “过来帮忙。” “小心点……” 又是一阵操作，钢钉被取了出来，“当”一声丢进边上的托盘里。 然后又是各种清理。 时间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可能是精神太过集中，郭湘都没发现自己已经透视了几个小时，这在以前是做不到的。 “杨老师，这钻孔能自愈吗？要不要修复？”边上有一个年轻的医生问题，看上去像是实习医生。 “不需要。”主刀医生摇头，“骨头虽然不会自愈，但头骨缺损小于三厘米是不需要特别处理的，会有新生软骨覆盖。如果缺损太大就要特殊材料进行修补，手术钻孔不需要。” “哦！”实习医生点头。 外面的郭湘缓了口气，看这杨医生的手法还是挺熟练的，不会比自己差，心中略有点放心。 “病人情况怎么样？” “一切都还比较平稳！” “那就好，只是……”杨医生叹了口气。 郭湘的心一下提了起来，什么意思？只是什么？手术不是挺顺利的吗？哪里有问题？ 她看向一旁的仪器，各项体征都还比较好，没问题啊。 那边杨医生开始把顾振南的硬外膜缝合上去，放回锯下的头骨，用材料填充缝隙。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最后缝合头皮。 “师母，休息一下吧！”林光荣说了一句。 郭湘这样站着已经几个小时了，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他真的担心她会支撑不下去。 她如果哭一哭还好点，这样一声不吭，面无表情，他真的害怕。 要是万一师父有什么事，她不会直接疯了吧？ “是啊，小郭，振南应该没事儿，你看不是都没出来发病危通知？你坐下歇歇吧！”章主任也过来劝。 郭湘被他们这么一说身体晃了一下，才发现自己透视用了这么久，眼睛隐隐作痛，不过她还是没回头，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没事，手术快做完了，振南马上就要出来了。” 任医生好奇地看向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对了，她也是医生，应该是推断出开颅手术的时间？ 可是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哪有那么准的？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术后一切都清理完毕，顾振南被推了出来。 任医生惊讶地看向郭湘，这么准？就好像她能看见一样。 “医生，怎么样了？”几人忙迎了上去。 郭湘急忙去看顾振南，他头上包着纱布，脸上戴着氧气罩，面无人色，她的心一下疼得揪了起来。 “谁是病人家属？”杨医生脱下口罩。 “我是！”郭湘忙上前。 杨医生看看她，这么年轻？ “他的父母没来？” “他父亲已经不在了，母亲在乡下，我是他爱人，有什么事儿您跟我说。”郭湘说道。 杨医生惊讶，这小姑娘是病人的爱人？怎么年轻就结婚了？ “手术挺成功的，钢钉已经取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郭湘的心提了起来。 顶点 第三百二十五章 就是定时炸弹 “我们边走边说！”杨医生一边吩咐边上的护士把顾振南推进病房，一边和郭湘说道。 “病人脑中的钢钉是取出来了，可是还有两块小铁片没有取出来……” “什么？”郭湘大惊失色。 “你跟我来办公室，我好好跟你说一下。”杨医生说道。 郭湘便让林光荣先看着顾振南，她去和医生了解情况。 杨医生带郭湘到办公室，“坐吧，你贵姓？” “我姓郭，叫郭湘！”郭湘连忙说道。 杨医生看向郭湘，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睛，惊了一下，“你眼睛怎么这么红？要不要去看一下？” “我……没事！”郭湘摇摇头，闭了闭眼睛，才发觉眼睛疼得厉害，硬生生忍住了，“可能是刚才哭的。” 杨医生叹了口气，小姑娘刚才一定是吓坏了。 “要不我给你开瓶眼药水？” “谢谢！”郭湘点头。 杨医生开了单让边上的小护士帮忙去拿药。 然后拿出大脑的解剖图。 “你看，人的大脑可分为三个部分……” “脑核、脑缘系统和大脑皮质。”郭湘抢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杨医生惊讶。 “我也是医生。”郭湘说道，犹豫了一下，说道：“实习医生。” “那就好办了。”杨医生点头，都是医生解释起来就简单多了，不过实习医生掌握的知识可能不够扎实，又不是脑外科专业。 杨医生拿出一张顾振南头部拍片夹在灯箱上，“你看……” “脑核部分主要负责一个人的日常基本生活处理，包括呼吸、心跳、觉醒、运动、睡眠、平衡等各项感觉系统，而现在有一块铁片就处在这个区域。” “还有这儿……”杨医生用笔指着大脑皮质部分，“大脑皮质主要有两大块——左大脑和右大脑，各大块又包含四个部分，额叶脑、顶叶脑、枕叶脑和颞叶脑。” 郭湘点头。 “额叶的功能主要是与推理、计划、情感、问题解决，以及部分语言和运动有关。顶叶处理触觉、压力、温度和疼痛等知觉，并能调节注意或分配空间注意。” “枕叶主要是视觉刺激中心，颞叶处理听觉、语言和某方面记忆的亚区给成。” “而另外一块铁片就处在这一区域。”杨主任用笔在另一块亮片处划着圈。 “之所以没有取出来是因为这些区域都是重要功能区，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动到那些神经，病人就会成为傻子、瘫子或是植物人……” “而且现在这铁片处于游离状态，没有卡在哪里，拍片的时候在这里，也许等会儿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那不取出来不是更危险？”郭湘皱起眉头。 “是，但是我们现在做不到。这铁片虽然只有不到一厘米大，可是对于那些纤细的神经来说它也是庞然大物。” “而且你应该知道，大脑是非常脆弱的，它不可能任由我们翻来翻去寻找，这就好像在一碗豆腐脑中找两粒黄豆，黄豆虽小，可是一旦搅动，豆腐脑就碎了……” 郭湘的心紧缩了一下，可以想象那个画面。 “所以我们刚才的手术根本就没打算取那两块铁片，因为不敢贸然出手。”杨医生说道：“而且就算它能固定，但我们现在的显微仪器也还不够精良，万一动到边上的神经……” “那京城有没有更好的？”郭湘立刻问。 杨医生沉吟片刻，“据我所知还没有比我们更先进的，不过我知道京城有些医院已经有CT机，应该可以更准确地给铁片定位，但是手术并不能靠CT机……” “而且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明确，能不能醒来还说不定，现在暂时是不能动的……” “我明白！”郭湘点头，她自己就是大夫非常清楚顾振南现在的情况，只有等病情稳定一些才能再想办法。 “也就是说现在铁片只能存在我爱人的大脑中？”郭湘问道，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有数了。 “对，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而且这铁片……”杨医生摇头，“就是一枚定时炸弹，说不准哪天它就割断了某根神经，甚至是……” 杨医生没有说下去，总之后果就是很严重。 郭湘的心一点点往下沉，神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当然，也可能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也许哪天它就卡在某处，被脑组织包裹住，然后就寄生下来，与人和平共处……” 当然这只是最好的设想，可是铁片怎么可能那么听话？ “所以病人以后一定不能做剧烈运动，最好连跑、跳都不行，走路也要缓慢，不然那铁片哪一天就不知道进到哪个区或是触碰到哪根神经……” 就会瞎、会聋甚至会瘫痪，最坏的结果就是会死。 “当然这些还是以后的事，现在最重要的是他要能先醒过来，能不能醒过来现在都还不好说……” 杨医生也说不下去了，如果醒都醒不过来那一切都白说了。 先醒过来……郭湘的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如果醒不过来…… 郭湘失魂落魄走回病房。 “师母，师父的病情怎么样了？手术不是成功了吗？” “师母，你怎么了？”林光荣看向郭湘，她的表情太过吓人，他都不敢再问了。 章主任拉了拉林光荣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还是让郭湘一个人呆会儿吧。 “我、我去办住院手续……”林光荣说了一声走出病房。 郭湘走到顾振南的床前，他的脸色苍白，原本英俊的脸多了几道伤痕，墨黑的头发也不见了，只剩下包裹的白色纱布。 她拉起他的手，紧紧地握着，刚才一直崩着的神经一下崩溃了，眼泪如放闸的洪水汹涌滚落下来。 “振南，你一定要醒过来，醒过来好不好？我离不开你！”郭湘握把顾振南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 在她的印象中他的手一直都是又厚又暖，可现在冰凉得如同没有温度一样，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她抚上他的脸，脸上也是那么凉，嘴唇干涸，没有一点血色，一动不动，就好像没有生机的木偶。 “振南，我是郭湘，我是你的湘湘，你听到了吗？”泪水从郭湘的脸上滑落下来。 “我来了，你早一点醒过来好不好？如果没有你我怎么办？你一定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郭湘泣不成声。 “师母……”林光荣和章主任推门进来，“刚才我们去问了那个主治医生，他说师父他……” “说什么？”郭湘霍地转过头，双目通红望着林光荣，“振南他一定会醒过来，一定会好起来，你不要乱说！” “我……”林光荣被她的样子吓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郭湘，那冷厉的眼神好像要杀人。 “我、我就是担心……”林光荣惊住了。 “别管医生说什么，振南一定不会有事儿！”郭湘扭着头看着二人，神色冷然，“等振南醒过来也不要告诉他，回去也不要乱说，知道吗？” “好，我们不会乱说，也许就像那个医生说的，那铁片会和他和平共处，他一辈子都不会有事儿。你别激动！”章主任连忙说道。 郭湘深深呼了口气，垂下眼睑，再抬起，“对不起，刚才是我太紧张了，不过振南的事就是要说也由我来说，我会找机会，你们暂时什么也不要说……” “好，好，我们明白，你……，要不要先去休息？我们在外面找了旅馆……”章主任有些心惊地说道，还从来没有见过郭湘这么吓人的表情。 “不用了，我在这里陪振南。”郭湘转过头，看向顾振南，“我要在这里等他醒来。” 第三百二十六章 哭 章主任拉着林光荣往外走，还心有余悸，“你刚才看见了吗？小郭那个样子好吓人，我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我一直以为她脾气很好……” “师母一定是太担心师父所以才……，要是万一师父醒不过来……” “你可别再说了。”章主任一拍林光荣的胳膊，“你还敢说你师母能劈了你！” 林光荣的眼圈一下红了，“师父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你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 “这……我们也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章主任脸色讪讪的，叹息一声，“人有旦夕祸福……” 林光荣忧心忡忡，要是万一师父有个三长两短，师母怎么办？他们那么相爱，师母一定会伤心死。 不，不能这么想，师父一定不会有事的，师父人那么好，吉人自有天象…… “如果万一厂里问起来，你就说师父的手术很成功，但还要修养一段时间，你帮他请个假……”林光荣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章主任点头，“请假就不用说了，厂里都知道这事儿，大家都很担心，我等会儿就打个电话回去。” “费用你们也不用担心，厂里肯定会报销，这是工伤。” “这个倒不担心，厂里就是不报我师父也有钱，就是怕……”林光荣没有说下去。 “我们还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来替你师母，她不能一直这样熬下去。”章主任说道。 “嗯！”林光荣点头，现在师父这样了，只能自己来照顾师母了。 两人回去睡了几个小时，醒来已是十点多，林光荣忙起床，随便抹了把脸，去外面买了早餐给郭湘带过去。 走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郭湘趴在顾振南的床边，手还紧紧握着他的手，眼角还挂着泪。 林光荣的眼里不由一热，师母一定很担心吧。 他轻轻推了推郭湘，“师母，师母！” 郭湘蓦地惊醒，“振南……” “师母，是我！”林光荣忙说道。 郭湘抬头，看清面前的人，“是你啊……” “师母，你的眼睛……”林光荣震惊地看着郭湘，她的眼睛通红，眼白都沁出血了。 “我……”郭湘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我没事儿，就是没睡好。” 她知道是昨晚用透视过度了，没瞎就不错了。 “我有眼药水，不碍事的。”郭湘拿出昨天杨医生帮忙开的眼药水，仰起头滴了两滴。 “师母，要不你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看着师父！”林光荣说道。 “不用，我没事儿。”郭湘摇头。 “师母！”林光荣看着她，“师父的身体肯定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如果你的身体也垮了，师父醒过来怎么办？他也一定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而且你现在，你自己看不到，真的很吓人，眼睛通红，容颜憔悴……” “是吗？”郭湘摸了摸脸，苦笑，“振南没醒来我怎么放心得下？” “还有我呢，如果师父醒过来我马上去叫你。”林光荣把手中的早餐放下，“您先吃了早餐，我们在外面的旅馆开好了房，你拿着钥匙，出了医院往右走十来米就能看见，春风旅馆，202房。” 林光荣说着把钥匙塞进郭湘的手里。 郭湘点头，“光荣，谢谢你！” “应该的。”林光荣抿抿嘴，“您先吃早餐吧，我看着师父！” 郭湘点了点头，她也知道顾振南这病要打持久战，他还要靠自己，自己一定不能倒下。 吃过早餐郭湘重新坐到顾振南的身边，他的脸已经有了一点血色，没那么苍白了，不过暂时还没有清醒的迹象。 郭湘摸摸顾振南的脸，“那你在这儿看着，我去休息一下。” “好！”林光荣松了口气，他还真担心郭湘不肯去，想不到她这么理性。 郭湘出了医院先去给安泽瀚打了个电话。 “郭湘，怎么样了？”安泽瀚问。 “手术成功，钢钉已经取出来了。”郭湘平静地说道。 “那就好！”安泽瀚松了口气，“那你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现在还不知道，振南他还没醒过来，你先帮我请假，学校和医院两边都要请……” “好！”安泽瀚点头，“你自己也注意身体……” “我、没事儿！” 郭湘挂了电话，找到旅馆，一进了房身体就像被抽去了脊髓，一下就瘫了下去，靠在门边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压抑的情感再也抑制不住，咬着唇哭了起来。 哽咽着，泪如雨下，不能自已。 最后哭累了，爬上床，想着顾振南的事，眼泪不禁又流了下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到一点多钟醒来，洗了把脸，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肿得像核桃，用冷水敷了一下。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郭湘振作起来，你不能倒下，你倒了振南怎么办？他现在只能靠你了！ 出门遇到章主任。 “小郭，那个……我可能要先回去了，厂里还有事儿，我会派个人过来照顾振南。”章主任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了，我在这里就行。”郭湘摇头，谁照顾也没自己用心。 “那你医院那边……” “我已经请了假。”郭湘说道，“厂里你跟杨经理说一声，等振南好了我们就回去。” “好……”章主任点头，也不敢再说什么。 “有困难你就打电话给杨经理……” 郭湘点头，知道他是客套，一切还得靠自己。 章主任走后郭湘去买了午餐，林光荣还在病房，他不能走开只有自己带饭过去。 顺路又买了脸盆毛巾热水瓶等日用品，顾振南住院要用的。 到了病房林光荣正坐在顾振南的床边呆呆地看着他，眼圈似乎有点红。 “光荣！”郭湘叫了一声。 “师母！”林光荣忙抹了下眼角，转过头。 “吃饭吧！”郭湘说道，知道林光荣担心顾振南，心里还是挺感动的。 “哎。”林光荣应了一声，拿过饭，看见她手里还有一盒饭，“你还没吃？” “我等会儿，先看看你师父！”郭湘放下手中的饭。 坐到顾振南的身边，拿起他的手给他诊脉，明显感觉到头部是有淤滞，其他方面似乎没什么大问题。 她开了透视往顾振南的脑中看了过去，可以看到两块铁片在他的脑中，人没有移动，铁片的位置还没有变，还是昨天拍片的位置。 就是这两个东西让振南昏迷的吗？ 郭湘闭了闭眼睛，眼睛还是隐隐作痛，拿了眼药水又滴了两滴，闭了会儿眼，拿起饭吃起来。 第三百二十七章 我要陪着他 “光荣，要不你先回家吧？”郭湘拿起筷子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我还是在这儿再陪陪师父吧？也许过两天他就能醒过来呢？”林光荣停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郭湘。 其实他也是担心她，怕自己不在她不肯休息，到时身体垮了怎么办？ 郭湘点点头，“也好！” 再看两天，也许振南就会醒呢。 吃完饭林光荣去洗饭盒，郭湘去打了开水，用脸盆装了冷水，掺下开水调成温水，把毛巾沾湿了给顾振南擦脸。 林光荣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师母拿着毛巾给师父擦脸，她的手势那么温柔，就好像爱护毕生的珍宝。 他的眼圈一下又红了，压抑着声音，“师母，我去外面走走。” “嗯。”郭湘头也没回。 郭湘帮顾振南细细地擦着脸，他脸上一些细小的擦痕已经结了痂像拿笔在脸上画了几道。 她想起过年回家的时候他仰着头对自己说“你帮我洗”。 她拿了毛巾涂了香皂仔细给他擦脸，又帮他刮了胡子，笑着说“老公真是帅呆了”。 他笑着吻自己的唇。 泪水漫上眼眶，郭湘低着头继续帮顾振南擦脖子、擦手。 过了一会儿杨医生过来查房。 郭湘抹了抹眼睛站在一旁。 杨医生看看顾振南的眼睛，又用听诊器听了一下，“病人暂时没什么问题……” “那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跟在后面的林光荣问。 “按理来说麻药过了他就能醒，可是这个时候还没醒，恐怕……”杨医生摇了摇头，情况不容乐观。 郭湘静静听着，随着杨医生的话她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他的意思是振南醒不过来了？不可能！一定不会的！ 可是她却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医术高明，还懂中医又有什么用，一点也派不上用场，脑子里的东西不是简单用药和针灸可以医治的。 林光荣看了郭湘一眼，见她的脸色沉得可怕，他心里很担忧。 杨医生走后，两人坐下，一直沉默。 良久，林光荣站起身，实在有点受不了这样压抑的气氛，“师母，要不我回去帮你和师父带点东西过来吧？” 昨天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拿，郭湘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好！”郭湘点了点头，拿出车钥匙和家里的钥匙给林光荣，“帮我和你师父的衣服拿几件过来，等过两天你就回去吧，电器厂那边还要靠你……” “嗯！”林光荣点点头。 傍晚的时候林光荣回来，一同前来的还有宋廷深和安泽瀚。 “宋老师……”郭湘看到宋廷深像见着了亲人，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 “郭湘……”宋廷深拍拍郭湘的手，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啊。 他来的时候已经找他同学了解过了，听说情况不太好。 “你的眼睛……”安泽瀚看见郭湘通红的眼睛吓了一大跳，怎么会这样？ “我没事儿。”郭湘摇了摇头。 两人叹息，都以为她眼睛是哭红的。 “小顾还这么年轻，而且我看他身体素质很好，应该会没事儿的，你也别太担心。”宋廷深说道。 “一定会好起来的。”安泽瀚也说。 “谢谢！”郭湘点头，希望他们说的是真的。 “现在是还有两块铁片在他脑中，所以暂时醒不过来吗？”安泽瀚问道。 宋廷深点头，“说是铁片在重要的功能区，没有办法取出来。不过郭湘你放心，我去京城后会帮你打听，看看哪家医院的脑外科是最好的，哪家医院有进口更先进的脑外科显镜微，一有消息我就打电话给你！” “谢谢宋老师。”郭湘点头，“也帮我问问国外有没有，如果有就是出国治疗都行，我们不怕花钱。” “好！”宋廷深点头，钱是身外物，当然是人更要紧。 “他家人……还不知道吧？”宋廷深问。 “不知道，我没说。”郭湘摇头，“家里只有老母亲，还有一个妹妹，她们也帮不上什么忙，无谓再让她们担心，这里有我……” 宋廷深心里叹口气，这都要郭湘一个人承担，还要瞒着家人，她的心理压力该多大啊。 “这里我也会让我同学多照顾点，你就安心在这里照顾你爱人，学校和医院那边不用担心。”宋廷深说道。 “你有空就多和他说说话，说说你们以前的事，也许他能听见呢，也许就能早一点醒过来。” “好，谢谢宋老师。”郭湘点头。 宋廷深和安泽瀚又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实在也是帮不上什么忙，看着心里很难受。 两人走后，郭湘握起顾振南的手，“老公，你听见了吗？刚才是宋老师和安泽瀚来看你了，宋老师让我多和你说说话，你能听见吗？听见了就动动眼睛。” 顾振南一动不动。 林光荣鼻子一酸有点看不下去了，“师母，我先把东西拿回旅馆，帮你买饭过来。” 没等郭湘应他就走出了病房，实在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师母那个样子让人太难受了。 他深呼了口气，走出医院，外面天气阴霾，就像他现在的心情。 把从家里拿来的行李带回旅馆，又去外面买了饭，回到病房的时候郭湘还拉着顾振南的手。 “师母，先吃饭吧。”林光荣说道。 “嗯！”郭湘应了一声，拿过饭盒，坐在顾振南的身边，故作轻松地说道：“老公，我要先吃饭了，你闻到香味了吗？不过这没你做的好吃呢，你快点好起来，我还想吃你做的菜！” 声音轻快，可是眼圈却红了起来。 林光荣不忍看下去，走到外面吃饭。 吃完饭林光荣去洗了饭盒，回来的时候看见郭湘趴在顾振南的床头。 “师母，要不你回去休息吧？今晚我守夜。”林光荣说道，郭湘一脸憔悴，她太累了。 “不用。”郭湘摇头，“我要在这守着他，你去跟医生说一下帮我加一个陪床吧。” 当时林光荣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就要求单人病房，加个陪床也不会妨碍别人。 “好……”林光荣点头，知道争不过郭湘。 很快，一个陪床就拿了过来，其实就是一个简易的折叠床，又小又短，不过郭湘不在意，只要能在顾振南身边怎么样都行。 陪床就放在顾振南的床旁边，这样就可以和他并排睡。 “光荣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郭湘说道。 “好。”林光荣应了一声，看了看顾振南心情沉重地走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没人像你这么爱我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过来给顾振南换点滴。 他现在还要消炎加营养液，可能还要维持很长一段时间。 等护士出去，郭湘把折叠床拉到顾振南没有打点滴的那边，拉着他的手躺了下来。 就这样手拉着手着躺着。 “振南，你知道吗？其实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喜欢你了，我对你也是一见钟情呢。”郭湘侧过身看向顾振南，他一动不动，虽然没了头发，可是五官还是那么立体，侧颜完美无暇。 “你问我为什么？”郭湘侧身看着顾振南，把他的手握在胸前，嘴角漾出一丝微笑，“因为你长得帅啊。其实我就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就喜欢帅哥。我一直没告诉你吧？你是我喜欢的类型……” 郭湘的眼圈红了起来，“当时我心里就想，这人好帅呀，我要不要撩呀？想不到你竟然是我的丈夫！” 郭湘的嘴角挂着笑，眼泪却掉了下来，“当时我还想着要找你离婚呢，现在我好后悔，后悔当时那么作，后悔没有好好对你……” 泪水滑落下来。 静静地流了会儿泪，郭湘擦了擦眼睛。 “那个时候在火车上，我就是这样靠在你的肩膀上……”郭湘下了床走到顾振南的身边，俯低身体把自己的脑袋靠到顾振南的肩膀上，“就是这样，对吗？你为了避嫌还把《故事会》夹在我们两中间。” “那个时候你是怎么想的？”郭湘的嘴角抿起来，“我一直都没有问你呢，你还记得吗？” “其实那时候我对自己很没信心的，我知道自己的脾气不好，又任性，还不会做饭，知道自己不能成为一个好媳妇，我其实也挺害怕的，可是你对我却那么好，那时我又内疚又惭愧……” “我对婚姻一直没有信心，我没告诉你其实以前我是独身主义者，想一辈子不结婚的，是你包容了我，给了我最深的爱……” 郭湘蹲在顾振南的身边，眼中含着泪，“振南，你快点好起来好不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像你这么爱我了。” “我离不开你了，振南！”郭湘的泪潸然而下。 眼睛又隐隐痛了起来，她知道眼睛还没好不能再哭了，可是控制不住自己。 郭湘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振南，明天我起来的时候你就醒来好不好？” 也许是放松了下来，脑中很快迷糊了，昏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郭湘是被敲门声惊醒的，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她起身去开了门，是林光荣，他已经买了早餐过来。 “师母，早！” “早！”郭湘点头，拿了洗漱用品去水房，洗完后又帮顾振南打了水过来。 “师母，你吃点早餐吧！”林光荣递过来买来的馒头和粥。 “好，先放在那儿！”郭湘点头，先拿了毛巾给顾振南洗脸。 “师父他还没有动静吗？”林光荣问。 郭湘的手一顿，摇了摇头。 林光荣心中微叹，可什么也不敢说。 过了一会儿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请进！”郭湘应了一句。 杨廷富和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一起走了进来。 “杨经理！”郭湘打了一声招呼，看了一眼边上的男人，并不认识。 “小郭，顾总怎么样了？”杨廷富问。 “钢钉取出来了，不过人暂时还没有醒。”郭湘说道。 “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杨廷富担心地问道。 “可能还要过几天，脑子伤得有点重。”郭湘应了一声。 边上的中年男人突然朝郭湘鞠了个躬，“对不起！” 郭湘吓一跳，“他是谁呀？” “他就是顾总救的那个老师，我们都没想到……”杨廷富轻叹一声。 “对不起，顾总都是为了救我，要不是我，他也不会……”男老师眼睛也红了，一脸愧疚。 “既然是意外，就不怪你！”郭湘轻轻摇了摇头，怪又有什么用，振南又不会因此就好起来。 “小郭，有什么困难你尽管提，厂里一定会尽量满足你。”杨廷富说道。 “不用。”郭湘摇摇头，“不过你跟上面说一声，先保留振南的位置，他一定会好起来，一定会重新回去工作。” “这个没问题，本来振南在大学上课，很多事都是我在做，他不在我就多做一点。”杨廷富点头。 “他之前的项目你们还是继续吧，也别辜负了他的期望。”郭湘说道。 “一定的，我们会更加努力。”男老师抢着说道，只要把项目做好才对得起顾总的救命之恩。 几人又和郭湘闲聊了几句，看了看顾振南，然后就离开了。 又过了两天林光荣也走了，他看顾振南似乎还没那么快醒过来也不能一直等下去，就先回去了。 就剩下郭湘一下人在照顾顾振南，她也从最开始的每日以泪洗面慢慢镇定了下来。 这天吃完早餐郭湘给顾振南擦了脸，又帮他按摩手脚，人长期躺着肌肉容易萎缩，她一定要帮他保持住，以免他醒过来的时候不适应。 等按摩完，郭湘拿了一本书在他身边坐下。 “老公，今天我继续给你读《傲慢与偏见》，好不好？”郭湘翻开书，语气柔和地读起来。 “他又在她的身上发现了几个让人怄气的地方。他带着挑剔的眼光，发现她的身段这儿也不匀称，那儿也不匀称，可是他到底不得不承认她体态轻盈，惹人喜爱……” “老公，我是不是还没有在你面前穿过裙子？天快热起来了，到时我去买两条裙子穿给你看好不好？” 郭湘看了看一动不动的顾振南，垂下眼睑继续念道：“虽然他嘴上一口咬定她缺少上流社会的翩翩风采，可是她落落大方爱打趣的作风，又把他迷住了。” “咣当”，门突然被撞开，郭湘转过头，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 见郭湘看他，小男孩手指放在嘴边“嘘”一声，示意她不要出声。 郭湘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这里只有一个人住吗？”男孩好奇地打量病房，“这里真宽敞啊，我那病房有四个病人呢。” 郭湘一脸懵。 第三百二十九章 救人 男孩走了过来，看到病房上的顾振南，问道：“这个叔叔怎么啦？他也生病了？” 郭湘点了点头，看向男孩。 男孩脸色不太好，嘴唇黑紫色，很可能有心脏病。年纪还这么小，应该是先天性的。 男孩又看了看顾振南，看到他头上包着的白纱布，说道：“叔叔也动了手术吗？过两天我也要动手术了，妈妈说我手术后病就能好，不然可能就会死……” 郭湘有点震惊地看着男孩，他知道什么是死吗？说得那么淡定。 男孩笑了笑，“被吓到了？其实我一点也不怕死。” 说完还挺得意，似乎觉得自己很伟大。 “从小到大很多人都说我活不了多久，我都听烦了。”男孩自来熟地在边上的椅子上坐下来，两腿一晃一晃的。 “不过我妈说了，过两天手术后我就能和其他孩子一样上学，可以跑可以跳，再也不用担心了。” “那很好。”郭湘应了一句。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唤声，“辰辰，辰辰，你在哪儿？” 男孩一下从椅子上滑下来，右左看，找躲的地方，“我妈来找我了，你别说看见我。” 说着朝卫生间躲了过去。 门被推开，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一脸焦急，“对不起，你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吗？” “没……”郭湘应了一声，眼睛却向卫生间那边使眼色，男孩身体不好他妈妈应该很担心，自己不应该帮他隐瞒。 男孩妈妈会意，向卫生间走了过去。 男孩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瞪了郭湘一眼，“你出卖我！” 郭湘哭笑不得，我是为你好。 男孩却冲过妈妈的防线朝外跑去。 “哎，慢点，你不能跑……”女人急忙追了上去。 “哎哟！”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接着“扑通”一声，女人尖叫起来“辰辰”。 郭湘吓了一跳，看了一眼顾振南，他一点动静没有，忙跑出去看。 辰辰扑倒在地上，和他相撞的人不知所措在呆在原地。 辰辰妈把孩子抱起来，惊慌地大叫：“辰辰，辰辰……” “别动他！”郭湘忙走了过去。 辰辰妈慌忙把孩子放在地上，郭湘走过去，一摸颈边的动脉，怎么没了？ 再俯下身在他的胸口一听，心跳已经骤停。 郭湘神色大变，双手叠加，给辰辰做起心肺复苏。 “你干什么？”辰辰妈大叫，去拉郭湘的手，“我儿子是心脏病，不能乱按！” “我知道！”郭湘甩开她的手，手下的动作继续，“我是医生，你儿子的心跳已经停止，不做心肺复苏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那、那……”辰辰妈已经六神无主了。 “快去请他的主治医生过来。”郭湘一边说手上没有停。 “可是他刚做完一台手术，已经回家了……” “那就没有别的医生了吗？”郭湘吼了一句。 “我、我去叫……”辰辰妈泪流满面，起身时踉跄了一下慌忙扶住墙然后往下跑。 “起来！”郭湘一边按着辰辰小小的身体一边看着他的脸，“你不是说过两天手术后你就能好吗？你不起来怎么好？” “快给我醒过来，别睡了，你不是还要去上学吗？”郭湘一边说着眼圈红了起来，想到了一直昏迷不醒的顾振南。 “快给我醒过来，醒过来！”郭湘手不停按着，眼睛通红，边上的人都惊呆了。 “快醒来呀！” 突然辰辰呵一声喘上气，睁开了眼睛。 “醒了！”边上的人震惊。 郭湘抱起辰辰就往急诊室跑。 路上遇到辰辰妈，“我的孩子！” “心脏已经复跳，马上去急诊室！” “好、好！”辰辰妈追了上来，后面的医生一脸懵逼，这谁呀？ 到了急诊室，冲到边上的诊疗床上，快速给辰辰连接各种仪器，一边冲边上的护士喊，“快来帮忙！” “哎……”护士也不知道她是谁，可是见到孩子危险也没有多问。 郭湘给孩子戴好氧气面罩，又看边上的仪器。 “不好，室颤了……” “准备除颤！”郭湘果断说道。 “可……”护士有点犹豫，她好像不是医院的医生啊。 “快啊，再不救就来不及了！”郭湘瞪她一眼。 那护士一惊，急忙去推了除颤仪过来。 “你谁呀？”有急诊的医生走了过来。 郭湘来不及解释，把辰辰的衣服解开，拿起除颤仪，伸到护士面前，让她涂上导电糊。 “第一次除颤，一百焦耳！” “一百焦耳！”护士急忙调仪器。 “你……”急诊医生还想说什么，后面跟过来的医生拉了他一下，“等等！” “呯！” 电极板打在辰辰的身上，他的身体弹了起来。 可是仪器上的数据并没有好转。 辰辰妈捂着嘴哭了起来。 “第二次除颤，两百焦耳！”郭湘又说道。 “两百焦耳！”护士重复一次。 两块电极板摩擦了一下，把导电糊抹匀，第二次朝辰辰的胸前按了下去。 “呯！” 辰辰的身体又弹了起来，紧接着“嘀”一下，仪器上的曲线恢复了正常。 “好了！”护士激动地叫起来。 郭湘也松了口气，把电极板放下。 随手拿起边上的听诊器放在男孩胸前好好听了听，又翻了一下男孩子的眼睛，对光反射良好，不由点了点头。 “谢谢，谢谢你！”辰辰妈激动地拉起郭湘的手，要不是有她在，孩子可能就去了，再也等不到手术。 “以后小心点好看孩子，他这情况，这两天恐怕不能手术了。”郭湘说道。 辰辰妈连连点头，“好的好的，我会请主治医生再查查，如果不行就再等等！” 郭湘放下听诊器，边上的医生走了过来。 “你是医生？哪个医院的？” “是新来的吗？” 郭湘摇了摇头，“不是，其实我是病人家属，不过我是太庆人民医院的医生。” “怪不得我说怎么没见过你，刚才做得不错！” “谢谢！”郭湘也没有停留，转头就走。 “她刚才说她是病人家属？哪个病人？”医生问。 “我知道！”另一个急诊医生走过来，顾振南那天送来的时候她是看到的。 “是她的丈夫，钢钉入脑，还是杨医生做的手术，手术虽然成功了，不过人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是吗？”两个医生看着郭湘的背影，替她惋惜。 第三百三十章 师父来了 郭湘回到病房，顾振南还是一动不动，就好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郭湘去洗了个手，回到顾振南的床边。 拉起他的手握在掌心里，轻声说道：“老公，你知道吗，刚才我又救了一个小男孩，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 顾振南没有反应。 郭湘的眼圈微红，手抚上男人的脸，“可是我却救不了你……” 就算是医术高明，可是没有相应的仪器她也不敢贸然给顾振南做手术，她害怕万一失手那就是万劫不复。 医生就是这样，越是自己的亲人心里越害怕。 这时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人。 “师父！”郭湘站了起来。 林光荣回去之后郭湘给纪昌林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顾振南的情况，当然还是不敢告诉王桂英她们，告诉她们只会让她们担心。 不过纪昌林不一样，他是个很厉害的中医，也许有什么办法。 当然不是指望他把铁片取出来，而是看看他有没有办法能让顾振南醒过来。 纪昌林放下行李，看了看躺着的顾振南，“怎么样了？” “还是没有醒。”郭湘说道。 纪昌林看了看她，“怎么瘦了那么多？” “有吗？”郭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没感觉。 “就算要顾照他，也要顾好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没好好睡觉？”纪昌林心疼地说道。 郭湘鼻子一酸，顾振南这样，她怎么可能好好吃好好睡，又没个可以商量的人，她心里很苦。 纪昌林看着郭湘的样子又心疼，叹口气，“你辛苦了。” “应该的，他是我丈夫。”郭湘说道。 纪昌林去洗了洗手，到顾振南的床边给他把脉。 “你看看他的脑中，两块铁片压着什么神经了吗？”纪昌林问，他是知道郭湘有透视的。 郭湘摇了摇头，“没有，不过太细的神经我也看不清楚。” “脑中还是有一些淤伤！”纪昌林把顾振南手放回去，“我会开一些药给他吃，再针灸，让他脑中的淤伤快一点散去，至于那铁片我就没办法了。” “我知道。”郭湘点头，那些以后再说，最主要是顾振南要先醒过来。 郭湘去找了主治医生杨医生，说了给顾振南请了一个中医做一些调养的辅助治疗，杨医生也没有反对，毕竟他们现在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中医也许救不了什么急症，但调理还是有一套的。 郭湘带纪昌林先去旅馆休息，他年纪大了，坐了那么久的车身体肯定受不了。 病房里虽然有陪床，不过旅馆她也一直没退，有时候回去洗个澡洗一洗衣服，在医院毕竟还是没那么方便。 郭湘带纪昌林到房间休息，又给他买了午餐，就回了医院。 下午三点多纪昌林来了，拿针灸给顾振南头面部相关的穴位扎针，又仔细把了脉，写下了药方。 “我去抓药。”郭湘说道。 “不用，还是我去吧，你在这守着。”纪昌林说道，“我抓了药就回旅馆煎，等好了就给你送过来。” “谢谢师父！”郭湘点头，心里很感激。 这些天一直自己一个人在这里，顾振南又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其实她也挺无助的，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心情一直很压抑，现在师父来了，似乎有了主心骨，心里镇定多了。 “客气什么。”纪昌林说了一声，知道这些日子徒弟的日子不好过，帮她分担一点也好。 傍晚纪昌林回来，拿着煎好的药，还带了晚饭过来。 “先吃饭吧！”纪昌林说道。 “还是先喂振南吃药吧，药冷了就不好了。”郭湘接过药。 “也好！”纪昌林走过去，轻轻扶起顾振南，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郭湘拿了药吹了吹往顾振南的嘴里送。 他不会吞药，纪昌林就在他的车颊穴扎了一针，让他张着嘴，头稍稍后仰，药一勺勺往嘴里倒，沿着喉咙滑下去。 不过有些药汁还是溢出来，郭湘一边给他喂药一边帮他擦嘴。 他是很爱干净的人，有轻微洁癖，她不想让他醒来时觉得自己身上脏。 等喂完了药郭湘才吃起饭来。 “要不晚上我来守夜，今晚你回去好好睡一觉？”纪昌林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习惯了。”郭湘摇头，她怕万一顾振南醒过来看不见自己一定会难过。 虽然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纪昌林看了看那又小又短的床，郭湘那么高怎么会习惯，睡起来一定不舒服吧，可是她放心不下顾振南。 心中微叹，本来她的日子多好啊，两人都考上大学，又赚到那么多钱，人人羡慕，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不过他知道郭湘固执，也不想和她争，不让她在这里她更不安心吧。 吃完饭两人说说话，聊了聊顾振南出事儿时的事，还有最近的情况，两人讨论以后还有没有什么治疗方法。 很晚纪昌林才回了旅馆。 郭湘和他说了话心情也好多了，之前一直没有人倾诉，这一说心里也没那么压抑，轻松了很多。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又帮顾振南洗了脸，吃早餐。 外面传来敲门声。 “请进！”郭湘应了一声。 辰辰妈提着一兜水果走了进来，“小郭同志，你好……” 郭湘见是她点点头，“进来吧！” 辰辰妈看了看躺着的顾振南，“这是你爱人？” 郭湘的事儿她也听说了，自己儿子的救命恩人自然是去打听了一下，看到一动不动的顾振南，很是替郭湘惋惜。 她还那么年轻，要是她爱人一辈子都醒不过来，那她怎么办？ 郭湘点头，“是！” 辰辰妈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看着这么帅气的小伙子，真是可惜……” 郭湘看了她一眼，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我只是……” “没事儿！”郭湘摇摇头，“坐吧，孩子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儿了，不过医生说暂时还不能手术，还要再观察一阵儿。”辰辰妈说道：“不过昨天多亏了你，要不然……”后果不敢想象。 “没什么，我也是医生，不会见死不救。”郭湘淡淡摇了摇头。 “孩子是先天性心脏病吧？怎么没早点做手术？”郭湘问。 “以前是没条件啊，孩子身体又一直不好，就怕连手术台都下不来，现在大一些身体也好了一些，本来马上要手术的，想不到昨天会遇到那种事儿，应该是那人突然出现把辰辰吓着了……”辰辰妈说着拍着胸口还心有余悸。 “以后要注意，一定要有大人跟在身边。”郭湘说道。 “是，都怪我一时疏忽，现在孩子姥姥看着呢，我就抽空过来看看您，感谢您救了孩子，您是我们一家的恩人。”辰辰妈一脸感激。 “没事儿！”郭湘嘴角弯了弯，想给人一个微笑，可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第三百三十一章 终于醒了 接下来两天纪昌林每天都过来给顾振南诊脉，也陪郭湘说说话，她一个在这儿很辛苦了，再没人说话她就太压抑了。 “振南的情况似乎好了一点。”纪昌林说道，“照这样看，醒来是迟早的事儿。” “是吗？”郭湘眼睛亮了起来，终于有希望了？ “明天看情况再给他改方子，过两天就调整一次，一定会有起色的。”纪昌林说道。 郭湘点头，那就好，师父来了真的看到希望了。 其实纪昌林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是他不敢说，就让郭湘抱着希望吧，不然真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不过郭湘自己也会诊脉，她感觉得到顾振南的身体有好转，但是什么时候能醒还是不好说。 外面传来敲门声，辰辰妈牵着辰辰走了进来。 “阿姨！”辰辰叫了一句。 “哎，好了啊？”郭湘对辰辰笑了笑，还孩子面前还是要可亲一些。 “嗯，我听我妈说那天我差一点就死了，是你救了我？”辰辰走到郭湘面前。 “算是吧。”郭湘摸了摸辰辰的小脑瓜，“也是你自己坚持下来了，很棒！当时害怕吗？” “不害怕。”辰辰摇头，“其实当时我眼前一下就黑了，根本来不及害怕。” 纪昌林笑了笑，孩子倒是可爱。 辰辰妈眼睛却是红了，他说得轻松，不知道自己当时都快吓死了。 “以后听妈妈的话别乱跑了，你不知道妈妈多担心你！”郭湘说道。 辰辰抬起头看自己的妈妈，软乎乎的手掌摸向她的脸，“妈妈，对不起……” 辰辰妈眼里含着泪把他搂进怀里，“等以后你好了，妈让你跑个够！” “嗯！”辰辰点头，很乖巧。 “阿姨，你是医生吗？”辰辰又看向郭湘。 “是啊。”郭湘点点头。 “我长大了也要当医生，像阿姨一样，救很多人。”辰辰抬起头看着郭湘，一脸钦佩。 “好。”郭湘抿嘴笑了一下，“那辰辰现在就要好好保重身体了，当医生的人身体可是要很好的，不然不但救不了别人连自己都保不住。” “嗯，等我好了，我天天锻炼身体，一定把身体养得棒棒的。”辰辰点头。 “乖孩子！”郭湘又摸了摸辰辰的脑袋。 “好了，我们走吧，别打扰阿姨了。”辰辰妈牵起他的手。 两人往外走，辰辰突然回头，“阿姨，叔叔一定会醒过来的，你别担心！” “好！”郭湘笑，这句话她爱听。 孩子是最有灵性的，也许他金口玉言，真让他说准了呢。 又过了一个星期，这几天辰辰每天都来，对顾振南很是好奇，总是问七问八，郭湘也不觉得烦，多了一个孩子房间里多了一些笑声，反倒没有过去那么难过了。 之后辰辰终于手术了，听说手术很成功，郭湘也很为他高兴。 当然他还要调养很长一段时间，等完全好了，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去上学。 顾振南的身体也一天天好转，脑中的淤滞似乎也没有了，不知怎么还没有醒过来，有可能是那两块铁片的原因。 不过郭湘倒不急了，只要他身体好起来，就可以去京城，就还有转机。 郭湘和纪昌林坐在顾振南身边聊天，郭湘握起他的手帮他按摩，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按，掐一掐指尖。 手指上穴位很多，多刺激也许他会醒过来。 “你对他也够用心的了。”纪昌林看着郭湘。 郭湘笑笑，“以前他对我也很好，我只不过是回报他。” “我以前在电视里看过一句话，如果你找到一个好男人，你会觉得多了一个爸爸，因为他会像爸爸一样无条件宠你，如果你找到一个不好的男人，就像多了个儿子，还是个逆子……” “我就是那个逆子！”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郭湘的手一顿，看向纪昌林，他也看向自己，两人才反应过来声音是从顾振南的嘴里发出来的，同时向他看了过去。 只见顾振南睁着眼看着自己。 “振南！”郭湘呆住了，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你醒了？” “媳妇，我醒了。”顾振南微笑。 “振南……”郭湘一下嚎啕大哭起来，“振南，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担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真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你知不知道……” 顾振南反握住她的手，眼睛也红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知道，你不知道这段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郭湘泣不成声，压抑的情感奔涌而出，谁会知道那么多日日夜夜，自己都是提心吊胆，都是在泪水中度过的。 他们只看见自己的坚强，又有谁知道自己的内心也是脆弱的。 “我知道，其实我能感觉到，我就是动不了……”顾振南说道。 “郭湘，别激动，注意情绪，振南才刚醒过来，小心又刺激到他……”纪昌林连忙说道。 郭湘连忙止住哭声，紧张地看向顾振南，“老公，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 “不疼，我很好！”顾振南看着郭湘，看到她憔悴的容颜很是心疼，“媳妇，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郭湘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嘴角勾了起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眼泪却还是掉了下来，她俯下身体靠在男人的怀里，“老公，你醒来真是太好了。” 顾振南轻抚她的黑发，“媳妇，辛苦你了，以后我一定当一个好爸爸……” “说什么呢？”郭湘破涕为笑，轻拍了他一下。 “哎哟！”顾振南故意叫了一声。 郭湘急忙起身，紧张地看着他，“怎么了，我打疼你了？” “没有！”顾振南的嘴角勾了起来，把郭湘搂进自己怀里，“我没有比现在更好了……” 自己昏迷不醒，媳妇一直不离不弃，没有比现在更幸福了。 纪昌林看到两人的样子，很是欣慰，悄悄退了出去。 “扶我坐起来。”顾振南说道。 躺了有差不多二十天了，身体都僵硬了。 “别急，慢慢来，我给你再按摩一下。”郭湘按住他的身体，而且他脑袋里还有铁片，不能随便乱动。 郭湘又仔细地帮顾振南按摩，手臂、腿，很久没动，血脉不通，肌肉无力。 “媳妇我想洗个澡。”顾振南说道。 虽然郭湘有帮他擦身子，可毕竟这么久没洗澡，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第三百三十二章 帮我洗澡 “先等等，我去把你的主治医生叫过来。”郭湘说道，顾振南醒过来还没告诉杨医生呢。 “你就是医生，我相信你。”顾振南看着自己的媳妇，在他心里媳妇比一切医生都好。 郭湘笑笑，“可这里毕竟是别人医院……”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不想媳妇为难。 郭湘去叫了杨医生，他听说顾振南醒了很是惊讶，“真的醒过来了？” “是！”郭湘面带微笑，“这事儿我还能骗您不成？” 杨医生忙走到病房，看见顾振南睁着眼睛，急忙过去检查。 查了一番，身体各方面机能都还不错。 “真的好了，真是不可思议。”杨医生很惊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顾振南说道。 “真是奇迹呀，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杨医生看着顾振南，“你能醒来全靠你爱人在这里日夜陪护，还给你请中医调理，我没见过比她更用心的，你要好好感谢她。” 顾振南看向郭湘，眼中满是深情，“我会的。” “但你还是要好好调养，别急，注意身体。”杨医生说道。 他没有说他脑子里有铁片的事儿，之前郭湘跟他说过，以后她会找机会自己说，不想让顾振南有心理负担。 暂时瞒着也好，更利于他恢复。 郭湘把顾振南轻轻扶了起来，拿了枕头垫在他身后，让他靠得舒服点。 “医生，我可以洗澡吧？”顾振南问。 “没问题，不过时间不要太长，水也不要太热，小心缺氧。”杨医生说道，毕竟脑子受过伤。 “好的。”顾振南点头。 又嘱咐了两句杨医生就走了。 “媳妇，你帮我洗澡！”顾振南说道，含笑看向郭湘。 郭湘一呆，还从来没帮男人洗过澡。 “你自己不会洗呀……” “我这不是身上使不上劲吗？你不担心我摔倒？”顾振南微笑着看她。 “好啦，好啦，我帮你……”郭湘的脸红了起来，虽然早就是夫妻，可是有一些亲密的动作还是没做过。 郭湘先搬了张椅子进卫生间，然后装了一桶热水放里面。 扶着顾振南慢慢走进去，太久没动腿没力，顾振南的脚一软差点跪了下去，郭湘忙搀住他，被带得差一点摔倒，急忙扶了一下墙撑住。 “媳妇，你没事儿吧？”顾振南忙问。 “没事儿！”郭湘重新搀好他，顾振南自己也扶着墙，手上比脚上有力气一些。 好不容易到了卫生间，开始帮顾振南脱衣服。 上衣还好，脱了裤子郭湘的耳朵都红了，脸上还是装得很镇定。 她是医生自然是见过，不过是自己男人又不一样。 顾振南看着郭湘泛红的耳朵，失笑，“又不是没见过。” “没有……”郭湘嘟囔一声，平时亲热也在被窝里，真没看过。 郭湘深吸了口气，镇定下来，就把他当病人好了。 舀了热水往顾振南的身上倒去，然后用毛巾给他搓澡。 不过也就随便搓搓，他才刚好不能洗太久，免得感冒了又加重病情。 “头就不要洗了。”郭湘说道，用毛巾擦了擦。 手术时头是剃光的，二十来天也长了一些头发出来，不过还是很短，擦擦也就行了，外伤虽然长好了，还是要注意。 洗完澡郭湘又把顾振南扶出来，他已经好了一些，脚也有了些力。 “洗个澡舒服多了。”顾振南说道。 “饿了吗？我去买饭。”郭湘说道。 这二十来天顾振南都是靠营养液活着，虽然有身体所需，可是人还是瘦了很多，原本硬朗的轮廓更如刀削一般。 “好。”顾振南点头，他也想吃饭了。 郭湘到外面找了家饭店，让特别做了一些鸡肉粥，鸡肉剁得烂烂的，还加了切得细细的青菜叶子。 顾振南太久没吃东西，消化能力很弱，一下不能吃蛋白质太高和太油腻的，消化不了，容易造成拉肚子。又不能只吃肉，容易便秘。 郭湘买了饭回来，坐在顾振南身边，给他倒一碗粥出来。 “我喂你！”郭湘说道。之前她受伤顾振南就喂过自己，现在也轮到自己反哺。 “我自己来吧。”顾振南说道。 “你可以吗？”郭湘看向他。 “我试试。”顾振南说道，“刚才自己按了按手臂，觉得还有点力气。” “好！”郭湘点头，把粥装好，吹凉一点，免得他没拿好烫伤自己。 不过她小看了顾振南，他拿得稳稳的，手一点也没抖。 “可以自己吃饭了，不错。”郭湘点头，按这速度，顾振南很快就能出院。 接下来几天顾振南开始复健，不过郭湘告诉他他的脑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做剧烈运动，只能坐着练练手臂练练腿，主要是让肌肉有力，能自由走动就行。 顾振南自然是很听媳妇的，能走之后也就在走廊上走走，没有走远，也不敢跑跳。 纪昌林见他没事儿就先回家了。 顾振南一天天好转，郭湘脸上的笑容也多了起来。 这其间宋廷深打过一个电话给她，说是京城医科大有一个很出名的脑外科专家，也许可以过去看看。 不过现在用的仪器和哈市的也差不多，国外似乎也没有更先进的，听说还在研制，也许不久会面市，但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郭湘思考，到底是先回太庆还是直接带顾振南去京城，虽然还没有先进仪器，但给脑外科专家看看也好，也许有什么保守疗法可以让顾振南好过一点。 虽然自己的医术也不错，可是毕竟不是脑外科专家，也许别人有独到之处。 不过怎么跟顾振南解释呢？ 郭湘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先回太庆，让顾振南的先适应一下日常生活，这样他觉得自己没问题了，再给他说明实情。 这样也许心里容易接受一点，毕竟感觉自己是健康的，就不会那么害怕。 顾振南在哈市人民医院住了一个多月终于办理了出院手续。 两人又在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退房，郭湘开车两人回了太庆。 这时已是四月，天气暖了起来，太庆的供暖也停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媳妇我爱你 两人回到家。 一进房门顾振南就抱住郭湘给了她一个绵长的吻，“媳妇，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你是我老公，不是应该的吗？”郭湘含笑看着他，只要他能醒过来自己辛苦点算什么，他不知道他没醒来的那些日子自己有多担心，好在一切都过去了。 “我以前说过我不会离开你，除非你不要我。” “怎么可能？”顾振南堵住她的嘴，“永远也不会有那一天。” 两人把行李放下，顾振南说去煮饭。 “你可以吗？”郭湘问，“要不还是我来吧，随便煮点面吃就好。” “我都好了，煮饭又不是体力活，还不至于。”顾振南笑道。 他记得郭湘说他的脑中伤还没有完全好，还不能剧烈运动，不过日常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 “那我先去洗个澡。”郭湘点头，还是让顾振南觉得自己正常比较好。 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搓了半天，舒服多了。 之前住在小旅馆没那么卫生，洗也洗不痛快，还是在家好。 郭湘洗完澡出来，拿着毛巾擦头发，顾振南把煮好的面端了上来。 “我帮你擦。”他拿过她手上的毛巾。 “头发太长了，有点麻烦，我还是把头发剪了吧？”郭湘摸摸湿发。 “都行，你短发长发都好看。”顾振南在她身后，撩起她的头发，在她的耳后亲了一下，媳妇刚洗过澡身上香香的，真好闻。 “别闹！”郭湘笑着躲闪，耳后好痒，都起鸡皮疙瘩了。 顾振南的嘴角勾起，轻柔地帮郭湘擦着头发，她舒服地眯起眼睛，有点昏昏欲睡。 “媳妇，吃完饭再睡。”顾振南很心疼，这段时间媳妇太辛苦了，都没睡过几个好觉。 “嗯！”郭湘睁开眼，是得好好睡一觉了，这段时间太累了。 吃完饭郭湘就躺到了床上，顾振南也洗了个澡回到床上，郭湘已经睡着了。 他钻进被窝，把她搂进怀里，低头看她。 媳妇瘦了好多，眼下一片青黑，明显是睡眠不足，自己昏迷的那段时间她一定很担心吧？ 媳妇，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的，再也不让你担心。 顾振南在郭湘额上亲了一下，搂着她睡。 这一觉郭湘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伸了个懒腰，好久没有这样好好睡一觉了，太舒服了。 “老公！”郭湘叫了一句。 “我在这儿！”外面传来顾振南的声音，他手里拿着锅铲走了进来。 “几点了？”郭湘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六点多。”顾振南把台灯打开，“正好可以吃晚饭了。” “哦。”郭湘起床，揉着眼睛走到客厅，在饭桌前坐了下来。 看到桌上的菜，“你去买菜了？” “嗯，又不远，就走动了一下。”顾振南说道。 “老公，你的脑伤……”郭湘有点紧张。 “我知道，不能剧烈运动，不能跑不能跳，我都记得。”顾振南笑道。 那就好，郭湘点头，是自己太紧张了，这样不停地提醒他，才会让他怀疑吧。 两人吃起饭来。 “老公，你决定什么时候回学校，还有厂里？”郭湘问。 “明天就回吧，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厂里怎么样了。”顾振南说道。 “要不再休息两天，你才刚回来。”郭湘有点担心。 “我没事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吗？”顾振南拍拍自己的胸膛，“是比以前瘦了点，不过很快就能长回来。” “那……要不你把车开上，开车安全点。”郭湘说道。 “那你呢？其实也不要紧吧，我就是坐公交车也没关系的。”顾振南说道。 郭湘沉吟，“不然咱们再买辆车吧？反正现在也不缺钱。只不过现在的车不好买。” 现在用的那辆车若不是海关的处理车他们也没那么容易买到。 “要不然我让厂里派辆车给我用，以我现在的身份用辆车应该没问题。”顾振南说道，总是不记得自己已是老总的身份。 “那行。”郭湘点头。 又去行李中拿出一张医院诊断书，“这个明天你带去学校，证明你现在不能做一切运动，还有体育课，都不能上，别不好意思。” “嗯！”顾振南把诊断书收起来，“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好那个面子。” 吃完饭，郭湘去洗了碗，开始收拾衣柜里的东西。 换季了，把冬天的衣服收一收，该洗的洗了，春夏的衣服整理出来，还得再去买两套衣服。 对了，之前顾振南没醒的时候自己还说要去买两套裙子穿给他看，明天可以去看看商场有没有的卖。 不过这时候太庆的供暖才停，应该还没有夏天的衣服卖，可能要过段时间再说。 她这边在整理东西，顾振南拿在书在一旁看，不时抬头看看自己媳妇，看着她在忙碌，平淡温馨，感觉这种日子真好。 郭湘忙了半天，又把床上的被单被面都换了，刚回来的时候也没来得及，现在都换上干净的，换下的丢进洗衣机里洗。 好在之前顾振南买了洗衣机，不然要手洗就太麻烦了。 “媳妇，该休息了，忙了那么久。”顾振南放下手中的书。 “嗯，马上就好！”郭湘把要洗的衣服也放进卫生间。 洗了把脸出来。 一进房间顾振南把他抱了起来。 “哎，小心！”郭湘惊呼一声，担心地看向顾振南。 “你看，我都好了。”顾振南晃了晃脑袋，“生了一场病还成豆腐了？我没那么脆弱。”顾振南笑。 郭湘想说什么还是没说出口。 顾振南把郭湘抱上床，把她紧紧搂进怀里，温柔地吻她。 “媳妇，我爱你……” …… 第二天郭湘先把顾振南送去学校，然后自己才回了医院。 “郭湘，你回来啦？”安泽瀚和冯医生看见她很是惊喜。 “嗯，我回来了。”郭湘笑笑，看了看宋廷深以前坐的位置，没有人在。 “新的主任还没来吗？” “自宋老师走后，我们这就没有主任了，也不知道会不会重新调一个新的过来。”冯医生说道。 “不会在我们科室提拔一个吗？”郭湘问。 “那就不知道了。”冯医生扬扬眉，“不过肯定不会是我，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达不到那个要求。” 郭湘点头，想要找一个像宋老师水平那么高的医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顶点 第三百三十四章 妇产科 “对了，你爱人怎么样了？”安泽瀚把郭湘拉到一旁低声问道。 “脑外伤是好了，不过脑中还有两块铁片没取出来，现在我都不敢告诉他，先让他适应一段时间再说。”郭湘本来还微笑的脸慢慢严肃了起来。 “很严重吗？”安泽瀚皱起眉头。 “现在还不好说。”郭湘摇摇头，“也许一点事儿没有，也许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那……”安泽瀚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没事儿，以后我再带他去京城找更好的医生，一定会有办法的。”郭湘笑了笑，反倒安慰安泽瀚，“你别担心。” 安泽瀚点头，“对了，还有两个月这学期才结束，你要不要换个科室轮转，医务处跟我说过了，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们一起。” “可以呀。”郭湘点头，反正宋老师也不在这儿，呆在这里也没多大意义了。 “那换什么科室？”安泽瀚问。 “你呢？你自己有没有什么想法？”郭湘问道。 “我无所谓，反正我要考研，也不会留下来。”安泽瀚嘀咕了一句，“虽然我还是想在肝胆外科，可是我舅舅都不在这儿了。” “哦，对了，我收到你朋友从京城寄来的考研资料了。”安泽瀚突然说道，“很有用，对我帮助很大。资料寄来的时候是写的你的名字，不过我看是书就自己拆开了，我怕你没那么快回来。” “没事儿！”郭湘摇头，要是等她回来一个多月过去了才是浪费时间。 “还有两个月其实还可以轮转两个科室，要不我们先去妇产科？”郭湘说道。 “啊？妇产科啊？”安泽瀚似乎有点不太愿意，脸红了起来。 “迟早都要面对的，你不好好学，以后怎么当医生？”郭湘笑。 “好吧！”安泽瀚点头。 好在之前认识的吴医生也在妇产科应该会照顾点自己吧。 两人去医务处跟张主任说了一下，一起转到妇产科实习。 两人到妇产科报道，吴医生看见郭湘挺高兴，“回来啦？你爱人怎么样了？” 当时宋廷深欢送会她也在，所以知道顾振南的事儿。 “好多了，已经回来上班了。”郭湘说道，也不想解释太多。 “那就好，我们还一直担心呢。”吴医生说道。 “我和安泽瀚这个月在妇产科轮转，还请吴医生多多指教。”郭湘说道。 “你可不需要我指教。”吴医生笑道，她知道郭湘的能力，很高兴她能过来，至于安泽瀚就要看他自己能学到多少了。 “我们妇产科呢其实包括妇科和产科，妇科就不用说了，一般是一些妇科病。” “产科就比较单纯，大多都是待产的产妇，当然也有一些有疾病，不过像之前那种得了肝癌的危重产妇是比较少的，大多数是正常孕妇。”吴医生说道。 “不过现在的人知道做产检的很少，一般都是临产才送到医院，有些还是很危急的，所以我们随时都要做好准备回医院接生或手术的准备。” 郭湘和安泽瀚点头，可以想象。 “要不我们先去病房看看？”吴医生说道。 “好！”郭湘和安泽瀚点头。 三人一起到了妇产科的病房，病房是一个大间，很多病人，但每个床位有帘子隔着，还比较好。 走到第一个床位，吴医生拿起病历，“这个严格来说不算是病人，一切都正常，不过预产期过了还没生，也就在这两天了。” 说完把病历递给郭湘看，郭湘看后又给安泽瀚。 又走向第二个床位。 吴医生拿起病历，“这个是妊高症。” “什么是妊高症？”吴医生考安泽瀚。 “妊高症又称妊娠高血压综合症。”安泽瀚连忙回答，“由于雌孕激素等原因，孕妇血压容易升高，不过如果没有高血压病史，一般血压升高也会在正常范围内。” 安泽瀚看了一眼吴医生递过来的病历，“不过这个孕妇血压在140/90mmHg之间，算是中度妊高症了。” 吴医生点头，小伙子知识掌握得还不错。 “妊高症有什么反应？” “会情绪紧张，头晕、头痛，心悸气促，严重的还可能引起心脑血管意外。”安泽瀚说道，又看了孕妇一眼，“现在她的蛋白尿应该很高，水肿得厉害。” 郭湘也向孕妇看去，孕妇大概有四十岁左右，有点胖，本来胖的人患妊高症的机率就很大，年纪还大，所以得病就比较严重。 孕妇的脸上皮光水滑的，这不是胖，明显是水肿，再看露在外面的脚，脚踝处像猪蹄一样，都看不见骨头了，水肿太厉害了。 “用什么药？”吴医生又问。 “用降压药，拉贝洛尔、硝苯地平短效或缓释片。不过这个孕妇妊高症这么严重，口服药应该不理想，要静脉注射，常用药有拉贝洛尔、尼卡地平、酚妥拉明等。” 吴医生点头，这个安泽瀚还是挺不错的，就是还没什么经验。 “我们再看下一个……”吴医生说道。 这时有护士走过来，“吴医生，你的电话，是你爱人……” “好，你们等一下！”吴医生对郭湘和安泽瀚说道，走到病房门口一个看诊台接电话。 “喂……，嗯，知道……” 这时病房里头一个孕妇家属突然大叫了起来，“医生，医生，我媳妇好像要生了……” “啊——”那个产妇大叫起来。 “怎么刚才没一点动静，一下就这么严重了？”有护士连忙跑过去。 那边的家属也大呼小叫起来，一时之间病房里闹哄哄的。 “好了、好了，我现在没空……”吴医生挂断电话连忙朝里跑了过去。 “已经开始阵痛，不过才开了两指。”郭湘已经给产妇做了检查。 “那还早着呢，叫这么大声做什么？”吴医生看了产妇一眼。 “我媳妇怕疼……”产妇丈夫不好意思地说道。 “你要不要看看？”吴医生对安泽瀚说道。 “啊？我可以吗？”安泽瀚一脸懵，他还没有给产妇看过。 “他？不行，不行。”产妇丈夫坚决反对，“他是个男人怎么能看我媳妇那里，肯定不行！” 安泽瀚一脸尴尬。 顶点 第三百三十五章 医闹乌龙 “他是实习医生，要学习的。”吴医生说道。 “那也不行，凭什么要在这媳妇这儿学习？我不同意。”产妇丈夫盯着安泽瀚，那眼神好像要吃了他一样。 “这位家属，如果大家都像你一样，那我们学医的还怎么学到技术？怎么进步？这都是要从平时实践中学来的。”吴医生耐心说道。 “那不是还有女医生吗？为什么要让男医生来学这个？你这人……”那人看向安泽瀚，“好好的男人做什么妇产科医生，我看你就是心怀不轨！” 安泽瀚哭笑不得，以为自己愿意看似的。 “吴医生，算了，我理解！”安泽瀚连忙说道，反正自己只是来实习，又不是以后就要当妇产科医生。 “那……好吧！”吴医生无奈，这就是国情，现在的人保守，让男医生看的确很多人接受不了。 “这个就先送待产室吧，也快了！”吴医生叫产妇丈夫把产妇搀起来，往隔壁的待产室走。 还没走到门口，前面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 “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进去！”前面的护士大叫。 郭湘快步走前一看，好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手里有拿着棍子的、有拿着擀面杖的，叫嚷着冲了过来。 这是医闹？郭湘一下愣住了。 “什么不能进去？我媳妇都被人欺负了，还不让我进，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这样？”一个又高又壮的男人说道。 “这里面都是孕妇，你们吓到别人怎么办？” “你们还吓到我媳妇了呢，我怎么就不能进？” “就是不能进，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怎么回事儿？”吴医生走了出去。 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一愣，“汪大强你在干什么？” “媳妇，你没事儿吧？”那男人脸上马上柔和了下来，冲到吴医生面前，拉着她左看右看，然后松了口气，“没事啊？人呢，看我不削死他！” 郭湘“噗”一声，这是吴医生的爱人？ “你削谁啊你？”吴医生的脸一下红了，“我这好好的你干嘛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医闹呢。” 吴医生又看向后面的几人，“爸、大舅、二爷，你们怎么都来啦？” “这不是大强说有医闹吗？我们怕你被人欺负了……” “哈哈哈……”郭湘憋不住了，吴医生家人怎么那么可爱？ 吴医生的脸涨得通红，看向自己爱人，“我什么时候说有医闹了？” “我……不是听见电话里吵吵，还有男人又叫又嚷，你没说两句就挂了，我还以为……”一米九的大个子脸一下通红。 “你们都给我滚！”吴医生又羞又气，这么多人看笑话，还是因为自己丈夫闹了个乌龙。 “媳妇，你别生气，我们马上就走，你别气啊……”吴医生丈夫挥起手上的擀面杖，一看，又忙收到身后，朝几个大老爷们挥挥手，“走了走了，我媳妇都生气了……” 推着几个男人往外走，走了几步还回头朝吴医生挥挥手。 “哈哈哈……”郭湘大笑，“吴医生，你爱人怎么那么可爱？” 吴医生脸色绯红，“什么可爱？一根筋，没脑子！” “他很关心你！”郭湘说道。 “那倒是！”吴医生脸上露出了笑容，“那人啊，就是大老粗一个，不过人倒是好人。” 郭湘好奇了，看吴医生爱人那打扮一看就是工人，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我爱人是钢铁厂的工人，他们一家都是。我有一次上夜班回去路上遇到流氓，是他救了我。”吴医生笑了笑，回忆起往事脸上还有着些许羞涩。 “原来是英难救美啊？”郭湘笑道。 “后来我们就认识了，他有空就来接我下夜班，听我说医院有时会有医闹，他就说一定会保护我。”吴医生笑道，“这么些年也没遇上什么大事儿，刚才可能误会了……” “说明他把你的话一直记在心上呢。”郭湘说道，“他很爱你。” “都老夫老妻了什么爱不爱的？”吴医生的脸一下红了，“当年我家人还不同意呢，说他配不上我，是我执意要嫁给他……” “现在看来你的决定是对的。”郭湘说道。 “嗯！”吴医生点头，脸上都是幸福之色，“他虽然是个工人，但也粗中有细，对我也很好，总说我是个仙女，他能娶到我是他们家祖坟里冒青烟了。” “哈哈哈，你爱人真逗！”郭湘笑，也被他们朴实的爱情感动，“不过，真好！” “你和你爱人也不错啊，我也听说过一些，你爱人也很关心你。”吴医生看向郭湘。 “嗯！”郭湘抿起嘴点点头，而且自己也是被他救了呢，两人经历还挺像。 三人一起走进待产室，里面有两三个产妇在待产。 叫声是此起彼伏，都是一脸痛苦之色。 郭湘虽然没生过孩子但也知道生孩子的阵痛，那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有些人真的能痛昏。 这时产房里有人被推了出来。 “黄娟家属，谁是黄娟家属！” “我、我们……”两个老妇人和一个年轻男人走了上去。 “生了，是个女孩，身体健康，5斤8两。” 一个护士抱着孩子，另一个把产妇推了出来。 “闺女，你辛苦了！”其中一个老妇人走到产妇跟前，握着她的手一脸心疼。 然后又看了看身边的孩子，叫了声“乖乖”，从兜里掏出一个长命锁和一个红包塞进孩子的襁褓里。 另一个老妇人一听是女孩，脸一下黑了。 背过身，从兜里掏出红包，一张张数了一遍，抽出一半，才把剩下的包一包塞进孩子的襁褓里。 郭湘和吴医生对视一眼，这谁是婆婆谁是妈一目了然。 这都还算好的了，有些一听是女孩子甩头就走的都有。 郭湘帮忙一起推产妇回病房，一边走一边说：“产后4~6小时内一定要小解，就算不想尿也一定要尿一次知道吗？” “哎！”产妇母亲点头。 “晚上谁在这里守夜？”郭湘又问。 “我吧。”产妇母亲说道，产妇婆婆没吭声。 “妈，还是我来吧。”产妇丈夫开口，“您年纪大了吃不消。” 产妇婆婆斜了自己儿子一眼，还是没说话。 “那你要注意一下，新生儿6到12小时内会排出墨绿色的胎便，有可能是晚上，别睡太死了，如果24小时还没排就有可能是消化道疾病，要及时通知医生。”郭湘说道。 “好！”产妇丈夫忙点头。 “等正常开始吃奶，便便就会变成黄色，你注意一下。”郭湘又说道。 “还有，产妇第一次排尿一定要注意，最好你能在身边，产妇有可能会昏厥，一定要小心。” “哦哦！”产妇丈夫连连点头。 产妇婆婆却嗤了一声，“哪儿就那么金贵了？” 顶点 第三百三十六章 我们一起白头到老 郭湘看了产妇婆婆一眼，不想和她争辩，而是看向产妇丈夫，“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产妇丈夫点头。 “还有……”这次郭湘是对产妇母亲说的，“这两天先给产妇吃清淡点，不要一下太油腻太补，因为乳腺管还没打开，奶没下来还容易堵住，到时候奶涨又不通会很疼的。不急着下奶，让孩子吸吸过两天自然就有了。” “好的，大夫都听你的。”产妇母亲点头。 看女儿婆婆那态度也不会好好侍候女儿的月子，还是得自己来。 “注意排恶露的情况，有事儿就找医生。”郭湘最后叮嘱。 产妇丈夫和产妇母亲都点头，“谢谢医生！” 吴医生在一旁看着很是满意，“不错！” 又看了看一直在一旁不敢吭声的安泽瀚，“都学到了吗？” “哎，学到了。”安泽瀚老实回答。 同时也很是吃惊，为什么郭湘每到一个科室都好像做过一样，什么都会，她到底怎么学的？ 下午郭湘和吴医生一起进产房接生了两个孩子，安泽瀚还是没进产房，产妇的家人几乎都不让他进，只好在外面待产室这里看看那里看看，给产妇量个血压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下班郭湘准点回家，因为才刚到妇产科也没排夜班，所以就按时下班。 到了家里顾振南还没回来，郭湘就先做了饭，等到七点钟他还没回来，自己就先吃了。 直到八点多顾振南才回到了家。 “怎么这么晚？”郭湘起身。 “回了趟厂里，这么久没去，厂里积了一堆事儿，又是汇报，又是开会。”顾振南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 郭湘的脸沉了下来，“我不是说过你现在还不能劳累，怎么还这样？” “媳妇，我好了……”顾振南看了看郭湘的脸色，才发现她是真的生气了，“我这不是没事儿了吗？我也不觉得累……” “那也不行。”郭湘看着他，脸上严肃，“以后放学或是下班马上就回来，不能拖。” 顾振南看着她的脸色，觉得有点不对劲，“媳妇，你怎么啦？” “没什么。”郭湘垂下眼睑，隐下眼中的情绪，“我只是担心你……” “我……，好的，媳妇，我听你的。”顾振南拉起郭湘的手，“我以后不加班，等完全好了再说，你别生气。” “其实……”郭湘抬头看他，嘴巴动了动，还是不敢把他脑中还有两块铁片的事儿说出来，那样他心理压力肯定会很大，不利于他的病情。 “我就是害怕，你不知道你昏迷的那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郭湘红了眼睛。 “我知道，我知道。”顾振南抱住郭湘，“我一定会好好的，你别担心。” “吃饭吧。”郭湘抹了一下眼角。 “哎！”顾振南洗了手，又偷偷看了郭湘一眼，见她似乎正常了心里才松口气。 他知道她是担心自己，前一阵儿自己昏迷她一定吓坏了吧，不能再让她担心了。 “我以后每天都按时回来，直到你说可以了我才加班，好不好？”顾振南妥协。 “嗯！”郭湘应了一声没敢看他。 吃完饭给顾振南把了把脉，暂时是没问题的，不过脑中的铁片始终是个心病，那就是定时炸弹。 郭湘想着怎么劝顾振南再去京城看一看。 “媳妇，想什么呢？”顾振南问，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郭湘从哈市回来以后有一点不对劲。 “没什么。”郭湘抬起头，转移话题，“今天我转去妇产科了，刚才在想一个产妇的事儿。” “哦！”顾振南应了一声，媳妇似乎不想说，也不勉强，拿起书看起来。 郭湘看着静静看书的顾振南，又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扯了扯他的袖子，“老公，对不起，我就是害怕……” “我知道。”顾振南把书放下，把郭湘拥进怀里，“之前我差一点死掉，我理解你的心情。如果是你，我也会紧张。你这是关心我，是爱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郭湘靠进顾振南的怀里，“老公，你一定要好好的，我们都不要有事儿……” “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的手拽着顾振南的衣襟，手指无意识地画着，“我真希望时间一下就过了，我们都老了……” “啊？那有什么好？老了就什么都做不了了。”顾振南笑。 “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白头了……”郭湘抬头看他，她真担心有一天他们不能一起白头到老。 “好，我们一起，等你成了老太婆我还这样抱着你！”顾振南把郭湘紧紧搂进怀里，为什么感觉媳妇那么伤感？是前阵子太过担心留下的后遗症吗？ “我们一定好好的，一定白头到老！”顾振南说道，是肯定，也是承诺。 第二天郭湘依旧去了妇产科，又进了待产室。 待产室里已有三个产妇，其中有一个是一对小夫妻，妻子宫口刚开了两指，疼得一直小声哼哼。 “媳妇，痛就喊出来，这样能分散点注意力！”产妇丈夫握着妻子的手。 “那多不好意思，影响别人。” “那怕什么，大家都是来生孩子的，又不是没见过。喊一喊可以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你看，我来给你示范一下。哎哟，哎哟，医生，护士，快来啊，我要生啦！” “哎呀，好疼啊，我快不行了，我要生了！” 男人一边叫着一边还捂着肚子，模仿得惟妙惟肖，产房里其他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产妇一边笑一边拍自己的丈夫，脸都红了。 郭湘也是忍俊不禁，这人太逗了，他们夫妻感情一定很好吧。 她想起了顾振南，如果有一天自己怀孕生孩子，不知道他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又想到他曾经说过不想要孩子，郭湘眉头皱了起来，以前还没多想，以为他只是顺着自己的意思随便说的。 现在一想觉得有点不对劲，他是不是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 那边小两口说着话，产妇还是不时哼哼一下，他丈夫变着法儿给她讲笑话，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是郭湘在医院看到的最正能量的一次了，心里暖暖的，也很羡慕。 还有吴医生和她丈夫，也是那么恩爱。 每对恩爱的夫妻都以自己不同的方式爱着对方。 自己和顾振南也一样，一定会好好的，一定！ 顶点 第三百三十七章 溶血症 产房里这几个都是初产妇还没那么快生，郭湘就去了病房。 一眼就看见昨天那个叫黄娟的产妇额头上肿了好大一个包，马上问：“这是怎么回事儿？” “昨天……”黄娟丈夫脸上一红，“我媳妇上厕所晕了，头撞到墙……” “我不是说过生完孩子第一次尿很容易昏厥，让你注意看着点吗？”郭湘颦眉。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么严重……”黄娟丈夫脸上讪讪的，“再说我也不能跟去女厕所呀。” “那你不会让你妈或是你岳母跟着？”郭湘有点怒了，这还是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不然也不会出问题。 “算了，我也没什么大事儿！”黄娟替自己丈夫说情，“还好有一起上厕所的人发现了我，当时眼前一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了。” “那是有人发现，万一没有发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郭湘没好气地白了那个男人一眼，对黄娟说道：“你自己也注意一点，最好让你妈跟在身边，自己的身体自己心疼。” “是，谢谢你，医生！”黄娟点头。 这时安泽瀚走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儿，郭湘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对了，考考你，为什么产妇生完孩子上厕所容易晕倒？”郭湘看向安泽瀚。 “应该是体位性低血压。”安泽瀚说道：“孕妇因为雌孕激素的影响血压普遍会升高，生完孩子后血压就降了下来，再加上生孩子消耗大身体虚弱，这一蹲下引起体位性低血压就晕了。” 郭湘点头，安泽瀚虽然没什么经验，知识还是掌握得挺牢的。 “所以每个产妇生完孩子之后都要特别交待一下，有些人晕倒在厕所如果没有及时发现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郭湘说道。 “嗯，知道了。”安泽瀚点头，感觉郭湘才是自己的师姐。 两人来到门诊，吴医生正在给一个二十来岁很漂亮的女孩看诊。 郭湘看了眼吴医生写的病历，女孩孕一个月，要求流产。 “现在流产不是需要单位证明吗？”郭湘低声问。 “她有证明。”吴医生拿出女孩的证明，郭湘一看，女孩是文工团的，怪不得这么漂亮。 “你不再考虑考虑？流产对身体可不好。”郭湘说道，“严重的可能以后想要孩子都怀不上。” “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她又结了婚，又不是非法同居，为什么不要孩子？”吴医生摇头。 “我是一个舞蹈演员，最近才刚调到市文工团，还有半个月就有一场慰问演出，我不能耽误。”女孩说道。 “工作比孩子重要？”吴医生撇撇嘴，“你是没看到那些来医院求子的人，吃了多少苦都怀不上，你这怀上了还不珍惜？” 女孩咬着唇不吭声。 “你丈夫知道吗？你们单位居然也会同意？”郭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没告诉他，我也不是一辈子不要孩子，只不过现在这时机不对，我还年轻，以后再生吧。”女孩说道。 “你丈夫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你怀了他的孩子不想生下来，一定会伤心的。”郭湘摇头。 “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我的事业正在上升期，只能先对不起他，以后我会补偿他的。”女孩说着眼睛也有点红了，可能也有点舍不得，可是又不得不做出决定。 郭湘又看了看病历，“等等，你是O型血，你丈夫是什么血型？” “好像是A型，怎么啦？”女孩抬头看郭湘。 “那你最好还是要这个孩子，不然你会后悔的。”郭湘说道。 吴医生看了看郭湘，“你是怀疑会溶血？” “对。”郭湘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是O型血，你丈夫是A型血，如果胎儿跟你丈夫是一个血型，那孩子很容易患上溶血症。” “胎儿在妈妈肚子里是通过脐带吸收营养，本来和母体的血型是互不流通的，但是还是会有少部分血液流入胎儿体内。” “如果妈妈血液中有对不同血液的抗体，也就是抗A抗B等抗体，这抗体进入胎儿体内，新生儿就会患上‘溶血症’。” “到底什么是溶血症？”女孩不解。 “溶血症是一种血液病，人体的红细胞是有一定寿命的，过了就会自然新陈代谢掉。” “但是得了溶血症红细胞会加速破坏，甚至超过骨髓造血的速度，这不仅会破坏人的免疫力，还会造成贫血、白血病、肾衰竭等各种疾病。” 女孩的脸色有点变了，虽然不是很懂，但听明白了，孩子有可能得很重的病。 “那如果这样我不是更不应该要这个孩子吗？”女孩问。 “不，恰恰相反，当抗体积累到一定程度新生儿才会患上溶血症，一般头胎孕妇血液中是不会有抗体的，但第二胎机率就非常大。” “所以如果你这胎不要，第二胎很可能就是个不健康的孩子。”郭湘说道。 “那……也不是绝对吧？”女孩开始犹豫了。 “当然不是，但是你敢赌吗？你要拿自己的孩子做赌注？你做好准备你的孩子一辈子都痛苦，被疾病折磨，天天打针吃药的生活吗？”郭湘看着女孩。 “我……”女孩说不出话来了，她不敢赌。 “也许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有这一个健康的孩子，你还要放弃吗？”郭湘又加重了语气。 女孩的双手紧握，不安起来，“我……，要不，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起身就走了。 郭湘松了口气，吴医生也赞赏得看着她，小郭很优秀。 “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安泽瀚说道：“那么多人都没事儿。”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郭湘叹口气，“谁敢保证她就不是那万分之一？你敢吗？” 安泽瀚说不出话来，是啊，这就是个概率问题，也许一万个人都没事，可谁知道你会不会是那第一万零一个？ “家庭若有一个这样的孩子，那全家都痛苦，那就是万劫不复啊。”吴医生也点头，“小郭阻止了一个悲剧家庭的发生。” “小郭，实习期完考虑来妇产科吧？”吴医生说道，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优秀的实习医生。 郭湘笑了笑，“我会考虑。” 第三百三十八章 恐怖的丈夫 () 几人正说着话，有一个护士过来，“吴医生，急救那边来电话，说是一个孕妇打了120，这边马上派救护车过去，希望妇产科跟个医生过去，以防万一。” “我去吧！”郭湘站起来。 “我也去！”安泽瀚忙说道，他还没跟过救护车。 “你们去吧，小心点！”吴医生点头，她还是很放心郭湘的，安泽瀚好学就让他多学学。 郭湘和安泽瀚跑下楼，救护车已经在门诊大楼门口停着。 两人急忙上了车，车上还有两个救护科的医生，几人相互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 救护车开到一个单位小区，有一个男人正等在门口，见救护车来了把车引到一个楼道前。 郭湘下了车，“人呢？” “还在家里。”男人说道。 两个救护科的医生提着担架就要上楼。 “哎，等等。”男人拦住两人，“我听说这上楼担架是要收费的是吗？” “是的，叫救护车也是要收费的，救护车并不免费。”救护医生说道。 “那你们等等，我上去叫她自己下来。”男人说完就上了楼。 郭湘翻了个白眼，这都叫救护车了，就是紧急情况，还差那几个钱？一看就是不知道疼媳妇的人。 过了半天，那男人才搀着一个女人下楼，女人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郭湘急忙上前去扶了一把，“怎么样？” “疼，疼死我了……”女人差一点倒在郭湘的身上，郭湘忙扶着她，让安泽瀚过来帮忙。 等上了救护车，郭湘忙拿出听诊器给女人检查，“怀孕几个月了？” “四、五个月吧。”女人忍着疼说道。 “四五个月？”郭湘惊愕地看向女人几乎平平的肚子，“那你的肚子呢？” “我、我不知道……”女人的泪水流了下来，脸疼白了，“可是四五个月没来月经了。” “这样你也不早点送她去医院？”郭湘看向一旁的男人。 那男人扭开头，“我又不知道女人怀孕是咋样，我又没怀过。” 郭湘瞪了那人一样，哪有这样做丈夫的？ “我、我好疼，医生救救我，快救救我！”女人紧紧抓住郭湘的衣服，汗水不要命得往下流。 “放松，放轻松，我马上给你检查。”郭湘忙安慰女人。 车上的设备有限，郭湘开了透视往女人的肚子里看去。 这一看大吃一惊，子宫里根本没有胎儿！ 挪开女人捂着的手，输卵管处已经破裂，有个小小的胎儿。 怪不得女人疼得那么厉害，这是输卵管妊娠，输卵管已承受不住长大的胎儿，崩裂了。 “快，是异位妊娠，叫司机开快点，要不然来不及了。”郭湘猛拍了下车厢，里面的人一惊，救护医生忙让司机加快速度。 女人已经痛晕过去了。 郭湘忙给她输液戴上氧气罩。 “都这样了，你还让你媳妇自己从楼上走下来，你还是不是人啊？”郭湘怒了。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医生？”男人看了郭湘一眼，面无表情。 这哪里是夫妻，这是冤家！ 郭湘也不想多说了，这样的人说了也没用，“让车再开快点。” “安泽瀚，一到医院马上去把吴医生叫下来，病人要马上手术。” “好！”安泽瀚忙点头。 一到医院，马上把病人送手术室，吴医生也匆忙赶了下来。 吴医生和郭湘一起，安泽瀚在一旁当助手。 把病人的一侧输卵管切了，孩子自然是不可能保住的，总算救回一条命。 等病人送进病房，吴医生又开了张b超单，递给病人丈夫，“把这个费用交了，下午还要做一次b超，看看情况。” “不用了吧？这不是刚做完手术，不是成功了吗？”男人不肯接。 “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呢？”吴医生看着那人。 “不会有事的，那个人命大得很。”男人撇撇嘴。 吴医生气结，把b超单扔进男人怀里，气乎乎地走了。 那男人把b超单揉了揉，塞进裤兜里。 下午郭湘又在产房待了一下午，接生了两个孩子。 第二天回医院的时候明显感觉到科室里气氛不对，吴医生脸色难看。 “怎么啦？”郭湘悄悄问安泽瀚。 “听说昨天那个异位妊娠的女人，昨晚突然大出血，没抢救过来……”安泽瀚低声说道。 “啊？”郭湘大吃一惊，“怎么会这样？” “本来下午要给她再做b超检查的，那人丈夫把b超单搞丢了……” “更恐怖的是，护士看到他在收拾遗物的时候，嘴里还说‘可算是死了’，把护士吓得半死！” “什么？”郭湘瞪大眼睛，“这里面有阴谋？” “那谁知道，那女人的确是大出血死的，我们也没证据，而且就那人一句话，谁知道他是不是开玩笑，也不能凭这个定他的罪。”安泽瀚摇头。 “要不我们报警吧？”郭湘说道。 “报警怎么说？说那女人突然大出血是他丈夫弄的？我们又没证据，到时候还说是我们看护不力把人弄死了呢。” 郭湘哑口无言，是啊，最多也就是那个丈夫不爱这个女人，她死了他心里高兴，谁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恩怨，也许那女人做了什么对不起男人的事儿呢？ 不了解情况，这根本没法猜。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反正我们又没错，也抢救了，只不过人要死没办法。”安泽瀚说道。 虽说这样郭湘心里还是有点难受，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这时有一个孕妇顶着大肚子走了进来，一脸焦急。 “大夫，快帮我看看，我的孩子怎么啦？” “坐下吧！”吴医生指了指面前的椅子，“几个月了，有什么问题？” “五个多月了，本来孩子都会动了，这几天不知怎么回事都没动过一次，我就担心有什么事儿。”孕妇说道。 “五个月的孩子也不是天天都能动，几天不动也正常。”吴医生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劲，心里慌慌的……” “那就做个胎心检测吧。”吴医生说道。 让孕妇躺上诊床，拿了胎心仪绑在孕妇的肚子上，按了仪器，一看没动静。 “不是坏了吧？”吴医生拍拍胎心仪，一看指示灯亮着，没问题啊。 本来胎心仪一绑上连接的小喇叭里就会像小火车一样轰隆轰隆直响，这一点声都没有，出问题了！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枉来这世上走一遭 () “大夫，怎么样？”孕妇焦急地问题。 “有问题，我马上开个b超单，你去查b超。”吴医生说道。 开了单见孕妇一个人，“怎么没人陪你来？” “我爱人要上班，我也是请了假才来的。”孕妇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吴医生把b超单递给孕妇。 郭湘摇了摇头，“可惜了，五个多月。” “你怎么知道有事儿？”安泽瀚问。 “胎心都没有了，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胎停育了。”郭湘说道。 “是啊。”吴医生叹口气，“可惜了。” “胎儿的心跳和我们大人不一样，我们正常一分钟跳七八十次，胎儿是一百五十次左右，非常快的，胎心仪绑上后是很明显的。” “因为跳得快，所以像火车的声音一样，轰隆轰隆的，这没声了就是出问题了。”郭湘说道。 “真的？我还没听过胎儿的心跳呢。”安泽瀚说道。 “下次有孕妇来测胎心让你听听。”吴医生说道。 “不过现在的人做孕检的很少吧，能听到的机会不多。”郭湘说道。 别说是这个年代就是后世有些人还是不做孕检，总以为以前的人不也什么都没做，还不是没事？ 那是他们没看到那些畸胎，没听说这时期多少人生孩子都活不下来，有些人家生了十几个，活下来的也没几个。 他们总觉得花了那么多钱什么也没看出来，白花了钱似的。 也不想想花了钱不就是买个安心吗？郭湘想不明白一些人的脑回路。 过了没多久那个孕妇拿着检查单回来了，递给吴医生，“大夫，这上面说了什么，我不是很明白。” 吴医生一看，果然是胎停育了。 “你的孩子停止发育了——也就是死了，引产吧。”吴医生叹了口气。 “什么？怎么会？大夫，你弄错了吧？孩子前两天还好好，怎么可能……”孕妇一下惊呆了，“怎么会，怎么会？” “这个，有很多原因，你这几天有没有做什么事儿，或什么特别的……”吴医生问。 “没有啊，还是和平常一样，就是……”孕妇犹豫了一下。 “就是什么？”郭湘问。 “就是前两天喝了点白酒，有客人来，实在推不掉……” “喝酒？”吴医生和郭湘同时惊叫起来。 “客人和你有仇吧？你怀孕了还让你喝酒？”郭湘说道。 “这，都是我爱人的领导，不喝不给面子……” “那你不知道怀孕不能喝酒？”吴医生问。 “听是听说过，不过也不是没事儿吗？” “什么没事儿？你的孩子这不是没了？八成是喝酒喝的。”吴医生气不打一处来，明明知道喝酒不好还不放在心上。 “我们东北的白酒酒精度多高你不知道吗？酒精进入血液，就直接被孩子吸收了，他们是非常脆弱的，对酒精的忍受力非常低，你……，就是你自己害死了你的孩子！” “我、我不知道啊……”孕妇的眼泪唰得流了下来，“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就那么点酒……” “那，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做引产把孩子打下来，再在你肚子里呆下去，会害了你自己。”吴医生说道。 孕妇一下哭了起来。 吴医生叹气，“把你爱人叫来吧，马上手术，别再耽搁了。” 没过多久，孕妇的爱人赶了过来，签字做了引产手术。 男人也是追悔莫及，想不到一杯酒会断送孩子的命。 “现在的人太没有医学常识了……”郭湘摇头。 “有文化的都没几个，别说医学知识。还有那些乡下的老太太，动不动就说我们以前还大着肚子在地里干活，孩子都生在地里都没事，以前能和现在比吗？”吴医生说道。 这边做完手术，那边产房又有人生了，可是一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产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哎，你干什么去？”护士追着一个男人出来。 “怎么啦？”吴医生脱下口罩。 “那个男人，一听说他媳妇生下个死胎就跑了，什么人啊！”护士忿忿不平。 郭湘心情有点不好，本来这产科是新生命诞生的地方，应该充满希望，生机勃勃的，怎么这么多糟心事儿？ 两人还没走远，刚才那个男人又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崭新的包被。 “这个，给你……”男人把包被递给护士，眼睛通红，“给孩子用上，也不枉他来这人世走一遭……” 护士一下愣住了。 郭湘也回过头看那男人，原来大家都误会他了。 这个男人是个好人。 吴医生的眼睛也有点红了，抹了一下眼角，“以后他一定会是一个好父亲！” 郭湘点头，有点泪目。 如果孩子泉下有知，一定会感谢这个没有谋面的父亲吧。 自己错了，原来这个地方还是有温暖的。 郭湘回到家，顾振南已经回来了，在厨房炒菜。 听到郭湘进门的动静，问了一声：“回来啦？” “嗯！”郭湘脱了鞋换上一双拖鞋走进厨房。 “媳妇，今天我们厂区有放露天电影，要不要去看？”顾振南问。 “什么电影。”郭湘把头靠在顾振南的背上。 “《地道战》。”顾振南回答。 “呃，不想看……”郭湘摇头。 前世妈妈就特别爱看这些老电影，她有时也陪着看，都看好多遍了。 “累了吗？”顾振南转过头。 “还好。”郭湘摇了摇头，“不过这电影太老了，不想看。” “那就不看。”顾振南点头，“以后我们去电影院看，看爱情片！” “好！”郭湘笑了笑。 两人洗手吃饭。 顾振南看了看郭湘的脸色，“在妇产科很辛苦吗？” “还好，每天都有人生孩子。”郭湘说道，比在肝胆科还是辛苦一些，得癌症的人还是少数，生孩子却是天天都有。 “那就换个科室。”顾振南说道。 “不用，都是要轮转的，这是医生的日常，习惯就好了。”郭湘摇头。 “我不想你太辛苦。”顾振南看着郭湘，总觉得她最近脸色有点不对。 “我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郭湘在顾振南脸上吧唧亲一口，看着他被自己亲得油汪汪的脸又笑了，拿手帕给他擦。 顾振南看着笑靥如花的媳妇，放下心来，是自己想多了，媳妇只是累了吧？ 第三百四十章 温暖的一家 吃完饭洗了碗，顾振南拉着郭湘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拿了一个苹果削给她吃。 “今天怎么不看书了？”郭湘一边啃苹果一边问。 “我发觉自己陪你的时间太少了，以后在家我不看书、不工作。”顾振南看着郭湘。 她咬着苹果，嘴巴一动一动，粉色的唇沾着苹果汁，湿润、光泽，那么好看。 “你也不必特意陪我。”郭湘看向他，是不是最近自己的担心有点太明显，他感觉到什么了？ “平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很少，只有晚上才有那么点时间，而我经常在做自己的事，我发觉自己有点忽视你了。”顾振南说道，“我们认识开始就已经结婚，都没好好谈个恋爱，我想补偿你。” 郭湘笑，把脚架在男人的腿上，“怎么补偿？” “以后我们就像别的恋人一样，我接你上下班，我们一起去压马路，逛公园，看电影，做一切恋人该做的事。”顾振南说道。 “可我们已经结婚了，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脖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不，感情也是要经营的，我不希望我们两之间那么快就变成亲情，我不想以后握着你的手像左手握右手。”顾振南把郭湘的手握进手心，手指一根根叉进去，十指相交。 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然后慢慢朝郭湘靠了过去，她的脸渐渐变红，老公怎么变得会撩人了？ 顾振南亲上郭湘的唇，温柔地轻吻。 郭湘的心跳逐渐加快。 两人不知不觉亲到房里去了。 …… 第二天起床顾振南已经买好了早餐。 “快洗漱吃早餐，我送你去上班。”顾振南说道。 “不用吧？”郭湘看他，他来真的？ “我说到做到。”顾振南一本正经说道。 “好吧！”郭湘扬眉，她求之不得，就不知道老公能坚持几天。 吃完饭顾振南开车送郭湘上班，到了医院门口郭湘下车，顾振南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一下。” “不要吧？”郭湘看看边上，这里可有很多人，而且这个时期的人都这么保守，被人看见不好。 “你把头伸进来，别人看不见。”顾振南笑。 “那、好吧！”郭湘抿嘴笑，本来她也不是那么胆小的人。 把头探进窗里，在顾振南脸上亲了一下，脸还是红了一点，要是被同事看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亲完郭湘朝顾振南摆了摆手，快速往医院里跑去。 顾振南笑，媳妇还是害羞了。 郭湘刚到门诊大楼前，一辆救护车开了过来，车上抬下一个年轻的女人，身下都是血，跟在后面一个满脸焦急的年轻小伙子。 郭湘正想走过去，从车上又走下来好几个人，她呆了一下，救护车能坐这么多人吗？ 抬架一进门，移床推了过来，吴医生跑了过来。 郭湘忙跟进去，“是妇产科的病人？” “是，说是刚怀孕两个月，摔跤了。”吴医生说道。 “啊？那……”郭湘惊了一下，看刚才那样子流了那么多血，孩子八成是保不住了。 “既然你来了，一起来吧。”吴医生说道。 “哎。”郭湘忙过去把包放在护士站，换了衣服去手术室。 孩子没保住，做了清宫手术。 郭湘出来把结果一说，一个中年女人“啪”一个巴掌摔在年轻小伙子的脸上，把郭湘吓了一跳。 “你说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懂事儿？我就这么个儿媳妇，她以后要是身体不好了，我饶不了你！”中年女人一边打儿子一边哭。 郭湘像是奇了，她还以为这是孕妇的妈妈想不到是婆婆，看来平常婆媳关系很好啊。 小伙子低着头不敢说话，脸上的指印清晰可见。 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也说话了，“你看看你爷爷，还有我，咱们家谁这么欺负媳妇的？何况你媳妇还怀孕了，你这个小兔崽子……” 说完一巴掌又拍在小伙子后脑勺上，把他拍得一踉跄。 郭湘哭笑不得，这家人倒是疼儿媳妇。 边上坐着的一对老头老太也走了过来，老太太还拄着拐，小伙子忙过去扶，“奶奶……” “啪”一下，老太太的拐棍又打了过来，“你说你手下怎么也没个轻重？媳妇都怀孕了还打打闹闹？也不看看时候，你说你长这么大怎么不长脑子呢？” “就是啊，娶了媳妇回家不就是哄着捧着吗？你还把你媳妇摔了，你说你还能干啥？”老头子也发话了。 “爷爷，奶奶，我错了！”小伙子头都快缩到胸里头去了。 郭湘有点忍俊不禁，心里却暖暖的，这一家人真有爱啊。 接着从外面又走进来两个人，看样子这才是孕妇的爸妈。 看见自家姑爷被打，丈母娘也心疼了，“不怪小磊，我那闺女平时就爱闹，像个疯丫头似的，估计这次也是没轻没重的，以后再怀孕啊，小心点就是了。” “妈，对不起！”小伙子眼睛都红了。 “亲家母啊，这次是我家磊子不对，你别惯着他。走，咱们一起去买乌鸡给小丽吃，好好给她补补……”小伙子母亲挽起孕妇母亲的手。 “哎，也别怪小磊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两人手挽手走出医院。 郭湘有点感动，这才是一家人该有的态度，若大家都像这样该多好啊。 姑娘被推了出来，小伙子连忙上前，看见媳妇苍白的脸，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媳妇，对不起，都怪我！” 姑娘握起小伙子的手，“不怪你，怪我自己不注意……” “不，怪我，是我没接住你，我……”小伙子一挥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别、多疼啊……”姑娘心疼了。 郭湘看着他们，心里暖暖的，很可爱的一对小夫妻。 小伙子的爸爸、岳父、爷奶也都涌了上去，七嘴八舌问候起来，一起去了病房。 郭湘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婆婆王桂英，她也是一个很好的人。 还有自己的爸妈，还不知道他们在哪儿，这一世的爸妈又是怎样的人呢？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什么没见过 回到科室，安泽瀚看见她，“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来时刚好碰到吴医生，在下面和她一起做了个清宫手术。”郭湘说道。 “啊，怎么不叫我？”安泽瀚叫。 郭湘笑，“哪来得及叫你，人家那么危急，还等你啊？” 安泽瀚抿抿嘴，“算了，我们去待产室看看吧。” 郭湘点头，把包放在自己的位置上，和安泽瀚一起去待产室。 暂时只有两个孕妇在待产。 其中一个孕妇长得小巧玲珑的，个子很矮，可能一米五多一点，叫得却很大声。 旁边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子却像个孩子一样手足无措，“媳妇，媳妇，不生了，咱不生了……” “什么情况？”郭湘扬扬眉。 “听说昨晚就来了，已经疼了十几个小时还没生。”安泽瀚说道。 吴医生走了过来，一看，“宫口还是没开，不行了，剖腹产吧。” 小孕妇疼得都快晕了，马上把人送进了手术室。 郭湘去帮忙，把手术知情书拿来给小孕妇的丈夫，那么粗壮的一个人，看到手术单上的风险，手一直在抖。 “没事儿，就是有一些可能性，不一定会发生。”郭湘安慰那人。 小伙子都哭了，“大夫，你是不知道我媳妇以前在娘家可受苦了，后来遇到我把我当成她的希望，我不能让她失望。” “我就想让她明白，这世上还是有人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她太遭罪了，我又让她遭一回罪，我对不起她，以后再不让她生了……” 郭湘笑笑，今天遇到的倒都是好人。 “不会有事儿的，你放心！” 小伙子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签了字，就一直站在门口看。 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可是他就是舍不得坐下，一脸担忧。 “别担心了，我们吴医生还有刚才的郭医生都是很高明的医生，不会有事儿的。”安泽瀚过来安慰那人。 “我就是担心，我就是怕……” 那人一直在门边走来走去，嘴里一直念叨着，“不生了，以后再也不生了……”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匆忙地跑了过来，“大壮，怎么样了？” “还没生……，他们说要剖腹产……”叫大壮的小伙子一脸愁容。 “什么？剖腹产？那是不好了？”中年妇女大惊失色。 “不是，大妈，您别急！”安泽瀚忙说道：“她就是对催产素不敏感，一直生不下来，所以转剖了，不会有事儿的，这手术很常见。” “是吗，那就好！”中年妇女松了口气，“大夫，我这儿媳妇啊，以前吃了不少苦，她在家可不受待见了，她爸妈她爷奶都嫌她是个闺女，平时就没好日子。” “她吃苦受累，赚的钱都贴给他弟弟，她家还嫌弃她拿钱少，真是遭老罪了。” “我家正好没闺女，我就把她当自个儿闺女一样，加倍对她好，让她感觉我们家的温暖，让她别对生活灰了心。”中年妇女感慨，“她是个好闺女，我把她当亲闺女一样……” “您也是好人！”安泽瀚说道，这年头把儿媳妇当亲闺女的可不多。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哇哇的婴儿哭声，郭湘把孩子抱了出来。 “生了个女孩，重5斤半，母女平安！” “女孩好，女孩好！”中年妇女脸上笑开了花，“我们家是贫下中农，又没皇位继承，要那么多儿子干嘛？家里有那几个讨债鬼就够了！” 郭湘忍俊不禁，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遇到的都是正能量，自己的心情也开朗多了。 之后小孕妇手术做完了，郭湘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她的婆婆一直在边上嘘寒问暖，把边上的产妇看得眼热死了。 郭湘和安泽瀚回到科室，两人坐下，郭湘也喘口气，一来就两台手术，也有点累了。 “郭湘，你年纪也不小了吧？还不打算要孩子？”安泽瀚突然问。 “我哪里不小了？我才二十二。”郭湘白了他一眼，其实真实身份是不是二十二还真不知道。 “那你爱人不着急？”安泽瀚笑。 “我们……这不都在上学嘛。”郭湘顿了一下，以前她是不想生，可顾振南也不想要倒是让她有点想不明白。 “你倒是不大，你爱人……”安泽瀚看了她一眼，他也听说过顾振南的年纪，要上完学都三十了。 “你管得着吗？你自己不是也要考研，上完学不也不小了，你还没对象呢。”郭湘赌气说道。 安泽瀚脸一下红了，“得，皇帝不急太监急。” 郭湘哈哈笑起来，“原来你是太监？” 安泽瀚气结，“不理你了，好心没好报。” 郭湘笑，“别生气，开个玩笑嘛，你就跟我弟弟一样。” “谁是你弟弟？我和你一样大！”安泽瀚气得脸红脖子粗。 “那你是几月份的？”郭湘问。 “十……二月。” “哈，那还是我大，我十月的。”郭湘笑，“我是你姐！” 安泽瀚说不出话来，不过说实话她还真像个姐姐，无论是医术还是思想上，都比自己成熟。 “姐，行了吧？”安泽瀚故意叫了一句。 “哎，乖，明年过年姐给你包红包啊。”郭湘笑。 安泽瀚哭笑不得。 下午上班没多久，一个穿着白大褂挺着大肚子的医生进了科室。 “袁医生，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吴医生站了起来。 “我要生了。”袁医生笑眯眯地说道。 “啊？预产期不是还没到吗？开始阵痛了？”吴医生忙过去扶袁医生。 “嗯，羊水都破了……” “那您不疼吗？”安泽瀚忍不住问道。 “我对疼不敏感，还是有点疼的。”袁医生笑道。 “那快进产房吧，羊水都破了。”吴医生忙招呼袁医生，她倒是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跟没事儿人似的。 “对痛不敏感啊，羡慕死多少产妇。”郭湘说道，“对了她是哪个科室的医生？” “好像是放射科的。”安泽瀚说道。 “我们也去看看吧！”郭湘说道。 两人才到产房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男人气喘吁吁跑了过来，“请问一下，袁医生生了吗？” “没，刚进产房，你是……”郭湘看向来人。 “哦，我是她爱人，我刚收到消息就赶过来了。”男人笑着说道，“我能不能进产房？我想陪我爱人一起生孩子。” “恐怕不行，我们医院没有陪产制度，再说生孩子也没什么好看的，又血腥又恐怖，我怕你们男人受不了。”郭湘说道。 “你跟一个交警说血腥恐怖？”男人笑着拿下帽子，“我什么没见过？再血腥的我都见过。我就是不想错过我媳妇生孩子的过程。” “那行，您等等，我进去问一下我们主任。”郭湘笑了笑说道。 顶点 第三百四十二章 你是你爹接生的 进到产房，袁医生已经躺在了产床上，还在跟吴医生聊天。 “我家那口子还说要陪我生产，我可不让。你看我现在没什么，等会儿大汗淋漓、声嘶力竭、屎尿横飞的，一点美感都没了，我还想保持我在他心中的仙女形象呢。”袁医生说道。 “都结婚五年了，还仙女呢？你在他面前就没放过屁？”吴医生笑道。 “那是有，平时早上有时在上厕所，他赶时间也会进来刷牙，但我从来没在他面前擦过屁股。” 郭湘“噗嗤”一笑，这袁医生蛮有意思的。 走了过去，“袁医生，您爱人来了，他说想进产房陪您生。” “啊？这么快？别让他进来，这里多难看。”袁医生一下呆了。 “我说怕他受不了，他说他是一个交警什么没见过？”郭湘笑着说道。 “那可不一样，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实在不好看，特别是那里，男人看了会留下阴影的。”袁医生说道，“别让他进来，我还要为我以后的性福着想呢。” 吴医生大笑，指着袁医生，“你呀你！” “媳妇，媳妇……”外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吴医生又笑，“看来他有点迫不及待呢，反正现在也没其他人，小郭，去放他进来吧。” “哎、别……”袁医生有点急了，这时肚子突然痛了起来，她“哎哟、哎哟”叫起来，也顾不上外面了。 郭湘笑着走了出去，给袁医生爱人换上消毒服，他兴奋地走了进来。 “嗨，媳妇！” “谁让你进来的？我不是说了不用你陪吗？你给我出去！”袁医生忍着疼。 “我说了我要见证咱儿子的诞生。”袁医生爱人笑着看她，一脸宠溺。 “那要是个女儿呢？”袁医生白了他一眼。 “那就见证咱闺女的诞生。”男人笑着说道。 “好了，别在这儿秀恩爱了，你也别说话了，省点力气等会儿好生孩子。”吴医生笑着，“虽然说对痛没那么敏感，可等会儿痛起来可能会超过你的想象。” “嗯嗯！”袁医生已经哼哼起来了，阵痛加剧了。 “媳妇！”袁医生爱人见她疼得直冒汗了，心疼得不得了，握住她的手，“媳妇，别怕，我在这儿呢……” “你哪里看见我怕了？”袁医生疼得抓紧丈夫的手，嘴上却不停，“我就是没想到这么疼……，你……别看后面，就站在我身边……” 这时外面跑过来一个护士，一脸惊慌失措，“吴医生、吴医生，隔壁剖腹产的孕妇突然大出血，于医生叫您过去看看……” “这……”吴医生犹豫了一下，看向袁医生。 “你去吧，这里不是还有小郭吗？”袁医生抬了抬头。 “那，我过去，你放心小郭的技术也很好，她一定没问题的。”吴医生说道。 “行，你快去吧，我知道的，小郭现在可是我们医院的名人，医术高明我知道的。”袁医生点头。 “谢谢您！”郭湘忙说道，谢谢她对自己的信任。 郭湘就充当起了助产士，那边的情况似乎很危及，医生护士都过去帮忙了。 郭湘一边看着袁医生，一边还要做一些护士的工作做一些记录，也忙开了。 袁医生爱人顿时觉得到自己发挥作用的时候了，一会儿跑到她的身前看看宝宝的头出来没有，一会儿跑到她的面前跟她汇报情况，袁医生想拉也拉不住，郭湘忍俊不禁。 “媳妇，快了，加油，我都看见头发了……”袁医生爱人又开心地跑去前面汇报。 过了一会儿，“媳妇，能看到咱儿子的头发有一个硬币大了！！” “媳妇，有一个桔子大了！” “媳妇，你脚踏在这两边，好用力！” “媳妇，你别喊了，气憋长一点……” “媳妇，加油，快了……” 郭湘看着男人跑来跑去不亦乐乎，有点哭笑不得。 “你别看了，走开，我……啊，我想拉屎了……”袁医生大吼。 “媳妇……”男人还有点委屈。 “你是警察、你不是医生！你更不是产科医生！啊——”袁医生快崩溃了。 “你特么看过几本《母猪的产后护理》就以为自己能指导别人生孩子吗？” “我草，好痛……” 袁医生爱人：“……” 郭湘看着忙乎的两人，都快笑岔气了，“交警同志，要不你还是先出去吧？我要给袁医生侧切了……” “你滚！”袁医生大叫。 见媳妇要生气了，袁医生爱人这才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这货终于走了，我能正儿八经地生孩子了！！”袁医生长舒了口气，一下疼得又叫起来。 五分钟后，袁医生终于生了下一个男孩，孩子一出生哇哇大哭，哭得特别响亮。 郭湘熟练地把孩子的脐带剪了，打了节，用包被包了，放在袁医生的身边。 “袁医生，看看你儿子。” 袁医生转过头，手伸到孩子面前，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儿子，你知不知道，你可是你爹接生的。” 郭湘噗嗤一笑，还真是的！ 等袁医生生下胎盘，郭湘检查了一下没事儿，然后给她缝合侧切的部位。 一切清理完，把人推出去，她爱人早就守在门口。 “媳妇，你辛苦了！”大男人眼圈有点红了。 “快，看看你儿子。”袁医生微笑说道。 男人把孩子接了过去，小心翼翼捧着，一脸笑意，“小家伙，就是你这么折腾你娘的呀，长大了可得好好孝顺她！” 袁医生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郭湘看着心里挺羡慕的，夫妻俩感情真好。 又跟袁医生爱人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男人一直点头，说都记下了。 然后推着自己爱人进了病房。 郭湘走到另一边产房门口，安泽瀚正在那里。 “怎么样了？”郭湘问。 “应该没事儿了吧？”安泽瀚不确定地说道，“不过刚才拿进去好多袋血，吴医生也没出来，应该是救过来了。” “那就好！”郭湘点头， 产房是孕育新生命的地方，真不希望诞生一个小生命就失去一个母亲的命，那喜剧就成悲剧了。 顶点 第三百四十三章 头痛发作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吴医生叫住郭湘，“今晚你值夜吧，明天我把你和安泽瀚都编入夜班里。” “好的，吴医生。”郭湘点头。 大概六点钟顾振南过来接郭湘下班，在医院门口等了大概十分钟，见她没下来，就上去找她。 找到妇产科门口，见到还在忙碌的郭湘，叫了一声“媳妇”。 郭湘转过头见他来了，忙跑了出去。 “你怎么来啦？” “我说了要接你上下班啊。”顾振南微笑。 往里看了看，“可以下班了吧？我们今天在外面吃，吃完就去看电影，我买好票了。” 顾振南把电影票从口袋里掏出来扬了扬。 郭湘愣了一下，“什么电影？” “《情漫黄山》，爱情片。”顾振南压低声音。 郭湘有点为难，“老公，不好意思，今天我值夜班，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那……”顾振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电影票，“这个怎么办？” “要不你自己去看？”郭湘说道。 “我一个人看电影多没意思。”顾振南皱起眉头，“要不退了吧。” “送给人算了，省得跑一趟。”郭湘说道。 “也行，我就在这陪你值夜。”顾振南点头。 “那不用！”郭湘连忙说道，她可不想顾振南辛苦，万一引发脑伤怎么办？ “你陪我一起吃饭吧，叫完饭你就回家。”郭湘说道。 “好吧！”顾振南点头，他不想媳妇为自己担心。 郭湘便把电影票随便给了科里的一个医生，他们怎么处理就是他们的事儿了。 两人一起去了医院食堂，郭湘打的工作餐，给顾振南买了一份饭，两人一起吃起来。 吃完饭顾振南又陪郭湘坐了一会儿就回去了。 妇产科的于医生问郭湘，“那是你对象？” “嗯，我爱人。”郭湘笑笑。 “你都结婚了？不是还没毕业吗？”于医生惊讶。 “我结婚早。”郭湘笑笑，也没多解释。 “刚结婚不久吧？你爱人对你那么关心。”于医生说道。 郭湘笑，“结婚两年了。” “两年了？我还以为你们新婚呢，感情真好！”于医生羡慕说道，“而且你爱人长得也好，你俩真般配。” “谢谢。”郭湘笑笑，自己和顾振南感情是很好啊，也相配。 不过想到顾振南脑中的伤又担心起来，现在看暂时还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就此相安无事还是以后会发作，想着要不告诉他算了，省得一直担心吊胆。 顾振南出了医院开车回家，到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红灯亮了，他正准备刹车，头突然好像被什么重击了一下，眼前模糊起来。 接着脑中像有万根钉在扎一样，剧痛无比，他一声惨叫捂着头，车一下失去了控制往前冲。 “哔——” “哔哔——” 边上有交警一边拿着一面旗子一边吹着口哨冲了过来。 顾振南被哨子尖利的声音一激醒了过来，忙踩下刹车。 交警冲了过来，对顾振南大喊，“你是怎么开车的？红灯那么大没看见啊？” “同志，请你下车！” 顾振南双手捂着脑袋，疼得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喂，你怎么啦？你还好吧？”交警看出顾振南有点不对劲，再一看车里，手刹都还没拉，赶紧打开副驾驶的门，一步跨了过去，一把提起手刹，然后打上双闪。 “你怎么样？要不要上医院？”交警看着顾振南关心地问。 眼前的事物渐渐清晰，顾振南深吸了气镇定下来，脑中似乎慢慢不疼了。 他摇了摇头，“我没事儿……” “看你不像没事儿的样子，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交警说道：“我爱人就在人民医院，昨天刚生了孩子，现在还在医院，她有熟人，我让她帮帮你……” “不、不用了……”顾振南一听要去人民医院忙摇头，媳妇就在医院值班，不能让她看见自己这个样子。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媳妇自哈市回来之后总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自己的脑伤根本就没好吧？她一直在担心，又不敢告诉自己。 “你这样子还怎么开车，这样不行！”交警说道，“你有病就不应该开车，你的驾驶证呢，拿来我看看。” 顾振南把驾驶证给了交警，他看了看，倒是没问题，只是这样子明显是不行的。 “我也是最近才得了病，我不知道会复发……”顾振南说道。 “什么病？”交警关心地问。 “脑子里的病。”顾振南简单说了一句。 “那……”交警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不会是什么绝症吧，“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儿？” 交警下了车，走到驾驶位，让顾振南下车，“我来开车。” 顾振南下了车，坐到副驾驶，告诉了他自己家的地址。 等到了小区，交警把车停好，把钥匙给顾振南，“有病就去医院治，别讳疾忌医，没好之前不能再开车了。” “是！”顾振南点头，“同志，谢谢你！” “别客气。”交警拍了拍顾振南，“走了。” 回到家顾振南才发觉自己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 他走进卫生间，打开花洒，温热的水从头顶上淋下来，有点昏沉的脑袋也渐渐清醒了起来。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发长出了还不到两公分，脑袋顶上开过颅的伤口还有清晰的疤痕，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出来。 可是他知道，自己还没完全好。 所以媳妇才不让自己劳累，不让自己加班，她都是知道的吧。 是了，她是医生，她的医术那么高明，她一定很了解情况，只是她没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只是伤重未愈还是当时的手术根本就没有做好。 顾振南拍拍自己的脸，不能表现出来，不能再让媳妇担心了。 洗完澡，顾振南把脏衣服丢进了洗衣机，躺到了床上。 回想起之前的种种，突然对自己的前路有点担忧起来，有些计划是不是要改变了？ 如果自己好不了，是不是该好好安排一下媳妇和家人的生活？ 不过，也许只是暂时没好呢，也许只是自己想多了。 现在不就又没事儿了吧？ 自己是该好好休养，不能劳累了。 一切等身体好了再说，不急，一辈子还那么长呢。 顶点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一辈子都这样 郭湘回到家的时候发现顾振南居然还在家，而且在睡觉，有点惊讶，他今天不用上学吗？ “老公。”郭湘叫了一声。 “你回来啦？”顾振南微睁开眼睛。 郭湘摸了摸他的额头，“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昨晚没睡好，你没在身边我都不习惯了。”顾振南抓住她的手。 郭湘轻笑一声，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以前怎么没这习惯？” 顾振南稍一用力把她拽倒在自己身上，抱住她，“正好今天不用上班，陪我再睡会儿。” “好呀！”郭湘脱了外套拉开被子钻了进去。 “今天没课吗？”郭湘抱着顾振南靠在他的肩窝里，他半睁着眼，姿势慵懒，看上去有那么点性感。 “嗯，不重要的课……”顾振南闭上眼，“你刚下夜班正好我也可以陪陪你。” 他把她搂进怀里，下巴顶在她的脑袋上，声音低沉，“好好睡一会儿。” “嗯！”郭湘闭上眼，倦意袭来，很快就睡着了。 醒来已经中午十二点，顾振南还在身边。 郭湘有点惊讶，“你今天挺能睡啊，以往都没睡过这么久。” “我舍不得离开有你的被窝。”顾振南凑过去在郭湘的脸上亲一下，“饿了吗，我起来做饭。” “煮点面得了，简单点。”郭湘说道。 “嗯！”男人起床又在郭湘唇上亲了一口，走到厨房先烧水下面条。 郭湘也起了，到卫生间洗漱。 等洗得差不多顾振南到卫生间，郭湘把面条捞了起来。 就着那煮面的水焯了一点青菜。 然后用平底锅里煎了两个鸡蛋。 面条加了猪油拌起来，加入调料和辣椒酱，摆入鸡蛋和青菜。 看着不错。 正好顾振南也洗漱出来。 两人一起吃起面来。 “今天有空，要不下午我们出去走走？”顾振南看向郭湘。 两人平时都忙都很少做一些逛街压马路看电影等情侣做的事儿，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她补回来。 “好啊。”郭湘点头，“正好现在天气暖了，也该买一些换季的衣服，我们去逛街吧。” “嗯。”顾振南点头，他现在就想多一些时间陪媳妇。 两人下楼，顾振南把汽车钥匙给郭湘，“你来开车吧？” “你怎么不开？”郭湘接过钥匙不由有些好奇。 顾振南是担心自己开车时突然犯病，自己一个人就算了，媳妇在车上他不敢冒险。 “你开得多，比我熟练。”顾振南随便找了个借口，郭湘也没太在意。 到了商场两人逛了一圈，郭湘也没买到什么满意的衣服。 虽然现在的衣服颜色比之前已经鲜亮了很多，有红的、黄的那些鲜艳的颜色，但都不是郭湘喜欢的，而且总体来说现在这些款式还是比较土的，她看不上。 后来只买了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她说过要穿裙子给顾振南看的，今天终于实现了。 最后还是去裁缝店订制了两身衣服，乔其纱的白色和浅蓝色的宽松无领上衣各一件。 郭湘自己设计，在领口处开一个小v，这样能显得脖子更加修长，也不会显胸大。 乔其纱的面料有点像雪纺，但更轻柔比较透，里面还要穿个吊带背心，但很飘逸很好看。 下身两条长裤都做成修身的九分窄腿裤，显得腿特别长。 一条深灰色，一条灰底棕条细格纹的。 本来有点土的布料做这么一条裤子倒变得洋气起来。 郭湘一边把布料放在身上比划一边画出图来，看得裁缝直点头，想象着就很不错。 之后又帮顾振南买了两套新衣服，无非是白衬衫黑裤子，本来男装就少，而且这搭配最经典倒是不用怎么改变。 两人逛了一下午，找了间店坐下吃东西。 “要不我们去看电影？”顾振南问。 “不想去了。”郭湘揉着酸痛的腿，逛街真累啊，感觉比做手术还累。 前世她就不太爱逛街，一般要买什么都是去商场直接买了。后来电商发展起来也是网购比较多，逛街费时费力。 “累了？那我们回家吧。”顾振南说道。 “嗯，回家！”郭湘点头，假日还是窝在家里最舒服。 回到家郭湘说要洗澡，现在的气温也有十几度，逛一下午也一身汗了。 “我们一起！”顾振南突然说道。 “啊？”郭湘愣了一下看向顾振南，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顾振南笑，媳妇害羞了。 他昨晚想了很多，就想把以前想做没做过的事儿都做一遍。 “不要了吧？”郭湘扭捏了一下，没想到一向保守的老公也有这么新潮的想法。 “你怕了？”顾振南笑。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郭湘脸色绯红，毕竟两人“赤诚相见”，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那不就得了。”顾振南靠近郭湘，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郭湘嗔笑一声用手捶他，闷骚男。 顾振南一把抱起郭湘走进了卫生间。 两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是红红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相依在一起。 郭湘坐在顾振南的怀里，慵懒地靠在他身上，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全身放松。 “这样静静的，真好！” “嗯！” 真希望一辈子都这样啊。 “你那时昏迷不醒的时候我给你念了，你有听到吗？”郭湘抬头问顾振南，看见他精致的下巴，凑上前亲了一下。 “隐约听到一点，不真切。”顾振南抚着郭湘的长发。 那个时候他其实能听到，但都听得不太清晰，只知道有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他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书还在我包里呢，现在轮到你念给我听。”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从包里把那本《傲慢与偏见》拿了出来。 “上次你念到哪儿了？”顾振南翻书。 “不记得了，随便念吧。”老公的声音那么有磁性，读起书来一定特别好听。 “好！”顾振南看了看目录，随手翻了起来。 “他开始并不认为她有多漂亮，他在舞会上望着她的时候，并没有带着丝毫的爱慕之意。第二次见面的时候，他也不过是带着吹毛求疵的态度去看待她。” “不过，尽管在朋友们面前，在自己的心里都说她的面貌一无可取，可是眨眼的功夫，他就觉得她那双乌黑的眼睛美丽非凡……” 顾振南才念了几句，郭湘就睡着了。 他在她的额前亲了一下，把她抱进房里。 第三百四十五章 兄弟，加油 接下来几天顾振南刻意把自己的生活放缓，不论是工作还是学习，因为想要有更多的时间陪媳妇，首先要有个好身体才行。 这几天头痛倒也没有再发作，他松了口气，也许只是一时的疼痛，自己想多了。 郭湘还是在妇产科上班。 这天来了个产妇，只有两个中年妇女陪着，没有男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产妇的丈夫死了，肚子里的是个遗腹子。 两个妇女一个是她的婆婆一个是她妈。 产妇已经生过一个孩子，是女儿，所以这一胎特别想要个男孩，因为以后再也没机会了。 后来痛得厉害，产妇被送进了产房，吴医生、助产士和护士都在，郭湘就没有进去，在待产室看着其他产妇。 两位妈妈在产房外紧张地等着，坐立不安。 郭湘看了一圈，几个待产妇宫口开得还不多，还得等，只不过阵痛起来个个都在喊，叫痛声此起彼伏。 一时无事坐在一边拿了水杯喝起水来。 最边上一对小两口，产妇开始还只是哼哼，后来忍不住大叫了起来。 “兄弟，坚持住！”男人叫了一声。 郭湘“噗”一口水喷了出来，兄弟？ 这年头就有同姓恋了？不对，就算是也生不出孩子来呀。 不由好奇地走了过去。 产妇是个小姑娘，不过头发剪得很短，乍一看还真有点像男孩子。 “她是你兄弟？”郭湘不由问道。 小伙子脸一下红了，“大夫，您误会了，这是我媳妇，我们以前吧就像哥们一样，后来玩着玩着就在一起了，叫习惯了。” 郭湘哈哈笑起来，“你兄弟等会儿要给你生孩子了。” “是媳妇，媳妇……”小伙子脸更红了。 没过多久那个有遗腹子的产妇被推了出来，因为是二胎所以生得很快。 “怎么样？”两个妈妈同时问道。 “是个女孩，5斤2两。”护士说道。 “啊？怎么会又是个女娃，亲家母，真是对不起你啊，我家花儿不争气呀。”产妇妈妈一下哭了起来。 “妈，对不起，没能为您生个孙子。”产妇也是一脸愧疚。 产妇婆婆眼睛也红了起来，却还是摇摇头，“没事儿，闺女，一样的，都一样，人没事儿就好。” 这时又来了两个男人，一个中年人一个老大爷。 那大爷一走过来就问：“生了个什么？” 郭湘一听这话就皱起眉头，这话问的，生了个什么，人啊，还能是什么？ “爸，是个女孩。”产妇婆婆说道。 原来是产妇婆婆的公公，也就是孩子的太爷爷。 一听是个女孩，老人眉头就皱了起来，“又是个女娃？那抱出去吧，我出钱你去抱个男孩子回来。柱子他媳妇要不以后改嫁，要不招个女婿回来。” “爸，你咋能这样？女孩也是我孙女，你咋能说出送走她的话？”产妇婆婆一下炸了，大叫起来。 “女娃有什么用？还不是陪钱货？有一个还不够吗，还养俩？不送出去，你养活她？”老人语气也冲了起来。 “我养活就我养活，我还不信我养不活一个姑娘。”产妇婆婆大嚷起来。 “你养活？你拿什么养？还不是要家里出钱？你想养她就分出去单过，别连累了一大家子。”老人生气起来，一个儿媳妇也敢顶撞自己？ “妈，我带孩子走，不让您为难。”产妇哭了起来。 “这、这叫什么事儿啊，花呀，你才刚生了孩子不能哭啊。”产妇妈妈心疼女儿一边劝她别哭自己倒先哭了起来。 “分就分，我和花儿还有两个孩子一起过，我还不信，我们有手有脚离了贾家我们就过不下去了？”产妇婆婆硬气说道。 “记住你说的！”孩子太爷爷一甩手走了。 郭湘在一旁看着替产妇寒心，才刚生完就被赶出门，还好她有一个好婆婆。 “妈，对不起！”产妇泪水又流了下来。 “你没有对不起谁，柱子的事儿又不是你的错，你为他生了两个孩子我感激还来不及呢。”产妇婆婆眼里含着泪倒安慰起儿媳妇来。 “妈，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我一辈子不嫁人，和您一起过！”产妇动情说道。 “傻孩子，先别说那些。养好身子再说！”产妇婆婆抹了抹眼角，笑中带泪。 “亲家母，你真是好人……” 两人推着产妇回病房，郭湘感慨，在这里真是可以看见人间百态啊。 “啊——”那边的假小子又叫起来，“大夫，我想大便……” “大夫，大夫，我兄弟快不行了……”小伙子大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假小子冲小伙子大吼，“什么叫快不行了？” “不会吧，刚不是才挂催产素半小时吗？”郭湘走了过去。 揭开床单一检查，“呀，还真快呀，可以推进去了。” “兄弟，加油！”小伙子在一旁喊。 郭湘忍俊不禁，“我要给你兄弟接生啦。”怎么感觉怪怪的？ 郭湘把人推进去，那边还有一个产妇没生下来，吴医生便叫了个助产士过来帮忙，和郭湘一起给她接生。 假小子的宫口开得倒快，一下就全开了。 “大夫，我要大便……”假子小脸色涨红，似乎很不好意思。 “拉吧，拉吧，没关系。”郭湘说道。 郭湘把塑料盆放在她身下，产床上也垫着一次性塑料铺巾，弄脏了也没关系。 “咚咚咚……”便便有节奏地掉了下去，假子小羞得满面通红。 “很正常的，使劲！”郭湘说道。 自然分娩时胎儿往下挤压直肠，很容易刺激排泄，十个产妇可能有九个会拉出来，产科医生都见怪不怪了，倒是产妇自己没经历过大多不好意思。 “好，看见孩子的头了，再使劲！”郭湘说了一句。 假小子脸憋得通红，嗯嗯地使劲，没过多久就把孩子生下来了。 “恭喜啊，是个男孩！”郭湘熟练地给孩子剪脐带，一称，“五斤九两！” “呜，终于生下来了。”假小子呜呜哭起来，“我特么太不容易了。” 郭湘笑，“你这算快的了，你没见边上的，都进来那么久了还没生下，你该庆幸才是。” 假小子瘪瘪嘴，红红的眼睛像兔子。 郭湘把孩子包了起来放在她身边，笑道：“看看你儿子，长得多壮实，你又多了一个兄弟。” “您就别打趣我了。”假小子不好意思起来。 顶点 第三百四十六章 去京城看病 人推出去，小伙子连忙迎了上来，“兄……，媳妇，你辛苦了！” 郭湘笑着把孩子抱过去，“来，看看你儿子！” “怎么这么丑？”小伙子一下愣住了。 刚出生的婴儿脸皱巴巴的，又红红的，是不太好看。 “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儿子丑？”他媳妇不高兴了。 郭湘笑，“刚出生的孩子都这样，等过两天长开了就好看了。” “是、是吗？”小伙子伸出手，想抱又不敢抱，孩子好小啊，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抱才好。 “来，我教你！”郭湘笑着说道，“孩子小，脖颈还没力，是软的，你用手掌一手扶在他颈后面，一手抱在身后，靠在自己怀里，这样孩子才有安全感。” 小伙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孩子，像接过什么珍宝似的。 “这是我们的孩子！”小伙子看着怀里的宝贝眼睛有点湿了，这一刻才真正感觉到自己做父亲了。 “嗯。”小姑娘也点头，眼睛红红的。 两个从小一起的玩伴真正荣升为年轻的父母。 郭湘在一旁看着抿嘴笑起来，突然觉得有个孩子也不错。 自己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了？ 忙了一天，郭湘开车回家。 这几天顾振南并没有开车接送，他说厂里给他派了专车和司机，他不能送她了。 她还笑话他才送了两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回去的时候郭湘想了想，拐去电影院看了看。 今天上映的电影叫《蓝色的爱》，看了看简介，似乎是讲一个海军和一个作曲家的爱情故事。 边上有已经看过的人来看第二遍，说是特别感人。 郭湘便买了两张电影票，决定今晚无论如何也要和老公看一场电影，说了那么多次一次都没有看成，今天一定要看。 回到家顾振南已经在做晚饭，郭湘一进家门就冲进厨房。 “老公，今天我们看电影去！”拿起两张电影票挥了挥。 “好啊，几点的电影？”顾振南问。 “嗯……”郭湘看了看电影票反面，“七点钟的。” 看了看手表，六点多，还有时间。 “那快吃饭吧，免得迟了。”顾振南把饭菜都端上桌。 “今天我做了鱼汤，你尝尝。”顾振南给郭湘盛了一碗鱼汤。 郭湘拿起勺子喝一口，“真香！” 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又拿了另一个碗给她盛了饭，夹了菜放在她碗里。 “你也吃！”郭湘也给他夹菜。 两人吃了饭，还是顾振南洗了碗。 两人下楼一起朝自家的车走去。 “老公，你来开吧？”郭湘问。 “还是你开。”顾振南摇摇头。 “哦！”郭湘也没在意，开了车门上驾驶位。 两人坐好，绑上安全带，朝电影院开去。 “老公，今天的电影叫《蓝色的爱》，是个爱情片，听说挺好看的。”郭湘一边开车一边和顾振南聊天。 “嗯！”顾振南点头。 “说的是一个海军和一个作曲家的故事，海军啊，以前你有想过去当兵吗？”郭湘问。 “有！”顾振南应了一声。 郭湘继续开车，没注意顾振南的话那么少，本来他也不是爱说话的人。 “那后来怎么没去？”郭湘又问。 “嗯……”顾振南没有回答，郭湘一侧头才发现顾振南似乎有点不对劲，他的脑门上全是汗。 “老公，你怎么啦？”郭湘紧张地问。 “没、没事！”顾振南摇头，强装镇定。 “老公！！”郭湘忙把车往路边开，停下车，松开安全带朝顾振南探过去，“你怎么啦？” “我、就是头有点痛！”顾振南勉强笑了笑，脸色苍白。 郭湘脸一下白了，“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也痛过吗？痛几次了？” “就一次，没事儿，一下就好了。”顾振南给郭湘一个安慰的笑。 郭湘开了透视往他脑里看了过去，两块铁片的位置似乎移动了，可能压迫到了某根神经。 “上次是什么时候，痛得厉害吗？”郭湘不安地问。 “就是你值夜班那次，这几天都没再犯过。也不是很严重，痛一痛几分钟就过了。”顾振南故意说得很轻松，其实痛起来如有东西在脑子里搅动一样，虽然时间短，但真的很痛苦。 “老公，我们别去看电影了，马上上医院。”郭湘当机立断。 “好！”顾振南点头，媳妇是医生自然听她的。 到了医院郭湘直接带顾振南去了放射科拍片。 她知道现在瞒不过去了，要把真相和顾振南说清楚，不然他更会胡思乱想。 以前是想如果他一切安好，没有任何症状，那瞒着也好，让他没有心理负担。 但现在已经有症状，还那么痛苦，就不能再瞒下去了。 等片子出来，郭湘指给顾振南看，“老公，其实上次的手术，你脑袋里还有两块铁片没有取出来，你看，就是这里！” “我一直没告诉你只是以为这铁片可能影响不大，有些东西是可以在人体中存在的，与人共存，所以我就没告诉你，以免你担心。” “不过现在看来它开始不安分了，对你造成了痛苦，我们得想办法把它取出来。”郭湘说道。 顾振南静静地听着，也没问，他知道媳妇既然说了就会都告诉自己。 “上次之所以没有取出来是因为哈市的医疗设备不够先进，他们没有把握。”郭湘斟酌着该怎么说，还是不敢说京城也没有设备的事，不想让顾振南失去希望。 “所以我就想等你好一些再去京城看，宋老师已经打过电话给我，说他们京城医科大有一个很不错的脑外科专家，我们去找他，你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郭湘说道。 顾振南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好，媳妇，都听你的！” 郭湘马上给宋廷深打了电话，他听到顾振南有头痛的症状脸色很严肃，“好，我马上跟那个医生联系，你们过几天就来京城吧。” “谢谢宋老师！”郭湘点头。 无论如何先去京城看看，也许他们有办法也说不定。 郭湘收好顾振南的片子，“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就请假，你也跟学校和厂里说一声请好假。” “好！”顾振南点头。 “我们去看电影吧，我现在不疼了。”顾振南说道。 “别了，还是回家好好休息。”郭湘摇头，电影院那地方人流密集空气也不好，顾振南再头痛起来就不好了。 顶点 第三百四十七章 陆医生 两人回了家，顾振南走到沙发上坐下，靠在椅背上。 “怎么样，还疼吗？”郭湘忙问。 “不疼了。”顾振南摇摇头，不想郭湘担心。 “那早点洗漱，休息吧。”郭湘说道。 “好！” 两人一起洗漱了回到房间。 见顾振南一直不说话，郭湘有点担心，“老公，你别担心，我们去京城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不担心。”顾振南轻笑了一声，把郭湘搂进怀里，“反正疼的时间也短，我挺得住。” 郭湘依在他怀里没说话，她不敢说，顾振南脑中的铁片就是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割到重要的神经，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不行，一定要想办法取出来！ 第二天郭湘先和安泽瀚说了一声，如果学校那边有事儿让他帮忙说一下。 然后找了吴医生还有医务处的张主任请假，说了自己爱人的事儿，他们听到情况这么严重自然是准假了。 顾振南也请了假。 两人回到家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和一些洗漱用品，去火车站买了第二天去京城的火车票。 过了两天到京城，一下火车郭湘就先打了个电话给宋廷深。 他说那个脑外科专家下午才出诊，让他们先去他家休息下午再去医院。 郭湘想了想，宋老师刚来京城不久，就是分了房子可能也是职工宿舍，他家还有个女儿，住起来不方便，还是先找个旅馆住下吧。 宋廷深也没反对，“那个专家姓陆，是主任医师，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你们下午上班时间直接去找他就行了。” “谢谢宋老师！”郭湘点头。 两人在京城医科大附属医院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下，这样看病方便点。 上午二人就先在旅馆休息，中午在外面吃了饭，下午两点半医院上班直接去了脑外科门诊。 医院人不少，因为陆医生是专家，看诊的人很多，郭湘把买的空白病历写了名字交到护士手里，两人便在诊室外面椅子上坐着等叫名字。 外面的墙上挂着几个脑外科医生的相片，顾振南抬头看了看，一直没说话。 郭湘也看了看，陆医生是主任医师，五十多岁，戴着眼镜，比较严肃。 不过她总觉得这个陆医生有点面熟，但自己记性好见过的人是不会忘的，想来想去会不会是自己这身体以前见过，但因为失忆只有一点模糊的印象？ 算了先不追究这些，看病要紧。 这时候虽然还没有专家号，不过找陆医生看病的人特别多。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护士叫顾振南的名字。 “哎，这儿呢！”郭湘忙应了一声。 顾振南突然捂着肚子，“媳妇，我肚子疼，我想上厕所。” “可，要进去了……”郭湘看着他，是中午在外面吃坏东西了吗？自己怎么没事儿？ “不行了，我忍不住了……”顾振南捂着肚子跑了。 郭湘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了进去。 “你是顾振南？”陆医生抬头看了她一眼。 “不是，是我爱人。”郭湘忙回答，“他刚才肚子疼上厕所了，我是宋廷深老师介绍过来的，我带来了我爱人的片子。” 郭湘忙拿出前两天在太庆拍的片子。 陆医生听到郭湘说宋廷深脸色并不太好，和那个医生又不熟，才来几天就托人办事，真是。 再一看郭湘拿的还是地方医院拍的片，就更不高兴了。 “这个不行，重新去做个CT！” “好的！”郭湘点头，她自己就是医生自然是知道很多医院都是不认可别的医院的检查的，特别还是这种脑伤。 而且现在很多地方医院连CT机都没有，重新做一次看清晰点自然更好。 陆医生见郭湘没反对，脸色才好了一点。 开了单让郭湘去缴费。 郭湘拿了单子出来，还没有见到顾振南的人影，真的吃坏肚子了？ 在男厕所门口等了一会儿，顾振南才走了出来。 “怎么样？肚子还不舒服吗？”郭湘问。 “还好，现在不痛了。”顾振南摇头。 “我们要去做个CT检查，有了结果医生才能诊断应该怎么办。”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两人去缴了费，又问了护士放射科怎么走，找到CT室。 郭湘对这个自然是很熟，前世是经常用的，不过这时候的CT机远没有后世的先进。 CT室前也有人排队，郭湘让顾振南在一旁等着，她去排队。 过了半个小时轮到顾振南，郭湘带他过去，换了拖鞋才能进CT室。 CT机和核磁共振有点像，都是有一个圆形的仓，病人躺着推进仓里，然后通过CT扫描，拍出病人需要检查部位的横断面。 不过核磁共振有磁性，任何铁质金属都不能进仓，所以像顾振南这种脑中有铁片的，核磁共振是不能用的。 在磁场的作用下脑中的铁片会顺磁力方向走，会损伤到脑实质，甚至有可能直接切断颅内血管和神经，那问题就大了。 当然，医生不会犯这个错误，再说这个年代也还没有核磁共振。 CT室里面只能病人进去，郭湘就在外面透过玻璃窗往里看。 顾振南依医生的命令躺在会移动的床上，人慢慢被送进仓里。 仓是环形的，像个小小的隧道，有密闭恐惧症的人似乎不能用这个，会引起恐慌。 顾振南一点事儿没有，直直地躺着，只听见机器扫描的声音。 过了大概有十分钟，医生的声音从喇叭里响起，顾振南被推了出来，下床穿上鞋走了出来。 “检查结果明天才能出，你们明天早上十点后再来吧！”医生说道。 “大夫，我想先拿片子，片子下班前能拿吧，我想先看看。”郭湘说道。 放射科医生有点意外地看了看郭湘，她知道得挺清楚啊。 “我也是医生。”郭湘补充说道。 其实这是她前世的经验，一般病人是不会知道的，但作为大夫她很清楚。 “行，那你两个小时后过来拿吧。”医生点头。 郭湘便和顾振南走了出去。 “两个小时后我们再来拿，就不回去了，我们在外面坐坐吧？”郭湘说道。 其实她对这个地方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很熟悉。 前世自己也是在这学习工作过的。 只不过这时候的附属医院远没有后世的规模大，也没有那么漂亮，后世是扩建了好几次才有了那样的规模。 郭湘拉着顾振南到医院后面的花园，那里还有一个荷花池，非常漂亮。 可是走到后面一看，没有，看来那也是后世才挖的。 不过没关系，这里还种了很多树和很多花草，空气很好，坐坐也不错。 第三百四十八章 不能治 两人坐在树下的石椅上，郭湘靠在顾振南的肩膀上。 “放心，不会有事儿的。”郭湘说道，是说给顾振南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嗯！”顾振南点头，搂住媳妇的肩膀。 两人就这样静静坐着，春风拂面，花香四溢，花园里还有孩子在玩，欢笑声此起彼伏，看着无忧无虑的孩子心中的忧郁好像也被冲淡了一些。 过了两个小时两人重新回到CT室，郭湘说了名字，医生找出顾振南的片子递给了她。 郭湘一看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半，医生要下班了，急忙拉着顾振南要跑。 一想他不能跑，又停了下来，“老公，我先跑过去，你在后面慢慢来。” “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拿着片子急忙跑向脑外科门诊，陆医生已经在收拾东西。 “陆医生，请等一下行吗？请您帮忙看看！”郭湘急忙说道。 “检查结果不是要明天再出吗？你明天再来吧。”陆医生头也不抬。 “我已经把片子拿来了，您先看看。”郭湘把装片子的袋子提起来，把片子抽了出来。 其实她自己就能看懂，不过还是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陆医生听了有点不高兴，她居然把片子拿来了？谁告诉她的，不会是那个宋医生吧？真是破坏规则。 可是人把片子都拿出来了又不好赶人走。 把片子拿了过来，夹在灯箱上看了看。 皱起眉头，“脑中有两块金属片，而且都在重要功能区，没法治了！” “你说什么？”郭湘颦眉，就这么草率？都不多看两眼，也不用问问病人具体情况，就说不能治了？ “现在的医疗设备还达不到，我也不是神仙，回去吧！”陆医生把片子扯了下来，放在桌上，继续收拾东西。 郭湘心里窝着火，自己千里迢迢跑来就等来这一句话？ 就算现在设备还达不到，能不能好好说，能不能再研究一下，会诊一下，想想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一句话就把人打发了？ “爸，好了没……”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年轻的声音。 一个年轻人走了进来，见到郭湘随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陆医生，“爸，可以走了吗？林医生还在等我们呢。” “快好了！”陆医生说道，“小北你先下去，我马上就来。” 说完又看了郭湘一眼，“你还在这儿干什么？不是说了没法治吗？再说检查结果也没出，已经下班了，要问什么你明天再来！” “不用了！”郭湘忿忿地拿过片子，就这样的德行，就是在他这儿手术自己也不能放心。 陆医生撇撇嘴，收了东西，等郭湘出去，咣一声把门关了起来。 郭湘提着片子往外走，碰到顾振南，还有点生气，“你怎么走得那么慢？” “我……刚才肚子又有点不舒服。”顾振南声音低低的，小心地看了看郭湘的脸色，“媳妇，你怎么了？” “没事儿！”郭湘吐了口气，为那样的医生生气不值，“就是那个医生态度不太好，我……，算了不说他了。” “你肚子怎么样？要不我们去药店买点药？”郭湘说道。 “不用了，现在好了。”顾振南马上说道。 两人出了医院，远远看见刚才那个陆医生上了一辆小汽车，开车门的好像是林文？ 郭湘嗤一声，原来是有人挖他，所以就迫不及待了？ 只是个民营医院有什么了不起，我还不想去呢。 顾振南看着上车的人眼神闪烁了一下，垂下眼睑隐住眼里的情绪。 林文并没有看到郭湘，替陆医生开了车门自己也坐了上去，车扬尘而去。 “我去打个电话，看宋老师还在不在医院，想请他吃个饭，毕竟他介绍了陆医生，虽然没帮上忙也要承他这个情。”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转回医院，一打电话，宋廷深果然在医院，便跟他说了想见他，大家一起吃个饭，宋廷深答应下来。 等了一会儿宋廷深走到医院门口，郭湘忙迎上去。 “宋老师！” “宋老师！”顾振南也叫了一声。 宋廷深微笑点头，“今天看得怎么样了？” 两人一下沉默了。 “怎么？不顺利？”宋廷深问。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边吃边聊吧！”郭湘说道。 三人就在医院附近找了一家饭店，要了个包间。 服务员拿了菜单过来，郭湘把菜单递给宋廷深，他摇头，“我不会点菜，你们随意，点自己爱吃的。” 郭湘也就不客气，点了几个菜，她知道顾振南喜欢吃什么，也知道宋廷深喜欢吃什么。 宋廷深听到她点的菜还有点惊讶，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那个菜？ 他不知道的是前世郭湘经常去他家蹭饭吃的，对他很了解。 点了菜，宋廷深又问起今天看病的情况，郭湘摇了摇头，“那个陆医生的医术不知道，但人品可不怎么样。”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宋廷深忙问。 “我们今天查了CT，我拿了片子，那时陆医生正准备下班，很不耐烦，随便扫了一眼，就说不能治，让我走……” 刚说出口郭湘才想到顾振南在身边，连忙说道：“振南你别担心，那医生是乱说的，他根本不认真。” 顾振南摇摇头，淡笑一声，“我没事儿。”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这在意料中的。 宋廷深眉头微颦，“片子拿来我看看。” 郭湘把片子拿出来递给宋廷深，他拿高了对着电灯看起来。 “这位置是不太好，手术难度大……” “我知道，所以才来京城看啊，那个陆医生还是专家呢，都没细看就……”郭湘一想起来还忿忿不平。 “这样，我有个同学在脑外科方面也很有研究，只不过还年轻没有陆医生名气大，所以才没介绍给你，我现在叫他过来看看？”宋廷深说道。 “好，谢谢宋老师。”郭湘忙应道。 宋廷深去外面打了个电话。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进来一个和宋廷深年纪差不多的男医生。 郭湘一看，这不是毕老师吗？前世自己还上过他的课呢，在后世他可也是著名的脑外科专家，倒是那个陆医生自己没听过。 当然现在还只能装不认识。 “这是毕医生，也是京城医科大的老师，你叫他毕老师就行。”宋廷深说道。 “毕老师好！”郭湘忙叫了一声，声音里透着一股亲切，前世自己也是这样叫他的。 “这是我在东北的学生郭湘，别看她还是实习医生，医术不比我们医院的一些医生差。”宋廷深介绍郭湘。 “是吗？”毕常平爽朗地笑起来，“老宋说不错肯定是不错的，他很少夸人。” 第三百四十九章 情况不太好 “你来看看这片子！”宋廷深把顾振南的片子递给毕常平。 他拿起片子对着灯仰头看起来，“这个情况不太好啊，这是谁的？” “是我的。” “我爱人的。” 郭湘和顾振南两人同时出声。 毕常平看了二人一眼，又看了看宋廷深，抬头，“我再仔细看看。” “脑中有两块金属片，还都在重要的功能区……” “是铁片！”郭湘说道。 毕常平的脸色有点严肃，“现在有什么症状吗？” “就是有时会头痛，发作并不频繁，几天一次。”郭湘说完看了看顾振南，他点头，“是的。” “这个不好说呀。”毕常平摇了摇头。 “坐下，边吃边说。”宋廷深说道，给毕常平使了个眼色，让他别说得那么严重，把小两口吓着。 毕常平意会，坐了下来。 几人吃起菜来。 “那铁片应该是有移动过吧？”毕常平一边吃着菜一边问。 “是，轻微移动过。”郭湘点头，她还记得最初的位置。 “现在虽然还不能手术取出来，这也不能完全说是坏事。”毕常平说道：“也许它能移动到不那么重要的区域，也许它能与人共生，压迫某些痛感神经也许只是暂时的。” 他这一说，郭湘马上明白他这是说给顾振南听的，他是不想给他太大压力。 虽说他说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可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会更严重，压迫更重要的神经，甚至割断它们。 当然这个郭湘是不敢说的。 “而且我听说国外已经在研制更精密的脑外科显微镜，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面市，到时就可以做手术了。”毕常平又说道。 “真的？”郭湘惊喜，这个是真的消息吧？ “是真的。”毕常平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医院也一直在关注这一块，所以消息来源是可靠的。” “那太好了！”郭湘展开笑颜，握住顾振南的手，“老公，别担心，是有办法的。” 顾振南抿抿嘴，给郭湘一个微笑，“嗯，我知道。” “所以你们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这一段时间只要注意一点，养好身体，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手术了。”毕常平说道。 “谢谢毕老师。”郭湘松了口气，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但小顾还是要注意一下，平时不要剧烈运动，不能跑跳，走路也慢一点，以防铁片移动得过快，不好掌握。”宋廷深也说道。 “是！”顾振南点头，这些之前郭湘就告诉过自己，自己倒也一直有注意，只不过生活中总免不了一些走动，还是会有一些影响吧。 所以以后要更注意才行，为了能长久地和媳妇在一起，自己得保重身体。 “对了，我们科的陆医生那儿去看过了吗？”毕常平说道。 宋廷深脸色有点难看，“去过了，没说两句就把人打发了。” “怎么会这样？”毕常平有点惊讶，“不过……” “不过什么？”宋廷深问。 “我听说有别的医院来挖他，他好像要走了，可能心早就不在我们这儿了。”毕常平笑着摇了摇头。 “是吗？”宋廷深看向他，他还不知道，早知如此就不该把郭湘介绍过去。 “是真的，我都看见了。”郭湘对宋廷深说道，“就是林文，下班的时候我看见他来接陆医生。” 宋廷深冷笑一声，“原来是他？” “你们都知道？”毕常平诧异。 “那是个私立医院，宋老师还在东北的时候他们就来挖过宋老师了，不过宋老师没答应。”郭湘撇了撇嘴。 “原来如此，私立医院待遇肯定很好吧？”毕常平说道。 “可不是，是公立医院的三倍。不过我们宋老师根本不在意。”郭湘笑笑。 “倒是像你的风格。”毕常平点头。 几人边吃边聊，郭湘也问了问宋廷深在这边的情况。 “他现在就好了，学校成立了肝移植的项目，他一来就成了重要项目人。”毕常平说道。 “现在怎么样了？有移植成功的吗？”郭湘问。 宋廷深摇摇头，“哪有那么快，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郭湘点头，这项技术是十年后才有突破，现在很难。 “宋老师，我提议你们干脆直接做亲体肝移植吧，不要再做尸肝移植了，尸肝移植局限性太大。”郭湘说道。 “亲体肝移植？”宋廷深若有所思。 “这个提议不错！”毕常平眼睛一亮，赞赏地看向郭湘，老宋说这个学生优秀，果然名不虚传。 “什么是亲体肝移植？”顾振南不由好奇地问。 “就是亲人之前的活体肝移植。”郭湘说道：“亲人之间，血型符合的比较多，基因相似排异反应小，而且三代以内血亲捐赠也不存在伦理、买卖器官等行为，手术可行性很高，成功率也大。” 后世我国的活体肝移植就是亲体肝移植，但国外活体肝移植就不一定是亲体肝移植，他们可以用别人捐赠的肝，包括港城都是如此。 但我国不行，因为如果用别人的肝就不好管控，存在买卖器官的行为。 我国人口众多，管理难道大，如果不在源头上控制起来，以后就会泛滥，更加难以管理，所以我国的活体肝移植都是亲体肝移植，都是三代以内直系血亲。 “老宋，这个提议我看可以考虑，这样成功的可能性大大增加。”毕常平说道，他们都是医生，虽然不同科，但原理都是知道的，一说就通。 宋廷深点头，“我可以向上面提出来，至于能不能通过不好说。” 他看向郭湘，真希望她能来京城帮自己，她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才。她能提出这样的建议说明她在这方面有一定的见解，至少理论掌握得非常好。 可惜现在条件不允许。 几人又聊了聊，宋廷深站起来，“我去上个厕所。” 其实他是去结账，郭湘虽然说她请吃饭，可是来到京城当然要自己尽地主之谊，怎么能让她请？ 结了账回来，大家继续聊天。 郭湘给顾振南使了个眼色，让他去结账，她还不知道宋廷深已经结账。 顾振南会意，起身也说要去上厕所，结果到前台一问，已经有人结了账，便又走了回去。 走到门口听到里面说“你爱人脑中的铁片不好办啊，那就是个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 “虽然新的仪器已经在研制，可什么时候才能研制出来不能确定啊……” “这种情况下很危险……” “当然，小郭，你也别太担心，也许很快就有办法……” 顾振南脚步顿住，听了听，苦笑一声，后退两步，去了厕所。 其实他早就猜到了，刚才他们神情那么明显，以为自己看不出来？ 他们只是不想自己太担心吧？ 洗了把脸，顾振南看着镜中的自己，什么也别表现出来，就当自己不知道，别让媳妇担心。 顶点 第三百五十章 如果万一 等顾振南回到包房几人已经不说他的事儿了，他坐回了郭湘的身边。 “宋老师已经把账结了。”顾振南小声对郭湘说道。 “那算了。”郭湘点点头，偶尔让宋老师请次客也没什么，前世不知吃过他多少餐呢，本来他也不是小气的人。 几人吃完饭在饭店门口道别。 “郭湘，明天去家里玩儿，妍妍如果知道你来了一定很高兴。”宋廷深说道，又告诉了她家里的地址。 “好，明天中午我去您家蹭饭。”郭湘笑道。 “欢迎！”宋廷深微笑。 郭湘和顾振南回到旅馆，两人一起洗漱完，坐在床上休息。 “明天还要去医院吗？”顾振南问。 “不去了，反正已经知道结果，毕老师不比那个陆医生差。”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他也不想去医院。 “明天我们一起去宋老师家一趟吧，既然来了去认认门。”郭湘又说道。 “我……想去找找郝卫东，要不你自己去吧？”顾振南说道。 “也行！”郭湘点头，他也有自己的朋友，来了京城去看朋友无可厚非。 对了，好不容易来了京城，明天正好去造纸厂看看，不知道厂里现在怎么样了。 至于穆青那儿，没什么事儿就暂时不找她了，以后再说吧。 “累了吧，早点休息！”顾振南搂住郭湘。 “嗯。”郭湘靠在他怀里，“老公，你也别太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今天毕老师也说了，再过不了多久新的仪器就可以研制出来，到时候就可以手术了……”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我不担心，只要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担心。” “老公……”郭湘侧过身，搂住男人的脖子，轻轻吻上去，“你知道吗，我很爱你！” “我知道！”顾振南温柔地回应，我也很爱你呀，非常非常爱。 …… 第二天两人睡了个自然醒，都快中午了，所以也就没去买早餐，洗漱完，郭湘去了京城医科大学，顾振南去找郝卫东。 到了电视台楼下，先打了电话给郝卫东。 “卫东，我是顾振南。” “振南？好久没见，你怎么样？听说你们发财了？上次你媳妇来找我，一口气买了三套四合院，把我吓得……”郝卫东笑起来。 顾振南轻笑一声，“我来京城了，就在你楼下，我请你吃饭！” “啊？你来啦？”郝卫东惊喜，走到窗边往下看，不过看不见，不知他在哪里打的电话，“你等我，我马上下来。” 郝卫东急忙跑下楼，一下楼就看见顾振南站在门口，身材挺拔，长身玉立。 “振南！”郝卫东笑着跑过去，两人拥抱，互相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还和以前一样精神！”顾振南笑道。 “那可不是。”郝卫东一笑，看了看顾振南，“倒是你怎么好像瘦了？现在不是在上大学吗，没以前辛苦应该胖一点才是啊？” 顾振南淡笑一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吧。” 郝卫东找了个附近的馆子，两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点了几样菜，两人聊起来。 “怎么来京城了？有事儿？”郝卫东给顾振南倒了杯茶。 “嗯，我生病了，是来京城看病的。”顾振南平静地说道。 “啊？什么病？”郝卫东大吃一惊，来京城看病肯定是大病了。 “前段时间油田出事故，我的脑中扎进了一根钢钉，后来做了开颅手术……”顾振南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什么？这么严重？”郝卫东朝顾振南的头上看去，果然隐隐还可以看出做过手术后的疤痕。 “那现在怎么样了？” “脑中还有两块铁片没有取出来……”顾振南笑得极淡，“好像没治了。” “不会吧？”郝卫东手上的茶杯差一点摔了，“那，你没去找……陆医生看过？” “去了，我没见他。”顾振南眸底冷峭，带着一丝嘲讽，“见了他也未必认得我。他只看了看片子就说没治了，还和从前一样无情……” “振南……”郝卫东看着这样的顾振南，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不提他，我现在就担心我媳妇，怕她受不了。”顾振南的眼里满是忧郁，“我担心如果我不在了，她怎么办……” “振南……”郝卫东的眼睛一下红了，“不会的，一定不会的，现在的医疗技术越来越发达，一定会有办法。” “你们不是有钱吗？可以去国外治啊，国外的技术比我们先进得多……” 顾振南笑容薄薄，“没用的，医生都说了，现在的脑外科仪器不行，没办法手术，国外的仪器都还在研制中，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制出来。” “那、那也许很快呢，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研制出来……”郝卫东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好苍白。 “我知道，我会尽力、尽力活下去，我也不想死……”顾振南的嘴角勾起一个倔强的弧度，却带着一股颓丧。 “我就怕我等不到那天，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卫东，你答应我，帮我照顾我媳妇……”顾振南的声音清泠泠的，令人酸楚。 “振南，你说的什么傻话？你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郝卫东的眼睛湿了。 “我媳妇她，看起来很能干，很强势，可是她也很脆弱，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家人，如果我没了，就只有她一个人了……，我放心不下她！” “振南……”郝卫东的眼泪流了下来，“你别说了，振南！” 顾振南笑了笑，笑意渺漫如烟云，带着蒙蒙的雨气，“我只是说万一，万一我不在了的情况，我如果没死，当然不会麻烦你！” 这时菜上来了，两人都没说话，可是也都没了胃口。 “吃吧，别浪费了。”顾振南拿起筷子，给郝卫东和自己各夹了一点菜。 “也许没事儿呢，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我的日子还长着呢。”顾振南又笑一声，笑得极淡，带着一丝无奈。 “肯定会没事儿！”郝卫东点头，“你看你身体这么强壮，哪像有事儿的样子？别自己吓自己了。” “嗯！”顾振南也点头。 “那……你们，该要个孩子！”郝卫东看向顾振南。 他却摇头，“不，越是这样越不能要孩子。如果我走了，她一个人还可以再嫁，多一个孩子就麻烦多了。” “那有什么，你们有钱，还怕养不起？”郝卫东说道。 “不是钱的问题。”顾振南忧声道：“一个女人自己带着一个孩子在这个年代生活，多辛苦，那是劳心劳力，不是钱的问题。我要为她着想……” “可是，你就不想留下一个自己的孩子？”郝卫东有点不明白。 “留下孩子干什么？喊别的男人叫爹？”顾振南自嘲一声，这一点他还是自私的，还没那么伟大。 郝卫东无言以对，这人活得太明白，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卫东，我什么也不能给她留下，我能留给她的只有钱了，可是她最不缺的就是钱……”顾振南脸上露出酸楚的笑。 “可万一……，你就不担心别的男人用你的钱？”郝卫东说道。 顾振南沉默，过了半晌，轻叹一声，“只要是她喜欢的，倒是无所谓了。” 顶点 第三百五十一章 老公好帅 郭湘在宋廷深家吃了午饭，宋妍拉着她聊了好久才依依不舍得地放她走。 出来的时候并没有遇到什么熟人，似乎这一世并不是在京城医科大学读的书，这和自己前世倒是不一样了。 出了学校郭湘去了趟造纸厂，郑开元见到她很是吃惊。 “郭老板，你怎么来了？” “来京城有点事儿！”郭湘说道，“好久没来厂里，正好过来看看。” “那我带你去车间走走？”郑开元问。 “好！”郭湘点头。 车间里正在生产新型护翼卫生巾，生产井井有条，郭湘很满意。 “现在这种新产品卖得比以前还好。”郑开元一脸兴奋，“新的刀片是从泉市司经理那里买来的。” “货款给了吗？”郭湘问。 “给了，货一到就付了货，虽然那个厂你也有股份，不过我们毕竟是两个厂，还是分开算好。”郑开元说道。 郭湘点头，这一点郑厂长做得好，不要欠款欠来欠去，搞得后面越来越麻烦。 “把这两年的账本拿过来我看看。”郭湘说道，既然来了就查查账，看看自己到底赚了多少钱。 “好，我马上叫会计把账本拿过来。”郑开元点头。 不一会儿会计抱过来一堆账本，郭湘也没空看那么多，主要看了看营业收入，还有会计报表，这个一目了然。 新产品上市后明显比以前销售收入多多了，账上银行存款也还有一大笔钱。 郭湘看了看每月的成本，留了十万左右在账上给他们做周转金，其他的让会计都转入自己个人账户。 毕竟不是自己在管理，钱还是要抓在自己手上才保险。 出了造纸厂，路过一个商场，郭湘想了想进去买衣服。天要热起来了，给顾振南买两件短袖衬衫。 又给自己也买了两条连衣裙，一条淡绿色，一条黑色。 颜色浅的平时可以穿，黑色的有些严肃些的场合可以穿。 回到旅馆的时候顾振南已经回来了。 “老公，我买了新裙子，穿给你看好不好？”郭湘把新买的衣服扔到床上，“我给你也买了新的衬衣，你试试？” “好！”顾振南微笑接过衬衫，脱衣换起来。 郭湘则进了卫生间换那条淡绿色的连衣裙。 等换好裙子郭湘跳了出来，“当当当当……，好看吗？” 顾振南看向郭湘，小女人长发披肩，皮肤白晳如玉，穿着淡绿的裙子亭亭而立，犹如一株茉莉，清新淡雅，笑容却是娇艳无比。 “真漂亮！”顾振南不由赞道，媳妇真是美得清新脱俗，像仙女一样。 “你穿衬衫也好看。”郭湘打量顾振南。 衬衫是浅蓝色的，端正的领子，衬得顾振南很是雅正，多了一丝读书人的气质。 “老公好帅！”郭湘靠近，在顾振南的唇上亲一下。 “媳妇更美！”顾振南给了郭湘一个绵长的吻，不舍得放开。 两人依偎在一起。 “媳妇，我们明天就回家吧？”顾振南说道。 “嗯，这边我和宋老师说好了，毕老师那边随时关注着新仪器的动向，一有消息就会告诉我们，我们回去等！”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只要和媳妇在一起就好。那点痛苦自己还可以忍受。 “老公，为了我，你要保重身体！”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第二天两人离开京城回了太庆。 “要不要再休息几天？”郭湘问顾振南。 “不用了，就像平时一样吧，这样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正常人。”顾振南说道。 郭湘一听，心里有点酸楚，点头，“好，就像平时一样，明天我给你开点止痛药，实在痛的时候吃一粒，也许以后慢慢就好了呢？” “嗯！”顾振南抿嘴。 日子又恢复了正常，顾振南依旧去上学，有时回厂里开开会。 郭湘回到妇产科上班。 “你爱人的病怎么样了？”吴医生问郭湘。 郭湘默了一下，“暂时还是没有办法，铁片没有取出来。” 吴医生同情地看了看她，“以后肯定有办法的，别急。” 郭湘苦笑一声，也知道这是安慰，点了点头。 今天是到妇科门诊，看病的人不多，这个时期即使有人得了妇科病，因为害羞也不敢来看。 快下班的时候有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过来。 “哪里不舒服？”于医生问中年妇女。 “不是我，是我闺女。”中年妇女推了推身边的小姑娘。 于医生这才注意边上的小姑娘，小姑娘脸色苍白，额头上都是汗，还捂着肚子。 于医生忙让小姑娘坐下来，“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闺女这几天老是恶心、呕吐，肚子还痛。”中年妇女说道。 郭湘颦眉，一般来说女性出现这些情况首先考虑的是怀孕，可是这小姑娘才这么小，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应该不会吧。 “这种情况多久了？”于医生也皱起眉头。 “已经有好几次了，不舒服就吃药，有时挂水，挂挂水就好了，不过以前都没像这次这么严重。”中年妇女说道。 “好几次？”于医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小姑娘多大了？怎么不去内科？肠胃科也行，怎么会来妇科？” “我闺女十二岁了，才上五年级。”中年妇女说道：“以前都是在小诊所看的，这次我们先去了一个老中医那里看，中医开始怀疑是阑尾炎，后来检查了又说不是，说有点怪，他不能确定，让我们到大医院来，还说要到妇科。” “我也觉得奇怪，我闺女还这么小，怎么可能得妇科病？” 于医生看向小姑娘，“这次不舒服有多久了？” “有两天了。”小姑娘说道。 “肚子疼，是哪边疼？”于医生又问。 小姑娘手指了指右下腹，“这边！” 于医生走过去，掀起小姑娘的衣服看了看，表面看不出什么来。 “到床上来吧。”于医生说道，让小姑娘上诊疗床。 小姑娘脱了鞋爬上诊疗床，于医生在她的右下腹按了按，小姑娘立刻痛得叫起来。 “倒像是阑尾炎，位置也对。”于医生说道。 这时小姑娘又“呕”地一声吐起来，郭湘忙拉了垃圾筒过去。 看小姑娘难受的，而且肚子又痛了起来，脸上全是冷汗，捂住肚子人缩成了一只虾米。 郭湘趁机开了透视往她肚子里看去。 顶点 第三百五十二章 真希望是一辈子 “还是去内科吧。”吴医生皱起眉头，不像是妇科的病。 “等一下！”郭湘叫了一声，刚才她已经看到了，“于医生，我给她看一下吧，我是个中医师。” “也行！”吴医生点头，医院里很多人都知道郭湘是个中西医双重身份。 郭湘让小姑娘起身，给她把脉。 “于医生，似乎是附件炎。”郭湘说道，当然是为她刚才透视做掩护，刚才她已经看到了，小姑娘右侧卵巢囊肿导致整个卵巢和输卵管都发炎扭曲了，情况很严重。 “是吗？”于医生诧异，这么小的姑娘得附件炎？ “那做个b超吧！”于医生点头，必须要确诊一下，郭湘是中医师，应该不会乱说。 而且就算是阑尾炎，b超也不会白做。 于医生马上开了个单，让中年妇女去缴费。 郭湘则带了小姑娘直接去b超室，她痛得那么难受，可以优先给她做。 等她妈妈把缴费单拿来，郭湘立刻让她插队先进去做b超。 b超结果一出来，果然，卵巢和输卵管严重扭曲，部分已经坏死。 郭湘一看这么严重，直接给于医生打了电话。 她急忙跑了过来。 “必须马上手术！”于医生当机立断。 “啊？怎么会？”小姑娘妈妈大惊失色，“到底什么病还要手术？” “你女儿得了卵巢囊肿，卵巢和输卵管已经严重扭曲坏死，必须手术切除。”郭湘说道。 “什么？切除？那我女儿她以后不是不能生孩子了？她还这么小……”小姑娘妈妈脸一下白了。 “不会，只是右侧的，左侧完好，只不过……怀孕的几率是比正常人少了一半，但还是有希望的。”郭湘说道，“但现在这情况不切除她就有生命危险……” “那、那……”母亲已经完全六神无主了。 “所以马上要手术。”于医生说道，开了单子，“去缴费吧，孩子马上推进手术室。” 进了手术室，打开腹腔一看，右侧整个卵巢和输卵管已经坏死，不切除是不行的了。 “小姑娘似乎还没来月经……”郭湘轻叹一声。 “应该影响不大。”于医生说道，“不过这么小就得这病的还真是少。” 郭湘点头，不过前世她看得多，比这小的都有，别以为小孩子就不会得妇科病，只不过少而已。 有些甚至婴幼儿时期的都有，如果女孩子发生呕吐、恶心、下腹疼痛的情况，也还是要考虑是不是附件的问题，不然耽误了病情就可能是要命的。 有女孩子的家庭要比男孩子更注意一些。 郭湘倒有点好奇那个老中医，能察觉是妇科病也不简单。 …… 顾振南还和往常一样去上课，这节课上的是《油层物理》，他和太连的那个同学王滨坐在一起。 上课没多久，顾振南的头就痛了起来，额头冒出大量的冷汗。 “振南，你怎么啦？”王滨过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连忙问。 “没事儿！”顾振南咬着牙，“只是头有点疼。” “那、要不要去医务室？”王滨有点惊慌，他是知道之前顾振南脑受过伤，住了一个多月的院才回来，没想到还没好？ “我兜里有药……”顾振南忍着，媳妇跟他说过能不吃药尽量不吃，怕吃多了会上瘾。 “我帮你拿！”王滨忙把手伸到顾振南的兜里，他摇头，能吃自己就拿了，他就想看能不能坚持一下挺过去。 可是头疼得好像要裂开，手都有些抖了。 王滨看他面色铁青，额上青筋暴起，脸部肌肉都隐隐抽搐，不由心惊肉跳。 顾振南实在撑不住了，手捂着头，“帮、帮我拿一粒。” “好好！”王滨慌忙把药拿了出来，倒了一粒，顾振南拿过去立刻丢进嘴里。 “要水吗？这里也没水啊。”王滨有点急了。 “没事儿。”顾振南混着自己的唾沫咽了下去，趴在桌上让自己缓缓。 药慢慢起效，头也不那么疼了。 “怎么样？”王滨担心地看着他。 “好多了。”顾振南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怎么回事儿？上次的伤没治好？”王滨担忧地问。 顾振南苦笑一声，“没治好，还有后遗症。” “那怎么办？”王滨傻眼了。 “以后还要手术……”顾振南声音沉沉，就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手术的那一天。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顾振南惊觉自己的后背都湿了。 回到宿舍一下躺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不过为了媳妇自己也得坚持。 “振南，你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打饭？”王滨关心地问。 “好，谢谢，麻烦你了。”顾振南说道。 “都是兄弟说什么麻烦？”王滨说一句，拿了顾振南的饭盒去食堂打饭。 没过多久打了饭回来，王滨抱怨，“今天的菜一看就不好吃，白菜是水煮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说着把饭盒给了顾振南。 两人吃起饭。 “你媳妇会做饭吗？”王滨问。 “会！”顾振南点头。 “看不出来呀。”王滨说道，“上次见过她，长得那么白净，家境应该很好吧？不像会做家务的样子。”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其实她很能干，什么都会。” “是吗，那你有福了！”王滨笑。 是啊，能娶到她自己真是撞了大运，顾振南心想，就不知道自己这福气还能持续多久。 真希望是一辈子。 下午妇科没什么人，郭湘坐在于医生旁边不时走神。 “你怎么了，不舒服？”于医生问。 “没有！”郭湘呼了口气，她就是担心顾振南，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病。 “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早点回去休息？反正也没什么人。”于医生说道。 “谢谢于医生。”郭湘点头，不过还是等下班时间才走。 到了家里顾振南还没有回来，她就自己做了饭，做一点简单的菜。 顾振南到了小区，从车上下来，远远就看见自家的灯亮着，心里涌起一股暖意。 自己这样坚持不就是为了这一幕，为了家里有盏为自己留的灯，还有那个等自己的人。 他快步往家走，一下又想到媳妇的叮嘱，放慢了脚步。 第三百五十三章 我们休息吧 到了家门口，顾振南拿钥匙开门，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饭菜香。 “媳妇……”顾振南叫一声。 “哎，回来啦？”郭湘在厨房应道。 顾振南换了拖鞋走进厨房，“做什么好吃的？真香。” “排骨炖粉条。”郭湘笑笑，“我也不会做其他的菜，吃炖菜会不会吃腻了？” “不会。”顾振南笑笑，从后面抱住郭湘，“要不我教你炒菜吧？” “啊？”郭湘愣了一下，以前老公从来没有说过教自己做菜的话，今天这是怎么啦？ “其实炒菜也很简单，你那么聪明肯定一学就会。”顾振南说道，在她耳旁蹭了蹭。 其实他想教会媳妇炒菜，以后自己不在了她也能照顾自己。 郭湘也不是不想学，就是懒，前世一般都是在外面吃，自己一个人住的时候也大多时候都是叫外卖，自己做太麻烦了。 “我怕我学不好。”郭湘侧头看了看顾振南。 “不会的，其实不难。”顾振南轻笑一声，“我想吃媳妇炒的菜……” “那好吧。”郭湘抿了抿嘴，为了老公就学学吧。 “我把辣椒洗一下，你先把肉切一切。”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别的不说，自己的刀工还是可以的。 把肉在水龙头底下冲了冲，放在砧板上切起来，别说切得是大小一致，厚薄均匀。 “来，现在我教你炒菜。”顾振南把平底炒锅放在电磁炉上，按下开关键。 “等锅热了，就先放一点点油下去，肉里虽然也有油，不过有油做引肉不容易粘锅，也能更好地引出肉里的油。”顾振南一边说倒了一点油下去一边拿起锅铲。 “你怕把菜炒焦锅就不要太热。”顾振南说道，“你看现在起了一点点烟就可以把肉放下去了。” “哦！”郭湘抓起砧板上的肉丢进锅里，“嗞”一声，锅里响了起来。 “哎呀！”郭湘叫了一声，有油从锅里跳起溅在了她手上。 “怎么了？”顾振南慌忙放下锅铲紧张地看郭湘的手。 “没事儿，可能肉上还有水，有油溅出来了。”郭湘缩了缩手，把手放在水龙头底下冲。 “算了，还是我来炒吧。”顾振南说道，不舍得媳妇那么漂亮的手受伤。 “我是不是很没用？”郭湘鼓了鼓腮帮。 顾振南笑笑，“你的手是握手术刀的，不是用来炒菜的。” 握起郭湘的手看了看，还好只烫了一个小红点，没什么大问题。 算了，媳妇不爱做饭，以后就请保姆好了，反正也不缺钱。 顾振南做了青椒炒肉，又香又辣。 “老公炒的菜真好吃。”郭湘夹了一筷子，“以后常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顾振南宠溺地看着她，做一辈子都行。 吃完饭两人一起坐在沙发上，顾振南让郭湘坐在自己怀里。 “我给你念书好不好？”顾振南说道。 “好呀好呀！”郭湘连连点头，老公的声音那么好听，听得耳朵都要怀孕了。 郭湘去房里拿了书，重新坐在顾振南的怀里。 他靠在沙发椅背上，郭湘靠着他，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搂着郭湘的腰。 “我也说不准究竟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看见了你什么样的风姿，听到了你什么样的谈吐，便使得我爱上了你……”顾振南念起来，声音低沉浑厚，娓娓动听。 郭湘一边听着一边抓着男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修长的手指。 不时仰头看一下自己的男人，男人的容貌英俊非凡，音色迷人，真是一种享受。 她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啊，要是永远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 两人在沙发上坐了很久才回到房里休息。 睡到半夜郭湘转了个身，手下意识地往边上伸去，一摸，边上没人。 老公上哪儿去了？ 郭湘微微坐起身向房门口看去，外面的灯亮着，老公是上厕所去了吧？ 重新闭上眼，睡了一会儿老公怎么还没回来？ 郭湘坐起身，下了床穿上拖鞋走了出去。 只见顾振南坐在房门口的地上，一头的汗。 “老公，你怎么啦？”郭湘惊叫。 “没事儿！”顾振南忙摸了一下额头，想站起来头又是一阵剧痛。 “是不是头痛又犯了？”郭湘慌忙蹲下去。 “我、我没事儿了，你别担心……”顾振南摇了摇头。 “老公……”泪水漫上郭湘的眼睛，她抱住顾振南的脑袋把他搂进怀里，心痛无比。 今晚是自己刚刚好醒了，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老公受了多少罪？ “我真没事儿了，就一会儿……”顾振南依在郭湘怀里，一动不敢动。 “你别怕，我给你扎一针。”郭湘把顾振南扶上床，找出自己的银针，在几个止痛的穴位扎了下去。 “闭上眼，好好睡！”郭湘柔声说道。 “好！”顾振南闭上眼，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郭湘轻轻把针拔了出来，从顾振南的口袋里掏出止痛药，一看大吃一惊。 止痛药已经吃了有一半，这说明他头痛发作得已经很频繁了，这还是他这样强忍的情况下，要是一般人忍不了的，一瓶药早就吃完了。 郭湘的心情很沉重。 第二天醒来，顾振南刚要起床，郭湘拉住他，“老公，要不请假吧？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顾振南沉默了片刻，点头，“也好！” 要是自己真的好不了了，希望多一点时间陪媳妇。 这时候工作、学习都不重要了，能和媳妇在一起的时光才是最重要的。 郭湘去买了早餐，两人吃完，顾振南打了电话给王滨让他帮忙请假。 郭湘也打了电话去医院请假，在家好好陪陪顾振南。 一直以来自己忙忙碌碌的，陪他的时间太少了。 不过这一下没事儿可干，两人还有点不习惯。 “媳妇，要不我们去公园坐坐吧？”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两人好像没有去逛过公园。 “你的相机呢？我们拍一些照吧？”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找出相机，两人似乎还没有一张合照，今天可以多拍几张。 出了门，郭湘去买了吃的，顺便买了两个电池，一卷胶卷，装在相机里。 郭湘开车，两人去了城郊的一个大公园，那里有湖。 到了公园，湖边有租游船的业务，两人租了一条小船。 天气晴朗，微风轻拂，湖面上水波荡漾。 顾振南轻摇着桨，小船在湖面上缓缓前行。 郭湘伸手在湖里捞了点水泼到顾振南的脸上，他也不躲，笑着被泼一脸，也停了手上的桨把手放进湖里，撩起水朝郭湘身上泼去。 她躲闪着，格格笑了起来。 顾振南看着这样的郭湘，心想真好，以后媳妇回忆起来两人的过往还是有快乐的。 第三百五十四章 拍照 从游船上下来，两人找了一棵树坐下，背靠着背。 顾振南的背很宽厚结实，给人一种很安全的感觉。 郭湘仰起头，看着天空，蓝天白云，云一动不动，时光都好像静止了。 “老公，我们干脆找个没人的地方隐居起来，什么也不用管，就这样静静地过日子。”郭湘说道。 “好啊！”顾振南回答，头一仰靠在了郭湘的肩膀上，声音充满磁性，“就我们两个人。” 两人沉默，话虽如此，可是大家都是社会人有谁能真正离开这个社会，更何况顾振南的病还需要治疗。 “饿了吗？”顾振南问，“我去把车上的东西拿下来。” “好！”郭湘点头。 顾振南拿了车钥匙，把刚才买的食物拿了过来，顺便把相机也拿来了。 地上铺上塑料地垫，两人坐下。 顾振南拿起一个小蛋糕，把外面的包装剥开，递过去给郭湘，她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嘴边粘了一点奶油。 他笑着抬起手指帮她把奶油抹去，顺势吻了上去。 郭湘的心悸了一下，不知为什么，总有种这种日子以后不会再有的悲伤涌上心头。 她反手搂上他，热烈回应。 “媳妇，怎么啦？”顾振南察觉到郭湘的不安。 “老公，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郭湘的眼睛湿润了。 “好！”顾振南柔声回答。 “高兴点，我给你拍照！” 顾振南拿起相机，摸索了一会儿就会用了，看着郭湘左一张右一张拍起来。 她拿着蛋糕的样子、她靠在大树上、她躺在草地上，什么样都很美。 “老公，我帮你也拍几张！”郭湘走过来。 “嗯！”顾振南坐正了身体。 “别那么一本正经，自然点！”郭湘笑。 顾振南还是有点拘谨，郭湘笑，“我不看你，你随意，我先不拍。” 顾振南这才放松下来，拿起一盒饼干撕开，在低头的那一瞬间，郭湘按下了快门。 男人拿起饼干递过来、他吃饼干鼓着腮帮、他抬头看自己。 每一刻都是那么好看。 “老公，你坐在树下，看向湖面……”郭湘叫道。 顾振南靠在树下，单脚曲起，双目远眺远方，侧颜简直完美，郭湘手下的快门，“咔嚓、咔嚓”按个不停。 “老公太帅了！”郭湘走过去，坐在顾振南的身边。 “我们拍张合影吧？”顾振南说道。 “好啊！”郭湘欢呼。 可是相机不像手机，不能手持，又不想去叫别的游客帮忙破坏两人间的气氛。 “这应该有自动功能，我看看。”郭湘按着键研究，“有了……” “去那边，把相机放在那块大石头上，我们找好位置。”郭湘说道。 先站在石头边上，让顾振南找好镜头，留好自己的位置，然后把相机设置好，放在大石头上，迅速跑回顾振南的身边，两人同时露出笑脸。 “咔嚓”一声，相机自动拍下两人的合影。 “再来一张，再来一张！”郭湘玩心大起，跑过去又去设置好。 跑回来，双手捧住顾振南的脸扭过来，两人面对面微笑，“咔嚓”又是一张。 “最后一张！”郭湘又叫，顾振南嘴角勾起来。 再一次设置好相机，郭湘跑回来，搂上顾振南的脖子吻了上去。 “咔嚓”，顾振南脸红的样子拍了下来。 “太好了，等会儿我们就拿去洗。”郭湘拿着相机笑得很灿烂。 两人在公园又坐了一下午，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很放松，顾振南的头痛竟然一次都没发作。 郭湘拿着相机给他偷拍了好多张。 傍晚两人回到市区，郭湘把胶卷拿到照相馆，摄影师说要第二天才能拿，两人就先回了家。 到小区门口，郭湘买了些熟食上楼，等会儿就懒得做饭了。 两人吃了饭，洗了澡，回到房里。 “老公，累了吗？”郭湘问。 “不累！”顾振南摇头，这一天是自己有始以来最放松最高兴的一天。 “那也要好好休息。”郭湘拉着顾振南上了床，两人靠在床头。 “今天我给你念书。”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微笑点头。 郭湘的声音并不是那种甜美型的，但圆润清雅，听起来很温暖，如空谷幽兰，让人倍感舒适。 顾振南从后面抱着郭湘，头杵在她的颈间，听着她婉转的念书声，心里柔软无比。 第二天郭湘去照相馆拿相片，看到昨天照的那些像，张张都那么好看，特别是老公，真是帅。 两人的合照也很好，笑得很灿烂，只不过自动拍摄的原因，位置有一点偏，但丝毫不影响两人的颜值。 “你和你对象真好看，很般配。”摄影师说道，而且两人还有一张接吻的合影，好大胆啊。 “嗯！”郭湘很开心，终于有和老公的合影了。 相片拿回家，顾振南看了也很高兴。 “看这张……”郭湘拿起两人接吻那张，“你看，你的脸都红了，还有耳朵……” 郭湘哈哈笑起来，“这张我要夹在我的钱包里。” “你不怕别人看见？”顾振南笑问。 “怕什么？让别人嫉妒去！”郭湘毫不在意。 “我给你也选一张？”郭湘翻着两人的相片。 “两张吧，一张你的单人照，一张我们的合影。”顾振南说道。 “那就这张吧？”郭湘选出那张比较正常的合影，还有一张两人面对面的，但她怕顾振南会觉得太亲密不好意思放出去。 “好！”顾振南点头。 “还有这张？”郭湘选了一张自己坐在食物前，拿着一块小蛋糕撅起嘴的样子，俏皮可爱。 “好！”顾振南微笑，媳妇怎样都好看。 郭湘把两人的钱包都拿出来，把两人的合影先给顾振南的钱包放上，“另一张呢，放哪儿？” “就放后面的夹层里，没事儿可以拿出来看。”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把相片夹进去，那张接吻的合影放进了自己的钱包里。 其他相片放进了刚才在照相馆买的影集里。 第三百五十五章 我看不见你了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很悠闲地生活，有时去外面走走，有时去公园坐坐。 顾振南也有犯过病，每次郭湘都很紧张，倒是顾振南觉得有媳妇在身边，不那么难熬了。 “老公，要不我们去旅游吧？”郭湘说道，反正现在两人钱多，在这个年代可以算是财务自由了。 出去走一走心情放松也许对病情有利，再说两人也没有出去旅游过，趁这个机会散散心也好。 “好，听你的！”顾振南点头，只要和媳妇在一起怎么样都行。 “那我们第一站去哪儿？”郭湘问。 “要不先去近的地方？”顾振南问，就算是东北很多地方也没去过。 “那去太连吧？那里有海，我们可以去看海！”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那我们下午准备一下？”郭湘说道，“算了，反正多的是时间，晚一点也没事儿，到时想走就走。” “要不晚上我们去看电影吧？说了好几次也没看成。”郭湘又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他干什么都无所谓。 “那我去买电影票，你先在家休息？”郭湘说道。 “嗯，你早点回来。”顾振南点头。 郭湘开了车出门，到了电影院看了看，上次想看的那个《蓝色的爱》似乎还有上映，就又买了这个片的电影票。 回到家的时候顾振南在床上睡着了，郭湘便拿了本书在他身边坐下，看起书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振南动了一下。 “媳妇，天怎么黑了？”顾振南开口，“是不是太晚了，电影来不及看了？” “没有啊！”郭湘抬头看了一眼外面艳阳高照的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惊骇地转头看向顾振南。 手有点颤抖地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眼睛一点焦距都没有。 郭湘的心猛得沉了下去，“老公，你的眼睛……” “我……”顾振南也想到了什么，双手伸到自己面前，一点都看不到，眼前一片漆黑。 “我看不见了……” “老公……”郭湘一下哭了起来，抱着顾振南哭得不能自已。 “媳妇，媳妇，我没事儿……”顾振南倒安慰起她来。 郭湘慌乱地开了透视朝顾振南的脑中看去，铁片又移位了，移到了枕叶，应该是压到了视神经。 “老公，我们去医院……”郭湘慌忙起身。 顾振南沉默地坐了起来，手向边上摸去，这么熟悉的地方突然变得陌生起来。 郭湘慌乱地去拿包，拿钱，拿了钥匙就想往外走，刚走一步才想到老公现在看不见了，又回头，把顾振南的鞋子拿过去，蹲在床边，“老公，我帮你穿鞋。” “我自己可以！”顾振南说道。 “老公……” “给我！” 郭湘抹了抹眼泪，把鞋递到顾振南手上，他抬起腿把脚穿进鞋子里，又摸索着绑鞋带。 郭湘的泪扑簌簌地往下掉，拼命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好了！”顾振南站了起来。 郭湘扶着他的手，声音里还带着哭腔，“老公，跟着我！” “嗯！”顾振南一直很冷静，看得郭湘很心疼。 两人走到门口，郭湘开了门，把顾振南往外面牵，然后关上门。 “老公，小心，前面是台阶。”郭湘扶着顾振南。 “好！”顾振南应了一声，紧紧抓住郭湘的心，抬起脚有点不敢放下去。 “老公，别怕，我在这儿，先下一步……” 顾振南微侧着身，脚尖小心翼翼地向前试探，好不容易触到下一级台阶，放下脚，觉得踏实了，才敢抬另一只脚。 十几级台阶，本来可能就一分钟的事儿，足足走了七、八分钟，郭湘也不敢催，一直扶着他让他摸索，她知道他看不见心里不踏实。 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郭湘一下忘了提醒，顾振南又提脚下去，因为是平地脚尖一下触地，差一点扭了。 “老公，对不起、对不起，我忘了现在是平地，要拐弯下楼了，我忘了提醒你……”郭湘忙说道。 因为自己能看见一时忘了平地和下楼脚下用力是不一样的。 “没事儿！”顾振南呼了口气，后背都出汗了。 扶着郭湘的肩膀往前走。 “拐弯，然后这里又开始下楼了……”郭湘慢慢引导。 四层楼两人走了快半小时。 郭湘一直提着心，还好，顺利走完了。 “媳妇，别担心，这是我第一次走，以后走习惯就好了。”顾振南睁着一张无焦距的眼睛，还安慰郭湘。 郭湘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没事儿，慢慢走就好，我不急。” 小心翼翼地牵着顾振南走到车旁，开了车门，扶着头顶让他小心别撞着头，然后帮他坐好，绑上安全带。 自己则迅速上了驾驶位，开起车直往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人多杂乱，郭湘让顾振南站着别动，自己去借了个轮椅，让顾振南坐在轮椅上，直接去了脑外科。 跟那里的方医生说了情况，然后去拍片。 等片子出来方医生的脸上很严肃，不用说郭湘也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爱人这情况不容乐观啊。”方医生说道，“应该是铁片压迫了视神经，造成失明。” “但有一个好消息，痛感神经没了压迫，应该不会感觉头疼了。”方医生说道。 “那会不会这铁片下次又移动一个地方，眼睛就好了？”郭湘问。 “这个很难说啊，也许会移动，也许不会动，你看枕叶在这里……”方医生用笔指着片中枕叶的位置，“这块铁片在这儿，这里正好有一个枕横沟，铁片在这儿不容易出来，所以……”方医生没有再说下去。 顾振南在外面听着，神情黯淡，这就是说自己的眼睛有可能好不了了？ 郭湘的眼泪一下奔涌而出。 方医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小郭，这也是我个人的推测，也许情况不会那么严重……” “我知道！”郭湘抹了抹眼泪，她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就是不敢自己下结论，她倒希望自己想的都是错的。 郭湘走出诊室坐到顾振南身边。 “媳妇，我没事儿，真的……”顾振南开口，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伸出手。 郭湘连忙握住他的手，哽咽，“老公……”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们回家吧！”顾振南冷静地说道，“我不喜欢这里。” “好！”郭湘狠狠抹了一下眼睛，郭湘你不能倒下，你倒下了振南怎么办？ 郭湘站起身，扶起顾振南，“我们走！” 两人回到家，顾振南迫不及待在屋子里走起来。 他想尽快熟悉，不想因为自己的眼睛拖累了媳妇。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平时熟悉无比的屋子变得陌生起来，他不是撞到这里，就是碰到那里，他甚至还去了厨房，差一点把一叠碗都打碎了。 他有点沮丧，“媳妇，我是不是很没用？” “不是、不是！”郭湘急忙摇头，“你别心急，慢慢来！” 郭湘把能移动的东西都移开了，不需要的都藏了起来，尽量让屋里变得空旷起来，让顾振南走路的时候不会碰到哪里而摔跤。 “老公，我带着你走！”郭湘扶着顾振南，让他重新熟悉这个家。 进了门，右边是餐桌，椅子已经全部收到桌子底下，顾振南用手摸了摸。 左边是厨房，郭湘暂时没带他走过去。 往前走，左边是木沙发和茶几，右边是电视柜和电视。 茶几上的东西也都收拾了起来，郭湘扶着顾振南的手去摸沙发和茶几角，让他小心别撞到膝盖。 茶几和电视之间也就一米多的距离，小心手不要甩到电视屏幕上。 再往前是个阳台，是晾衣服的地方，还放着几盆花。 然后退回来，从沙发边走过去，是一个小过道，并排的两间卧室，对面是他们的主卧和卫生间。 主卧最大，有床、有衣柜、有书桌，还有他们平时并排坐的两张椅子。 郭湘都带顾振南一一走过。 “老公，休息一下吧！”郭湘说道。 “不，我要尽快熟悉起来。”顾振南固执地摇头。 双手伸直，摸索地又走出去，自己从门边再走过来。 可是，明明刚刚才走过，又失去了方向，走着走着就走歪了，不时会撞到墙上。 郭湘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重新开始，数数步子！”顾振南自言自语。 一边走一边数着步子，张开双手用手去丈量自己和墙边的距离。 还是磕磕碰碰，但总算走了下来。 “老公，休息一下吧！”郭湘叫了一声。 顾振南总算停了下来。 郭湘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体，卷起他的裤脚一看，膝盖都撞青了。 拿过红花油给他揉起来。 “媳妇，我是不是很没用？”顾振南的心情有点沉重。 “不会，怎么会？你只是一时不适应，你看你已经走了一圈，过几天就完全熟悉了。”郭湘连忙说道。 “媳妇，我看不见你了！”顾振南手摸了过去。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郭湘忙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 顾振南抚摸着她的五官，“媳妇，你哭了？” “不是！”郭湘摇头，眼泪掉下来，“是红花油，手上沾了，刚才忘记了，弄到眼睛里了……” “媳妇，别哭，我没事儿的。”顾振南说道。 郭湘扑进顾振南怀里，“我不哭，我不哭……”眼泪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媳妇，我会慢慢好起来的，别担心。”顾振南轻抚着郭湘的长发，心情却很沉重。 哭了一会儿郭湘冷静下来，“我去洗个手，手上还有油……” 走到厨房弄了洗洁精把手洗干净，回到顾振南的身边。 “媳妇……”顾振南伸出手，他闻到郭湘的味道。 “嗯！”郭湘靠了上去，依在他的怀里，“我在这儿……” 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媳妇，以后就要靠你了，请多多关照，媳妇！” 郭湘笑了笑，眼里还含着泪，“老公，放心交给我，我一定会做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你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做饭！”郭湘站了起来。 “我帮你！”顾振南说道。 “不用……”郭湘连忙摇头。 顾振南神色黯了下去，“我以后都不能做饭给你吃了，我还说要给你做一辈子……” “老公，你别这样……”郭湘的眼泪又涌了上来，“那，你坐在我身边，你陪我说说话，我一个人做饭也不会那么无聊，好吗？” “好！”顾振南点头，站起来，郭湘扶着他走进厨房，拿了一张椅子过来让他坐在一旁。 “要不今天就简单点，先煮点面吧？”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在锅里煮上水。 “我在面里下点肉片，还有鸡蛋和青菜，这样也很有营养。”郭湘一边说一边把各种菜拿了出来。 “嗯！”顾振南点头，微微侧了一下脸，似乎侧着能听得更清楚。 过了一会儿。 “媳妇，水开了！”顾振南提醒。 “哦！”郭湘忙掀开锅盖，果然锅里的水咕嘟咕嘟往上冒，自己都没注意。 放了一把挂面下去，搅动了一下防止面粘在一起，然后开始切肉。 回头看了看顾振南，他脸上很平静，眼中没有焦距，微偏着头，似乎在侧耳倾听这边的声音。 “哎呀！”郭湘惊叫一声，刚才只顾看顾振南，忘了手上还切着肉，一下切到手了。 “怎么了，媳妇！”顾振南一下紧张地站了起来。 “没事儿、没事儿！”郭湘急忙把手放水龙头底下冲。 “有血腥味，你切到手了？”顾振南皱了皱鼻子。 见瞒不住了，郭湘忙说：“没事儿，就一点小口，我马上去包扎一下。” 郭湘捏着手指，进客厅在电视柜下找到药箱，拿了药棉先止了血，然后用碘伏擦了擦，用纱布包了起来。 顾振南摸着出了厨房，站在门口往郭湘那边“看”。 “好了，没事儿了！”郭湘把包扎好的手指往顾振南的面前探了一下，他抓住她的手，摸了摸，包扎得并不大，应该不算严重，不禁松了口气。 “媳妇，小心点！”顾振南说道。 “嗯，刚才分心了，以后不会了。”郭湘说道，自己刀工一向很好，从来没有出过切到手的事儿，刚才是没注意。 继续把肉片切好，加了点淀粉拌了拌放在一旁备用。 把面条捞出，过了一下凉水，放在一旁。 锅里的水倒了，煎了两个鸡蛋。 重新下一锅水，再加油和调料，她一向怕热锅，所以油后下了。 等水开了，放入肉片，再加青菜下去煮，最后加入面条。 再次滚开，尝了尝味道，可以了，把捞起放里碗里，加入汤，青菜放在最上面，还有荷包蛋，两碗汤面就做好了。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自己可以 “很香！”顾振南说了一句。 郭湘把面端到顾振南的面前，又端了一盆水过来，“老公，洗一下手。” 顾振南洗了手，郭湘又拿了毛巾给他擦手，然后坐下两人吃起面来。 吃的时候两人都没说话，吃完后顾振南站起来摸索着要收拾。 “老公，我来吧！”郭湘忙说道。 “你的手不能沾水。”顾振南说道。 “那、明天再洗！”郭湘说道。 “我可以的，你把碗收到盆里，我来洗，我虽然看不到，但能摸到。”顾振南坚持。 “好吧！”郭湘无奈，才知道原来老公也是挺固执的人，平时他是让着自己，如果他要坚持的事儿很难说得动他。 郭湘把碗筷收进盆里，开了水龙头，天热了也不需要热手洗碗，加了一点洗洁精。 顾振南拿洗碗布洗起来，洗完一个碗往边上放，也许还没习惯，一下忘了先摸一下，手歪了，“啪嗒”一声碗摔在地上摔成几瓣。 顾振南刚想蹲下身，“老公，你别动！”郭湘忙阻止他，他看不见，等会儿把手又划伤了。 顾振南身子一顿，神色有点黯淡，自己这点事儿都做不好了。 “你也别用手拿，小心再割破手。”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拿来笤帚和垃圾斗，把破碗扫了进去。 还剩下的碗，顾振南拉着她，“算了，明天请个人回来吧，你照顾我够辛苦的，做饭就请别人吧。” “哦！”郭湘应了一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自己做饭也不好吃。 两人坐下休息了一会儿，“老公去洗个澡吧？” 今天上了医院，又在屋里转了那么久，身上早就出汗了。 “嗯！”顾振南站起身。 “我帮你洗吧？”郭湘说道。 “不用，我自己可以！”顾振南断然拒绝。 如果是平时他巴不得媳妇帮他洗，可是这时候他不想了，他要证明自己没问题，即使看不见自己也一样可以做到。 “那我帮你把衣服挂在门后。”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这个可以。 郭湘看着顾振南摸索着走过去，摸到了热水水阀，扭开了，热水从花洒上倾泄而出。 他舒了口气，找对就行了。 然后把水阀先关上，开始脱衣服，郭湘便退了出去，把门关上。 没过多久顾振南洗完出来，摸索着进了房间，郭湘忙把他扶到床上。 “老公，你先休息，我去洗澡。”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洗完澡郭湘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掏口袋的时候掏出了那两张电影票，眼泪唰一下掉了下来，恐怕以后再没机会看了。 慌忙又洗了把脸，不能让老公看出自己又哭了。 回到客厅，把被水浸湿了的纱布摘了，伤口上涂了点碘伏，重新包扎了起来。 回到房里顾振南还呆呆地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老公，怎么还没睡？” “我在等你！”顾振南伸出手，一双墨黑的瞳眸却没了光亮。 郭湘忙走过去，握住顾振南的手，“我来了。” 两人坐在床头，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好。 “老公，我给你……”郭湘本来想说我给你念书，可是一想顾振南都看不到了，只能听，虽然平时也是听，可现在的境况完全不一样了，他会不会生气？ “你念书给我听吧，我喜欢听你的声音。”顾振南主动说道。 “好！”郭湘松了口气，老公还没那么敏感，自己想多了。 郭湘拿起书缓缓地读起来，顾振南从来没有这么认真地听过。 媳妇的声音真好听，可惜自己再不能念给她听了。 读了几段郭湘停了下来。 “累了吗？那休息吧！”顾振南说道。 郭湘把书放下，关了大灯，开了台灯，上床。 顾振南紧紧把她搂进怀里，“媳妇，辛苦你了。” “不会……”郭湘摇头，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明天让光荣帮忙找个阿姨回来做饭吧，我不想你太辛苦。”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 “睡吧！” 郭湘抬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又缩进他的怀里。 他也没什么表示，如果是平时也许就激动起来了，可是现在两人都没了心情。 第二天早起，郭湘先去买早餐，顾振南自己摸索着起床，去卫生间洗漱。 等郭湘买好早餐回来，顾振南已经端正地坐在了餐桌旁。 “老公，可以吃早餐了。”郭湘说道，故意装作很轻松的样子。 “好！”顾振南回答，伸出手摸过去。 郭湘忙把馒头和鸡蛋推过去，把粥挪到一旁，以防他烫着手。 自己去厨房拿了两个碗过来，把粥舀好分到碗里，推了一碗到顾振南面前。 “老公，这里有一碗粥，小心别烫着。” “嗯！”顾振南点头。 两人吃了早餐，郭湘把碗收了先放在盆里没洗。 去卫生间把昨晚洗好的衣服拿出去晾。 等晾好衣服就打了个电话给林光荣。 “光荣……” “师母？”林光荣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好久不见，师父还好吗？” 他知道顾振南从哈市回来了，但一直忙于出差，这段时间也没过来瞧瞧。 “他……”郭湘看了一眼坐在身边的顾振南，“你师父脑子里还有两块铁片没取出来，现在铁片压到神经，他看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林光荣大吃一惊，他还以为师父回来了就是好了。 “我们想请你帮忙帮我们找个做饭的阿姨，你也知道我不太会做饭，还要照顾你师父……” “好，我马上去打听，师母你别急，我等会儿就过来看师父！”林光荣忙说道。 大概一个小时后林光荣就带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阿姨过来了。 “师父！”林光荣迫不及待地进房里看顾振南。 “来啦？”顾振南平淡地应了一句。 林光荣看向师父，他面无表情，还和平时一样，眼睛也丝毫看不出有异的样子，如果不是郭湘说了他根本看不出师父的眼睛出了问题。 “师父，你……”林光荣不知怎么说出口。 “我看不见了。”顾振南淡笑一声，循林光荣的声音朝他“看”了过去。 “师父，别担心，一定会有办法的。”林光荣开口，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没说服力。 顾振南笑了笑，笑容里是淡淡的无奈和忧伤。 第三百五十八章 是个瞎子 “麻烦你了，光荣。”顾振南说道。 “师父你这是哪里的话，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林光荣忙说道。 “那个阿姨……” “哦，那是我对象她一个远房的表姨，人绝对可靠，也是正好出来找事儿做，听说了就跟我过来了。”林光荣连忙说道。 “我不喜欢家里人多，她别在家里，一天煮两次饭就好。”顾振南说道。 “好，我去告诉她。”林光荣点头。 走到客厅，郭湘也正在问那个阿姨一些事，知道她姓陈，就叫她陈姨。 林光荣一说顾振南的要求，郭湘看向陈姨，“那麻烦陈姨一天来两次就好，就做中饭和晚饭，其他事儿不用您操心。” “好！”陈姨点头，这样还可以有更多自己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那工资……”陈姨问。 “工资和别人一样，不会少你的。”郭湘说道，问林光荣，“一般他们请人多少钱一个月？” 林光荣摇头，他也不知道。 “我在上家做是三十块钱。”陈姨说道。 郭湘点头，“那我也给你三十，只不过你不能在家里吃了，多开十块钱给你，就当饭钱。” “好，可以。”陈姨忙点头，自己在家里也吃不了多少，多十块钱可以多一点贴补家用。 “我刚才买了点菜过来，陈姨你就先帮家里搞搞卫生，等做了中饭再回去。”林光荣说道。 “好！”陈姨点头。 刚才听郭湘说了家里的男主人眼睛不好，要到处摸着走，先把四处都擦干净，以后就不用她管了。 陈姨把林光荣买来的菜放进厨房，把早餐的碗洗了，又开始搞卫生。 林光荣教她怎么用电磁炉，然后回房里陪顾振南说话。 “师母，现在没有办法了吗？”林光荣看了看顾振南无焦距的双眼，很是心痛。 郭湘轻叹一口气，“暂时没办法，现在国内的仪器还不能支持取出脑中的铁片，还要等……”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林光荣不敢问出来。 “不过国外已经在研制了，等有了结果，我带你师父去国外治。”郭湘说道。 林光荣点头，“一定会有办法的。” “趁这段时间好好休息也好，师父以前都太忙了。”林光荣说道。他不知道顾振南脑伤的严重性，以为只是看不见，那等以后手术就好了。 陈姨把碗洗了，又拿了抹布把四处擦了擦，本来家里也不脏，随便弄弄就干净了，然后她开始准备午餐。 等煮好午饭，林光荣留下来吃饭，陈姨先回去。 郭湘拿了十块钱给她，“陈姨，您帮忙买一下晚上的菜，三个菜就行，荤素搭配一下。” “用不了这么多钱。”陈姨说道，现在肉才一块多一斤，青菜才几毛，两个人吃得了多少？ “多了就多买点放冰箱明天吃，我以后每天在冰箱上放十块钱，你自己看着买菜。”郭湘说道。 陈姨忙点头，“好，多找回来的，我会放回去，绝不会贪没你的钱。” 郭湘笑了笑，“你是光荣介绍来的，我放心。” 三人吃完饭，林光荣又下去买了点水果提上来，削了个苹果给顾振南吃，跟他讲废油井的事儿。 另外三口井也开了，有两口产油很少，另外一口产量比较大，虽然比不上第一口，但远超那几个油老板承包的，又能赚不少钱。 然后又和郭湘讲了讲电器厂的事，电磁炉销售慢慢从大城市往中小城市发展，市场更大了。 燃气灶的销量也很好，已经开始做高档的嵌入式燃气灶。 这些虽然不能像油田那样日进斗金，不过销售额也是很可观的，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走在全国的前列。 林光荣坐了有一个小时就回去了。 两人有些沉默，郭湘说道：“老公，要不我们去楼下走走，消化消化？” 顾振南默了片刻，“你去给我买一根盲杖和一副墨镜回来吧？” “老公……”郭湘听了很不是滋味，“你不用的。” “我是怕别人不注意撞到我。”顾振南淡笑一声，他的眼睛是看不出异常的，只是视神经问题，所以别人可能不会注意到他看不到，也许不小心就会撞到。 “好！”郭湘低下头，“我现在就去买，你在家等我。” 郭湘开车去商场，很快买了一副墨镜和一根盲杖回来。 墨镜是比较时髦的大框墨镜，不是那种小圆镜片一看就是盲人的感觉。 不过如果再加上盲杖一般人还是能看出来吧。 郭湘给顾振南戴上墨镜，别说还真是很帅，像后世那些明星一样，如果不说真的看不出来他现在看不见。 顾振南拿过盲杖往地下探了探，习惯了一下，“媳妇，我们下去走走吧。” “好！”郭湘扶他。 “不用扶，我想自己走走看。”顾振南说道。 郭湘抿抿嘴，没有接话，当然也不想忤逆顾振南的意思，只好在一旁看着。 两人出了门，顾振南拿着盲杖往前探，盲杖敲到地面发出笃笃的脆响声。 这时有两个人从楼下上来，看见顾振南这个样子很是惊讶。 “他怎么了？怎么瞎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你认识？” “认识，住在四楼的，好像还是大学生，他媳妇是个医生呢。” “发生什么事儿吧？” “谁知道，真是可惜了，瞎了不就成残疾了……”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 郭湘咬了咬唇看向顾振南，他握着盲杖的手紧了紧，还是往下探了下去。 路上又遇到几个人，都好奇地打量他。 住在这里这么久，就算不熟，很多也是打过照面的，对顾振南的遭遇很是好奇，不过一般人也不好意思探别人的痛处。 可就是有那不开眼的，一个五十来岁的大妈上前，“哟，大兄弟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怎么瞎了？” “你才瞎了！”郭湘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刚才过来就压了一肚子火了。 “哎，你怎么说话的，他这样不是瞎是什么？这拐棍都用上了，装瞎子好玩还是怎么滴？”大妈嗤笑一声。 顾振南面无表情，“我的眼疾犯了，只是暂时看不见。” “暂时？”大妈哈一声，“没听说瞎子还有暂时的，瞎了就是瞎了，能治好还叫瞎子吗？” “你说什么呢？不了解情况就不要胡说。”郭湘怒了。 “怎么，自己敢下来现眼还不敢让人说了？看不见就别下来瞎溜达，是想被人撞上讹人还是怎么滴？”大妈撇撇嘴。 “我们讹你？你有钱吗？”郭湘火冒三丈，“就你这行头，全身上下不超过十块钱，讹你，还真看得起自己！” “你说什么，你凭什么瞧不起人？”大妈也火了，“我身上哪里就不超过十块钱，那你……” 她一下不吭声了，郭湘和顾振南两人身上一看就都是高级货，太庆都未必买得到。 “那又怎样，我贫下中农我成分好我骄傲，你们资本家有什么资格说我？”大妈指着郭湘唾沫横飞。 “切！”郭湘翻个白眼，都什么年代了还以贫下中农为傲，“贫下中农就这么不善良，往人家痛处戳？我宁愿当资本家！” “你说谁不善良？你再说一句看看！”大妈要冲过来，被边上人拉住，“算了算了，人家都这样了，你就少说两句。” 第三百五十九章 被人告了 “媳妇，走！”顾振南的脸色沉了下来。 “哎！”郭湘急忙应了一声，刚才自己有点冲动了。 “有本事儿你就别走啊，欺负我一个老人家你们算什么本事？我看你们资本家就是没挨够打，以前就应该把你们都打倒！”大妈在后面还大叫大嚷。 “一个瞎子还长本事儿了，有本事你就来打我呀，你看得见吗？” 顾振南脸色铁青，手中的盲杖一扬朝那大妈甩了过去，盲杖堪堪从她的头顶上飞过，那大妈吓一大跳，声音一下戛然而止。 接着又爆跳起来，“你们大伙快看啊，一个瞎子都敢欺负到我头上来了，你们都看见了，是他先动手打我，他想用棍子打死我！” “不是没扔到吗？”边上的人。 “就差那一点点，那是他瞎，不然就砸到我头上了，他那么用力还不把我脑袋砸开花？你们大伙都要给我评评理啊！”大妈一下坐到地上拍着大腿哭起来。 “这、看这事儿给闹的。” “闺女，我看你就给大妈陪个礼道个歉，这事儿就算了！” “是啊，这是你男人不对，他不该打人。” “我赔礼道歉？”郭湘冷哼一声，“别说没打着，就是打着了我也不会道歉，那是她嘴欠，找打！” “她不讲理你们也不讲理？这里可是教师小区，没点素质，别给你们的儿女丢脸！” 郭湘走过去捡起盲杖，“你再骂一句，看我敢不敢打你！” “看这小昌妇嚣张的，我要去告她，我还不信了，没人治得了她！”大妈一边骂一边擤鼻涕。 郭湘不想再理她，这种坏人变老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再下去还真可能讹上自己。 “老公，我们走！”郭湘挽上顾振南的手，两人朝另一边走去。 顾振南的脸色很不好，郭湘小心地看看他，“老公，你别生气，为那种人不值。” 顾振南一声不吭，过了一会儿，闷声说道：“回家吧！” “老公……”郭湘看看顾振南，却不知说什么才好，扶着他重新回到了家。 傍晚陈姨过来煮了饭又回去了。 两人吃着饭，外面传来敲门声，郭湘看看顾振南，站起身去开门。 外面站着两个穿制服的公安，郭湘惊讶，怎么回事儿？ “同志，你们有事儿？”郭湘问。 “我们下午接到报警，说你们家有人打了一个大妈，我们是过来调查情况的。”公安说道。 “我们打人？”郭湘震惊，自己还没说什么呢，那个大妈反倒打一耙？ “我们没有打人。”郭湘的脸沉了下来。 两人见郭湘态度不好，有点不高兴，“请那位打人的出来，我们要和他好好谈谈。” “我们没有……”郭湘气了。 “媳妇，让他们进来！”顾振南开口。 郭湘顿了一下，转头看了顾振南一眼，抿了抿嘴，“请进来吧。”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走了进去。 桌上还摆着没有吃完的饭菜，明显两人还在吃饭。 “就是你打了人？”两个公安朝顾振南看去，男人长得挺不错的，想不到人品这么不好，连老人都打？ “这边坐吧！”顾振南拿起边上的盲杖探着路朝沙发那边走去。 两个公安吃了一惊，他是盲人？报警的也没说呀。 “我没有打人。”顾振南坐下，冷笑一声，“我倒是希望我打到的，可是我看不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其中一个公安问道。 “今天天气好，我和我爱人就打算下去走走，遇到那一群大妈。我们根本就不认识，那大妈开口就叫我爱人瞎子，还说什么瞎了就别到处走，是想要被人撞上讹人什么的。” “我爱人一气就把盲杖丢了过去，可是根本没丢到，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当时边上有好多人。”郭湘说道。 “我爱人的眼睛现在是有点不方便，可是她也不能张口闭口就瞎子，别人没自尊心的吗？她无端端骂人就行了？” 两人公安面面相觑，这和他们听到的可不一样。 “可是那大妈说你们吓着她了，还恐吓说要打她，现在她身体不舒服，要上医院看病，要你们赔钱！”一个公安说道。 “呵，她才是想讹我们吧？”郭湘冷笑，“那好啊，我们也上医院，我爱人被她辱骂气得眼疾严重了，已经恶化到完全没有感觉，那是她造成的吧，她也应该赔，我倒想看看谁赔得多！” “这……”两个公安对视一眼，她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如果真这样还真不好说谁要赔得多一点。 而且如果真如他们说的没打到，只是口头骂骂，那是算不上犯罪。 “我们再去了解一下情况。”两个公安说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没想到是这样，“打扰了。” 公安走了，顾振南脸色很难看，郭湘看着他，都不敢说话。 “老公，别理他们，我们继续吃饭……” “不想吃了。”顾振南应了一句。 郭湘有点委屈，咬着唇，“都怪我，不该和那个大妈对骂，我一时没忍住……” 听到郭湘似乎都快哭了，顾振南叹口气，站了起来，伸出手，“媳妇……” “我在这儿！”郭湘连忙走过去扶住他的手。 “吃饭吧！” “哎！”郭湘急忙应了一声。 吃完饭，郭湘洗了碗，过了一会儿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郭湘一开门，还是那两个公安。 “同志，我们去了解了一下情况，你爱人的确没打到那个大妈，你和她只是骂仗。她身体不舒服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她一听说你爱人的眼疾重了，也要去检查就怂了，说不要赔偿了。” “我看这事儿就大事儿化小，小事儿化无吧。”公安说道。 “本来我们也觉得没什么事儿，没想到他们居然会报警。”郭湘冷笑一声，“所以就这样算了？” 两个公安对视一眼，“那你还想……告她？” “算了，我大人不计小人过，狗咬我一口，我还咬回来不成？”郭湘摆摆手。 两个公安苦笑，这姑娘也是个厉害的。 “那行，都是一个小区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吵几句也是难免的，互相体谅、互相体谅啊！”两个公安笑起来。 “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我们就回去了。” “谢谢，辛苦了！”郭湘说道。 第三百六十章 出去走走 郭湘进房。 “走了？”顾振南问。 “嗯，没事儿了。”郭湘说道，“老公，对不起，今天是我冲动了。” “不怪你。”顾振南伸出手，郭湘忙过去，挨着他身边坐下。 “老公，别担心，以后一定会有办法的。就算现在暂时还没有，可是我们可以等，多久我都会等，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郭湘靠在顾振南的肩上，“医学越来越发达，总有一天会等到的。”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紧紧搂住郭湘，他也希望自己能等来那一天，那一天快点到来吧。 第二天郭湘打了个电话给宋廷深跟他说了顾振南现在的情况，宋廷深沉默了片刻，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去问问毕老师那边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宋廷深回电话，“仪器还是在研制中，你也知道这种东西没那么快，好在现在没有压迫痛感神经，至少不会那么痛苦了。” “可是宋老师，枕叶那压迫久了，眼睛一直不能得到使用，视神经会不会萎缩？”郭湘问道。 “这个……有可能。”宋廷深皱起眉头，“平时你注意给他补充一点维生素B，隔段时间就去眼科检查一下看看视神经有没有出问题，到时咨询眼科医生看看具体的处理办法。” “嗯！”郭湘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我会让毕老师时刻注意，一有消息就通知你。”宋廷深说道。 “谢谢宋老师。”郭湘挂了电话。 郭湘回房里，顾振南坐在窗户边发呆。 “老公，要不要下去走走？”郭湘问。 “不去了。”顾振南摇头。 郭湘有点心疼，那些人那样说他还是在意的吧？ “我们去别的地方，我开车，我们去公园？”郭湘又说道。 “我不想出去。”顾振南头也不回，整个人一动不动，郭湘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越是这样越应该多出去走动，不然人很容易抑郁。 可是顾振南现在这样，她都不敢说话了。 顾振南这样一坐就是半天，除了中午出来吃饭，都没挪动一下。 一连几天都是如此，郭湘都怕他会憋出病来。 “老公，我们还是下去走走吧，天热起来了，别一直闷在家里……” 顾振南动了动，终于开口，“那就下去走走吧！” 郭湘喜出望外，只要他愿意动就好，慢慢接受了现实，以后再多开导，他一定会开朗起来。 郭湘扶着顾振南下楼，楼下一群无所事事的大妈都看了过来，虽然没有再过来说什么，还是在背后指指点点。 顾振南脸色很难看。 两人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顾振南还是一声不吭，郭湘心情沉重，这样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 “老公，我给你念书吧？”郭湘强打精神。 “好！”顾振南侧了侧脑袋。 郭湘拿起带下来的书，随手翻了翻，“将感情埋藏得太深有时是件坏事，当一个女人……” 顾振南静静听着，郭湘朗朗，不时抬头看一看他，他的脸色似乎好了一些。 “老公，要不我们去外面吃点东西？”郭湘说道。 多出去走走也许心情会好一点。 “嗯！”顾振南这次没有反对，郭湘很惊喜，只要他肯迈出这一步，以后慢慢会好起来。 郭湘找了一家还算比较大的饭店，这时候还不到饭点，人还不多。 见到顾振南戴着墨镜拄着盲杖，除了个别人惊讶之外，大部分人都见怪不怪，毕竟在外面什么样的人都有。 郭湘松了口气，在外面反倒没有在小区里那样让人担心，小区里都是一群无所事事只会说是非的大妈，看着让人糟心。 郭湘点了一盘饺子，两个小菜，其实也没有多饿，随便吃点。 顾振南全程很安静，吃得也不多，一句话不说。 等吃完，他站起身，“我想去一下厕所。” “我陪你！”郭湘连忙说道。 郭湘扶着顾振南走到厕所那边，因为是男厕所她不好进去，只好在外面等。 顾振南拿着盲杖进去，里面的味道不太好闻，他不由皱起了眉头，把盲杖抬高一点，以免碰到什么脏东西。 这时一个人从里面出来，撞了顾振南一下，抬眼看了看他没吭声，洗了手出去了。 顾振南往里走，伸出手摸门，有一间是开着的，走了进去。 里面有点臭，但没办法，不能和家里比。 上完厕所，顾振南开门出来。 “诶，怎么这么脏？”后面有人叫起来，“喂，前面那谁，你是不是踩着屎了，还到处乱走，看把这地弄的……” 顾振南脚步一顿，什么？他的脸一下白了。 那人走到顾振南前面洗手，看了他一眼，“眼睛不好就别到处乱走啊，真是的。” 顾振南脸色铁青。 郭湘在外面等了半天不见顾振南出来，着急起来。 叫了一个男服务员，“同志，麻烦你帮我进去看看有没有一个戴墨镜的眼睛不方便的人……” “好！”男服务员应了一声走进去。 进门就看见一个高大的戴着墨镜的男人呆呆站在那里，一脸的窘迫。 “哎，你对象在外面等你呢，怎么还不出去？”男服务员问。 顾振南没吭声，男服务员奇怪地打量了他一下，出去，对郭湘说道：“人在里面呢，不知怎么一动不动。” “什么？”郭湘急了，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 “里面还有其他人吗？我想进去看看。”郭湘急急说道。 “我帮你看一下。”男服务员又进去，看了看没别人，对郭湘说：“你进来吧！” 郭湘忙走进去，只见顾振南手里拿着盲杖，一脸不知所措，又羞又怒，还带着隐隐的颓废。 她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他这样的神情是在火车站，那时他被一个女人纠缠，那女人一直想拉他的手，他不让碰她，就那样又窘又怒的样子。 可现在他除了羞恼还带着一丝绝望，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 郭湘的心里咯噔一下，到底怎么了？ “振南……”郭湘叫了一句。 “媳妇，我……，脏！”顾振南说了一句。 第三百六十一章 我想回家 郭湘这才发现他的脚下还有身后有几个可疑的黄印子，他看不见，所以踩着了。 她知道他平常就爱干净，甚至有点小洁癖，他一定受不了了。 “老公，别着急，我帮你冲干净……”郭湘忙说道。 从边上一个接水的大桶里拿了一个水瓢舀了水直接往顾振南的皮鞋上冲了过去，让他挪动一下再冲。 又冲了好几瓢水，他的裤子和鞋都冲湿了，好在终于冲干净了。 “老公，没事儿了，我们走……”郭湘去扶顾振南。 他机械地跟着她走出去，脸色惨白。 走到车旁，郭湘开了车门让顾振南进去，他一动不动。 “脏……” 郭湘的眼圈一下红了，“不怕，我不嫌脏……” 顾振南摇头，手扶着门边死也不肯上车。 郭湘心疼死了，“老公，你在这等等，我去去就来！” 他把顾振南扶到边上的花圃上坐着，匆忙跑了出去。 等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上拿着一双崭新的拖鞋还有一块香皂。 “老公，来……”郭湘扶着顾振南走到花圃边一个水龙头前，那是用来浇花的地方。 把水龙头上浇花的胶管拆下来放在一旁，“抬脚。”郭湘说道。 顾振南抬脚，郭湘把他的皮鞋脱了下来，袜子也脱了，直接丢进了垃圾箱里。 把他的双脚放在水龙头底下冲，给他涂香皂仔细地洗起来。 “媳妇……”顾振南的眼圈红了，他以前说过她的双手是握手术刀的，不需要帮自己做什么，更何况是洗脚。 “很快就好了，别急！”郭湘根本没有注意他的神情，只想快点帮老公洗干净，让他舒服一点。 等洗好了，又把他扶坐下，拿出手帕帮他擦了脚，给他换上干净的拖鞋，“现在不脏了。” “媳妇！”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心里又感动又愧疚，为什么自己现在这么没用？ “没事了，我们回家！”郭湘柔声说道。 两人回了家，一进门顾振南就钻进了卫生间，洗了半个小时才出来。 郭湘担心地看他，看到他的脸色似乎平静了很多才放下心来。 “老公，我帮你刮胡须吧，胡须都长出来了。”郭湘说道。 顾振南现在看不见，自己没法刮，下巴一片青黑色。 “好！”顾振南心一动，想起过年的时候媳妇还帮自己刮过一次，自己还亲了她。 那时她笑得多好看啊，现在看不到了。 郭湘端来水，用毛巾帮顾振南的下巴沾湿了，手里抹上香皂划着圈，等起了一层泡沫，把泡沫涂在顾振南的下巴上揉了揉。 拿来剃须刀轻轻给他刮起来。 等刮干净了，又用毛巾帮他擦干净，亲了一下他的唇，“老公好帅！” 顾振南动了一下，没有焦距的眼睛朝郭湘“看”过去。 “老公！”郭湘捧起他的脸，轻轻吻上去，“我们还和过去一样，好不好？” 她很温柔地吻他，看着他的脸一点点变红，拉着他上了床。 她就想让他知道，无论什么情况，她永远是他的媳妇，和以前一样，她不嫌弃他，他看不看得见都跟过去一样，没有丝毫区别。 激情过后，顾振南轻抚郭湘的长发。 “媳妇，我们回家吧？”顾振南说道。 郭湘愣了一下，“回家？湘南的家？” “嗯，我想娘了。我想回去休养！”顾振南说道。 郭湘心中轻叹，老公是在这里伤了心吗？ 不过家里有王桂英还有果儿，也许他能生活得开心点。 “好，明天我就去办理休学手续。”郭湘说道。 第二天郭湘先去太庆石油大学给顾振南办休学，因为有医院诊断，顾振南眼睛看不见也是实在没办法上学了，学校很快就批准了。 郭湘又去了自己的医学院办休学，主要是不知道要请假多久干脆先休学，以后如果顾振南好了再回来还是可以的。 她的情况特殊，学校也没不同意。 郭湘也打了电话给医院医务处说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医院的实习也暂停了。 然后又打了电话给机械厂的杨经理请长假，他吃了一惊，没想到顾振南的情况这么严重。 他急忙打了电话给张部长，张部长还不知道顾振南的事，还以为上次他回来已经完全好了。 不过顾振南这情况不批假也是不行的，他现在也做不了什么，至于合资厂的管理也许要重新派人，当然顾振南还是大股东这一点是不会变的。 郭湘让林光荣帮忙一起把机械厂家里的东西都搬过来，一些日用品，还有自己以前买的古董炕桌和炕琴，还有十箱茅台酒。 主要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担心有人会说他们一直占着房又不住。 当然厂里没有说要收回房子，但郭湘还是想着先收拾了，万一他们要收回自己就不用再跑一趟。 把钥匙给了林光荣，如果厂里要收回住房去找他就可以了。 自己市里这套房的钥匙也给了林光荣一把，让他有空过来照看一下，别让人把东西偷了。 林光荣帮忙把东西都搬进了新家，问郭湘：“师母，你们什么时候走？” “就这两天。”郭湘说道。 “那我送你们回去吧？路上也好有个照应。”林光荣说道 顾振南眼睛看不见，郭湘要照看他，两人还有行李，到时还要转车，非常不方便。 “咱们开车回去，路上我和你换着开，也不用去转车，东西也可以多装一点。”林光荣说道，“到时你们在家要用车也方便一些。” 郭湘想了想，点头，“也好，就是要麻烦你了。” “应该的。”林光荣说道，看了看顾振南，他能为师父做的也就这一点了。 林光荣去买了一大堆东北特产给他们带回家，郭湘收拾了两包衣服，有夏天也有冬天的，主要不知道要呆多久多备一点。 郭湘决定先打个电话给王桂英，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打了电话到村委，让村长帮忙去叫王桂英，过几分钟再打过去。 再次打电话的时候是王桂英接的。 第三百六十二章 我会等 “娘……”郭湘叫了一声。 “湘湘啊？”王桂英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听着心情似乎不错，“你和振南在那边还好吗？快端午节了，你们是不是又没空回家，那也没事儿，你们事业要紧……” “娘！”郭湘又叫了一声，声音有点哽咽。 “怎么了，湘湘，出什么事儿了？”王桂英终于听出有点不对劲。 “娘，您听我说。”郭湘冷静下来，“前一段时间振南油田上出了点事儿，他的脑袋被扎入了钢钉，进医院做了手术……” “啊？振南他……”王桂英惊叫起来，吓呆了。 “娘，您别怕，手术已经做了，钢钉取出来的。”郭湘连忙说道，“不过还有两块小铁片没有取出来，医生说现在暂时还取不了，这铁片压着振南的视神经，他现在……看不见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王桂英眼泪一下涌了出来，手足无措，“那、那振南现在怎么样，他，他不会……” “娘，他没事儿。”郭湘转头看了一眼顾振南，他一脸平静，“他就是想家了，想回家住，也好好休养一段时间。” “好、好，那你们快回来，回家来，娘照顾他……”王桂英哭了起来，那么优秀的孩子怎么会出这种事儿，他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吧？ “让他别担心，娘不嫌弃他，娘来照顾他，他是娘的好孩子……”王桂英哽咽。 “娘……”郭湘很感动，顾振南的眼圈也有点红了。 “我们要回去，明天就出发，过几天才能到……” “好，我马上回去收拾，把你们的屋子收拾出来，我也会把家里整理好，不会让他磕着碰着，你让振南别担心。”王桂英急急说道。 “嗯！”郭湘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郭湘走到顾振南身边，把他搂进自己怀里，“我们明天就回家。” “好！”顾振南点头。 在路上花了三天时间，三人到了顾振南家。 看着顾振南戴着墨镜拄着盲杖下车，王桂英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振南！” “娘！”顾振南叫了一声。 王桂英连忙去扶他，忍着眼泪，“路上还好吗？” “挺好的。”顾振南很平静。 果儿看见大哥这个样子，有点害怕，又有点心疼，怯怯地走到郭湘面前，叫了一声“嫂子”。 “果儿，来，帮嫂子拿东西。”郭湘声音很柔和。 林光荣也忙过来帮忙，拿了几大包东西往院子里去。 进了院子郭湘把他介绍给王桂英，她勉强笑了笑，“师傅，你辛苦了。” “婶儿，您千万别这么叫我，振南才是我师父，我是他徒弟，您叫我小林就可以了。”林光荣笑笑，帮郭湘把行李搬进房里。 郭湘一看院子里收拾得很干净，也没什么零碎的东西，想来王桂英是顾及到顾振南，把可能阻碍他走路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现在已是五月，南方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 王桂英从客厅搬了椅子出来让顾振南坐在院子里，外面凉爽一些。 又端了水过来给林光荣洗脸，“小林，一路辛苦了，洗把脸吧！” “哎，婶儿，您放着我自己来！”林光荣忙接过水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洗了把脸，问了郭湘，把水倒进了洗澡间里。 郭湘给顾振南也端来盆水，“老公，洗个脸吧？” “我自己来。”顾振南说道。 把墨镜摘下放在一旁，手摸索了一下，伸进脸盆里，拧干毛巾洗起脸来。 果儿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大哥的眼睛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啊，为什么会看不见了呢？ 等顾振南洗了脸，郭湘把水倒了，自己也洗了把脸。 “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去把饭菜端上来。”王桂英说道。 让郭湘过去帮忙把饭桌拿出来，放在院子里吃更凉快，林光荣连忙过去帮忙。 郭湘帮忙把饭菜都端出来，帮顾振南盛了饭，又夹了一堆菜在他碗里，他现在看不到自己夹会夹空。 王桂英在一旁看了很是心酸，偷偷地抹眼泪。 吃完饭郭湘收拾碗筷，王桂英连忙上前，“我来吧。” “娘，没事儿，我来收拾。”郭湘淡笑一声。 王桂英没有再说什么，还是帮忙一起收拾。 到了厨房，郭湘洗碗王桂英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你说怎么会这样，振南还那么年轻，这一辈子可怎么……” “娘，小声点，小心让振南听见。”郭湘轻叹一声，她现在说话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句话不好就打击到顾振南。 王桂英直抹眼泪，“那振南这样，还会好吗？” 郭湘沉默片刻，“会的，只是现在的医疗技术还不够，还要等，一定会有办法的。” “那、那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郭湘垂下眼睑，“不过娘你放心，多久我都会等，我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委屈你了。”王桂英看着郭湘，很感激。 “我是他媳妇，怎么是委屈？”郭湘淡笑一声，抿起嘴。 洗了碗郭湘到院子里，林光荣和顾振南正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郭湘告诉林光荣晚上在顾振东那个房睡。 几人轮流去洗了澡，回房休息。 坐在床上顾振南还是很沉默，郭湘叫了一声“老公”。 “嗯？我没事儿！”顾振南抬起头，“回家了，真好！” “嗯，我们就当给自己放个长假，好好休养一段时间，等以后好了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工作，不急！”郭湘说道。 顾振南又是沉默，就怕一辈子都治不好。 “老公，你别担心，真的！”郭湘靠在顾振南怀里，抱住他，“新的仪器已经在研制，用不了很久的，就算国内没有，我们可以去国外，我们现在有钱不用担心。” “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着，什么也别想，开心点，对身体恢复有帮忙。”郭湘说道。 顾振南知道，他其实不担心仪器，就担心自己脑中的铁片不会那么听话，要是哪天割断了哪根神经，自己瘫了、死了，那媳妇怎么办？ 第三百六十三章 要开业 第二天郭湘醒来的时候发现顾振南已经不在身边，急忙起床。 走到院子里，看见他坐在厨房门口和王桂英说话，王桂英在做早餐，他帮不上忙就坐在旁边陪着聊聊天。 郭湘走过去，看见锅里煮着久违的红薯粥，厨房里一股粮食的甜香味，很好闻。 “娘，振南！”郭湘叫了一句。 “醒啦？”顾振南嘴角略勾了一下，郭湘心喜，看来回来还是对了，老公的心情似乎好一些了。 “今天我煮了红薯粥，振南说好久没吃了。”王桂英微笑着说道，“也不知你们那个同事吃不吃得习惯。” “没事儿，偶尔一餐，那小子胃口好，应该不挑食。”郭湘应道。 又看向顾振南，“老公，你洗漱了吗？” “洗过了。”顾振南点头。 “那我去洗一下。”郭湘说道，转身去打水，碰到林光荣也起了，叫了一声“师母”，先去上厕所。 吃早饭的时候果儿对郭湘说道，“嫂子，等会儿你送我去上学可以吗？” 果儿已经在上中学，是在镇里上，平时是住校，她也是知道顾振南要回来才从学校赶回来看大哥的。 “好！”郭湘点头。 吃完早餐郭湘帮果儿提书包，跟林光荣说了一句，“光荣，既然来家了就多住几天，别急着走，多陪陪你师父。” “哎！”林光荣点头。 好不容易来一趟，再说这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他们，他也有点舍不得。 郭湘开车送果儿去镇上，路上遇到一些乡亲都亲热地过来打招呼，“振南媳妇回来了？” “哎！”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郭湘微笑应答。 送完果儿回来，郭湘先去了纪昌林那里。 他看到郭湘很惊讶，“怎么回来了？” 郭湘坐下，“振南他的眼睛看不见了，回来休养。” “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前几天。”郭湘轻叹一声，一脸忧愁，“师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是铁片压迫造成的吗？”纪昌林问。 “嗯，现在技术还达不到手术的条件。”郭湘黯然说道。 “只要还活着就有希望。”纪昌林说道。 “我也知道，可是现在振南的情绪不太好，我知道他很难过，可是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师父，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还自诩自己医术多高明，还有透视，可是什么都做不了。”郭湘的眼圈有点红。 “这是意外，也不是你的错。”纪昌林安慰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治不好的病，我们是人，不是神……” “可是看到他那个样子，真的很心疼。”郭湘眼睛湿了，仰起头不想让眼泪流下来。 纪昌林轻叹一声，“你这样振南他会感觉得到的，心理压力会更大，放轻松，日子还是要过下去……” 郭湘苦笑，她也想轻松点，可是轻松不起来。 擦了擦眼角，站起身，目光很坚定，“我知道，我会好好的。” 回到家顾振南和林光荣在院子里聊天，看到郭湘林光荣站了起来，“师母，我听师父说你们在家乡还开了个水泥厂，我想过去参观一下，可以吗？” 郭湘点头，“我去问问沈老师。” 水泥厂从去年开始到现在也有一年了，应该建好了吧。不过那种大型的厂郭湘也不了解，后世这样的厂建几年的都有，不过他们这厂还没有达到那样的规模。 郭湘去村委打了个电话，水泥厂开始建厂就已经有了电话，一直在用。 沈青山听到郭湘的声音很惊讶，“你们回来了？” “是，我有个朋友跟着一起来家里，说想去水泥厂参观一下，可以吗？”郭湘说道。 “当然可以。”沈青山笑道，“欢迎啊，正好这几天我们要搞个开业仪式，还想通知你们看你们有没有空回来，想不到你们就回来了，真是太巧了！” “那我们现在就过去。”郭湘说道。 郭湘回了家，跟顾振南和林光荣说了一声，郭湘开车三人一起去水泥厂。 远远就看见已经建成的水泥厂，林光荣很震惊，想不到师父在家乡也办了一个这么大的厂。 沈青山已经在厂门口迎接他们，当看见顾振南戴着墨镜拄着盲杖下来的时候很是吃惊。 “小顾这是怎么啦？”沈青山问。 “受了点伤，眼睛暂时看不见。”郭湘轻描淡写地说道。 “哦。”沈青山也没有多问，怕触到别人的伤心事，“大家随我来。” “厂里刚刚装修好，这两天在搞卫生，过两天就可以正式开业了。”沈青山一边带着人往里走一边说道。 林光荣扶着顾振南，郭湘走在旁边。 厂里一些在搞卫生的工人很多都是村里的，看见顾振南这个样子都很吃惊。 “那不是振南吗，眼睛怎么啦？”有人小声议论。 “不知道啊，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见他们过来马上停下不敢再说。 沈青山带着三人大概转了一圈，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工人都已经招好了，设备和原材料也都准备好了，过两天就正式开工。” “小郭，你说要不要请县里的领导过来剪彩？”沈青山问道。 “请吧。”郭湘有点不确定，“我们这儿毕竟是县里第一家合资企业，当时成立的时候也得到招商部同志的照顾，不请说不过去。我打个电话问一下，至于县长什么的能不能来就不知道了。” “那就问一下。”沈青山说道，“我们这是新厂，如果有县领导来剪彩，影响力也能大一些，也当是宣传了。” “好！”郭湘点头，“那具体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后天，早点十点钟，我们也迷信了一把，查了是黄道吉日。”沈青山笑着说道。 “行，我打电话给招商部的李主任，看看他们能不能来。”郭湘说道。 打了县招商部的电话，找了李主任，“李主任你好，我是东南实业有限公司的小郭……” “原来是郭老板，你好、你好！”李主任很热情，“听说你们厂快开业了？” “对呀。”郭湘笑道，“这不想请您还和县里的领导过来剪彩，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 “剪彩？好啊！”李主任笑起来，“这是好事，你们可是我们县第一家合资企业，我们求之不得呀！” “那县里的其他领导能不能请来，我们也不熟，李主任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郭湘委婉说道。 “行啊。”李主任爽朗回答，“我去问一下副县长，县长可能就不行了，他去市里开会了。” “那麻烦李主任了。”郭湘笑道。 挂了电话，郭湘对沈青山说道，“招商部的李主任会来，他说再问一下副县长，还不确定，多准备几把剪刀就是，把彩带弄长一点，到时来的人多就多几人剪。” “好！”沈青山点头，还是小郭有面子。 林光荣在一旁看着很羡慕，对顾振南说道：“师母很有能力啊。” 顾振南点头，“嗯。” 可他的神情隐隐有些失落，越是这样越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第三百六十四章 媳妇很能干 从水泥厂回来，一天之内村里很快传遍了顾振南眼睛看不见的事。 “听说是出了事故，脑子里有东西取不出来了。” “那一辈子不就瞎了？” “谁说不是。” “那有什么关系，他们家那么大一个厂就是什么都不干一辈子也吃不完。” “就是，还有他那个媳妇那么能干，怕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他是个男人，还能一辈子靠女人不成？” “怎么不行？小郭大夫人很好。” “那谁知道，现在还刚刚开始，人一辈子这么长，谁知道她能不能等，她还那么年轻，又那么漂亮，会跟一个瞎子过一辈子？” “听说以后还是可以做手术的，现在只是暂时的……” “难说！” 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既有替顾振南惋惜，也有一些嫉妒的说他活该，赚太多钱了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本来都是农村的，凭什么就他一个人有出息，大家还都要替他打工，他就像资本家一样剥削别人，现在有报应了。 王桂英听了这些话气得说不出话来。 甚至顾大娘还特意找上门，王桂英没让她进去，她就在门口说起来。 说要她看好郭湘，别到时候耐不住寂寞给顾振南戴了绿帽子。 “湘湘不是那种人。”王桂英气得脸张涨红了。 “现在日子还短是看不出来，等日子久了你再看！” “我也是为你好，现在振南看不见了，什么事都管不了，别到时候那么大一个厂被外人给弄走了。”顾大娘撇着嘴说道：“那可是我们顾家的财产。” “那是振南夫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王桂英气急了。 “怎么没关系，我们姓顾，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可别胳膊肘往外拐，别到时候什么都没了，看你还不哭去？” “就是都送给湘湘又怎么样，我们愿意。” “你是不是傻？你不为振南想想？他眼睛都看不见了，以后靠什么？还不是靠那个厂？还有振东和果儿呢，你也不为他们想想？你怎么当人娘的？”顾大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那是我们自己家的事儿，不用你考虑，以前没有厂的时候我们一家也没饿死。”王桂英气得都快哭了，“再说谁说振南治不好，过一段时间……” “切，骗谁呢，也就你这样的老实人才会信，那是你儿媳妇说的吧？她就是故意让你们放松警惕，到时候把东西都骗走，等人财两空，你们就哭去吧！” “你……”王桂英气得说不出话来。 顾振南在里面听得火冒三丈，“娘，还不赶她走，听她啰嗦什么？” “哎、哎！”王桂英急忙关上大门，她一贯脾气好做不出太绝的事儿，想不到顾大娘会说出这么难听的话来。 “师父，别听他们胡说，师母不是那样的人。”林光荣说道。 “我知道。”顾振南面无表情。 正好郭湘去了厕所没听到外面的谈话，出来的时候见顾振南脸色难看，不由问题：“怎么啦？” “没事儿！”顾振南说了一句，拄着盲杖进了房。 “发生什么事儿了？”郭湘小声问林光荣。 “没有，就是有人说闲话，师父听了不高兴了。”林光荣简略说了一句，那些难听的话他也不敢再复述一遍。 郭湘若有所思，其实回来她就知道肯定会有人说闲话的，农村人说起来朴实，可是爱说闲话的人也多，有些也许是真话，可是真话伤人。 但自己只要做好，他们自然就没话说了。 郭湘走进房，顾振南正坐在椅子上发呆，她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体，靠在他的膝盖上。 “老公，别管别人说什么，我不会离开你，你信我。”郭湘说道。 顾振南轻叹一声，手抚上郭湘的长发，并没有说话。 第二天顾振南没有出门，郭湘就去了纪昌林那里一趟，都听到好多闲话。 她当然不会理睬，就担心这些话传到顾振南耳朵里他会不好受。 可是自己该说的都说了，有些东西要他自己消化才行。 他只有勇敢去面对，以后才能真正变得坦然，才能无所畏惧。 第三天一早郭湘就起了床，今天是水泥厂开业典礼她必须去。 “我就不去了。”顾振南说道，去了也看不到什么，反惹人嫌。 郭湘穿了那条白色的连衣裙去参加了开业典礼。 典礼很热闹，来了很多人，县里的领导来了好几个，连电视台都来拍摄了。 郭湘和几个领导一起剪彩，并发了言，领导给予水泥厂很高的赞扬和肯定。 鞭炮放起来，锣鼓喧天，乐队齐鸣，场面喜庆非凡。 反观顾振南这边就落寞得多。 林光荣陪着他，“师父，要不我们去外面走走？” “也好。”顾振南点头，迟早是要面对的，自己不勇敢点，以后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来到村委那棵大槐树下，很多人坐着聊天，看到顾振南来了都很吃惊。 当然大家还是很客气，“振南来了？” “快来坐！” 顾振南点点头摸索着坐了下来。 “振南，你这眼睛到底怎么回事儿？”有人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林光荣在一旁帮忙解释了，说了事故的事。 “那以后不能好了？” “不是的，这只是暂时的。”林光荣连忙说道，“以后做了手术就好了。” “那不是要把脑子剖开？那多危险？” “不会，我师父已经做过开颅手术，不危险。”林光荣说道。 “那怎么眼睛还没好？” “这个……”林光荣不知怎么解释，他也不是专业的。 “振南没事，你媳妇那么能干，不用愁。” “是啊，刚才水泥厂开业典礼我去看了看，真热闹啊，振南媳妇长得又好，把其他人都比下去了。” “可是她是不是有点太能干了点？这种事儿本来是男人做的……” “可振南这情况也不行啊……” “现在还没什么，可日子久了谁知道她会不会有二心？” “是啊，振南你也要注意点……” 顾振南脸色难看，虽然大家都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但说得实在是难听。 林光荣见顾振南脸色不好，忙站了起来，“师父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听说师母的师父医术高明，我们去他那儿坐坐？” “好！”顾振南点头。 第三百六十五章 我还没死 林光荣按顾振南的指示，扶着他来到纪昌林的卫生所。 纪昌林见了还和平时一样，“振南来了？” “嗯。”顾振南应一声。 林光荣看了看卫生所，很小，药也不多，农村条件就是差啊，和油田根本没法比。 “我帮你看看？”纪昌林说道。 “麻烦了。”顾振南点头。 纪昌林让顾振南坐在自己面前，拿了一个脉枕出来，把他的手放在脉枕上。 仔细诊了脉，纪昌林说道：“身体还是不错的，就是脑中这东西……，不着急，只要脑里不发生病变，取出来是迟早的事儿！” 顾振南抿抿嘴，这和没说差不多。 “郭湘很为你担心，你放轻松点，不要给她脸色看，她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纪昌林说了一句。 “她说什么了吗？”顾振南敏感问道。 “没有，她就是担心你压力太大，她自己倒不觉得累。”纪昌林说道：“你自己也能感觉得到吧，郭湘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而且你们有感情，你要相信她。” 顾振南点头，就是因为知道才更内疚，觉得自己拖累了她。 郭湘忙了一天，上午剪彩完带着几个县领导参观工厂，当然解说主要是沈青山。 然后中午又请几个领导吃饭，下午人走的时候又买了一些礼品送给他们，几人真是满意而归。 沈青山一直在一旁观察，很是佩服，别看郭湘年纪轻轻，可是人情世故却很练达，做到面面俱到，他都自愧不如。 郭湘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振南和林光荣在院子里喝茶，叫了一句“老公”。 “回来啦？”顾振南伸出手，“累了吧？” “不累！”郭湘摇摇头，看顾振南的脸色似乎还好，放下心来。 “快坐下歇歇。”顾振南拉了拉郭湘的手，虽然她自己说不累，可忙了一天哪有不累的？ 自己不善言辞，就算眼睛没问题，这些应酬的事也没有她做得好，他对郭湘的交际能力还是很佩服的。 郭湘见顾振南心情似乎不错，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就怕他太敏感，说话都要小心翼翼的免得一不留心触碰到他的自尊心，引起他的反弹。 “今天开业典礼怎么样？”顾振南问。 “挺成功的。”说到这郭湘的心情好起来，“县里来了好几个领导，电视台的都来了，可以为我们厂好好宣传一下，以后的水泥不愁卖不出去。” “师母真有远见，怎么会想到办水泥厂的？”林光荣问。 “因为我们这里原料多啊，漫山遍野都是，不用可惜了。”郭湘笑笑，“而且我们这里这么穷，大家都有了工作生活也能过得好一些。” 顾振南点头，“其实当初她是想给我弟弟一些事做，当时我弟以为自己考不上大学，心情很沮丧，你师母就为他开了这家水泥厂，好让他有点事儿做。” “师母真是个好嫂子。”林光荣笑道。 “是啊！”顾振南握住郭湘的手，“她一直做得很好。” 反观自己都没考虑得那么周到。 “后来呢？师父的弟弟又上大学了？”林光荣问。 “嗯，还是在沈老师的帮忙下上了，学的就是水泥专业。”郭湘说道。 “那挺好，以后就可以在自家厂里上班了。”林光荣说道。 “是啊！”顾振南握紧郭湘的手，她真的为家里做了很多，可是自己呢，似乎没为她做过什么。 林光荣在顾振南家住了两天，第三天回东北，郭湘开车送他去县城坐车。 顾振南把人送到门口就没有再出去，转身进屋，谁知头一阵眩晕，一下摔倒在地。 王桂英听到动静忙跑过来，“振南，怎么啦？” “我……没事！”顾振南甩了甩头，隐藏住情绪，“没事，娘，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 王桂英也没有多想扶着顾振南进了房。 顾振南坐在床上，摸了摸后脑，是又恶化了吗？神色不由黯淡起来。 郭湘送林光荣到了县火车站，给他买了票，又买了点湘南的特产让他带回去。 林光荣上车前对郭湘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郭湘说道。 “师父现在这样我知道很不容易，他也是一时不习惯，有时心情不好，给你脸色，师母您多担待。”林光荣说道。 “我知道，我从没嫌弃过什么。”郭湘说道。 “我听到村里有些人说闲话，师母您也别放在心上，只要你和师父好好的，我相信以后肯定会好起来。”林光荣又说道。 郭湘点头，“我从来就不在意别人说什么，我在意的只有你师父，我就怕他自己想不开。” “多给他一点时间。”林光荣叹息，其实他也担心，师父以前就不爱说话，现在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了。 “那我上车了，师母你们多保重！”林光荣拎东西上车。 “你也是！”郭湘挥手和林光荣告别。 郭湘回到家发现家里的气氛很不好，忙问王桂英，“娘，又发生什么事儿了？” “是你大伯的儿子来了。”王桂英叹道。 “顾代财？他来干什么？”郭湘皱起眉头。 “还不是听说你们水泥厂开业了，想让振南给他安排一个副经理当当，说什么要帮咱们看着厂，以免被外人霸占了。” “就他？还副经理？还真敢开口。”郭湘嗤笑。 “是啊，他没文化人又懒，振南当然不同意，他就说了很多难听的话。”王桂英说道。 “您还放他进来干嘛？那种人就不应该搭理他。”郭湘说道。 “这……不都是亲戚嘛？”王桂英有点扭捏，“以前是日子穷没办法，现在咱们日子好过了，能帮就帮一点，想不到他们那么过分。” “以后大伯一家来都别让他们进门！”郭湘颦眉，王桂英还是太软弱了。 “好……”王桂英应了一声，至于做不做得到就不知道了。 郭湘走进房里，顾振南正坐在桌前，脸色很难看。 “振南……”郭湘叫了一句。 “光荣走了？”顾振南问。 “嗯，上车了。”郭湘回答一声。 “走了也好，免得让人看家里的笑话。”顾振南冷哼一声，“我还没死呢，一个个就想管我们家的事了。”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别说死不死的……” 顾振南还是第一次说死这个字，郭湘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是迟早的事儿？”顾振南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嘲讽，不提就不会死吗？ “不会的，一定不会！”郭湘忙走过去抱住他，“老公，我不会让你死，一定不会！” “你有办法？你不是神……”顾振南讥笑一声，“有办法我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老公？”郭湘有点不可思议地看着顾振南，仿佛不认识他一样。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们离婚吧 “老公，你别这样！”郭湘有点泪崩，她就怕顾振南钻牛角尖，她认为他回家来会好一点，谁知道…… 顾振南长叹一声，“我现在就是个废物……” “不，老公，你不是！”郭湘忙摇头，“因为有你，我忙得才有意义，如果没有你，我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些，你这样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没用！”顾振南“看着”郭湘。 郭湘觉得很委屈，老公怎么变得这么不讲道理？ 不过她能理解，他现在看不到了，又被人嘲讽，被人说闲话，他心里不好受，他无处发泄，所以只能对自己最亲近的人发脾气。 只要他能发出来也好，自己受点委屈没什么。 郭湘不再争辩，让顾振南很无力。 他其实是故意，看郭湘难受他也难受，可是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他觉得自己拖累了她。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很压抑。 这时王桂英在外面叫二人吃饭，郭湘放下身段，走到顾振南的身边，“老公，我们去吃饭吧。” 她去扶顾振南，他甩开她的手，“我自己能走。” 泪水漫上郭湘的眼眶，她咬着唇一声不吭跟在顾振南的身后。 吃饭的时候大家都沉默，王桂英看着二人什么也不敢说。 晚上顾振南更是借口说不想影响郭湘休息，到顾振东那个房间睡觉。 郭湘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他会影响自己，相反没有他在身边自己才睡不好。 她觉得他太不了解自己了，她觉得很委屈，第一次她没有向他妥协，自己回了房间休息。 可是躺在床上她怎么也睡不着，回忆起两人一起过来的点点滴滴，她想不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辗转反侧大半夜，郭湘还是睡不着，她偷偷溜到顾振南的房里。 她蹲在他的床前，看着熟睡的他。 还是那样熟悉的面容，在黑暗中他的五官更加立体深邃，侧颜几乎完美。 “老公，我们别这样好不好？”郭湘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不想变成这样，我们好好的不行吗？” “我很爱你，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我们可以共渡难关，你现在虽然暂时没好，可是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你要有信心，以后一定能治好的，我求求你别放弃！” 黑暗中顾振南的眼睛也湿了，他的手紧紧握了起来，还是装作没听到一动不动。 第二天顾振南依旧不和郭湘说话，让她感觉很无助。 她跑到纪昌林那里诉苦，他轻叹一声，“多给他一些时间吧。” “可是我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郭湘觉得很委屈。 “他的自尊心太强了，你就服服软，多哄哄他。”纪昌林说道。 “我有啊，可是他不理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郭湘心情低落。 “那就在这儿帮我一起看看病，别和他再起冲突了。”纪昌林说道，“等他气消了，也就好了。” 郭湘只好答应下来。 “对了，你之前说的要画中药图谱的事怎么样了？”纪昌林问。 “师父……”郭湘有点不好意思，这两年都在忙其他的事儿把这个都忘了。 “正好趁现在有时间把那个完成算了。”纪昌林说道。 “好！”郭湘点头，“我去镇里买一点纸笔和颜料回来，家里的早就不能用了。” “去吧！”纪昌林点头。 另一边顾振南见郭湘跑出去一直没回家有点着急了，拄着盲杖走了出来。 “哟，振南来了，快过来坐坐。”有人招呼顾振南。 “不了，我找我媳妇。”顾振南说道。 “急什么，你媳妇上纪大夫那儿去了，我刚才都看见了。”有人说道。 “是吗？”顾振南松口气，那就好，在纪大夫那儿就没事儿。 “这么紧张，是不是怕你媳妇跑了？”有人开起玩笑。 顾振南的脸色一下变了。 “别胡说八道。”旁边有人说道。 “怎么胡说，你看现在振南看不见了，她还往外跑，那不是不把振南放在眼里？现在才刚刚开始，日子久了，她守着住吗？”有人讥笑。 “那她去她师父那儿不是正常吗？” “我刚才看见她一个人开着车走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另一个说道。 “不会是去会什么小白脸了吧？” 顾振南脸色铁青，转身往家里走。 “小郭大夫不是那种人……”后面的人继续说道。 “那谁知道，现在振南都看不见了，是个残废，她还能守他一辈子？” “我看他们离婚是迟早的事儿！” “你看她在水泥厂春风得意的样子，哪儿有一点担心振南，我看她就根本没过日子的样子。” “那是人家能干，当时水泥厂也是她办起来的。” “那不是衬得振南更没用？以前就不说，现在他都瞎了，更是什么都干不了？他都得靠他媳妇！” “那他不成了吃软饭的了？” “哈哈……” 那些对顾家各种羡慕嫉妒恨的人终于有了宣泄的出口，便大放阙词起来。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顾振南走得更急，好几次差一点摔倒。 郭湘买了纸笔颜料回来，又在纪昌林那里画了一下午才回了家。 吃饭的时候顾振南脸色非常难看，郭湘抬眼询问王桂英，她摇摇头，表示不太清楚。 晚上顾振南回了房，郭湘觉得再这样下去不行，夫妻没有隔夜仇，这样冷战下去只会让关系越来越僵，她决定先妥协。 她到顾振南的房门口，房里并没有开灯，对现在的顾振南来说开不开灯并不重要。 “振南，你在里面吧？我们谈谈？” 顾振南的头又是一阵眩晕，他没有吭声。 “振南？” “我累了，要休息，你走吧！”顾振南开口。 “振南……” “我让你走！”顾振南突然怒了。 郭湘咬着唇，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凶过自己，他怎么会变得这样？ 冲回房里扑到床上哭起来。 一连几天，顾振南都和她冷战，她很难受，又觉得委屈。 自己没做错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可是她知道他眼睛看不见，又治疗无门，心里肯定难受，她体谅他，还是自己放低姿态去哄他。 这天晚上趁他还没有关门进了他房里。 “振南，我们和好，好不好？”郭湘先开口。 “我不喜欢我们这样，我心里很难受。”郭湘说道，“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对你跟我说，我改好不好？你别不开心，你不开心我会更难受！” 顾振南一直沉默，郭湘有点受不了。 “老公，你说话呀！” 黑暗中，顾振南突然说道：“我们离婚吧！” “你说什么？”郭湘惊叫起来，一脸震惊。 第三百六十七章 我可能会死 “我说我们离婚！”顾振南又重复了一句。 “别开玩笑了，老公，这一点都不好笑。”郭湘愣住了。 “我没有开玩笑，我从来不开玩笑！”顾振南冷冷地说道。 “为什么？”郭湘瞪大眼睛，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你看看我现在，就是一个废物，你那么漂亮，那么能干，我配不上你了。”顾振南垂下眼睑。 “不，振南，不是的，你很好，在我心中你一直很完美，你没有配不上我……”郭湘急切说道。 “现在不是了。”顾振南打断她，“我现在看不见了，我什么都做不了了，除了空有一副皮囊，我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我了。” “我不在乎！”郭湘流着泪摇头。 “可我在乎！”顾振南声音陡然提高，“你听到他们都是怎么说的吗？他们说你多能干，多优秀，多出色，说我就是个残疾，我就是个废物，说我就是个吃软饭的……” “不是的，你不是……”郭湘泪流满面。 “我是！”顾振南的声音很冷，“我现在什么都做不了，我看不到，我甚至走个路都会摔跤，我一无是处……” “可那只是暂时的，等手术了……” “手术？呵……”顾振南冷笑一声，“那只是骗我的吧？真的能手术吗？什么时候，你告诉我呀？” 郭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她也不能确定，“振南，你别这样，我从来没有骗过你，只是要时间……” “时间？”顾振南叹口气，“我还有多少时间？你告诉我。其实我都知道了，他们说了我脑中的铁片就是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我根本没有多少时间是不是？” “你……”郭湘震惊，原来他都知道了？ “就算不死也是瞎，也是瘫，不是吗？”顾振南的语气满是颓丧，眩晕已经不止一次了只不过他一直不敢说出来。 “不是的，振南，不是……”郭湘扑到顾振南面前，“一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等好不好？我愿意和你一起等……” “可我不愿意，我不愿活在你的阴影下，不愿别人说我只能靠你……” “你别管别人说什么，我不在意的，我是心甘情愿的，振南，你别赶我走，好不好？” “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你说过要一辈子对我好，你说过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你说过的，我都忘了吗……” 顾振南的眼睛也湿了起来，他想起郭湘说过，我永远会在你身边，除非你赶我走，他说永远也不会有那么一天。 他食言了。 “振南，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我改还不行吗？” “我任性，我矫情，我脾气不好，我都可以改，你别不要我……” “我去学做家务，学做菜，学洗衣服，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学……” “振南！”郭湘扑进顾振南的怀里，急切地亲吻他，“振南，我们重新来过，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我们俩的孩子，他一定会很可爱，长得像你……” 顾振南很震惊，以前郭湘一直说不想生孩子，他虽然也不在意，可现在她竟然说要为自己生个孩子，他很意外，却很心痛，如果是以前他也许会高兴，可现在…… “我不需要！”顾振南粗暴地推开她，“我不需要，我一个人可以过得更好，我不稀罕……” “振南，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郭湘跌坐在地上，泣不成声。 “以前的海誓山盟你都忘了吗？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你说过我们要永远生活在一起，不离不弃，你都忘了吗？”郭湘心如刀绞。 她记得清清楚楚，她记得第一次去他那里，她不小心说出了要离婚的话，他还是为她买了很多东西，为她订了洗澡的帘子，他说“即使只有一个月也不让你受委屈”。 她记得她为他治疗面瘫，开玩笑说“你以后只能对我一个人笑”，他毫不犹豫地说“好”。 她记得那次他成为机械厂的老总，她笑他身份变了，他刮着她鼻子说“不管身份怎么变，我永远是你的老公。” 她记得他事故后醒过来，他吻着她说感谢她的不离不弃，她说她永远不会离开他，除非他赶自己走，他说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 她记得那次他们去公园，他拿小蛋糕喂她，她说“老公，我很爱你，你不要丢下我一下人”，他说“好”。 他明明都答应过的，可为什么转眼他都忘记了？ “男人的誓言是最不可信，你不知道吗？”顾振南的声音很冷。 “不，我不相信，你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郭湘拼命摇头。 “振南，我错了，我以后会好好的，再也不到外面出风头，再也不和你生气了，你别赶我走，好不好？”郭湘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只有自己才知道两人在一起多不易，经历过几次生死，两人的感情应该是坚不可摧的，为什么现在却这么不堪一击？ “你现在怎么这样？我都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赖着不走？”顾振南大吼一声。 “不，不可能……”郭湘后退，满脸绝望，“顾振南，不是的，你是故意气我的是不是？振南，可是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你别让我这么难过好不好？你看着这样的我不会心痛吗？你以前是最疼我的！”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温暖的人……”在遇到你之前，顾振南心里说道，可是现在却要硬起心肠。 “其实你看错我了，我一直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不会为了谁而改变……” 郭湘脸色大变，他居然这样说，他是铁了心要和自己离婚了？ “好，你很好，顾振南，你一定会后悔的……” 郭湘起身冲了出去，推开院门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湘湘、湘湘……”顾振南没想到郭湘会跑，一下急了，匆忙起身追出去，一下忘了房间有门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振南！”王桂英哭着跑过来，“你没事儿吧，振南？” “我没事儿，别管我，娘，你快去看看湘湘，现在这么晚了，她跑出去……” “你这又是何必呢？”王桂英泪流满面，“为什么要说出那么绝情的话？” “娘，快别说了，你快追上去看看……” 王桂英只好跑了出去，跟在郭湘的身后，看着她进了纪昌林的卫生所，才放心地回了家。 看到顾振南还坐在地板上，“振南，为什么呀，振南？” “湘湘那么好，你为什么要赶她走？你别听别人胡说八道，湘湘不是那种人……”王桂英哭了起来，“她那么好，我从来就没有见过那么好的儿媳妇……” “我知道！”顾振南的泪水也流了下来，“我就是知道才不忍心她守着我这个废人……” “娘，我不能拖累了她，我好不了了，我随时都可能会死……” 王桂英捂住嘴，一脸不可置信，“怎么会这样？” 第三百六十八章 我要为她着想 “可湘湘说了可以手术的，等手术了你就会好……”王桂英说道。 “她是说可以手术，可是根本没有仪器，我脑中的铁片还会移动，哪一天就割破了我的血管，我就会死……” “可是，有湘湘陪在你身边不是更好吗？” “我不想看她为我伤心，我不想我带给他的最后回忆都是痛苦……”顾振南脸色悲怆，紧抿着唇，手指紧紧攥起，关节因为用力微微泛白。 “可你这样也伤了她的心啊，你没看见她刚才有多难过？”王桂英摇头。 顾振南神情悲切，“长痛不如短痛，她对我失望了，以后也许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也许就能早点忘了我……，娘，其实我心里也很痛苦，刚才看着她哭我心如刀割啊！” “她平时多爱笑，多活泼的一个人，可是你看她这段时间，为了顾及到我，她那么小心翼翼地，如履薄冰，她要看我的脸色，生怕我不高兴，活得那么辛苦，我不忍心……” “那你对她好一点啊！”王桂英不能理解。 “我也控制不住我自己。”顾振南苦笑，“我觉得自己很没用。你不知道，娘，看她活得那样战战兢兢，爱得那么卑微，我就痛恨我自己……” “她本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生活得那么肆意，神采飞扬，可是因为我她只能低声下气，不敢大声说话，不敢笑，她都不是她了，我不能毁了她呀！” “她现在离开我只是短暂的痛苦，等时间长了，也许她就能忘了我，我希望她能幸福……” “可是振南，那你怎么办？你太苦了呀？”王桂英泣不成声。 “自八岁那年你到我们家来，就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好不容易好了，你却……”王桂英泪如泉涌，“是我们顾家对不起你啊。” “娘……”顾振南的泪水也流了下来。 “我还记得那时我和你爹在帮别人挖水渠，你那么小，穿得破破烂烂的，脸上又黑又瘦，眼睛饿得都陷下去了，看到我们吃饭你直咽口水……” 王桂英一边回忆起往事，一边流泪，“你爹就把自己的饭给你吃，你跪下来给我们磕头，说愿意给我们当孩子，说你姓顾，正好和我们一样……” “那时我和你爹真的觉得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我们那么多年没有孩子，不知被多少人笑话，你来了，我们终于有了孩子，你爹也有了笑容。” “你真是一个福星，你来之后没多久我就怀上了振东，你不知道我和你爹有多高兴！”王桂英一边抹泪一边说道。 “那时候你还那么小，你抢着帮我们做事儿，饭也不敢多吃，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有了自己的孩子不要你了，可是你是我们家的福星，我们怎么会不要你，我们是把你当亲生儿子一样……” 顾振南的眼睛也是通红。 那年他从家里跑出来，后来到处流浪，渴了就在沟边捧点水喝，饿了就翻垃圾筒找吃的，爬火车，走到哪儿算哪儿，直到他遇到顾建国夫妇。 他其实观察了他们好几天，知道他们是好人，又没有孩子，他才出现在他们面前。 说自己姓顾，叫顾振南，说可以当他们的儿子。 他们丝毫没有嫌弃自己，还把自己当亲儿子一样照顾。 可是他还是很惶恐，生怕他们会不要自己，所以他很努力，吃得少做得多，他就想要有一个家。 “后来你爹身体不好，生了病，我们就回家了，我们离家十年，带回了你和振东，别人都不知道你不是我们亲生的，我们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 “我知道，娘，这么多年，我一直很感激……” “可是我们家对不起你，因为你爹的病，那些年你吃了不少苦，家庭的担子都压在你身上，后来你考上大学都上不了，耽误了这些年，如果不是我们，你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不，不是的，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早就冻死了，饿死了……”顾振南摇头，眼睛也是通红，“娘，是你们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温暖，来这个家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可是你过得不开心，你从来没有笑过，还是这两年有了湘湘你的脸上才有了笑容，可是你为什么要赶她走啊，我看得出来湘湘对你是有真感情的，她都不在意那些事儿你为什么要……” 顾振南苦笑，“娘，她可以不在意，可是我必须为她着想啊，我不想看见她活得不开心，不想她生活得小心翼翼……” “可是孩子，你苦了自己呀……”王桂英泪如雨下。 “我……，呵！”顾振南凄惶一笑，“也许都活不了多久了，我无所谓，只是，可能不能为您尽孝了……” “振南，你别这么说，你这样让娘的心好痛，振南。”王桂英悲痛不已。 “娘，我都想好了，如果我死了，水泥厂就留给振东，我油田那边还有个大厂想给湘湘，娘，您别怪我，我留给她的只有这些了……” “你别说了振南，我们不要这些，我只想你好好的……”王桂英泪流满面。 …… 郭湘从家里跑了出去，明明已是夏季，可风吹在身上却有彻骨的寒意，脑中一片白茫茫，像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整个人像被雪包裹一样，冰冷刺骨。 她泪流满面跑到纪昌林面前，把他吓一大跳。 “这是怎么啦，是振南……” “不是！”郭湘拼命摇头，“振南他不要我了，他要和我离婚……” “为什么？”纪昌林大惊。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师父我做错了什么？”郭湘哭着蹲了下来，手捂着脸，泪水从手缝中流了下来。 “他……一定是不想拖累你，不想让你受苦，他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纪昌林叹气。 “可是我愿意啊，我不怕受苦，我愿意和他一起承担！”郭湘大哭，“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为了他我愿意改变，愿意……” “这也许正是他想分开的原因，他不想你为他改变吧，他觉得你活得太辛苦了……” “可我不觉得辛苦，我都是心甘情愿的，退一万步讲，即使他真的不能治了，我也愿意在他最后的时光和他一起度过，他为什么要赶我走？”郭湘不能理解。 第三百六十九章 离婚协议 “也许他是不想你们最后的时光在痛苦中度过……”纪昌林摇头。 “可是我不觉得痛苦，真的，我愿意的，我甘之如饴。如果真到了那一刻，我也要开开心心和他一起度过最后的时光，为什么他就不能为我想想？而要打着‘为你好’的借口来伤害我……” “他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他知道什么是为我好吗？他以为这样抛弃了我我就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吗？”郭湘泪如雨下，“师父，我不能理解……” “即使真的到了那一刻，我也愿意我们俩平平静静地，握着他的手微笑着送他走，而不是像这样让我伤心难过，他以为这样我就能忘记他吗？” “我只会更难过，只会更恨，只会更不开心……” 郭湘不能理解，前世就看过那样的狗血电视，男人得了绝症，故意装作和别的女人有染让女朋友误会伤心闹分手，事后又拉着女朋友忏悔，说是因为爱她。 那时她就不能理解，这种是爱吗？一定要伤害才是爱？ 就不能两个人一起面对，一起承担？ 说什么不让女人痛苦？这样女人就不痛苦了吗？只会更加痛苦好不好？ 想不到这一世这种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还是不能理解。 “也许他觉得长痛不如短痛……”纪昌林叹息。 “可是师父，我真的很难过，很难过，我的心好痛……”郭湘捂着心脏处，感觉到那里拉扯着疼，她第一次才知道原来难过真的会心痛。 “快坐下！”纪昌林忙说道，拉过郭湘的手轻轻给她按摩劳宫穴，让她放松下来。 “先别想那么多了，身体要紧啊。”纪昌林心疼地说道。 “师父……”郭湘一张脸满是泪水，纪昌林从来没有见她这样伤心过。 “今晚你就在师父这休息，我去村委那边，明天你们再好好谈谈吧？”纪昌林叹口气，他也不知道怎么帮她。 郭湘走进里屋躺了下来，泪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掉，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两人明明那么相爱，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在一起？ 她明明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还说出那样绝情的话来？ 她想不通。 郭湘哭了大半夜，最后哭累了才慢慢睡着。 第二天纪昌林回来，见郭湘的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心中不由叹息。 “我买了两碗米粉过来，吃点吧？”纪昌林说道。 “师父，我没胃口。”郭湘摇头，还是很难受，心里堵得厉害。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有什么事儿吃完饭再说。”纪昌林劝道。 郭湘拿起筷子，眼泪又簌簌地往下掉，一边哭一边往嘴里塞米粉，一口一口和着眼泪吞下去。 纪昌林看了心疼不已。 吃完早餐，王桂英过来了，还带着郭湘的包和她的行李。 “湘湘，这是振南让我拿过来的……” “娘，你们这是要赶我走？”郭湘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娘，你也不要我了吗？” “不是我不要你，我也没办法啊，振南他……也是为了你好。”王桂英眼泪也掉了下来。 “为了我好？”郭湘苦笑，“为了我好就要赶我走？就要让我伤心难过？” “湘湘，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别恨振南，他也是不得已……”王桂英拼命摇头。 “不得已？是谁逼他吗？”郭湘的泪水滚落下来，“我恨他，我就要恨他……”郭湘泣不成声。 王桂英抹着眼泪回了家，她也很难过，她舍不得这个儿媳妇，可是她不敢违背顾振南。 她不知道儿子做得对不对，她只知道他也是为郭湘好，他们两个都没有错。 错的是老天，为什么让振南受这样的罪。 “师父，你看他多绝情？”郭湘看着自己的东西，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更多的是心痛，“把我的东西都丢出来了。” 纪昌林只有叹息。 也许这就是顾振南的目的，让郭湘恨他，也许就能快点忘了他。 王桂英回到家，顾振南紧张地问，“娘，湘湘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振南，她那么难过，娘看了都心痛，你怎么忍心？”王桂英哭道。 顾振南没有焦距的双眼通红，悲怆一笑，也许这是好事，她恨自己，就能快点忘了自己。 郭湘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行李，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纪昌林叹气，拿了一条温热的毛巾递过来，“敷敷眼睛，肿得太厉害了。” “师父，他为什么这么绝情……”郭湘一双婆娑的泪眼看向纪昌林。 他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纪昌林问。 “我不知道……”郭湘有点茫然，她发现自己除了顾振南在的地方没有什么地方可去。 亲生父母不知道在哪里，学校那也没心思回去上学了，似乎茫茫人海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那就先在师父这儿住，等你以后想好了再说……”纪昌林说道。 接下来两天郭湘就住在纪昌林这边，纪昌林到村委知青点住，沈青山他们搬到水泥厂去了，知青点又空了出来。 平静地过了两天，顾振南又没有再提离婚的事，郭湘还在幻想也许他后悔了又叫自己回去呢。 这天看到王桂英又来了，她的心里燃起希望。 “湘湘……”王桂英都不敢看她，“振南让我把这个给你！”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打开王桂英递过来的信封，张开里面的纸，满脸不可置信。 上面写着“离婚协议书”。 并不是顾振南的笔迹，应该是叫人代笔的，他现在看不见。 “娘……”郭湘的泪水一下涌了出来，“他真的这么绝情吗？” “湘湘，对不起，对不起……”王桂英也哭了起来。 纪昌林发现不对劲急忙走了过来，看到离婚协议书也是大惊失色，真的走到这一步了吗？ 他看了看离婚协议的内容，他们并没有孩子所以没有孩子的抚养问题。 他们在油田机械厂的股份，还有废油井，还有房产，包括在北京买的房，全部归郭湘，只有湘南的这个水泥厂归顾振南。 纪昌林心中微叹，顾振南是真为郭湘考虑的，只是这做法太让人伤心了。 第三百七十章 我带你回家 “除了水泥厂，其他的全部归你！”纪昌林简略说了一句。 “我不稀罕，我要他的东西做什么？我自己有厂，我能养活自己，他以为他给我这些东西我就要感激他吗？我恨他！”郭湘的泪如放闸的洪水滚滚而下。 拿起离婚协议，看见下面协议人那里顾振南并没有签名，心里又腾起一丝希望，振南会不会是故意试探自己？其实他也是舍不得离的吧？ 她把离婚协议丢回王桂英的怀里，故意狠狠说道：“告诉他，我不同意，他呢，不是也没签字吗？” 王桂英看了看郭湘，如果湘湘不同意，这个婚是不是就离不成了？那最好。 她把离婚协议拿了回去。 “师父，你说他是真的要和我离婚吗？他自己为什么不签？”郭湘忐忑说道。 纪昌林没有回答，他不敢说，他怕说出来郭湘受不了，顾振南都考虑得这么周到了，肯定是要离的。 过了没一会儿王桂英又来了，把离婚协议重新拿了出来，“振南，已经签了……” 说完自己的眼泪倒先流了下来。 郭湘一下呆了，泪水也滚落下来，“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湘湘，你别怪振南，他也是……”王桂英泣不成声，两个相爱的人反目是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儿。 当初郭湘嫁进来的时候是不光彩，她还担心，可是后来见他们感情那么好，她不知多欣慰，可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子。 “湘湘，振南说了没有要改的地方，他已经签了，你也签了吧……”王桂英流着泪，尽管她不愿意，还是把顾振南的话说了出来。 “呵，还真是绝情啊……”郭湘心里死灰，拿起笔泪水滴在协议上，“那就如他所愿吧，以后我们就……” 最后一句狠话还是没能说出口，她说不出口，曾经那么相爱，她放下不狠话。 郭湘拿起笔快速写下郭湘两个字，看了一眼边上的名字，顾振南三个字那么有力，那么醒目，以前觉得他的字有多漂亮，现在就有多刺眼。 郭湘把笔一丢，全身都虚脱了，“你走吧！” 王桂英流着泪把离婚协议收起来。 纪昌林看着郭湘那悲伤的样子，实在不忍心，把卫生所关了，默默退了出去。 郭湘抱着膝盖放声痛哭起来。 以往的点点滴滴都涌上心头，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顾振南还是在火车上，当时她坐在座位上，一个好听到让人怀孕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同志，请让一下好吗？” 她抬起头，就看见了那个让她后来挚爱无比的男人，当时她还想，这个男人好帅啊，要不要撩一下？ 后来她到油田找他，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黑，像个黑人一样，只看见明晃晃的牙齿。 可当他洗干净身上的石油的时候，她才发现他居然是火车上的那个男人，她的心如鼓捶，觉得真有缘分啊。 之后的一幕幕如放电影一样在郭湘的脑海中浮现，每一个恩爱的镜头都让她痛不欲生。 晚上纪昌林回来的时候就看见郭湘坐在地上靠在椅子上睡着了，脸上都是泪痕。 真是很心疼。 把郭湘叫起，她饭也没吃，回到房里又倒了下来。 接下来两天郭湘浑浑噩噩的，人也发起烧来，纪昌林一直在悉心照顾着她。 “娘，湘湘怎么样了？”顾振南听到郭湘生病也很着急。 “今天听说烧退了，好多了……”王桂英说道，她看向顾振南，明明他那么关心她，为什么还要分开啊？ 顾振南松了口气，拄着盲杖回了房，一边喃喃自语，“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王桂英看见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好责问，只能叹气。 郭湘退了烧，吃了些纪昌林煮的粥，也终于恢复了一点精神。 “别想太多了，日子还要过下去，这个世界不是没了谁就不转了。”纪昌林说道。 郭湘苦笑一声，道理谁都懂，可是心里的痛不是那么容易平复的。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去看看！”纪昌林说道。 过了一会儿，纪昌林领着一个人走进来，“小湘，他说是找你的。” “怎么是你？”郭湘见到来人大吃一惊，是林文。 林文淡淡笑了一声，“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林文一眼就看见郭湘耳朵下的那颗黑痣，她果然是王楚湘。 郭湘矍然变色，“什么家？我不会跟你回家！” “不是我的家，是你自己的家！”林文还是一副微笑的样子。 纪昌林很吃惊，郭湘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了？怎么没听她说过？ “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说实话我也有点吃惊，虽然没想到，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你怎么会知道？你派人监视我？”郭湘怒目而视，自己的事才过了几天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其实我一直在关注你，说监视太难听，我是关心你。”林文嘴角勾了勾，“我要感谢顾振南，若不是他，我也没这个机会……” “就是没有他，你也没机会！”郭湘提高声音。 “好，好，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吵。”林文淡笑一声，“不过就算你不认我，你连自己的父母也不要了吗？雅琴阿姨最近身体又不好了，你也不想回去看看？” “你说什么？”郭湘脸色大变，陡然站了起来。 “我说你不想回去看看？”林文有点惊讶地看向郭湘，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她反应怎么这么大？ “前面一句！”郭湘盯着他。 “我说雅琴阿姨身体不好……”林文有点不解。 “雅琴？我的母亲叫雅琴？她姓什么？”郭湘一脸不可思议，前世自己的妈妈就叫雅琴，王雅琴，这一世她记得林文说过她母亲姓郭。 “郭雅琴啊，怎么了？你是想起了什么吗？”林文怀疑地看向她。 以前他就怀疑过郭湘没有失忆，可是种种迹象又表明她是真的失忆了，可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郭湘脸色变幻莫测，“那我父亲叫什么？” “叫王崇明啊……”林文回答。 郭雅琴、王崇明，和前世的王雅琴、郭崇明正好相反，难道这一世的父母也是自己前世的父母？ 郭湘心中大惊。 第三百七十一章 相认 郭湘记得前世有一次和母亲谈起姓氏的时候，她就说，男女平等不可能，你看儿女不是都跟父亲姓，公平的话应该也可以跟母亲姓，她还开玩笑说如果有来世就让儿女跟自己姓。 可是这一世，她姓郭了，但孩子还是跟父亲姓了王。但却是她前世的姓。 那他们是不是就是自己前世的亲生父母，郭湘顿时激动起来。 “我跟你回去！” “湘湘……”纪昌林有点没搞清楚状况，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师父，对不起，我可能要走了，我可能找到了我的亲生父母，我要去看他们，至于这里……”郭湘苦笑一声，“也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那……如果不是，你还回来，师父这里就是你的家……”纪昌林说道。 郭湘很感动，眼圈红了起来，“嗯，师父，你就是我一辈子的师父，和我父亲一样……” 纪昌林点头，“那你多保重！” 他拉过郭湘走到一边，瞥了林文一眼，低声说道：“我看那个年轻人并不像什么好人，你自己小心点！” “我知道，师父你放心！”郭湘点头。 “走吧，我有车！”林文在门口说道。 “你先在外面等我。”郭湘说了一句，开始收拾东西，当收到和顾振南一起买的衣服时，眼睛又湿了，这一去是不是就永远也见不到了？ “师父，我走了之后，您……去看看振南，他的身体不好，您能帮就帮帮他……” “好！”纪昌林应了一声，心中微叹。 “这个中药图谱又没能完成……” “慢慢来吧，你有空也可以继续画！” “嗯！” 等收拾好，纪昌林帮郭湘把东西提上车，郭湘轻轻拥抱了一下他，“师父，您保重！” “等到了京城我再和您联系，有空您来京城找我，我带您逛京城。”郭湘含泪说道。 “好！”纪昌林的眼圈也红了，“你也保重，看开点，以后快快乐乐地生活！” 郭湘泪水流了下来，朝纪昌林挥手，然后上车。 林文开着车，看着身边的郭湘一直在流泪，识相得没吭声。 过了很久，郭湘不哭了，便说了一句，“怎么瘦了那么多？” 郭湘不想理他，转过头看外面的风景。 路过水泥厂的时候不由看了过去。 再见了，湘南！ 再见了，顾振南！ 心里涌起一股悲伤，泪水又滑落下来。 …… 顾振南坐在院子里发呆，王桂英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不好了，振南，不好了……” “怎么了，娘，湘湘又生病了？”顾振南腾一下站了起来。 “不是，不是……”王桂英一边喘气一边说道：“我听他们说湘湘走了，跟着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了……” “什么？”顾振南颓然坐了下来，脸上露出苦笑，这不是意料中的吗？都离了，她还能一辈子住在这里？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可是为什么心却如刀绞，好像空了一块，再也补不起来。 …… 郭湘随林文回到京城。 一下火车就有人来接，直接把他们接到郭湘父母现在所住的四合院。 下了车，郭湘看着这个陌生的地方有点怀疑，前世自家并没有这一处住所，这一世是变了吗？ “这是你爸妈后来买的房子，刚搬过来两年。”林文说道。 郭湘失踪有三年了。 林文上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郭湘一下激动起来，这是妈妈的声音！ 门“吱呀”一声打开，郭雅琴出现在面前，看到郭湘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神色激动起来，“你、你……” “妈！”郭湘一下扑进郭雅琴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湘湘，真的是你？你回来了？”郭雅琴泪水也涌了出来，激动不已。 郭湘拼命点头，“是我，是我，我回来了……” “你这个死孩子，你为什么这么迟才回来，这几年你到底去哪儿了呀，你知不知道我和你爸有多想你，我们还以为你……”郭雅琴泣不成声。 “对不起，妈，对不起……”郭湘也是泪流满面。 林文怀疑地看着郭湘，她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认得郭雅琴，而且没有一丝犹豫？这感情一点也不像假的。 他怎么会知道郭湘此刻的心情，她是过了一世再见母亲，而且前世母亲早逝，她已经十几年没见过母亲了，她怎么可能不激动。 王崇明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看见抱头痛哭的两人，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郭湘，“湘湘，湘湘，是你回来了吗？” “爸！”郭湘看到王崇明泪水更加汹涌，又扑进王崇明的怀里，“爸，我回来了！” 三人抱头痛哭好一阵，才抹干眼泪。 “小林，让你看笑话了。”王崇明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事儿，叔叔，我理解，人之常情！”林文善解人意地笑笑。 几人一起进了客厅，郭雅琴去端了茶过来。 “湘湘，这几年你都上哪儿去了，为什么不回家？”王崇明问起来。 林文也看了过去。 “其实我失忆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家在哪儿……”郭湘斟酌着说道，穿越的事儿自然是不能说。 “失忆？那你刚才……”郭雅琴惊讶，刚才女儿看见自己的样子不像是失忆的样子。 郭湘苦笑，“刚才也是看到爸妈，突然就想了起来，其实很多事儿我还是不知道……” “我的孩子，真是苦了你了……”郭雅琴心疼地握起郭湘的手。 “那你们又怎么会在一起？小林，你是怎么找到湘湘的？”王崇明看向林文。 “其实是之前我去东北交流学习的时候偶然遇到湘湘……” “那你怎么早没说？”郭雅琴不禁问道，她想起那次林文来家里询问女儿的事儿，还要了女儿的照片。 林文脸色有点不自然，“我之前见过湘湘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她还小我已经记不清了，所以不敢确认，我怕是我认错了让你们二老有了希望又失望，所以就没敢说。” 郭湘垂下眼睑撇了撇嘴，说的好听，还不是因为觉得在自己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才没说。 第三百七十二章 结过婚 “而且那时候湘湘对我十分抵触，又不肯让我看她耳朵下的痣，我没能确定，只能暗中关注……”林文说道。 王崇明和郭雅琴对视一眼，他这么说也不是没道理。 “那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还记得吗？”郭雅琴问。 郭湘神情落寞，摇摇头，“不记得了……” 郭雅琴心疼，“那这几年，你怎么过来的？” 郭湘看了林文一眼，说道：“妈，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不想让外人知道……” 外人？王崇明和郭雅琴面面相觑，这是说林文？湘湘还是不喜欢他？ 林文苦笑，“看来湘湘是对我有什么误会，那我……先回去了。” 王崇明顿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女儿是人家找回来的，而且他们之间还有婚约。 “小林，你别怪湘湘，她才刚回来，也许还没适应……” “我不怪她。”林文很善解人意地说道：“我知道，那叔叔阿姨，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 王崇明把林文送出门，回到客厅，郭湘才讲起这几年自己发生的事。 “以前的事儿我都记不清了，只记得我好像是被一户姓郭的人家救了，然后迷迷糊糊在她家呆了一年，脑子一直很不清醒……” “湘湘……”郭雅琴心疼地握紧郭湘的手，女儿当时一定伤得很重吧？ “后来我又一次落水，被一个叫顾振南的男人救了……” 郭湘讲起自己被郭家嫁入顾家，还敲了一大笔彩礼，然后在村里学中医，后来和顾振南相识相爱，直到现在顾振南脑受重伤，他和自己离婚，全部都说了出来。 说到后面眼泪涌了出来。 “这么说你已经结婚两年了？”王崇明很惊讶。 “是……”郭湘点头，抹了抹眼角，“我现在的名字是郭湘。” 其实前世就是呀，郭湘没敢说出来。 “听你这么说你和你现在的这个丈夫是有真感情的，他这么做似乎也是为你着想。”郭雅琴感慨，对女儿是又心疼又愧疚，要是当初能多派人去找女儿，她就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妈！”郭湘扑进母亲怀里，泪水又滚下来，“可是我是真的很爱他，我心甘情愿为他付出，他为什么还是要赶我走？” 王崇明叹息，也许同为男人他更能理解，那个男人就是不想女儿再为他受苦才这么做的，他倒是有点欣赏那个人了。 郭雅琴轻抚着郭湘的后背，“过去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我们……” 郭湘放声痛哭，把这段受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夫妇俩也不劝，默默地让郭湘哭，哭吧，哭吧，只要哭出来就好了，这段时间她心里一定很苦吧？ 等郭湘哭累了，郭雅琴让她去房里休息，家里屋子多，他们一直为她准备了一个房间，想不到真的派上用场了。 看着睡着的郭湘，脸上还带着泪，夫妇俩又是心疼又是叹气。 郭雅琴握着郭湘的手，“看湘湘这两年其实还养得挺好的，没受什么苦，除了这段时间。” “是啊，说明那家人确实是好人，现在这样也是不想拖累她，只可惜……” “对了，快去告小豫和小云，湘湘回来了，他们还不知道呢！”郭雅琴一拍巴掌。 “哎，我马上就去！”王崇明立马回客厅打电话。 郭雅琴说的两人是他们的儿子和大女儿，儿子王楚豫，女儿王楚云，郭湘是他们最小的女儿，王楚湘。 王楚豫和王楚云听到消息马上赶了回来。 “湘湘呢？”两人齐声问。 “嘘，睡着了！”郭雅琴让两人小声。 王楚云很激动，“我去看看！” 王楚豫是大哥，沉稳一些，也跟在王楚云的身后轻手轻脚走进郭湘的房里。 两人坐在郭湘的床边，看着她。 “湘湘好像瘦了，不过白了，头发长了，变好看了呢。”王楚云说道。 “嗯，可是你看眼角还挂着泪呢，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王楚豫点头，爱怜地看着这个最疼爱的小妹妹。 “嘘，小声点，她刚睡着不久。”郭雅琴在后面说道。 “我们出去吧！”王楚云指指外面，王楚豫点头。 三人退了出来，王楚云还难掩心中的激动，“妈，湘湘是怎么找到的？” “是林文把她带回来的。”郭雅琴说道。 “林文？”王楚豫疑惑，“湘湘失踪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国外吗？这几年也没见过，他怎么会找到湘湘？”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是很了解，等湘湘醒来我们再问吧。”郭雅琴说道，“不过前段时间他来过家里，说想找湘湘，想不到真被他找到了，也是奇了。” “他还要了湘湘的照片，问了湘湘有什么胎记特征什么的……” “他以前不是不喜欢湘湘吗？还提出过退婚，要不是爷爷不同意早就退了，他怎么又这么热心起来了？”王楚云说道。 郭雅琴摇摇头，“也许在国外没遇到好的？还是觉得我们湘湘好？” 王楚云轻嗤一声，“妈，其实我一直就不太赞成这门婚事，就林家那一家精明的样子，湘湘嫁过去也未必是好事儿！” 郭雅琴轻叹一声，“湘湘这两年已经结婚了……” “什么？”王楚云大吃一惊，声音一下提高，忙捂住嘴，“怎么回事儿？” “对了，妈你还没说呢，湘湘既然好好的，这几年怎么不回家？”王楚豫皱起眉头。 “这说来话长了，你们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说。”郭雅琴说道。 两人坐下，郭雅琴把郭湘跟他们说的全都说了一遍。 “原来湘湘失忆了，怪不得……”王楚豫若有所思。 “那湘湘和那个叫顾振南的似乎感情不错啊，他们有孩子吗？”王楚云问。 “应该是没有。”郭雅琴摇头，“如果有可能就不会离婚了……” “这么看来那个男人也是不想拖累湘湘才提的离婚？”王楚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好像是，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人。只不过湘湘怕是伤了心了！”郭雅琴叹息。 四人一阵沉默，王楚云先开口，“无论怎样，湘湘现在回来了，我们就不能再让她受委屈。” “嗯！”其他三人都点头。 第三百七十三章 回来就好 “等等，湘湘失忆了，那不是连我们都不认得了？”王楚云又叫起来。 “那倒不是。湘湘一回来见到我就叫妈，见到你爸也认得，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她自己说是看见我们才一下想起来的。”郭雅琴说道。 “那就是了，如果不是失忆，她怎么可能三年不回家，以前就算有点任性也不是那种不懂分寸的孩子。”王楚豫说道。 “那她还认不认得我和大哥？”王楚云有点担忧。 “这个……就不知道了。”郭雅琴摇头。 “大哥、姐？”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大家回头，王楚湘惊喜地叫起来，“湘湘，你醒了？” 郭湘走过来扑进王楚云怀里，声音哽咽，“姐！” “湘湘，你受苦了！”王楚云的眼睛瞬间红了，轻拍郭湘的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王楚豫的眼圈也有点红，“湘湘，还认得大哥吗？” “大哥！”郭湘抬起微红的泪眼，嘴角抿了抿。 “哎！”王楚豫应了一声，抬头揉了揉她的刘海，这一声大哥有三年没叫了。 宽厚的手揉上郭湘的额头，她突然想起顾振南，这两年也只有他这样揉过自己的刘海，眼泪一下扑簌簌往下掉。 王楚豫心疼地把他揽进自己的怀里，“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有爸妈，还有我们！” 郭湘更是委屈，嚎啕哭起来。 他们都知道郭湘这两年的经历，也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就让她慢慢哭，哭够了，她就停了下来。 “一家子终于团聚了，我去买点好菜做给你们吃，你们兄妹几个好好聊聊！”郭雅琴站起身为一家人准备晚餐去了。 “妈说你失忆了，你还记得我和大哥？”王楚云问。 “我……就是看见你们才一下想起来的，就好像有一把钥匙一下打开了一扇门，以前我一点也想不起来。”郭湘犹豫着说道。 “那你还记得我和大哥的名字吗？”王楚云问。 郭湘摇头，前世大姐叫郭云，大哥叫郭豫，这一世自己叫王楚湘，他们的名字是不是也变了？ “妈说你说自己叫郭湘，其实你叫王楚湘，我叫王楚云，大哥叫王楚豫。我们都是跟爸姓王，爸祖藉是楚省，所以我们名字中间都带了个楚字。” “大哥叫楚豫是因为当时爸在豫省出差的时候得知妈怀孕所以取了个豫字，我和你也是一样的。”王楚云说道。 “爸以前是在服装厂当副厂长，那些年经常出差全国到处跑。妈是石油大学的老师，有时也出差，不过比较少。” 王楚豫也点头。 郭湘惊讶，这和前世居然是一样的。只不过父母的姓调换了一下，还有前世父亲是石油大学的老师，母亲是服装厂的副厂长，这一世都颠倒了。 怪不得自己那次去石油大学找父母，那里的老师说没有叫郭崇明的，原来是这样。 三个孩子取名也一样，前世是母亲在外出差得知怀孕的事儿，所以以省份简称为名给孩子取的名字。 当年怀姐姐的时候在滇南，因为滇不好听所以取了云，前世自己还曾笑话姐姐应该叫郭癫。 这一世虽然有了很多不同，但庆幸的是他们还是自己的家人，郭湘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早一点来找他们。 “不过名字不重要，你还是我们最疼爱的妹妹湘湘。”王楚云说道。 郭湘点头，心里很感动。前世大哥和大姐就很疼自己，想不到这一世又有缘和他们是兄妹，自己太幸运了。 “这里你应该不知道，这是爸妈这两年才买的房子。来，姐带你参观一下！”王楚云拉着郭湘的手。 “正屋是三间房，中间是爸妈的，一间是你的，一间是我的，大哥住在东厢房。不过我们都工作了，有时也住在单位。” 郭湘有点意外，自己都失踪了家里还留的是正房给自己，父母是真疼自己。 天黑了王楚云也没拉着郭湘到处走，而是进了她的房，“你看，以前你的东西爸妈都给你拿过来了，都保存得好好的。” 王楚云拉着郭湘进了房间，从书桌拉屉里拿出一本相册，“这都是以前你上学和工作后留下的，每次妈过来看一次就要哭一次。”王楚云嘴角抿了一下。 把郭湘拉坐下，翻开相册，“你看，这是你小时候……” 郭湘看着这个年代的相片，还是黑白的，小时候还是白白胖胖的，后来越大越苗条，皮肤还有点黑黑的，比自己现在差多了。 “你看你以前一直是短发，像个假小子一样，长得又黑又瘦，所以林文才不喜欢你，如果是现在……”王楚云顿了一下，想起郭湘曾结过婚又离了，一下噤了声。 又起身从旁边的抽屉里拿来一堆证书和奖状。 “你看，你从小就很优秀，每年都是三好学生，十六岁就考上医科大学，不知羡慕死多少人，妈妈每次提起你都骄傲得不得了，你失踪那段时间，妈不知有多伤心……” 郭湘有点惊讶，十六岁就考上医科大学？这比自己前世还厉害呀，自己这是在哪儿都开了挂呀？ 打开毕业证，郭湘的眉头扬了一下，是首都医科大学，不是京城医科大学，这和前世倒是不一样。 虽然都在京城，但首医和京医是两个不同的医科大学，要说首医比京医还是差了点，虽然占了个首字，不过京医历史更悠久，医学大拿更多，不知这一世怎么是选的首医。 王楚云偷偷观察了一下郭湘，她的神情很奇怪，似乎真的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又似乎是意料中的，她看不明白。 不过如果这些能唤起郭湘的记忆，她自然想多跟她讲讲。 “你想起了什么吗？”王楚云问。 郭湘摇头，这些都是这一世的事儿她真的一点都没有记忆，也不知道当时出事儿的时候是不是伤到脑了，因为自己是穿越来的所以也就没在意一直也没想到要去检查一下。 “没事儿，也许以后慢慢就能想起来。”王楚云拍了拍郭湘安慰她。 王楚豫开口，“想不起来也没事儿，你只要记得父母，记得我们就好！” 郭湘点头，很感激家人的包容。 顶点 第三百七十四章 我不喜欢他 过了一会儿王崇明过来叫吃饭，大家都回了客厅。 郭湘一看桌上全是自己前世爱吃的菜，看来这一世也没有变，心知父母还是像前世一样疼爱自己。 可是这一世……，郭湘想到顾振南，因为他自己又爱上了吃辣，可是以后是不是再不能一起吃了？ “来，这是你最喜欢的清蒸鲈鱼，快尝尝！”郭雅琴给郭湘夹了块鱼。 “谢谢妈，您也吃！”郭湘轻声说了一句。 郭雅琴的眼睛微微泛红，女儿似乎比以前懂事了。 一家人都看着郭湘，看得她有点不自然。 “都看着我做什么？爸妈、大哥姐，你们都吃啊。”郭湘说道。 “哎，吃吃，今天高兴，都多吃点。小云和小豫也是有了工作也不经常回家吃饭，今天好不容易一家团聚，都多吃点！”郭雅琴说道。 “哎！”两人应了一声，拿起筷子夹起菜来。 吃完饭王楚云帮郭雅琴一起收拾，在厨房洗碗。 王楚云悄悄说道：“妈，我看湘湘性格比以前好像还开朗一些。” 郭雅琴点头，“以前一声不吭，吃饭也不说话。” “长大了！”王楚云感慨，“也可能她这两年过得还可以，你看她白白净净的，手指也是又白又嫩，不像做过家务的样子，那家人没亏待她！” “是啊！”郭雅琴叹口气，“只怪苍天弄人，让她男人治不好……” “以后别再说了，湘湘一定很伤心！”王楚云说道。 “你们也是！”郭雅琴点头。 “那……她和那个林文的婚约应该可以解除了吧？”王楚云说道。 “这个……”郭雅琴有点犹豫，“你爷爷现在不在了，要解除是可以，而且湘湘结过婚林家现在也未必愿意了。不过看林文那态度，倒不像不愿意的样子……” “真是搞不懂他，以前嚷嚷着要退婚，现在倒不提了？是不是见湘湘长好看了？难道他真的不在意湘湘离过婚？”王楚湘疑惑。 毕竟这个年代未婚和二婚的在一起还是比较少的，何况还是女方离婚，而且男方条件还不错的情况。 “这些以后再说，也要看湘湘的意见。不过看湘湘对林文的态度，似乎不太友好！”郭雅琴说了今天郭湘让林文走的事。 王楚云点头，“等会儿我去探探湘湘的口风。” 王楚云和郭雅琴洗完碗，郭湘也洗了个澡回到自己房间。 两人坐在郭湘的床边，王楚云问，“湘湘，你和林文是怎么回事儿？” “我和他……”郭湘皱起眉头，“当时我在东北的医院实习，他是来学习交流的，我并不认识他，他冒冒失失就来说我是她的未婚妻，我当然不高兴，我是有丈夫的。” “这么说他当时就认出你来了？那他今天还说不确定？”郭雅琴颦眉。 “可能我和过去变了样，他是不确定，但这样来试探，我很不喜欢。后来我们医院一个医生给病人做肝肿瘤手术，他还想来抢功劳，人品太差了，我很不喜欢他。”郭湘毫不掩饰自己的林文的厌恶。 “我就说他家没几个好人，一家都精明得要死！”王楚云撇撇嘴，“妈，我看这婚事还是取消吧！” “我都结婚了，当然取消了！”郭湘理所当然地说道。 “可是，你现在又是单身了……”郭雅琴犹豫了一下说道。 “妈，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和他在一起，我不喜欢他！”郭湘立马表明自己的立场，前世就是个渣男，这一世还嫁给他，自己疯了吧？ 郭雅琴点头，“这事儿我还要跟林家好好说说，就是取消也要当面讲清楚！” 又聊了一会儿郭雅琴说道：“今天湘湘也累了，早点休息。” “今晚我和湘湘一块儿睡！”王楚云说道。 “别打扰你妹妹休息，再说……”湘湘不喜欢跟人一块儿睡，郭雅琴没说出来。 “没事儿，下午睡了一觉现在也不困，我和姐再说说话。”郭湘说道。 “就是，妈你看湘湘自己都没意见！”王楚云笑道，其实心中还是有点惊讶的，以前湘湘不爱说话，有心事也不喜欢跟家人说，现在这性子真是变了。 “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就过来。”王楚云说道。 “嗯！”郭湘点头。 王楚云去洗澡的时候郭湘又拿起以前的相册看起来，里面的人大多都不认识，和前世似乎不一样，而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真是想不起这些人都是谁。 王楚云洗澡回来看郭湘在看相册，一边擦头发一边问道：“还记得那里面的人吗？” “不记得了。”郭湘继续往后翻，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这个……好像是小姨？” 王楚云惊讶，“原来你还记得家人，你这失忆还是有选择的？” 郭湘淡淡笑笑，“也许吧！” “姐，你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儿吧？我都不记得了。”郭湘说道。 “好！”王楚云擦完头发在郭湘身边坐了下来，“你以前啊就是个假小子，性格别扭得很，不爱说话，但学习却特别好。十六岁就考上医科大学，当时在我们那一片都轰动了。” 郭湘听着，这一世有点不一样，自己以前性格还是蛮开朗的，现在是因为时代不同吗？ “我怎么会考首医的？按理来说京医更好吧？”郭湘说道。 “还不是因为林文，当时他说要考京医，你为了避开他，就报了首医。”王楚云提起林文就撇了撇嘴，似乎很不待见他。 “我当时就这么讨厌他？”郭湘轻笑一声，倒是和自己现在一样。 “可能从小就听别人和你们以后是夫妻，你心中别扭吧？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就讨厌他，虽然我也不喜欢他，不过说实话在当时他还是算挺优秀的。”王楚云笑道。 “我当时也问过你，你就是不肯说，我还问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你又否认。所以我们也不知道你不喜欢他的原因！” “谁知后来他又没上京医，而出国留学了，这也才刚回来不久，我都有几年没见过他了。”王楚云说道。 “姐似乎也不喜欢他？”郭湘问。 “他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一家人自私自利，虽然都是医生，可是……”王楚云摇头，一脸不屑。 “只不过你和他的婚事是当年爷爷订下的，所以一直没退成。现在应该可以退了吧？”王楚云说道。 顶点 第三百七十五章 三兄妹的感情 “那我以前工作了吗？”郭湘又问。 “你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王楚云看向郭湘，她摇摇头。 “你毕业时因为成绩优异就直接留校了，同时也在首医的附属医院担任医生。”王楚云说道，“也就是那一年你和学校的老师一起去南方的大学交流学习，遇到泥石流后来就失踪了。” 郭湘点头，原来是这样。 “这么说来我今天二十三岁了？”郭湘问，和现在的身份只差一岁，和顾振南差了四岁。 “嗯，你失踪三年了。”王楚云感慨，“还好你回来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年爸爸妈妈有多想你……” “以后我会好好孝顺他们。”郭湘说道。 王楚云又看向郭湘，“湘湘，我发现你这次回来和以前不一样了，性格开朗了很多。以前这些话你是万万不会说的，什么话都憋在心里。” 郭湘抿抿嘴，就是以前那种别扭性子家人都这么疼爱自己，真的很庆幸。 “现在是真的长大了成熟了，你都结婚了，比我和大哥还早，真没想到你是我们家三个孩子中结婚最早的一个。”王楚云说道。 “大哥也还没结？”郭湘问。 自己二十三岁，姐和大哥总要比自己大个两三岁吧，在这个年代没结婚算很晚的了。 “大哥二十六了，我二十四岁，我只比你大一岁。”王楚云说道，“大哥以前谈过一个对象，那时候他和爸还在服装厂上班，我们家的条件虽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不过她那个对象家里条件比我们好，她家不同意。” “大哥那时可能伤心了，这几年也一直没有再谈对象。”王楚云说道。 “那姐你呢？”郭湘忍不住问道，前世姐姐也是嫁了个渣男，这一世不会还遇到那个人吧？ “我……”王楚云脸上一红，脸上难得露出羞涩的表情，“我们准备十一国庆节结婚。” “姐夫是干什么的，叫什么名字？”郭湘马上问，不会是前世的姐夫吧？ “他叫张明亮，在供销公司当采购员，家里条件还可以。”王楚云笑笑。 张明亮？郭湘眉头皱了起来，前世的姐夫叫张明，不会就是他吧？ 如果是他一定要阻止姐姐嫁给他。 她还记得前世自己发现姐夫有外遇告诉姐姐，后来姐姐质问姐夫，姐夫动手推了姐姐，害得她流产。 这一世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再发生。 “姐，你们还没有……那个吧？”郭湘问道。 “什么？”王楚云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脸一下通红，点了一下郭湘的额头，“你真是占着自己结过婚现在什么都敢说了是不是？” “姐，现在千万别冲动，结婚以后再说……”郭湘提醒。 “我知道！”王楚云含羞捋了捋耳后的头发，“我们家从小家教严，我不敢的，要是被爸妈知道非打断我的腿不可。” 那就好，郭湘松口气，虽然可以不在乎，可毕竟这个年代和前世不一样，对贞洁还是很看重的。 若是已经发生了，就算分手了，也许也会被对方诋毁，前世的姐夫可也不是什么好人。 “那……他没要求过？”郭湘问，她觉得那个人渣没那么好，也不知道前世那个小三是婚前就有还是婚后才出现的。 “没有，他很尊重我，说结婚后再……”王楚云脸上一片绯红。 郭湘眉头微皱了一下，难道前世那个小三是婚后才有的，那这一世是不是不一定会出现？ 不管怎样自己还是要留意一下。 现在想想自己三兄妹的感情怎么都这么不顺，自己这样，大哥和大姐也是这样。 前世大哥似乎也没结婚，姐流产离婚，自己一直不婚，想不到这一世又这样。 好在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父母也都健在。 “对了，我听林文说妈最近身体不好，是吗？”郭湘问。 王楚云点头，“也不是很严重，不过妈总是说累，有时肚子还不舒服。我们让她去医院检查，她又说没关系，可能就是工作太忙，多休息就好。”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前世妈妈就是得肝癌去世的，这一世不会又…… 不行，明天一定要拉妈妈去医院检查。 两人聊着天，头发也干了，关了灯一起躺下。 “湘湘，跟姐说说你这几年是怎样过来的。”王楚云侧过身看向郭湘。 黑暗中郭湘睁着眼慢慢说起自己这两年的经历。 说到和顾振南相识相知相爱，心里既甜蜜又苦涩。 王楚云默默听着，很是惊讶，妹妹的经历真是多姿多彩呀，可能正因为这个她性格才有所转变吧？ 还有那个叫顾振南的男人，好像也挺不错的。 “湘湘，你还爱他吗？”王楚云问。 “爱……”郭湘脱口而出，一下又沉默了，“可是，他不要我了……” 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 王楚云很是心疼，把郭湘抱进怀里，“不说了，咱们不说了，咱们向前看！” 第二天吃完早餐王楚云和王楚豫就上班去了，郭雅琴请了假在家，郭湘还刚回来她想多陪陪她。 “湘湘，以后有什么打算？”郭雅琴问郭湘。 郭湘摇头，她也不知道，她没有这一世的记忆如果去上班大家都不认识。 而且昨晚听姐姐说自己因为成绩优异留校了，可是现在就是个本科学历，留校也就是当助教，如果是硕士、博士可能还能当讲师，助教对她没什么吸引力。 去首医的附属医院上班吧，自己离开了三年不知道还有没有自己的位置，他们让不让自己上班也不知道。 要不要干脆考研？正好宋老师在京医，自己可以考到他那里去。 不过这样就要用王楚湘的身份了，自己就不是郭湘了。 心情不由有些黯淡。 “我先打个电话。”郭湘说道。 既然来了京城就跟宋老师联系一下，对了，还有师父那也要说一声。 郭湘拔了宋廷深的电话。 打到京医大，说他去医院了。 又打了附属肿瘤医院的电话，他在住院部。 宋廷深接起电话，郭湘说道：“宋老师，我是郭湘！” “郭湘啊！”电话里传来宋廷深的声音，“是想问仪器的事吗？我去问问毕老师。” “不是……”郭湘犹豫了一下，“宋老师，我离婚了……” “什么？”宋廷深惊讶的声音传过来，“为什么？” 他记得郭湘和顾振南的感情很好的，不会为了他治不好离婚吧？ “是他要离的……”郭湘情绪低落，眼泪一下又涌了上来，“其实我不想的，他赶我走！” 宋廷深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叹了口气，“那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京城，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了。”郭湘说道。 第三百七十六章 得了肝癌 “是吗？”宋廷深一下想到之前林文在东北那一次说的事，“是林文帮你找到的？” “嗯！”郭湘点点头。 宋廷深皱起眉头，那林文真的是郭湘的未婚夫？他可不太喜欢这个人。 “那你有什么打算？”宋廷深问。 “我不知道……”郭湘摇头，“我还没想好。” 宋廷深也不知道她现在什么情况，不好给建议，“那有空到家里来吃饭，我们谈谈，妍妍也很想你。她如果知道你到京城来了一定很高兴。” “嗯，谢谢宋老师。”郭湘点头，心里稍微好了一点，还好还是有人关心自己。 “那顾振南那边……”宋廷深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仪器的事还是继续关注吧，有希望还是想帮他治好。”郭湘说道。 “好，我会再问一下。”宋廷深点头。 郭湘又打了个电话到梅花村找纪昌林，“师父，我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已经安顿下来了。” “是吗？”纪昌林点头，“他们……怎么样？” “都很好，他们很关心我，看到他们我也想起了一些事儿。”郭湘说道，父母是自己前世的父母所以也不存在什么隔阂，当然这个不能跟师父说。 “那就好！”纪昌林点头，这样的话自己就不必为她担心了。 “振南他……怎么样了？”郭湘还是问了一句。 “似乎不太好，整个人很消沉，整天足不出户，瘦了很多。”纪昌林说道。 郭湘的眼圈一下红了，那他为什么不让自己陪在他身边？她还是不能理解。 “师父，你帮我多照顾他……”郭湘的声音一下哽咽起来。 “好，我一般隔两天都会过去看一下，暂时没什么大事儿。”纪昌林说道。 其实有一次他去的时候看见顾振南晕倒了，可是他让自己不要告诉郭湘。 这两个人，明明都深爱着对方，都为对方着想，可又互相隐瞒着，他真的很心疼。 挂了电话，郭雅琴见郭湘心情低落，拍拍她的肩膀，“别想那么多了，在家多休息一段时间。” 郭湘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妈，听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我陪您上医院检查一下吧。” “不用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休息一下就好了。”郭雅琴摇头。 “不行，妈，一定要去医院检查！”郭湘强硬起来。 前世也是大家一直没引起重视，等郭雅琴很不舒服去查的时候就已经是肝癌晚期了。 那时候肝移植技术已经很成熟所以做了手术，即使这样后来还是去逝了，现在这年代肝移植都还没成功，肝癌晚期基本就是死，一定不能再耽误了。 “真不用，妈不喜欢去医院。”郭雅琴也有点固执，总觉得上医院不是什么好事。 “妈！”郭湘有点生气了，“你怎么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要是什么大病你让我们怎么办？” 说完眼睛一下就红了，想起了前世，妈妈就是在自己眼前走的，走的时候还说放心不下自己。 “好好，我去，我去，你别生气！”郭雅琴见郭湘生气一下就慌了，女儿刚回来，又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她不想她再不开心。 两人出门直接打了个车去医院。 本来郭湘想要不要干脆直接去宋廷深那里看，可是他那里是肿瘤医院，那不是直接告诉母亲她得了癌症，那肯定会吓坏她。所以先去普通医院看，如果情况不好再去找宋廷深。 在车上郭湘就先问了郭雅琴哪里不舒服？ 她说也没什么，就是容易疲劳，胃口不好，真的没什么。 郭湘摸着郭雅琴右肋下肝区的位置，“这里疼吗？” 郭雅琴摇头，“不疼。” 郭湘点点头，这说明即使有问题应该也不严重。 随即开了透视看过去，这一下不要紧，真的看到的肿瘤。 郭湘脸色大变，急忙稳定住情绪，不能让妈妈看出来。 她又细看了一下，还好肿瘤还比较小，不到两公分，应该还是早期，还有救。 到了医院郭湘直接拉着郭雅琴去了肝胆科。 “为什么来这里？”郭雅琴不解，“我觉得应该去胃肠科，我就是胃口不太好。” “妈，我也是医生，你听我的。”郭湘强硬说道。 “好吧！”郭雅琴不想惹女儿生气。 到了肝胆科，直接和医生说了病情，医生点头，“那就做个肝功检查一下……” “医生……”郭湘想着怎么跟医生说又不让郭雅琴知道，想了想对郭雅琴说道：“妈，我有点想上厕所，没带纸，你能不能帮我去买点纸？” “好吧！”郭雅琴点头，本来想说怎么不在家上，算了懒得说了。 郭雅琴下去买纸，郭湘急忙对医生说道：“医生我怀疑我妈得的是肝癌，您再开一个b超单，还是肝癌检查的其他项……” “为什么会怀疑是肝癌？”医生有点好奇，“你们家有肝癌病史？” 郭湘便顺势回答说是，并说道，“我也是医生。” 医生点头，“行，那就查一下！” 等郭雅琴回来医生开了各种单子郭湘已经去交了费。 “妈，我们现在去检查！”郭湘说道。 郭雅琴看着郭湘手里一叠单子很吃惊，“要做这么多？” “既然来了就好好查查，放心点。”郭湘说道。 郭雅琴也没了办法，就随女儿了。 等做了各种检查已经过了半天，有些检查要过两天才出，郭湘说到时候她来拿。 不过b超结果已经出了，郭湘已经看出来了，只不过郭雅琴并不知道，还以为没什么事儿。 等过了两天检查结果全部出了，郭湘已经确定，母亲得的确实是肝癌，不过还是早期，还没有转移，所以手术治疗还是有用的。 她马上去了肿瘤医院找宋廷深，他在这方面是最专业的。 宋廷深看了各张检查单，点头，“应该是可以确定得了肝癌，不过是早期，手术治疗五年生存率在70%以上。” 宋廷深说道：“这是你什么人？” “我母亲！”郭湘说道。 宋廷深愣了一下，没想到郭湘刚认回亲人就发生这样的事，马上安慰她，“没事儿，让她立刻住院，我亲自给她手术！” “谢谢宋老师！”郭湘很冷静地说道。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我喜欢她 郭湘从肿瘤医院出来想着先去和父亲谈一下这事儿，妈妈得肝癌这事是不是要瞒着她，也要和父亲商量一下。 到了父亲开的服装厂，王楚豫正好也在。 见到郭湘来了两人很惊讶，“湘湘来了，来带你参观一下咱家的服装厂！” 郭湘抿了抿嘴，“爸，大哥，我今天来是有事儿和你们商量。” “什么事儿？”王崇明问。 “我们到办公室谈吧！”王楚豫说道。 三人到了王崇明办公室，郭湘直接把郭雅琴的检查结果拿了出来。 王楚豫看了一下，“这个Ca是什么？” 他们知道郭雅琴去检查的事，不过好像并没有什么大问题，虽然检查结果没有完全出，他们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大事儿。 “这是癌症的意思！”郭湘说道。 “什么？”王崇明大惊失色，连忙把检查单拿起来看，手都有点抖了。 “爸、爸，您别急！”郭湘忙按住王崇明的手，她知道父母很相爱，爸听到这消息一定受不了打击。 “妈这是肝癌早期，还是可以治的，只要切除肿瘤病就能好！”郭湘急忙说道。 “真的？”王崇明有点不敢相信，癌症能治？女儿是不是安慰自己？ “是真的，爸，我就是医生，您信我！”郭湘肯定地点点头，“我去找了京医肿瘤医院的宋老师，我在东北时他就是我的老师，是肝胆方面的专家。” “他现在在京医大任教，又专门研究肝癌，医术很高明，他说了他亲自给妈做手术，生存率很高！” “那、那……”王崇明还是有点不知所措。 “现在是要怎么告诉妈？”王楚豫一下猜到郭湘这次来的目的。 “对！”郭湘点头，“虽然成功率高，但并不是百分百。其实很多病人都是被吓死的，得知自己得了癌症惶惶不可终日，没有生存欲，去的就更快。” “所以我就想怎样婉转地和妈说，怎样说动她去手术。”郭湘说道。 “那就别跟妈说是癌症，就说是一般肝病。”王楚豫说道。 “可是到了肿瘤医院，不就都知道了？”王崇明担忧地说道。 “也不一定……”郭湘想了想说道，“就是肿瘤也有良性的，虽然肝脏方面良性的少，但妈不知道这些，我倒是可以骗骗她，我是学医的，她应该相信我。” “这手术越早做越好，拖得越久越难治。”郭湘说道。 “那回去马上让你妈去住院，尽快做手术！”王崇明立刻说道。 “好！爸你们也都要配合我。”郭湘点头。 王楚豫又打了电话告诉王楚云，她一听也是大吃一惊，急忙赶了过来。 不过听郭湘说能手术又放心了一些，只要能治就好。 几人一起回了家，刚进院门就听见里面传来说笑的声音。 郭湘和王楚云对视一眼，这是来客人了？ 进到客厅就看见林文与一个中年妇女和郭雅琴坐在一起，几人有说有笑。 郭湘的脸当时就沉了下来，他又来干什么？ “王叔回来了？”林文先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跟王崇明打招呼，又看了看郭湘，很亲热地叫了一句：“湘湘！” 郭湘颦眉，“别叫我湘湘！” 中年妇女一听有点不高兴，不过很快掩饰了过去，转头看向郭湘，笑着说道：“哟，这就是湘湘啊？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变得好看了呀！” 怪不得儿子这次不提退婚的事还想来提亲，原来是见人家小姑娘长得漂亮。 “你是……”郭湘故意装不认识，其实也是真不认识，不过想来她应该是林文的母亲，不然不会和他一起来。 前世自己并没有见过林文的家人，那时还没有达到见家长的地步。 “对不起呀郑梅，湘湘失忆了，可能不记得你了……”郭雅琴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记得我不要紧，记得我们林文就行。”郑梅微笑地看着郭湘似乎很满意。 “哎，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今天这么齐？”郭雅琴有点奇怪。 “是在门口碰到的。”王楚豫随口说了一句。 大家一起坐下，郑梅笑着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谈谈林文和湘湘的事！” 郭湘皱起眉头，林文看了她一眼，面带微笑。 “他们俩是长辈做主订下的婚约，从小又是青梅竹马，也到了该结婚的年纪。”郑梅笑着说道。 青梅竹马？郭湘冷哼一声，根据家人的说法两人应该从小就相看两相厌吧，哪来的青梅竹马？ “我已经结婚了，林文没有告诉你吗？”郭湘直接说道。 “什么？结婚？”郑梅一下惊叫起来，林文的脸色变了变。 “是啊，我失踪三年，结婚两年，这些林文都是知道的。”郭湘揶揄，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 “林文？”郑梅脸色一下沉了下来看向林文。 “她已经离婚了……”林文讪讪地说道。 他还以为郭湘不会把这事说出去，毕竟离婚在这个年代并不光彩。 “离婚？”郑梅更是惊叫起来，“离过婚的你还要？” 郭湘一家脸色都是齐齐一变，什么意思，看不起湘湘？ “湘湘她很优秀，那些事儿我不在乎。”林文依旧一脸温和。 郭湘冷笑一声，“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不同意这门亲事儿，正好今天把话说开了，我要退婚！” “你退婚？你有什么资格退婚？”郑梅一下火冒三丈，儿子都没嫌弃你，你还退婚，你凭什么？ “怎么，现在都是新时代了，还玩包办婚姻那一套？我不同意，你能拿我怎么样？”郭湘抬起头冷眼看过去。 全家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湘湘这性子真是变了，这么大胆，以前虽然也叛逆，可从来不敢这样说话。 “你、你……”郑梅指着郭湘气急败坏，“你怎么这么没教养？我们林家……” “妈！”林文适时打断郑梅，怕她说了什么不好的话到时无可挽回，“这怪我没有和您说清楚，其实我都知道的，但我喜欢湘湘，我不在意。” 喜欢？其他人都看向他，以前他可不是这样说的，这么快就变了？ 郭湘皱眉看他，这人到底搞什么鬼？ 第三百七十八章 她家有钱 “咳……”王崇明假咳一声，“这事以后再说吧。” “王叔，我和湘湘年纪都不小了，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湘湘以前怎么样都是以前的事，我真的不在乎，我看重的是以后，我相信我们的未来会很好……”林文一脸诚恳地说道。 郑梅听了脸色铁青，还想说什么，林文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说话。 王崇明看向他，说实话他这样说心里还有点感动，女儿离婚回来，又那么伤心，如果能开始一段新恋情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是这样的，你郭阿姨前两天去检查了身体，发现肝里长了肿瘤……” “什么？”郑梅又惊叫起来，林文急忙拉了一下她的衣袖。 “不过是良性的，但还是要手术，所以湘湘的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也没这个精力。”王崇明说道。 “什么良……”郑梅还想说什么，林文又制止了她，他们家都是医生所以比较清楚，这明显是在骗郭雅琴。 急忙说道：“良性的不怕，手术就好了。” “对，所以现在湘湘妈妈的病要紧……”王崇明说道。 郭雅琴呆呆的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我得了肿瘤？” “妈，别担心，是良性的，手术切除就好了。”郭湘忙说道。 “是啊，阿姨您别急，我们家新开的医院条件好，设备先进，你到我们医院来手术吧，免费为您做！”林文微笑说道。 “不用了！”郭湘马上拒绝，“我已经联系了宋老师，肝脏方面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宋老师……”林文讪笑一声，“也是，宋老师很不错，不过京医没有我们医院条件好。” “只要手术能成功，条件差一点也没关系。”郭湘冷冷说道。 郑梅已经气得七窍生烟，儿子这么低声下气她还挑三捡四，若不是儿子一直压着自己她都要爆发了。 “那也行……”林文苦笑一声，“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你也知道我们家都是医生，这方面有优势。” “小林，谢谢你了。”王崇明出来打圆场，“今天就不留你们了，你看我们家也够乱的。” “我理解，王叔，那我们先回去了。”林文拉着郑梅就往外走。 走到院门外郑梅终于爆发了，用力甩开林文的手，“儿子，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家为什么要怕他们，他们这么不识好歹，你还这样，你可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什么样的姑娘没有，还要一个二婚的？”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郭湘很优秀，我在东北就见识过了，可以说她并不比我差。”林文正色说道。 “不可能，她不就是首医毕业？你可是从国外回来……”郑梅一脸不信。 “我也不知道她这几年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医术我是亲眼看到的。”林文说道。 他也有点懊恼，自己怎么就比不上一个丫头，可心里又不得不承认。 “而且，她家的家境现在这么好，妈，和她结婚对我没坏处。现在家里哥说了算，都没我的位置……”林文说道。 林文的母亲是父亲的继妻，上面还有一个和前妻生的孩子，林家对大哥更看重。 这次私立医院的事导师若不是看上他家族在医学界的威望，也不会和他合作，所以他必须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你是说靠她家？”郑梅恍然大悟。 林文点头，“王叔现在是知名的民营企业家，有地位有资产……” “那他家还有个儿子，他能给你？”郑梅说道。 “就算不能都给，也不会亏待他这个小女儿，妈你不知道他们家最疼的就是湘湘，她出嫁嫁妆肯定不会少，就不算嫁妆的事儿，有王崇明做靠山，大家也得掂量一下。” “还有，妈你不知道湘湘在东北的时候就很有钱，听说她家有油田，家财万贯，她离了婚，夫妻财产就算只分一半也比我们整个医院还多，我和她结了婚，不就都是我们的了？” “油田？”郑梅震惊了，就算不了解也可以猜到，那流出的可都是钱啊。 虽然他们现在也不愁吃喝，可谁会嫌钱多？更何况他们也很有野心。 “那你真的不在意你媳妇被人睡过？”郑梅看向林文。 林文嗤笑一声，“妈，我在国外几年，对象也交过几个，不就是那么回事儿？再说她也还没生过孩子。” 郑梅沉默，也是，自己当年不也是…… “可是，她母亲肝部肿瘤，说什么良性，应该是想瞒着郭雅琴，如果这样他们家族很可能有肝癌遗传史，那以后……” 林文眼睛眯了起来，一笑，“那不是更好？” 郑梅的毛孔一下竖了起来，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儿子，自己似乎小瞧他了。 不过儿子有谋略最好，自己就不用担心了。 “那你自己都不在意我也不管了，不过那个湘湘似乎并不喜欢你。”郑梅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要她的心。”林文冷笑一声，谁付出真感情谁才是傻子。 郭家一家人都围着郭雅琴。 “我真的得了肿瘤？”郭雅琴还有点不敢相信。 “都怪我平时太忙对你关心太少。”王崇明很自责。 “和你没关系……”郭雅琴摇头，是自己平时没注意，有时做起研究来就搞通宵，没注意自己年纪大了不比以前了。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妈，明天就住院吧，手术越早做越好。”郭湘说道。 郭雅琴点头，“那我明天就去请假。” “妈，今天林文他们来是……”王楚云问道。 “还不是湘湘的事，你们也看到了，他们想把结婚的事提上日程。”郭雅琴说道。 “可是郑梅并不知道湘湘结过婚的事，刚才的态度……”王楚豫眉头皱了起来，明显是看不起离了婚的湘湘，这样要是嫁到他们家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日子。 “林文倒是一点也不在意，还说喜欢湘湘。”王楚云看向郭湘。 郭湘冷笑一声，“喜欢？在东北的时候我们也才相处了几天，而且我一直对他没好脸色，他能多喜欢？” 郭湘眉头锁紧，前世的林文她是知道，是因为钱甩了自己，难道这一世又是因为钱才想娶自己？ 顶点 第三百七十九章 伤了自己的心 王楚豫也想到这一点，“会不会是因为咱们家现在有钱了？” “很有可能，以前爸和大哥只是服装厂的员工，我们家也就是一般的工薪家庭，比起他们医学世家还是差一些的，现在看我们家自己有厂，爸也有了名气，所以……” “很有可能。”王楚云也点头，“我听说他们家更看重老大，林文是小儿子，所以……他是想靠我们家支持他？” “不会吧？”郭雅琴呆了呆。 郭湘笑笑，当老师的妈妈就是太单纯了，“所以他们根本不怀好意，根本不是因为喜欢我。” “如果是这样我绝对不会同意。”王崇明说道。 “可是我觉得林文还挺不错呀，人长得斯斯文文，又有礼貌，又是学医的，还从国外留学回来，湘湘……”郭雅琴看了郭湘一眼。 “妈，您什么意思，您想说我们家湘湘配不上他？”王楚云瞪大眼睛。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说他人还不错，其实可以考虑……”郭雅琴忙辩解，“就算他是想靠我们家支持那也没什么，很多女婿都靠岳家，只要他对女儿好……” “妈，你看他妈那态度，湘湘嫁到他们家能好吗？”王楚豫忍不住说道。 “可是湘湘她都离了婚，我是担心她……”郭雅琴担忧得看着郭湘。 郭湘笑笑，“妈，您是担心我嫁不出去吗？我可以不嫁，我一辈子守着您。” “我就是怕你这样想啊。”郭雅琴叹气。 “妈，我不想嫁不是因为我自暴自弃，而是觉得他们不配。”郭湘笑笑，“我并不觉得自己离婚了就低人一等，我独立能养活自己，有什么不好？” “可是，你看看你小姨，以前还不是心高气傲，现在一个人连个伴也没有，孤零零的多可怜？”郭雅琴唉声叹气。 “那我以后去给小姨当孩子，我为她养老送终。”郭湘说道。 “你呀……”郭雅琴不知该说什么好。 “妈，现在先别考虑这些，你的身体才最重要。”郭湘说道。 “是啊，今天早点休息，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就去住院。”王崇明也急忙说道。 第二天郭湘带着郭雅琴直接去了京医大的附属肿瘤医院找宋廷深。 宋廷深立刻安排郭雅琴住院，郭湘要了一个单人病房，以免她受别人影响。 安顿好郭雅琴，宋廷深把郭湘叫到他办公室。 “小郭，你现在回了家，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以前是医生吗？” “是的！”郭湘点头，“我是首医毕业，也在附属医院上班。” “那就行。”宋廷深点头，“我想了想，既然你也回了京城，不如也考研吧，让我成为你名符其实的老师。” 郭湘沉吟，“我也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过您看现在我妈得了病，我也没空，还有报名时间早过了吧？下个月就考试了……” “报名的事我来解决，反正你考我们学校，就是时间有点紧……”宋廷深说道。 郭湘想了想，自己前世就是硕士毕业，医学知识是很牢固的，而且自己过目不忘，现在的课本稍微看一看未必考不过。 便点头，“宋老师，那我试试吧！” “那行，明天把你的证件照片什么的拿来，我帮你报名。” “谢谢宋老师！”郭湘脸上露出笑容，这一世又可以成为宋老师的学生真好。 接下来几天郭雅琴又是一系列检查，看看身体情况是不是符合手术条件。 另一边王崇明也通知了郭雅琴的妹妹郭雅筝妻子生病的事，她听说之后匆忙赶了过来。 当看到郭湘的时候郭雅筝很惊讶，“湘湘，你是湘湘？” “小姨，是我！”郭湘笑笑。 “你、你这几年上哪儿去了，我们还以为你……”郭雅筝很激动，王崇明在电话里并没有说郭湘的事，她很意外。 “我当年被人救了，后来又失忆，所以一直没回来。”郭湘还是淡淡笑了笑。 “这个说起来话长……”郭雅琴拉过妹妹的手，“你怎么样？过得还好吗？” “还不是老样子，倒是你，姐，怎么生了这么大的病？”郭雅筝看向自己姐姐，脸色那么不好。 “没事儿的，做了手术就好！”郭湘急忙打断郭雅筝，免得她说漏了嘴。 “对对，手术就好。”郭雅筝马上反应过来，“姐，你别怕，我陪你。” 郭雅琴笑笑，“我不怕，这不还有湘湘陪我吗，你有事就忙去，不用管我。” “我也没什么事，最近一本书正好完结了，休息一段时间。”郭雅筝说道。 郭雅筝是一个作家，出版过几本书，在这个年代还有些知名度。 “小姨又写了什么书？出版后给我看看。”郭湘说道。 “你对我的书也感兴趣了？”郭雅筝有些意外，“以前你是从不看我的书的，说什么情情爱爱的，真不像一个小姑娘。” 郭湘苦笑，以前的自己这么不懂情趣的吗？ “湘湘这次回来变了不少……”郭雅琴说道，“比以前懂事了。” “坐过来，我跟你说。”郭雅琴拉着郭雅筝的手，“她的经历可以写一本书了，你可以当素材来用……” “真的？那我倒要好好听听！”郭雅筝笑着坐了下来。 郭湘见两人谈得投机，也不打扰他们，出去外面坐了下来。 不由又想起了顾振南，想到他以前住院自己也是这样陪着他，只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心里不由一痛。 这几天回家慌慌乱乱的，妈妈又生了病，倒是没什么时间想顾振南，这一停下来想到他心里又难过起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会不会有新的症状出现？ 他是不想自己看到他痛苦吧？可是看不到心里就不会痛苦吗？ 郭湘又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当时怎么就不能坚持一下呢，如果自己坚持不肯离他也没办法吧？ 可是他真的狠得下心，连自己的东西都丢出来了，还说出那样绝情的话，自己怎么受得了？ 他太了解自己了。 郭湘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恨他。 他虽然是为自己好，可他也伤了自己的心。 顶点 第三百八十章 一个人的电影 郭湘站起身，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身影，身材高挑，长发披肩。 她还记得还在东北的家里，那次她歪着头她问顾振南，“老公，你说我把头发剪掉好不好？” 他笑着说：“无论你长发短发都好看。” 接着他就亲吻她。 泪水模糊了郭湘的双眼，悲伤涌上心头，那个人再也不会像那样笑着亲吻自己了吗？ 她走出医院找了家理发店。 “您要剪发还是烫发？”店里是个年轻的理发师。现在已经流行烫头发了。 “剪发。”郭湘说道，在耳后比划了一下，“剪短，运动头。” “这么短？”理发师有点吃惊，“你发质这么好剪短了太可惜，不会是失恋了吧？”理发师开玩笑地说道。 郭湘眼泪却一下涌了出来，她记得自己穿越来第一次去剪头发，那个师傅也这样问自己，那时还笑着说不是。 可现在，想不到成真了。 理发师吓了一跳，看了看郭湘，不敢再问，拿起剪子默默地剪了起来。 不过他没敢用推子给她推，用剪刀慢慢地修短打薄，耳边的头发也没有修得太短，能夹在耳后。 当剪好后理发师很惊讶，人长得好看就是好，头发这么短也这么漂亮。 郭湘看着镜中的自己，似乎变了个人。 剪掉了也好，从头开始。 付了钱郭湘走出去，在街上瞎逛，又想起了顾振南，想到他和自己手拉着手一起逛街。 她抬头看英俊的他，他低头微笑看自己。 那一幕似乎还在眼前。 突然她看到边上有一家电影院。 想起自己好几次要和顾振南一起去看电影，结果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看成。 难道上天注定自己和他不能在一起？ 鬼使神差郭湘走了过去，也没看是什么电影直接就掏钱买了一张电影票。 是下午场的，郭湘拿着票就走了进去。 电影院人并不多，郭湘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电影开始放映，居然是卓别林的喜剧。 剧情搞笑，唇上留着一撮黑胡子的卓别林动作滑稽，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黑白画面在眼前晃动，笑声在身边此起彼伏。 郭湘又想到了顾振南。 想到那次他说要去看电影，他说他们认识开始就是结婚状态，都没好好恋爱，他要补偿她。 他说要像别的恋人一样，接她上下班，一起去压马路，去逛公园，去看电影，做一切恋人该做的事。 可是却没有实现。 也许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 笑声在影院中回荡，光影交错，郭湘却是泪流满面。 …… 回到医院，郭雅琴和郭雅筝见到郭湘的样子都吓了一跳，才一下午不见这孩子头发怎么就这么短了？ “怎么把头发剪了？”郭雅筝不由问道。 “没有，就是太长了有点不习惯，以前我一直都是短发吧？”郭湘甩甩头淡笑一声。 看了以前的照片，自己似乎没有留过长发。 “没事儿，短发也好看，多利索。”郭雅琴连忙说道，心中却是微叹，女儿这是伤了心所以才把头发剪掉吧？其实长发更漂亮呢。 郭雅筝也没有再说什么，刚才已经听了姐姐说外甥女的事，很是心疼。 “是啊，我们湘湘怎么都好看。”郭雅筝附和。 过了一会儿宋廷深过来查房，顺便给郭湘带来了一些考研的复习资料。 “谢谢宋老师。”郭湘很感激。 “你妈过两天就可以手术，这两天注意一下。”宋廷深说道。 “我知道！”郭湘点头，她自己是医生所以很清楚术前的各种注意事项。 接下来的日子郭雅琴顺利做了肿瘤切除术，但并不能马上出院，术后还要住院调养，郭湘一边照顾母亲一边考研复习。 日子过得忙碌而充实，倒是没什么时间伤心了。 这天郭湘在病房里看书，外面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看到外面的人，吃了一惊，是郝卫东。 “你怎么来了？” 郝卫东看了看郭湘，“你们的事儿我知道了……” 郭湘回头看了一眼母亲，掩上门，“我们去外面说吧！” 两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开始两人一直沉默，还是郭湘先打开话题。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上周。”郝卫东说道，有点不敢看郭湘，“振南打电话给我了。” “他……还好吗？”郭湘盯着地板，神色落寞。 “不太好。”郝卫东摇头。 郭湘苦笑，那不是他自找的吗？是他要离开自己，他不是说一个人可以过得更好吗？现在这又是在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郭湘问。 “振南给我打了电话，我就去了一趟湘南，是纪大夫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去了你家才知道你母亲的事儿……” “你母亲还好吧？”郝卫东问。 “已经做了手术，没事儿了。”郭湘点头，“那你今天来……” 郭湘看向他，是纯粹为了看看自己？还是来安慰自己的？ “这个给你，是振南让我给你的。”郝卫东掏出一把车钥匙递给郭湘。 “他这是干什么？”郭湘疑惑地看着郝卫东。 “振南说，反正他也用不上，就让我开过来给你，也许你用得着……” 郭湘腾地站了起来，盯着那把钥匙，“他这是什么意思？我就差他这点钱吗？还巴巴地让你送过来，我自己要用不会去买吗？” 郝卫东吃惊地看着郭湘，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 “振南他、他也是好心……” “好心？”郭湘冷笑，“好心所以要和我离婚，好心所以把所有东西都给我？他有问过我需要吗？” 泪水漫上眼眶，她倔强地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郝卫东手里攥着钥匙，心中忐忑，“他也是为你好，你要理解他……” “我理解他？那谁来理解我？”郭湘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打着为我好的旗号……” 郝卫东叹了口气，“你别这样，振南他……日子也许不多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赶我走？为什么不让我陪在他身边？我就那么不值得托付吗？”郭湘双目通红。 “他……”郝卫东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是为你好这句怎么也说不出口了，不管为了什么，振南就是伤了郭湘的心。 看着泪流满面的郭湘他有点不知所措，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郭湘，见过几次她都是笑靥如花神采飞扬的。 “钥匙放在这儿，我走了！”郝卫东放下钥匙就走，他不知该怎么面对郭湘。 走到拐角处又顿了一下脚步，“车就在楼下，你能看到……” 郭湘呆呆的，直到郝卫东走了，她才往楼下看。 就看见那辆自己和顾振南一起去太连买的车好好地停在下面，泪水如泉般涌了出来。 顶点 第三百八十一章 又一渣男 明明什么都想着自己，为什么还要赶自己走，郭湘想不通。 看着椅子上的钥匙觉得那么刺眼。 “湘湘，干嘛呢？”前面传来王楚云的声音。 郭湘忙擦了擦眼泪，把钥匙揣进兜里，“没事儿！” 王楚云走到郭湘面前，发现她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哭过，“怎么啦？” “没有，就是眼睛进沙子了。”郭湘勉强笑笑。 王楚云拍拍她的手背，没有再问，肯定是想到那个男人了吧？ “对了，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张明亮。”王楚云叫过身后的男人，“这是我妹妹湘湘。” 郭湘一看，这不就是前世的姐夫吗？脸一下沉了下来，“他来干什么？” 张明亮有点窘，没想到对象的妹妹对自己这么不客气，讪讪说道：“我听说阿姨病了，就过来看看她……” “早就病了，怎么现在才来？”郭湘冷冷说道。 “湘湘，你这是怎么啦？”王楚云颦眉，看向郭湘，“明亮他出差了，这也刚回来。” “没事、没事，是我来晚了，是我的错……”张明亮忙摆手，一点也不在意。 郭湘冷哼一声转过脸，还是装着和前世一样，谁都以为他是个老实人，谁会想到他背着姐姐在外面有人？ “算了，我们先进去！”王楚云拉了拉张明亮的衣角，朝他使了个眼色，她知道妹妹心情不好，不和她计较。 张明亮会意，提着水果进了病房。 郭湘没进去，本来心情就不好，又看见这个渣男，虽然这一世还不知道有没有绿姐姐，但上一世的事她没有忘。她不想进去见他惺惺作态的样子。 里面传来欢声笑语，看来张明亮挺讨丈母娘的欢喜，郭湘眼睛眯了眯，不行，一定要查一查，看他到底有没有做对不起姐姐的事。 过了几分钟张明亮走了出现，看来是要走了，王楚云把他送了到楼梯口便没有再下去。 “姐，我出去一下，妈这里你看着点。”郭湘说道。 “知道了，你去吧！”王楚云点头，本来想问郭湘要去哪儿，想想还是不问了，她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也好。 郭湘跟着张明亮下了楼，他骑上放在下面的自行车出了医院。 郭湘开着车跟在张明亮的身后，他一点也没注意，毕竟现在有车的人少，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郭湘会开车跟踪自己。 张明亮出了医院并没有去哪儿，而是回了自己单位，郭湘也不好再跟进去，看了一下就回去了。 这一次虽然没看到什么不过也不能说明问题，只不过现在正好是上班时间，若是下班呢？ 郭湘决定下次有时间再跟踪看看。 回到医院停好车，看着车里，清理得很干净，也不知道是谁弄的。 想到可能是顾振南摸索着清理的，眼泪不由又涌了上来。 下车去打了个电话给郝卫东。 “是我，郭湘……” “听出来了。”郝卫东点头。 “刚才，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郭湘说道。 “我能理解。”郝卫东摇摇头，如果是他他也会生气吧？ “振南他……真的不好吗？”郭湘问。 “瘦了很多，状态很差。”郝卫东苦笑一声。 郭湘的眼圈又红了，“他是活该……” 郝卫东不知道该怎么接。 “对不起！”郭湘又说了一句。 “没事儿！”郝卫东抿了抿嘴，“其实……上次，就是你们来京城检查的那次振南就跟我说过，说他可能活不了多久，要我照顾你……” 郭湘的泪一下滑落下来，没想到那么早振南就考虑那么多了。 “我以为不会有事儿，想不到……”郝卫东没有再说下去。 郭湘已经泣不成声。 “所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怪他，毕竟他自己也过得很不好，他这一生都很辛苦……”郝卫东的眼圈也红了起来。 电话里传来郭湘哭泣的声音，他心里也很不好受，不知该怎么劝。 过了半晌，郭湘擦干了眼泪。 “对了，之前你说想多买几套四合院，现在又有了，还要吗？”郝卫东问。 “要，越多越好！”郭湘的声音还有点哑，自嘲一笑，“反正我有钱不是吗？” “好，等我和房东说好去看房，我再找你。”郝卫东说道。 挂了电话不由叹气，没想到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分开，真为他们感到惋惜。 郭湘回到病房，正好碰到林文和郑梅来探病。 林文手里提着一兜水果，郑梅拿着一些保健品。 “雅琴，现在感觉怎么样？”郑梅很热情地问道。 “还好，身体好多了。你们有心了！”郭雅琴笑了笑，态度淡淡的。 虽然她也希望郭湘能早一点从上段婚姻中走出来，但上次郑梅的态度看在眼里，她不想女儿嫁过去受委屈。 “应该的，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两个孩子的婚事……”郑梅笑着说道。 郭湘一听脸就沉了下来，“我妈病都还没好，你们就这么迫不及待？林文是娶不着媳妇还是怎么的？” “你说谁……”郑梅一听马上就不高兴了，被林文一把拉住，笑着说道：“我们今天也就是来看看阿姨，只是我年纪不小了，我妈着急，你别在意。” “我在意！”郭湘冷冷说道，“我说过了，我不会嫁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哎，我说湘湘，你怎么这样，这是我们两家长辈订下的婚事，没有退婚你就是我儿子的未婚妻！”郑梅忍不住了。 “那又怎样？你到地下找我爷爷去呀？”郭湘抬起头，“这种口头婚姻根本没有法律效力，你去法院告我呀，看法官会不会支持你！” “你……”郑梅气得七窍生烟，这姑娘怎么这么不知好歹，这要是嫁过来还不被自己气死？ 林文眉头也皱了起来，想不到郭湘这么强硬。 她家虽然条件好，但她毕竟二婚，她就不想想这个社会对女人可没那么包容。 别人家的女儿要是有自己这么个女婿都巴不得送上门吧？ 这郭湘真是有点不知好歹。 不过也真是有个性，征服起来有成就感。 可是现在要想什么办法让她就犯？ 顶点 第三百八十二章 怎么办 “郑梅，我看这件事就算了吧。当初也是湘湘爷爷订下的，现在他不在了，家里孩子又不同意，就不要勉强了。”郭雅琴说道。 “可是你们也没早说，我家孩子等了这么多年，现在说不同意就不同意了？”郑梅脸色难看起来。 “他怎么等了？以前不是还提过退婚吗？别睁着眼睛说瞎话。”郭雅筝看不过去了。 “那是……”郑梅有点语塞，“那是那时小不懂事，现在我儿子很喜欢湘湘……” “那他也是秃子剃头一头热，我们这边不喜欢！”郭雅筝翻了个白眼。 “你……”郑梅气结。 “湘湘，我们谈谈？”林文说道。 “我和你没什么可谈的。”郭湘冷冷瞟了他一眼。 “你不想救顾振南了？”林文放低声音在郭湘耳旁说道。 “你说什么？”郭湘霍地抬起眼看向林文。 “我们去外面说！”林文向她使了个眼色，头一偏指向外面。 郭湘盯着他，她根本不信林文有办法，可是万一是真的呢？她不能放弃任何可以治疗顾振南的机会。 两人走到外面，郭湘看着林文，“你刚才什么意思？” “顾振南现在脑中有铁片取不出来，不就是缺乏精密的脑显微镜吗？”林文说道。 “你有？”郭湘冷笑，“据我所知就是国外现在也还没研制出来，你别想骗我！” “对，是没错，可是你不知道国外现在研制这仪器的就是我导师的家族企业。我听说那仪器还有一个月左右就可以研制出来了。” “如果你需要，我甚至可以进口一台仪器在我的安康医院，你不用出国就可以把顾振南治好。”林文说道。 郭湘怀疑地看向他，“我不信！” 林文嘴角一勾噙着一丝微笑，“你如果不信可以去打听一下，国外现在在研制仪器的是不是米国的史密斯医疗器械公司，那就是我导师家的公司。我的导师名为海格.史密斯。” “那又怎样？他们既然能研制出仪器，就一定会投入医院使用，我可以带振南去国外治疗。”郭湘说道。 林文嗤笑一声，“你怎么这么天真？如果我跟导师说一声，可以不接收顾振南……” “你有那么大能耐？”郭湘翻了个白眼，“再说他们也不可能只生产一台，还有那么多医院，我不信你们有那个能量操控所有医院！” “是不能，但我们可以推迟投入使用的时间，我们可以等，可是顾振南等得了吗？”林文冷哼一声。 郭湘狠狠盯着林文，他说的没错，顾振南等不了，等得越久对他越不利，也许哪一天他就…… “你导师能听你的？”郭湘看着他。 “我们是合作伙伴，这一点小要求并不算什么。”林文脸上有点得意，“这仪器他们有专利，迟一点也不会损失什么。” “可是如果你嫁给我，我可以第一时间让顾振南做上手术！”林文脸上挂起一抹笑。 “你怎么还是这么卑鄙无耻？”郭湘忍不住骂了出来。 “还是？”林文好奇地看向郭湘，“我以前没得罪过你吧？” “在东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对我甩脸色，你没失忆？”林文眼睛眯了起来。 “不管我有没有失忆，你不是一直都这么卑鄙吗？”郭湘冷笑。 “我不否认。”林文向郭湘逼近，脸都快凑到她脸上，“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没有一点手段，能做什么事？” 郭湘迅速后退，“不是每个人都像你……” “比如顾振南？”林文讥笑一声，“那他还不是没什么好下场？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如果要像顾振南这么短命，我宁愿坏一点！” “你才短命！”郭湘恨恨盯着林文，“像你这么卑鄙，不要想我会嫁给你！” “不嫁也可以，你就等着顾振南死吧！”林文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郭湘咬着牙盯着林文的后背，似乎要把他盯出一个洞来。 林文一下又转过身，嘴角噙着笑，“你可以不必马上答复我，我可以给你时间，如果你不急，我更不急……” 林文一走郭湘马上跑进宋廷深办公室，“宋老师……” “什么事儿？是你母亲……”宋廷深抬头。 “不是。”郭湘连忙摇头，“我就是想问问您知不知道国外正在研制脑显微镜的公司是哪一家？”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问问毕老师。”宋廷深说道。 “好！”郭湘点头，“您马上帮我问一下。” 宋廷深打电话给毕常平，“老毕啊，之前问你的脑外科显微镜怎么样了？还没消息吗？” “听说快了，也许还有一个月就成功了。”毕老师的声音传过来。 郭湘眼睛一亮，果然是真的。 “那你知不知道研发这仪器的是哪家公司？”宋廷深又问。 “你等一下，我查一下。”电话里是毕常平翻资料的声音，“是米国史密斯公司，怎么啦？” 郭湘一听眼睛又黯淡下去，难道真的这么巧？ “没事，就随便问问。”宋廷深说了一句就挂了电话。 “怎么回事儿？”宋廷深问郭湘。 “没、没事儿……”郭湘摇头，不想把自己那些糟心的事说给宋廷深听。 这些也与他无关，只有自己才能解决。 郭湘回到郭雅琴病房，郑梅已经走了。 郭雅琴见郭湘脸色难看，急忙问，“湘湘，怎么了？林文欺负你了？” “湘湘，你放心，如果你不愿意，没人逼得了你。”郭雅筝也连忙说道。 郭湘苦笑一声，“没有，他没有欺负我……” 可是他抓到了自己的逆鳞。 接下来几天郭湘都有点魂不守舍，她的心里一直有两个小人在做思想斗争。 A小人说：嫁给林文吧，这样就可以救顾振南。 B小人说：不行，你怎么能嫁给那个人渣，明明知道他是那样一个人，嫁给他以后怎么有好日子过？ A小人说：可是顾振南怎么办？他等不了多久。 B小人说：林文的人品你又不是不知道？嫁给他你会后悔一辈子的，顾振南若是知道他也不肯接受你这样的帮助。 A小人说：可是如果不嫁给他，顾振南怎么办，他就会死的！你想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 B小人说：顾振南和你离婚不就是想你以后能幸福吗？你嫁给林文能幸福？ A小人说：不幸福又怎样？只要能救顾振南，我怎么都无所谓。 B小人说：呵呵，你这么伟大牺牲自己？当初顾振南也是打着“为你好”的旗号离开你，你不是恨他吗？现在你不也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嫁给别人？ 还说你不能理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郭湘的脑袋都快炸了，一会儿林文邪恶的笑容在脑海中出现，一会儿又是顾振南憔悴的容颜，怎么办？ 第三百八十三章 有问题 郭湘心里有事吃不好睡不好眼见消瘦下去，郭雅琴见了着急起来，“湘湘，你快回去休息，妈这里已经没事儿，还有你小姨看着我，你看看你自己，怎么瘦这么多？” “是呀，湘湘，到底什么事儿，跟小姨说，小姨给你想办法。”郭雅筝也说道。 郭湘唯有苦笑，谁也帮不上自己。 宋廷深也看出郭湘的纠结，提醒她，“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儿，不过不管什么事儿都先放一放，考研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你再不努力，今年恐怕是过不了了。” 这一下提醒了郭湘，是啊，仪器还没研制出来，研制出来也还要时间实验、上市，没那么快，还有时间考虑，现在考研要紧。 马上就到了考研的日子，郭湘倒没什么问题，题做得很顺利，不出意外应该能考上。 郭雅琴住院也有一个月可以出院了。 这天郭湘和郭雅筝帮郭雅琴整理东西，王崇明、王楚豫也都来接她出院。 王楚云是最后一个来的。 郭湘看了看她身后，没看到张明亮，不由问道：“张明亮怎么没来？” 他不是很会讨好丈母娘吗？怎么这个时候不表现了？ 王楚云愣了一下，“他说今天没空要出差……” “今天不是周末吗？怎么就没空了？未来丈母娘出院不重要？”郭湘冷哼一声。 王楚云看着不对劲，“湘湘你这是怎么了？上次见他你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他没得罪你吧？” “是啊，你们这么多人接我出院，还用麻烦他干嘛。”郭雅琴说道。 “不是用不用，而是他有没有心。”郭湘说道，想想算了，就算他来了自己也会怀疑他，虽然现在是没什么证据，但心里就是对那人没好感。 “湘湘，你怎么这么讨厌他？”王楚云皱起眉头。 郭湘抿了抿嘴，不知该怎么跟王楚云解释，赌气说道：“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不是每个人都……”王楚云闭了嘴，想到妹妹刚离婚，还是算了不说了。 “姐，如果我说我不喜欢那个人，觉得他不好，你会不会离开他？”郭湘试探问道。 “当然不会！”王楚云果断说道，自己的事儿怎么能凭妹妹的感觉？ “我觉得小张挺好的呀，怎么不好了？”王崇明问道。 郭湘心中叹了口气，现在没法说啊，算了，以后找到证据再说吧。 “没有，我就随便说说，可能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吧。”郭湘随口说道。 “是你姐喜欢的类型就行了，你瞎掺合什么？”郭雅琴笑着点了点郭湘的额头。 郭湘对王楚云抱歉地笑笑，“姐，对不起，我就是瞎说的。” 王楚云释怀了，“好了，姐不怪你，你也不了解他。” 你才不了解他，郭湘心里说道，前世也是被他骗得团团转，后来还被他推下楼，落得流产的地步。 但是这些说了谁也不会信，只好以后再找证据了。 大家接了郭雅琴出院，一起回家吃了个团圆饭。 下午郭湘开着车出去，她想去看看那个张明亮到底在干什么。 她知道张明亮的工作单位，直接找到他单位的宿舍小区。 在小区门卫处，郭湘问门卫大爷，“大爷，跟你打听一下张明亮住在哪个单元？” 大爷见郭湘开着车很是客气，“住在3栋501室，你是她什么人？” “哦，我就是他一个朋友。”郭湘笑笑，“您知道他在家吗？有没有出去？” “应该在家。”大爷说道，“今天是休息日，我看他中午回来的，没看他再出去。” “哎，谢谢大爷！”郭湘道谢，把车开了进去。 郭湘把车开到对面的4栋楼下，抬头往上看，五楼太高根本看不到什么，又不可能去敲他家的门。 郭湘走进楼道看了看，501这个位置阳台正好是对着4栋的，便从4栋的楼梯上去，走到四楼和五楼中间的楼梯拐角处朝对面看去。 张明亮家有人影在晃动，而且好像有两个人，但他拉了窗帘看不清楚。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张明亮说谎了，他根本没出差，所以还是有问题。 郭湘想着该怎么办，自己肯定不可能一天到晚盯着他，而且如果他真的有别的女人，也会很小心，应该不会带到这里来，毕竟这里是单位的宿舍，很容易被人看到，他不会那么傻。 所以他就算有人也可能会在别的地方。 郭湘想了想，觉得该找个专业的人来盯梢。 可是京城她也没认识的人，以前那些朋友一个都不记得，而且以她以前别扭的性子她怀疑也没什么朋友。 郭湘把电话又打给了郝卫东。 “郝卫东，我是郭湘。” “哦，正好，我正想找你呢，又有则房要看，你去不去？”郝卫东说道。 “去，你在哪儿，我开车过来接你。”郭湘说道。 郝卫东说了一个地址，郭湘开车过去。 见车过来郝卫东挥了挥手，郭湘停下车，他坐上副驾驶。 “今天去南城那边有一个还不错的小四合院，已经和房东约好了。”郝卫东说道。 “好！”郭湘点头。 郝卫东偷偷看了看郭湘，她的神色比上次好多了，虽然没有笑容，但平静了很多。 “郝卫东，我还想麻烦你个事儿。”郭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你说！”郝卫东看她。 “我姐的对象，我怀疑他瞒着我姐在外面有人，你有没有类似那种做侦探的朋友，能不能帮我查一查，我给钱！”郭湘说道。 郝卫东想了想，“侦探倒没有，不过有一个朋友什么都做，只要给钱，而且人很机灵。” “那就行。”郭湘点头，“我姐的对象叫张明亮，在供销公司做采购员，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住在……” 郭湘把知道的一些情况都告诉了郝卫东，“如果有什么情况最好能拍下照，这样才有证据。” “行，我帮你联系那个朋友。”郝卫东点头，“可万一没有呢？” “就是没有钱我也照付，先盯两个月。”郭湘说道。 前世张明亮也是婚后才无意中被自己发现的，说明这个人很谨慎，没那么容易就抓住把柄。 “好！”郝卫东点头。 两人一起去南城看了那个四合院，小是小，不过保存得蛮好，郭湘看上眼，很痛快又付了钱过户。 也给了郝卫东相应的中介费，他在京城还是有些人脉，这个朋友必须维护住。 顶点 第三百八十四章 先订婚 回到家，见林文正站在自家巷口徘徊，不由皱起眉头。 林文见郭湘开车回来很是惊讶，这不是在东北时看到的那辆进口车吗？怎么开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郭湘冷冷问道。 林文一笑，“这都过去快半个月了，考虑得怎么样了？” “急什么，仪器不是还没出来吗？”郭湘停车，把车停在路边。 “其实已经出来了，只不过还没有对外宣布而已，而且已经在做实验，也有了成功的病例，所以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立马申请一台进口……”林文很淡定地说道。 “已经出来了？”郭湘惊讶，“已经可以用了？新仪器发布要一系列手续，恐怕没那么快吧？” “在国外是如此，可是我们国家根本还没有那么完善的法律法规，而且我就是进口一台设备，卫生部也未必知道是什么，我家医院进口的东西多了……”林文淡淡一笑。 郭湘沉吟，倒也不是不可能，现在国家很多东西都还没有完善。 “而且这东西又做不了假，设备一到你可以马上去试用，也可以请专家来查验，你不是认识毕老师吗？可以请他来看啊。”林文说道。 郭湘沉默，这倒是真的，这机器好不好用一下便知，做不了假的。 反倒是国外因为各种医疗制度规范，手续繁杂，可能还没那么快上市。 “你为什么要那么执着我们的婚约，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郭湘看向林文。 林文笑了一声，“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目的？你不是说我很卑鄙吗？我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他这么说郭湘倒不知怎么开口了。 “所以说你喜欢的并不是我的人，而是我的钱吧？”郭湘嘲讽。 “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等我们结婚你的不就是我的？”林文抿嘴一笑，“我们夫妻一体。” “你就不怕我什么都不带？”郭湘说道。 “那你也别想用我的设备！”林文冷笑，他知道顾振南爱郭湘一定会留大笔财产给她，他还知道她在京城房产就好几处，如果结婚这都是夫妻共同财产。 郭湘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的婚姻法和后世不一样，还没有婚前财产这一说，只要结婚，夫妻的东西就都是共同财产。 除非把自己所有东西都转赠给别人，可是林文不见兔子不撒鹰。 “你不是就是要钱吗？我可以给你钱。”郭湘说道。 林文推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光，凑近，“我不仅要你的钱，还要你的人！” 郭湘脸色铁青，“你妄想！” “那顾振南的病我就爱莫能助了！”林文耸耸肩。 郭湘狠狠地盯着他，好几个想法在脑中转了几圈，“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要先救顾振南。” “你以为我傻？”林文冷嗤一声，“等治好了顾振南你又不要我，那我不是亏死了？” “我们可以先订婚！”郭湘说道，“不，同时，顾振南的手术进行的同时我们订婚，这样总行了吧，你我都放心。” “订婚？”林文有点惊讶，看向郭湘，“你不会只是想着订个婚以后又悔婚吧？” “难道你还想直接结婚？那你还是走吧！”郭湘冷哼一声，推开林文往家走。 林文看着她的背影，有点急了，“难道你不救顾振南了？” 郭湘不回答，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刚才她突然想到一件事，自己还没找他呢，他这么急着找自己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他应该有求于自己，所以就看谁的心理素质强。 过了一会儿。 “慢着，我答应你！”林文还是先开了口。 郭湘和顾振南已经离了婚，还是顾振南提的，万一她狠狠心真不救了怎么办？这个女人可不一定那么善良。 合资医院是和家族合作，马上到了选中方负责人的关键时期，大哥又出来插一脚，自己没有人支持，到时自己什么都不是，白替他人做嫁衣裳。 顾振南也许没那么快死，自己却耽误不了那么多时间了。 林文就是要个身份，一个王家未来女婿的身份，借他家的势先把自己的势力巩固起来。当然以后能娶到郭湘是最好的。 郭湘心中一笑，转过头，“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林文问道。 “第一，仪器来了我要第一个查验，真的可以用我才会考虑订婚的事。”郭湘说道。 “可以！”林文点头。 “第二，我们订婚不大请，就我们两家人坐下吃餐饭就行，我不喜欢高调。”郭湘说道。 林文眯了眯眼睛，话是这么说，到时候自己除了家人，再请上导师公司的负责人和几个生意上的朋友，让他们知道王家是自己的岳家就行，人到了他们总不能赶人走吧？ 便点了点头，“可以。” “不过，我们之间说的你不能告诉你家人，万一他们不同意呢，毕竟顾振南在他们眼里没有你重要。”林文说道。 “好！”郭湘点头答应，她也不想告诉家人自己是因为顾振南才答应林文，他们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 “第三，这些事也不能告诉顾振南，万一他知道了不肯做手术，我会马上取消婚约。”郭湘说道。 林文扬眉，“可以，不过如果是你那边不慎泄露了消息，可不能怪我。” “当然！”郭湘也很果断。 “行，那我马上去申请进口一台设备，顾振南那边你自己看着办。”林文说道。 “不劳你费心。”郭湘冷冷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林文笑着离开。 郭湘看着林文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订婚宴能不能顺利进行还不好说哦。 现在先想想怎么让顾振南来手术。 进口一台设备，各种报关手续，运输时间，还有安装调试，至少也要半个月吧？ 可以让顾振南那边先准备起来。 不过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是答应了林文的婚事才换来他的手术，那样他很有可能不会接受。 所以这事自己不能出面，不能让他看出一点蛛丝马迹。 郭湘想来想去，这事只能由师父去跟顾振南说，就让他说京城有朋友在医院，而且也有了新的设备，到时候手术的时候再拉到安康医院去做就行，他也不会知道。 郭湘便给纪昌林打了个电话。 打了电话到村委，让人去叫了纪昌林。 “师父……”郭湘叫了一句。 “是湘湘啊？”纪昌林听出郭湘的声音，“是想问振南的消息吗？” “嗯，他怎么样了？”郭湘问。 纪昌林顿了一下，他在想顾振南眩晕的事要不要告诉郭湘，他真害怕再这样下去顾振南会瘫了或成植物人。 可是顾振南说了让他不要说，就是说了也没什么用，只是让郭湘担心罢了。 “还是老样子，不是太好。”纪昌林含糊说了一句。 “师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振南他有救了，新的仪器出来了。”郭湘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兴奋。 “真的？那你别挂电话，我马上让振南来接！”纪昌林喜出望外。 “师父……，这事儿要暂时瞒着他。”郭湘说道。 “为什么？”纪昌林不解。 第三百八十五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郭湘还是决定把所有实情都告诉师父，这样他才能更好地配合自己。 她便把新仪器是林文国外导师家族企业研制，林文以这个为要挟让她订婚的事都说了出来。 “就是那个接你去京城的年轻人？”纪昌林眉头皱了起来。 “是！”郭湘点头，“所以这事儿不能由我出面，甚至一点也不能牵扯到我，不能让振南知道真相。我想让师父您出面，就说您以前认识的朋友，之后的事儿我来安排就好。” 纪昌林呆了一下，“你要跟那个年轻人订婚？” 郭湘苦笑，“如果不这样新仪器可能没那么快能用上，可是振南等不了了。” 是啊，不仅等不了，甚至已经迫在眉睫，他是没告诉郭湘现在振南的真实状况，如果告诉她她一定会急死的。 “但是如果振南知道你要和那个人订婚他一定不会接受。”纪昌林说道。 “所以才要瞒着他，师父你一定要配合我，一点消息也不能透露，甚至可以说我都还不知道新仪器的事儿。”郭湘叹口气。 纪昌林有点无奈，“好吧，其实我京城还真的有朋友，在首都医院。” “可您是中医，这个不太可信吧？”郭湘皱起眉头。 “我在京城就不能有几个朋友？”纪昌林笑了笑，“当初我在京都中医院工作，那时认识了不少朋友，也有西医，现在都是医界大拿了。”纪昌林感慨。 “哦。”郭湘点头，果然，她就知道师父不简单，原来以前竟是京城的医生？ “那就这样，先把他接到首都医院，要做手术的时候再转院，总之到时要瞒过去。”郭湘说道：“不过那个新仪器从国外运进来至少还要半个月，这段时间师父您先帮振南调理一下，等仪器到了，我再通知你们到京城来。” “好！”纪昌林点头。 如果顾振南能治好就太好了，真希望他们俩还能在一起，他们原本感情多好，因为这病分开真是太可惜了。 纪昌林过了几天才去找顾振南，不想太早告诉他，以免他去打听是不是郭湘为他安排的。 这天纪昌林过去看顾振南，看到他依然是很颓废的样子，对他说道：“振南，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在京城的一个朋友说你这个病有救了。” 顾振南开始是一呆，然后苦笑，“纪大夫您就不要安慰我了，我知道我治不好了……” “是真的，就是你们之前说的新仪器，快出了。”纪昌林说道。 “快？”顾振南一脸无奈，“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太多次了。” “这次是真的，说是再过半个月就可以运到国内来了。”纪昌林说道，“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村里很多人都不知道，我以前是京城的医生，在那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真的？”顾振南惊讶，“您在哪个医院？” “京都中医院。”纪昌林淡笑一声，“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应该没几个人记得了。” “中医院？那里会有脑外科的仪器？”顾振南疑惑。 “不是，我是跟其他医生打听的，有一个老朋友在首都医院，那是个很好的综合医院。我的老朋友也是有多年经验的老大夫了，你可以放心。” 纪昌林说道，“你要振作起来，别到时要手术了你的身体却不行了。” “这段时间我帮你好好调养一下，等手术完你就能好了。”纪昌林笑着说道。 “真的？您没骗我？”顾振南还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这事我能开玩笑吗？”纪昌林笑道，“振南，振作起来，治好了就去找小湘。” 顾振南本来有点兴奋的心情一下又低落下来，“湘湘她，不知道会不会原谅我。”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相信你们还是有感情的，如果她不理你，就缠着她，烈女怕郎缠嘛。”纪昌林说道。 顾振南哭笑不得，想不到纪大夫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不过他这样说顾振南一下觉得有了希望，是啊，如果自己治好了，就可以去找媳妇了。 自己要振作起来，不能让媳妇看见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顾振南摸摸自己的脸颊，已经瘦得凹陷下去，下巴上也都是没有刮的胡子。 媳妇看见了一定会嫌弃吧，她一向喜欢自己帅帅的，现在哪有一点帅的样子？ 不行，一定要好好整理一下，要帅帅地去见媳妇。 不知道媳妇怎么样了。 顾振南摸摸自己的眼睛，应该还可以看见媳妇吧？ 媳妇，不知道自己有多想她，天天晚上想得睡不着觉。 媳妇一定很恨自己吧？ 等好了一定好好跟她认个错。 …… 安排完顾振南这边的事郭湘一直地思考。 自己和林文说订婚自然是缓兵之计，不可能真的和他订婚，可是如果订婚宴不办的话林文那边肯定不会让顾振南手术。 怎么才能让顾振南手术的同时又把订婚宴搅黄？ 郭湘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 又开始细细回想林文今天找自己时候的神情，他似乎很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他等不及了？ 他现在不是医院的负责人了吗？他还担心什么？除非……他还不是？ 郭湘想起王楚云曾说过他们林家更看重老大，所以他才想拉自家给他撑腰。 那他和他大哥关系是不是不好？ 如果是的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许可以把他拉入自己的阵营也说不定。 不过林文这一世的身世和前世完全不同，所以郭湘根本不知道他家现在的情况。 她打了个电话给王楚云，“姐，你之前说林文家更看重他大哥，他们家什么情况？” “怎么了，突然问起他家的事儿？”王楚云惊讶。 “没有，就是想了解一下。”郭湘随便应付一句。 “我听说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大哥是他父亲前妻所生，郑梅是后娶的，后来才生下林文。”王楚云说道。 原来如此，郭湘点头。 “他们兄弟感情是不是不好？”郭湘又问。 “听说是不太好，不过林文这几年都在国外，我也不是很清楚。”王楚云说道。 “那他大哥在哪儿工作？”郭湘问。 “在首都医院啊，说起来和你还是同事呢，不过你都失忆了，也不知道你以前和他有没有过交集，你们不同科室。”王楚云说道。 这么巧？郭湘有点惊讶。 “他叫什么名字？”郭湘问。 “林逸，是血液科的医生。”王楚云说道。 郭湘点头，干脆去找这个林逸试试？ 不过郭湘也不敢抱太大希望，毕竟人家还是亲兄弟，自己只是一个外人。 顶点 第三百八十六章 我站在你这边 郭湘马上赶去首都医院，想了想去挂了个号，直接去了血液科。 在门诊外面看了看墙上挂着的医生职位表，林逸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医生，五官端正，长得还可以。 郭湘走了过去，拿着挂号单直接坐在林逸的面前。 他抬头看了一下郭湘，似乎有点惊讶，马上又恢复正常，“回来啦？” “你认得我？”郭湘大惊。 林逸淡笑一声，“当年你在医院工作的时间虽然短，我还是记得的。而且你是林文的未婚妻！” “还不是！”郭湘马上回答。 林逸有些兴味地看着郭湘，“怎么，还是看不上他？” “你知道？”郭湘惊讶，这人也不简单啊。 “以前你可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林逸笑了笑，“既然回家了，怎么不回来上班？” “一言难尽。”郭湘叹口气，竟觉得林逸似乎还不错。 “因为失忆吗？”林逸问道。 郭湘看着他，自己对他一无所知，他却对自己知道得一清二楚，心里有点不妙的感觉。 不过看样子他对自己似乎并没有恶意。 “林医生，我能和你谈谈吗？”郭湘说道。 “好！”林逸点头，和边上的医生交待了一声，抬手示意郭湘跟他出去。 两人走到边上一个无人的处置室，林逸看着郭湘，“说吧，什么事儿？” 郭湘倒有点不知该怎么开口。 难道直接说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对付你弟弟？还不知道人家是不是兄友弟恭呢。 “听说你和林文正在竞争安康医院负责人的事？”郭湘决定直接诈一诈他，看看是不是这个事儿。 “怎么，你支持他？”林逸笑问，却没有直接回答。 郭湘皱了皱眉头，“他正在向我家提亲，你应该知道我已离婚的事吧？” 林逸点头，“所以你家要支持他？” 郭湘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求于他。” “什么事儿？也许我也可以帮到你。”林逸说道。 郭湘一听，有戏啊。 “是这样的，我的……我有一个朋友……”郭湘很不想说顾振南是自己的前夫，她还不想接受这件事。 林逸笑了笑，竟是好像看穿了一样，郭湘有些羞恼，果然这一家人都是人精。 “要做脑部手术，要用到史密斯公司新出的脑外科仪器，可是林文以此为要挟让我和他订婚，我不愿意，又没其他办法。”郭湘说道。 “你能不能帮我？”郭湘直接问道。 林逸沉吟片刻，摇摇头，“这件事是林文一直在跟进，我倒还真没办法。” 郭湘有点失望，“如果你们是竞争对手，那说明你还是有点权利的吧？不然你拿什么和他争？” “其实我的主要助力是我母亲的家族，我外祖家有些势力，郑梅却是从乡下来的。”说到郑梅林逸脸上有些不屑，“她以前就是个小护士，嫁给我父亲后才慢慢进修培训熬资历，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如果是这样那你不是稳赢，还争什么？”郭湘不解。 “这里面很复杂……”林逸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母亲当年死得蹊跷，我外祖家很不高兴，所以……还有不确定因素。” 郭湘惊讶，还有这种内幕？所以林文才这么迫不及待找自己吧？ 如果自己这边成了，就是明显可以依靠的势力，那边是不确定的，史密斯公司也是要考量的吧。 “你们已经商定了订婚的日子了？”林逸问道。 “还没有，不过林文今天说马上去申请进口设备，这样一来最多也就半个月时间，可以算得到。”郭湘说道。 “半个月……”林逸沉吟，突然笑了笑。 “怎么了？”郭湘不解。 “没什么，现在还不确定，你可以先照计划进行，过几天我再告诉你。”林逸突然神秘起来。 “我可以信你吗？”郭湘看着林逸，说实话真不太敢把赌注放在这人身上，毕竟不了解。 林逸见郭湘脸色严肃也正色起来，“我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握，但我是站在你这边的，这一点你不要怀疑。” “当年我母亲死的时候我虽然还小，但也还是有些记忆的，也许和林文的母亲脱不了关系，如果……我和他就是不共戴天之仇！”林逸说着眼睛眯了起来。 可是没有证据，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查出来，林逸的心中一直怀着恨。 郭湘看着这样的林逸，他不像作假，当然就算他和林文不合，也不能完全依赖他，自己也要做准备。 但在还没有把握之前，订婚的事还是要照常进行，不然顾振南这边的手术就做不成。 出了医院，郭湘一直在想怎么跟家人说要和林文订婚的事，以前自己那么反对这门婚约，现在突然要和他订婚是不是有点太奇怪了？ 她真不想找林文，可现在有求于他，不得不找他。 “手术的事我想和你谈谈。”郭湘说道。 “什么？”林文问。 “这场手术我想自己亲自来，我们的订婚在晚上，不耽误手术。”郭湘说道。 “你来？你知不知道这手术难度有多高？”林文惊讶，“我这边有脑外科专家。” “那个陆医生？”郭湘嗤笑一声，“如果是他我更不放心。” “你怎么知道是他？”林文更加惊讶了，“你认识他？” “不认识，只不过上次来京城在他那看诊过，医德不敢恭维。”郭湘撇撇嘴。 “有时候一个人的医德和医术不成比例。”林文笑笑。 “就像你吗？”郭湘嘲讽。 林文一愣，苦笑，“我在你心中真的这么差。” “比这还差。”郭湘一点不客气，“废话少说，行不行？” “不行！”林文脸色沉了下来，“手术一结束你跑了怎么办？” “我可以……做一半，然后剩下的给毕老师做。”郭湘说道，“你可以在边上看着，等时间一到就把我拉去订婚宴，这样总行了吧？手术没做完我是不会跑的。” “而且我不需要宣传，你可以说是你们医院的医生做的，对你们也是有好处的吧，至于说谁做的，我不管，只要别把我的名字曝出来就行。” 郭湘看着林文，不给他点甜头他是不可能就犯的。 “那好！”林文扬眉，做个手术能让郭湘嫁给自己还可以借此宣传医院，一举两得。 自己在边上盯着，不怕她跑掉。 第三百八十七章 奇怪的女人 “不过，万一手术做不好，你可不能以此为借口……”林文看着郭湘。 “那是自然，那就是我自己的责任。”郭湘说道。 其实她想自己做手术是有原因的，虽然毕老师是脑外科专家，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考量，发现现在的技术还是落后了，有些方面还是比不上自己，所以还是自己做比较放心。 至于透视其实帮不上忙，因为脑中神经有些比头发丝还细，自己虽然能透视却没有显微镜那样的放大功能，所以没有仪器是不行的。 不然早就帮顾振南做了。 “那手术下午三点钟开始，订婚宴六点，到时我直接接你去酒店。”林文说道。 郭湘暗骂一句老狐狸，这种手术最少要六七个小时才能完成，还是在非常顺利的情况下，他还真是算得好。 不过没关系，到时自己速度加快一点，大部分完成，剩下的交给毕老师应该没问题。 “行。”郭湘没有反对。 林文笑了起来。 想到到时候顾振南在手术台上，自己却和他的女人订婚心里就爽得不得了。 “我家那边还要你去提，我不反对就是。”郭湘说道。 林文扬眉，这才是她这次来的目的吧？ 便得意地笑起来，“好，这个交给我！” 过了两天林文和郑梅提着礼物到郭湘家里，这次郭湘没有说反对的话。 接下来几天林文频繁上门，博取郭湘父母的好感，然后再提起订婚的事，郭湘最后点头了。 家人虽然觉得奇怪，但郭湘自己都同意了他们自然也不反对。 谁也不知道郭湘这是因为顾振南的事才不得已答应的。 又过了两天，郭湘接到高飞的电话，说是拍到了一些东西。 高飞就是郝卫东介绍的去跟踪张明亮的人。 “好，我马上过来！”郭湘挂了电话，赶往两人约好的一个饭店。 “郭姐，这儿！”高飞看到郭湘站了起来。 高飞是个性格很外向的小伙子，二十一岁，从小立志当公安，没当成，做就起类似侦探的工作。 “有什么？我看看！”郭湘说道。 高飞把洗好的相片给郭湘，“你看，这两人每次见面都在郊外，不是我跟得紧还真拍不到。” 郭湘接过相片，都是张明亮和一个长发的女人在一起的，而且这个女人好像就是前世被自己撞见的那个。 不过相片并不是很亲密，看来两人还是很谨慎，如果要说他们是那种关系还真不一定能证明。 “能不能拍到一些亲密的照片？”郭湘问。 “这个……有点难。”高飞皱起眉头，“主要他们在外面都很正常，在房里又都拉着窗帘，很难拍到。” “继续跟着，总有露马脚的时候。”郭湘说道。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张明亮有别的女人，只是没想到他在婚前就已经和那个女人在一起了，所以他和姐姐谈对象也是别有用心的。 这一次一定不能让他得逞。 对了既然能跟踪他，是不是也可以跟踪一下林文？ 这一世林文知道自家有钱可能不会再去攀哪个千金，但她不相信他那样的人会洁身自好？这跟他的人品不符。 要是能拍到什么，自己就有把柄了。 郭湘想到林逸那个神秘的笑，一定有问题。 “这样，这个人先不跟了，你帮我跟另一个。”郭湘说道。 “啊？”高飞惊讶，怎么说一出是一出？ “这个人叫林文，现在在安康医院工作，你去打听一下就知道。你去跟踪他，无论他接触什么人，有什么不寻常的事都拍下来。”郭湘说道。 “好。”高飞点头，“那这个人……”高飞指了指相片上的张明亮，已经有些眉目了不跟可惜了。 “郭姐，要不这样，我另派一个人去跟这个张明亮，我自己亲自跟踪你说的林文。”高飞说道。 “可以！”郭湘点头，“这个你安排，钱我照付。” 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两百块钱给高飞，“这个你先拿着，以后还会有。” 高飞顿时喜笑颜开，这比以前那些活儿赚的多多了，“郭姐你放心，交给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郭湘揣着张明亮的相片回家，心里想着怎么跟姐姐说。 两人都快结婚了，她一定受不了这个打击吧？ 怎样才能把她的伤害降到最低？ 但现在这相片还不能说明问题，还是等过一阵儿再说？ 过了两天高飞又找了郭湘，汇报这两天跟踪的成果。 “这两天这个林文很正常，并没什么特别的举动，就是上班下班，如果硬要说有一点不正常，就是这个……” 高飞指了指其中一张照片，“他和一个中年妇女谈了有半个小时，似乎有争执……” “嗯？”郭湘拿起照片，林文和一个中年妇女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看那中年妇女的穿着打扮就像是乡下人，林文则是一脸不耐烦。 “听到他们说什么了吗？”郭湘问。 这有点不正常，林文现在的家世好，就算有什么穷亲戚也不会找他一个晚辈，这人到底是谁？ “没听到……”高飞摇头，“我们不能走得太近。” “这个女人现在在哪里？”郭湘问。 “住在一个小旅馆里。”高飞回答。 郭湘点了点头，“你再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女人，看看她是什么人，和林文是什么关系。” “你们最好去搞一个录音机，很多事儿要录下来才算证据。”郭湘说道，“我可以给你报销。” “多谢郭姐。”高飞一脸兴奋，郝哥介绍的这个郭姐真是财大气粗啊，人又大方。 又过了几天进口的仪器终于到了，郭湘第一时间去找了毕常平。 她请毕常平帮忙一起做手术，手术复杂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毕常平对于她要亲自手术很意外，不过那是她自己的爱人，他也没什么立场去管，能第一时间让自己用上最先进的仪器他很乐意。 倒是已经被挖到安康医院的陆元平听说新的病例居然请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医生和毕常平时大发雷霆。 “不是说新仪器到了就是我专用的吗？怎么先让别人用上了？” “这个……”林文笑笑，“陆医生，这次只是病人家属临时要求的，我们医院当然还是以您为主。” “为什么这么要求，我哪一点比不上毕常平？你可以向病人家属推荐我嘛！”陆元平老气横秋说道。 林文有点无奈，便撒了个谎，“其实这次是我导师那边安排的，我也不能决定，如果您实在想参与，我也可以为您安排一下……” “怎么安排？让我给他们当助手？他们配吗？”陆元平一脸愤怒。 “陆医生，您别生气，您这样想，我们的仪器毕竟是新的，谁都没有用过，让他们试，我们可以吸收他们的经验。而且这新仪器万一出什么问题也是他们的事，与您无关。” “毕竟这东西还不成熟，对您也不利不是？”林文说道。 陆元平一听倒是这个道理，而且这仪器是进口的，全英文，自己还要慢慢摸索，万一用不好出医疗事故，那毕常平就完了。 这样一想心里就好受多了。 其实林文也抱着这个心态，郭湘坚持要自己手术他一点也不反对，如果手术不成功顾振南下不了手术台，他是巴不得。 顶点 第三百八十八章 仪器到了 不过郭湘可不是林文想的那么粗心大意的人。 仪器还在安装调试，她就开始看说明书了。 其实仪器到了她一看就知道该怎么用了，这仪器前世是常用的，只不过现在的还没有后世的好，有一点点差别，但也够用了。 全英文对她一点障碍也没有。 毕常平也被她一起叫过来，他看见郭湘娴熟的样子很是惊讶。 两人一边试着操作一边讨论手术中可能碰到的问题，毕常平发现她居然懂得那么多，比自己这个脑外科主治也一点不逊色。 才知道她为什么要坚持自己手术。 林文在一旁看着也很是好奇，他真不明白郭湘怎么会这么强，在东北的时候肝脏手术也做的得心应手，现在脑外科居然也行，她那认真的样子真的很迷人。 他不仅被她的外表迷住，还被她工作中的样子迷住了。 真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女人。 要是她能来自己的医院那以后不怕医院不发展起来。 不过现在不急，等订婚后有的是机会。 詹妙然在一旁看着很是嫉妒，这个女人怎么阴魂不散，居然跟到京城来了？以前挖她的时候不是还一脸不屑吗？现在又是在干嘛？虚伪！ 再看林文看郭湘那样入神的样子，她恨得咬牙切齿。 “林医生，您三点不是还要去机场接人吗？”詹妙然提醒。 “对，我差一点忘了！”林文笑笑，“那我走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詹妙然问。 “不用，你在这儿看着，我自己去就行。”林文满不在意地说道。 詹妙然咬咬唇不再吭声，她知道他去接的是在国外留学时的前女友，她想不明白他们都分手了为什么还藕断丝连。 林文到了机场，在接机大厅等候。 没过多久航班到了，他一眼就看见众多人群中那个金发碧眼的女孩。 “琳娜！”林文朝她挥挥手。 琳娜微笑着跑了过来，冲进林文的怀里，“啵”一口亲在他脸上。 林文愣了一下，低声说道：“这里可是华国！” “华国怎么啦？不行？”琳娜眨眨眼。 “走吧！”林文笑了笑，懒得解释，华国的国情给一个外国人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 林文带着琳娜到预订好的酒店，开门进去，两人拥抱在一起。 拐角处詹妙然看着拥着进房的两人，眼里满是恨意。 在国外她勾引林医生就算了，为什么还跟到国内来？真是不知羞耻。 另一边郭湘和毕常平一直在模拟手术的场景，脑内的手术不比其他，一定要谨慎，特别是顾振南这种铁片在重要功能区的手术，一个不小心顾振南就可能会变成白痴。 所以手术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失败了没有机会重来。 晚上回到家吃晚饭的时候郭湘还一直在想手术的事儿。 “湘湘怎么了？菜不合胃口？”郭雅琴关心地问。 “没有！”郭湘摇摇头。 “湘湘……”郭雅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你和林文，如果不喜欢就别勉强。” 女儿虽然答应了林家的提亲，可是并没有看她有多高兴，做母亲的很担心。 郭湘愣了一下，“妈，没事儿，是我自己答应的，谁也勉强不了我。” 郭雅琴和王崇明对视一眼，暗暗叹气。 吃完饭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郭湘去接电话。 “我是林逸！”对方说道。 “金豪酒店304房，你可以去看一下。”说完就挂了电话。 什么意思？郭湘脑中快速转了起来，肯定和林文有关，是让自己去抓奸吗？ 可是如果现在抓了手术就做不成了，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 对，可以让高飞先去，拍到证据再说。 郭湘正想给高飞打电话，电话铃声又响了。 “郭姐，我是高飞，拍到了……”电话里传来高飞兴奋的声音，“好家伙，还是和一个洋妞。” 郭湘笑了起来，果然有啊？ “继续监视，最好能拍下很亲密的照片，想点办法……”郭湘说道。 高飞想了想，“好，我有个朋友在酒店工作，看能不能找他搞点小动作。” “那个中年妇女的事搞清楚了吗？什么来历？”郭湘问。 “我们查了一下，似乎是林文母亲郑梅家的亲戚，至于她找林文是什么事儿现在还没有查到……”高飞说道。 “必要的时候采取一点手段……”郭湘说道。 “郭姐，你是说……”高飞有点吃惊。 “你别瞎猜，我就是想说吓唬吓唬她，一个乡下来的女人禁不起吓……”郭湘眼睛眯了一下。 “好，吓人这个我们最拿手。”高飞笑了起来。 “抓紧时间！”郭湘催了一句，自己这边时间也不多了，一切准备好就要开始手术了。 顾振南也在纪昌林陪同下从湘南到了京城，到首都医院住了下来。 他打过一个电话给郝卫东问他郭湘有没有说过手术的事儿，郝卫东说没听郭湘说过。 顾振南不确定郭湘是不是真的不知情，还真的只是纪大夫在帮自己。 不过他也没敢去找郭湘，自己现在这样子不敢去见她，再说手术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万一不成功呢？ 他想等自己好了，健康地、帅帅地去见媳妇。 …… 第二天詹妙然来到林文办公室，“林医生，郭医生要做的那个手术一切准备就序了。” “好，我会通知她。”林文点头。 “那个……”詹妙然看着林文，咬咬唇，“是琳娜来了吗？” 林文抬头看向詹妙然，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是，怎么了？” “你不是和她分手了吗？怎么还……”詹妙然看着林文。 “怎么，你吃醋了？”林文把身体往后一靠，笑了笑。 “不是……”詹妙然脸一红，没想到林文会这么直接，“那你怎么还和她……” “生理需要！”林文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站起身走到詹妙然身边，“怎么，你也想做我的女朋友？” 说完低下头朝詹妙然的耳旁凑了过去。 詹妙然脑中嗡地一下，满脸通红，急忙退了一步，“不要……” 林文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嘲讽，“你做不到？那你还说什么？你不是不了解我，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 詹妙然再怎么说也还是在国内长大的比较保守，让她这样不明不白跟林文她做不到。 “你、你不怕你家人知道……”詹妙然结结巴巴地。 “你这是威胁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林文脸上矍然变色，“如果你不想跟着我尽管说，我身边并不需要一条狗，我当初资助你并不是为了给自己找麻烦……” “你……”詹妙然的眼泪一下涌了出来，哭着跑了出去。 林文翻了个白眼，最烦这种公私不分，故作深情又纠缠不清的女人。 林文坐下，打了个电话给郭湘，“我们这里没问题了，订婚宴定在五号，到时你把顾振南送过来吧。” “好！”郭湘点点头。 “酒店我已经订好了，到时你的家人直接过来，我的家人也会准时到场。”林文说道。 顶点 第三百八十九章 手术进行 这边安排好，郭湘马上联系了高飞见面。 “怎么样？”郭湘迫不及待地问道。 “拍到了，很劲爆！”高飞一脸兴奋，脸都红了。 郭湘拿过相片一看，呵，两人姿势不错！ “怎么拍到的？”郭湘收起相片。 “我酒店那哥们去搞卫生的时候把窗帘那个拉索做了点手脚，拉不严实，留了一条十公分的缝，然后吊着绳在窗外拍的，所以才能拍这么清晰。”高飞说道。 郭湘一笑，“够拼命的，给你加钱！” “哎，多谢郭姐！”高飞高兴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那个中年妇女那儿问到了什么？”郭湘又问。 高飞拿出一个录音机，“问了，她说是林文的表姨，家里有孩子犯了事儿想找林文帮忙解决，还要借钱……” “为什么找林文？”郭湘还是觉得不对劲，找郑梅不是更直接吗？ “说到这个那女人死都不肯松口，还挺硬的，我们也不能把她打伤吧？”高飞有点遗憾。 郭湘皱了皱眉头，“那你们去她老家查，多问问别人，花钱也没事儿，我都给报销。” 手里这些相片应该也能派上用场了，不过如果还能挖出什么秘密那就更好了。 “最好五号之前能查清楚。”郭湘说道，因为手术订的是五号，自然订婚宴也在五号。 “五号六点前就行，到时到京城饭店给我。对了，你能不能找几个有功夫的人给我，就是没功夫找几个人高马大的也行，到时穿得像黑色会一点，六点后到安康医院……” 郭湘如此这般交待了一番才满意回家了。 回到家郭湘又接到林逸的电话。 “怎么样？有收获吗？”电话里传来林逸略带笑意的声音。 “有。”郭湘也笑了，“多谢！” “不用谢，我也是为了自己。”林逸笑了笑，“当然我们同事一场，我也不忍心见你入虎口。林文在国外那几年可没闲着，对象谈了好几个，现在这个也是他的前任之一。” 郭湘冷哼一声，就知道林文不可能是那种洁身自好的人。 “你情报掌握得挺精准啊，想不到……”郭湘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林逸那个笑，“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林逸笑了出来，“不笨嘛，还好你不是站林文那边！” “多谢！”郭湘这次是很真诚的，如果没有林逸这一招，自己还真的很难抓到他的把柄。 “为了表示感谢，我也有个信息跟你分享。”郭湘说道，“我的人跟踪到林文和一个中年妇女有来往，说是郑梅的表妹，不过看他们的行踪很可疑，我觉得事情不简单，对你也许有用。” 电话那头的林逸沉默了一会儿，“谢谢！” “不客气，我们是同盟嘛。”郭湘笑了笑。 …… 终于到了五号，早上医生给顾振南做了最后的检查，然后纪昌林谎称新仪器在新院区，要转到那边做手术。 顾振南并不了解医院的情况，所以也没有多问。 救护车把他拉到安康医院，他始终躺着，只能看见头上天花板和晃动的灯影，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所以也没法问什么。 进了手术室，到处是带着口罩的医生，接上各种仪器，然后开始麻醉，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郭湘和毕常平带着一个助手朝手术室走去。 陆元平站在手术室门口看着三人。 “你就是那个外来的女医生？”陆元平看向郭湘，眼中全是不满。 郭湘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你谁呀？请让一让！” 陆元平气得脸色铁青，他当了几十年医生，又是脑外科专家，谁对他不是恭恭敬敬的，就是毕常平也要叫他一声老师，这个年轻的女医生居然这么目中无人？ “请让一让，别耽误我们做手术。”郭湘毫不客气地说道，对这个陆医生一点好感也没有。 “陆老师……”林文忙过来打圆场，别在这里吵起来才好。 陆元平悻悻地退到一边，郭湘和毕常平走了进去。 陆元平最后也进了手术室，美其名曰观摩，其实就是想来看看他们到底要怎么做，对这手术就是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 他看向郭湘，也不知道这人什么来头，不过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有点眼熟。 他不会想到几个月前她曾拿着顾振南的片子来向他求过医。 郭湘看着已经昏睡的顾振南眼睛有点湿，才分开短短两个月他居然瘦了这么多。 他的头发已经被护士事先剃掉了，光秃秃的脑袋，显得人更加清瘦。 她知道他这段时间也一定受了不少苦，很心疼。 振南，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稳定了一下情绪，郭湘对身边的毕常平说道：“毕老师，我们开始吧？” “好！”毕常平点头。 接着就是开颅，一个人不可能完成，所以叫上毕常平是必须的。 两人都很娴熟，一旁的陆元平很是惊讶，他一直认为毕常平还年轻不可能比得上自己，可现在一看他也不简单了。 还好自己离开了京医，不然就被他赶上了。 让他更惊讶的是另一个年轻的女医生，据他所知国内还没有这样年轻技术高明的女医生，她到底是哪儿来的？ 林文说她是他的导师安排的，难道是从国外来的，那就不意外了，国外的技术本来就比国内先进。 郭湘的速度很快，林文给的时间不多，她要在前面多争取一点时间，才能给取铁片更多的时间。 开颅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要取出铁片。 事先已经用CT拍出了铁片的位置。 郭湘把脑显微镜移了过来，开始调最佳参数，模拟时的数据和实际毕竟还是不同的。 陆元平很惊讶郭湘娴熟的操作，这肯定是在国外用过的，不然不可能这么快上手。 林文隔着玻璃门在手术室外观看，眼里也是异彩连连，这女人真是一个宝藏。 要能娶到她真不亏。 到了最紧要的关头，郭湘精神高度集中，不敢有一丝差错。 终于一块铁片顺利地取了出来，顾振南的生命体征没有什么变化，郭湘松了口气。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郭湘抬头一看墙上的钟，已经六点了，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开颅花了比较多时间。 玻璃门外林文朝自己挥手示意。 郭湘的脸沉了沉，对毕常平说道，“毕老师，剩下的就麻烦你了。” “你放心！”毕常平点头，刚才他已经看得很清楚，还剩一块铁片应该没问题。 郭湘的方法非常好，他今天也是受益匪浅。 顶点 第三百九十章 大闹订婚宴 郭湘走出手术室，一边脱下口罩，一边把手上的手套丢进边上的医疗垃圾桶里。 “走吧！”林文笑了笑，“订婚宴马上要开始了。” 郭湘一回头，一拳朝林文的脸上打了过去。 “呯”一声，林文差一点摔倒在地，脸颊打红了一块，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他用手指擦了擦嘴角，歪了歪嘴，看向郭湘。 她瞪眼看着自己，眼里带着一丝怒火。 林文邪笑一声，算了，心情好，不跟她计较，过了今天她就是自己的人了。 郭湘到更衣室换了衣服，拿上自己的包。 “要不要回家换身正式点的衣服？”林文问，毕竟是订婚啊。 “不用了！”郭湘冷冷回应。 林文撇撇嘴，不换就不换，反正只要人到了其他无所谓。 郭湘坐在后面，心里想着等会儿在订婚宴上要怎么闹才好。 她的脑中急速转起来，脸上变幻莫测。 林文透过后视镜一直在观察郭湘，心里冷笑，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车很快到了酒店，林文和郭湘一起走进宴会大厅。 郭湘朝里一看，冷笑一声，说了只请家人，林文还是叫了一大堆人来。 行啊，你越想风光，等会儿出的丑就越大。 “新人来了！”有人叫起来。 不过看到郭湘的穿着都有点惊讶，好歹是订婚，怎么不换套衣服？ 身上还拿着一个包？这是从哪儿来？ “各位来宾，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刚下手术还没来得及去换洗，请大家多多见谅！”林文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两人都是医生，真让人羡慕！” “真是郎才女貌啊！”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有人开始拍起马屁来。 郭湘扫一眼看过去，看到了自己家人，他们担忧地看着自己。 旁边桌是林文的家人，林逸也坐在那儿，几不可察地朝自己点了点头。 还有两桌应该是林文的朋友，其中一桌有外国人，想来就是史密斯公司的人了。 呵，都到场了，好戏也该开演了。 林文和郭湘走到前面。 林文拿起一个酒杯，“感谢各位来宾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参加我和我未婚妻的订……” “退婚宴！”郭湘大声接了一句。 “什么？” “我没听错吧？” “怎么回事？” 王崇明和郭雅琴一脸震惊，林文父母脸色都沉了下来。 “我和林文……”郭湘继续说道：“因为长辈的关系订下婚约，不过我们感情不合早有退婚之意，今天趁着各位亲朋好友都到场，我正式宣布，我和林文的婚约取消……” “你干什么？”林文气急败坏，急忙去捂郭湘的嘴。 郭湘用力掰开林文的手，大声说道：“我和他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到底怎么回事儿？”林父站了起来，怒目看向旁边的王崇明和郭雅琴。 两人有点不知所措，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回事儿，这不是明摆着吗？我们湘湘要和你们退婚！”郭雅筝笑着说道。 “你们太过分了！”郑梅指着郭雅琴，“之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如果不满意我们林文你们可以不答应，现在答应了又搞这出，这是摆明要让我们出丑吗？” “我……”郭雅琴完全不知所措。 郭湘一下冲了下来，“你不要为难我母亲，今天的事儿全都怪你那个花心的儿子！” “什么花心，我们林文怎么你了，你要这样陷害他？”郑梅大怒，“我们林文等了你好几年，诚心诚意，你就这样糟蹋他的真心？” “诚心诚意？”郭湘冷笑一声，从包里掏出一大把相片，一把洒了出去，“大家都看看，他就是这样诚心诚意的。” “一边和别人鬼混，一边还来向我提亲，这样的‘诚心诚意’我无福消受！”郭湘大声说道。 “这是什么？” 边上的人都去捡那些相片，一看都是林文和一个外国女人不堪入目的亲密照，大家都惊呼起来。 “呀哎，怎么能这样？” “真是伤风败俗……” “太不知羞耻了！” “想不到林文是这样的人……” “不过这外国妞的身材就是好啊……” 林父看到相片脸色气得铁青，“林文，这是怎么回事儿？” “爸，我……”林文看到相片也慌了，郭湘怎么会有这些？ 他咬牙看向郭湘，“你跟踪我？” 郭湘冷笑，“对自己的‘未婚夫’多了解了解不是应该的吗，可是没想到会拍到这些，这可不是我押着你做的吧？” “这、这不是真的，这是诬陷！”郑梅大叫起来，“我们林文不是这样的人。” “郑阿姨，这相片拍得这么清楚，还诬陷，您就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王楚云嘲讽道。 王崇明和郭雅琴看了一眼都不好意思看了，脸气得铁青，“林文，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哎，亲家母，你们别误会，那是以前，林文年纪也不小了，谈个对象不是正常吗？现在他和湘湘定了亲，以后肯定不会乱来的，你们放心！”郑梅急忙说道。 “呵呵，郑阿姨，你老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相片上是有时间的，就这几天的事儿，就在金豪酒店，那外国人现在还住在那儿呢，要不要把她叫过来给您老瞧瞧，她有可能成为您的儿媳妇哦。”郭湘冷笑。 “我们是十几天前就开始谈订婚的事儿，这几天他还在跟别人鬼混，这就是他的诚意？他根本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这样的婚约我不敢要，你们谁要谁拿去。” “就是这样，当我们王家好欺负吗？都还没结婚就这样欺负我女儿，结婚后还不知道会怎样羞辱她，林诚……” 王崇明看向林文的父亲，“这门亲事就此作罢，以后不要再提了，我们王家丢不起这个脸！” 林诚的脸涨得通红，他也没想到这个儿子会做出这样的事儿来。 林逸在一旁一声不吭，嘴角噙着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郭湘，你是不是不想救顾振南了，你别忘了顾振南还在手术，我可以马上派人过去停止手术！”林文恼羞成怒。 “你们大家听听，因为我有个重要家人要手术要用到他们医院的设备，林文就是拿这个要挟我和他订婚的，我根本不是心甘情愿的！”郭湘马上揪住林文的话。 “他现在还在要挟我说要停止手术，在座的很多人都是医生吧，你们听听，这是一个以救死扶伤为己任的医生说出的话吗？他林文根本就是一个没有一点医德的败类！”郭湘大声说道。 史密斯公司的人听了这话脸全黑了，这样的人没资格成为负责人。 顶点 第三百九十一章 手术风波 “你……”林文恼羞成怒，伸手就朝郭湘打去。 郭湘一个闪身躲避，“大家看啊，他还想打人！” “你敢！”王崇明冲到面前把女儿拉到身边，怒目看着林文。 “林诚，你就是这样教育儿子的，女人他也打？”郭雅琴气得全身发抖。 “够了！”林诚脸色铁青，指着林文，“你做的好事儿！” “老林、老林，不是的，肯定是这个不要脸的小昌妇陷害我们林文，她不愿意嫁给林文，就颠倒黑白，我们林文一定是被陷害的……”郑梅急了。 趁这空档林文朝一旁的詹妙然使了个眼色，她咬咬唇，还是听话地跑了出去。 她明白他的意思，这是要阻止顾振南的手术，手术肯定还没有做完，这个时候若是停下顾振南肯定会死。 她虽然不想做杀人犯，但却不敢忤逆林文。 若是这次帮了他，也许他会感激自己。 那自己和他以后是不是还有机会？ 詹妙然趁没人注意她偷偷出了酒店，叫了辆出租快速朝医院驶去。 到了医院马上冲到手术室，可是一看，手术室外竟站着四个一身黑衣的大汉。 她大惊失色，这是怎么回事儿？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儿，这是手术重地，你们都给我出去！”詹妙然大喊。 四个人看了看她，无动于衷。 “出去，听到没有！”詹妙然脸色涨红，可是她不敢上前，自己一个人也对付不了，何况是四个？ 四人现在是看也不看她一眼，仰着头一动不动。 “你们……” 詹妙然急忙跑出去，跟医院的保卫科说有人在手术室捣乱，保卫人员马上跑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儿干什么，这里是医院，立刻走，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保卫科长说道。 四人还是不吭声，像门神一样站着一动不动。 “给我动手，拉他们走！”詹妙然大喊。 几个保卫动起手来，四个黑衣人再不是无动于衷，是他们先动手的。 为首的一挥手，几人朝几个保卫冲了过去。 一阵混战，几个保卫都倒了下去。 毕常平听到外面的动静，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身边的助手说道：“加快速度！” “是，毕老师！”助手应道。 顾振南脑中的铁片已经取出来了，现在是头骨回缝的时候，虽然重要部分已完成，但这一步也不能出错，要是一个不好造成感染，那也是有生命危险的。 毕常平又听了听外面的动静，更加紧张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做过这么惊心动魄的手术。 詹妙然见这边的人一点用也没有，急了，急忙跑出去打电话报警。 过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来了几个公安，四人对视一眼，都老实起来。 公安二话不说把几人都带到派出所去了。 詹妙然冲进手术室，手术已经完成，毕常平正准备把人推出去。 完了，来晚了！ “不准走！”詹妙然伸开双手挡在前面，即使做完手术也不能让他们离开，否则没办法跟林文交代。 毕常平和助手对视一眼都没动，他们只是医生，没有功夫，再说也不好对付一个女人。 刚才那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经历。 这时詹妙然身后出现一个人。 毕常平和助手都呆住了，这又是谁？ 纪昌林对二人示意别动，手里拿着一根银针朝詹妙然的项后刺了过去。 詹妙然的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快走！”纪昌林一挥手。 毕常平看着他不敢动。 “我是郭湘的师父！”纪昌林说了一声。 毕常平松口气，对助手说道：“快走！” 两人推着顾振南往外走，纪昌林带着二人往后门，“跟我来！” 后门救护车早已等在那里，把顾振南抬上车，车快速朝首都医院驶去。 京城饭店宴会大厅。 两家人已经彻底翻脸，郑梅还在一旁骂骂咧咧。 郭湘不想再理那个泼妇，带着家人就要走。 这里大厅门被推开，高飞闯了进来。 “郭姐郭姐，有消息，特劲爆！”高飞把录音机塞到郭湘手里，还朝她使劲眨了眨眼，表示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郭湘一笑，把声音放了出来。 “来，别急，谁知道什么，说一句给十块钱！”这是高飞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林文根本不是郑梅的孩子，是她表妹的孩子……” “当时她就是我接生的，生下来是个女孩，虽然活不了了，但还有一口气……” “孩子就偷偷埋掉了，真是作孽啊！” “她家的孩子强了一个小姑娘，人家也是清清白白的人家，就这样被糟蹋了，他们想找林文帮忙摆平，到底帮没帮啊？” “那可是他亲弟弟，肯定会帮的吧？” “他们还说实在不行就拿一千块钱去堵人家的嘴……” “他家不是有钱吗，肯定没问题啊。” “他妈都找到京城去了，应该见着了吧？”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妈，还有亲弟弟……” 哟，还有这种内幕，郭湘失笑。 郑梅脸色一下煞白。 林文大惊失色。 林逸也很意外。 当年郑梅生孩子是回娘家生的，谁也不知道竟然来了一出狸猫换太子？ 林诚的脸色已经铁青，恶狠狠地盯着郑梅，“郑梅！！” 郑梅一个激灵，“不是，不是，老林，你听我说……” “不是这样的，是她陷害我……” 郭湘一关按扭，我可什么也没说。 只要留下怀疑的种子，林家自然会去查清楚。 郭湘挥手转身，深藏功与名。 林逸冷笑，看着林文嘲讽道：“原来你根本不是我的亲弟弟，而是表弟啊？” 林文的脸色难看，林逸看他的表情有点意外，原来他早就知道？ 是了，郭湘说过一个中年妇女来找他那肯定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了，他们早有联系。 “小昌妇，你给我站住！”郑梅大喊，凶神恶煞朝郭湘冲了过来，“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我？我和你拼了！” 眼看郑梅要打到郭湘，郭雅琴一下冲到郭湘身前想护住女儿。 郭湘大惊，一把拉开郭雅琴，一个侧踢把郑梅踢了出去。 “别以为我不敢打你，以前对你是客气，以为我好欺负是吗？”郭湘盯着郑梅，“若是今天打到我妈，我要你的命！” 大家都惊骇地看着郭湘，这姑娘好凶啊！ 林文也有点惊了，原来郭湘对自己还算是客气的了。 “哎哟，哎哟，杀人啦，老林，老林，你要给我做主啊……”郑梅大叫起来。 “你给我闭嘴！”林诚脸涨得通红，“还嫌不够丢脸吗？” “老林，我……”郑梅很少见丈夫这么凶自己，一下不敢说话了。 “林文的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郭湘冷冷看了他们一眼，忙看向郭雅琴，“妈，你没事吧？” 郭雅琴身子弱，若是被郑梅打到后果不堪设想。 “没、没事儿……”郭雅琴还有点惊魂未定，愣愣地看着郭湘，“湘湘，你怎么会功夫？” “妈，我们回家，我慢慢跟你说！”郭湘扶着郭雅琴一家人走出酒店。 顶点 第三百九十二章 重要的家人是谁 高飞跟在后面，“那个，郭姐……” 郭湘才想起还有他，“什么事儿？” “我那几个兄弟都被抓到局子里去了……”高飞为难地说道。 “我这就去把他们保出来！”郭湘点头，让王楚云带爸妈先回家，自己还有事要处理。 “怎么样了？”郭湘开着车载高飞去派出所。 高飞看着车，左看右看，瞧瞧这车多气派，自己什么时候能开上啊，郭姐就是有钱。 “还不是有人要来阻止手术，我们的人拦着，医院的保卫要赶他们，两边就动起手来，你不知道我那几个兄弟身手都不错，把人都打趴下了，他们报了警，就把人抓了……” “了解！”郭湘点头。 到了派出所郭湘说明来意，并且说了自己就是当时的医生，在做手术有人来捣乱，他们的人是阻止捣乱的人。 公安自然是不信，又问几个保卫，他们却说是那四个人在扰乱手术。 “那我问你们，你们到的时候，他们在干什么？”郭湘问。 保卫队长想了想，“他们四个人守在手术室门外。” “他们没有动手，不是吗？他们是在保护我！”郭湘说道，“是你们要赶他们走他们才动的手吧？” “是这样吗？”公安问。 保卫队长一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可是，是我们医院的詹医生说的……” “她才是来捣乱的，她不想让我们救人，我这是自卫！”郭湘说道。 公安有点不信，还有人手术带保镖的？ 郭湘就简单把自己和林文的恩怨说了一下，然后又把毕常平叫过来当证人。 一切真相大白，公安放人，不过因为打架还是收了点罚款还有几个保卫的医药费。 出了派出所，郭湘大方甩出八百块给四人，一人两百，“辛苦几个兄弟了，这钱哥几个拿去买酒喝！” “谢谢郭姐！”几人高兴坏了，就站了不到一小时，打了一架，这么多钱。 郭湘又看向高飞，“这次的事儿做得不错，你所有的开销都给你报销，另外给你的劳务费还会加，现在没带那么多钱，过两天给你，还有张明亮那继续盯着。” “哎，郭湘您放心！”高飞大喜，又有钱了。 一旁的毕常平看得目瞪口呆，郭湘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黑色会。 郭湘又拿出五百块钱给毕常平，“毕老师，今天您受累了。” “我不要！”毕常平的脸一下涨红了，他还从来没有这样收过钱。 郭湘一笑，“毕老师，这是给您的报酬，今天辛苦了，又让您受了惊！” “手术怎么样？顺利吗？”郭湘问道。 “挺顺利的，还好你安排了人，不然后面真可能会出事儿。”毕常平回答。 郭湘把钱塞进毕常平手里，“那您就是救了他一命，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你是宋老师的学生，而且今天我也学到了很多！”毕常平还是摆手，五百块啊，快有自己半年的工资了。 有时也有去别的医院手术，一次也就几十块钱，这五百块真是吓到他了。 “毕老师，实话跟您说，我现在呀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您还真不必跟我客气。”郭湘笑道，“就当是我孝敬您的，我叫您一声老师，我也是您的学生，这钱给师母买点礼物！” “您再不收下我可要生气了！”郭湘故意板起脸。 毕常平脸色通红，钱还是被郭湘硬塞进了口袋。 “毕老师，您家在哪儿，我送您回去！”郭湘笑道。 送完毕常平郭湘回到家，一家人都在客厅等着她。 看来是免不了解释一番了。 “湘湘，今天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王崇明一脸严肃。 “爸，不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吗？”郭湘一脸无奈。 “那个重要的亲人？是不是就是你以前的男人？”郭雅筝一脸八卦。 郭湘脸一红，老实回答，“是！” “那现在怎么样了？手术成功了吗？”郭雅筝追问。 “应该是成功了，转到首都医院去了。”郭湘硬着头皮说道。 “那、那你和他是不是又……”郭雅筝一下兴奋起来。 王崇明哼一声，郭雅筝忙收了笑容，“姐夫，你问，你来问……” “好好给我说清楚！”王崇明板着脸。 郭湘坐下，乖乖地说出因为要用林文医院的设备不得已答应他订婚的事，其实她真不喜欢那个人。 “我就说嘛，你以前那么讨厌他，怎么突然又答应了，原来是那个人要挟你，我就说他们一家没一个好东西。”王楚云撇嘴说道。 “想不到林文是那样的人，还好没有办成，要不然……”郭雅琴捂着心口，还是心有余悸。 “好在退婚了，以后再也没有瓜葛了。”王楚豫说道。 “不过今天这么落了他家的面子，又把林文的丑事儿曝光了，他会不会报复啊？”郭雅筝担心起来。 “那怎么办？”郭雅琴一下慌了。 “妈，没事儿，您今天不是看见了吗？我有功夫，我不怕他！”郭湘忙说道。 “那也要小心！”王崇明皱起眉头。 “爸，您放心，我会注意的。倒是你们也要小心点！”郭湘说道。 她倒不怕林文报复自己，她就怕他不找自己而找上自己的家人。 不过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儿，他一时半会儿应该抽不开身，可以消停一段时间。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都洗漱休息去了。 王楚云到郭湘屋里。 “今天我跟你一块儿睡。”她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 两人一起躺在床上。 “湘湘，我觉得你的性子变了很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王楚云说道。 “过了三年啊。”郭湘感慨，其实是过了一辈子，现在的性子完全是上辈子的。 “其实我……男人，他也有功夫，我还比不上他。”郭湘说道。 “是吗？我还真有点好奇。”王楚云侧过身看着郭湘，“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他是个很好的人……”郭湘缓缓说道，除了离婚这件事情上，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那现在他治好了，你们是不是要复婚？”王楚云问。 “我不知道……”郭湘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其实她的心很乱。 顾振南虽然是为了自己好，可是他也是真的伤了自己的心。 顶点 第三百九十三章 又可以看见了 “你很爱他吧？不然也不会为他做那么多事儿。”王楚云说道。 郭湘没哼声，当然是爱啊，哪有那么快就忘记，两年的感情，以前还那么好，那么多甜蜜的时光。 “而且当初他要和你离婚也是为了不拖累你，说明他也是因为爱你。”王楚云又说道。 知道啊，郭湘怎么会不知道，可是当时自己那样哭着求他不要抛下自己，说自己可以为他做任何事，他都能那样硬着心肠给自己离婚协议。 她还记得他说“我都不喜欢你了，你为什么还这样？” 他说“我就是这样铁石心肠的人，不会为谁改变！” 想到这些郭湘的眼眶又湿了起来。 他知不知道当时自己的心有多痛？ 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心被伤得多深？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她不想再经历一次。 不行，一定不能原谅他。 就是他跪在自己面前也不原谅他。 如果他敢来，一定不给他好脸色，一定要把他赶出去。 他以为没有他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吗？ 自己就是要告诉他，没有他自己可以活得更好。 他想一个人过就让他一个人过一辈子好了！ “湘湘？”王楚云见郭湘一直不哼声，担心地看了看她。 “我没事儿！”郭湘揉了一下眼睛，“我和他已经离婚了。” “那如果他来找你……”王楚云问道。 “我不会理他，我自己还有很多事儿要做，我现在是王楚湘，不是郭湘。”郭湘硬着心肠说道。 王楚云轻叹一口气，这话完全就是赌气了，不过她的事儿只有她自己想明白才行，旁观者没法体会那种感受。 “睡吧，今天也累一天了。”王楚云说道。 “嗯！”郭湘闭上眼，脑海中却又浮现顾振南今天在手术台上的脸，那样清瘦的脸，他一定也过得很不好吧？ 可是那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他让自己留在身边，自己一定会把他照顾得好好的。 就这样开开心心地一起等着手术不好吗，他为什么一定要赶自己走？ 想想心里就有气。 对，一定不原谅他！ 在胡思乱想中郭湘睡着了，梦中还见到了那个人，可是一觉醒来做了什么梦完全都忘了。 …… 顾振南第二天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世界再一次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我又可以看见了！ 他很激动。 “别激动，别激动，小心你的伤口。”齐医生说道。 齐医生就是纪昌林的老朋友。 “齐医生，谢谢您！”顾振南很感激，他以为是齐医生给他做的手术。 齐医生眼神闪烁了一下，脸上有点不自然，“别谢我，要谢就谢纪大夫，没有他你也不能做这个手术。” “手术真的成功了？我脑中的铁片都取出来了？”顾振南还有点不敢相信。 “是，一切都好了！”纪昌林笑道。 “纪大夫，真是太感谢您了！”顾振南看向纪昌林。 纪昌林笑笑，“好好养伤，等你好了就去找小湘。” “嗯！”顾振南嘴角勾起久违的笑容。 过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媳妇了，顾振南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不知道媳妇看到自己会不会惊喜？ 可是自己之前那样伤她的心，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原谅自己？ 一想到之前自己逼她离婚，她苦苦哀求自己不要丢下她，自己还是狠心把她赶出去，心里就忐忑不安，媳妇还会接受自己吗？ 纪昌林走出病房却是叹了口气，傻孩子，即使你好了，你爱的人还会在原地等你吗？ 他还不知道郭湘大闹订婚宴的事儿，还以为郭湘已经和别人订婚了。 纪昌林打了个电话给郭湘。 “小湘，振南已经醒了，你要不要过来看看他？”纪昌林说道。 郭湘沉默，过一会儿问道：“他还好吗？” “看目前的状况还不错，接下来就是好好调养。”纪昌林说道。 “那我就暂时不去见他了，您忘了我们已经离婚了。”郭湘苦笑。 纪昌林叹了口气，“你真的和别人订婚了？” 郭湘一惊，对呀，这事儿还没跟师父说，便笑了一声，“没有，那事儿黄了。不过师父您别跟振南说，订婚的事他不知道，没订成他也不知道，就当没这件事吧！” 纪昌林一喜，原来没有订成？那太好了，那以后他们就还有机会在一起。 “他在这边也没个亲人，师父能不能麻烦您照顾他？他做了开颅手术起码还要住院一个月，马虎不得。”郭湘说道。 昨晚说绝不原谅他的话都忘在脑后了。 “你还是关心他的。”纪昌林微笑。 郭湘闭上嘴，又说道：“师父，要不您以后就别走了，留在京城，我为您养老。我在京城有几个院子，您想住哪儿随便您挑。” 反正纪昌林也是一个人，回到乡下以后若有什么事儿也没个人在身边，她不放心。 “我会考虑。”纪昌林点头，很高兴自己有个这么孝顺的徒弟，其实自己也没教她几天，有点受之有愧。 “你真的不过来看看？”纪昌林又问。 “不了，我现在还不想见他，以后再说吧。”郭湘摇头，有师父在也不用担心，自己也该考虑一下今后干点什么。 挂了电话，王楚云见郭湘呆呆地站在电话机前不由问题，“湘湘，你干嘛呢？给谁打电话？” “哦，没什么，一个朋友！”郭湘应了一声。 “姐，你不用担心我，我自己心里有数的。”郭湘挽起王楚云的手，“倒是姐你，真的决定嫁给张明亮了？” “是啊，婚期定在国庆节，早就说好的。”王楚云笑了起来。 “姐，万一，我是说万一张明亮也像林文一样图的是咱家的钱，你还嫁给他吗？”郭湘问，不敢直接说他在外面有人的事。 “他不是那样的人。”王楚云笑笑，“他很老实的，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 郭湘暗暗撇嘴，比这更严重，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姐姐？ 但现在的证据还不能说明什么，要不等高飞那儿有更有力的证据再说？ 等王楚云去上班，郭湘打了个电话给高飞。 “有没有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郭湘问。 “还没有，这两个人很小心。”高飞说道，“刚才那个女人来市里了，两人见了一面就匆匆分手，那个女人好像去了华侨酒店，我让人盯着张明亮。” 华侨酒店？她去那儿干什么？ 华侨酒店是外事酒店，一般都住着外国人，难道那个女人想出国？ 郭湘决定自己亲自去看一看。 第三百九十四章 有问题的女人 郭湘到了华侨酒店，在大厅就看见很多外国人。 有些三三两两坐在一起，有些一个人在喝咖啡。 看见郭湘进去，很多人眼前都是一亮，这女人长得真漂亮。 马上有人过来搭讪。 这个时期国内落后很多人想出国，但出国难，所以有些人就想出了和外国人假结婚的办法。 当然是要付出一定代价的。 也许他们以为郭湘也是其中的一员。 郭湘没有理他们，打发了过来搭讪的人，在大厅里找起来。 终于在一个角落发现了那个女人。 她正跟一个外国人在谈什么。 郭湘也不好靠得太近，隔了一张桌子坐下，叫了一杯咖啡。 两人说话很小声，郭湘根本听不清楚。 没过多久，那个女人站起身向里走，郭湘忙跟了上去。 走到厕所门口，那女人向后看了一眼，郭湘忙躲到拐角处不让她看见自己。 等了一会儿走出来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进厕所了，郭湘不想跟进去，就站在外面等着。 过了有十几分钟，人还没出来。 郭湘有点不耐烦了，这人上个厕所怎么这么慢？难道坏肚子了？ 又等了几分钟人还是没出来，郭湘觉得有点不对劲，难道走了？不会吧，自己一直在外面盯着呢，不可能会错过啊。 郭湘走了过去，厕所有分男女，左边男厕，右边女厕，郭湘走进了女厕，一间一间找了过去。 没人！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可能？自己可是一直看着的。 难道她在男厕？不会吧？ 郭湘又不好走进男厕，毕竟这边很多外宾，万一里面有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正好边上有服务员路过，郭湘叫住一个男服务员，“先生，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看一下，我的朋友进去很久了还没出来，我有点担心……”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点头，这是外事酒店服务员很有礼貌。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走了出来，“女士您好，里面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您朋友是不是已经走了？” 怎么可能？郭湘呆住了。 自己一直在外面盯着人还能飞了不成？她还长翅膀了？ 怎么回事儿？ 郭湘细想刚才的情形，有人出来只要是女的她都注意看一下，男的就没注意。 除非…… 郭湘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儿。 迅速回到大厅，刚才那个谈话的外国人已经不在了，想来已经走了。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郭湘马上打了个电话到高飞的住处，让他的人转告高飞，一定要派个人盯着那个女人，一定要盯紧了，不能让她走了。 回到家郭湘接到宋廷深的电话，说考研成绩已经出来了，他已经帮她查了，她考上了。 还有安泽瀚也考上了，过两天他就会来京城。 正好宋廷深这边的项目还要招人做实验，让郭湘和安泽瀚暑假就去他那里。 郭湘一想也好，反正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儿干。 不过现在没开学学校肯定住不了，京医大在南城，而自家在东城，有点不方便。 正好自己刚买的那个南城的小四合院可以派上用场，干脆搬到那里住，安泽瀚也有落脚的地方。 吃晚饭的时候和家人一说，郭雅琴有点舍不得，“这才在家没住几天……” “妈，我又不是去外地，就在南城，有空我就会回来。”郭湘说道。 “你不是有车吗？开车回来也很方便。”郭雅琴还是有点不肯。 “主要是我们做实验时间可能不固定，有时候晚上也要做，而且这车我想给爸开。林文那边的事儿我们还是得注意点，爸开车上下班我更放心一些。”郭湘说道。 郭雅琴还在家里养病一般也不出门还是好一些。 “哥，你会开车吧？”郭湘问王楚豫。 “会！”王楚豫点头，已经学过了，只是一直没买车。 “要不咱们自己也买辆车？这车还是让湘湘开，她一个人在外面我也不放心。”王崇明说道。 “那爸您先开着，等买了新车我再开回来。”郭湘说道，“主要是我住南城离学校近，去学校也方便一些。” “找好地方了？”郭雅琴问。 “妈，其实我自己在南城买了个小院子，明天去打扫一下买点日用品就可以住了。”郭湘说道。 “还是湘湘有出息，我们上班这几年都买不起房子。”王楚云笑道。 “都是在东北的时候赚的，我离婚的时候，那人把钱都给了我……”郭湘说道，声音越来越低，那个人还是替自己着想的啊。 几人对视一眼，想说什么又不知该怎么开口，湘湘已经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她自己的事儿要她自己想明白才行。 第二天郭湘说要去打扫院子，郭雅琴不放心，叫上王楚云三人一起去看郭湘的小院子。 这是一个一进的四合院，比较小，不过主屋东西厢房厨房什么的还都是有的，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王楚云一看这打扫起来三人也够呛，何况母亲身体不好不能让她劳累，于是去自己单位叫了几个阿姨过来帮忙，当然每人都给了几块钱辛苦费。 等打扫完，再看看房里缺什么，三人一起去商场买。 席子被褥，厨房用品，洗漱用品都得买，包括安泽瀚的。 “你要和你那个同学一起住？”郭雅琴问郭湘。 “嗯，他是宋老师的外甥，在东北时我们就是同事。”郭湘说道。 “那你们……” 郭湘一笑，“妈，您别瞎猜，那就是我师弟，比我还小呢。” 郭雅琴叹口气，女儿的事儿真让人操心啊。 买了东西三人又是一阵收拾，把席子床单都铺上，厨房的东西都摆上，郭雅琴还给他们做了一餐饭。 “你自己也不会做饭，以后怎么办？”郭雅琴还是担心。 “妈，您别担心，我们一般在学校吃，再说简单的饭菜我还是会做的，不行还有面条呢。”郭湘笑道。 “那哪有在家好？”郭雅琴叹气。 “妈，湘湘也不小了，您忘了她都结过婚。”王楚云笑道。 刚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合适，看了郭湘一眼，她并没有什么表情，才松了口气。 第三百九十五章 想提早结婚 安泽瀚要过两天才到，郭湘也就还在家里住着。 趁现在有空多陪陪母亲，以后忙起来可就没什么时间了。 过了两天听说安康医院那边负责人定了下来，是林逸。 林文暂时也没有从林家出来，是安康医院的一名普通医生。 至于他的真正身份，郑梅自然是矢口否认。 听说是决定做亲子鉴定，不过国内现在还没这项技术，国外才有，所以还要一段时间，至于以后如果鉴定出来不是林家的孩子会怎么样那就不知道了。 第三天安泽瀚到了京城，郭湘着自己的换洗衣服带上车，去火车站接安泽瀚，把他安顿在南城的小院子里。 郭湘住正房，安泽瀚住东厢房。 “现在我们成了真正的同学了。”安泽瀚笑着说道。 “是啊，不过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师姐。”郭湘说道。 安泽瀚撇撇嘴，“还不是一样大，就差几个月。” 郭湘愣了一下，笑道：“忘了告诉你，我现在是以王楚湘的身份考的研究生，比你大一岁，而且我以前还是首都医大的老师，你就是叫我一声老师也不为过，叫师姐你不亏。” 安泽瀚很惊讶，这一点舅舅没说。 “那我以后叫你郭湘还是王楚湘？”安泽瀚问。 “还是叫郭湘吧，都习惯了，王楚湘只是毕业证上的名字。”郭湘笑了笑。 “好！”安泽瀚点头，“对了，我想去拜访一下你父母，正好从家里带了一点特产过来给他们尝尝。” 本来他还不知道郭湘的事，后来宋廷深告诉他，他才知道郭湘发生了这么多事儿。 她竟然离婚了？他觉得很不可思议。 当时休学的时候不是还陪他丈夫回家养病吗？后来怎么会离了？ 而且她还找回了家人，她居然是京城人。 本来他还想着如果郭湘离了婚自己是不是有机会？ 不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郭湘看自己的眼神完全是看弟弟一样，她对自己是不会有其他感情的，还是不要破坏了这份难得的亲情吧。 “好啊！”郭湘点头，同学去家里拜访也很正常。 郭湘带着安泽瀚回了趟家，安泽瀚拿上特产，很乖巧地叫叔叔阿姨。 郭雅琴见了很喜欢，安泽瀚长得斯斯文文的，看上去一股书卷气，很对她的胃口。 中午吃午饭的时候张明亮突然和王楚云一起来了，郭雅琴忙招呼两人一起吃饭。 郭湘看到张明亮有点不高兴，这人还真能装。 吃饭的时候郭湘看到张明亮给王楚云使眼色，王楚云看了看自己父母，鼓起勇气说道：“爸、妈，我和明亮决定提早结婚！” 两位老人吃了一惊，“为什么呀？” 郭湘也很惊讶，难道跟张明亮的那个相好有关？她如果想出国，为什么婚事要提前？ 王楚云脸一红，“是明亮爸妈急着报孙子……” “那也不差那几个月，再说也不是一结婚就能怀上。”郭湘说道。 “也不是，是我年纪也不小了，我爸妈就着急，正好我们单位现在有分房，但要有结婚证才行，我就想着的反正都要结，不如早一点，也不会错过这次分房，不然下次又不知道要等多久。” 张明亮笑着说道，“而且我也想早一点照顾楚云。” 王楚云含羞看了他一眼，脸红红的。 说得真好听，不知心里打什么鬼主意呢，郭湘撇撇嘴。 “这样吗？”王崇明和郭雅琴对视一眼，在单位的确是这样，有结婚证才能分房。 “那……”郭雅琴刚想说那也好，郭湘腾一下站了起来，“我反对！” 王楚云脸色变了变，急忙拉拉她，“湘湘，别胡闹！” “你为什么反对？”王崇明不解地看向郭湘。 “因为张明亮想娶我姐是别有用心！”郭湘说道。 “你胡说，我怎么别有用心了？”张明亮也站了起来。 “湘湘，他不是那种人！”王楚云急忙说道：“我和他谈了这么久的对象，他从来没有用过我一分钱，也没说过要靠我们家的话。”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张明亮愤怒地看向郭湘，脸都红了，“你家有钱就了不起了？你别这样侮辱人！” “王楚云，你也是这样看我的？”张明亮看向王楚云。 “不是，我不是，明亮你听我说，我妹妹她不懂事，又刚离了婚，你别怪她……”王楚云忙说道。 “姐，这和我离不离婚没关系。”郭湘的脸也沉了下来，“我会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我倒是想听听，如果你说不出正当的理由我和你没完。”张明亮大嚷起来，“我可以不娶王楚云，可是我不能平白受你的侮辱！” 王楚云大惊，“明亮你别胡说，我们结婚，是一定要结的，我不会误会你！” “湘湘，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自己离了婚是不是就以为天下没有好男人了？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王楚云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你们干什么，姐妹之间不能好好说话吗？”王崇明大喝一声，姐妹吵架成什么体统？ “好，你要证据是吧？我拿给你！”郭湘转到房里从包里拿出拍到的相片。 想了想，拿起房里的分机拨了个电话给高飞，“高飞现在我要你把那个女人抓过来，不论用什么手段，出了事儿我担着！” “我的家在东城XX胡同XX号，你快一点过来，马上动手，越快越好！” 郭湘拿着相片甩在桌上，“张明亮，你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是怎么回事儿？” “你……”张明亮先是一惊，看了一眼相片马上镇定下来，“你跟踪我？王楚云，你的家人就是这样对我的？好、好，你们根本看不起我是不是，这婚我不结了！” 王楚云先是一愣，马上大叫，“湘湘，你居然跟踪他，你……” “姐，你好好看清楚，他有别的女人，你不要被他给蒙骗了！”郭湘气不打一处来。 “什么别的女人？这相片根本不能说明什么。”张明亮梗着脖子，“这只是我一个表妹，我和她逛逛街怎么啦？犯哪门子的法？” “表妹？”郭湘冷笑，“表妹住在一起？还在城郊专门给她租了一套房？天天去看她？我姐那儿你都没去得那么勤吧？” “你们看看，这相片的日期，我跟了有一段时间了，不说天天，隔两天就有吧，姐，他有这样陪过你吗？”郭湘说道。 顶点 第三百九十六章 是男的？ 王楚云懵了，抓起相片看起来，果然大部份时间是接连的，有些就隔一天，还有他说的出差的日子，这上面都和这个女人在一起。 他们俩虽然没什么亲密的动作，可是那笑容，那眼神，他都没这样看过自己。 王楚云拿相片的手都抖了，看向张明亮，一脸不可置信，“明亮……” “我没有！”张明亮还是嘴硬，“我和我表妹感情好怎么了？王楚云连你也要侮辱我吗？” “好、好，你们家高贵，我高攀不起，行了吧？这婚我不结了！”张明亮大声嚷嚷起来。 “呵，有理不在声高。”郭湘冷笑，“就算不结你也要说清楚，给我姐一个交待！” “交待什么？反正你们都给我定了罪，我说什么还有用吗？”张明亮恼羞成怒。 “当然有用，你解释啊，如果你能解释清楚，是我误会了你，我给你赔礼道歉，我还可以送上大量礼金……”郭湘说道。 “我不稀罕，你们这样侮辱我，我为什么还要解释？我张明亮也是有单位的人，我还怕娶不到媳妇吗？”张明亮冷笑。 王崇明的眼睛眯了起来，不说这件事儿是真是假，单就张明亮现在这表现就有问题，以前看他都是一脸忠厚老实的样子，可是刚才那强硬狡辩的样子，和平时判若两人。 看来家里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王楚云，我们之间完了，你们家这么看不起我，我们就是结婚也不会有幸福，干脆就此作罢吧！”张明亮说完就想走。 “慢着，让你走了吗？”郭湘拦在前面，“不跟我姐说清楚你别想走出去！” “怎么，你们还想非法拘禁不成？你们家就是有钱也不能干违法的事儿！”张明亮说着就用手去推郭湘。 郭湘一抓他的手用力往后一扭，扭到王楚云面前，“本来不是准备结婚的人吗？怎么说走就走，没有一点感情吗？看见我姐难过就不解释一句吗？” 王楚云眼中含着泪看着张明亮，“明亮，你说，你解释，只要你解释我就听！” “没什么好解释的，你们一家就是占势欺人，我认倒霉还不行吗？”张明亮歪着头说道。 “还不想承认是吧？”郭湘有点怒了。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郭湘看向安泽瀚，“安泽瀚去帮忙开下门，问是不是一个叫高飞的，如果是放他们进来！” “哎、哎！”安泽瀚急忙应道，想不到吃一餐饭碰到这么狗血的事儿。 小跑着出去，开了门问了来人的姓名，把人放了出来。 是高飞和他一个朋友两人押着张明亮的那个女人走了进来。 “明亮！”那人见到张明亮大声喊了起来。 “吴华！”张明亮见到自己的爱人大惊失色，用力挣扎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对他怎么样了？” 郭湘对高飞了个眼色，高飞放开那人，郭湘也松开张明亮，两人一摆脱束缚一下朝对方跑去拥抱了起来。 王楚云的脸顿时煞白，事实再清楚不过了，现在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 王崇明和郭雅琴脸色也是铁青。 “你怎么样？他们没有为难你吧？”张明亮慌忙打量爱人。 “没有。”吴华摇头，一脸惊恐，“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们？” “他们……”张明亮说不出来。 “呵，怎么说不出来了？我来告诉你，这是我姐，张明亮的未婚妻，马上要结婚的人。”郭湘指着王楚云说道。 吴华的脸一下白了，满脸不可置信，摇着头看张明亮，“明亮……” 郭湘皱了下眉头，难道这人还不知道王楚云的存在？ “我……”张明亮的脸涨红，“我也是为我们的将来考虑……” “不，我不需要，我不想这样……”吴华大叫起来。 “姐姐！”吴华冲到王楚云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姐姐，我和明亮是真心相爱的，你放过他好不好，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吴华一下哭起来。 “谁是你姐姐，你给我滚开！” 王楚云气得唇都抖了起来，眼泪一下滚落，“你求我？你为什么求我？是我不让你们在一起的吗？我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我也是受害者！” “张明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喜欢我可以说，你是为了我家的钱然后想再养一个吗？”王楚云泣不成声，难道都被湘湘说中了？ “不，明亮不是那样的人，他这样都是为了我……”吴华也哭起来。 “为什么为了你？”郭湘冷冷问道。 “我、我……”吴华却说不出话来。 “吴华，别求他们，我们走！”张明亮过来扶起爱人。 “张明亮！”王楚云泪眼婆娑地看着张明亮，“所以你对我的情义都是假的吗？你的海誓山盟，你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是又怎样，是你自己蠢！”张明亮红着眼睛说道。 “啪——” 郭湘狠狠甩了一巴掌过去，“你还敢说我姐蠢？她那么单纯善良，从来没有怀疑过你，是你处心积虑骗她，谁会知道你是这样狼心狗肺的东西？”郭湘恨恨说道。 “是啊，小张，你不该这样，不该欺骗我们云云的感情，你不喜欢就别来惹她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郭雅琴痛心疾首，以前她还挺喜欢这个老实本份的准女婿，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人。 “对不起，对不起，你们别打他，都是因为我，都怪我……”吴华看见张明亮被打心疼不已。 “呵，这样的人你还护着他？他有想过你的感受吗？”郭湘冷笑。 “我知道他是迫不得已，我知道……”吴华泣不成声。 “迫不得已？”郭湘冷笑，“他是自私，他想得到我们家不菲的嫁妆，他还想扯着我姐给你们打掩护，我姐才是最无辜的人……” “你……”吴华大惊失色，看向郭湘，她是知道了什么？ “姐，我就让你看看他们的真面目！”郭湘用力一拽，拽下吴华头上的假发，里面是短短的寸头。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这……这人是男的？ “不……” “不要！”张明亮和吴华同声大叫，吴华哭着护住自己的脑袋，张明亮刚快速把他抱进怀里。 王楚云已经呆若木鸡。 第三百九十七章 不该害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要逼死我们吗？”张明亮怒瞪郭湘。 “我逼你？是你想逼死我姐！”郭湘怒不可遏，“你知道如果结婚后我姐知道真相会怎样吗？她这样的性子肯定不敢声张，她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如果承受不住她只能自我毁灭，你考虑过她吗？” “你们相爱没有人管你们，你们自己躲起来好好爱个够啊？为什么要招惹我姐？你才是想逼死她！” “可是，这个社会根本容不下我们……”张明亮辩解。 “那你也不该去害别人！”郭湘怒吼，“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儿，你们自己想办法，为什么要去害别人？你的爱人……” 郭湘指着吴华，“他为了能和你一起，去想办法出国，国外没那么歧视同性恋，也有一些国家甚至同性恋可以结婚，可是你呢？你想什么办法了吗？你只想着去害别人来成全你自己！” “我……”张明亮说不出话来，他看向自己的爱人，满脸愧疚，自己没有他做得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代他向你们赔罪，是我们的错！”吴华泣不成声。 两个老人这才听懂了，脸色黑得吓人。 “滚，都给我滚出去！”王崇明大喊。 两人搀扶起来，张明亮看了眼王楚云，眼里有一丝愧疚，“对不起……” “就这样放了他们？”高飞插了一句。 “滚吧，以后再也不要在我姐面前出现！”郭湘厌恶地挥挥手，还能怎样，打他们一顿，万一他们反咬一口反惹一身腥，不如暗地里再想办法。 两人躬着身后退，跑了出去。 所有人都沉默，担忧地看向王楚云。 高飞朝自己的同伴使了个眼色，先走吧！ 安泽瀚也匆匆告辞。 “姐！”郭湘叫了一声王楚云，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呆呆的，她很担心她。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王楚云的眼神回转过来，看着郭湘，泪水滚落下来。 “不、不是的，姐！”郭湘急忙说道，“我派人去跟踪他也只是怀疑，没想到真的拍到了东西。” “那个人，我也以为是女的，就是刚刚我也才确认，因为是突然抓来的，他没有掩饰，我看见了他的喉节……”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王楚云崩溃大哭。 “姐……”郭湘心疼地把王楚云抱进怀里，心中叹气。 不过还好这时候发现了，如果是婚后再发现那才真的晚了。 前世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姐夫只是有外遇，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形婚，姐姐只是个同妻。 让姐姐怀孕也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吧？结果还被他推流产。 直到离婚也没发现他是个同性恋。 还好这一世被自己及早发现。 王楚云嚎啕大哭，哭得肝肠寸断。 哭累了郭湘把她扶进房里休息。 王崇明和郭雅琴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唉声叹气。 “湘湘啊，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张明亮不对劲的？”王崇明问。 “我……就是直觉。”郭湘当然不敢说这是前世发生过的，“我自己离了婚，自然不希望姐和我一样，所以就自作主张去查了张明亮……” “唉，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枉我还以为你姐嫁给他一定会幸福！”郭雅琴又叹口气。 “还好发现得早，要不然真的像湘湘说的，婚后才发现，那才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那楚云就真的……”王崇明说不下去。 “湘湘，你跟你老师说一声，在家多住几天，好好陪陪你姐，我怕她想不开……”郭雅琴一脸愁容。 “好！”郭湘点头。 下午王楚云醒来，一直坐在床上呆呆的。 郭湘走了进去，叫了一声“姐”。 王楚云一动不动，郭湘看着都心疼，坐到床边拉起王楚云的手，“姐，别难过，为那样的人不值得！” 王楚云的双眼红肿，“湘湘，你说姐是不是很差劲，那个人宁愿喜欢男人也不喜欢我！” “不是的，姐！”郭湘急忙说道：“你很优秀，和这个无关，是那个人的性取向有问题，就是换个人他还是喜欢男人，你只是运气不好碰到他。” 其实郭湘对同性恋并不歧视，她经常在国外认识很多这样的人，后世的社会对这种人也有相当的包容，甚至有“异性是传宗接待，同性才是真爱”的说法。 但并不代表他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害别人。 “那个人根本是品德有问题，他喜欢男人喜欢他的，他为什么要拉上你，他根本就心怀叵测，拉上你给他做掩护，所以这样的人早一点认清才好，不要为他难过！”郭湘说道。 “我是为自己难过，我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他？”王楚云的泪水滚落下来。 “姐！”郭湘把王楚云揽进怀里，“人这一辈子很长，谁还不会遇到个把渣男，把他忘了，你的路还很长，不久的将来一定会遇到那个爱你惜你，视你如生命的男人！” “会吗？”王楚云抬眼看郭湘，满脸是泪。 “会，一定会的，我姐这么好，一定会遇到一个好人！”郭湘点头。 郭湘帮王楚云请了假让她在家休息。 可是她心情一直还是很低落，郭湘想着要不要带姐姐出去玩一玩，散散心，也许会好一点。 郭湘突然想起了穆青，自己回京城还没有联系过她，她的性格活泼外向也许能带动一下姐姐，让姐姐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 郭湘打了个电话给穆青，她听到是郭湘很惊喜，“你来京城了吗？现在在哪儿？” “我在家里，我就是京城人。”郭湘笑道。 “什么？”穆青惊呼，“怎么可能，那你以前一直骗我呀？” 郭湘失笑，“不是，其实我一直没告诉你，我以前失忆了，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也是最近才找到家人，所以就回来了！” “我就说嘛，看你通身的气派，就不像是从那乡下出来的人，你家在哪儿我去找你玩儿。”穆青欢乐地说道。 “好。”郭湘告诉了穆青自家的地址，又说道：“穆青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我姐最近失恋了，我想带她出去走走。” “这样啊？要不我们去郊外，张奋强你还记得吧？他家就在郊外，有一个大院子，有菜地有果园，要不我们一起去？”穆青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王楚云老是呆在家里不病也会闷出病来，去乡下散散心也好，乡下开阔对她的心情更好些。 第三百九十八章 出游 晚饭的时候郭湘跟王楚云说了去玩的事儿，她无所谓地点点头，“去就去吧。” 她也就是不想让父母担心自己。 王楚豫见到妹妹这个样子很担心，“要不我和你们一块儿去吧，反正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班，人多热闹些！” “好啊！”郭湘点头，难得有机会和哥哥姐姐一起出去玩，她是求之不得。 第二天一早，张奋强开着单位的车带着穆青过来找郭湘。 到了胡同口，远远就看见郭湘已经等在门外。 “郭湘！”穆青从车窗探出头向郭湘挥手，车一停她就跳了下来，朝郭湘跑过去，一把抱住她，“好久没见呀！” “好久不见！”郭湘笑，很喜欢穆青的性子。 张奋强也下了车，微笑地朝郭湘挥手。 郭湘悄声问穆青，“你们总在一起，他是你对象？” “不是，我们是一个组的，比较谈得来而已，我和他不来电。”穆青笑笑。 这时王楚云和王楚豫也从家里走了出来，郭湘连忙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大哥王楚豫，我姐王楚云。” “这是穆青，这是张奋强，他们都是在国保局工作。”郭湘说道。 四人相互握手认识。 王楚豫很惊讶，湘湘怎么会认识国保局的人，完全没机会接触啊。 一共五个人，一辆车正好够坐，郭湘就没开自己的车。 张奋强开车，王楚豫坐在副驾驶，三个女孩子坐在后座。 穆青兴致勃勃讲起之前被人贩子绑架在火车上被郭湘搭救的事儿。 王楚豫再次震惊，妹妹怎么会这些，以前没听她说过呀，这三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王楚云也很好奇，郭湘之前是有说过自己的事，不过大部分是说她和顾振南的事儿，其他还有很多没说过，想不到湘湘还有这样的经历。 汽车慢慢朝郊外驶去，已是七月天气热起来了。 车窗开着，外面的风吹进来，很是惬意。 眼前的景物渐渐从楼房变成田园，还有青山绿水。 这时候京城圈还没有扩张，出了主城区外面和乡下差不多。 开了有两个多小时，终于到张奋强家。 郭湘下车一看，这里不就是属于怀柔区吗，后世这里可是有名的度假区和民宿聚集地。 这里风景优美，空气清新，是休闲度假的好去处。 郭湘心里突然有个念头，现在这里还没有开发，以后有机会是不是可以来这里投资，至少可以在这里建几处宅子，想度假的时候就过来，岂不是爽死了。 不过现在这里还是比较落后，但比湘南那地方还是好多了，到处都是大瓦房，宽敞的院子，看上去很不错。 张奋强把车开到家门口，里面的人听到声音忙把院门打开，车直接开了进去。 郭湘一见，院子好大啊。 张奋强的父母昨天就接到儿子的电话说要带朋友来家玩儿，早早就等着了。 见到大家下车忙过来招呼。 几人也有礼貌地上前叫叔叔阿姨，张奋强父母一脸笑意很是客气，这可都是城里人。 在他们心里自己这儿就是乡下。 “来来，大家都过来吃西瓜！”张奋强母亲热情招呼客人，“这西瓜用井水冰过的，还是凉的，最是解渴，强子，快招呼你同事来吃。” “哎！”张奋强笑，“大家吃吧，都别客气。” 几人你一块我一块很快把西瓜给瓜分了。 “阿姨，这西瓜真甜，真好吃！”穆青的嘴巴最甜。 张奋强母亲的脸笑开了花，“好吃就多吃点，还有呢！” 王楚云受大家感染，也没有再沉着脸。 “你们这儿还有井啊？在哪儿呢？”郭湘一边吃着西瓜一边问。 “就在后院，你们要看吗？”张奋强说道。 “好啊好啊！”穆青叫起来。 大家一起到了后院，看见一个用砖砌的井沿，应该就是那口井了。 几人走过去，井上还架着轱辘，郭湘拉了一下上面的绳子，“怎么这么重？吊着东西吗？” “应该是！”张奋强点头，三两口吃完手上的西瓜，把瓜皮放在一旁，“等会儿你们把瓜皮都放这儿，我家还养了猪，瓜皮可以给猪吃。” “废物利用，不错！”王楚豫笑道。 张奋强去摇那轱辘，不一会儿绳上吊上来一个木桶，里面还装了一桶水。 穆青向前探头一看，“呀，里面还有个西瓜。” “这可是天然冰箱啊。”王楚云不禁感慨，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郭湘和王楚豫对视一眼，眼中露出一丝欣慰，看来带她出来玩是对的。 “张奋强，我能试试这个吗？”穆青玩心大起。 “可以。”张奋强把西瓜拿了出来，把水倒在边上的菜地里。 然后把木桶重新钩在绳子上，轱辘一放，木桶快速往井里掉。掉到水面发出扑通一声响。 郭湘探头看了一眼，井并不是很深，可以看见井水，当然井下还有多深就不知道了。 “我来，我来！”穆青去晃动那绳子，可是木桶左右摇晃就是沉不下去。 “这得用巧劲！”张奋强说道，手抓过绳子，手腕使力，随着绳子的摇摆，只见木桶一下侧倾，进了半桶水，份量一重木桶就往下沉，等有了一桶水张奋强连忙一拉，如果不拉住绳子松了木桶是有可能沉底的。 “楚豫，帮我摇轱辘！”张奋强叫了一声。 “好！”王楚豫点头，轱辘一摇，木桶装着一桶水慢慢摇了上来。 直接用手拉绳子也可以，但费劲，有这个轱辘就是为了省力。 “张奋强挺厉害的呀。”穆青说道。 “我是用惯了。”张奋强笑笑。 “我来试试！”王楚豫卷起衬衫的袖子。 按照刚才张奋强的方法，左右晃动绳索，用上巧劲，很快就打上来一桶水。 “楚豫大哥好厉害！”穆青看向王楚豫，眼睛里有星星。 王楚豫耳根微红，还没有女孩子敢这么大胆地看自己，以前虽然谈过一次对象，不过以前那个对象很胆小害羞，两人在一起时一向很规矩。 也因为那性子，她家人不同意两人在一起，就分手了，她不敢违抗家人。 “你要不要试试？”张奋强看向王楚云。 王楚云脸一红，点了点头，伸手去抓绳子。 “要这样……”张奋强教王楚云，不过女孩子手劲小，到底还是没把水打上来。 王楚云有点挫败，穆青安慰她，“我不是一样没成功吗，那种体力活咱不稀罕。” 王楚豫哭笑不得，还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第三百九十九章 欢乐 “要不我们去地里摘菜吧？”张奋强说道。 “好啊好啊！”穆青欢叫，她还从来没有去过菜地。 后院就有一大片菜园，张奋强带大家到自家的菜地，指着地里，“这里辣椒、茄子、豆角，都是我家的。” “还有这边的黄瓜、苦瓜、生菜。”张奋强摘了一根黄瓜下来，在身上擦了一下，就放嘴里咬了一口，“现在的黄瓜很清甜。” “给我也来一根！”穆青马上叫起来。 “你自己摘！”张奋强笑道。 穆青挑了一根比较嫩的黄瓜，用力一拽差一点把整个藤都拽下来，张奋强哈哈大笑，用指甲稍微一掐把黄瓜蔓掐断。 穆青学着张奋张把黄瓜在身上一擦也要咬，王楚豫说了一声，“不要洗吗？” “没事儿，这瓜没打农药。”张奋强说道。 穆青又想咬，王楚豫又说一句，“这都是浇的有机肥吧？那……” 穆青一顿，凶巴巴的看向王楚豫，“楚豫大哥，你明显是不想让我吃啊。” 张奋强失笑，“没事，浇也是浇在根部，又不会浇在瓜上。不过如果你们不放心还是摘了拿回去用井水洗了再吃。” “洗了卫生点。”郭湘开口说了一句。 “那就洗了再吃吧。”穆青嘟嘟嘴，马上又高兴起来，“那我们多摘一点回去吧？” 几人动起手来，郭湘去拔了一些生菜，张奋强很意外，“郭湘挺熟练的嘛！” “以前在乡下我跟我娘……”郭湘一下闭了嘴，想到了王桂英，那个对自己那么好的老人看儿子和儿媳妇离婚一定很难过吧。 自己回到京城后都没给她打过电话，也不知道她知不知道顾振南手术成功的事儿。 “对哦，我还没问呢，你来京城了，那你男人怎么办？”穆青问道。 “离了……”郭湘苦笑一声。 “啊？你们以前感情不是很好吗？”穆青大惊。 “湘湘……”王楚云担忧地看向郭湘，都忘了自己的事儿。 “给我吧！”王楚云接过郭湘手里的菜，“以前你还要干这种粗活？” “不是，就是偶尔。”郭湘笑笑，眼圈有点红，“以前在乡下，我婆婆对我很好，我很少干活，连家务都不要做，乡下没一个我这样的懒婆娘……” 鼻子突然有点酸，还有果儿和振东也很好，自己离家的时候他们都不在家，也不知道他们知道大哥大嫂离婚会不会难过。 大家看到郭湘这样子都不敢说话了。 “我帮你一起，郭湘你教我怎么摘菜。”穆青首先打破了僵局。 “好！”郭湘抹了一下眼角，朝穆青笑笑，“我来教你，其实很简单的，生菜要整棵拔起来……” “湘湘你也教教我！”王楚云也走了过去。 大家都恢复了正常，穆青把菜拔起来的时候太用力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家哈哈笑起来。 王楚豫看着三人，穆青笑得双眼都弯成月牙，很可爱。 摘了一大堆瓜菜回去，张奋强打了井水把黄瓜洗了，几人坐在院子屋檐下吃黄瓜。 “外面热，大家都到屋里坐吧。”张奋强母亲招呼大家。 然后又叫张奋强，“强子，你过来帮妈抓只鸡，我今天给大家炖只鸡好好补补！” “阿姨，不用了，就煮我们今天摘的菜吧，我们平常也不缺肉吃。”穆青说道。 “那可不一样，这鸡是我自个养的，有营养。”张奋强母亲笑道，“你们平时工作忙又辛苦，应该补补！” “没事儿，都是自家养的，尝尝！”张奋强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王楚豫说道。 郭湘便招呼穆青，“那我们一起把刚摘的菜洗了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你们是客人哪能让你们干活！”张奋强母亲忙说道。 “没事儿，阿姨，我们在家也是常做的。”王楚云笑笑，拦着张奋强母亲，大家一起打了井水在边上洗起菜来。 张奋强母亲很感慨，这几个城里的孩子真懂事儿，一点也不娇气。 王楚豫和张奋强把鸡杀了，然后烧了热水褪鸡毛，把一切处理干净才交给张奋强母亲。 几人坐在屋檐下吹风。 “这里的空气真好，好舒服！”穆青晃着脚。 “是啊！”王楚云搭了一句，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以后有空你们常来呀！”张奋强笑着说道。 中午大家喝了香喷喷的鸡汤，又吃了自己摘的菜，觉得特别香甜。 “对了，我们这还有雁栖湖，下午要不要去玩一玩？”张奋强说道。 “能游泳吗？”穆青马上问道。 “这……我们也没带泳衣啊……” “就在湖边玩玩也行，那里风景肯定不错。”郭湘说道，后世雁栖湖风景区开发出来是很美的，现在还没有，但自然景观还是有的。 “有大雁吗？”穆青又问。 “有啊，经常有大雁在湖里栖息，所以才得名雁栖湖。”张奋强点头。 “哇，我还没见过大雁，那我们去吧！”穆青兴奋起来。 “你们呢？”张奋强看向王楚云和王楚豫。 “好！”两人都点头，既然出来了自然出去玩玩才好，难得的机会。 “那里可美，你们去了不亏！”张奋强母亲笑道。 吃完饭张奋强开车，几人一起到了雁栖湖。 天气晴朗，天空万里无云。 蔚蓝的天幕把湖水也映成蓝色，湖面波光粼粼，湖边一片芦苇地，不时有大雁起落栖息。 “真美啊！”穆青感慨。 “是啊！”王楚云看着大湖，心胸似乎也开阔了不少。 “我们能到湖里去吗？”穆青问。 “别走太远。”张奋强说了一句。 “哎！”穆青应了一句，迫不及待地把鞋子脱了冲进湖里。 “真凉，真舒服！”穆青大叫起来。 “我们也去吧？”郭湘看向王楚云。 “好！”王楚云点头，两人脱了鞋，也跑进水里，穆青“哗”一下把水泼了过来。 郭湘和王楚云对视一眼，一起撩起水朝穆青泼了过去。 “啊，你们两个人，不公平！”穆青被泼了一身水大叫起来，“王楚豫你过来帮我！” 王楚豫愣了一下，微笑，脱了鞋冲了过去。 “张奋强，你来帮我们！”郭湘也叫了一句。 张奋强也加入战斗，湖边回荡着欢声笑语。 顶点 第四百章 请求她的原谅 大家玩累了坐在一棵树下休息。 王楚豫偷偷打量身边的穆青，她的脸红扑扑的像苹果一样，很可爱。 张奋强则对旁边的王楚云说道：“你的衣服都湿了，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 王楚云脸色微红，捋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没事儿，天气热很快就干了。” 郭湘坐在一旁看着湖面又想起了顾振南。 想起和他一起在东北的芦苇荡打野鸭，他牵着自己的手悄悄潜行。 想起他们在湖里游泳，相拥相吻。 想起两人在结了冰的湖面追逐打闹，他背着自己，那时的时光多快乐啊。 不知道以后…… 几人都想着心事儿，看着天边云卷云舒。 太阳慢慢西斜。 “我们回去吧？”张奋强站了起来，“回去再休息一会儿，早点回城吧，明天还要上班。” “走吧！” 大家都站了起来。 回到家张奋强母亲又给大家切了西瓜吃，吃完坐了一会儿张奋强说要回城了。 “这么快就走啊，不在家住一晚？”张奋强母亲眼里全是不舍，儿子平常工作忙也不是经常回家。 “明天还要上班，晚上要早点休息。”张奋强说道。 “那你们等会儿，我再去摘点菜，你们带回去吃。” “不用了，阿姨……”郭湘忙说道。 “要的要的，家里的东西新鲜……” “没事儿，我妈喜欢忙让她去，你们也难得来一趟。”张奋强说道。 很快张奋强母亲就摘了一大堆菜回来，知道郭湘三兄妹是一家，给他们多装了点，给穆青也装了一包，张奋强一个单身汉也不做饭，就装了点能生吃的黄瓜和西红柿。 “这多过意不去，我们来玩还又吃又拿。”王楚云不好意思地说道。 “都是自家的东西又不值钱，你们爱吃，阿姨高兴还来不及呢。”张奋强母亲说道，“以后常来玩啊！” “哎，谢谢阿姨！”几人都礼貌地道谢，提着东西上车。 回到城里，张奋强先把郭湘三人送回了家，然后送了穆青，自己回了单位宿舍。 王楚豫把菜提进家，郭雅琴看到菜很惊讶，“这哪儿买的？真新鲜！” “是我们今天去玩的那家人送的，是自家种的，我们还自己下地去摘菜了呢。”王楚云说道。 郭雅琴很惊喜，看大女儿心情似乎不错，今天玩得很高兴啊。 “是啊，妈，那里很不错呢，以后我带您去看看。”郭湘说道。 “嗯，那里空气很好。”王楚豫也说道。 “妈，我看您干脆办理病退算了，您也快到退休年纪了，身体又不好，以后再上讲台也吃不消，干脆提前退休算了。”郭湘说道。 “我看可以！”王楚豫也点头。 “是啊妈，咱家现在日子好过了，不需要您再操心，爸也担心您，不如退了吧！”王楚云也说道。 郭雅琴看着三个儿女都这么孝顺很高兴，“好，听你们的，过几天我就去办！” “那到时把小姨也接过来住得了，你们也好有个伴儿。”郭湘说道。 “她未必肯过来，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郭雅琴笑笑。 “那难说，她一个人在家也挺冷清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王楚云说道。 “她要创作，一个人安静，我们家人多闹哄哄的。”郭雅琴摇头。 “改天问问小姨吧，也许她愿意呢。”郭湘说道。 晚上郭雅琴炒了从乡下带来的菜，大家都觉得很不错。 “等以后我们老了，也去乡下租块地，种种菜养点鸡鸭，挺好的。”王崇明说道。 “今天我们去的那地方就不错，山好水好，空气又好，离城里也不是太远，倒是可以考虑。”王楚豫说道。 郭湘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不过农村宅基地城市户口是不能买的，租倒是可以。 当然以后如果国家要开发那里，自己有机会投资，盖个民宿什么应该是可以的吧。 吃完晚饭王楚云去洗碗，郭雅琴偷偷拉过郭湘，“今天你们去玩得不错，我看你姐心情好多了。” “是啊，以后我多带姐出去玩儿，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妈，您别担心。”郭湘说道。 郭雅琴点头，“还是你有办法，湘湘，我觉得你真是长大了，现在像是倒过来了，你才是姐，她是妹妹。” 郭湘笑笑，其实自己前世已经三十五岁了，比姐姐大多了，见得多了考虑的事情自然也比她成熟。 也只有在顾振南面前觉得自己还小…… 顾振南啊，不知自己以后和他会怎样。 …… 首都医院，顾振南做完手术也好几天了，恢复得很不错。 “纪大夫，您说我要不要告诉湘湘我在这里，已经做了手术的事儿？”顾振南问纪昌林。 她早就知道了，而且你的手术还是她做的，纪昌林心里说道。 不过小湘说了暂时不想见振南，还是不能说。 “你自己认为呢？”纪昌林反问。 “我也不知道……”顾振南神色有些黯然，“我不知道我现在这样对她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我怕这一次让她选择，她会不选我，甚至连看都不来看我，我毕竟伤了她的心……” “可是我心里是爱她的，从来没有变过！”顾振南抿起嘴，想起那时候狠心赶郭湘走，她一定很伤心吧，她会不会不原谅自己？ “你后悔吗？”纪昌林说道。 “后悔，当时一说出口我就后悔了，可是那个时候，我又不得不那样做，我以为我活不了多久了……”顾振南叹气，“那时候我已经开始有眩晕的状况，只是没告诉她。” “我不怕自己死，我就怕自己瘫了或是成了植物人，那真的是要拖累她一辈子。”顾振南叹口气，“纪大夫我该怎么办？” 做事一向果断的顾振南也优柔寡断起来。 “那就先把病养好吧，你自己好好想清楚！”纪昌林说道。 顾振南沉默，又点了点头，“我现在这个样子……” 他摸了摸头上的纱布，“的确很难看，她不会喜欢的……” “等我好了再去见她吧，好好请求她的原谅，我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顾振南坚定地抿起嘴。 顶点 第四百零一章 像个港星 郭湘帮王楚云请了好几天假，第二天又拉着她去逛街。 “姐，我看你那几件衣服都太老气了，不如我们去买几件新衣服吧，都夏天了可以穿裙子了。”郭湘说道。 王楚云看向郭湘，她留着俏丽的短发，上身穿着一件淡蓝色乔其纱的衬衫，下身是浅灰色修身九分裤，显得腿特别长，身材很好。 她觉得很奇怪妹妹以前在东北怎么穿得比自己这个京城人还要洋气？ 倒是自己这一身打扮，扎着两条麻花辫，上衣是的确凉的白衬衫，下身湛蓝裤子，脚上是小皮鞋，这打扮在单位算是很好的了，可是在她面前怎么这么土气呢？ “你的衣服是哪儿买的？”王楚云不由问道。 “哦，这个是我自己设计的，让裁缝师父帮忙做的。”郭湘扬扬眉。 “你还会设计衣服？”王楚云惊讶，以前妹妹就是个书呆子，除了医学什么都不感兴趣，什么时候还学会设计了？ “哎呀姐，我都离家好几年了，学的东西多了。”郭湘笑着给自己找借口。 其实前世郭湘琴棋书画学了好几年，后来虽然没坚持但还是有功底的，而且后世看的东西多了，就是拿来用一下。 “我看你回来穿的几套衣服都挺不错的，都可以帮爸他们厂设计衣服了。”王楚云说道，“这两年厂里的生意虽然不错，不过一直是跟在南方那边的款式在走，没有自己的风格，我怕以后人家不让我们做了，那就……” 郭湘点头，王楚云还是有远见的，跟在别人后面肯定不能长久，要有自己的设计和品牌才能长期发展下去。 便说道：“行，有空我和爸谈谈，帮他设计几套衣服。” 自己脑子里可有不少后世的衣服款式，挑几套不那么前卫的，只要比现在的新颖一些就行，别人绝对比不上。 “不如我们去友谊商店买衣服吧？那里的衣服都是进口的，姐你还这么年轻该好好打扮打扮。”郭湘说道。 “可是友谊商店买东西要外汇券，我们没有啊。”王楚云说道。 “去换啊！”郭湘想到华侨酒店，那里那么多外国人肯定换得到。 第一家友谊商店是六十年代在京城的东华门大街开设，本来是专门设置给外国人用的。 所有商品都是高档进口货，还有一些国内的茅台丝绸等名贵商品，只对外籍人士开放。 但因为国内不流通外币，外国人从国外进来又没有人民币，所以就发行了“外汇券”这种东西。 经过这几年的发展，全国很多大城市也陆续有了友谊商店，外汇券也被更多人了解和使用，后来就不只外国人，只要持有外汇券的人都可以在友谊商店购物。 而外国人如果有了人民币也就可以在其他地方买东西而不仅限于友谊商店，所以很多外国人还是愿意把外汇券兑换出去。 郭湘去了趟华侨酒店，果然有外国人愿意和她换，便兑了好几百块钱的外汇券。 两人一起到了东华门的友谊商店。 王楚云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王家现在虽然有钱，可是以前也是一般工薪家庭，所以有些习惯也还没转变。 而且王楚云有工作后都是花自己的工资，没向家里要过钱，所以手里的钱也很有限，还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郭湘拉着王楚云到服装区，这里的服装在她眼里看起来虽然也不怎么样，但比一般商店还是好得多。 郭湘看中一条白底红波点的连衣裙，“姐，这件不错！” 王楚云看了看价格吓一跳，“这件要八十多？” 自己一个月工资才一百块。 “钱，咱家现在可是有钱人……”郭湘笑一声。 “可我的工资不多。”王楚云低喃一句，都工作了哪好意思向父母要钱？ “姐，没事儿，我买给你！”郭湘财大气粗说道，“我有钱！” 王楚云看看她，知道她以前在东北赚了不少钱，恐怕比爸一个厂子还多，还真有点羡慕。 “那我试试？”王楚云说道。 “去试吧，我再看看其他的。”郭湘笑道。 王楚云去试衣间换了裙子出来，郭湘一看，挺合适呀，就是她这发型太土了。 “服务员，你这有梳子吗？借用一下。”郭湘看了看边上的服务员。 “有！”服务员连忙应了一声，看郭湘穿得那么洋气就像个有钱的主儿。 郭湘把王楚云的辫子拆了散开头发，用服务员递过来的梳子梳整齐。 因为拆了辫子头发有些轻微的卷曲，倒像是烫过一样。 郭湘把王楚云耳朵两边的头发往后梳，拢在脑袋后用皮筋扎了起来，然后把发尾往上塞，从下面拉出来，这样两边的头发就自然形成一个卷度，一个简易的公主发型就形成了。 然后把前面细碎的刘海整理一下，嗯，很不错！ “呀，真漂亮，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服务员惊叫起来。 时髦的发型加上复古的波点裙，王楚云这打扮像个港星。 “真的很好看！”郭湘微笑点头。 王楚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有吗？她一直认为自己长得一般，也没妹妹长得高，其实有点自卑呢。 “很漂亮的。”郭湘笑着把王楚云拉到镜子前面，“姐，你自己看！” 其实王楚云和郭湘长得还是有点像的，只是没她那么白，身材也没她那么好，不过五官还是精致的，就是不会打扮。 王楚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有点不敢相信，这真是自己吗，完全不像了。 这头发被湘湘这么一弄，好洋气。 “好看吧，姐，你多打扮打扮，不怕没有男人不喜欢你。”郭湘笑道。 王楚云脸一红，“别胡说！” “这条裙子买下了。”郭湘说道。 “哎，谢谢！”服务员忙点头，“还要看看其他的吗？” “好！”郭湘又转了一圈，拿过来一条白色V领荷叶袖的连衣裙，“这条也不错！” “一条够了吧？”王楚云说道。 “不够，难道不要换洗？”郭湘笑着把裙子塞进王楚云手里，“快去试！” 王楚云无奈，不过这裙子真漂亮，这袖子飘起来肯定好看。 “姐你先试，我再看看，给咱妈也买两套衣服。”郭湘说道。 第四百零二章 还是个设计师 王楚云换了白裙子出来，V领设计显得脖子修长，荷叶袖又盖住了上臂的肉，显得胳膊细细的，整个人亭亭玉立。 郭湘帮她把腰间的带子系好，盈盈一握的细腰就显了出来。 王楚云脸有点红，“别那么紧吧，太难为情了。” 这系带一紧，就显得胸大腰细，身材完全显出来了，太惹眼了。 “怕什么，姐你身材好就要秀出来。”郭湘笑道。 “还是不要了……”王楚云忙把带子松开，绑了一个松松的结。 郭湘无奈，算了，能穿上这裙子就不错了，慢慢来，毕竟这个时代还是保守的。 “手抬起来我看看！”郭湘说道。 王楚云一抬手，荷叶袖就往肩部滑，露出的胳肢窝下的腋毛，郭湘皱了一下眉头，“等会儿去买把剃刀把这剃掉，不美观。” 王楚云的脸通红。 “没什么好害羞的，这很正常，在外面不露才是一种礼貌。”郭湘说道。 “是的呢，我看来这里买东西的那些外国女人那里都剃光光的，很好看又显得干净。”服务员笑说道。 郭湘点头，现在的人还没这意识，在后世很多人都穿无袖甚至吊带的衣服，褪毛是基本的，不然多不雅观。外国人就大多有这个意识，也是一种礼貌。 接下来郭湘给郭雅琴买了一套裙装，上衣是白色短袖衬衫下面是黑色的齐膝短裙，和母亲教师的身份很匹配。 想了想又多拿一套一样的给郭雅筝，她是作家穿这个也很合适。 给父亲和大哥就各买了一件衬衫一条领带，领带一条黑色，一条深蓝色。 兑换的外汇券也差不多花光了，王楚云直说郭湘大手大脚，这可是自己好几个月的工资。 两人从友谊商店出来，旁边正好有个电影院，郭湘想着昨天他们去张奋强家玩，今天要不要回请，请他们看电影好了。 “姐，要不我们晚上去看电影吧？叫上穆青和张奋强。”郭湘说道。 “嗯！”王楚云点点头，那两个人挺不错的，都很好相处，她也希望以后大家能成为好朋友。 郭湘先打了个电话给穆青问她晚上有没有空，万一人家没时间就那看不了了。 穆青说没问题，郭湘让她叫上张奋强，便在电影院买了五张票，自然还要算上大哥的。 “姐，你干脆去烫个头发吧，你看你现在这发型多好看，以后就这么扎。”郭湘说道。 “好吗？”王楚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不是有点太时髦了？ “去吧！”郭湘笑着拉上王楚云找了一间理发店，对理发师说就做她现在这发型，轻微烫点卷就行，不要太卷。 花了两个小时把头发烫了，郭湘再帮王楚云的头发梳了起来。 很好，以后就这样打扮了。 两人回到家郭雅琴见她们买了这么多东西直埋怨两人太浪费。 “妈，咱家现在可是有钱人，您可不能再这么小家子气。”郭湘笑道。 主要以前都节俭惯了，郭雅琴还没有自己已是富人的概念。 “都是湘湘出钱买的。”王楚云说道。 “那也不用买这么多，你看你爸和你哥衬衫都好几件。”郭雅琴说道。 “男人的衣服就那些款式，也没什么可买的，以后我再给爸买套西装。”郭湘说道。 “有，西装都有。”郭雅琴唠叨。 郭湘笑，也懒得多说，母亲就是观念还转变不过来。 “妈，这是湘湘孝敬你们的，要我还没那么多钱买呢。”王楚云笑道，“这是给你和小姨买的，妈您去试试吧。” “姐，你也把你的裙子穿上给妈看看。”郭湘说道。 “好！”王楚云把那件白底红波点的裙子拿进房换了。 等出来郭雅琴才发现王楚云的发型变了，“你头发烫了吗？”郭雅琴问。 “嗯，我们刚刚去烫的。”郭湘笑道，“不好看吗？” “好看。”郭雅琴点头，“再穿上这裙子像换了个人似的。” 王楚云脸红了起来，连妈都说好看一定是好看了。 再看郭雅琴换了新套裙更有气质了，“好看！”两个女儿都点头。 郭雅琴也觉得自己穿这个很精神，好像年纪了好几岁，很满意。 这时王崇明和王楚豫也回来了，郭湘把给两人的衬衫和领带也拿了出来。 “我有领带！”王崇明说道。 “在哪儿呢？”郭湘问，平时也没见父亲系过。 王崇明把一条领带拿出来，郭湘一看，红色的？ 顿时失笑，“爸，知道的说您是民营企业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农民企业家呢，快把那红领带扔了吧！” “哪儿有那么严重，我觉得挺好的。”王崇明老脸一红，以前他们厂长出去开会也是系红领带的。 “爸，还是听湘湘的，您这红领带像暴发户。”王楚云也笑道。 不过说实话像王崇明这种下海经商发财的在当时还真是暴发户，只有经过几代沉淀慢慢才有了后世那些世家。 “今天你们去逛街了？小云这裙子好看。”王楚豫开口。 “是吧？”王楚云笑笑，脸红红的，“是湘湘买给我的，还有一条呢，还给小姨也买了。” “全家人都有了，你自己怎么不买一件？”王楚豫说道。 “我的衣服多了。”郭湘说道，“对了，你们等等……” 郭湘把自己几套衣服都拿了出来，用衣架挂好。 “这都是我自己设计的衣服，爸，您觉得怎么样？款式能用上吗？”郭湘问。 “你自己设计的？”王崇明大惊，戴好眼镜好好看衣服，“你回来我就注意到你的衣服了，不过想到是别人的版不好模仿，就没问，真的是你自己设计的？” “嗯，爸，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帮您多设计几套。”郭湘笑道。 “好好，想不到我王崇明的女儿还是设计师。”王崇明高兴地合不拢嘴。 王楚豫也惊讶地看向郭湘，小妹离家这几年真的很不一样，不仅性格变了连爱好也不一样了，是受那个男人的影响吗？ 对那个男人还真是好奇啊。 第四百零三章 打架叫家长 “哎呀，我先去做饭，晚上我们还要去看电影呢，等会儿来不及了。”王楚云说完就去了厨房。 “姐，我帮你！”郭湘跟了进去。 “小云心情好像好了很多。”王崇明说道。 “都是湘湘的功劳。”王楚豫点头，“昨天我们在乡下玩小云心情就好多了，今天又逛了街，改换了装束变漂亮了，心情更好了。” “还是湘湘有办法。”王崇明点头。 吃完晚饭郭湘叫上王楚豫，“哥，一起去看电影，买了你的票，我还叫了穆青和张奋强。” “好！”王楚豫点头，想到那个可爱的姑娘，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 郭湘开车，三人先到了电影院，王楚豫去买瓜子和汽水，郭湘和王楚云在电影院门口等穆青和张奋强。 过了没多久两人也开车过来，张奋强停好车，穆青先冲了过来。 张奋强跟在后面，看到换了新装的王楚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今天和昨天的打扮完全不一样啊，今天这样真好看。 穆青也叫了起来，“楚云姐，你这裙子真漂亮，哪儿买的？你头发也烫了？好洋气！” 王楚云抿嘴笑了笑，“都是湘湘帮我弄的，今天去友谊商店买的。” “怪不得，那里的东西就是好，但贵呀。”穆青很直接地说出来，“不过不怕，咱郭湘姐有钱，她在京城有一家卫生巾厂呢。” “啊？”王楚云都惊讶，湘湘都没说过。 王楚豫正好也买汽水回来听到这吃了一惊。 “哦，我都忘了告诉家里，恒通造纸厂被我承包了，现在在做卫生巾。”郭湘笑道，“正好，大哥，改天我带你去看看，以后你就帮我管理卫生巾厂吧，我自己没空。” 王楚豫扬眉，这个妹妹还真是越来越让人惊喜呢。 把手上的汽水和瓜子给大家分了，五人一起进了电影院。 “郭湘，我要和你坐一起。”穆青挽起郭湘的手。 “好！”郭湘笑笑，到了位置率先走了过去。 穆青跟在后面坐在她身边，王楚豫在她身后，接下来是王楚云和张奋强。 正好王楚云和张奋强似乎是一对，王楚豫和穆青，郭湘看看自己的位置，好在在最边上，不是中间的电灯泡。 这样一看两对人，还真的挺般配。 前世大哥没结婚，姐的婚姻也不幸，这一世如果能促成他们两对，也不枉自己穿越这一回。 过了一会儿灯光暗下来电影开始了，大家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喝着汽水看起电影来。 郭湘又想到了顾振南，两人说了好几次看电影也没看成，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 他现在手术成功了怎么也没让师父跟自己说，他应该不知道是自己安排的吧，难道他还不想见自己？ 郭湘想着心事突然觉得椅子晃得厉害，一抖一抖地很不舒服。 以为是穆青在抖腿，看了看穆青，她的腿根本没动。 郭湘往后一看，后排有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人脚撑在自己的椅背上不停抖着，连带自己的座椅也抖起来。 郭湘皱了皱眉头，轻声说道：“同志，您的脚能不抖吗，我坐着很不舒服。” “我抖抖我的，你管得着吗？”那人斜了郭湘一眼，“管得还真宽！” 郭湘站了起来，“我是管不着，可你别把脚撑在我座位上啊，你这抖得我这座位都打晃，还让人怎么坐？” “哎，前面的别站起来呀，这叫人怎么看？”后面有人叫了起来。 郭湘忙坐下，怒目瞪后面的人，“放脚放下！” “我就不放你能怎么着？”那人倒横起来。 王楚豫一听站了起来，边上的张奋强，还有王楚云和穆青也都站了起来。 后面的人一看人家人多不好惹，乖乖把脚放了下来，朝地上呸了一口。 郭湘懒得再理他，“都坐下吧！” 几人坐了下来，这才停消下来好好看电影。 等看完电影大家一起走出电影院。 “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去吃点东西？”郭湘问穆青。 “好啊！”穆青点头。 这时突然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就是他们！” 郭湘停住脚步，眯了眯眼，是刚才那个在后面抖腿的人，这是带了几个人过来搞事？ “你们想干什么？”张奋强先站了出来，他在国保局工作，其实也算是公安系统的。 “教训教训他们，刚才那小妞还敢凶我，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抖腿那人叫了起来。 几人围了过来，其中一人向郭湘打过来，王楚云吓得尖叫一声。 郭湘急忙把她拉开，伸腿就朝那人踢了过去。 张奋强见没法阻止了，只好过来帮忙，穆青也冲了上去。 王楚豫不会功夫只好护着王楚云后退，也被人打了几下。 郭湘顿时怒了，下手狠起来。 电影院前顿时一片混乱，有人大叫起来。 “哔、哔——” 戴着红袖章的工纠队吹着口哨跑了过来，把几人都抓了起来。 派出所里，几人蹲在地上。 公安看着他们，“你们哪个单位的，为什么在电影院打架？” “是他们先打我们，我们只是正当防卫。”郭湘抬起头。 “你哪个单位的？”公安又问。 郭湘抿抿嘴，“我没单位。” “无业游民？”公安惊讶，看着不像啊。 “你们呢？”公安看向穆青和张奋强，两人低头，不敢说，太丢脸了。 “同志，我能打个电话吗，叫我家长过来。”穆青举了一下手。 “家长？”公安扬了一下眉，还是学生？ “打吧！”公安点头，推了推桌上的电话机。 穆青打了个电话回家，“大哥，我……在昭阳派出所，你快来救我！” 郭湘噗嗤一笑，还真叫家长啊？ 过了没多久，一个穿着军装的年青人走了过来，身体笔直，军装有点与众不同，看样子似乎是个军官。 “同志你好！”来人行了个礼，“我是来领我妹妹的，她叫穆青。” “你好！”公安也回了个礼，“谁是穆青？” “我！”穆青举了举手。 “他是谁呀？”郭湘悄声问道。 “我大哥，穆峰！”穆青朝她扬扬眉。 穆峰脸色严肃，“怎么回事儿？” “大哥，是他们不好！”穆青站起来，指着那边的几个人，“我们看电影看得好好的，那人一直在我们椅子上抖腿，让我们坐不好。后来我们出了电影院他们还来找我们麻烦，就打起来了，我们是正当防卫。” “同志，你看……”穆峰看向公安。 “早说不就完事儿了？”公安看了看几人，又去那边审问，情况一致，就把几人放了。 “同志，给你们添麻烦了！”穆峰和公安握手。 “没事儿，你们年轻人啊别那么意气用事，什么事儿不是靠打架就能解决的。”公安对郭湘他们说道。 穆青撇撇嘴，“是他们先打我们。” “嗯？”穆峰扫了一眼过来，穆青马上把脑袋缩了起来。 几人出了派出所，张奋强和穆峰握手，“穆大哥今天麻烦你了，不然让单位知道肯定要受处分。” “嗯！”穆峰淡淡应了一声。 郭湘几人也过来表示了感谢，几人就分开各回各家了。 第四百零四章 登门拜访 穆青坐上穆峰的车，偷偷看他，“大哥，今天的事儿别告诉爸妈。” “知道不对还敢犯？”穆峰扫了她一眼。 “是别人先惹我们的。”穆青嘟起嘴。 穆峰面无表情，“那几个都是什么人？” “都是我的朋友，除了张奋强，还有郭湘，对了，以前我跟你说过的，把我从人贩子手下救下来的人就是她。另两个是她的大哥和大姐。”穆青说道。 “哪个？”穆峰面色松动了一下，他问的是郭湘是哪个。 “就是最漂亮的那个。”穆青说道。 穆峰眉头微颦，都挺漂亮的。 “就是穿裤子那个，穿裙子的是她姐，她一看就没有身手，好认啊。”穆青说道。 穆峰扬扬眉，刚才没注意。 “对了，大哥，郭湘她也刚刚离婚，正好你也离婚了，我觉得你们俩挺配的。”穆青突然一拍巴掌。 “别乱说！”穆峰皱起眉头，自己还没有结婚的打算。 “切！”穆青撇撇嘴，“以前那个胡丽我就说不行吧，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根本耐不住寂寞，这不就给你……” 穆峰脸色冷了下来。 “那个郭湘为什么离婚？”穆峰问。 “这我倒是不知道。”穆青摇摇头，“我没问，这事儿也不好问。不过我是见过她丈夫的，长得很帅，人看着也不错，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吧？” 穆峰没吭声，过了半晌，“以后在外面注意一点，自己是公务人员还这么冲动，让爸妈知道了……” “哦！”穆青嘟了下嘴。 “不过，大哥，我说真的，郭湘特别好，人又长得特亮，还有功夫，我觉得你和她特合适！”穆青看着穆峰眉毛都翘了起来。 “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穆峰冷冷应了一句。 “真没劲儿！”穆青撇撇嘴。 郭湘三兄妹回了家，郭雅琴还没睡，见到三人的样子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啦？” 王楚豫被人打了一下，脸有点红肿，郭湘和王楚云倒没什么事儿，就是头发有点凌乱。 “妈，没事儿，看电影的时候碰到几个小混混就打了一架。”郭湘说道。 “打一架还说没事儿？”郭雅琴大惊，“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没有，我们都没事儿！”王楚豫忙说道。 “还说没事儿，你的脸都红了一块！”郭雅琴有点心疼。 “上点药就好了，我那有药。”郭湘说了一句，推郭雅琴走，“妈，您别管了，我帮哥上药，很晚了您去休息吧！” 郭湘拿了药出来给王楚豫涂药。 “今天那个军官是谁呀？”王楚豫问。 “穆青的大哥！”郭湘说了一句。 “今天多亏了他，要不然要爸妈去领我们回来，他们肯定得气死。”王楚豫说道。 “嗯。”郭湘点点头。 “那我们要不要去感谢一下人家？”王楚豫问。 “我可不敢去！”王楚云摇头，“你看他那冷着脸的样子，好吓人。” “那我去吧！”郭湘说道，以前穆青就一直邀请自己去她家玩一直没去，正好借这个机会上门再表示一下感谢。 第二天郭湘打了个电话给穆青说想登门拜访。 “好啊好啊，正好我大哥这几天休假在家……”穆青高兴地叫起来。 郭湘：“……” “我是说你不是要感谢他吗？他在家才行……”穆青感觉自己是不是说漏嘴了。 “那你明天晚上来吧，我们都在家，正好来我家吃晚饭。”穆青说道。 郭湘本来还想说吃过晚饭再去，穆青这么一说她都不好意思拒绝了，便答应了下来。 穆青说了家里的地址，让她到门口报自己的名字。 上门拜访自然不能空着手，郭湘去买了点好酒好茶提着上门。 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这是部队大院，怪不得要报名字。 郭湘说了穆青的名字，守卫便打了电话给穆青家，不一会儿穆青就跑了出来。 “郭湘！”穆青朝郭湘招手，守卫把郭湘放了进去。 穆青挽起郭湘的手，“你终于来了，之前说了好几次你也没空，现在好了你家也在京城，以后可以经常来我家玩儿。” “嗯！”郭湘应了一声。 心里却想，这地方守卫这么严来一趟太麻烦了。 穆青带着郭湘进了自己家，在门口就大喊，“爸、妈，郭湘来了！” 一个中年妇人出现在门口，留着短发，皮肤很白，很有气质，应该就是穆青的母亲了。 “阿姨好！”郭湘忙叫人。 “来啦？”穆青母亲满是笑容，“你看，本来该我们上门拜访的，却让你来，真是过意不去。” “啊？”郭湘愣了一下。 “那年你救了我们青青，我们一直心怀感激，却一直没机会见面，听青青说你现在也在京城那就太好了。”穆青母亲说道。 哦，原来还是那事儿，都过去两年了。 郭湘把手上的东西递上去，“你看还让你破费，应该我们买给你。”穆青母亲很不好意思。 郭湘笑笑没说话。 客厅里还有两人，一个是穆峰，还有一个上年纪的和穆峰长得很像，应该就是他们的父亲了，很威严。 穆青拉着郭湘走过去，“这是我爸！” 然后又指着郭湘说道：“这就是我常跟你们提起的我的大恩人郭湘。” “叔叔好！”郭湘微笑。不过看穆青爸爸的样子应该比自己父亲大，应该叫伯父吧，算了，无所谓了。 “小郭，你好啊！”穆青父亲脸上露出笑容，“我们家青青当年的事儿多亏了你，我们一直心怀感激。” “您别客气，当时也是举手之劳。”郭湘忙说道。 穆峰看向郭湘，当时妹妹说她不仅破译了她的密码还抓住了人贩子，看不出来呀，长得挺斯文的。 “这是我哥穆峰，昨晚已经见过了……”穆青又介绍穆峰。 “昨晚？”穆青父亲看了过来。 穆青吐了吐舌头，糟了，露馅了。 郭湘笑笑，既然已经说了，也就不再隐瞒，“昨晚我们被几个小混混纠缠，后来都去了派出所，是穆大哥帮了我们，很感谢！” 穆青朝郭湘暗暗竖了个大拇指，这样说打架的事儿就完全可以混过去了，郭湘就是聪明。 穆峰淡淡应了一句，“举手之劳！” 第四百零五章 像鸿门宴 “来，开饭啦！”穆青母亲在一旁招呼，“小郭过来坐，我们边吃边聊。” “哎！”郭湘应了一声，和穆青一起去厨房洗手。 “你家人太热情了，我有点招架不住。”郭湘轻轻说道。 穆青失笑，“他们就那样，你无视就好了。” 我敢吗？郭湘腹诽，一个个都是大佬的样子，得罪不起。 吃饭的时候穆青母亲一直给她夹菜，又问她家里的情况，郭湘都很老实回答，不过这感觉怎么有点怪怪的。 当然穆母没有问起离婚的事儿，这事儿问起来不礼貌，还没有熟到那种程度。 吃完饭郭湘马上起身告辞，不知怎么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小峰，你开车送一下小郭。”穆青母亲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开了车过来，就在院门口。”郭湘忙说道。 穆青母亲有点惊讶，自己有车，还会开？ “那就送到院门口吧。”穆青母亲又说道。 “不麻烦了，要不穆青送我好了。”郭湘忙拉了拉穆青。 “好啊！”穆青笑了起来。 穆峰还是站起了身，三人一起走到院门口。 看着郭湘上了车两兄妹才走了回去。 郭湘松了口气，怎么有种鸿门宴的感觉？ 穆青回到家，快速跑到母亲面前，“妈、妈，怎么样？” 穆母点点头，“看人是不错，自己有车家境应该也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离的婚，如果像胡丽一样……” “郭湘才不是那种人。”穆青嘟起嘴，“那天我们去张奋强家，她偶尔说了一句，似乎很伤心，就算是离婚肯定也不是她的错。” “那她心里还有那个人？”母亲瞪大眼睛。 “这……也许一时忘不了吧，可时间久了……”穆青也不知该怎么说。 穆峰一直没说话。 穆母看向他，“小峰你觉得怎么样？” “还行！”穆峰面无表情。 穆母脸上笑开了，儿子说还行就是不错。 “让她以后常来！”穆母说道。 “我看她可不敢来了，今天被你们吓到了。”穆青撇撇嘴。 “有吗？”穆母瞪大眼睛，自己今天表现很正常吧？ “她不来你们可以去她家啊，她救了你的命，还不得去感谢人家？”穆母点了点穆青的额头。 “对呀！”穆青连连点头，“哥，我们什么时候去？” “随便！”穆峰应了一句。 “你哥也没什么时间，就这几天吧。”穆母说道。 “好，明天我打个电话给郭湘，看她什么时候有空，万一人家没空呢？”穆青说道。 “她工作很忙？那也总得回家吧？”穆母说道。 “她现在没工作。”穆青说道，“不过她有一家厂，就是那个做卫生巾的厂，妈，我们现在有卫生巾用多亏了她。” “原来是她呀，了不起！”穆母惊讶。 穆峰听了果断回自己屋里去了。 郭湘回到家，王崇明和王楚豫正在大厅里，拿着自己的几套衣服在画样图。 “这么快就回来了？”王崇明看了郭湘一眼。 “嗯，吃完饭了。”郭湘点头，走近，“要我帮忙吗？” “不用，快好了！”王崇明在画设计图，已经画好了，王楚豫在打版，这个她就帮不上了，不了解服装这行业根本不会做。 打版就是把衣服设计创意做出样板，画出服装每个部分的裁片，做成纸样。 服装厂再把这些纸样在布料上裁出来，然后再缝制。 打版是在中间起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在整个服装设计中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在后世基本上用电脑完成，现在完全用手工画。 王楚豫这么年轻已经会打版也是挺厉害的。 “爸，我再给你们设计几套吧？”郭湘拿起边上的纸笔。 想着自己后世喜欢的一些款式，都是基础款，简单大方，不容易过时，也不会太新潮，这个时期应该也可以用。 郭湘画了几个套装，都是一个色系的，比如上衣白色衬衫，下身卡其色阔腿裤，外面焦糖色长款风衣，风衣是可以独立出来的。 还有上衣浅蓝色薄款毛衣，下身白色九分裤，外面雾霾蓝呢子大衣。 又画了一套上身粉色，下身白色，外套皮粉色的秋装。 还有一套驼色的春装。 这样春夏秋冬的就都有了。 王崇明拿起来一看，“很漂亮，不过太时髦了，国内恐怕不合适。” “我看看！”王楚豫接过设计图也呆了，这比外国杂志上的还要好看。 不过这款式太新颖了。 “不行吗？”郭湘皱起眉头，这已经是基础款了，只不过这配色是比较有时代气息。 “这样一套一套，真的太漂亮了。”王楚豫感慨，“以前我们做一般都是单件的，没有这件成套，这样搭配真不错。” 郭湘点头，是啊，后世也很多人不懂搭配，就买这种成套的，不用自己搭，还好看。 “这些颜色现在也很难找。”王崇明摇头。 “不能订做吗？”郭湘问，“我们厂现在的布料都是怎么买的？” “一般都是买现成的。”王楚豫说道。 “应该可以订做吧？如果我们量大，可以让布料厂按我们的要求印染。”郭湘说道。 “可是万一销量不好呢？”王崇明有点怀疑，这款式太新颖了，国人未必能接受。 “爸，要不我们做外贸吧？销到国外去！”郭湘说道，她相信这些在国外应该能卖得好。 “做外贸？”王崇明皱起眉头，还真没想过。 “我看可以。”王楚豫点头，“湘湘这些衣服真的很好看，外国人应该可以接受。” “可我们没有外销途径啊。”王崇明说道。 “那就去找！”郭湘说道，“我们可以去外经贸局了解一下，也可以自己去找找外国人。” 华侨酒店就很多外国人，有些人也是来国内做生意的，这边的东西便宜，他们贩卖到国外有些可以赚一大笔。 “我觉得可以试一下。”王楚豫点头，觉得郭湘的点子很好。 “那我们明天就去酒店看看，就拿我这两套衣服做样板。”郭湘指着自己的衣服。 “这两套是我找裁缝做的，说明布料有现成的，要做起来很容易。至于其他的，可以先给设计图，如果有满意的，我们再做样板。”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王楚豫说道。 第四百零六章 找你谈笔生意 第二天郭湘和王楚豫一起到华侨酒店，外国人依旧很多，不过他们对这里不熟悉，不可能一个个去问。 郭湘悄悄塞了三十块钱给前台的服务员，问他有没有哪个客人是来做生意的，如果是做服装生意的就更好了。 服务员趁别人不注意给郭湘塞了个纸条，郭湘对王楚豫使了个眼神向楼梯走去。 王楚豫有点呆了，想不到妹妹会用这种手段，自己都没想到，不过还真是管用，有钱能使鬼推磨。 郭湘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个303号房的客人托马斯是一位来自意大利的商人。 意大利呀，那可是时尚之都，阿玛尼、古奇、范思哲等世界名牌都是来自意大利，自己这服装不知道这位客人能不能看得上。 不过自己这些款式可是来自后世，这时候也许有优势呢？ 郭湘和王楚豫来到303号房，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一个声音，说的是英语，问是谁。 郭湘也用英语说是客房服务。 门打开了，一个高鼻蓝眼的外国人出现在面前。 这人应该就是托马斯了，郭湘正想开口，托马斯一见两人打扮就不是服务员，脸一下沉了下来。 “你们是谁，想干什么？”托马斯问。 “你好，托马斯先生，我们来是想找你谈笔生意的。”郭湘微笑说道。 “什么生意？”托马斯看向两人，他来华国就是来做生意的，这里东西便宜，有些东西拿到国内价格可以翻翻，他已经赚了不少钱。 “服装！”郭湘笑道。 “我不做服装！”托马斯脸又板了起来，“你们知不知道我是从哪儿来的，你们这儿的服装……” 托马斯不屑地摇头，“不敢恭维！”说完就要关门。 “等一下！”郭湘急忙抽出一张自己的设计图，怼到托马斯面前，“您看一下再下结论不迟！” 托马斯猛得退后一步，刚想发火，看到面前的设计图呆了一下，这款式，这配色，很优雅很时尚。 郭湘拿的是上衣白色，下身卡其，外套焦糖风衣的那款。 衬衣还没什么出众，但阔腿裤和风衣的设计的确非常新颖，托马斯觉得这比自己上次看的时装展上的衣服还要好。 “进来吧！”托马斯拉开了门。 郭湘大喜，“谢谢！” 王楚豫有点呆住，妹妹真厉害，怎么英语说得那么好，自己以前怎么不知道？ 而且她这行动力，是以前完全不敢想象的，以前就是个书呆子啊，什么事做不了就只会咬唇一声不吭。 “你们是……”托马斯看向二人。 “哦，托马斯先生您好，正式介绍一下，我们是京城明雅服装厂的，这是我们的副厂长王楚豫，我是厂长助理郭湘。”郭湘临时给自己安了个职位。 明雅服装厂就是王崇明办的厂，取夫妻俩名字中各一个字。 “请坐！”托马斯抬手示意了一下。 “我知道您是来自意大利，意大利是时尚之都，服装品牌也是世界闻名，可是那些奢侈品能消费得起的毕竟还是少数，而我们的服装既时髦又价廉物美。”郭湘说道。 托马斯没有赞成，华国现有的服装还真说不上时髦，不过刚才那设计图是不错。 “你的设计图能不能再让我看一看？”托马斯说道。 “恐怕不行。”郭湘一笑，“这是我们的专利，如果您……” 郭湘扬扬眉，“不过如果我们是合作关系，那就没问题。” “那你们有没有样品能给我看？”托马斯问道。 “有，不过不是这设计图上的，是另外两款，您也可以看看。”郭湘示意王楚豫。 他把郭湘的两套衣服从包里取了出来，来的时候特意熨过了，放在包里也是卷着放，并没有怎么出褶。 王楚豫把两套衣服用衣架挂起来展示给托马斯看。 就是郭湘乔其纱的那两套衣服，一套是上身浅蓝色，里面白色吊带，下身浅灰色，色系接近，很是清新淡雅。 还有一套上身是白色，下身细纹格的高腰长裤。 托马斯走近前，摸了摸面料，似乎还不错。 “这多少钱一套？”托马斯问。 “二十美金。”郭湘说道。 王楚豫惊了一下，这一套衣服应该五十块钱就能搞定吧，那还是裁缝店，服装厂量大的话还用不上。 二十美金按现在的汇率应该一百块钱左右。 “太贵了！”托马斯摇头，他知道现在华国的行情，这么贵在国内也没多少人买得起，不过放在国外应该没问题，但这只是进价，还要加价才能卖，进价自然是越便宜越好。 郭湘笑了笑，“托马斯先生，我昨天在友谊商店买了一条连衣裙都要八十外汇券，这一套衣服已经不算贵了。” “现在我们国内的服装，一件的确良都要二三十块，一条稍好一点的裤子也要二十多吧，这个便宜，可是您要吗？” 托马斯抿抿嘴，那是自然，那些他看不上。 “我们华国有句话叫‘一分钱一分货’，这款式和质量您是看得到的，在意大利五十美金应该卖得到吧？”郭湘笑道。 托马斯有点吃惊，其实刚才他就在想了，这套衣服如果在意大利应该可以卖到五十美金以上，看来这个华国人不简单。 “还是太贵了！”托马斯摇头，就是想压点价。 郭湘和王楚豫对视一眼，看来这托马斯是有心想买只是嫌贵，那就便宜点，不能放弃这次机会。 “那十八美金，怎么样？”郭湘做出让步，笑道：“十八在我们国内就是要发的意思，有很好的寓意，托马斯先生来我们华国也是为了赚钱吧，我们双方都赚钱，才能达到共赢，以后才有机会持久合作。” 托马斯扬扬眉，这位小姐很会说话，说得自己都心动了。 “好！”托马斯点点头，“就这两款，一款各五百套。可是我在华国呆的时间不长，只有半个月时间，你们可以吗？” “半个月？”郭湘看向王楚豫，她不了解厂里的生产能力，“半个月一千套来得及吗？” 王楚豫想了想，“如果加班加点应该来得及。” “可是我们现在还没有外销的配额。”郭湘皱起眉头，之前还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没想到一下就谈成了，也没想到这人要得这么急。 就是现在去申请外销经营权也来不及吧？ “这个我来解决，我有认识的外贸公司，你们可以出货到他们那儿，我让他们出口。”托马斯说道。 郭湘有点惊讶，原来他听得懂中文啊？刚才自己和大哥说的可是中文。不过想想也是，这些长期在中国的商人，有些都成中国通了。 “您会说中文？”郭湘问道。 托马斯却摇了摇头，“能听懂一些，但说不好。还是英语交流比较好。” “那我们现在就订合同吧？”郭湘说道。 第四百零七章 找个翻译 双方订下合同，服装的单价、数量、还有交货地点、交货日期自然都写得很清楚，买方先预付百分之三十货款，如果卖方不能按时交货就要赔付双倍违约金。 “一定要按这样板的质量，否则……”托马斯说道。 “那是自然，如果货不对版，您可以拒收！”郭湘说道。 “其实我更看重的是你那些新的设计。”托马斯说道，“你能不能把那些设计图卖给我？” “恐怕不能。”郭湘笑着摇头，如果这样就是一锤子买卖，太不划算了。 “可是你们华国现有的面料，恐怕做不出好的效果，到时候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设计。”托马斯说道。 “这您放心，我们既然想做就会尽量找到好面料，当然面料好价格自然也就贵。我们可以先做几套样板，到时候托马斯先生如果想要我们还可以谈合作事宜。”郭湘说道。 “好，期待你们的成品。”托马斯也笑了笑。 “合作愉快！”郭湘伸出手。 “合作愉快！”托马斯也伸出手，和王楚豫也握了手。 郭湘和王楚豫走出酒店，“哥，趁这个时间我们也把外贸公司成立起来吧？” “好！”王楚豫点头，觉得很不可思议，自己居然也可以出口创汇了？ 这一单虽然还不算，但有了这次的经验，以后做起来就好多了。 “还有，我设计的那些套装，正如托马斯说的，面料是个很大的问题，如果不解决根本做不出效果，就浪费了。”郭湘说道。 “这个回去和爸商量一下，他做了这么多年，认识很多布料厂的厂长，还有服装学校的老师，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王楚豫说道。 也是，爸在服装厂做了这么多年，既然能成为民营企业家肯定还是有自己的人脉和资源的。 “那哥，这些都交给你们了，我是没多少时间了，过了这个星期我就要回学校了。”郭湘说道。 “你放心，我回去会尽快做起来，先把这一千套衣服赶出来再说。”王楚豫突然觉得浑身充满干劲，似乎以前都白活一样。 那卫生巾厂那边大哥应该没时间管理了，算了，还是先让郑厂长管着吧，暂时也没出什么差错。 两人回到家，和王崇明一说今天的经历，他很吃惊，“这就谈成了？” “对，爸您可不知道，湘湘多能干，都是她在谈，我就在一旁什么也没干。”王楚豫把合同拿了出来递给王崇明。 他一看，大吃一惊，“一千套？总价九万？” “可不是嘛，刚才我也吓一跳呢，可是湘湘面不改色，侃侃而谈，很快就定下来了。”王楚豫笑起来。 “不过半个月时间是有点紧。”王崇明皱了一下眉头，“也不是做不出来，这回要多加班了。” “工人不怕加班，他们就怕没订单。”王楚豫笑道，看向郭湘，“湘湘，你英语怎么那么好，你刚才说的很多我都听不懂。” 他只是读了个专科，所以英语不怎么样。 “那当然，英语不好她怎么考得上研究生？”郭雅琴笑道，这个女儿是她最引以为傲的。 “那也只是笔试成绩，没想到她口语也那么溜。”王楚豫笑道。 “哥，我觉得你该多学学英语，以后如果自己开了外贸公司不会英语就不好了。”郭湘说道。 “嗯。”王楚豫点头，“就怕一时半会儿学不好，现在学还来得及吗？你以后没空了，要不要请个翻译？” “请翻译？”郭湘想了想，也是可以，毕竟还有父亲，他是厂长，年纪大了再去学英语不现实，如果有时候要他出面的，还是要有个翻译才行。 她突然想到了张灵，她不是在京城外国语学院读书吗？现在英语应该不错了，可以请她呀，既可以帮她赚点钱，又可以帮到家里。 不过现在暑假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回老家。 “我打个电话！”郭湘说道。 郭湘把电话打到外国语学校，说找张灵，门卫说了一句，你等等，我看看。 暑假有一些同学没回家在学校住，门卫那边有个名单，他找了找，果然找到张灵的名字。 “她在学校！”门卫说道。 “那太好了，麻烦您帮我叫一下。”郭湘说道。 门卫便用大喇叭叫人，反正现在也没上课，不会影响别人。 郭湘也没挂电话，不差那几分钟。 过了没多久张灵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喂？” “张灵，我是郭湘！”郭湘笑了笑。 “嫂子？”张灵很惊讶，没想到会是她打电话给自己，还以为是家里打来的，“你在哪儿？” “我就在京城。”郭湘说道，这声嫂子让她有点恍惚，自己还是她的嫂子吗？ “那太好了，你在哪儿，我过去找你。”张灵说道。 “还是我过来找你吧，我方便一些。”郭湘说道，自己有车，就不用张灵跑一趟了。 挂了电话，郭湘对王崇明说道：“爸，我出去一趟，给你们找个翻译。” “去吧，我也要快点进布料，安排生产，不然来不及了。”王崇明挥挥手。 郭湘开着车到外国语学院，张灵已经在门口等。 郭湘把车停在路边，张灵很惊讶地跑了过来。 她知道表哥家有钱，可是车都开到京城来了？ 她还不知道顾振南和郭湘的事儿。 “嫂子，你怎么来京城了？不用上班吗？”张灵问完自己又笑了起来，“我忘了你也在上大学，现在放假呢。” 郭湘也没解释，“暑假怎么没回家？” “回家也没什么事儿干，来回路费那么贵，干脆懒得回去了，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工作可以做赚点钱。”张灵说道。 “找着了吗？”郭湘问。 “找了一份家教的工作，不过一天也就上两个小时，也不忙。”张灵笑道。 “对了，林靖安呢？他回家了吗？”郭湘问。 “他也没回去，不过他早早找了份实习的工作，现在忙得很。”张灵苦笑，怎么也赶不上他。 郭湘一笑，“别担心，我这不是给你介绍工作来了吗？” “真的？”张灵惊喜。 第四百零八章 兄妹回访 “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谈吧？”郭湘说道。 “那……去我们学校？”张灵问。 “也好！”郭湘点点头，前世自己也来过外国语学院，不过那时候早就扩建，和现在很不一样。 两人走到操场边，找了个有树阴的地方坐下。 “嫂子，是什么工作？”张灵迫不及待地问道。 “是翻译。”郭湘说道。 “那太好了。”张灵惊喜，能找到对口的工作是再好不过的，“是哪个单位？” “是我自己家的，准备开一间外贸公司，有很多对外文件要翻译，可能还要直接面对国外客户。”郭湘说道。 “啊？那……我行吗？”张灵犹豫，自己没这方面的经验啊。 “慢慢来，边学边做，以后就有经验了。”郭湘说道。 “嫂子，您怎么又在京城开公司，那你学校怎么办？还有我表哥……”张灵有点好奇。 “其实我之前失忆不知道自己家在哪儿，最近也才刚找到家人，这是我爸妈家的公司，并不是我的。”郭湘说道，不太想说自己和顾振南离婚的事，搞得自己好像到处宣传自己离婚一样。 “哦，原来如此！”张灵点头，“那公司开了吗？我什么时候上班？” “还没有，正准备开，所以有些手续有可能要你去跑，不过别担心还有我哥会一起，你不懂的可以问他。”郭湘说道。 “如果你这边方便，明天就可以上班。” “这样啊，那我把家教的工作辞了吧，不然时间上不好安排。”张灵说道。 “好，我这边会给你一些补赔。”郭湘说道。 “不用，嫂子，也没多少钱，再说你给我介绍的工作比那个家教好，能学到东西又能用上我的专业，就是不给钱我也愿意。”张灵说道。 “那就这样说定了。”郭湘笑了笑，“这样，我先带你去我家的厂里看看，具体工作等我爸和我哥安排。” “好啊！”张灵连忙点头。 郭湘在学校门卫室借了个电话打给王楚豫，告诉他现在带人过来，他让郭湘直接去厂里，他会在厂门口接她们。 郭湘带着张灵来到明雅服装厂，王楚豫已经在门口等他们。 三人一起进了办公室，郭湘把张灵介绍给父亲和大哥。 “这是张灵，现在在外国语学院就读，大二的学生。” “这是我爸王厂长，我大哥王楚豫，是副厂长。” “王厂长，王副厂长。”张灵礼貌地叫人。 “外国语学院？高材生啊！”王崇明赞赏地看向张灵。 张灵笑笑，“这还多亏了嫂子，当时是嫂子帮我练习口语我才有机会考上外国语学院，而且嫂子当年是我们省的高考状元，如果她愿意京城的学校任她挑，可是为了我表哥她去了东北……” 王崇明和王楚豫听到这话脸色都露出古怪的神色。 张灵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 郭湘淡淡笑了一声，“这是顾振南的表妹，我们的事儿她还不知道。” “什么事儿？”张灵有些惶恐。 “以后再跟你说，我们先谈谈工作吧，是我们厂直接申请外销经营权，还是另外开一间外贸公司？”郭湘说道。 大家便讨论起来，张灵对这些一点都不懂自然不好插话，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却在想，嫂子和表哥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怎么没听家人提起过？ 几人讨论了一番，最后郭湘还是觉得另开一间外贸公司好，这样以后不仅做服装，也许还可以做其他的，毕竟现在改革开放了，以后还有很多机会做其他产品，就不需要再申请。 “那也行，那就楚豫去办这件事吧，以后外贸公司就由你负责！”王崇明拍板。 办公司的手续营业执照等事就一边了解一边由张灵去办，当然有些事可能还要王楚豫一起。 王崇明主要是抓现有的生产还有那一千套服装的订单。 郭湘也就不管他们这边的事了，以后也没有时间，到时如果要用到她再请假过来好了。 中午他们都没回家吃饭，就郭湘、郭雅琴和王楚云三人。 吃完饭接到穆青的电话，说是晚上想过来拜访。郭湘自然不好意思拒绝。 不过穆青说了吃过晚饭再来，郭湘也就没有硬说请她吃饭，也省得麻烦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郭湘问了一下张灵怎么安排的，王楚豫说安排她在厂里宿舍住下，这样就不用学校工厂来回跑，太不方便了。 郭湘点头，这样最好，不然万一有时工作晚了她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又顺便说了一下等会儿穆青会过来的事儿，王楚豫嘴角勾了勾，那个可爱的女孩子要来家里啊？ 吃完饭大家清理完，郭湘去泡了壶茶，只等穆青过来。 没多久外面传来敲门声，“我去开门！”王楚豫抢着说道。 郭湘就没动，反正穆青也和大哥认识，也不会唐突什么的。 王崇明和郭雅琴知道女儿有朋友要来也坐在客厅，总要见一下，不然太没礼貌了。 过了一会儿王楚豫带着穆青和穆峰走了进来。 郭湘见到穆峰惊了一下，他怎么也来了？ “郭湘！”穆青见到郭湘热情地打招呼。 “来啦？”郭湘笑笑，叫了穆峰一声“穆大哥”。 穆峰点头，递上带来的礼品，郭湘也没有推辞接了过去。 郭湘把他们介绍给自己的父母，王楚云是见过的也没有特别介绍。 王崇明和郭雅琴见还来了一个年青男人有点惊讶，不过听到穆峰说是来感谢以前郭湘对穆青的救命之恩时也就释然了。 穆峰今天没穿军装，不过身材还是笔挺，一看还是军人的样子。 老两口寒暄了几句就回房里，让几个年轻人自己谈。 穆峰站起来见两位老人走进房里才坐了下来。 接着王楚云也躲进了房里，她有点怕穆峰，总觉得他太冷酷。 穆峰暗暗打量郭湘家里，环境不错，她父母也是知识分子的样子，几兄妹也都有礼貌，郭湘自己人也不错。 就不知道她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第四百零九章 你觉得我哥怎样 “郭湘，你的房是哪间，带我去看看呗！”穆青挽起郭湘的手。 “好啊！”郭湘微笑，让王楚豫陪陪穆峰。 郭湘带穆青进自己房间，房间也没有特别装修，不过有一个很大的书柜，都是以前上学时的书和一些医学书籍。 “你是医生？”穆青很吃惊。 “我以前没告诉过你吗？”郭湘也惊讶。 “嗯……好像说过？”穆青也不确定。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似乎说过她是大夫，不过那时候还以为她只是一个乡下的赤脚医生，后来再见到她是她来京城开卫生巾厂，然后就是现在，似乎都和医生无关，所以压根儿没往那边想。 “我今年考上京医大，下学期就是京医大的研究生了。”郭湘说道。 “啊，你这么厉害呀？”穆青震惊，自己也才是本科毕业，大哥高中毕业就去当兵了，虽然现在职位不低，可文凭还是差了一大截。 “你这里怎么还有石油方面的书？”穆青一边看书架里的书一边问。 “哦，我妈是石油大学的老师。”郭湘应了一句。 “那你家是书香门弟啊。”穆青感慨。 “谈不上，只不过都有点文化。”郭湘笑笑。 “那你爸呢？”穆青又问。 “他自己开了个服装厂，我哥现在也在厂里上班。”郭湘回答，不知穆青为什么问得这么细，不过她既然问了又不好意思不回答。 “哦！”穆青点头，在郭湘的床边坐了下来。 “郭湘，你觉得我哥怎么样？” “啊？”郭湘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对他又不了解，不知道啊。” “就表面看怎么样？”穆青笑。 “还可以……”郭湘点头，突然反应过来她不会是要把他哥介绍给自己吧？ “我哥也离了婚，我前嫂子是文工团的，我哥老不在家，那个人就不安分了，后来被我哥发现就离了婚。”穆青看向郭湘，“我觉得你们挺合适的，我哥人特别好。” 郭湘苦笑，“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 “不试试怎么知道？”穆青说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是因为什么离的婚。” 郭湘脸沉了沉，“我不想说。” 穆青这才发觉郭湘的脸色不太好，急忙说道：“对不起，我就是好奇，我不问了，你别生气！” “没事儿！”郭湘垂下眼睑，顾振南是她心里的痛。 穆青也没有坐多久，两人就告辞了。 坐在穆峰的车上，穆青心情有点沮丧，“我今天好像得罪郭湘了。” “怎么了？”穆峰问。 “我问她离婚的事，她好像不高兴了。”穆青垮着脸，“都怪你！” 穆峰哭笑不得，“是你自己热心过头，我也没说什么。” “那你也没拒绝啊，我是真的觉得你们俩般配，可惜……”穆青抿了抿嘴，“算了，以后不管你的事儿了，我不能因为你少了一个好朋友。” “我也没让你管！”穆峰无语。 “你知道吗？郭湘今年考上京医大的研究生了，你配不上她！”穆青说道。 穆峰沉默。 穆青走后郭湘坐在床上一直发呆。 顾振南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也一直没来找自己，自己呢也一直不去见他，难道两个人以后就这样了？ 首都医院。 顾振南坐在床上也是疯狂地思念郭湘，越是想压抑思念之情越是如疯长的草，越来越旺盛。 “纪大夫，我很想湘湘。”顾振南看向纪昌林，实在无人可以倾诉。 “我也想……我徒弟。”纪昌林说了一句。 “要不我明天去找她吧？”顾振南说道。 “那不行，你的伤口还没好，万一有什么事儿怎么办？”纪昌林马上反对。 “我会很小心的，你看，不是都快长好了吗？”顾振南指了指自己光秃秃的脑袋。 手术完也有半个月了，外面的伤口已经好了很多，不过里面就不知道了。 “不行，齐大夫说了至少要一个月才能出院，万一你出什么事儿那真的一辈子都见不到小湘了，你是图这一时之爽还是要以后长久的厮守？”纪昌林说道。 “可是，我真的很想她。”顾振南神色沮丧。 好想媳妇啊，想她的笑，想她撒娇的样子，连她生气的样子都那么可爱。 “想有什么用？你还是想想怎样才能取得她的原谅吧！”纪昌林撇撇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顾振南叹口气，“要是她不原谅我怎么办？” “还没试怎么就这么患得患失起来？这不像你！”纪昌林说道。 顾振南沉默，自己一向果决，只有在媳妇这件事上才会犹豫，更何况之前那样伤了她的心，他真的很担心她不肯原谅自己。 “先好好养伤吧，等好了，用你的真心、诚心去打动她。小湘不是那种绝情的人！”纪昌林说道。 顾振南点头，嗯，就是这样，一定要求媳妇原谅，就算被她打被她骂也决不离开，一定要让她出了这口气。 他不怕郭湘打他骂他，他就怕郭湘不理他，那才是最痛苦的事儿。 他还记得那次误会他和俞秀秀的事儿，她那样淡漠疏离的样子，现在想起来都会心痛。 以后再也不离开媳妇，永不！ …… 王楚云请了一周假也快到期了，下个星期决定恢复上班。 “湘湘，今天我接到张奋强的电话，他说请我看电影，就我一个人，你说我要不要去？”王楚云不知所措地问郭湘。 “去啊，为什么不去？”郭湘笑，“我看张奋强人挺不错的，我们也去过他家，他家虽然在郊区，可家庭也不差，他父母人也挺好的，很淳朴，我觉得可以交往试试。” “可是，他会不会也……”王楚云说不下去。 “不会的，姐，像张明亮那样的人还是少数，一百个人里有一个就差不多了，你不可能运气那么差。”郭湘笑道，“再说平时接触你也可以看出来的，姐，喜欢男人和喜欢女人是不一样的。” “那我先试着和他接触看看？”王楚云的脸羞红了。 “可以呀，我支持你，放心大胆地去吧！”郭湘对她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第四百一十章 主动一点 晚上王楚云看电影回来，郭湘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挺好的。”王楚云脸色微红。 “看了什么电影？”郭湘问。 “庐山恋。”王楚云说道。 “爱情片啊，那他就没什么表示？”郭湘笑。 “他……好几次想牵我的手好像又不敢，我都快吓死了。”王楚云抿着嘴笑。 郭湘笑，“那不是很正常？这才是正常男人该有的举动，以前张明亮不这样吧？” 王楚云想了想，“还真是，他一直很规矩，我们连手都没牵过，我还以为他是老实……” “现在你不用担心了吧？”郭湘点头，“以后再约会就大胆一点，你先迈出一步，会给男人很大的鼓励。” “我不敢！”王楚云脸色羞红。 “那……也没关系，就等男人主动，他主动你就不要拒绝，当然别太过分的……”郭湘说道。 “我知道！”王楚云点头。 看来他们有戏，郭湘有些放心了，就剩大哥和穆青了，大哥似乎没什么表示，难道他没看上穆青？ 不过穆青那家庭，不知道会不会看不上大哥？ 总要试过之后才知道，不如和大哥谈谈，看看他的意思。 郭湘走到王楚豫的门前，敲了敲门。 “大哥，睡了吗？” “还没。”王楚豫应了一声，“进来吧！” 郭湘推门走了进去，看见王楚豫面前一堆资料，“在干什么呢？” “就是外贸公司的事儿，在准备资料。”王楚豫说道。 “哦！”郭湘点头。 “找我有事儿？”王楚豫一边收拾资料一边问。 “哥，你觉得穆青怎么样？”郭湘开门见山问道。 王楚豫的手顿了一下，脑中浮现那个脸圆圆的爱笑的女孩，脸上不由露出笑容，“挺可爱的。” 郭湘一看有戏啊，“你喜欢她？” 王楚豫脸一红，“我也不知道，就觉得她人不错。” “那就是喜欢了。”郭湘笑，“但你得表示啊，不然人家怎么知道？” “可我现在太忙了没时间……”王楚豫给自己找借口，其实他是有点胆怯。 “也没有忙到一点时间没有吧，她也要上班，晚上还是有空的，可以约出来吃饭，看看电影啊什么的。”郭湘说道， “不然周末也行啊。” 王楚豫没吭声，他不知道该怎么约，不好意思开口。 “要不这样，你可以和姐一起，姐和张奋强现在有点意思，你可以把他们都叫上，四个人一起，姐和张奋强一对，你和穆青自然也就成了一对，这就是暗示。”郭湘又说。 王楚豫想了想，这样似乎可以，那明天和小云商量一下？ “好，那我明天试试！”王楚豫点头。 郭湘笑了，孺子可教，自己只要静候他们的发展就行。 家里这边的事儿也差不多了，自己也该去宋老师那儿报道了。 把安泽瀚一个人丢在南城那边一个星期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到了周一，郭湘把车留给王楚豫开，自己坐公交回了南城。 开门进院子，安泽瀚也刚起床不久。 “你可算是来了，我一个人在这里都快闷死了。”安泽瀚轻声抱怨。 “你没去宋老师那儿？”郭湘惊讶。 “没有，他说我一个人还是等你一起再去，我对京城又不熟，就天天窝在家里。”安泽瀚抿着嘴表达自己的不满。 “好了，我们今天一起去宋老师那儿吧，他在学校还是在医院？”郭湘笑道。 “应该在学校吧？我们先去学校找他，不在再去医院。”安泽瀚说道。 “也好！”郭湘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京医大。 问了一圈才知道宋廷深在实验室，郭湘还记得老教学楼的位置，带着安泽瀚找了过去。 “你对这儿挺熟啊？”安泽瀚说道。 “以前来过。”郭湘含糊说了一句，其实是前世了，不过有些地方还是没有变。 两人到了实验室，郭湘敲了敲门，宋廷深抬头看是他们，说了一句：“进来吧！” “柜子里有白大褂，换上！” “哎！”郭湘和安泽瀚都应了一声。 郭湘穿上白大褂走了过去，“宋老师，现在是做什么实验？” “还是肝移植的项目，我在看狗肝癌和人的有什么不同。”宋廷深眼睛从显微镜上挪了开来，捏了捏眉心。 “还是没有成功过吗？”郭湘一边说一边把眼睛凑到显微镜镜头上。 “没有，亲体肝移植还没有得到批准。”宋廷深叹口气，“难啊。” “为什么不批？”郭湘有点奇怪，不是比尸肝移植更好吗？ “毕竟还没有成功的病例，怕到时候对捐肝人也有影响。”宋廷深说道。 “可是人的肝是有再生能力的，割一点下来是没问题的，会再长回来。”郭湘说道。 “理论是如此，可实际上呢？谁说得清？”宋廷深说道。 郭湘一想也是，她在后世学的时候那都是肝移植十几年了，早就有数不清的成功病例，现在还是一片空白，连国外都还没有，能不谨慎吗？ “可是如果不尝试就一直会停滞不前。”郭湘抿嘴。 “谁说不是呢。”宋廷深点头，可是没用啊，他一人之力不能撼动整个医学界。 “但如果狗肝移植有成功的，总会有人想尝试吧？那些实在没有办法的病人家属，如果有机会能不试一下？”安泽瀚说道。 “也就是说狗肝移植也还没有成功过？”郭湘问。 宋廷深无奈摇头，“没有。” 郭湘沉默，想不到这么难。 “所以我想趁这个暑假再好好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有所突破，就把你们俩叫来了。而且这是我个人要求的，可能没办法给你们津贴。”宋廷深说道。 “咳，宋老师，我不要紧，我又不缺那几个钱，能帮上忙我就很高兴了。”郭湘笑道。 “我也是，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儿干，再说舅舅你可以给我管饭。”安泽瀚说道。 宋廷深笑了笑，这两个学生都是没得说的。 “好，那我们一起努力，以后有了成绩，也有你们的一份功劳。”宋廷深说道。 第四百一十一章 小迷弟 “正好你们都来了，我们一起去趟郊区，像在东北时一样，我养了一些狗，今天我们去把狗的血样都采了。”宋廷深说道，一边收拾需要的东西。 “舅舅，如果是做亲体肝移植，那我们用狗做实验是不是也要用亲体肝？”安泽瀚问题。 “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所以特别买了两窝狗，它们都是兄弟姐妹。”宋廷深说道。 “啊？现在用的是好狗啊？”安泽瀚抿了抿嘴，以前抓的都是野狗流浪狗还不觉得心疼。 “京城哪有那么多野狗可抓，再说为了人类作贡献，它们也算死得其所。”郭湘说道。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医学要进步总要有所牺牲，又不能拿人来做实验。 安泽瀚点头，也没话可说。 郭湘没开车过来，几人只好一起坐公交车。 因为是周一，又不是上下班高峰期，车上人并不多，所以大家都有位置。 下一个站只上来一个人，郭湘看了一眼，这不是陆医生的儿子吗？ 她记得那时自己拿着顾振南的片子到陆医生那求医，他那不耐烦的样子，后来他儿子过来催他快走。 郭湘过目不忘，所以是记得这个人的，当时陆医生好像叫他“小北”，也不知道他名字就叫小北还只是小名。 不过他应该不记得自己，毕竟当时只是晃了一眼，他父亲的门诊每天不知多少病人，他肯定不会注意。 陆小北上车朝里看了一眼，本来转移的目光看向郭湘后又看了一眼，似乎有点激动。 郭湘有点摸不着头脑，他还记得自己？他不会也过目不忘吧？那也没必要激动。 陆小北走了过来，在郭湘的身边坐下，她是一个人坐，安泽瀚和宋廷深坐在后面。 怎么回事儿？郭湘纳闷，那边不是还有很多空座位吗？ 陆小北似乎有点紧张，手握了握，侧过头看郭湘，“你、我是王楚湘师姐吧？” “我们认识？”郭湘惊讶。 “是，不、不是，我认得你，你不认得我。”陆小北紧张得都有点结巴起来，“师姐，我也是首医的学生，小你四届，你毕业时我刚入校。” “不过我一进入学校就听说了你，你可是我们学校的传奇人物，从大一到大四成绩从来没有跌过第二，奖学金从来都是拿的最高，大四的时候就和老师一起做了多台手术。” “现在学校先进墙上还贴着你的照片呢，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榜样。”陆小北激动地搓着手。 郭湘震惊，自己这一世还这么风光过？不是个书呆子吗？不过也是，他们只知道王楚湘学习好，谁知道她的性格啊？ “可是后来他们说你失踪，下落不明，我难过了好长时间。”陆小北看向郭湘，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师姐，是你吧？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我们学校了？” “这个……”郭湘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不到这个陆医生的儿子竟是自己的小迷弟？ “实际上，我那次因为泥石流被水冲走，后来被人救了就失忆了，也是最近才回京城的。”郭湘简单地说了一句。 “啊？这么严重？那你当时一定伤得很重吧？还失忆，脑中是不是有伤？”陆小北一下紧张起来，侧过身看郭湘，“那我让我爸给你看看，我爸是脑外科专家……” 郭湘笑了笑，想不到这个陆小北还挺单纯的，比他那个父亲好多了。 “我没事儿，已经好多了。” “那就太好了。”陆小北急忙又坐正身体，脸色涨红，很是局促的样子，“师姐，我、我叫陆小北，你可以叫我小北，不、不你如果不愿意，就叫陆小北就行。” 郭湘噗嗤一笑，这陆小北有点可爱。 “陆小北你好，我是王楚湘！”郭湘伸出手看着陆小北。 “你好，你好！”陆小北急忙握了一下郭湘的手，又匆忙收了回去。 “师姐，你现在回来了，怎么不回学校？”陆小北问。 “我考了京医大的研究生，下学期就是京医大的学生了。”郭湘说道。 “啊？怎么不考我们首医的？不过也对，京医大比我们好，师姐你那么厉害，在京医大肯定也是第一名。”陆小北说道。 郭湘笑笑，“你这是要上哪儿？” “哦，我去我姥姥家！”陆小北说道，“我姥姥家在郊区，我每年暑假都会去住一阵儿。前两天她打电话给我说他们那附近不知谁开了个养狗厂，那狗天天叫唤，吵得很，正好我过去顺便帮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郭湘脸上露出古怪之色，回头看了宋廷深一眼。 “其实……那是我们养的狗，那是用来做实验的，后面坐的就是京医大的教授宋老师。”郭湘说道。 “啊？”陆小北大吃一惊，急忙往后看，就看见宋廷深和安泽瀚两人都看着自己，脸一下红了。 “宋老师，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儿！”宋廷深淡淡回了一句。 “那、我会和我姥姥他们好好说，一定不会有事儿的。”陆小北说道。 “我也会让养狗的人稍微注意一下。”宋廷深说道。 “那好。”陆小北嘴咧了一下，想笑不敢笑的样子，“那个，宋老师，我爸以前也是京医大的，我爸是陆元平。” “知道。”宋廷深点头，“打过交道。” “真的？”陆小北脸上露出笑容。 “不过他现在不是到安康医院去了？”宋廷深说道。 “呃……”陆小北有点尴尬，“是啊，其实我不是很赞成，不过我爸他……” 宋廷深没吭声，那是你家的事儿我不感兴趣。 几人到了站陆小北也跟着一起下了车。 “宋老师，我可以去看看吗？”陆小北问道。 “随你，别捣乱就行。”宋廷深冷冷说道。 陆小北脸一下红了，“我不会……” 到了养狗的地方，养狗人见到宋廷深叫一句宋老师。 “当地有人投诉说狗叫唤得太大声，晚上是不是没喂饱？”宋廷深问。 “不会吧，都是一日三餐定时喂的。”养狗人说道。 “那晚上就多喂一餐，别吵着附近的人休息。”宋廷深说道。 “哎，好！”养狗人点头。 陆小北见事情解决了也就不用多说了。 第四百一十二章 我们俩挺合适 接下来宋廷深让养狗人帮忙把狗麻醉，一只只狗抽了血，都贴上了标签。 其中有两个笼子是一个母狗带着一窝小奶狗，还挺可爱的。 为了区分小奶狗耳朵上都定了号码牌。 “到时候把母狗的肝移植到小狗身上看看效果。”宋廷深说道。 “我看可以，这样成功率应该比较高。”郭湘点头。 陆小北一听这是要做肝移植啊，投上敬佩的目光，宋老师和师姐就是厉害。 抽完血把血样放在保鲜箱中，宋廷深又给几只已经服过致癌药的狗做了穿刺，回去查肝癌细胞。 做完这些几人便回城，陆小北还有点依依不舍。 过了两天他回到家很兴奋地跟父母说起见到师姐的事儿。 “不就是首医的学生吗，值得你这么高兴吗？”陆元平一脸不屑。 “首医怎么了？也不比京医差好不好？”陆小北不服气。 “那你当年怎么就没考上京医？”陆元平瞪着自己的儿子。 “我就不想跟你在一起！”陆小北撇撇嘴，在他手下还不被他念死？ “而且师姐现在考上京医的研究生了，谁说首医的学生不行？”陆小北不服气。 “那你怎么不考个给我看看？”陆元平冷笑一声。 “我……”陆小北哑了，本来今年可以考的，结果没考上。 “我明年一定会考上，我会向我师姐学习！”陆小北大声说道。 “看你们父子，见面就吵吵，怎么也不消停？”陆元平妻子程娟说道，“小北这次怎么不在姥姥家多住几天，这么快就回来啦？” “我要学习，我要追上师姐！”陆小北握紧拳头。 “追？她是哪儿的人？”程娟问道。 “妈，你说什么呢，我说的追不是那个追，咳，不理你了。”陆小北脸色涨红回了自己房间。 程娟笑笑，“这个什么师姐对小北影响还挺大。” “是好的影响才好。”陆元平撇撇嘴。 …… 这两天郭湘一直在实验室，中午就在学校吃饭，晚上回小院子，有时和安泽瀚在外面吃，有时自己随便做点面条。 这天从学校回来，却见一个人站在自家门口。 那人听到动静回头看过来，郭湘一看是穆峰，吃了一惊，他来干什么？ “穆大哥。”郭湘叫一句。 看看安泽瀚，“你先进去吧。” “好！”安泽瀚看了穆峰一眼也没问什么。 穆峰也看了他一眼。 “我想找你谈谈。”穆峰说道。 郭湘想说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可谈的，不过他也不是林文不好那么怼他，便点了点头，“那我们找个地方。” “我请你吃饭。”穆峰说道。 “不用了，家里有人做。”郭湘推辞。 “刚才那个人？”穆峰问。 “哦，那是我师弟，学校还没开学，他暂时住在我这儿……”郭湘说道，尽管没必要向他解释，但还是不想别人误会自己。 穆峰点头，两人在附近找了间茶室坐下，点了一壶茶。 “我来……是想谈谈我们俩的事儿，我知道我很唐突，不过觉得我们俩挺合适的，你是否能考虑一下？”穆峰开门见山说道。 他对郭湘印象挺好的，自己马上要回部队了，想着如果能确定下来最好，不能的话也就不必再想了。 他做事一贯雷厉风行不喜欢拖拉。 “……”郭湘震惊，这么直接的么？ “对不起，我不会再喜欢上别人。”郭湘说道，意思就是我们之间没戏。 “也许时间久了……”会忘了这段伤痛呢？像自己一样。 “不可能！”郭湘果断说道。 “你……和你的前夫感情很好？那为什么离了？”穆峰还是问了出来。 郭湘沉默片刻，点点头，“我和他的感情的确很好，从始至终，没有第三者，没有误会，没有感情不合，是他……” 郭湘把顾振南脑部受伤没法医治，后来又出现什么症状大概说了一遍。 “他也是为了不拖累我才提出来的，我当时其实是不答应的……” 原来是这样，穆峰沉默了片刻，“那个男人还是有担当的。”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郭湘突然有点好奇。 “也许我会和他做同样的决定。你说他脑部的伤不仅是眼瞎，还可能会瘫甚至会死，如果是我心爱的女人，我也不想她受苦……”穆峰说道。 郭湘很意外，难道男人都是这样的吗？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真的这么不同吗？ “就不能一起守到最后吗？”郭湘问。 “可万一瘫了，或成植物人了，怎么守？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心爱的女人一个人受苦。”穆峰说道，“我想他也是不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 郭湘沉默，也许振南也是这样想的？ “我了解了……”穆峰点头，自己再怎么也不可能超越她心中的那个男人了吧，如果只是因为合适在一起，没什么感情那婚姻也没有意义了。 “这样看来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了？”穆峰问。 “对不起！”郭湘说道。自己这边都还剪不断理还断，不想再牵扯一个人进来。 穆峰淡笑一声，还是挺喜欢郭湘这样果断的性子，不拖泥带水。 “那再见了！”穆峰站起来。 “再见！”郭湘也站了起来。 两人出了茶室，往不同的方向离去。 穆峰回头看了看郭湘远去的身影，转身离开。 郭湘往家走，一边走一边想刚才穆峰的话。 是不是振南当时也是这样想的？ 自己压根儿没有想到那么绝望的状况，一直想的都是好好照顾他，然后等着哪一天有了仪器就手术。 而他想得更多，如果他真的成了植物人，自己真的能守一辈子吗？ 在后世她看过一个新闻，有个女人不忍心抛下瘫痪的丈夫，但因生活贫困自己又无法维持生计便带着丈夫改嫁，一边和新丈夫生活在一起，一边照顾瘫痪的丈夫。 这个女人被人称赞有情有义，可是他的丈夫在旁边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生活在一起，心中会做何感想，谁都不知道。 当然，自己有钱，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无论是自己照料还是放在医院都是可以的，可那应该就不是振南愿意看到的吧？ 他也不愿意看自己孤独一生吧？ 所以在没有出现这事儿之前就果断切断和自己的联系，他就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 这么一想，郭湘就觉得以前说恨他的话是不是有点过了？ 可是心真的很痛啊。 第四百一十三章 缘分未到 “哥、哥，怎么样了？”穆青一见穆峰回来急忙问。 穆峰苦笑，“被拒绝了！” “我就说你配不上她。”穆青鼓了鼓腮帮，还是替大哥惋惜，她很喜欢郭湘，如果她能成为自己嫂子就好了。 “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他们就是没有缘分。”穆母说道。 “当年我还没有嫁给你爸的时候也有人上门提亲，那人条件也很好，我一样没有答应，后来却和你爸看对了眼。”穆母说道，“后来那人结婚过得也很幸福，我和你爸也很好，这就是缘分。” 穆青若有所思，不知道自己的缘分是不是来了。 “小峰，缘分未到不强求，以后肯定还会遇到合适的。”穆母说道。 穆峰点了点头，“我知道。” 不过郭湘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心中微叹。 “好了，不和你们说了，我要看电影去。”穆青换衣服出门。 “怎么又看电影，和谁呀？”穆母不禁问道。 “张奋强。”穆青随口说了一句。 “怎么又是他？你们不是在谈对象吧？”穆母问。 “没有，还有别人呢，不说了，我走了。”穆青快速跑了出去。 “这孩子……”穆母摇摇头。 穆青和张奋强到了电影院，王楚豫和王楚云已经站在门口。 “楚云！”张奋强叫了一声。 王楚云含羞笑了笑。 王楚豫没吭声，倒是穆青先开了口，“楚豫大哥。” “来啦？”王楚豫腼腆笑了笑，穆青好奇，这兄妹俩性子还真是像，唯有郭湘一人不一样，真奇怪。 不过她挺喜欢王楚豫的性格，不像张奋强那么咋咋乎乎的，自己和他太像了，反而不来电，和王楚豫倒是互补。 “进去吧！”张奋强说了一声，几人一起进了电影院。 …… 郭湘回到自己的小院，安泽瀚正在吃面，见她回来忙站了起来，“吃过了吗？” “没有！”郭湘摇头。 “那人也没请你吃饭？”安泽瀚笑着调侃。 “我为什么要别人请我吃饭？”郭湘瞪了他一眼。 “他不是你的追求者？”安泽瀚问，一边帮郭湘盛了碗面，还好自己煮得多。 “别胡说。”郭湘白了他一眼，自己和穆峰一点关系没有，别传出那样的话。 “明天就要帮小狗做肝移植了，想想就激动。”安泽瀚一边吃着面一边说道，“你说我们会成功吗？” “难说。”郭湘摇头。 不过这次他们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就是把母狗部分肝移植到一只健康的小狗身上。 也就是不等小狗患上肝癌，直接把它的肝切掉，移植母狗的肝，这样小狗各方面机能都是正常的，能不能活完全就看肝的运行了。 狗和人一样没有肝是不行的，如果它能活下来，说明肝移植就成功了。 以前那些没成功的也许是其他脏器的问题，毕竟得了肝癌也会影响其他器官。 这次其他器官都是好的，如果能成活，那说明人在没有癌转移的情况下亲体肝移植成功的机率也会很大。 不成功有太多因素，现在就是把其他因素先变成零，然后再慢慢研究有其他因素的情况。 第二天养狗人早早就把两条狗送了过来，分别关在两个笼子里。 小奶狗是黄色的，圆滚滚的，抬起黑溜溜的眼睛看他们，不时晃晃脑袋，憨态可鞠。 郭湘伸手摸了摸它的头，“小家伙，要争气哦！” 小狗似乎一点也不怕郭湘，摇晃着小尾巴，还在她手上蹭了蹭。 “准备一下，要开始了。”宋廷深说道。 手术室里一切设备和医院一样，消毒措施都做得很好。 首先把母狗麻醉了，开腹取肝。 因为小奶狗还小，需要的肝不大，只要取母狗的四分之一就行。 所以取肝之后还要做肝缝合等，保证母狗也能存活，所以手术也要很谨慎，花了几个小时才取肝结束。 然后就是把小狗的肝脏切除，把母狗的肝移植过来。 这种移植最难的就是各动静脉血管还有胆道吻合，没有做好就成活不了，小狗内脏本来就小，血管非常小，真的要做得极其细致。 又是做了好几个小时手术才做完。 做完之后小狗并没有像之前的一样马上死掉，三人都松了口气，是不是有希望了？ 郭湘用戴着手套的手轻抚小狗的头，“小家伙，加油啊！” 母狗因为只是做了部分肝切除所以麻醉过后就醒了过来，一直呜呜地叫个不停。 郭湘把它放在小奶狗的身边，也许母子连心，小奶狗能感受到母亲对它的牵挂。 一整天手术做下来几人都没吃饭，安泽瀚去打了饭回来，几人都在静待小狗苏醒。 看现在的状况似乎还好，并没有出现呼吸不畅，出血等症状。 几人都很惊喜，这次是不是会成功？ 当然还要看存活时间，要是只活一两天也不能算成功，但总比一做完手术就死了好。 天已经很晚了，大家都舍不得回去，静静等着小奶狗苏醒。 “要是今晚醒不过来怎么办？”安泽瀚问。 “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看着，反正我就住学校，要回家也方便。”宋廷深说道。 郭湘看了看外面，的确不早了，三人不可能都睡在实验室里，便和安泽瀚先回了小院子。 第二天郭湘和安泽瀚早早起了床，洗漱完就迫不及待往学校赶。 走到实验室宋廷深已经在那儿了。 “宋老师，怎么样？”郭湘急忙问道。 “还活着！”宋廷深笑了笑。 “太好了！” “成功了？” 郭湘和安泽瀚两人同时叫起来。 “成不成功还要看接下来几天。”宋廷深说道。 郭湘走到关小奶狗的笼子前，小狗躺在白棉垫上，身上挂着输液的管，有点蔫蔫的。 “小家伙，你好呀！”郭湘伸出手指摸了摸小狗。 它伸出粉色的小舌头舔了她的手指一下，郭湘的心都被它萌化了，好可爱。 “宋老师，如果它好了，我想养它。”郭湘说道。 “好！”宋廷深笑了笑。 “那我给它起个名字吧。”郭湘说道，想起前世看过的电影《导盲犬小Q》，当时看得很感动，赚了自己不少眼泪。 小家伙也是黄色的，和小Q挺像的，“就叫它小Q吧！” 顶点 第四百一十四章 抢方向盘 小Q刚做完肝移植还不能进食，在打的营养液。 “过几天如果还活着就去买点肉做成肉羹给它吃，先吃流食，以后再慢慢正常。”宋廷深说道。 “那还真得郭湘养，我可养不起。”安泽瀚笑道。 “那母狗呢？”郭湘问。 “先养在这儿吧，等好了放回养狗场，以后也许还能派上用场。”宋廷深说道。 郭湘点头，她的精力有限，养一只还可以，养多了也不行。 如果小家伙好了以后放在小院子里还可以给自己看家护院。 不过现在只能先放在实验室，毕竟做了大手术，家里的卫生条件不允许，很容易感染。 过了三天小Q还活得好好的，三人都大喜，这是成功了？ “小家伙真坚强！”郭湘挠挠小Q的下巴，它惬意地伸长脖子让郭湘挠，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郭湘忍俊不禁，太可爱了。 小Q的存活让大家大受鼓舞，“要不要再抓一只得了肝癌的过来试验？”安泽瀚问道。 “可以。”宋廷深点头，这才是最重要的手术。 “那我们再去抓两只狗过来？哪两只呢？”安泽瀚拿起清单，上面有狗的编号。 宋廷深拿过清单勾选了两只，“就这两只。” “我们一起去吧！”郭湘说道。 狗场那边没有电话，只能自己跑一趟。 还是搭上次那趟公交车，在下一站的时候居然又碰到陆小北。 “师姐，好巧！”陆小北很激动。 “又去你姥姥家？”郭湘问。 “嗯，上次呆的时间太短被我妈报怨，再去住几天。”陆小北说道，“师姐，你们又去采血？” “不是，这次是抓两只狗回去做实验。”郭湘说道。 “要我帮忙吗？”陆小北立刻踊跃自荐。 郭湘笑了笑，“也行。” 车慢慢往郊外驶去，经过一个水库的时候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突然站了起来，“哎呀，师傅，张庄站是不是到了？” “早过了，刚才怎么不说？”司机说道。 “你报站名了吗？怎么过了也不说一声？”老头抱怨，走到车门旁边，“现在让我下，还要倒回去走那么久。” “现在可不能下，这里不是站，不能下客。”司机说道。 “怎么就不能下？那你还要把我拉到哪里去，你这人怎么这样？”老头不高兴了。 “我怎么了？这是在桥上，怎么能停车？下一站再下！”司机严肃起来。 “在我们乡下随时想在哪儿停就在哪儿停，京城就不一样了？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们乡下人，快给我停车！”老头大嚷起来。 司机根本不理睬他。 老头怒了，突然冲上去抢司机的方向盘。 “你干什么？”司机大惊，急忙伸手去挡，车一下失控摇摇晃晃起来。 “住手！”郭湘大叫，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事儿。 她站了起来，正想往前，车一摇晃，她一踉跄摔倒在一边。 “郭湘！” “师姐！” 陆小北和安泽瀚都大叫起来。 郭湘顾不了那么多，迅速站了起来，老头还在和司机拉扯，郭湘走过去拉过老头一拳打了过去。 司机慌乱地打方向盘，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车控制不住地往外冲，冲过边上的栏杆哗一声冲进了水库里。 “啊——” “救命！” 车上的人都惊叫起来。 由于车窗开着，水迅速涌进车里，车眼看着往下沉。 郭湘被水流一冲撞到座椅上，后背一阵剧痛，“安泽瀚！”郭湘大叫。 “我……”安泽瀚刚张开口，水一下冲进来，他被呛了口水，急忙扒住窗口往外跳，“我会游泳！” 郭湘一听松了口气，想把车门拉开，根本拉不到，就从最边上的窗户往外游。 再一回头，陆小北还在车里挣扎，口里吐出一串气泡，跟着车往下沉。 后面还有两三个人。 郭湘往上一游钻出水面，大叫了一声，“快救人！” 再深吸一口气，又往下游了下去。 安泽瀚见状也重新潜了下去。 这时有过路的人见到出了事儿，会游泳的人有两三个人也跳了下去。 郭湘憋着一口气往下游，看见车已经沉在了水底。 水库并不是很深，也就两米多的样子，可是对于不会游泳的人来说也是致命的。 郭湘快速游了下去，从车窗钻进去，很快就发现了陆小北，他已经昏迷了。 郭湘抱起陆小北往窗户游去，可是两人过窗户太窄，只好把陆小北先推出去。 这一折腾，郭湘感觉自己肺里的气都快没了，一松口，一串串气泡往外冒。 这里安泽瀚正好下来，急忙接过陆小北快速向上游去。 郭湘也不敢耽搁，尽管下面还有人，可是得先保住自己的命。 她用尽力气划动双臂奋力往上游。 一钻出水面，用力吸气，猛烈咳了起来，肺都快炸了。 “郭湘！”安泽瀚焦急地大叫。 “我……我在这儿！”郭湘应了一声举了举手。 安泽瀚回头看郭湘还好，松了口气，拖着陆小北往岸上划。 郭湘喘了喘气，深吸一口气又扎了下去。 有两三个人已经下了水，在用力的踹门，可是门根本踹不开。 郭湘游过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手一指后面，示意他们从窗户进。 因为他们是岸上下来的根本不了解情况。 几人跟着郭湘往后游，从窗户一个个游了进去。 郭湘一看前面，司机和那个抢方向盘的老头已经翻了白眼，来不及了，只好全力去救后面的几人。 几人把后面的人抱起一个个从窗户送出去，前面的人接应着，把三人都救了上去。 岸上安泽瀚还在给陆小北做心肺复苏，急得满头大汗。 郭湘这边三人也排在岸边，一看都没了气。 不过也可能只是暂时憋气，也许还有救。 可是一下救不过三人，郭湘迅速指挥，“你们先帮他们压在膝盖上控一下水！” 说完迅速拉过自己最近的人，把他翻过来用膝盖顶住腹部，一用力，水倒流了出来。 然后放平那人，给他做心肺复苏。 这一看这人怎么有点眼熟，这……好像是许文远？就是那个第一个卖给自己四合院的人，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不过这一下也顾不了那么多救人要紧。 双手不停在许文远的胸膛上按压，还要做人工呼吸。 没过多久许文远就醒了过来。 顶点 第四百一十五章 怎么是你 郭湘见他没事儿，马上放下他朝边上看，陆小北怎么还没醒？ 这一看，陆小北正好睁开了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郭湘，“师姐？” “好好休息！”郭湘点点头，看向下一个人。 安泽瀚见陆小北醒了也去救下一个人。 陆小北坐起来，有点茫然地看了一下边上，见郭湘和安泽瀚在忙着救人，满头大汗。 他喘了口气，等呼吸均匀了也过去帮忙，自己好歹也是个医学生。 经过一番努力，后面两人也救了过来。 有人再下水去把底下的司机和老头捞了上来，人已经僵硬了。 人死如灯灭，大家想骂也没力气了，只可惜了那个司机。 已经有人跑到前面的村庄打了电话报警。 大家都坐在岸边等着，后面三人虽然都醒了过来，但因为憋气时间太长，现在还很虚弱，需要送医院。 好在车上人不多，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师姐，是你救了我？”陆小北问身边的郭湘。 “一半一半吧。”郭湘说道，是她先下的水，后来安泽瀚把他拖上岸的。 “那……”陆小北脸一红，人工呼吸也是她帮自己做的吗？ 其实是安泽瀚，不过他一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郭湘，误会了。 不过就是郭湘也会帮他做的，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男女之分了，后面的两人一样做了人工呼吸，这时候他们是病人，自己就是个医生。 过了有十几分钟，警车和救护车一块儿来了，医务人员把三人抬上救护车送走。 公安把司机和那个老头的尸体用白布盖了一起拉走了。 郭湘他们也跟公安一起到了派出所，公安这边要了解具体情况。 郭湘顺便在派出所打了个电话给宋廷深说了一下出的事故，宋廷深大惊，“你们怎么样，泽瀚呢？” “我没事儿，他也没事儿，宋老师您别担心。”郭湘说道，“就是今天的实验做不了了。” “这个不急，你们先回去休息。”宋廷深说道。 等作完记录，郭湘和安泽瀚回了南城的小院，轮流洗了澡然后坐在院子里休息。 “今天还真是险啊，还好我们都会游泳。”安泽瀚说道。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郭湘笑道，“不如我们去吃个大餐庆祝一下？” “我可没钱。”安泽瀚笑。 “我请你行了吧！”郭湘笑着站起身。 两人点了好几个菜，吃不完带回了家。 “我觉得该买台冰箱。”郭湘说道，夏天没冰箱太不方便了，买点菜都没地方放。 还有车的事也该催家里快点买，如果自己今天开车去就不会出这样的事儿了，没车太不方便了。 郭湘打了个电话回家说了买车的事儿，当然她不敢说自己差点出事儿，不想让家人担心。 “爸，你们快去看车，我出钱。”郭湘说道，自己现在最多的就是钱了。 厂里也经常要去外面办事儿，没辆车也不方便。 “我们自己有钱，不要你的，就是买车还要排队。”王崇明说道。 不过听郭湘说要用车就让她把车先开走，他们迟一点没关系。 晚上睡觉的时候郭湘想到今天的情景其实还有点后怕，就又想到了顾振南，要是今天自己出了事儿，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人的这一生啊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说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出意外。 就好像今天死的那个司机一样，谁会想到自己会死在开了多年的公交车上？ 所以人要活在当下，才不枉此生。 那自己要不要先去看看顾振南？ 但又觉得自己不能那么轻易就原谅他。 第二天郭湘和安泽瀚回学校，宋廷深见两人都没事儿才放下心来。 “以后还是让人把狗送过来吧，自己去拿太麻烦了。”宋廷深说道。 “就是没有电话，还要打到村委去，还要叫人，也麻烦。”郭湘说道，“我有车，我明天把车开回来吧，让我家人再去买一辆。” 两人穿好白大褂，正要看看小Q，外面传来敲门声。 安泽瀚去开了门，只见陆小北和一个中年男人站在门外。 “师兄！”陆小北激动地叫起来，眼睛往里看，“师姐在吗？” “在！”安泽瀚打开门。 陆元平跟了进来，“听我家小北说昨天是你们救了他，今天特意过来感谢！” “是我师姐好不好？”陆小北回头瞪了自己父亲一眼。 安泽瀚也不想辩解，笑着说是郭湘。 “师姐！”陆小北看到郭湘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去。 陆元平看到郭湘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又看到她身后的宋廷深，脸色有点不自然。 “陆医生！”郭湘淡淡点了点头，她救陆小北可不是因为他，只是单纯地救人，当然也觉得陆小北人还不错。 “是你救了小北，不可能！”陆元平一脸怀疑。 “爸，你说什么呢？”陆小北惊讶地看向自己父亲，有这样跟自己恩人说话的吗？ “陆医生这是来质问来了？”郭湘冷笑一声，“那就算我白救了。” “爸……”陆小北急了，爸怎么能这样？ “你如果知道他是我儿子还会救吗？”陆元平嘲讽。 “为什么不救？我和你有仇还是有怨？不就是一台手术吗？而且那病人本来就是我的，又不是抢你的。”郭湘冷笑，这陆医生心胸还真是狭窄。 “爸，你们在说什么？”陆小北丈二摸不着头脑，什么病人？ “我有个病人放在安康医院手术，你父亲以为我抢了他的手术，陆医生你扪心自问，如果当时是你做手术你能成功吗？我看你连那机器怎么用都不知道吧？”郭湘讥笑。 “而且我告诉你，我还真知道陆小北是你的儿子，你还在京医附院的时候我就去过，还见到了陆小北，知道你们是父子。怎么，因为这样我就不救人了？还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儿子可比你强多了！”郭湘看着陆元平脸上不屑的表情毫不掩饰。 “你……”陆元平有些愤怒，可她说的都是真的，自己的医术根本比不上她。 “陆医生，如果没事儿就不要打扰我们做实验。”宋廷深开口，他对陆元平也没一点好印象。 “宋廷深，我在这里做实验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陆元平恼羞成怒。 “可你现在已经不是这儿的老师了，我才是。”宋廷深冷冷说道，“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安康医院的医生，出现在这里恐怕不太合适吧？” 陆小北已经目瞪口呆，说好来感谢师姐的，怎么吵了起来？ “爸，这你是在干什么？”陆小北气急败坏，“我的命是师姐救的，如果没有她，我昨天就死了，你还在这儿冷嘲热讽？” “我可不敢当。”郭湘冷笑，“陆小北，就当我没救过你，你走吧，我担不起你们陆家的感谢！” “师姐……”陆小北又羞又愧，早知道就不带爸爸来了，想不到会闹成这样。 第四百一十六章 我要去找媳妇 陆开平脸一阵儿青一阵儿红，瞪了自己儿子一眼甩手走了出去。 “爸……” “师姐！” 陆小北有点不知所措，把带来的东西往桌上一放追自己父亲去了。 实验室里短暂的沉默，宋廷深问：“你们昨天救了陆元平的儿子？” “是，正好我们坐一辆车，救的不只他，还有其他三个人。”安泽瀚说道：“不过还有两个人没有救过来，我们也精力有限。” “那陆元平还……”宋廷深摇了摇头，“真想不到他是那样的人。” “手术的事儿是怎么回事儿？”宋廷深又问。 “就是……顾振南。”郭湘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之前不是缺乏仪器吗？后来林文的导师那儿有，他说如果和他订婚就答应立刻进口一台给顾振南做手术。” “啊？”安泽瀚大惊，还发生过这种事儿？ “你答应了？”宋廷深也紧张起来。 郭湘点头，“后来我就自己帮顾振南做了手术。当时陆医生已经是安康医院的医生，他自然是想做这台手术的，我不同意。他可能就记恨上了！” “那你和林文……”安泽瀚张大了嘴，不会跟那个渣男在一起了吧？ “没有成，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事儿，现在已经退婚了。”郭湘说道。 “那还好！”安泽瀚松了口气，要是和那个渣男在一起真是要怄死，在东北的时候就很讨厌他。 “你和顾振南……”宋廷深问。 “现在还那样，我没去找他，他也没来找我，当然他还在住院，现在还不宜出来走动……”郭湘说道。 “你和他还是在一起吧，我记得当时你们的感情很好，若不是因为那伤，也不会……”安泽瀚说道。 “我不知道，心里很乱！”郭湘摇头。 “顺其自然吧！”宋廷深说道，“现在先想想明天的实验。” “我去把车开回来吧……”郭湘说道。 “什么车？如果是小车也用不上，装狗笼子装不下，何况还要两个。”宋廷深皱了一下眉头，“我还是打个电话到村委让他们帮忙转告一下，那边会用三轮车送过来。” “那也行。”郭湘点头，的确没考虑到笼子的事，小狗还好，大狗的应该装不下。 接下来一个星期三人又做了两次实验。 一次也是母狗的肝移植给小狗，成功了，另一次是不同母狗生下的小狗之间肝移植，两只狗都没有存活。 看来异体肝移植存活率还是要小一点，排异反应比较大。 接下来每一次实验宋廷深都让郭湘和安泽瀚做了很详细的记录，就像对像真正的患者一样。 小Q也渐渐恢复了，在实验室里活蹦乱跳的，最喜欢围着郭湘转。 郭湘抱着它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郭湘，它会不会跑到我们床上来撒尿啊？”安泽瀚担心。 “要教会他上厕所。”郭湘说道。 正说着小Q就在客厅的桌脚下撒了一泡尿，安泽瀚很嫌弃地看着它。它却抬起无辜的眼神看着两人，歪着头，黑眼珠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郭湘不忍心责骂它，但还是要教他规矩。 揪起它脖颈后的皮拎了起来，“小Q，以后不许在这里尿尿。” 压着它闻了闻自己的尿，然后用卫生纸沾了一些丢在院子里的一棵树下，然后拍着它的脑袋，“以后只能在这里尿，听到没？” 小Q似懂非懂晃了晃脑袋。 郭湘便放开了它，用水把桌脚下的尿冲洗干净，还特意泼了点香皂水上去，以免他下次闻到又在那里撒尿。 …… 首都医院，顾振南手术已经一个月，他迫不及待地要出院。 “齐医生说了最好再住半个月。”纪昌林说道。 “那不行，再见不到湘湘我会死！”顾振南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我要立刻去找她！” “你知道她在哪儿吗就去找？”纪昌林笑。 顾振南手一顿，“纪大夫，您一定知道吧？快告诉我。” “我还真不知道，我只有她家的电话，可是不知道她家在哪儿。”纪昌林说道。 “那您帮我问一下？”顾振南眼巴巴地看着纪昌林。 纪昌林叹口气，他还是希望徒弟能和振南在一起，他们俩原先感情那么好，他不愿意看到相爱的两个人分道扬镳。 “我打个电话问问。”纪昌林点头。 到护士站去借了电话，家里只有郭雅琴在，郭雅琴告诉他郭湘现在不在家住，去学校了，住在南城，地址也说了。 “想好怎么和小湘说吗？”纪昌林挂了电话问顾振南。 顾振南摇头苦笑，他根本没把握，可无论如何也要去，他想媳妇都快想疯了。 郭湘白天在学校做实验，晚上才回家。 顾振南利用下午的时间好好把自己收拾了一下，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面容消瘦了很多，略有点苍白，眼下也有一些青黑色。 这样的自己媳妇还会喜欢吗？ 按照纪昌林说的地址顾振南找了过去。 他的心很忐忑，媳妇会不会连见都不见自己？ 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上前敲门，然后不安地等着。 半天没有人来开，又敲门，还是没人。 难道不在家？是不是还没回来？ 顾振南走到前面找了个小巷口躲了起来。 一直到了晚上七点多，郭湘和安泽瀚才一起走了回来。 顾振南听到她的声音很激动，好久没有听到媳妇的声音了。 怎么还有另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有点耳熟。 顾振南仔细辨认，好像是安泽瀚的声音，他也从东北过来了？ 不过以前媳妇好像说过他是宋老师的外甥，也许是来找他舅舅的？ 两人进了门，顾振南才从边上走了出来。 怎么办？要立刻去敲门吗？ 可是有外人在，等会儿怎么跟媳妇表白？ 无论怎样都要表明自己的心意，就是死缠烂打也要求得媳妇的原谅。 顾振南下定决定，又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上前敲门。 郭湘和安泽瀚还没走进房，听到敲门声都停下脚步。 “这么晚了，会是谁呀？”郭湘说道。 “我去开门！”安泽瀚说道。 “还是我去吧，你今天衣服沾上了血，快去洗一下。”郭湘说道，转过头去开门。 一开门，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面前。 郭湘先是呆了一下，马上用力把门关了回去。 第四百一十七章 媳妇，我错了 “哎哟！”顾振南故意大叫一声。 郭湘吓一跳，才看到顾振南的手夹在了门中间，都夹出一片红色，急忙又把门打开，怒吼，“你是不是傻？” 顾振南趁这机会快速闪身进来，温柔叫了一声，“媳妇！” 听到这声媳妇郭湘的眼眶一下红了，“谁是你媳妇，你给我出去！” “媳妇！”顾振南把郭湘抱住，一转身抵在了门上，又叫了一声，“媳妇，我错了！” “顾振南！”郭湘的脸一下涨红，“快把我放开，你现在怎么这么不要脸了，谁是你媳妇，我们早离了！” 安泽瀚听到动静走了出来，看到这情景脸一下红了，急忙又退回了房里。 “没有，我们没离！”顾振南抱紧郭湘，“你还是我媳妇！” “顾振南！”郭湘大吼，眼泪一下涌了出来，他现在还有什么立场说自己是他媳妇，当初他赶自己走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媳妇……”顾振南看见郭湘流泪，心一下好疼，“媳妇，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他一把把郭湘抱了起来，慌乱地朝她吻了下去，郭湘挣扎，左右闪躲，混蛋，你还好意思亲我？ 顾振南稍一用力固定她的脑袋，压上她的唇吻了上去。 “混蛋……”郭湘的泪流得更凶了，一口朝他的唇上咬下去。 两人的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味。 顾振南的眼睛也红了，还是不肯放，她知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有多想她？ 任郭湘咬着自己，一动不动。 郭湘到底不忍心，张开了嘴，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对不起，媳妇，对不起……”顾振南哑着嗓子，一边温柔地吻掉她的泪，一边轻柔地擦拭她唇边的血迹。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错了就是错了。 “顾振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郭湘泣不成声。 “媳妇，我错了。”顾振南心疼地把她搂进怀里，“我后悔了，当我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就后悔了，媳妇你打我吧，骂我吧，我决不还手。” “媳妇，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顾振南把郭湘紧紧拥入怀里，好像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是你自己不要我的……”郭湘泣不成声，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啊。 “我错了，我错了……”顾振南只有不停地道歉，不能辩解，再多理由都是借口，自己就是错了，错得离谱。 “可是我已经不是你的媳妇了……” “不，你是，你还是！”顾振南急忙说道：“种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规定，公民只有到民政局正式办理了离婚证才算真正的离婚，我们只有离婚协议是不算的，那离婚协议已经被我撕掉了……” 郭湘惊呆了，一下爆发，捶打顾振南，“顾振南，你这个混蛋，你是不是故意的？” 顾振南苦笑，任她打自己，“不是，其实，我……，我当时就想，如果我死了，就把那个作为我的遗嘱，我都跟娘说了……” 那上面把要分的财产都分好了。 郭湘听到遗嘱两个字泪水一下又滚落下来，“顾振南，你为什么要这样，我怎么会让你死……” 顾振南红着眼，在郭湘的头顶亲吻，“媳妇，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让你伤心，让你难过，都是我的错！ “媳妇，你原谅我好不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顾振南深情说道。 “胡说，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郭湘嗔骂一句，现在也学会甜言蜜语了？ “是真的，其实你离开的时候我真的生不如死，心如刀割。这段时间我天天想着你，想得睡不着觉，你看我都瘦了，都是想你想的……” 郭湘一下哭笑不得，“顾振南，别跟我油腔滑调的……” “我说的都是真的。”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处，能感觉心咚咚有力跳动着，“你听，我心都是为了你在跳动！” 郭湘白了他一眼，心却是软了。 明明之前自己还一直脑补如果下次见到他一定要好好骂他，打他一顿，说永远不原谅他，可是一见到他这样，心就硬不起来了。 “汪汪——” 小Q在顾振南的脚下转来转去，明明闻到了女主人的味道怎么看不到她？ 它咬着顾振南的裤脚，龇着牙汪汪叫起来，把我的女主人还给我。 郭湘听到小Q的叫声拍了拍顾振南，“把我放下。” “不放！”顾振南叫。 “顾振南，你是不是不想过了？”郭湘羞恼。 顾振南惊喜，“媳妇，你原谅我了？” “没有！”郭湘的脸一红，口是心非说了一句。 原本还是想硬着心肠不理他，可是在他说出遗嘱的时候一下就崩了，其实她的心很软，只要戳中了她的柔软处，她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还是因为爱，如果没有爱她会很果断。 就好像对穆峰，决不会拖泥带水。 面对真正爱的人，他又这样哄着自己，心一下就软了。 其实女人是很好哄的。 “你放我下来，等会儿它咬你。”郭湘放缓了声音。 “它敢！”顾振南睨了一眼地下的小Q，把郭湘轻轻放下。 “小Q！”郭湘把小Q抱了起来。 顾振南看着郭湘怀里的小Q，面色不豫地瞪着它。 幼稚，他还跟狗吃上醋了？郭湘白了他一眼。 “你吃饭没？”郭湘抱着小Q往里走。 “没有。”顾振南摸了一下肚皮，故意装可怜，“媳妇，我饿了。” “那我给你煮碗面？”郭湘说道，她和安泽瀚在外面已经吃过了。 “不用，我自己煮就好，你告诉我厨房在哪儿。”顾振南说道，媳妇的家要留下自己的印记。 郭湘把小Q放下，领着顾振南往厨房走，他牵起她的手。 郭湘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就任由他握着了。 顾振南的嘴角勾了起来。 到了厨房，里面用的是燃气灶。 郭湘从菜橱里拿出一包挂面递给顾振南，他接过，熟练地烧水煮面。 郭湘坐在一旁看着顾振南，他真的瘦了很多，头发那么短，头皮上还有新开颅留下的手术疤痕。 “振南，头还疼吗？”郭湘问。 “叫我老公。”顾振南说道。 郭湘撇撇嘴，“爱说不说。” 顾振南让面煮着，走到郭湘面前，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你帮我检查一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说完把头低下来凑到郭湘的面前。 郭湘轻抚他的头，似乎能感觉到他脑中动脉的跳动，动了几次手术，头颅太脆弱了。 “以后一定要小心。”郭湘心疼地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把头埋在郭湘怀里。 第四百一十八章 带你回家 吃完面顾振南收拾了，郭湘去洗了个澡。 顾振南也要洗澡，郭湘拿了自己的毛巾给他，不过他没带衣服过来，郭湘就拿了以前在油田拿的他的一条蓝色大短裤给他穿，他洗完澡光着膀子就出来了。 “你的东西呢？”郭湘问。 “在纪大夫那儿，他还在旅馆住着。”顾振南说道。 “那明天把师父接过来，反正家里有房间。”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这段时间多亏了纪大夫照顾我，该好好感谢他。” “嗯，我跟他说过，以后就住在京城，别回湘南了，我给他养老。”郭湘不经意地说了出来。 “跟他说过？什么时候？”顾振南疑惑地看向郭湘，媳妇一直知道自己在京城？ 对了，她见到自己好了似乎一点也不吃惊。 “你知道我手术的事儿？”顾振南惊讶。 “当然。”郭湘擦着头发，“手术还是我帮你做的。” “媳妇……”顾振南眼睛一下湿了，抱住郭湘，“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丢下我。”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我……，你还赶我走？”郭湘说着眼圈也红了起来，想想以前的事就委屈得不行。 “媳妇，对不起！”顾振南把郭湘揽进怀里，“我发誓以后再也不离开你，无论什么情况。” “你不是说男人的誓言不可信吗？”郭湘瞪他。 顾振南苦笑，这真是打自己的脸，“我当时就是故意气你的……” 不等郭湘再说什么，急忙又说，“媳妇，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我的命就是你的，以后我不会再自作主张！”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郭湘故作生气，可是心已经软了，气不起来了。 而且两人居然没有离婚，之前自己一直没好好想过这个问题，真是不知该说自己什么才好。 其实顾振南也在庆幸，若不是郭湘走得早有可能就真离了，这么说来还得感谢林文了。 “媳妇，你不知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有多想你。”顾振南把郭湘紧紧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那种感觉真的生不如死，以后再也不要分开……” 郭湘默默听着，他也不知道那段时间她流了多少泪，一想到曾经的一切就泪流满面。 “媳妇，我们生个孩子吧……” “你不是不想要？”郭湘故意问，当时他还说他不稀罕，想想还是好气。 “媳妇……”顾振南苦笑，千不该万不该说出那些话气媳妇，“我错了，我现在又想要了。” “你想要就要？我现在不想生了……”郭湘赌气说道。 “媳妇。”顾振南低下头堵住她的嘴，“我们生个孩子，最好是个女孩，像你，漂亮、聪明、果敢……” …… 第二天醒来，顾振南看看还在熟睡的郭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多少次午夜梦回，枕边的人不在，简直心如刀割。 现在又能看见她在自己身边，又能为她做早餐，想想都觉得幸福。 顾振南没惊醒郭湘，轻轻起身去厨房做早饭。 小Q听到有人出来，机警地竖起耳朵，跑到顾振南的脚边，左闻闻右闻闻似乎确认了他也是房里的主人。 顾振南笑笑，蹲下身摸摸小Q的脑袋，“等会儿给你肉吃！” 吃早餐的时候安泽瀚看着两人，这是和好了？但他也不敢问，有点怵顾振南。 吃完早餐郭湘让安泽瀚帮她请假，去把纪昌林接了过来。 “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纪昌林问。 “我已经考上京医大的研究生，暂时不想回去了。”郭湘说道。 “那振南……”纪昌林看向顾振南，他在东北还有单位，也还在上大学，虽然休学了，但他现在恢复了应该要回去，还有三年才毕业，两人不会又要分开吧？ 顾振南想了想，“我也不回去了，单位那边可以交给别人，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也是别人在管理。这次不要湘湘再为我牺牲，也该我为她做点事儿。” “那……你上学的事儿怎么办，不能半途而废吧，好不容易考上大学。”郭湘说道。 自己倒是无所谓，东北的大学没有这边的好，可顾振南怎么办？ “要不我读自考？”顾振南说道，“其实以前就听说过有自考这事儿，一直没去考而已，不是说自考的文凭国家也承认吗？” “可是自考毕竟还是没有正规全日制大学好，有些还是有限制的。”郭湘皱起眉头。 “没事儿，不就是工作分配问题吗？我现在又不需要，我们自己开个公司好了。”顾振南笑了笑。 郭湘沉默，话虽如此，可还是觉得有点可惜了。 “等我本科的毕业证考过了，再考个研究生，这样总不会被人看不起吧？”顾振南笑道。 郭湘沉吟，也不是不可以，再说现在还有在职研究生，不过毕竟顾振南年纪有点大了。 “要不我去问问我妈看能不能转学，转到京城石油大学来。” “大学也可以转学吗？”顾振南惊讶。 “好像是有这个规定，具体是怎样我也不了解，等我去问问再看情况。”郭湘说道。 “师父，您也别回去了，就在京城住下吧，和我们一起，反正我这儿也住得下。”郭湘看向纪昌林。 “我再考虑考虑。”纪昌林说道，“先住一段时间，如果不习惯我再回湘南，我现在身体还好也不需要你们照顾……” 郭湘便没有再说什么，师父有自己的想法，她也不能强求。 “对了，家里知道你做了手术的事儿吗？”郭湘问顾振南。 “知道，我手术完过了几天就打了电话回去，只不过娘要照顾果儿没时间过来。”顾振南说道。 “那就好，娘一定很担心。”郭湘点头。 “当时娘还说我好了一定要把你找回去。”顾振南笑笑，看向郭湘。 “等有空了我们一起回去一趟吧。”郭湘说道，她其实也有点想那个老人了。 “好！”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 “那我们要不要去一趟你家，见见你的父母？”顾振南问道，“我还没问你，他们怎么样，对你好吗？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郭湘还真不知道怎么说，父母就是自己前世的父母啊，一点也没有隔阂。 “他们很好，对我也很好，我看到他们就想起了一些事儿。”郭湘说道。 “那就好！”顾振南放心了，他就怕郭湘因为失忆反倒和自己的亲生父母不熟，那就很难过了。 “那……”顾振南突然有点紧张起来，“他们是不是知道了我们的事儿，他们会不会很不喜欢我？” 郭湘抿嘴笑，“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郭湘决定带顾振南回去给父母看看，两人和好总要和父母说的，也让他们放心再不用操心自己的婚事。 “要不先打个电话？”顾振南有点忐忑。 郭湘点头，平常家里就郭雅琴一个人在家，其他人如果忙中午是不会回家吃饭的，晚上回去好像又太迟了。 便打了个电话给王崇明和王楚云，告诉他们自己有重要的事儿宣布，让大家中午都回家一趟。 郭湘说马上带顾振南回家，他坚持要去买东西，结果买了一大堆贵重的礼品跟着郭湘回家。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们没离 回到家王崇明和王楚豫，还有王楚云都已经在家里。 看见郭湘带了一个男人回来很是惊讶。 “爸、妈！”郭湘叫了一声，笑着看了顾振南一眼。 他急忙也跟着叫：“爸、妈！” 一家人都呆住了，湘湘不会这么快就又找了个对象，还定下来了吧？ “湘湘，这是……”王崇明脸色变了变，湘湘的婚姻可不能再这么草率，万一又…… “爸！”郭湘知道家人可能误会了，连忙说道：“这是顾振南！” “啊？”一家人都惊讶，一想，对呀，上次湘湘和林文假订婚不就是为了他吗？现在这是好了？ “你们……”郭雅琴看着两人，两人似乎和好了？ “妈，其实，我们没有真正地离婚……”郭湘说到这儿脸也红了，是自己没搞清楚状况，还到处跟人说自己离了。 “是，我们没离，当时就是写了离婚协议，手续没办！”顾振南也赶紧说道。 “坐下吧！”王崇明说了一句。 顾振南忙把一堆东西递上，王楚豫接了过去。 郭湘又给顾南介绍了王楚豫和王楚云。 “一起吃饭吧！”郭雅琴说道。 大家一起坐下，这才好好打量顾振南。 小伙子看着挺精神，长得很高大，头发应该是因为动了手术才长了一点点出来，不过人还是很帅，原来湘湘是喜欢这样的。 知道两人并没有离婚，老两口放下心来，在他们观念里儿女还是不要离婚的好，已经离了自然是没办法，没离当然更好。 而且当初他们提离婚也是男方不想拖累女儿才提的，说明他们有感情，现在能和好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以后好好过日子！”王崇明说了一句。 顾振南忙点头，“是！” “那你们……，湘湘考上京医大的研究生，要在京城上学的。”郭雅琴说道，虽然有了婚姻，还是希望女儿能完成自己的学业。 “这个问题我和湘湘已经商量过了，我决定留在京城。”顾振南说道。 “对了，妈，我正要问问您。振南以前在东北石油大学上学，能不能把他转到你们学校？”郭湘问。 “转学？”郭雅琴想了想，“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清楚，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郭雅琴马上打了个电话给自己学校的校长，问了一下关于转学的事儿，一边问一边点头。 “妈，怎么样？”郭湘问。 “校长说教育部是有大学转学的相关规定，有几个条件。第一，因为患病或是确实有特殊困难无法继续在原校学习的，可以申请转学。” “第二，申请转学的学生高考分数线应该达到转入学校当地的分数线，也就是说低的不能向高的转，学校也是一样。” “第三，入学未满一学期的不能转。第四，要转入大学学校的同意。” 郭湘点头，“第一个应该没问题，到时我让毕老师帮忙写个证明，就说振南这脑伤还要在医院做定期检查，东北的医院条件不够。” “第二，振南当时的高考分数挺高的，630多分，完全达到京城石油大学的录取分数，还超过了很多。而且两个学校都是本科院校没有高低之分。” 现在的学校还没有像后世一样分211、985，都是重点大学，所以没有高低之分。 而且太庆是石油城市，那里的石油大学专业不比京城的差。 “第三，振南已经入学一学年了，只是休学了几个月而已。第四就要靠妈您了。”郭湘说道。 郭雅琴点头，“我好歹也在石油大学教了这么多年，校长应该会给点面子，而且振南也这么优秀，明天我去说说看。” “谢谢妈！”顾振南忙说道。 “那就好了，这样你们俩以后就能在一起了。”王楚云说道，很为妹妹感到高兴。 “以后再不要轻易说离婚的事儿。”王崇明说了一句。 “是，绝对不会了！”顾振南重重点头。 “吃饭吧！”郭雅琴笑了笑，还是很满意顾振南的态度，“小顾，吃菜！” “哎，谢谢妈！”顾振南点头。 郭湘看了顾振南一眼，看来是过了家长这一关了，脸上露出笑容。 王崇明和郭雅琴对视一眼，其实他们这么宽容是不舍得女儿难过，既然女儿选择重新和他在一起，他们就不想再为难他。 “你们俩以后就住在南城那个小院子吗？”王楚豫问。 “暂时是这样打算。”郭湘点头，“等开学我那个同学就会住校。对了，我还有个师父，在湘南的时候我还学过中医，拜了个中医为师，为了照顾振南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京城，我接他一起过去住了。” “你还学过中医？”王楚云很惊讶，妹妹真是能干。 “嗯，我师父医术很高明，他教了我很多东西。”郭湘点头。 “师父如父，你要好好孝敬你师父。”王崇明说道。 “我知道。”郭湘点头。 顾振南暗暗点头，岳父人很好啊。 “改天我们去拜访一下你师父，多谢他的教导之恩。”郭雅琴说道，她自己是老师，更知道尊师重道。 “好，我跟师父说一声，到时大家一起吃个饭。”郭湘点头。 吃完午饭，下午大家各自去上班，顾振南对郭湘说：“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郭湘好奇。 “到了你就知道了。”顾振南说道，脸上稍有点严肃。 郭湘更加奇怪，难道老公在京城还有什么熟人？ 两人一起出了胡同，到了主街上，顾振南看了看公交站牌，“我们坐6路车。” 郭湘好奇看了一眼，6路车经过的地方很多，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儿。 过了没多久6路车来了，顾振南拉着郭湘上了车。 看着外面的景色，他的神色很奇怪，似乎很激动，又似乎很紧张，还带着一丝丝悲伤。 “老公？”郭湘疑惑。 “我没事儿！”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 “其实有一件事儿我一直没告诉你，等会儿见了一位老人，我会原原本本地跟你说。”顾振南说道。 两人在一个站下了车，顾振南牵着郭湘的手往前走，走到一个大院门口停下脚步。 郭湘抬头一看，这是政法大院，是政法系统的宿舍区，这是要见谁？她一脸疑惑。 “同志，你们找谁？”穿着制服的守卫拦住了两人。 顾振南很镇定，“请告诉顾检察长，就说陆南城来了！” 第四百二十章 顾振南的身世 守卫小跑着到了已经退休在家的老检察长顾希德的家里，他正在院子里浇花。 “老检察长！”守卫给顾希德行了个礼，“门口有一个叫陆南城的人过来拜访！” “你说谁？”顾希德手上的洒水壶“咣”一下掉落在地，神色激动，“你说……谁？” “他说他叫陆南城，如果您不愿意见他……”守卫有点不知所措，老检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激动？ 以前也老有人来找他，不是因为官司的事，就是各种送礼的人，老检察长真是烦不胜烦，所以之后有人来找他都要通报，他说要见才见。 “快，快请他进来！”顾希德一脸不可置信，是南南吗？真的是自己的南南吗？ 自他失踪后，他找了多少年都没有找到，他都要以为他已经不在了，真的是他回来了吗？ 守卫跑了出去，然后领着两人往里走。 郭湘一脸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顾振南握着郭湘的手攥得很紧，看起来似乎很紧张。 守卫带着两人到了顾希德的院子，他已经站在那里。 顾振南神色激动，快步走了过去，叫了一声“姥爷”。 “南南，是你吗？”顾希德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定定地看着顾振南。 顾振南的眼睛也湿了，“姥爷，是我，我是南南，我回来了！” 郭湘大吃一惊，振南是京城人？这老检察长是他的姥爷？ 检察长就是人民检察院的检察官，代表国家进行检诉，一般受理刑事案件及贪污、渎职等各种犯罪事件。而且看顾振南姥爷住的这院子，这待遇，应该是级别很高的检察长。 郭湘真的懵了，怎么会这样？顾振南有这样的出身怎么会沦落到湘南那样的小地方去？ 这么说王桂英根本不是顾振南的亲妈了？ “南南，这些年你都上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苦！”顾希德老泪纵横。 “对不起，姥爷，对不起！”顾振南的眼睛也是通红。 顾希德看着顾振南，泪眼婆娑，“长大了，真像你母亲，可惜……” 提到母亲，顾振南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优雅的女人，可是她已经不在了，他的神色很悲伤。 两人伤感了一会儿，顾希德才注意到一直站在顾振南身后，一脸不知所措的郭湘。 “这是……” “哦，姥爷，这是我媳妇郭湘！”顾振南擦了一下眼睛，说到媳妇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姥爷！”郭湘乖巧地叫了一声，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叫人总是没错的。 “好、好，你结婚了太好了。”顾希德点头，“孩子怎么没带来？” 郭湘脸一红，顾振南忙说道：“我们还没生呢！” “那你们结婚得也很晚啊。”顾希德说道。 “说来话长。”顾振南笑了笑。 “快，进屋坐！”顾希德忙招呼。 三人进屋，有个阿姨很好奇地打量顾振南和郭湘，顾老近年已经很少让人进来了。 “张婶，泡一壶好茶过来！”顾希德说道。 “哎，顾老！”张婶应了一声，泡茶去了。 “姥爷，我姥姥呢？”顾振南朝屋里看了一眼。 “她……已经不在了！”顾希德神色悲伤。 “姥爷……”顾振南很难过，姥姥过世，自己都没有回来。 “你回来就好了，她也该放心了！”顾希德说道。 “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不回来？你这……”顾希德看了看顾振南的脑袋，这头发这么短，不是犯过什么事儿吧？ 他自己是检察官，对这个很敏感。 “我这……”顾振南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受了点伤，头发剃光了。” “怎么？严重吗？”顾希德一下紧张起来。 “已经没事儿。”顾振南笑笑。 “你说你这孩子，没事儿怎么都不回来？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有多想你？你姥姥她有多担心你？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们都说你是被人贩子拐走了……”顾希德说道。 “我……”顾振南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想起了不堪回首的过往，眼里有一丝恨意。 “振南！”郭湘握住顾振南的手，有点心疼，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他远离京城，在湘南那样一个偏远的地方，吃了那么多苦。 现在想想自己之前偶尔讲起京城，还有以前来京城的时候，他的种种表现都有点怪，现在都说得通了。 原来他就是故意不想到京城来，这是他的伤心地？ “对不起，我一直没跟你说。”顾振南苦笑一声，看郭湘的眼里满是歉意。 郭湘摇头，其实自己心里也很多秘密，不过不管怎样，两人对对方的感情是真的。 “小郭不知道你的事儿？”顾希德震惊。 “我一直没说。”顾振南摇摇头。 开始跟郭湘说他的故事。 顾振南的母亲顾文君以前是文工团的钢琴老师，在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顾振南的父亲，对他一见钟情。 后来一打听，他的父亲和自己父亲以前竟然还是战友。 只不过顾振南的爷爷陆友明退役的时候职业比较低，所以转业后工作也一般。 而顾希德本来就是个军官又有文化，转业后就进了检察院。 顾希德一说女儿的事儿，陆友明自然是非常同意的，自己儿子虽然是医生，但家世来说自家是高攀了。 可是当时顾振南的父亲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本院的一个护士，他不同意婚事。 但后来经不过父亲的高压，还是娶了顾文君。 顾文君当时不知道，还以为丈夫也是喜欢自己的，欢欢喜喜嫁过去，谁知道这是悲剧的开始。 顾振南父亲和那个护士还是藕断丝连，最后竟然被顾文君发现两人暗中苟且。 这对她的打击很大，她原先也是一个很高傲的人，又有才华，却被丈夫戴了绿帽子。 可是那个年代，这事儿多丢人，她不敢声张，更不敢跟家人说，就经常和丈夫吵架。 两人感情越来越差，顾振南都还记得那时候的情形，家庭氛围简直差到了极点。 再后来顾文君不闹了，越来越沉默。 有一天她突然跳河自杀了。 说到这儿顾振南的手都有点抖了，郭湘忙握紧他的手，给他以安慰。 他们不知道她却想到，顾振南母亲当年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只不过他们都没有这方面的医学知识。 第四百二十一章 顾振南的经历 母亲死后，顾振南的父亲马上就娶了那个护士。 那个护士在人面前对顾振南很好，可是背地里却经常打骂他。 但在他父亲面前她又常哭诉说是顾振南调皮捣蛋，她这个后妈难做。 “他自己没有眼睛看吗？你可以跟他说啊！”郭湘忍不住说了一句。 顾振南苦笑，“他本来就因为我母亲不喜欢我，又怎么会相信我说的话？那个女人再在他耳旁吹一下枕头风，他就更不喜欢我了。” “有时候那个女人打完我，跟他一说，他不仅不听我的，还要再打我一遍。” “南南！”顾希德心疼了，“这些你怎么不跟姥爷说？” “他们说如果敢说出去就打死我，我当时很害怕。”顾振南摇头，那时自己还那么小啊，谁会知道一个幼小心灵对那些有多恐惧。 再说那时候姥爷和姥姥也沉浸在失去女儿的痛苦中，他不想再给他们添麻烦。 “那样的父亲，这次回来你也不要认他！”郭湘忿忿说道。 “我没认。”顾振南抿抿嘴，“他是陆元平！” “你说什么？”郭湘大吃一惊，振南的父亲竟是陆元平？自己前几天还和他吵过架，还很不客气地怼了他。 怪不得那次去京医看病，振南突然说肚子痛，门诊都没进，他就是不想见自己的父亲啊。 后来要检查他也躲起来，只是让自己开了单不进去。 原来他早就知道里面的人是他的父亲。 “你们认识？”顾希德问。 郭湘苦笑，“当时振南头部受伤，我带他来京城看病，就去挂了陆医生的门诊，他看了一眼片子就把我赶出来，说没得治了，当时我还生了好大的气。” “还是和以前一个德性！”顾希德摇头，“怪我瞎了眼，把女儿嫁给那种人。” “后来呢？”顾希德问。 “后来程娟——就是陆元平娶的那个女人，她怀了孕，生下一个儿子，自然是更不待见我。”顾振南低下头。 郭湘一惊，那不就是陆小北？ “有一次那个孩子不知怎么脸上有了红包，那个女人硬说是我掐的，就算我恨她，再怎么说也不会对一个才几个月大的婴儿下手。” “可是父亲根本不听我说，程娟打完他又打我，狠命地扇我的耳光，当时我的耳朵就嗡嗡直响，脸肿得老高，也就是那次我的脸就瘫了，耳朵有一半好久都听不到声音，后来才慢慢好的。” “什么？他们竟敢那样打你？”顾希德大惊失色。 “老公！”郭湘心疼地握住顾振南的手，她记得那次问他他的脸是怎么瘫的，他说是让人打的，没想到竟然是被他自己的亲生父亲打瘫的，可想而知他的心里当时有多绝望。 “后来我就跑了出去，发誓再也不回那个家。”顾振南的眼圈红了起来。 “那你怎么不来找姥爷？”顾希德心疼死了。 “我怕他们会把我要回去，他是我爸，他才是我的法定监护人，如果他认个错你们会不会又让我回去？”顾振南低下头。 顾希德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知道自己外孙被虐待他们肯定不会答应，不过那时他还太小，他不懂这些，他能想到的只有逃吧。 “后来我就跑了出去，风餐露宿，爬火车到处流浪，再后来就遇到了顾建国夫妇。” “那时他们没有孩子，心地也很善良，而且他们姓顾，和我妈一样，我就把我的名字改成顾振南，说给他们当儿子。” 顾振南说完深深吐了口气，似乎把这些年压抑的情绪都吐了出来。 可是郭湘知道这期间他吃了多少苦，比起他来自己真是太幸运了。 “南南……”顾希德也是心疼不已，“这些年你受苦了。” “还好，我后来遇到了湘湘。”顾振南看向郭湘，眼里有泪花，“这么多年受的苦都值了。” “振南！”郭湘鼻子一酸，觉得自己还是太不了解他了，也许他就是因为自己受过太多苦才不想让自己受苦，所以当初知道治疗无望才会那样狠心地赶自己走。 顾希德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有点安慰，还好南南现在有了自己爱的人，看起来他们的感情很好。 “姥爷这些年一直在这里，从来没有搬过家，你怎么也不回来看看？”顾希德很心酸。 “其实我隔两年有来过，有时就远远看看您。”顾振南心怀愧疚，“但这个地方是我的伤心地，我不想留下来。” 顾希德叹口气，他能理解，他后来有了自己的父母，应该不想再见到自己的父亲吧？ “你的养父母还好吗？”顾希德问。 “我养父已经不在了，养母在湘南乡下，家里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他们都很懂事儿。”顾振南说道。 郭湘也点头，“我婆婆人也很好，虽然没文化，却是一个很善良的老人，对我也很好。” “那就好！”顾希德点头，还好外孙后来有了家，也许比在陆家更好。 “不过那个地方很穷，这些年振南吃了不少苦。”郭湘感慨。 “你受委屈了。”顾希德说道。 “不会，一点也不委屈，我爹娘都很好，我都是心甘情愿的。”顾振南摇头。 郭湘真是很感慨，如果不是陆元平，顾振南也许会成为一个人人尊敬的大检察官，可是却落到那样一个地方成了一个农民，真是造物弄人啊。 不过也正因为这样自己才能认识他，才能成为他的妻子，不然两个人根本不会有什么交集。 自己还可能会嫁给林文，重蹈顾文君的覆辙。 “以后接你娘来京城玩，我好好接待她。”顾希德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还回去吗？”顾希德问，“对了，还忘了问你现在在哪儿什么工作？” “我是在东北工作，我媳妇是个医生，今年考上京医大的研究生，准备回来京城定居了。”顾振南说道。 “小郭这么能干？”顾希德惊喜，“南南养母家不是在湘南？怎么又去了东北？有没有上过大学？” 郭湘笑笑，“姥爷，这说来话又长了，我慢慢跟您说。” 郭湘便把自己知道的顾振南的经历大概说了一下。 “这么说你现在还在上大学？”顾希德问。 “嗯，我在京医大，希望振南也能转学过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郭湘说道。 “这样，我去想想办法。”顾希德说道，自己这些年还是有些人脉的。 “那太好了。”郭湘笑起来，“不过我妈就是京城石油大学的老师，她也会帮忙问一下。” 当然如果有顾老检察长的帮忙把握就更大了。 第四百二十二章 那个女孩就是我（求月票） “那你们到姥爷这儿住吧？姥爷也是一个人，你们来我把屋子好好装修一下给你们住。”顾希德说道。 郭湘和顾振南对视一眼，“姥爷，是这样，我快开学了，住过来可能不方便，我们自己在南城有一个小院子，我还有一个师父还住在那儿，恐怕没办法过来。”郭湘报歉说道。 “不如姥爷住到我们那儿去吧，正好我师父是个老中医，医术高明，您过去还能帮您调理身体，你们二老也有个伴儿。”郭湘说道。 顾振南也点头，“我还要回东北办各种手续，可能还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顾希德无奈，“那就等你们稳定下来再说。” “姥爷您放心，以后我们每个星期都过来看您。”郭湘说道，“不过我还是希望您过去跟我们一起住，这样我们就可以好好孝敬您。” “好，等振南回来我就去你们那儿住一阵儿。”顾希德笑笑也没有拒绝。 晚上顾希德留两人吃饭，让张婶做了好多菜，又硬留他们住一晚，两人便住了下来。 吃完饭几人坐在院子里乘凉，又说起顾振南母亲的事儿，感慨万千。 “你爸那儿……”顾希德犹豫地问道。 “我没有爸，我不打算认他。”顾振南的脸色一下沉了下来。 “他还没见过你吧？”顾希德叹气。 “见过的，在你手术的时候。”郭湘说道。 “手术？不是你做的吗？”顾振南震惊。 “是，他只是在边上看，他还以为我抢了他的手术，对我生了好大的气，我也不客气地怼了他。”郭湘不好意思地说道，“他根本没认出你来……” 顾振南苦笑，“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儿子了吧？” “可不是嘛，当年你不见了，一直没找到。过了两年他就要把你的户口注销。” “我不同意，后来就把你的户口转到我这边。既然他不要你这个儿子了，我就把你的姓改成了顾，户口本上你叫顾南城，再不是陆南城了。”顾希德说道。 顾振南一听脸色铁青，这个父亲还真是做得出来。 郭湘握住他的手，“这样更好，今后也不必理睬他。” 顾振南点头，心底满是失望。 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振南紧紧抱着郭湘，“媳妇，我们以后一定要好好的，让某些人看看没有他我可以过得更好。” “嗯！”郭湘点头，窝在顾振南怀里，他的心里一定很难过吧。 她现在突然有一点明白为什么以前他宁愿娶一个傻子，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是对婚姻根本不抱希望吧，也怕自己不能做一个好父亲，因为根本没有好的榜样。 在他的心里家带给他的只有伤痛没有温暖。 “老公，我们要个孩子吧，他以后一定会很幸福，你相信我！”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搂紧媳妇，有她在自己就不用怕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郭湘要回学校，顾希德也就没再留他们。 顾振南送郭湘去学校。 两人走出政法大院往外去公交站坐车。 走到一个小巷口的时候郭湘突然停了下来，感觉这个地方似乎有点眼熟。 “怎么了，媳妇？”顾振南问。 郭湘看着巷口，“我以前似乎来过这里。” 她突然想了起来，就是前世，十三岁那年自己去同学家玩，晚上回去的时候在这里遭遇了流氓，在自己绝望之际是一个大哥哥救了自己，自己却一直不知道他是谁。 “来过这儿？”顾振南好奇，“你在这儿有认识的人？” “算了，记不清了。”郭湘摇摇头，那都是前世的事儿了。 “说到这里我倒是想起一件事。”顾振南说道，“十七岁那年我回来看过我姥爷，回去的时候看见一个小女孩被流氓欺负，我就跑过去打走了那个流氓，后来送那个女孩去了医院，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说什么？”郭湘震惊。 那不是前世发生的事儿吗？这一世也发生过？ 原来救自己的那个人就是振南？这么说自己穿越过来就是为了来找他？原来冥冥中上天早就有了安排？ 郭湘突然泪流满面。 “媳妇，你怎么啦？”顾振南大吃一惊。 郭湘抬起泪眼，一边哭一边笑，“振南，那个小女孩就是我！” “什么？”顾振南也震惊了，这么巧吗？ “振南！”郭湘扑进顾振南怀里，泪如雨下，“原来是你，原来那个人是你呀！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你！” 什么找我？顾振南不明白，但看见媳妇哭心疼得不行，“真的是你吗？这说明我们有缘啊，你注定是我的媳妇！” “嗯，振南，我是你的媳妇！”郭湘抬眼看他，原来自己穿过来就是为了来报答他的吗？ “是、是，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生生世世都是，好不好？”顾振南替郭湘擦了眼泪，低头吻她，媳妇，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两人往站台走，郭湘心里暗暗奇怪，原来前世的事和这一世也有重叠。 那这一世的王楚湘会不会也是因为当年被顾南城救了，心心念念的，所以才一直不喜欢林文？ 所以王楚湘就是自己，顾南城也就是顾振南，两人早就结下了缘分。 顾振南和郭湘一起到了学校，宋廷深看见他吃了一惊，两人和好了？ “宋老师！”郭湘和顾振南齐声打招呼。 “来了？”宋廷深点头，还是淡淡的。 不过郭湘知道宋老师其实也是外冷内热的人，前世像父亲一样照顾自己，她一直很敬重他。 “安泽瀚还没来？”郭湘看了一下时间，平时这时候应该来了。 “没人监督就迟到。”宋廷深冷哼了一声。 “还没迟到！”安泽瀚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换衣服吧！”宋廷深说了一句。 郭湘看向顾振南，“我要工作了，要不你先回去？” 郭湘把小院子的钥匙给他，“你再去配一把，给我师父也配一把。” “好！”顾振南点头，“中午回家吃饭，我等你！” “嗯。”郭湘点头，本来中午都是在学校吃，不过家离学校也不远，回去一趟也没什么。 “唉，还是郭湘好啊，中饭都有人做。”安泽瀚感慨。 郭湘笑，“你也找个愿意为你做饭的人呀！” 第四百二十三章 疯狂的林文（求月票） 宋廷深见顾振南走了，问郭湘：“你们俩复婚了？” 郭湘脸一红，“其实没离成，只是写了离婚协议，证没办……” 宋廷深意外地看向郭湘，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主要是当时太气人了，我签了离婚协议就回了京，也没想那么多……”郭湘羞愧难当。 “还是顾振南聪明！”宋廷深说了一句。 “他太狡猾了！”安泽瀚忿忿说道。 郭湘苦笑，只要遇到他的事儿自己就智商下降。 “没事儿就好了，安心工作。”宋廷深说道。 “嗯！”郭湘点头，希望以后都不要再有事儿。 到了中午，郭湘看了看时间，脱下手套，“泽瀚今天你自己去食堂吃饭，我要回家了。” “哦！”安泽瀚看看她，“哎，真不能比啊，有人做好饭等着你，可怜我们这些单身汉啊。” 宋廷深瞥了他一眼，“你酸不酸？” “我就是开个玩笑。”安泽瀚脸一红。 郭湘失笑，“我先走了！” 出了学校郭湘往家走去。 家里离学校不远，也就十分钟的路程，不过现在正值盛夏，又是正午，热辣辣的太阳当头照下，没走两分钟郭湘就出了一身汗。 看来以后得打个伞才行。 之前中午都在学校吃还不觉得，这一回去就觉得热得不行。 走到胡同口的时候突然有人叫“郭湘”。 郭湘一回头，竟是林文，他来干什么？ 郭湘不想理他，林文又大叫了一句，“郭湘，你害得我这么惨，就什么也不想说吗？” “我说什么？”郭湘转过头，“我怎么害你了？” “你不喜欢我可以不答应我的婚事，为什么还要跟踪我把我的丑事曝出来？还要把我的身世也挖出来，你怎么这么恶毒？”林文面目狰狞地说道。 “我恶毒？”郭湘冷笑，“是谁用手术逼迫我的？我都说了，我有钱，你要钱我可以给你，你却说还要我的人？你以为我傻吗？不会反抗吗？” “明明知道我不喜欢你还要威胁我，我是那么好威胁的吗？再说你那些丑事儿，是我造成的吗？” “你的外国女朋友，是之前就有的吧？是我逼你的？你的身世，你不是林家的孩子，都是你们和郑梅一手导演的，瞒了多少年了，也是我造成的？” “你们不从自身想想，还怪我？你怪得着吗？”郭湘说道。 “要不是你别人怎么会知道？”林文气急败坏。 “当你威胁我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郭湘重重说道，“你不该想要有钱的同时还要我的人，只能说你不作死就不会死！” “你……”林文竟说不出反驳的话。 “你现在就高兴了，又能和你的爱人在一起，而我呢？现在什么都不是。我不是林家的孩子，他们要把我赶出林家，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林文歇斯底里地大吼。 郭湘意外地看着他，原来他被林家赶出去了？也是，都不是林家的种人家凭什么还要护着你？ 另一边顾振南在家做好饭，看看时间媳妇怎么还没回来？ 再看看外面，太阳好大啊，媳妇那么白会不会晒黑了？要不要给她送把伞？ “纪大夫，您这里有伞吗？”顾振南问纪昌林。 “要伞干嘛？又没下雨。”纪昌林看看外面的天，万里无云。 “太阳大，我怕湘湘晒……”顾振南有点不好意思。 “她又不是糖人捏的，还怕晒坏不成？”纪昌林失笑，“亏你还是农村出来的，不是在地里干了那么多年，这时候就是双抢的时候啊，谁不要晒？” “湘湘不经晒……”顾振南低喃一句，主要舍不得媳妇晒。 “好了，我这有伞。”纪昌林笑，知道他是疼媳妇，从屋里拿了一把长柄伞递给他。 顾振南拿着伞出门从胡同走出去。 快走到胡同口的时候似乎听到两个人在争执，好像是媳妇的声音，还有一个男人？他停下脚步。 “要不是你要挟我和你订婚才能给顾振南手术，我会管你那些破事儿吗？”郭湘大声说道，“只是你想不到吧，叫了那么多人过来想要风光，却让大家都知道了你的丑闻。” 顾振南大吃一惊，居然还有这事儿？ 媳妇居然是答应林文和他订婚才换来了自己的手术？她为了自己居然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 怪不得明明是她为自己手术的，自己在之前却没见过她，她就是故意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如果自己知道了一定不会答应。 所以她默默地为自己付出，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顾振南的心里是既愧疚又恼火，这个林文还真是无耻至极。 不过听这话的意思好像因为林文的什么丑事订婚没办成？还好，还好，顾振南暗暗松口气，不然自己真的要后悔死。 “你说我自作自受？”林文阴恻恻一笑，“所以我就是活该了？我就该滚回农村去？我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这是我的错吗？我的出生我能选择吗？你们一个个都是势利眼，一个个都不是好东西……”林文一下变得疯狂起来，“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顾振南大惊，他要干什么？ 只见林文突然从身后拿出一瓶什么液体拔开瓶盖朝郭湘脸上就泼了过去。 “媳妇！”顾振南大喊一声，抛出手里的雨伞朝那液体挡去，同时冲过去，一脚用力朝林文踹了过去。 林文惨叫一声被踢到旁边的墙上然后重重摔到地上，昏了过去。 郭湘见眼前变故，大惊失色，下意识用手一挡。 顾振南已经扑了过来，只听“嗞嗞”的响声，液体泼在伞上把伞布都溶化了，边上还有一些液体洒落在顾振南的背上。 “啊——”顾振南痛叫一声。 “振南！”郭湘大惊失色，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他的后背被洒落的液体溶了好些洞，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是硫酸？ 郭湘的心都快跳出来，“振南、振南，你怎么样……” “我……没事儿！”顾振南强忍着身上的痛，“媳妇，你没事儿吧？” “我没事儿，没事儿！”郭湘的眼泪一下滚了下来，“振南你坚持住，我马上救你！” 第四百二十四章 被告了（求月票，求订阅） 郭湘迅速把顾振南身上的衣服用力撕开丢掉，用手帕擦了擦他后背残余的溶液，慌乱地爬起来，去边上的店里要了些水朝顾振南后背用力冲了下去。 然后急忙往边上跑，看到有电话的地方冲了过去。 报了警又打了急救电话，再回到顾振南身边，他已经坐了起来，靠在墙边，额头渗出豆大的汗。 “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二十四章 被告了（求月票，求订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五章 开庭 “郑梅她还好意思？他儿子朝我们泼硫酸他们怎么不说？”郭湘顿时火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跟我说说。”顾希德问道。 郭湘便把顾振南要手术，林文要挟她和他订婚，后来她曝出他的丑闻，害他身败名裂，他过来报复，顾振南及时出现救了自己的事说了一遍。 “听说他伤得很重，是你打的吗？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二十五章 开庭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六章 庭审 “肃静！”法官敲法槌。 “公诉人认为，被告人在踢了一脚之后又补踢过，否则不可能造成这么重的伤。伤害人已被踢倒，已不能对被害人够成威胁，被告人还继续实施踢打等行为，已造成防卫过当！”公诉人说道。 “辩护人有意见吗？” “有！” 郑文博说道：“我这里有公安医院的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二十六章 庭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外语公开课 官司处理完顾振南回了趟东北，一是转学手续要尽快办理，不然都要开学了。 二是机械厂那边的事还要交待一下。 本来两人说要回一趟湘南也没时间了，不过顾振南打了电话回去告诉王桂英说已经和郭湘和好了，让她放心。 服装厂那边给托马斯先生的一千套服装也顺利交货，他抽样检查后表示非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二十七章 外语公开课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八章 有趣的课堂 “为了让大家更直观，我这里准备了一些图片，想请一个同学上来帮我展示！”爱玛笑着看向下面。 郭湘悄悄举了一下手，在台上的爱玛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看到是她爱玛很惊喜，眼睛都瞪大了，指着郭湘，“就请这位同学上来！” 郭湘微笑地走了上去，与爱玛行了贴面礼，下面的同学都惊异地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二十八章 有趣的课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要回湘南 顾振南在开学之前赶了回来，也办好了转学手续。 他回东北后林光荣知道他已经好了很替他高兴。 机械厂那边也没有把他总经理的职位撤下来，还是挂着名。毕竟他现在好了，而且他的能力还在那儿。 本来他也是在上大学，只不过现在比较远，但并不影响他对一些技术的研究。 甚至大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二十九章 我要回湘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章 许文远上门 等郭湘走近一看，这不是许文远吗？ “许叔？”郭湘叫了一声。 “真的是你！”许文远看见郭湘很是惊喜。 “那次公交车事故是你救了我？”许文远说道。 郭湘笑笑，“就是举手之劳，许叔，进来坐！” 郭湘拿钥匙开门，小Q蹲在门口冲着许文远直龇牙，汪汪地叫个不停。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章 许文远上门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定要看场电影 许文远走后，顾振南问郭湘，“这个核磁共振仪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核磁共振成像仪，是一种影像检查方式，就好像上次你在京医做的CT也是其中的一种，不过核磁共振比CT机功能更强大。” “CT是通过X射线穿透人体而形成断面成像，无法进行多方位成像，并且可能会对人体造成射线损害。当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定要看场电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二章 开学 第二天两人都去上学，郭湘离得近就走路去，顾振南坐公交，刚刚进新学校不想太高调。 郭湘进了京医大，找到研究生院。 她考的是临床医学研究生。 临床医学研究生也有分两种，一种是学术型，学术型大多是学术研究，搞科研做教师的比较多。 一种是临床型，临床型就是进医院临床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二章 开学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学生 郭湘和章慧一起到阶梯教室上英语课，两人坐在第二排。 过了没多久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男老师，长得又矮又肥，地中海发型。 男老师说了自己姓汪，叫汪德海，看了一眼下面，开始点名。 郭湘和章慧对视一眼，好像没什么不对劲啊。 点完名汪德海开始上课，主要是照课本念，这也没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三章 奇怪的学生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是肺结核 几人都呆住了，这是怎么了，生病上医务室很正常吧，别人还巴不得在医务室呆久一点，可以躲一下军训，这人是怎么回事儿？ 郭湘抓住她的脉诊了一下，皱起眉头，“你的肺有问题。” “你才有问题呢，我没问题，我没事儿！”小姑娘突然大叫起来，用力甩开郭湘的手。 “有病就早点治，你这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四章 不是肺结核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五章 肺隔离症 “肺隔离症是一种先天性的肺发育畸形，因为长得隐蔽X光不容易发现，有些城市医疗条件不好误诊也是有的……”医生解释。 “同学，你说说看该怎么治？”他看向郭湘。 郭湘微微一笑，拿起笔，点着片子上有块小阴影的地方，“只要把这里切除，病就会好！” “没错！”医生点头，其实就是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五章 肺隔离症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两人一起看着书，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一点钟，郭湘困了，趴在桌上就睡着了。 顾振南看看她，“媳妇，到床上睡。” 郭湘迷迷糊糊应了一声，顾振南嘴角勾起来，弯下腰把她抱了起来。 抱上了床，把她搂进怀里，“媳妇，我们生个孩子吧？” “嗯！”郭湘还是应了一声，顾振南笑了起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六章 我们要个孩子吧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七章 来了几个大佬 “米国政府那边听说我们有要把核磁共振项目往华国投资的想法，马上警告了我们总部，要我们立刻中止，说是不能把这项技术外泄。”许文远说道。 “为什么？”顾振南问，“你们可以派自己的技术员过来，只是在这边建厂而已，我们这边人工费便宜。” 郭湘沉吟片刻，冷笑一声，“是为了垄断！”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七章 来了几个大佬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八章 MRI项目 “是这样，去年由我们中科院牵头，联合国计委和国科委一起出资立项，成立了MRI项目。”杨中立说道。 郭湘眼睛一亮，“核磁共振？” 顾振南一听就知道了，原来是为这件事儿。 “对！”杨中立微笑点头，张玉良和俞杰对视一眼，这姑娘果然什么都知道。 “我们这个项目是去年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八章 MRI项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三十九章 这是我对象 第二天顾振南开车，和郭湘一起去了中科院。 到的时候杨中立、张玉良和俞杰也都到了。 还来了一个外国人，似乎是米国MRI部件厂中方这边的负责人。 几人相互握手，杨中立把郭湘和米国的杰克先生相互介绍了一下，然后就把合同拿了出来。 三方一起签下合同，拍照留念。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三十九章 这是我对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章 病人不会按重点生病 可是怎么揭穿？自己也没证据啊，这些只是高飞在他的家乡打听到的。 “没有拍到什么吗？”郭湘问，那人能那么老实？ “还真的拍到了，不过不是学生，好像是他租的房子边上一个寡妇，两个人……”高飞说得自己脸都红了。 “你让人去他家乡透露给他爱人……”郭湘说道，“然后把相片给我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章 病人不会按重点生病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一章 回娘家 到了周末郭湘说要回家看看，上周本来想回家，因为MRI签合同的事儿耽搁了，这周该回家看看父母。 “好！”顾振南点头。 “那姥爷那儿要不要也去看看？他一个更孤单。”郭湘说道。 “要不我们上午去你爸妈家，吃个中饭，下午去我姥爷家，晚饭就在姥爷家吃？”顾振南说道，这样两边都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一章 回娘家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二章 父子相对 王楚豫把样品先收起来放进房里，郭湘跟了进去。 “哥，你和穆青怎么样？我听妈说你并没有和家里说起过？”郭湘问。 王楚豫沉默了一会儿，“湘湘，我怕我配不上她。” “她说了什么吗？”郭湘问。 “那倒没有，不过看她的样子，还有她哥的气派也知道她家不简单，我怕我又重蹈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二章 父子相对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三章 改变基因 “陆医生……”郭湘嗤笑一声，“如果我们愿意，完全可以把这一身血换掉，甚至能改变基因，你信不信？” 陆元平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郭湘，不可能！ “哦，我忘了，陆医生只是脑外科医生，这种基因的问题根本不懂吧？而且你的脑外科技术连我都比不上，又怎么会懂这些高科技的东西？还真是可怜啊！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三章 改变基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四章 师姐是大嫂 陆元平气呼呼地回到家里，程娟看他脸色难看，问了一句，“老头没答应？” “还答应什么，把我赶了出来！”陆元平脸色黑得吓人。 “那还用说？人家的女儿在你家死的，你还期望他能帮你，怎么想的？”陆小北嘲讽。 虽然他没经历过，但听邻居的闲话也听得多了，对他爸当年的事很是瞧不起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四章 师姐是大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五章 恶毒父母 “难道你们当年根本就没有好好去找大哥？根本不想他回来？”陆小北一脸惊愕。 自己的父母原来是这样的父母？ “别胡说……”陆元平没底气地应了一句。 南城是那个女人生的孩子，他本来就不喜欢那个女人，连带她生的孩子也不喜欢，当时找不到他了其实心里还松口气了。 看不到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五章 恶毒父母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六章 我真的很爱你 “我听到的时候也和你们一样的反应。”章慧笑道。 “那你爱人是哪儿的，工作了吧？”林芳和张婉一下来了兴趣。 “他在石油大学，也还在上学。”郭湘笑了笑，“不过我们俩以前都工作过，都是后来考的。” “怪不得结了婚。”张婉点头，“改天让他请我们吃饭，我们瞧瞧！” 郭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六章 我真的很爱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离过婚 接下来几天郭湘照常上课，倒是章慧好像一直有点闷闷不乐。 “怎么了，还在想穆教官的事儿？”张婉调侃。 章慧苦恼地点点头，“我怕我以后做不好。” “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想太多了，首先你要喜欢这个人，其次他也要喜欢你，你都不知道别人的心意就在这儿担心以后的婚姻生活，是不是有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七章 他离过婚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们的缘分 穆峰和章慧吃完饭，送她到了学校自己又转回了家。 “今天怎么回来了？”母亲林淑华不由问道：“不是住在学校吗？” “今天和一个朋友在外面吃饭。”穆峰随口答了一句，虽然送回了学校，却不想再进去了。 穆青走了过来，“对了，哥，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郭湘和他爱人和好了。”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八章 我们的缘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好看吗 陆小北自那天见了郭湘回来，一想到自己的父母是那样的人，整个人都有点自闭了。 “小北这几天到底是怎么啦？”程娟伸手去探陆小北的头，“是不是生病了？” 他头一偏闪了过去，“我没病。” “没病怎么这几天都不说话？”程娟看着他，“都多大的人了还叛逆呢？” 陆小北看了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四十九章 我好看吗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章 准备去深市 又是新的一周，再过一个星期就是国庆节了，郭湘想着要不趁这个假期去一趟深市，也看看自己投资的核磁共振项目是怎样的。 想着既然是旅游不如叫顾振南一起去，以前说要去旅游也没去成，现在病好了，一件件事要开始慢慢去实现。 跟顾振南一说，他点头，“好啊！” 只要和媳妇在一起去哪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五十章 准备去深市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一章 第一次坐飞机 过了两天郭湘又打电话跟家里说自己要去深市的事儿，问家里有什么要买的。 “我听说那边的电器便宜，要不帮我买个随身听吧？”王楚云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虽然京城也有，相对来说自然是南方便宜一些。 “大哥呢，想买点什么？”郭湘问。 王楚豫脸色微红，“我不要什么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五十一章 第一次坐飞机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二章 坐飞机喝茅台 京城飞往广市要三个多小时，郭湘一直是提心吊胆的。 好在天气好，似乎也没什么事儿，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空姐推着小推车过来，上面放满了饮料。 郭湘一看瞪大眼睛，除了有汽水，还有啤酒和茅台。 “请问您要喝什么饮料？”空姐面带微笑一个个问过去。 “我要一杯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五十二章 坐飞机喝茅台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就系大卫 职工宿舍是一栋四层的楼房，一间一间有点像公寓楼，地上铺了瓷砖。 当然里面条件没那么好，还是铁架子床上下铺，只有职位高的干部才有单间。 一楼是饭堂，所有员工都在这里吃饭。 亚克力的桌椅，倒也很干净。 打饭的窗口旁垒了两大叠不锈钢餐盘，已经很有现代工厂的样子。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五十三章 我就系大卫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五十四章 请吃大餐 “外面热死了，快进房！”全城叫嚷着走进屋里，看见微笑着站在面前的郭湘愣了一下，“这是……” “哦，忘了跟你们介绍，这是我媳妇郭湘！”顾振南连忙说道。 “你媳妇真漂亮！”全城一拍顾振南，靓女啊！ “里就系他老婆？怪不得啦，他那么大方给里买首饰，要系我，我也愿意！”大卫说道。 郭湘“噗嗤”一笑，这普通话说的，不过这时候的港城人会说普通话的都还很少，能说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你们好，我是郭湘！” 郭湘笑着跟两人握手。 “你不热吗？还穿着西装？”郭湘看向大卫，这边可是三十几度的高温，外面能热死人。 “他就是能装，快脱下吧，靓仔，又没有外人。”全城调侃。 大卫不好意思地笑笑，一边脱下西装外套，一边擦了擦汗，“这系我的门面啦！” “我以前帮里买的东西里还满意吗？”大卫问郭湘，“辣个钻戒，我都心动，想买给我吕朋友都买不起，还有卡地亚，情侣表啊，我都好想要！”大卫夸张地说道。 郭湘格格直笑，用英语说道：“大卫先生，你不如说英语还好一点。” 大卫惊讶，也用英语回复，“想不到你英语这么好，内地人没有几个。” “你们够啦，也不考虑考虑我和振南的感受！”全城不满起来。 郭湘笑，改为普通话，“你帮振南买的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喜欢就好，我也很开心啦！”大卫笑道。 “怎么样，你们这次来深市是有什么事儿吗？”全城坐了下来，“是来投资的。” 全城帮他们办过专利的事自然是知道他们有钱，大卫帮顾振南买过东西更知道。 “嗯，在高新工业园区那边投资了个项目，过来看看。”郭湘说道。 “什么项目？”全城很感兴趣。 “就是做医疗器械，核磁共振，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郭湘问。 “核磁共振？这可系高科技！”大卫很惊讶，他经常在国外跑自然知道得更多一些。 “是，而且我是学医的，知道这仪器对医院的重要性，所以就投资了。”郭湘说道。 “有眼光！”全城竖起大拇指。 “对了，那你们公司有没有法务？请我做你们的法律顾问啊！”全城一下来了精神。 郭湘笑，果然不愧是律师啊，一下找到商机。 “这个我不太了解，我要问一下，如果可能我会推荐你们律师事务所。”郭湘笑道。 “那就太感谢了！”全城大喜，高新技术企业啊，以后做大，那就是大公司，自己就有钱赚啦。 现在打官司的普通人还很少，大部份都是企业官司，当然能认识大公司是最好的。 这两口子都不简单啊。 “晚上我当东道主，请你们吃饭，请你们尝尝正宗的粤式美食。”全城大方说道。 “好啊！”郭湘笑。 “深市我不熟，而且现在都是外来人，没什么好吃的，我带你们上广市吧，上下九，没有我不熟的！”全城说道。 “客随主便！”郭湘点头。 “振南，你怎么不说话？”全城用手肘碰了顾振南一下。 他笑笑，“我都听我媳妇的。” “哎，气管炎啊？”全城调侃，“不过你老婆这么漂亮又能干，当气管炎我也愿意。” “系啊系啊！”大卫附和。 郭湘一听大卫说话就想笑。 全城开了车，载上三人往广城去。 直接到了西关。 西关这时候还是旧街，都是老旧的广式住宅，全城把车在路边停好。 “我带你们去一家私房菜，那家粤菜做得很正宗。就是位置有点偏，但酒香不怕巷子深，真正的吃货都能找到。”全城说道。 带着三人左拐右拐，进了一条巷子，走到一家门前，门楣上挂着“梅娘私房菜”。 “梅姨！”全城一进门就叫起来。 “是城仔啊，好久没来啦。”一个四十多岁穿着湛蓝印染，扎着发髻的中年妇人走了出来。 “今天带了客人来，梅姨给我们上你的招牌菜。”全城笑着说道。 “好咧！”梅姨笑起来，招呼几人坐下。 郭湘打量四周，这就是个院子改装的，广式的旧宅，屋檐上有粤式特有的隆起翘角，青砖黑瓦，院子里摆了几张八仙桌，还有木椅，很有地方特色。 过来的人一般都说白话，说普通话的少。 白话就是粤语，郭湘基本听不懂。 有服务员先端了茶过来，全城拿起茶壶给每人碗里倒水。 茶杯是放在碗里的，这是饭碗，碗外还有一个稍大的碗，这是汤碗。 大碗下还有碟子，边上有筷子和勺子。 碟子是用来装垃圾的，比如骨头虾壳什么的，有些北方人不知道会拿碟子当碗来盛菜。 全城拿起茶杯洗起来，水再倒入碗里洗碗，洗勺子和筷子。 这是广式的特色，吃饭前都要冲洗一遍，虽然是干净的，但还是要过一遍。 其他地方一般没有这个习惯。 郭湘前世是来过粤省的所以知道，顾振南不知道，但他会跟着学，也就没出什么丑。 都洗了一遍，再倒上茶开始喝。 茶壶已经空了，把茶壶盖打开斜放在边上，店家看见就知道这里要添水，就有服务员过来把茶壶拿过去，添了水再送回来。 茶喝了两遍，菜还没上，郭湘觉得有点慢了。 “别急，好菜是要花功夫的，等会儿包您满意！”全城朝郭湘扬扬眉。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梅姨端上来一大盆菜，快有一个小锅那么大。 “这是盆菜，传统特色菜，做这菜的不是没有，不过梅姨这里最正宗。”全城说道，拿起筷子，“来，大家快尝尝！” 郭湘拿起筷，一看里面好多料啊。 盆菜其实就是大杂烩，不同人家可能做得不同，一般人家可能就是萝卜、腐竹、猪肉、猪皮、鱼等等。 这盆菜除了那些垫底，上面全是虾、发菜、生蠔、鱿鱼、鲍鱼，这可是下了大血本啊，全城还挺大方。 大卫也竖起拇指，这一趟来值了！ 第四百五十五章 吃了很多生蠔 接下来又上了一些地方特色的小菜，腌渍酸甜萝卜，酸辣青芒之类的，都是开胃的好菜。 “来，多吃一点！”全城夹了一块生蠔到顾振南碗里，“男人要多吃这个，你懂的，晚上包你威猛！” 顾振南一脸懵，郭湘闷头笑。 一餐饭下来郭湘吃到撑，很久没有这样放开肚皮吃了。 其实她前世很喜欢吃海鲜的，只不过这个年代不是沿海城市很难买得到，所以都很少吃。 这次真是吃得尽兴。 “怎么样？”全城看向郭湘。 “特别好吃，真的！”郭湘点头。 “振南觉得呢？”全城又看向顾振南。 他不挑食，什么都吃，就说了一句，“可以！” 郭湘笑，想从他嘴里说出什么赞美的话不容易，不过他对自己好像就从不吝惜，感觉他这一生的好话都用在自己身上了。 “我再带你们去吃甜品！”全城说道。 “不行，我吃不下了！”郭湘摆手。 “哎，甜品又不是饭，都是汤汤水水的东西，一下就消化掉啦。”全城说道。 “尝尝吧，这里有几家的甜品真的很好七。”大卫也说道。 好吧，客随主便。 全城买了单，带着几人又往主街上去。 结果郭湘又吃了一碗双皮奶、吃了一盅木瓜炖雪蛤，再也撑不下了，吃不完的都叫顾振南吃了。 “战斗力不行了！”郭湘捂着胃，感觉东西都要到嗓子眼了。 “还有好多没吃呢。”全城一脸惋惜。 “以后还有机会，我又不是明天就走。”郭湘一脸无奈，这是要撑死我，继承我老公吗？ “那我们就逛逛街，这边的夜市很热闹！”全城说道。 大家就又逛起来。 现在改革开放了，这里是最前沿，街上很多小摊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真的很热闹。 逛了一圈，郭湘也走不动了，“不行了，我们回去吧？” “好！”顾振南牵着郭湘。 “那、要不在广城住？明天带你们去吃早茶？”全城说道。 “还是回深市吧，我想明天在深市买点东西，再说酒店都开好了，不用浪费了。”郭湘说道。 “那这样，干脆我们也一起过去，就在深市住，明天一起去逛逛，深市你比我熟。”全城看向大卫。 “好哇！”大卫点头。 于是全城又开车往深市，也在萝湖大酒店开了间店，要了双标间，他和大卫一起住。 郭湘和顾振南也回了自己房间。 “啊，好累！”郭湘扑到床上。 顾振南看看她，“洗了澡再睡！” “嗯。”郭湘点头，从包里拿衣服出来，“一身汗，黏乎乎的太难受了。” “我们一起洗？”顾振南笑。 “不要！”郭湘瞪他一眼，自己吃得那么撑，像个大肚婆一样，丑死了。 顾振南抿嘴笑。 郭湘洗了澡换了睡衣，重新扑到床上。 “头发还没干别睡！”顾振南说道。 “没事儿，我现在头发这么短一会儿就干了。”郭湘甩甩头发，好像比剪头发时又长了一些。 顾振南洗完澡，把两人的衣服都洗了就晾在洗手间里，天气热应该会干。 两人就带了两套换洗衣服，不洗掉过两天就没衣服换了。 再说衣服上都是汗不洗的话，明天就臭了。 顾振南走出卫生间，郭湘斜靠在床边看电视。 “肚子还胀吗？”顾振南问。 “嗯，有点！”郭湘揉揉肚子。 顾振南打了个电话给前台，让人送一点消化片上来。 “我帮你揉揉！”顾振南伸出大掌轻轻帮郭湘揉肚子。 过了一会儿外面传来敲门声，服务员拿来消化片，顾振南喂郭湘吃了，又帮她继续揉肚子。 揉着揉着郭湘就困了。 “媳妇！”顾振南叫。 “嗯？”郭湘应了一声。 “我今晚吃了很多生蠔……”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又应了一声，一下反应过来，睁开眼，老公都学会暗示了？ 学得够快啊。 郭湘故意装不懂，“那我也帮你揉揉？” 顾振南：“－.－#” “逗你的啦！”郭湘笑，拉下顾振南…… …… 第二天两人睡了个自然醒，全城也没有过来打扰，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 到了十点多两人才起，洗漱完，打了全城房间电话。 “现在喝早茶还来得及吗？”顾振南问。 “来得及，就是十二点都行。”全城说道，其实很多人喝早茶都到中午。 大家就在萝湖大酒店喝早茶。 一般来说酒店的早茶比较丰盛。 说是喝早茶不是真的喝茶，当然也有茶可以喝，主要是吃茶点，各种各样的点心。 “昨晚吃太饱，今天少点一些。”郭湘说道。 “还没消化完？女人胃就是小。”全城摇头。 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过来，蒸好的点心一摞摞在蒸笼上，客人看到想吃什么就让服务员拿一笼。 点心又分小点、中点、大点、特点，价格都是不一样的，特点最贵。 你拿一个点心，服务员就会用一个刻了等级的小戳在你桌上的卡上盖个章，等吃完一算上面的点数，乘一下单价，就知道多少钱了。 当然也可以单点。 全城就点了一个干炒牛河，这个是特色，应该让客人尝一下。 然后又点了肠粉，拿了虾饺、凤爪、烧麦、豉汁排骨、七彩水晶包、萝卜糕等等一大堆。 “够了吧，等会儿吃不完。”郭湘翻了个白眼，又想撑死我，感觉来一趟深市能胖几斤。 “振南多吃一点，我看他饭量大。”全城笑。 “嗯！”顾振南点头，其实一份点心量很少的，按他在油田的饭量可以吃几十盘。 现在没干体力活，饭量少了一些，但他个头大啊，能量还是要补充。 顾振南站起来能比全城和大卫高一个半头。他们本广人个子普通比较矮。 郭湘就没有再吃干炒牛河和肠粉那种容易饱的主食，吃了点虾饺、凤爪、萝卜糕就饱了，真不能吃太多了，等会儿胃疼。 吃完一边喝着茶一边看他们吃。 吃早茶的人很多，都是一边聊着天一边吃，能吃一上午。 基本都是说白话的，其中也有夹杂一些英语，可能是港城过来的人。 这时候港城过来做生意的很多，改革开放大家都有机会。 顶点 第四百五十六章 抢劫啦 吃完早茶大家又去逛街。 太阳很大，郭湘买了一把遮阳伞，顾振南就负责帮她打伞。 然后又到了一个大商场。 郭湘记得帮王楚云买了一个随身听，然后又买了一些进口的化妆品，这是准备让王楚豫送给穆青的，当然自己也买了一些，也可以分给姐姐和妈妈用。 然后又给郭雅琴买了一条真丝的裙子，给父亲和大哥买领带，还想给母亲买一点首饰，现在金价并不贵，而且这边的首饰款式比较新颖，戴起来比较好看。 三个男人对郭湘的购买力已是目瞪口呆，后来干脆坐下来，让她自己去逛，他们坐着喝饮料等她。 然后郭湘又买了一大堆，反正有钱。 等她回来顾振南忙帮她把东西接了过来。 “这么多？”全城看着郭湘大包小包瞪大眼睛，太有钱了。 郭湘笑，想买的东西很多，其实她平时也不怎么逛街，以后也没什么时间，现在有机会还不买个够？ 中午是郭湘请吃的饭，全城和大卫陪自己一天，也得好好感谢他们。 吃完中饭，几人准备回酒店，天太热，下午不准备逛了。 刚走出饭店，一个人突然冲了过来，把郭湘肩上的包一拽，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包已经被抢走了。 “我的包！”郭湘大叫，说着就追上去。 “我去！”顾振南把手里的东西往郭湘身上一放，立马追了上去。 “抓贼啊！” “抢劫啦！” 全城和大卫也都叫了起来，一起追了上去。 前面的人听到声音纷纷避让。 小偷拿着郭湘的包拼命往前跑，几人在后面追，郭湘在后面也慢慢地追上来，包里还有钱，最主要还有证件，丢了很麻烦。 顾振南跑得也很快，眼看要追上小偷，那人突然把手里的包往边上一丢，另一个人接了过去，一拐弯朝一个小巷子里跑了进去。 郭湘在后面一看，这街道很多巷子，通往边上另一条街，于是从身边这条巷子拐了进去。 到了另一条街，那个小偷的同伙正拿着包向自己这边跑。 郭湘冷笑一声，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脱下鞋，瞄准小偷同伙“嗖——”一下把鞋丢了过去。 那人边跑还边往后面看，根本没发现前面还有人堵他。 这一不留神被郭湘的鞋丢个正着，眼前一黑扑倒在地。 顾振南也正好追了上来，一把扭住小偷的手压在了地上。 后面的全城和大卫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累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朝着顾振南竖起大拇指，“你……太强了！” “振南，把我的鞋拿过来。”郭湘叫，东西太多，她走不开，一只鞋也不好走路。 顾振南把小偷腰上的皮带扯下来绑住他的手，让全城看着，拿着郭湘的鞋走了过去。 “媳妇，你的鞋！” 郭湘扶着顾振南，把脚穿进鞋子里，捡起地上的东西全放进顾振南的手里。 “这个小偷怎么办？”郭湘问。 “押到派出所去吧。”全城说道，“这下可以判他的罪了。” “小偷不是教育一下就出来了吗？”大卫问。 “他这不是小偷了，他这是当街抢劫，这是抢劫罪。而且郭湘这包里的东西多值钱，数额巨大，够他受的了。”全城说道。 小偷一听吓着了，“不是我，不是我抢的，我只是接了一下。” “谁叫你接的，你接了你就是同伙，罪是相同的。”全城笑道，“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律师，那些法律我最清楚，你今天算是栽在我们手里了。” 躲在暗处的小偷一听都不敢出来了，自己再被逮着怎么办？还是躲起来吧，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几人押着小偷到了派出所，公安一听是抓到抢劫的立马接了手。 然后清点了郭湘包里的财物，金银首饰加上钱，价值好几千，小偷一听脸就白了，如果自己没被抓住那就发了，可现在被抓，恐怕没几年出不来了。 几人做了笔录从派出所出来，顾振南把包也揽到自己身上，以免再发生类似的事儿，主要是怕媳妇受伤。 其他东西全城和大卫帮忙一起拿。 “我还以为只是关外会乱一点，想不到关内也这么乱。”郭湘说道。 以前听说过深市这时候是比较乱，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都涌到深市来淘金，不过因为要边防证大部分人集中在关外。 “也有一些偷渡过来的，在边界的地方剪开铁丝网钻进来。人家说深市遍地是黄金，都想来捡金子呢。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有些好吃懒做的就干起了小偷小摸的勾当。”全城说道。 “这边比广市乱多了，外来人口太多，关内还算好的，你去一趟关外，不知多少人盯着你，项链耳环包，分分钟被抢走。”全城摇头。 郭湘点头，前世是有听说过，特别是九十年代，出现很多飞车党，抢了人的包就开车逃，追都追不上。 后来还是经过大力整顿慢慢才好起来。 几人回到酒店休息了一会儿，全城和大卫说要告辞。 郭湘和顾振南起身送他们，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也不能老让人陪着，再说自己两人也要享受二人世界。 “法律顾问的事我会跟公司说一下，不过能不能成我就不能保证了。”郭湘对全城说道。 “那是自然，你有心就好了。”全城点头，“那以后再联系！” 几人握手，郭湘对大卫说道：“如果以后要在海外买东西，可能还要麻烦你！” “不麻烦，欢迎！”大卫笑，反正都是有佣金的。 送走了全城和大卫，两人也终于放松下来可以好好休息。 “我去洗个澡，又是一身汗。”郭湘说道。 “嗯，你先洗。”顾振南点头。 等顾振南洗完出来，郭湘已经睡着了，逛了一天太累了。 顾振南就坐在郭湘的身边看着她，她的肤色白晳，因为天热晒得有点微红，看上去白里透红很是漂亮。 俏丽的短发有一点点自然卷，在额前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看着失而复得的媳妇，顾振南心里一片柔软。 媳妇，以后再也不分开！ 顶点 第四百五十七章 回家 接下来两天，两人把深市逛了个遍。 去了趟大梅沙，这时候大梅沙海滩还没开发出来，不过已经有人去玩，只是人并不多，海水清澈。 不像后世，一到节假日人多得像下饺子一样。 两人下海游泳，很是惬意，就是晒黑了不少。 然后叫得上的公园、景区都玩了一遍，又买了一大堆特产。 当然相片也拍了很多，单人的、合照、景色，拍了两个胶卷。 等到了第五天要回程，杨中立还是老样子，郭湘和顾振南都晒黑了一圈。 “一看你们就是来度假的。”杨中立笑道。 “本来就是啊，工作只是顺带。”郭湘笑。 “好好珍惜现在的生活吧，等你毕业就有得忙啦。”杨中立略微有点酸地说道，郭湘可是医生不忙才怪。 郭湘只能笑，是啊，趁现在有空还能多玩玩，下学期开始就没什么假期了。 回程还是郭湘买的机票，这次有经验了，再也不会像乡下人第一次坐飞机。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吃惊，总是会感叹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主要是后世安检太严了，什么都不能带，现在什么都可以，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回到京城郭湘先回了一趟娘家，主要是带的东西太多，先给他们拿过去。 给王楚云的随身听，还有化妆品，她很开心。 给王楚豫的领带，还有要带给穆青的化妆品，还多带了一条丝巾，王楚豫也很满意，想着什么时候送给穆青。 给王崇明的皮带和领带，都是外国货，看上去很高档，配他大老板的身份，别搞得自己像个暴发户。 还有给郭雅琴的金首饰。 “花这个钱做什么，这多贵啊！”郭雅琴嘴上说着，可是却爱不释手，真漂亮啊，这款式京城都没有。 “妈，我给您戴上。”郭湘笑道，“再配上这条真丝的连衣裙，多有气质！” “好看！”王楚云和王楚豫都点头，王崇明只是微笑，还是女儿有眼光，自己就买不来。 把礼物都送出去，两人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小Q听到外面的动静兴奋地跑过去迎接，在两人的脚下跑来跑去，尾巴摇得都快掉了，呜，主人这几天跑哪儿去了，还以为你们不要小Q了。 “姥爷，我们回来啦！”郭湘朝屋里喊，顾希德从屋里走了出来，微笑着看着二人，“回来啦？” “姥爷，我给您带了礼物！”郭湘说道。 “是什么？我怎么不知道？”顾振南惊讶，没见郭湘买什么呀。 “你们后来都不陪我逛了，当然不知道。”郭湘瞪他一眼。 不过老人也实在不知道买什么礼物好，除了买一盒好茶，郭湘买了一根檀木的拐杖送给顾希德。 在其中一个长盒里装着，顾振南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原来竟是一根拐杖。 顾希德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好，站久了腿疼，郭湘就想到买一根拐杖给他。 这拐杖做工精致，手把处有雕花，不容易打滑，而且檀木的还有淡淡香味，很好闻。 “好，真不错！”顾希德拿着拐杖在手里试用，很是高兴。 郭湘也给张婶买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当然这个价格就比较便宜，但比一般的还是好些。 张婶很意外，“我也有啊，真是太谢谢了！” “您照顾姥爷辛苦，平时又要给我们做饭，应该的。”郭湘笑道。 顾希德很高兴，外孙媳妇很善良。 两人和顾希德谈了这次深市之行，顾振南见她说得兴致勃勃，去泡了壶茶过来。 当说到遇到抢劫，顾希德的心都提了起来，听到郭湘说小偷被她的鞋子砸晕了，不由失笑，外孙媳妇太有意思了。 顾振南听着，嘴角噙着笑，听郭湘说得好像很有意思，自己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顾希德很高兴，外孙媳妇性子活泼和沉闷的外孙是互补，若两人都不爱说话就太冷清了。 郭湘又说了坐飞机的见闻，自嘲像乡下人进城一样，把顾希德逗笑了。 张婶在一旁看着很是欣慰，顾老都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郭湘又拿出一堆特产，拿了广式腊肠腊肉给张婶，让她晚上蒸了吃，尝尝味道。 晚上吃完饭终于闲下来，郭湘躺在床上。 “还是我们京城的天气好，现在多凉爽，在深市快热死了。”郭湘翻了个身，“你看我，都晒黑了。” “没事儿，很快就白回来了。”顾振南笑，媳妇怎么都好看。 “对了，我给你也买了个礼物。”郭湘坐起来，去包里翻找。 “我也有？”顾振南惊讶，自己都一起去了，还要什么礼物？ 郭湘拿出一个盒子递给顾振南。 “是什么？”他问。 “你打开就知道了。”郭湘笑。 盒子还有礼品纸包装着，拆了包装顾振南才看出来，原来是一个电动剃须刀。 飞利浦的，好像很贵。 郭湘也实在不知道买什么了，钱包、手表都有了，就买了这个。 “嗯，这个很方便。”顾振南点头，不要用水随时都可以剃。 “我来帮你试试？”郭湘笑。 “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拆开盒子，把电池装进去，一推按钮电动剃须刀嗡嗡响了起来。 伸到顾振南的下巴上，沿着他的下巴慢慢推过去，能听到里面的刀片剃到胡须嚓嚓的声音，听着特别爽。 再一摸下巴，“嗯，剃得很干净！” 顾振南一笑，低下头朝郭湘的唇上亲下去。 “我的礼物呢？”郭湘伸出手。 顾振南一愣，“没有？”郭湘撅起嘴，拍了一下顾振南的手，“算了，不和你计较。” 其实顾振南还真买了东西，是想在郭湘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还有十几天就她的生日了。 不过那礼物对她来说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 “我把自己送给你！”顾振南说道。 “切！”郭湘白他一眼，就知道说好听的，不过心里还是甜甜的。 “今天早点休息，明天开始又要上学了。”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 “嗯！”郭湘窝进男人的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老公我觉得现在很幸福，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顾振南点头，再也不分开。 第四百五十八章 姐夫 第二天郭湘回到学校，到了宿舍拿了几包从深市带的特产。 “呀，这是什么？”章慧惊呼。 “这是老婆饼，国庆我去了趟深市，从深市带回来的。”郭湘说道。 “你去旅游了？真让人羡慕。” “怪不得晒黑了。” 郭湘翻了个白眼，“不说黑我们还是朋友。” 章慧吃吃笑。 “味道有点特别。”张婉咬了一口。 “这个为什么叫老婆饼啊？”章慧问，“里面又没老婆。” 郭湘白了她一眼，“夫妻肺片里面还没夫妻呢！” “老婆就是媳妇的意思，是南边人的叫法，这老婆饼的来历好像有几个版本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总的来说就是某人的老婆做出来的饼，后来一直传下来就叫老婆饼。” 郭湘又拆出一包凤梨酥，“尝尝这个，这个比较好吃，我们这边好像没有。” 几人一边吃一边称赞。 “对了，你和穆教官怎么样了？”郭湘问章慧。 “军训都过了，他回部队了，你说我怎么办？”章慧鼓起腮帮。 “去打听一下他的电话，也可以去部队看他吧？”林芳说道。 “可是，我们都没有确认什么，我怕他会烦我。”章慧一脸愁容。 “如果喜欢那就要主动一点，你自己都没办法，我们也帮不了你。”张婉说道。 郭湘也点头，她也不想给她出主意，感情的事还得靠她自己。 “对了，你不是认识他妹妹吗？要不你把她介绍给我认识，那我和她成了朋友，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他家玩儿了。”章慧说道。 郭湘想了想，点点头，这倒是可以，至于她和穆峰能不能成，就不是自己能影响的了。 吃完东西去上课，安泽瀚跑到郭湘身边的位置坐下。 “你听说了吗？我舅舅他们的亲体肝移植批下来了。”安泽瀚说道。 “真的，那太好了！”郭湘惊喜，小狗肝移植的成功应该是这项目审批的关键。 “嗯，如果亲体肝移植成功，我舅舅那可就是名医了。”安泽瀚说得眉飞色舞。 “嗯！”郭湘点头，他本来就是名医，他的成就可远远不只这些。 下了课，回到宿舍，张婉对几人说道：“晚上我请客，请你们吃饭啊！” “怎么，找到对象了？”郭湘调侃，之前有说谁找到对象就请姐妹们吃饭，让大家把把关。 “没有，今天我生日，请你们吃餐饭，也为我自己庆生。”张婉说道。 “你生日啊，生日快乐！”几人忙说道。 “不过现在才说礼物都来不及买了。”章慧说道。 “嗐，要什么礼物，我又不是小孩子，就吃个饭。”张婉说道。 “那我们一起去订个蛋糕怎么样？现在还来得及。”郭湘说道。 “不用……”张婉推辞。 “要的，过生日没蛋糕怎么行？”郭湘笑笑，“等会儿我们就去订，下午就能做好。” 晚上大家提着蛋糕到张婉提议的饭店，饭店还算是中档，有不少人在吃饭。 大家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张婉让大家点菜。 每人点了一个，然后张婉又添了一个，应该也差不多了。 几人吃起饭来，一边讲国庆假期各自发生的事儿。 “哎，那边的不是穆教官吗？”林芳突然说道。 大家都看了过去，还真是，想不到这么巧。 “小慧，你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张婉对章慧扬扬眉。 “我……”章慧犹豫了一下，觉得这样有些唐突。 “其实你和楚湘都认识他，过去打声招呼也没什么，正好可以介绍一下我和林芳，也就没那么尴尬。”张婉说道。 说得也是，章慧点头，刚站起来，边上一个女人突然朝穆峰走了过去，惊喜叫了一声，“姐夫！” 章慧脚步一顿，姐夫？他不是离婚了吗？ 章慧看向郭湘，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她就是听穆青说的，而且穆峰以前也问过她两人是不是合适，她相信他不会骗自己吧，他可是军人。 穆峰抬头看了一眼女孩，脸上有点不悦，“胡苹，我和你姐已经离婚了，以后不要再叫我姐夫。” “可是，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我姐夫，我只认你一个姐夫，别人不配。无论我姐做了什么，你在我心里的地位不会变。”女孩说道。 郭湘翻了个白眼，什么鬼？姐姐都离了婚，他还在你心里永远是姐夫，人家答应吗？ 穆峰的脸沉了下来，“我说了，我不再是你姐夫！” “不，你在我心里就是。穆峰哥，你是不是还喜欢我姐？不然你怎么还不找对象，你一定忘不了她是吧？那你们复婚吧，我支持你！”胡苹又说道。 四人面面相觑，这女人有毛病吧，听不懂人话？ 穆峰见这人说不通，眉头微皱，不想理她。 “穆哥……”一起吃饭的人看向胡苹，这怎么弄？老杵在这儿，这边有事儿也不能说，还不好赶走。 “穆峰哥，其实我姐跟那人在一起之后一点都不幸福，她都后悔了，你能不能再给她一个机会？”胡苹热切地看着穆峰，好像只等着他点头。 穆峰有点头疼，“我说了，我们已经离了婚，她过得好不好，过得怎样，我不关心，也不会管。” “可是，你以前是很爱我姐的，不是吗？”胡苹的眼里突然有了泪，“你们才见了几次面就结婚，你不是对她一见钟情吗？不是很喜欢她吗？怎么会这么快就变了？” “我不相信，你一定是在气我姐对不对，我代她向你道歉，你就原谅她吧，再给她一次机会，好不好？”胡苹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郭湘几人听得有点火冒三丈，这人是不是有病？在那自说自话，还想把出过轨的姐姐强推给前姐夫？ 郭湘刚想过去，章慧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朝穆峰走过去。 “穆峰，对不起，我来晚了。”章慧走过去在穆峰身边，挽起他的手，“刚才有点事儿耽搁了，你不生气吧？” 穆峰有点疑惑地看向章慧，章慧暗中朝他眨了眨眼。 那个叫胡苹的大吃一惊，瞪着章慧挽穆峰的手，好像要盯出一个洞来，“穆峰哥，她是谁？” “我是他对象啊，你又是谁？”章慧挽紧穆峰的手，靠过去，穆峰的耳根有点发红。 第四百五十九章 狗血大戏 “不可能，我不相信，你怎么可能有对象？你不是还爱我姐吗？”胡苹大叫起来。 “你姐？”章慧看向胡苹，“原来你是穆峰前妻的妹妹？穆峰都跟我说了，他离婚了，不喜欢你姐了，你怎么还叫他姐夫？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不知羞耻？” “要你管？我就要叫，你管得着吗？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你滚开，别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五十九章 狗血大戏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章 丢小纸条 几人吃完蛋糕，张婉去结账，结果被人告知，这桌的账已经有人结了，是那边那个军人。 张婉兴奋地跑过去，拍了拍章慧的肩膀，“我今天赚大发了，有人替我结了账，是你那个穆教官，我可是沾了你的光！” “是吗？”章慧呆了呆，穆教官是因为自己才结的账吗？ 朝那边看过去，穆峰那一桌已 《重生八零悍妻来袭》第四百六十章 丢小纸条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四百六十一章 一起上石油课 “看样子这不是第一次有人给你丢纸条了吧？”郭湘问。 “嗯，不是！”顾振南点头。 “啊？”郭湘瞪大眼。 “不过我从来没看过。”顾振南回答，“我没那闲功夫。” 郭湘噗嗤一笑，算你自觉。 在图书馆呆了一节课，下堂有课，顾振南带着郭湘去上课，两人坐在一起。 周清看到郭湘很是惊讶，刚才在图书馆还以为她只是偶尔和顾振南坐在一起，现在怎么又跟了过来，难道他们是一起的？ 她是哪个班的？自己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时老师开始点名，郭湘一看，这不是朱老师吗？前世他就住在自家隔壁，小时候还常去他家串门呢。 不过那时候自己父亲是石油大家的老师，这世换成了母亲，不知道和他还是不是邻居，不过不管怎样，母亲是石油大学的老师，他应该会认识吧？ 朱老师点名的时候周清就一直留意着郭湘，发现她并没有应到，难道她不是学校的学生？ 朱老师开始上课，这一堂上的是《石油化学》。 说到一些低品位油井，经过一次开采后产量不多，还可以进行二次及三次开采。 油井里不仅有油，还有水和气，气就是天然气，天然气充足就会喷出，成自喷井。 这是第一次采油，自喷结束之后，油藏就进入二次采油阶段。因为里面的油水和气都不足，石油非常浓稠，抽不上来，就要进行注水补气作业，才能抽出。 再剩下的注水补气都没用了，石油已经浓到像沥青一样，快要达到凝固状态，这时候就必须加入化学试剂，进行聚合物驱，用化学聚合物将稠油软化才能抽出。 郭湘听到这里觉得还蛮有意思，前世好像听父亲说过。 周清一直盯着郭湘，看到她和顾振南不时低声说一句话，顾振南也是微笑点头，心中不由嫉妒。 平时他是多高冷的一个人啊，她还以为他对别人都一样，怎么对这个女孩子就这么特别？ 而且他刚才的话太伤人了，和他同班了那么久，他居然不认识自己？自己也是被同学们誉为班花的好吗？ 那个女人不就穿得洋气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周清越想越气，突然站了起来。 “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吗？”朱老师看向周清。 “我……”周清有点慌乱，突然指向郭湘，“朱老师，她不是我们班的，不，她连我们学校的学生都不是，不知怎么混进来的。”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郭湘，怎么回事儿？ 郭湘翻了个白眼，我进来关你什么事儿？ “朱老师……”顾振南刚想站起来解释，郭湘拉了他一下，微笑说道：“怎么，不是朱老师的学生就不能来听课？我觉得朱老师的课讲得很有意思，我仰慕已久，来旁听不行吗？” “你胡说，你根本就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怎么可能来旁听？你就是来，就是来……”周清说不出来，说她是来和顾振南谈对象的？那大家不都知道他有对象了？ “朱老师，请问，不是您的学生就不能来听您的课吗？”郭湘看向朱老师。 “当然可以。”朱老师点头，能有学生选他的课他自然是很高兴的。 不过以前似乎并没有见过这个学生。 “你说是特地来听我的课的？那我考考你，聚合物驱用的什么化学试剂？”朱老师看向郭湘。 顾振南的心一下提了起来，媳妇不懂这个吧？ 周清也得意地笑，看你还能装到几时？要露馅了吧？ 郭湘淡淡一笑，“是用聚丙烯酰胺，朱老师我说得对吗？” 朱老师满意地点头，“回答得不错！” 不可能！周清震惊，自己都不知道。 顾振南也很意外，不过想到媳妇说过她过目不忘，一定是看过书了吧？ “可是、可是她根本不是……”周清急了。 “朱老师，其实我还真不是学校的学生。”郭湘笑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郭雅琴的女儿……” “你是……湘湘？”朱老师推了推老花镜，仔细看郭湘，“怪不得你懂这些，是郭老师的女儿那就不奇怪了。” 朱老师笑道，“不是听说你读的是医科大学吗？怎么来听我的课了？” “我就是来学校看看，正好碰到您的课，就来听，您讲课还是那么好，我都听入迷了。”郭湘趁机拍马屁。 朱老师哈哈笑起来，“他们都像你说的就好了。” 同学们目瞪口呆看着二人，喂，老师正上课呢，怎么还聊上了？ “正好，趁今天这机会，朱老师，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我爱人。”郭湘把顾振南拉起来，“以后还请朱老师您多多关照！” “啊？顾同学都结婚了？” “这是他媳妇？” “怪不得他那么高冷，原本还以为他不近人情，原来人家有媳妇了。” “对呀，还长得那么漂亮，是我也不会理别人……” “人家还是医科大学的高材生……” “顾同学深藏不露啊……” 周清的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我们才大二，他怎么可能就结婚了？ 朱老师看看顾振南，对他有点印象，新转学来的，可是很努力。 便点点头，“好说。” “坐下吧，现在继续上课！”朱老师说道。 郭湘和顾振南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坐下，顾振南并没有因为郭湘说出自己是她爱人有什么不好意思，反倒觉得理所当然，本来他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自己是有媳妇的，现在省事了。 顾振南把手伸在桌下握住了郭湘的手，她瞪她一眼，抿嘴笑。 周清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牙齿都快咬碎了。 上完课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俊男美女，又引起了一阵围观。 两人都是淡定帝，丝毫不受影响。 “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郭湘看了看四周，明确告诉别人顾振南可是名草有主了，别打他的主意。 “现在可以放心了？”顾振南笑，小媳妇怎么那么可爱？ “要是还有那不要脸的缠上来，你可不能客气。”郭湘说道。 “好，都听你的。”顾振南嘴角勾起来。 第四百六十二章 上门做客 下午郭湘回到自己学校，打了个电话给穆青，邀请她到家里来玩儿。 “我不是去过你家吗？”穆青说道，现在和王楚豫谈对象，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上门了。 “不是我妈家，是我自己家，我现在住南城，和我爱人住在一起，你还没来过吧，我还邀请了我大学寝室的同学一起，都是年纪相当的女孩子，应该玩得来。”郭湘说道。 “那好啊！”穆青爽快点头，她本来性格就活泼也爱交朋友。 郭湘便告诉了她自家的地址，让她周日上午早点过来。 到了周六，和寝室的几个女孩子说好了第二天到家里来玩儿，中午请她们吃饭。 晚上回到家，吃晚饭的时候郭湘对张婶说道：“张婶，明天我有几个同学来家里玩，中午在家吃饭，您明早多买点菜。” “好，你放心！”张婶点头。 顾希德看看两口子，两人互相夹菜，很恩爱。 “南南在新学校怎么样，学习还跟得上吗？”顾希德问道。 “还行。”顾振南说道。 “振南很努力，应该没问题。”郭湘也说道。 “那你们什么时候要孩子？”顾希德开口，其实他就想问这事儿，想早点抱重孙子。 “姥爷，这已经在我们计划中了，您别担心。”郭湘脸色微红。 “那就好！”顾希德点头，他就怕郭湘要毕业才生孩子，那南南的年纪就有些太大了。 晚上回屋，顾振南看着郭湘平坦的肚皮，“看来我还不够努力。” “滚！”郭湘瞪他一眼。 其实她是想下学期开始轮转再怀孕比较好，虽然是实习但也是医生了，很多医生在工作中怀孕也不奇怪，倒是在学校如果大肚子就有点不好意思了。 不过就算现在怀上了在学校也呆不了几个月，肚子不会显，所以也没关系，因此现在就都没有避孕。 要是怀上就生。 很多医生都是一直到怀孕前几天还在手术台上呢，所以她也不担心。 而且研究生期间毕竟没有正式工作那么忙，生了孩子以后反倒可以轻松一些。 第二天吃过早餐没多久，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我同学来了！”郭湘急忙去开门。 小Q跟在脚边冲过去对着门汪汪直叫。 章慧她们在外面听到吓一跳，“她家还有狗啊？” “我有点怕狗……” 郭湘听到后在门里说了一句，“你们别怕，我把它拴起来。” 把小Q的狗绳挂上，拴在了边上的树干上，然后去开门。 小Q趴在地方委屈地呜呜叫，又把我拴起来。 开了门，章慧、林芳和张婉都走了进来。 小Q腾地跳起来直叫唤。 “小Q，坐下！”郭湘喝斥了一句，小Q乖乖又趴了下来。 “你家狗好凶。”章慧小心地看了看小Q，绕过去。 “看家的对陌生人比较敏感。”郭湘笑笑，“你们别去惹它就行，它不会主动攻击人。” 几人走进院子，一边走一边打量，“楚湘，你家真大，真漂亮。” 郭湘笑笑，这是最一般的院子，要是带你们去看那三进的院子还不得吓死？ 郭湘把人带到客厅，张婶已经洗好了一些水果还有国庆去深市带来的特产，都摆在桌上。 这时顾希德和顾振南听到动静从房里走了出来。 郭湘忙把二人介绍给大家，“这是我姥爷！” “姥爷好！”三个女孩子都站起来礼貌的叫人。 “你们好！”顾希德微笑点头。 “这是我爱人顾振南！”郭湘又介绍顾振南给大家。 “你们好！”顾振南淡淡点了点头。 “姐夫好！”三人又齐声叫，郭湘不由莞尔。 “你们坐，我和姥爷出去走走。”顾振南扶顾希德，主要是怕他们在几个女孩子不自在。 “你们慢慢玩儿，别客气啊！”顾希德笑道。 “姥爷慢走！”三人都看着二人离开。 郭湘失笑，“你们这是排练好的吗？” “才不是！”三人都松了口气，有家长在就是压力大啊。 “楚湘你家真的好漂亮，这么多房，还有这么大的院子。”林芳羡慕说道。 “是啊，这种四合院可不好买。”张婉点头。 “对了，穆教官的妹妹怎么还没来？”章慧问。 “她住得远一些，可能也快了。”郭湘说道，“你们过来好找吗？” “还行，问一下就找到了，离学校真近啊，真羡慕你。”林芳说道。 “是啊，所以我才懒得住校。”郭湘点头，“来，吃水果，都别客气。” “嗯！”几人吃起来，有人吃苹果，有人吃零食。 这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是穆青来了！”郭湘站起来。 郭湘走出去，看见小Q不在，应该是顾振南牵出去遛了。 开了门穆青站在门外，看见郭湘一下跳了进来，“郭湘！” “进来吧！”郭湘笑。 穆青手里提着一兜水果，“给你的！” “这么熟了还客气什么？”郭湘接过水果，带穆青进去。 “你这院子也不错，不过没有你妈家的大。”穆青一边看一边打量。 “嗯，我妈家的是二进院子，这是一进的，简单一些。”郭湘回答。 几个女孩子在里面听了咋舌，楚湘妈妈家的院子还要大，她家真有钱。 再看穆青提了东西她们却空手来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也没事儿，她工作了，我们还是学生，情有可原。”张婉自我安慰。 “对，楚湘不会计较这些。”章慧点头。 郭湘带穆青进来，把她介绍给大家。 “你就是穆教官的妹妹呀，别说长得还真有点像。”张婉笑道。 “你们都认识我哥？”穆青惊讶。 “对呀，他不是在我们学校军训吗，我们虽然不是大一新生，但也都认识了。”张婉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也都是朋友了。”穆青扬眉。 “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她们都是我寝室的姐妹，这是张婉、这是林芳、这是章慧。”郭湘把室友一一介绍给穆青。 “你们好啊，我是穆青，青草的青。”穆青笑道。 “都坐下吧，想吃什么自己拿。”郭湘说道。 章慧暗暗观察穆青，想不到穆峰的妹妹性格这么活泼，和他的性格完全相反啊。 顶点 第四百六十三章 好马不吃回头草 “对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张婉不由好奇。 “这个说来话长了。”穆青拿了一个苹果啃起来，讲了当年自己被人贩子迷晕然后在火车上郭湘救了自己的惊心动魄的故事。 “还有这事儿啊？”大家都惊讶。 “看来出门在外还真得小心。”张婉说道，几人都是京城的，都没怎么出过远门，没社会经验，这次长见识了。 “好人不能随便做。”林芳点头。 郭湘哭笑不得，几人就得出这结论，不是应该把自己练强大点吗？ 不过有时也真是防不胜防，就说穆青其实她也是有点拳脚功夫的，谁知道去扶一个老人会着了道？ 所以是得小心。 “对了，我怎么听你刚才叫楚湘叫郭湘？”林芳问。 “嗯，我原来的名字叫郭湘，她叫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你们叫楚湘叫郭湘都行。”郭湘说道，主要是不想解释，那又是一番说来话长了。 “你爱人不在家？”穆青朝房里看了看。 “刚出去，和我姥爷遛弯去了。”郭湘说道。 “是啊，我们刚才都见过了，他爱人长得很帅呀！”张婉说道。 “真想不到，我觉得他和穆教官气质有点像，像个军人。”林芳说道。 郭湘笑笑，可能是像顾希德吧，他就是老军人，又是政法机关的，人比较严肃。 穆青听她们这么一说就可以肯定郭湘爱人是两年前见过的那个，看来他们是真的和好了。 “对了，我跟你说，那天我生日我们去饭店吃饭，遇到你哥，还有一个女人叫他姐夫，说她姐后悔了，想让她姐和你哥复婚，还说她只认他一个姐夫。”张婉趁机把那天的事儿说了一下。 “什么？还有这事儿？”穆青大惊，马上不高兴起来，“是不是胡苹？那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她姐在外面有人她还好意思说出来？” “你说你哥会不会和他前妻复婚？”林芳也问，其实是帮章慧问的。 “绝对不可能。”穆青摇头，“我哥本来就没多喜欢她，只不过门当户对，又到了年纪也就结了，想不到她还不安分守己，我哥就提出离婚了。” “这样看来他们是不可能再复婚了？”郭湘说道。 “不可能！我哥又不是没人要，好马还不吃回头草呢，何况她那种烂草。”穆青忿忿说道。 几人都笑起来，这穆青还真是快人快语。 “那个叫胡苹的还拼命撮合她姐和你哥，你说她什么意思？我们都觉得她不怀好意。”张婉说道。 “啊？不会吧？”穆青先是一呆，马上反应过来，“你们是说她对我哥……，我靠，太恶心了，我哥可是她姐夫，她竟然觊觎自己的姐夫？” “两姐妹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穆青的怒意都写在脸上，“不行，我要告诉我哥，让他不要上当。” 几人对视一眼，对穆青说道：“其实那天，章慧为你哥解了围，后来那个胡苹就跑了。” “哦，怎么解的围？”穆青一下来了兴趣。 章慧脸色绯红，不好意思开口。 张婉笑，“章慧说她是你哥的对象，把那人给气走了。” “啊？哈哈……”穆青笑起来，“那我哥怎么说？” “他倒没说什么，看到胡苹想打章慧，还阻止了胡苹。”郭湘说道。 “是吗？”穆青点头，看着满脸通红的章慧忽然醒悟过来，“你不会是真的对我哥……” “不行吗？”郭湘问。 “那倒不是，只要不是那个胡丽，我觉得都可以，就是我哥那人吧，有点冷，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穆青有点同情地看着章慧。 “任重而道远啊！”张婉拍拍章慧的肩膀。 “不过你也别担心。”穆青搂过章慧的肩膀，“我哥那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一定会一心一意对她好，就是前期要辛苦一点……” 章慧苦笑，这说了跟没说一样。 “他那人反应迟钝，你要是藏着掖着他可能不能领会，你要主动一点。”穆青说道。 “可是我怕我太主动，他会觉得这个女孩子不矜持。”章慧发愁，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而且他在部队，我在学校，也没什么机会……” “这倒是个问题！”穆青沉思。 “我倒有个办法。”郭湘说道，“我们下学期不是要实习吗？章慧能不能去部队医院实习，这样机会不就多了？”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穆青一拍巴掌，“我看行！” “可是我们不是要在自己学校的附属医院实习吗？”章慧问。 “不一定吧？”郭湘皱起眉头，“我们学校是有自己的附属医院，那些没有附属医院的呢？还不是得去其他医院实习？除了学校安排，自己也可以找相应的医院吧？” “说的也是！”张婉点头，“要不明天问问辅导员吧，好过我们在这儿瞎猜。” “你真的不反对我和你哥？”章慧问穆青。 “我为什么要反对？你喜欢我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再说你长得也挺好的，又是医大的研究生，倒是我哥……” “对了，这个我要跟你说清楚，我哥虽然是军官，但他只是高中毕业，这一点你要想清楚。”穆青说道。 章慧点头，她自己倒是不在乎，就不知道家里……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是张婶出去买菜回来了。 “张婶！”郭湘叫了一句。 张婶看了看几个女孩子，问了一声，“你们来了？” “张婶好！”几人都叫人，自然是跟着郭湘叫。 “对了，湘湘，刚才在外面碰到顾老，他说他们俩中午在外边吃，就不回来了，别等他们。”张婶说道。 “哎，知道了。”郭湘点头，顾振南应该是不想几个女孩子受拘束吧。 等张婶进厨房，张婉小声问，“她是谁啊？” “她是照顾我姥爷的，我姥爷是老干部。”郭湘简略说了一句。 几人点头，看来郭湘家世不错。 中午张婶做了好多菜，几个小姑娘都夸张婶做的菜好吃，把她乐得合不拢嘴。 看着充满青春活力的小姑娘，感慨年轻就是好啊。 顶点 第三百六十四章 特别的生日 过了一个星期，周日正好是郭湘的生日。 提前几天郭雅琴就让王楚豫跟她说了过生日那天要回家，好几年没给她过过生日，现在回家的第一个生日一定要在家过。 郭湘自然是答应了。 回家便和顾振南说了一声，他点头，“好，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到了生日这天，郭湘一大早就起了，吃了早餐和顾希德说了一声，和顾振南一起回了娘家。 回到家郭雅琴已经忙开了，在准备生日的菜肴。 “妈，又不是什么大寿，不用这么隆重吧？”郭湘说道。 “要的，你在外那几年妈都没给你过生日，你不知道每年生日我心里有多难受，今年好不容易回来了，一定要把以前的都补上！”郭雅琴说道。 “那我帮您！”郭湘说道。 “不用啦，今天你是寿星，你最大，什么也不用做，坐那儿等吃就好。”王楚云说道。 顾振南摸摸她的头，“那就别辜负妈的心意。” “哦！”郭湘鼓了鼓腮帮，心里很暖，家人对自己太好了。 过了一会儿穆青和张奋强也来了，“生日快乐！”两人对郭湘说道。 “你们怎么来了？”郭湘惊喜。 “当然是你大哥说的。”穆青说道，手上拿的礼物递给郭湘，“又大了一岁啰！” “说什么呢，我年年十八！”郭湘笑道。 穆青笑骂一声，“脸皮真厚。” 王楚豫听到穆青的声音从房里走出来，“来啦？” “嗯！”穆青朝他笑笑。 “到我房里来，我有东西给你。”王楚豫红着脸说道。 “哦！”穆青跟着王楚豫走进房。 张奋强也送上带来的礼物，“生日快乐！” “谢谢！”郭湘也没有客气地收了下来。 张奋强去厨房看了一下，王楚云正蹲在地上修鸡毛，“要我帮忙吗？”张奋强问。 “过来吧！”王楚云笑笑。 “不用，小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活？”郭雅琴说道。 “阿姨，没事儿，我在家也经常帮我妈干活。”张奋强说着走到王楚云身边帮忙一起做。 郭雅琴看了很满意，他能动手说明这小伙子勤快，以后两人成家也一定能帮女儿一起干，不会让女儿一个人劳累。 郭湘和顾振南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顾振南看看厨房又看看房里，似乎有点紧张。 “你怎么啦？”郭湘问，很少看见他这个样子。 “没事儿，我有点渴了。”顾振南说了一句。 “你早说啊，我给你倒水，再说我妈家你也不必客气，紧张什么？” 顾振南抿抿，没说话。 郭湘给顾振南倒了一杯水，他咕咚咕咚喝起来，一下喝光了。 “这么渴呀？”郭湘笑。 中午郭雅琴准备了一大桌菜，摆得满满的，还订了生日蛋糕放在一旁。 “妈，怎么这么多菜，这也太多了吧？”郭湘惊讶，这比过年还丰盛。 “你生日嘛，来，快招呼他们过来坐。”郭雅琴说道。 郭湘把顾振南叫过来，把王楚豫和穆青，还有王崇明都从屋里叫出来。 大家围了一桌子，看到这么多菜都有些惊讶。 “今天是湘湘的生日，那两年她流落在外，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过生日，我这个当妈的一想到心里就难受……”郭雅琴说着眼圈就红了起来。 “妈！”郭湘的眼睛也红了，那几年父母一定也很煎熬吧？ “每次想到她在外面……，好在湘湘现在又回来了，楚云和楚豫也别怪我这个当妈的偏心，她在外面受了苦，妈就是心疼，想把这几年欠湘湘的都补回来……” “妈，我们没意见，我们也想把爱多一点给湘湘。”王楚云和王楚豫眼睛也湿了。 “大哥、姐……”郭湘鼻子一酸，眼里满是泪，“你们没欠我的，真的！”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自己都是他们最疼爱的宝贝，自己有时任性发脾气他们都无条件包容自己，她一直知道，也心存感激。 “今天湘湘生日，说点高兴的。”王崇明抹了一下眼睛说道。 “瞧我，没控制住。”郭雅琴含笑擦了一下眼泪，“以后每年妈都给你过生日，再也不会落下你！” “好！”郭湘含泪点头。 “祝湘湘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大家都举杯。 郭湘感动得一塌糊涂，“谢谢大家！” 大家一起坐下吃菜，郭雅琴不停地往郭湘碗里夹菜，碗都堆不下了，郭湘很努力都吃完，这都是妈妈的心意。 顾振南看了很羡慕，也很替媳妇高兴，有这样的家人今生无憾了。 吃完饭，又把生日蛋糕拿了上来。 王楚豫帮忙点了生日蜡烛，把灯关了。 “来，湘湘，许个愿。”大家都看着她。 郭湘双手合十，交叉放在面前，心里默默想着愿父母身体健康，自己和振南恩恩爱爱过一辈子。 许完愿睁开眼。 “快，吹蜡烛，要一口气吹灭哦！”穆青笑道。 郭湘看了大家一眼，“噗”一口吹灭了所有蜡烛。 心想愿望一定会实现吧。 王楚豫把灯开起来，郭湘拿起刀切蛋糕，先切了一块给郭雅琴。 “你自己先，今天你最大！”郭雅琴微笑。 “没有妈怎么会有我？”郭湘朝母亲笑笑，“感谢妈妈给了我生命！” 郭雅琴的眼圈红了，接过蛋糕吃起来。 然后郭湘把蛋糕都切了，每人分一块。 接着郭湘父母拿了生日礼物给她，“谢谢爸妈！”郭湘高兴地接了过去。 还有王楚豫和王楚云也都拿出生日礼物给她。 最后大家都看向顾振南，好想知道他会送郭湘什么礼物。 郭湘倒有点担心，这个直男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吧？ 顾振南神色似乎有点紧张，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面向郭湘突然单膝下跪。 “你干嘛？”郭湘吓了一跳。 顾振南把手里的盒子打开，展现出里面硕大的粉钻，郭湘惊呆了，他这是要求婚？ 可自己已经是他媳妇了呀！ “湘湘，嫁给我！”顾振南看着郭湘。 “你傻啦，我已经是你媳妇了呀！”郭湘看着他。 顶点 第三百六十五章 求婚 “那不一样，那是以前我们都没得选择，可是现在……”顾振南仰着头看她，“我以顾南城的身份向王楚湘求婚！” “感谢你来到我的身边，成为我的至爱，自从你来了之后，我才不再孤单，才有了笑容，才觉得生命有了意义。” “从相识相知到相守，一起走过的日子都历历在目，我也曾让你伤心、难过……” 郭湘的眼圈一下就红了，想到那些分开的日子。 “我知道我做得还不够好，请你多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够多爱你一些，我承诺永远爱你、保护你，直到生命的尽头！” “湘湘，嫁给我吧，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难过，永远忠于你，做你的天，做你的雨伞，做你挡风的墙，做你心灵栖息的港湾，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履行这个承诺。” “不，一生太短暂，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下辈子也一定要遇到你！” 郭湘看着这样的顾振南泪流满面，想起两人的点点滴滴，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穆青紧紧拉住王楚豫的衣袖，感动得一塌糊涂，“好浪漫啊！” 王楚豫看她一眼，把她的手攥进手里，以后自己是不是也要这样？ 张奋强则被顾振南手里的大钻戒亮瞎眼，这得多少钱啊，自己要不要也搞一个？ “湘湘，你愿意嫁给我吗？”顾振南看着郭湘，一脸紧张。 大家都看向郭湘。 “我愿意！”郭湘笑了，笑中带泪。 “哗——”大家都鼓起掌来。 “太感动了！好幸福！”穆青拉着王楚豫的手都要哭了。 真是个傻姑娘，王楚豫握紧穆青的手，以后我们也会很幸福。 顾振南起身把戒指戴进郭湘的手上，把她拥入怀里。 其实他想吻她，但是这么多人没好意思。 “对呀，以前湘湘和小顾结婚是乡下的身份，现在他们回来了，是不是要再领一次证啊？”王楚云说道。 “小顾应该就是这个意思吧？”郭雅琴说道。 他不是说了吗，以顾南城和王楚湘的身份，他这是想把两人两个身份都锁定，无论哪个湘湘都是他的媳妇。 “我看可以！”王崇明说道，他们在乡下的身份有些事还是不方便。 “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不是可以生两个孩子啦？”穆青说道。 “对呀，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他们有两个身份不是可以生两个了？”张奋强也说道。 郭湘哭笑不得，你们是不是想得有点远？ “还真是！”王崇明点头。虽然不说重男轻女，不过如果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是最好的。 “那我们下午就去领证？”顾振南看向郭湘，满脸期盼。 “那是不是还要再办一次婚礼？”穆青问。 “不要啦！”郭湘满面通红，搞得都不好意思起来。 “我听湘湘的，她说办就办！”顾振南深情看着郭湘，眼睛好像都黏在了她身上一样。 “还是不要吧，太麻烦了，我们也没什么时间，心里知道就好了。”郭湘说道。 “那你们快去领证吧？这么说起来，现在你们是非法同居啊？”穆青笑起来。 “别乱说！”王楚豫去捂她的嘴。 郭湘倒不介意，她知道穆青是开玩笑的，自己也曾说过呢。 “那我们马上去领证，我回去向姥爷要户口本，现在的户口在他那儿！”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 郭湘和顾振南出了门，郭雅琴看向王崇明，“我们的女儿真的长大了，真的出嫁了。” “嗯！”王崇明点头，他们最小的宝贝女儿现在是别人的人了。 顾振南回家拿了户口本，郭湘的王楚湘户口是在学校的集体户，一直在自己手里，两人拿了户口本去民政局。 现在领证需要相片，两人照了相直接加钱加快洗出来，很快就在民政局领了结婚证。 结婚证还是一张奖状的样子，只不过有了相片。 两人只有一张，没有一式两份。 顾振南让郭湘看了看就把结婚证收了起来。 “干嘛不给我？”郭湘问。 “以后都不会用上，我要藏起来。”顾振南说道。 郭湘哪不知道他的心思，抿嘴偷笑。 两人回到家，顾振南把户口本还给顾希德，他才问拿户口本做什么。 顾振南告诉他用这个户口和郭湘领证的事儿。 “好，好！”顾希德点头，这样在京城他们才是名符其实的夫妻。 知道今天还是郭湘的生日，顾希德让张婶准备了好些菜，晚上也好好给她过了个生日。 郭湘觉得好幸福，两边家人对自己都这么好，自己真的很幸运。 晚上洗过澡回房。 郭湘很是感慨，“想不到我们会再结一次婚。” “这次是我们自己的主意，我们心甘情愿！”顾振南握起她的手。 郭湘看着他，想起那时候刚刚穿越，自己还一门心思想着离婚。 那时候真的挺作的，也没有考虑顾振南的感受，可是他都一直包容自己，爱护自己，也正是因为这样最后自己爱上他，打破了不婚的念头。 后来又经历了乌龙的离婚，也许正是因为这个，他才想再结一次婚补偿自己吧？ 但她知道即使那时候他也是一直爱自己的。 “现在你跑不掉了，无论是哪个身份你都是我媳妇。”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靠在他怀里，自己也是心甘情愿的，心甘情愿和他绑在一起，她知道没有人比他更爱自己。 “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好，任性、懒惰、爱耍性子，你还娶我，不会后悔？”郭湘说道。 “不会，我知道你不会无理取闹，你的任性都是有原因的。懒一点没关系，我来做，大不了还能请保姆，你有脾气说明你真实不虚伪，我喜欢这样的你，生动鲜活，不像自己那么沉闷。”顾振南说道。 “谁说你沉闷？”郭湘看顾振南，说起好话来能甜死人。 “那你也喜欢这样的我了？”顾振南看着郭湘。 “那当然，不然我为什么要嫁给你？”郭湘搂住他的脖子，笑靥如花。 顾振南低下头，吻住她。 第四百六十六章 好像怀孕了 “哎，对了，我还没拆礼物呢，快把我的包拿过来，看看他们送了我什么礼物。”郭湘兴奋地推开顾振南。 他无奈地看她，撩了就跑啊。 不过还是乖乖地把郭湘的包拿了过来，打开，把礼物都放在床上。 郭湘先拆了父母给的礼物，是个小盒子，打开一看是一个碧绿的翡翠镯子。 “呀，这好像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妈怎么给我了？”郭湘惊讶，不是应该给大哥吗？ “说明爸妈疼你！”顾振南说道。 “嗯，他们最疼的就是我。”郭湘点头，把镯子戴手上，碧绿的颜色衬得手越发地白晳莹润，非常漂亮。 “很好看！”顾振南称赞。 “可惜平时也戴不了，以后上班也不能戴首饰。”郭湘叹了口气，把手镯脱下重新放回盒子里。 “以后传给我们的女儿吧！” 顾振南笑，“好！” “对了，你送我的钻戒，以前的还在呢……”郭湘从领子里拉出之前顾振南送的那个，爱惜地摩梭着，“都没机会戴，只能藏起来。” “你们女人不都喜欢屯首饰吗？收起来说不定以后可以增值。”顾振南笑道。 郭湘扬扬眉，那倒是，她就喜欢收藏这些，当然并不是为了以后增值卖出去，而是喜欢这种拥有无价之宝的感觉。 一想到就觉得自己好富有啊，很有安全感。 而且她是颜控，喜欢一切美好的事物，就是不用，看着都觉得心情很好，更何况还这么值钱。 “对了，这个粉钻比上次送的白钻贵多了，你哪儿来的钱？”郭湘问，油田的钱不都在自己这儿了吗？他那点工资哪里还买得起？ “你还瞒着我藏私房钱啊？”郭湘故意说道。 “不是，那次买车本来取了十几万，后来不是才花了八万多，剩了一些，就买了这个……”顾振南小心地看着她。 “逗你的啦。”郭湘笑，“男人身上怎么能不带点钱，油田的钱以后转你账上好了。” “不用，我平时又不用钱，一点小钱我还是有的。”顾振南说道，“再说我也不懂做生意，放在你那儿我放心。” “那好吧！”郭湘心情愉悦，老公这么信任自己很开心。 “我们接着拆礼物吧！”郭湘说道，拿起了穆青送的礼物盒，很好奇她会送什么。 拆开一看，是一支派克金笔，哇，挺昂贵的。 据说这派克金笔的笔尖是14k金的，这一支笔要卖一百多块钱吧，差不多穆青一个月工资，她挺大方的。 “穆青送这么贵的东西。”郭湘拿给顾振南看。 “等下次她生日的时候你也回送她一些好东西就是了。”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而且她很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大嫂，送给她自然不会吝啬。 再看张奋强送的，是一个音乐盒，这在后世可能是普通礼物，在这个时候也算比较新奇了。 王楚云送的是一对耳钉，王楚豫送的是胸针。 这两个倒是比较实用，上班时也能戴。不像戒指，手术时是绝对不能戴的。 不过如果是要求严格的无菌室所有首饰还是都要拆下的，而且还要以防万一遗落在病人的身体里。 不过郭湘都没穿耳洞，也不会戴，不会有这个问题。 倒是胸针最实用，反正戴在外衣上，手术时都是要脱掉的。 “这么多礼物真开心。”郭湘一边笑着一边收起东西，有点后世拆快递的感觉。 顾振南看着她，小媳妇其实还挺容易满足的。 “现在可以拆我这件礼物了吗？”顾振南把自己送到郭湘面前。 “好啊！”郭湘笑着把顾振南扑倒。 …… 第二天上课，英语课已经换了一个新的女老师，长得还挺漂亮，男同学们变得特别活跃。 安泽瀚又坐到郭湘身边，“听说我舅舅他们要做亲体肝移植了，好激动啊。” “你激动什么？”郭湘看他。 “那当然啊，这在医疗界可是新创举，如果成功了，那……简直名满全球，我们作为他的学生也与有荣焉。” “那倒是！”郭湘点头，“等我们进入肿瘤医院也许就可以亲自上手术了。” “哪有那么快？”安泽瀚呶了一下嘴，“还要先轮转……” “对了，下学期开始轮转我们一起吧，像在东北时一样。”安泽瀚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本来我们就是一个专业的分在一起的可能性就比较大。” 上完课回到宿舍，见章慧一边在收着东西一边哼着歌，心情似乎很好。 “她是不是有什么好事儿？”郭湘悄声问边上的张婉。 “听说穆青邀请她周末去家里玩儿，心里正美着呢。”张婉朝她挤挤眉。 “哦——”郭湘笑，看来有进展？ 就是不知道穆峰知不知道，他在部队也不能常回家吧？ 不过那是他们的事，自己也管不着了。 下午放学郭湘走出校门，突然发现张灵正站在校门口，低着头靠在墙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灵灵！”郭湘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嫂子。”张灵抬起头，郭湘见她眼圈有点红，似乎哭过，急忙问，“怎么了？” “嫂子，我……”张灵的眼睛又红，看到校门口人来人往，欲言又止。 “走，到我家去，我家就在这附近。”郭湘拉上张灵。 两人一起往家的方向走，走到胡同里，没什么人的时候郭湘又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嫂子，我……好像怀孕了！”张灵眼泪一下掉了下来。 “什么？”郭湘大吃一惊，“确诊了吗？ “没有，我不敢去医院，我怕……”张灵抽泣起来，“我的月经历来很准，这个月都迟了十天，我……” “别急，我看一下，伸出手。”郭湘把张灵拉站住，让她平静一会儿，然后诊上她的脉搏。 一摸，完了，真的是滑脉！ “好像真的怀孕了。”郭湘看向张灵，“是谁的？” 张灵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哭起来。 “别哭啊！”郭湘急了，看着张灵这么伤心的样子，一下吓到了，“你不会是被……” 第四百六十七章 我该怎么办 “不是、不是的，嫂子。”张灵急忙摇头，“是……林靖安的！” “啊？你们不是没谈对象吗？”郭湘震惊。 “没……”张灵哭，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慌啊。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林靖安知道吗？”郭湘问。 开学前还和张灵一起参加了爱玛的外语公开课，那时候还没什么呀，怎么才一个多月就怀孕了？ “他还不知道，我没跟他说。”张灵一边流着泪一边说道，“就是开学的时候，迎新生，有我们湘南的同学，后来就开老乡会，大家一起吃饭，喝多了就……” “他喝多了，你也喝多了？”郭湘问。 “我……”张灵红着眼，“当时林靖安喝多了不好回学校，他暑假实习在外面租的房没退，我们就把他送到那里休息，我留下来照顾他……” “当时我也喝了一些，虽然没醉，但也有点迷糊，后来不知怎么两人就睡在了一起……” “那你们醒来之后呢？他就没说什么？”郭湘问，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发生了总要负责吧？ “当时我们俩都很尴尬，我不敢说什么，他也什么都没说，然后我们俩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一样各自回了宿舍。”张灵说道。 “那他也太不负责了吧？”郭湘有点生气。 “他……也不是故意的，就是酒后乱……”张灵抿起嘴。 “不是故意的就完了？他既然做了，就该负责任。”郭湘重重说道。 “可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张灵苦笑，“我们就是勉强在一起了也不会开心，根本没有感情。” “你对他有感情吧？再说感情也是可以培养的。”郭湘说道。 当然一般来说没有感情郭湘也不赞成在一起，可是事情都发生了总要解决，有些人就是处着处着就有感情了，老一辈的婚姻都是这样的。 况且这个年代一个女孩子的清白真的很重要，要是他们不在一起，等以后张灵和别人结婚，她的丈夫发现她不是处，就算当时不发火，以后吵起架来难免把这个拿出来说事儿，婚姻一旦有了裂痕，离不幸就不远了。 “嫂子，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张灵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觉得你应该找他好好谈谈。”郭湘说道。 “可是……那件事之后，他对我还是不冷不热，我根本不抱希望，嫂子，我是不是该把孩子打掉？”张灵问。 郭湘沉默，这个时候堕胎不是那么容易的，正规医院都要开证明，小诊所又不敢去，真的会死人。 而且堕胎本身也有危险性，一个不好就会造成终生不孕。 “先到我家去吧，晚上我们再好好商量一下。”郭湘拉起张灵的手。 两人进门，小q猛得冲了过来，郭湘忙叫了一句，“小q，坐下！” 小q一下停了下来，坐在地上，抬头看看郭湘又看看张灵，没有叫唤。 “乖！”郭湘又适时夸了一声，摸了摸小q的脑袋，小q欢跳起来，跟在两人身后，不时闻闻张灵的脚，好像在确认这个客人以后可以放行。 顾振南已经在家，听到动静走出房，看见张灵有点惊讶，说了一句“张灵来了？” “振南哥！”张灵叫了一句。 顾希德也从房里走了出来，看到张灵点点头，“有客人？” “姥爷，这是我小姨的孩子……，呃，是振南小姨的孩子……” 咦，好像也不对，顾希德只有一个女儿，“是振南养母的妹妹的孩子……” 好像有点绕口。 “什么养母？”张灵呆了一下。 “哦，你还不知道，振南其实不是你大姨的亲生孩子，是捡来的……” 说捡来的似乎有点不对，顾振南却毫不在意，点了点头。 “啊？我大姨从来没有说过。”张灵震惊。 “嗯，她是没有说过，没人知道，连村里的人都不知道。”顾振南点头。 “那……”张灵看向郭湘，自己还好意思麻烦他们吗？ “没事儿，我们都把我婆婆当亲娘，你也还是我们的亲表妹。”郭湘拉住张灵的手。 顾希德也听明白了，笑着对张灵说道：“就把这当自己家，别客气。” “哎，谢谢姥爷！”张灵跟着郭湘一起叫。 顾振南看见张灵眼睛红红的，朝郭湘看了过去，意思是怎么了？ 郭湘朝他摇了摇头，先别问，等会儿再说。 吃饭的时候顾希德问了一下张灵的情况，知道她是外国语学院的学生很惊讶，想不到他们那么穷的地方倒是挺重视教育的，孩子一个个都挺有出息。 吃完饭郭湘让张灵留下来住。 “嫂子，不行，我得回学校，会查寝的。”张灵说道。 郭湘点头，她只是大二不像自己是研究生，自然管得严一些。 “那我送你回去！”郭湘说道。 “我来开车！”顾振南起身，天黑了他也不放心媳妇一个人。 三人出门，顾振南开车，郭湘和张灵坐在后面。 “要不明天我找林靖安谈谈？”郭湘说道。 张灵苦笑，“没用的，这样逼他他可能会更讨厌我，即使以后在一起，他也不是真心的，我不希望是这样的婚姻……” “那就这样算了？”郭湘问。 “我不知道……”张灵沉默，“我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顾振南的手一顿，听明白了，张灵怀了别人的孩子，那个人还不喜欢她。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他一个男人也不好管这些，让媳妇去管就好。 “可是打孩子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对你的身体不好，而且你以后怎么办，你还想不想结婚了，现在的人……对这个还是很在意的。”郭湘说道。 “那怎么办？”张灵神色悲伤，“和他结婚就能幸福吗？大不了不结婚。” 可是傻姑娘，这个社会对女人可没那么容忍，到时候一旦被人知道了，各种闲话不知她能不能承受得了。 “行，我想想办法，过两天去找你。”郭湘说道。 实在不行也只能打掉孩子了，不然连前途也会毁了，让学校知道开除的可能都有。 第四百六十八章 不负责任 送了张灵回来顾振南一边开车一边问郭湘，“张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灵灵的一个同学，高中同学，叫林靖安，他们都考上外国语学院。我和他也同学过一段时间。其实张灵一直暗恋他，不过那个人对张灵好像没什么感觉，所以相处也一直淡淡的。” “开学的时候迎新，在老乡聚会上喝多了酒，两人就滚了床单。现在灵灵怀孕了……”郭湘简单说了一下。 “那就结婚啊。”顾振南说道。 “没那么简单。”郭湘摇摇头，“灵灵就是担心他们没感情，就算结婚也不会幸福，不如把孩子打掉就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顾振南皱起眉头，这样可不好，对一个女孩子太不公平了。 “但是这种事儿学校管得很严，万一被人知道了真有可能会被开除，不仅是张灵，林靖安也有可能，这关系到两个年轻人的前途。”郭湘说道。 “所以，结婚才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顾振南说道。 郭湘沉默，是倒是，不过没有感情的婚姻，就好像当时的自己一样，就是想离婚，只不过后来两人处出了感情，再经历了那么多，两人这才有了坚贞不渝的爱情。 其实感情是真的可以处出来的。 “不行，明天我还是要找林靖安谈谈。”郭湘皱起眉头，不能让女孩子一个人承担这么多。 回到家两人洗漱完回房，郭湘还在一直想张灵的事儿。 “如果万一真的谈不拢，就只能打掉孩子了，不然灵灵的学业就完不成了，身体已经受了伤害，不能把前途也毁了。”郭湘说道，“不过现在要堕胎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们学校医院肯定不行，以前的医院我又不认得几个人，去乡下小诊所又不放心……” “不是还有安康医院吗？”顾振南提醒。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郭湘吧唧一口亲在顾振南脸上，“还是老公聪明。” 顾振南莞尔。 “安康医院现在是林逸在管理，我和他还算有点交情，可以去问问看，而且他们是私立医院，对这方面应该没那么严格……” “对、对，就这样，明天我去找找林靖安，实在不行，就只能去找林逸帮忙了。”郭湘说道。 “现在是不是该先考虑考虑我们自己，我倒是希望你现在怀孕。”顾振南笑着看郭湘。 “……”郭湘瞪他，整天就想这个。 …… 第二天上午上完课郭湘直接开车去了外国语学院，不过她没告诉张灵，而是直接找了林靖安。 林靖安看见郭湘有点惊讶，随即想到可能的事，脸色立即变了。 “我想找你谈谈。”郭湘说道。 林靖安倒也没有拒绝，总是要面对的，可是对于张灵找郭湘来他有点不高兴。 正好是午饭时间，郭湘找了家离外国语学院稍远的小饭馆，这样就不怕被他的同学看见。 郭湘点了三个菜，“我们边吃边聊吧。” 林靖安点头。 “你们的事儿张灵跟我说了。”郭湘开门见山。 林靖安没说话，低着头吃饭，脸色很不好。 “你怎么想的？”郭湘问。 “她是什么意思？是想让我和她结婚，让你来做说客？”林靖安停下手中的筷子。 “那你吃了白食就不想负责？”郭湘反问。 “我……又不是故意的，她不是也没反对吗，不然我不相信她抵抗不了，我都喝醉了……”林靖安脸色难看。 “林靖安！”郭湘啪一声把筷子拍在桌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你还把责任推在女孩子身上？” 林靖安紧握着筷子，面对郭湘心里还是有点胆怯，她气场太强，再说自己的确有责任，只是不喜欢这样被逼迫？ “灵灵是怎样的女孩子，你还不了解？她有对你说过什么吗？事情发生后她可有叫你负责？”郭湘问。 林靖安沉默，的确没有，但都过了这么久，她这又是干嘛？ “因为她怀孕了，你知不知道？”郭湘压低声音。 “什么？”林靖安震惊。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想告诉你，她是来找我堕胎的，是我看不下去，林靖安，你说你是个男人吗？让一个女孩子独自去承受这种事儿？”郭湘生气地说道。 “我……”林靖安茫然，自己不知道啊。 “如果她把孩子生下来，你知道她以后该怎么生活？一个未婚先孕的女人，大家怎么看她？她大肚子的事瞒不住，肯定就会被学校开除，而你呢？还能逍遥自在地继续读书吗？” “就算她现在不怕，可是她以后怎么在社会上生存，怎么面对别人的流言蜚语？” “如果她把孩子打掉，那她以后又如何面对将来的丈夫？如果面对将来的公婆？万一没瞒住还是有可能被学校开除，你有想过吗？” “没有这件事儿，她有可能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外交官，可是出了这事儿，她的前途就毁了，而你呢，还能心安理得地完成你的学业，甚至以后飞黄腾达，娶妻生子，幸福一生，你有没有想过她？”郭湘忿忿地说道。 林靖安不吭声，他还真没想过这些。 “你再不是一个孩子了，你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成年男人该有的担当呢？事情已经做下了，你的责任和义务呢？” “好，就算之前你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郭湘看着林靖安。 菜不能浪费了，郭湘拿起碗又吃起来。 林靖安握着筷子始终不说话。 主要他也没遇到过这种事儿，他不知道怎么办。 郭湘知道他还年轻，拿不定主意也是有的，便说道：“不如你和你家人商量一下？给你两天时间，过两天给个结果，孩子不等人，等肚子大起来就瞒不下去了。” “而且堕胎对女孩子的身体伤害很大，你也得为张灵想想！” 林靖安还是不吭声。 郭湘吃完饭，“给你两天时间，过两天我再来找你！” 郭湘起身去结了账，开车回自己学校，下午还得上课呢。 第四百六十九章 手术 过了两天，到了周五，郭湘又去找了林靖安。 “想好了吗？”郭湘问。 林靖安只是沉默，不说话。 “林靖安！”郭湘怒了，大声叫他的名字。 “我不知道……”林靖安还是那句话。 郭湘气不打一处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真是看错你了……” 林靖安脸色苍白。 “你有没有想过，也就是张灵善良，如果她告到学校那去，你也读不下去，你的前途也毁了，可是她却没这样做，而你呢，就一点也不为她考虑？”郭湘怒斥林靖安。 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就是不说话。 郭湘愤怒离去，以前还以为他是个人品好的，还鼓励张灵去追他，想不到是这样一个没担当的人。 郭湘缓了口气，平静下来，又去找了张灵。 “灵灵，你想好了？真的要把孩子打掉？”郭湘看着张灵。 她咬咬唇，还是点了点头，当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她不敢跟家人说，父母知道肯定会把她的腿打断。 “既然你想好了，我也不勉强你，我认识一家私立医院，不过你放心那家医院条件不错，应该不会有问题，我明天就去跟他们负责人说说，周日的时候我再来找你……”郭湘说道。 “谢谢嫂子！”张灵抿起嘴，想到自己和林靖安的事儿神色黯淡下来。 郭湘也没办法，不想弄得鱼死网破，这种事就只能低调处理。 回到学校，章慧似乎很兴奋。 “楚湘，你说我后天去穆青家要不要带点什么？”章慧问。 “就是普通朋友上门玩，买两斤水果就行。”郭湘说道。 “够吗？会不会太寒碜了？”章慧问。 “不会，又不是相亲，就算是相亲，你是女孩子也不是你带礼物。”郭湘笑了笑。 “对呀，应该别人给你礼物才是。”一旁的张婉也笑起来。 “小慧是不是太紧张了？”林芳说道，“不就是去玩儿吗，别那么紧张。对了，穆教官会在家吗？” “我不知道，穆青也没说，不过不在家也没事儿，先认识一下他的家人，以后如果真的和他谈起来，也不会那么突然。”章慧说道。 倒是考虑得挺多，郭湘暗想，是个聪明人。 不过自己现在没什么心思去管她，还是想想张灵的事儿吧。 第二天趁没课郭湘去了一趟安康医院，问了一下知道现在林逸是安康医院的院长，就直接去了院长室。 郭湘敲门。 “请进！”里面传来林逸的声音。 郭湘推门进去，林逸见到是她很惊讶，“真是稀客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东南风！”郭湘开玩笑说道。 “坐吧！”林逸笑笑，“喝茶吗？” “好，谢谢！”郭湘点头。 林逸给郭湘倒了一杯茶，“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 “你这都成了院长，我还没过来庆贺呢。”郭湘说道一边打量办公室，似乎挺不错。 “庆贺怎么没带礼物？”林逸调侃。 郭湘一愣，“忘了，改天一定补上。” “开玩笑的。”林逸勾了勾嘴角，“找我有事儿？” “有件事想麻烦你。”郭湘也正色起来，“我有个表妹，还在上大学，不小心怀孕了，你懂的……，暂时还不能要孩子，想打了，你能不能帮个忙？” “你也知道其他医院一般要证明，你们这是私立医院，应该松一点吧？”郭湘看向林逸。 “如果是别人也不一定，不过是你的事儿那不行也得行啊。”林逸笑道。 “那就太谢谢了！”郭湘惊喜，看来林逸还是挺好说话的。 “不过我可听说了你给你丈夫做手术的事儿，想不到几年不见大有进展啊，哪天我们医院有手术还想请你过来帮忙。当然，手术费不会比别人少！”林逸笑道。 “那自然没问题。”郭湘点头，互相帮助嘛，再说还不是免费的。 “那就说好了。”林逸朝郭湘伸出手，“那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郭湘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那我明天上午就带人过来，你帮忙安排一下。” “没问题！”林逸点头。 第二天一早郭湘就去外国语学院找张灵，她知道今天要手术也早早等在了学校门口。 郭湘把她接上，朝安康医院开去。 她们没看到林靖安躲在一旁默默看着她们离开，神色复杂。 “吃早餐了吗？”郭湘问张灵。 “没有，吃不下。”张灵神色黯淡。 “没吃就好，手术前不能吃东西，否则容易引起呕吐。”郭湘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没有发烧、炎症什么的，如果有也不行，要治好才能做手术。” “没有！”张灵摇头。 郭湘见她心情实在不好，也没再问了。 快到时候又说道“等会儿做的时候别太紧张，痛就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不会太久。” 这时候还没有无痛的，只能靠自己忍受了。 “手术之后还是要注意，虽然不要坐月子，但也小心点，注意保暖，尽管别沾冷水，吃点好的。”郭湘叮嘱。 “嗯！”张灵默默点头，有点魂不守舍。 郭湘暗暗叹气，也实在没什么好办法了，不然也不会走这一步。 到了医院，去妇产科，一说，那里的医生说院长已经交待过了，手术室也准备好了，直接就可以做了。 “嫂子！”张灵握住郭湘的手，脸色惨白。 这时候她紧张起来了，害怕了。 “我怕，会不会有事儿？” “别怕，没事儿的，我就在外面等你，很快的。”郭湘安慰。 “嫂子……”张灵又似乎犹豫起来。 “去吧，别怕！”郭湘说道。 “走吧，我们这儿都是有经验的医生，不用担心。”戴着口罩的妇产科医生说道。 “嗯！”张灵迟疑了一下，又看了郭湘一眼，还是跟医生进了手术室。 郭湘想着张灵没吃饭，等会儿手术出来肯定更虚弱，去买一点热的给她备着。 到外面买了一碗小馄饨等在手术室外。 过了几分钟，张灵苍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这么快？”郭湘惊讶，这医生技术这么好吗？ 。 第四百七十章 别让人误会 “我……没做。”张灵脸色难看，郭湘急忙扶住她。 这时医生也走了出来，摊着一双戴着手套的手，“一切都准备好了，她又说不做了，怎么不想清楚再来？”医生有点不高兴。 “医生不好意思啊！”郭湘忙说了一句。 “算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医生脱了手套走了出去。 “怎么了？怎么又不做了？”郭湘问。 “我……我害怕，万一出什么事儿……”张灵脸白得吓人，手也是冰凉。 郭湘握住她的手，“其实这也不算大手术，没那么严重……”虽然也有意外的可能，但毕竟概率还是低的。 “我还没想好。”张灵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是无辜的，它已经在我的肚子里这么多天了，刚才听边上护士说流产就是用机器把孩子吸出来，再刮宫，孩子吸出来就变成一团血……” “我害怕，我怕我做梦都会梦见它……” 郭湘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现在孩子还没有一粒花生大，它根本没感觉，等到大了不想要那就要引产，那它就真的会痛苦了。 “那你是想留下来？那学校怎么办？”郭湘问。 “我、不知道……，我还没想好……”张灵无助地摇头。 郭湘叹口气，“算了，那也先别想那么多，饿了吧？吃了这碗馄饨，先休息一下。” “谢谢嫂子，给你添麻烦了。”张灵很不好意思。 “没事儿，我是你姐，也是你嫂子。”郭湘点点头。 “如果你真的要留下孩子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肚子大一点怕太难看就休学，等生了孩子再去上学。只不过你以后就要面临着做单亲妈妈这件事，不是那么容易的。”郭湘说道。 “不过我也会帮你，到时候如果你怕别人说闲话，可以到我家的公司来做事儿，养活你和孩子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可惜了你的理想……”郭湘叹口气。 “谢谢嫂子。”张灵很感激，“我回去再考虑考虑。” 郭湘明白，其实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孩子吧，她暗恋林靖安好几年，是有感情的，所以才会在发生了那件事儿之后根本就没想他负责，更不会去毁他的前程。 可是她有没有想过这个年代一个未婚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有多艰难。 郭湘想着自己能帮就帮一点吧，反正自己也有这个能力。 拿了小馄饨让张灵吃了，再送她回学校。 张灵回到学校，林靖安暗中观察了一下她，发现她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以为她已经做了流产，买了一点营养品托同学带给她，没有去见她。 张灵知道是他送过来的心情也挺复杂的，知道他不喜欢自己，也许这是他对自己最后一点情谊了，所以也不打算告诉他实情，以后孩子就是自己一个人的。 …… 章慧按穆青给的地址来到部队大院，穆青把她接了过去。 到了穆青家见到林淑华甜甜地叫了一句“阿姨好！” 把手里的水果递上去。 林淑华见章慧长得乖巧不由问穆青：“这是你朋友？” “嗯，她叫章慧，是郭湘的同学，上周去郭湘家玩儿认识的，感觉和她挺谈得来，就邀请她来家里来玩儿。”穆青说道。 没有说她和大哥的事儿，毕竟八字还没一撇。 “那你也是京医大的学生了？”林淑华听了很喜欢，她喜欢有文化的孩子。 “嗯，阿姨，我也是念临床医学，今年研一。”章慧笑着说道。 “真有出息，比我们家几个孩子都强。”林淑华笑道，“快，进来坐，别客气。” “哎，谢谢阿姨！”章慧点头，跟穆青一起坐了下来。 暗暗打量了一下穆家的环境，这是个小二层的楼房，外面还有院子，说明穆家在部队还是有些地位的。 林淑华洗了水果过来，亲切地招呼章慧，“来，小章，吃水果！” 章慧忙用双手接了，“谢谢阿姨！” “小章今年多大了？”林淑华问。 “二十二。”章慧说道。 “那还小啊，这么小就读研究生，了不起！”林淑华微笑点头。 “没什么，我同学和我都差不多大。”章慧谦虚说道。 “那也厉害，肯定从小读书就特别好吧？”林淑华笑，“家里几个兄弟姐妹呀？” “妈，你这是干嘛？查户口呢？”穆青瞪了自家妈一眼，怕章慧不自在。 “没事儿！”章慧笑笑，“我还有个哥哥，我家就两兄妹。” “那和我们家一样啊，穆青她也有一个哥哥……”林淑华笑道。 “我知道，我认识。”章慧抿嘴笑，“上个月我们学校大一军训穆教官就是我们学校的教官，他还帮过我一个忙……” “真的，怎么回事儿？跟阿姨说说。”林淑华一下来了兴趣。 章慧就简单把那个汪德海的事儿说了一下，林淑华听了很是气愤，“学校里居然有这种人？” “是啊，还好，已经被开除了，不然很多女孩子就要吃亏了。”章慧说道。 “我还不知道呢，我哥还做过这事儿，英雄救美啊？”穆青朝章慧扬扬眉。 章慧脸色绯红，“穆教官人真的很好，很感谢他的帮助。” “应该的，他是军人嘛……”林淑华一脸笑意，听到别人称赞自己儿子自然高兴。 “阿姨、阿姨……”外面突然有人叫。 胡苹拉着胡丽从院门外走进来。 “阿姨！”胡苹叫。 “妈——”胡丽也叫了一声。 穆青和林淑华的脸同时沉了下来。 “胡叫什么，你和我哥都离婚了，别乱叫！”穆青板着脸，“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就走进来的呀，又没人挡我们。”胡苹得意地说道。 当时穆峰和胡丽离婚并没有嚷得全院都知道，毕竟是不光彩的事儿，而且胡丽本来就是文工团的经常出去演出，有时一去就是一两个月，所以很多人还不知道，外面的守卫也就没有拦她们。 “妈，看来有必要告诉一下守卫的士兵，以后不能放这两人进来。”穆青沉着脸说道。 林淑华毕竟年纪大点，不想说那么难听，“胡丽，你和我们家小峰已经离婚了，就不要乱叫了，让人误会。” 第四百七十一章 闹剧 “妈，我知道错了……”胡丽红着脸说道。 “就是，阿姨，我姐当时也是一时糊涂，她还是喜欢穆峰哥的，她今天来就是来请求你们原谅的。”胡苹急忙说道。 “都说了别乱叫！”穆青一下火了，“从你和我哥离婚那一刻开始，你就不配叫我妈，别这么不要脸。” “怎么不要脸了？这是我姐对阿姨的尊重，你懂不懂？”胡苹有点不高兴，若不是穆峰哥的妹妹她才不会给她好脸色。 “尊个屁，从你姐出轨的那一刻起她就没资格再叫我妈了，还原谅？你妈出轨，你爸能原谅你妈吗？”穆青忍不住骂了起来。 “你怎么这样？我爸妈好歹也是你长辈，你怎么血口喷人？”胡苹脾气也暴了起来。 “小苹，别说了，都是我的错！”胡丽拉了拉胡苹的衣服，委屈地看向林淑华，“妈……阿姨，不管您原不原谅我，我都应该过来道歉，以前是我做得不对，是我被猪油蒙了心……” 胡丽说着哭了起来，“我知道峰哥对我很好，是我自己不珍惜，我现在后悔莫及，如果你们能再给我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以后再也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我一定会安份守已，好好和峰哥过日子，就是去随军我都愿意，不知道您能不能再给我机会？”胡丽含泪看着林淑华。 “妈，您可别听她的。”穆青急忙说道，她怕自己妈心软，“她做出那种事儿，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哥可再经不起了，妈，您可别心软！” 林淑华叹了口气，如果以前胡丽说要去随军她可能会很高兴，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胡丽呀，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就不要再说了，你该知道我们家小峰的脾气，他是说一不二的，你们回去吧！”林淑华摇头。 “阿姨，您别这样啊，我们今天可是诚心诚意地来，再说穆峰哥也没说话，说不定他还惦记着我姐呢？”胡苹说道。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如果他们要复合，您可不能挡着啊，这是会损阴德的。” “你说什么？你说谁损阴德？”穆青简直火冒三丈，伸手去推胡苹，“你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不打死你！” “我告诉你们，别异想天开了，我哥都有对象了，你姐根本配不上我哥，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穆青大喊。 “不可能！”胡丽一脸震惊，她怎么会不了解那个人，那么冷情，对自己这样的美人都不怎么热情，怎么会那么快就谈对象，她一定是骗自己的。 “章慧，你出来一下！”穆青朝房里叫。 章慧正在门中，一直在犹豫要不要过来，毕竟这事儿她还是个外人不好参与。 穆青一叫她急忙走了过来。 “这就是我哥的对象，看吧，比你年轻，也长得漂亮，人家可是医学院的高材生，研究生，怎么都比你强吧？”穆青得意地介绍章慧，暗暗朝她眨了眨眼，让她配合一下。 “你怎么在这儿？”胡苹大吃一惊，如果说上次可能只是一时误会，那这次她在穆峰家，难道他们真的谈上了？ “不可能！”胡丽大惊失色，穆峰怎么可能那么快就喜欢别人？ “怎么不可能？”章慧笑笑，“不然我为什么会在这儿？你以为这里是谁都可以随便进的吗？” 林淑华先是惊了一下马上镇静下来，猜想可能是章慧和女儿演的戏，便也说道：“胡丽你也看到了，小峰已经有了对象，你那些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自己也找个对象好好过日子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 “阿姨……”胡丽眼睛红了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阿姨……” “对呀，阿姨，穆峰哥和我姐有感情基础，我姐知道珍惜了，他们以后一定会好好的。”胡苹也说道。 穆青有点忍无可忍，这两姐妹都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滚，都给我滚出去，再不走我叫人把你们赶出去，别给脸不要脸啊！” 两姐妹还想说话，穆青马上冲到院子外，对着外面巡逻的士兵叫起来，“你们过来一下，这里有人捣乱，快把她们拉出去！” 两个士兵走过来，看见是两个女人有点不好动手。 “快呀，还愣着干什么？”穆青大叫一声，“难道要我打电话给你们领导让他亲自过来？” 两人没办法一人架起一个人，“请出去，不然把你们以骚扰军属罪关起来。” “我们没有……”两人大惊，还是被人架了出去。 “以后谁也不准放她们进来！”穆青在后面大叫。 院子里总算清静了下来。 林淑华对章慧抱歉地笑笑，“小章，让你看笑话了。” “没事儿，阿姨，是她们不对，既然离了就不应该再来胡搅蛮缠。”章慧很善解人意地说道。 “谁说不是？好聚好散啊，这样搞得大家都不好看。”林淑华叹气。 “就是，她们简直是厚颜无耻，做出那种事儿还有脸来？还叫妈，我呸！”穆青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哥那么好的人，她都不珍惜，还给我哥戴绿帽子，我恨不得打她一顿！” “算了，别为那种人生气。”林淑华说道，又看向章慧，“今天倒是委屈了小章，无故把你卷进来。” “没事儿，阿姨，能帮上忙我也很高兴，以前穆教官也帮过我，应该的。”章慧笑笑。 林淑华听章慧这么说很高兴，这个女孩子真懂事，如果她真是小峰的对象就好了。 “小章，中午就留在家里吃饭，阿姨要好好感谢你！”林淑华热情说道。 “谢谢阿姨！”章慧也没有推辞，本来她来这里就是想和穆峰的家人打好关系。 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她们三人，章慧有点好奇，“穆教官周末不回来吗？叔叔也不在家？” “他们都是军人，长年在部队。”林淑华叹口气，“所以之前胡丽才……，军人家庭就是这样，家属很辛苦，所以当军属不容易，我才担心小峰的婚事。” 第四百七十二章 二人世界 吃完饭又坐了一会儿章慧就离开了。 穆青和母亲坐在沙发上喝茶，“妈，您觉得章慧怎么样？” “是个好姑娘，有文化，看起来也乖巧懂事。”林淑华点头。 “那您觉得她配我哥怎么样？”章慧侧过身看林淑华，“上个星期我哥和朋友出去吃饭，正好也碰到章慧和同学去吃饭，那个胡苹也像今天一样劝我哥复婚……” “还有这事儿？你哥没说啊。”林淑华皱起眉头。 “这么丢脸的事儿哥怎么会说？”穆青说道，“当时也是章慧帮哥解了围，说她是哥的对象，后来胡苹才走了，想不到今天还敢来，真是不知羞耻。” “这么巧啊，章慧是不是对你哥有意思？”林淑华问。 “我看有点……”穆青点头，也不敢说肯定是，毕竟这事儿还不知大哥的意思，也不好误导母亲。 “可是，也不知道你哥……”林淑华有点担心，“这次我可不敢自作主张，以前也觉得胡丽不错，长得也好，你哥也就听话结了婚，想不到……” “这次一定要你哥自己喜欢，再不勉强他。”林淑华说道，“小章看上去是不错，就不知道能不能吃苦，会不会守得住，你哥长得好，胡丽当初不也是一眼相中你哥，可是……” 林淑华叹气。 穆青点头，是的，这一次一定要大哥自己喜欢。 她又想到了郭湘，她应该是大哥喜欢的类型，可惜…… …… 郭湘送张灵回校后自己就回了家。 “怎么样？”顾振南问郭湘，倒了一杯水给她喝。 “没做！”郭湘拿起水喝了一口，“她似乎打算把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那她怎么养，学校那边怎么办？”顾振南皱起眉头。 “暂时这样吧，现在还看不出来，等肚子显出来也放寒假了，下学期如果不行就休学生完孩子再继续上，我们帮她开个病休证明还是可以的。”郭湘说道。 “可是她一个人，还有家里都不知道吧？”顾振南摇头。 “肯定不敢告诉家人，等生了再说吧，她现在在我家的公司兼职，也能赚一点钱，以后毕业再说，大不了不要分配就在我家的公司干，总还是能养活自己的。”郭湘叹口气，“我也只能帮她到这儿了。” “就不知道到时候家里知道了小姨会不会怪我？”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那是她自己的选择，总不能压着她去打胎吧？”顾振南说道。 “就希望她以后不会后悔。”郭湘说道。 “对了，姥爷怎么不在家？”郭湘问，刚才回来就没看见顾希德也没有见到张婶。 “姥爷有个老朋友过来邀请他一起去北戴河度假，可能要去几天，我就给张婶放假了，现在就我们两个人。”顾振南抱住郭湘，“我们可以过过二人世界。” 郭湘笑笑，“那我们中午吃什么？” “要不包饺子吧？”顾振南说道。 “我不会擀皮……”郭湘囧，在做饭这块上自己真的不行。 “我会，你来剁馅。”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甩刀她还是可以的。 顾振南把面粉拿过来，倒了二斤，用一个盆装了，慢慢加入一点水，用筷子一边搅拌，等面粉成了面絮状，就可以用手揉了。 郭湘则从冰箱里拿肉，“老公，要多少肉啊？” “拿两斤吧，再加一些大白菜，我们做猪肉白菜馅。”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 拿出猪肉，大概掂量了一下，差不多的份量，拿水冲洗了一下，把皮切掉，然后把肉先切成小块，再用大刀剁了起来。 这边郭湘剁肉剁得咚咚直响，那边顾振南把面团擀好了，然后分成几份，每一份都搓成长条形，然后用刀切成一个个小剂子。 撒了一把面粉在案板上，用手掌把小剂子一个个压扁，再拿擀面杖擀起皮来。 郭湘看他左手捏着剂子一边快速转动，右手擀面杖一滚一滚，很快一个饺子皮就擀好了。 “老公好厉害！”郭湘眼睛发亮。 顾振南勾嘴笑，手朝郭湘鼻子上点了一下，她的鼻子上马上一个白点点，不由笑起来。 “我也要！”郭湘把手放在案板上摸了两下，沾了一手面粉，在顾振南脸颊上一抹，他的眼下两条白白的粉痕，像极了动画片里两条宽面条泪，郭湘哈哈笑起来。 顾振南见媳妇高兴，也不擦，就让它呆在脸上。 等肉馅剁得差不多，郭湘拿出一颗大白菜洗了，“白菜帮和白菜叶都要吗？” “主要用白菜叶，白菜帮水分多容易出水，饺子皮容易破，不过如果挤挤水分会好一点。”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摘了几片白菜叶子，“这些够吗？” “再多几片，菜多不容易腻。”顾振南说道，郭湘并不喜欢吃纯肉馅的，多一点菜也爽口一些。 郭湘把白菜剁碎，稍微挤了一下水分，把菜和肉拌在一起，然后下盐、酱油等调料。 等馅调好，顾振南那边的饺子皮也擀得差不多了。 “好多啊！”郭湘看着面前的饺子皮和肉馅。 “多包点，放冰箱冻着，张婶不在，我们早上起来就直接煮饺子吃，方便一些。”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说得也是。 两人一起包饺子，郭湘倒是会，前世也帮妈妈一起包过饺子，不过那时候一般都是买现成的饺子皮，所以不会擀皮。 “等会儿吃煎饺好不好，煎饺好香。”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媳妇喜欢吃什么样的就煮什么样的。 等包了一些饺子出来，顾振南先拿了十几个，开煤气灶。 打火热锅，放油。 然后把饺子一个个放进锅里，油嗞嗞地响起来，煎着饺子能闻到一股面皮香。 等饺子底有了一点焦黄，加一点水，盖上锅盖小火闷一下。 如果不加水直接煎的话，底下容易焦，肉不容易熟，上面的皮还硬。 煎饺其实和做生煎包差不多。 大概闷个十分钟，水也蒸发了，一掀开锅盖，香味扑鼻而来。 “好香啊！”郭湘直吸鼻子。 “马上就可以吃了！”顾振南笑，把饺子铲了起来，放在盘子里，拿了一双筷子，夹起一个，郭湘迫不及待地张口嘴。 “好烫好烫！”郭湘跳脚。 顾振南失笑，“也不吹一下，那么急干嘛，又没人跟你抢！” 第四百七十三章 再遇易子琛 郭湘吃着煎饺，顾振南又开锅加水，把一部分饺子拿来煮。 这样有煎饺也有水饺可以换着吃，吃了煎饺干了还可以喝点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真好吃！”郭湘吃得眼睛眯了起来。 顾振南给她装了一碗饺子汤过来，“喝点汤，不会那么干。” “嗯嗯！”郭湘边吃边点头，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两人一起动手完成一餐饭，有说有笑，感觉特别温馨。 郭湘很不喜欢那种大男子主义，当甩手掌柜，什么都不干还嫌别人做不好。 也不喜欢女权那种只让男人一个人做，理所当然地享受。 她觉得两个人一起在厨房，即使不太会，可以在边上打打下手，聊聊天，两人都高兴，又可以增进夫妻感情，多好。 小Q闻着味也跑过来了，立起身趴在郭湘的椅子边上冲她汪汪直叫。 “别急，给你吃两个！”郭湘夹了几个煎饺丢进小Q的食盆里，小Q欢快地吃起来。 “要是娘知道你给狗吃饺子，肯定心疼死了。”顾振南笑道。 “不一样，家里条件不好嘛，等以后大家生活都好了，给狗吃肉也不心疼。”郭湘说道。 后世一些富裕的家庭，狗吃得比人好多了，还要专门买狗粮，给狗打针看病，穿衣服美容什么的，这是现在的人不敢想象的。 “你这么大方，生活在我们家的狗比其他地方都幸福。”顾振南说道。 “汪汪——”小Q叫了一声，好像在说是呀是呀。 吃完饭两人泡了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现在的天气刚刚好，虽然有点凉了，但天气晴朗，太阳一晒特别舒服。 “我都有点困了。”晒了一会儿太阳郭湘打了个哈欠。 “那就回房休息！”顾振南过来把郭湘拦腰抱起来。 “我自己会走！”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脖子。 “我喜欢抱你。”顾振南微笑。 两人躺在床上，郭湘窝在顾振南怀里，他低头看她，刚才晒了太阳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媳妇，刚才吃饱了吗？” “嗯！”郭湘迷糊回答。 “那要不要运动一下，消化消化？” “……”郭湘，好会找借口。 …… 转眼到了十二月，京城的天气已经很冷了。 郭湘家里装了电话，是顾希德装的，他是老干部，总有些人找他，没有电话很不方便，就在小院子也装了电话，正好也方便了他们俩。 穆青和王楚豫的关系也正式确定了下来，郭湘听大哥说穆青是十二月十五号的生日，想着要买点什么送给她。 十二月是射手座啊，阳光乐观，积极向上，爱憎分明，倒是很像穆青的性子。 郭湘决定去友谊商店看看，那里的东西比较好。 便和顾振南说好周日一起去逛逛。 在东华门大街，路过一家首饰店的时候发现很多人在搬东西，似乎是要关店，郭湘开始还没在意，突然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黄正力？”郭湘叫了一句。 黄正力听到声音直起身看过来，看见是郭湘也很惊讶，“郭湘，你怎么在这儿？” 上次看见他们还是在太庆，现在怎么又到京城来了？ 然后又看到郭湘身边的顾振南，知道是她丈夫，朝他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住在京城。”郭湘说道，“你这是……” 黄正力苦笑一声，“这个店要关张了。对了，子琛在里面，我叫他出来。” “子琛、子琛，你看看谁来啦？”黄正力叫。 易子琛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东西，看到郭湘愣了一下，这个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她还是那么漂亮，可自己现在…… “易子琛，我是郭湘啊。”郭湘见易子琛愣在那儿不由说了一句。 “你好！”易子琛笑笑，“好久不见。” 郭湘看他，易子琛似乎比以前瘦了一些，眼下乌青，有点憔悴。 “你们这是……”郭湘问。 “出一点事儿，准备关张了。”易子琛苦笑一声。 “怎么会？以前不是挺好的吗？”郭湘问，这种珠宝首饰是高利润的，一般来说都不会亏。况且他以前说过他家祖上就是做玉器生意的，应该很有经验才是。 “这个店一直是交给我弟打理，我在沈城的总店。谁知他经验不足，被人骗了给人做担保，结果那人跑了，现在要把我们的店抵押给别人，正在收拾。” “做多大的担保啊？一个珠宝店……”郭湘惊讶。 “不只是这里，连总店都被连累了，大伤元气，那小子自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黄正力忿忿说道。 “几十万啊……”黄正力心疼得不得了，“现在一个万元户都难得，他居然敢担保别人几十万的生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郭湘点头，是啊，这个年代几十万可是一笔大数目，他们做珠宝就算利润高，也是一件件首饰做出来的。 要先进原料再一件件加工，现在的人消费水平普通不高，能卖出的也不一定多，不像后世几乎人人都有几件首饰。 “那……，再去一趟滇南，也许可以赚一笔回来。”郭湘说道。 “哪有那么容易。”黄正力摇头，“以前是运气好，后来也没赌赢几次，现在完本是在吃老本。” 郭湘沉吟，要不自己帮帮他们，以前他们也帮过自己。 那时候自己几乎身无分文，还是跟着他们赚到了第一桶金。 那次要承包造纸厂，借了易子琛的钱赌赢了十几万，后来自己走得急也没再帮他们，现在自己有能力了也可以回报他。 “要不这样，我跟你们走一趟滇南，帮你们赢一块好玉石回来，怎么样？”郭湘说道。 黄正力和易子琛对视一眼，“没那么容易吧？” 哪是你想赢就能赢的？ 郭湘笑了笑，“你们忘了？我的运气可是非常好的，我和你们去的那两次，没一次落空吧？” 两人一想还真是，以前肖秉林也说郭湘是有大气运的人。 “那、要不我们再赌一把？”黄正力看向易子琛。 “可是，我们现在能拿出的现金不多了。”易子琛有点犹豫。 “我有啊，我可以借给你们！”郭湘说道。 黄正力和易子琛都看向顾振南，她男人还在身边呢，不用问问他？ 顾振南笑笑，“我媳妇要做什么我都会支持她！” 第四百七十四章 我也要去 “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黄正力有点兴奋。 “后天吧，我们明天还要请个假。”郭湘想了一下说道。 “行，那我去买火车票。”易子琛说道。 “我也去！”顾振南说道。 “不用吧？我和他们去就行。”郭湘看向顾振南，这去一趟滇南来回差不多要十天，请假不容易吧？ “我要和你一起去！”顾振南看着郭湘脸上有点严肃。 一是他不放心媳妇的安危，二来她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一起，虽然知道不会发生什么，可心里就是有点酸。 “如果能请到假就一起去吧，就当旅游了。”易子琛说道，他很能理解顾振南的心情，如果是自己媳妇他也不放心。 “那好吧，就买四张票！”郭湘说道。 “好，我提前去买，买卧铺。”易子琛笑了起来。 “那你这边还要继续收拾吗？要不要我们帮你？”郭湘问。 “不了。”易子琛摇头，“我去和债主说一下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 易子琛回头朝店里看，“这里可是我和正力一点一点建起来的，装修都是我们亲自设计亲自监督做出来的，如果有办法真不舍得转掉。” 郭湘点头，这种地段的店面卖一间少一间，以后就没机会买回来了。 “那就先留着，肯定会有办法的。”郭湘说道。 别说自己有透视，就是没有，自己那么多钱借他一点也能抗过去。 这样一想，礼物也不用去买了，到时在易子琛这里打一件首饰给穆青好了，还可以自己设计，又有意义又值钱。 郭湘告诉了易子琛家里的电话，让他有事儿打电话就行。 第二天郭湘和顾振南都去请了假，她认识那么多医生，随便开个病假证明很容易。 晚上郭湘收拾了自己的弓弩和匕首在包里，让顾振南把他的弹弓也带上。 “还要用这些？”顾振南觉得奇怪。 “那个地方很乱，还是小心些为好。”郭湘说道。 并把之前那次差点被人抢的事儿说了一下，“有些人甚至有枪，我们弄不到，到底还是要带点东西防身。” 反正现在又没有安检，连飞机场都没有安检，更不用说火车站了。 顾振南点头，还是媳妇有经验，而且一想到媳妇居然经历过那么危险的事儿，就觉得自己更应该跟在她的身边。 下午易子琛打了电话告诉郭湘火车票买了，第三天大家一起到京城火车站集中。 因为丽市并没有通火车，所以还是先到昆市，再从昆市坐大巴到丽市。 到了丽市郭湘先去取了大概十万块钱，拿了一大包，由顾振南拎着。 然后大家一起到了肖秉林的小院子。 “我们也很久没来了。”易子琛说道。 黄正力上去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当门打开大家都吃了一惊，肖秉林似乎老了很多，手脚也不灵活了，拄着拐杖。 “肖伯伯，您这是怎么了？”易子琛忙上前扶。 “是子琛啊，好久不见了。”肖秉林笑笑，嘴有点歪，“进来吧！” “肖伯伯这是中风了？”郭湘皱起眉头。 “看出来了？”肖秉林一脸无奈，看到是郭湘，笑了笑，“小姑娘也来啦？好久不见。” “是，这不又来麻烦您老人家了吗。”郭湘也走了进去。 “我老了，不行了。”肖秉林摇头，“半年前有一次喝酒喝多了，摔了一跌，醒来后就瘫了，这还是养了半年现在已经好多了，不然我连门都出不了。” 易子琛扶着肖秉林在院子的石凳上坐下，滇南的气候四季如春，所以坐在外面也一点都不冷。 郭湘他们也是一到这边都脱下了厚重的外套。 “这还有一个新朋友？”肖秉林看向顾振南。 “哦，忘了给您介绍，这是我爱人顾振南。”郭湘连忙说道。 肖秉林有点意外，看了易子琛一眼，以前他看得出来易子琛对那个小姑娘有意思，没想到他们没走在一起。 “肖伯伯要不我给您看看？我是一个中医大夫！”郭湘说道。 “是吗？”肖秉林有点惊讶，“那麻烦你了！” 肖秉林把手放在石桌上，郭湘给他把脉。 看了一会儿郭湘收回手，“脑中似乎还有一点淤血，我给您开个方抓副药您吃一段时间看看？” “好！”肖秉林点头。 “如果这里有针灸大夫，其实针灸效果会更好。”郭湘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 “中医大夫倒是有但会针灸的没几个。”肖秉林说道。 “要不我再给您开一个针灸方，您让人按这方针灸，配合吃药效果应该更好。”郭湘说道。 主要自己不会长期留在丽市，就算帮他针灸一次也就一次没多大用，还是要找个能长期治疗的大夫才行。 “好，那麻烦了。”肖秉林点头。 有了针灸方给人一看很快就能知道小姑娘是不是有真本事。 郭湘便又给他写了一个针灸方。 “肖伯伯，我们下午还想去一趟赌石场，那您……”易子琛看着肖秉林，他这样是不是就去了不了？ “我不行了，眼睛也花了，手脚也不灵活，是去不了了。”肖秉林摇头，“不过现在赌石场不像过去那么严了，你们说一下我的名字应该就能让你们进。” 易子琛点头，“那您就在家好好休息！” 郭湘也点头，只要能进就好，赌石还得靠自己，自己可是有那么大一个作弊器。 中午大家在外面吃了点东西，下午就直接去了赌石场。 果然现在管理比以前松了很多，只剩下了一道关卡，而且说一下是肖秉林介绍来的就放行了。 郭湘知道以后这里会越来越松，到时候会形成一个开放的赌石市场，形成一个完整的产业链，那就什么人都可以来了。 到了市场里面，发现比之前又大了一些，而且人也更多了，看来是真的放开多了。 里面的摊主一见有人来纷纷招呼起来。 “易子琛，这次来主要想赌一块好料卖钱还债，还是拿着料回去加工首饰？”郭湘问。 “当然是能卖到钱又能拿着料回去最好。”黄正力说道。 第四百七十五章 很高兴认识你 易子琛看了黄正力一眼，人不能太贪心，“如果只能二选一，那还是拿料回去吧。” “一来是自己加工利润大，直接卖料有点亏了。二来，有了好料，我们放消息出去，债主知道了也许也不会逼那么紧，可以慢慢还也不一定。” “毕竟大家都在商场上，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我们有了实力，他们也不想得罪吧？”易子琛说道。 郭湘点头，“知道了。” 这么问主要是想等会儿怎么赌石，她有透视，而且现在能透视的时间也长了很多，可以多看一些。 但是人不能太高调，这个地方这么乱，万一被别人盯上了很麻烦。 所以尽量一两块石料就能卖个好价钱，人家会以为是运气，毕竟这赌石场每天都有人赌成富翁，见怪不怪。 但如果你一来就赌十几块，还个个都是精品，那就有问题了。 所以还是要谨慎一点为好。 “先随便看看吧！”郭湘说道。 从那些小的几百块钱的石料到那些大到几万的都看一看。 其实郭湘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透视多长时间，那次顾振南脑中入钢钉第一次手术她就透视了好几个小时，也许是因为当时太过担心和专注激发了身体的潜能，后来再也没有透视过那么长时间。 所以现在她也不敢滥用。 “要不我们先分开看，这样目标太大。”郭湘说道，“等会儿有看中的我再叫你。” 易子琛点头，和黄正力往另一边走。 顾振南就跟在郭湘身边，他可不想离开媳妇。 郭湘先从那些便宜的几百块钱的小石料看起，她记得第一次来花了三百块买了一块石头涨了近十倍，便宜的里面也能捡到漏。 在一个摊位前，郭湘开了透视，扫一眼过去，突然发现有一点绿，伸出手去拿那块石头，另一只手同时也伸了过来。 那人愣了一下对郭湘笑笑，手示意了一下，“你先！” “谢谢！”郭湘点头。 对方也是一个女孩子，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白衬衫和蓝色牛仔裤，看上很清爽。 郭湘拿出手电，其实她主要用透视，但既然来这里装装样子还是要的。 大概看了一下，石料里确实是有一点绿，但并不大，涨不了多少，就没什么兴趣，又放了回去。 “怎么样？不好吗？”那个女孩问。 “我也不是很懂，再看看吧。”郭湘说道。 那个女孩拿起那块石头也用手电照了照，“我也不太懂，刚跟一个师傅学了点皮毛，这块石头真的不行吗？” 郭湘看她，“看你要做什么了。” “我就想雕个玉佛给我妈做生日礼物，怕在外面买到假货。”女孩说道。 “那应该没问题。”郭湘说道，这石头绿虽然不大，但做两个玉佛还是够的，也不算贵，还能赚一半。 “真的？那我信你，我买了。”女孩爽朗地笑起来。 郭湘对这个女孩还挺有好感的。 女孩掏了钱就把石头拿去解了。 “那块石头不好吗？”顾振南问，他对这个是完全不懂。 “不能说完全没用，只不过对我们来说作用不大。”郭湘说道。 两人继续向下一个摊位看去。 突然郭湘看到一块石料里出现了黄色，这是黄翡？郭湘把那块石料拿起来看。 果然是黄翡，颜色有点渐变，中间亮黄，越靠近表皮越深，有点褐黄接近红。 黄翡大多质地不是很好，混浊不纯，不够透亮，所以做摆件的比较多。 但这块质地还算比较细腻，达到糯种了，而且颜色很漂亮，还是挺难得的。 黄色在华国是非常吉利和高贵的颜色，如果找个好的雕工做个手把件，价格不会低。 再一看这块石料也才三百块钱，卖几千应该没问题。 不过郭湘有钱也不在乎那几千块，这个石料拿回去雕个手把件以后可以送给顾振南的姥爷。 郭湘便给了钱把石料收起来。 “不解开看看吗？”顾振南问。 “不用了，先收起来。”郭湘说道，主要是她还想多买一点，如果都解了被别人看出来就太高调了，她自己知道里面有料就行，到时候让易子琛那边的师傅帮忙雕刻，现在没必要露富。 郭湘往下一个摊位，这时刚才那个女孩走了过来，一脸喜色。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你看，涨了！”女孩把解了的玉石给郭湘看，“他们说至少能雕两个玉佛，我赚了！” “恭喜！”郭湘笑笑。 “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陈瑜，你呢？”陈瑜大方地向郭湘伸出手。 郭湘也伸过手，“我叫郭湘，很高兴认识你。” 又指了指身边的顾振南，“这是我爱人顾振南。” 陈瑜朝顾振南笑了笑，“你好！” 顾振南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了，你刚才有看上的吗？”陈瑜好奇地问。 “嗯，买了一块。”郭湘点头。 “那怎么没见你拿过去解？”陈瑜问。 “我就爱收集原石，不想解。”郭湘笑笑。 “还有人有这个爱好啊？”陈瑜很惊讶，来这里的不都是想赌一把吗？买一堆石头回去做什么？ 郭湘只是笑笑没说话。 “那我再去其他地方看看，不打扰你了。”陈瑜说道。 “好！”郭湘点头。 郭湘又拿起一块石料，这块石料只有一个拳头大，不过难得的是里面有一块水头极好的玻璃种白翡，无色，清透纯净，就像一块玻璃一样，非常漂亮。 这个雕几个传统的福豆、佛牌或是金枝玉叶都是非常漂亮的。 这样水种的翡翠很是难得，就是现在不雕留到以后，那价值也是不菲的。 郭湘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下来。 把石料交给顾振南，一转身，“哎呀”一声，撞上了一个人。 “喂，你没长眼睛啊？怎么看路的？”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郭湘颦眉，我都没动，就是放了一下石料转个身，你自己撞上来还怪别人？ 顾振南一听把郭湘拉到身后，站在女人面前面色不豫看着她。 “有保镖了不起啊？”女人退了一步，看顾振南长得人高马大，有点害怕，又不想露了怯，朝身后大喊，“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坑你没商量 “小、小姐……”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带着两个身材高大的保镖跑了过来。 “不是说你们是过来保护我的吗，要用你们的时候就不见人影，这样的饭桶要你们有什么用？”女人指着眼镜男骂起来。 “对不起小姐！”眼镜男脸色涨红，大庭广众之下被这样指着鼻子骂很没面子。 “我刚才被人欺负了，你们要给我报仇！”女人回头看向郭湘和顾振南。 “无聊！”郭湘翻了个白眼，怎么就欺负她了，不就是撞了一下吗？还是她自己撞上来的，自己还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干呢。 “走！”郭湘拉起顾振南走到边上的摊位。 “你给我站住！”女人大叫，跟了过来。 郭湘根本不想理她，拿起桌上一块开了一个小窗的石料。 石料有一个香瓜大小，从小窗可以看出来白色的质地上带着淡淡的紫色。 这是紫罗兰？ 翡翠颜色最多的就是绿色，各种深深浅浅的绿，紫色的比较少，而且紫色高贵优雅，很受女性的喜爱。 郭湘用强光手电一照，边上还透出绿来，这是春带彩？郭湘惊讶。 紫罗兰在玉石中又叫春，绿色叫彩，所以有紫有绿的玉石就叫春带彩。 不过春带彩一般不只两色，还有白色，一般都是用来做手镯，白紫相间再加上一点绿色，非常漂亮。 不过…… 郭湘打开透视看了过去，可惜，这春带彩只有薄薄的不到一公分厚，根本做不了一个手镯，不过雕两个吊坠还是可以的。 郭湘不由问道：“老板，这块料多少钱？” “两千！”老板说道。 “两千啊？”郭湘犹豫，感觉两千有点不值，不过这春带彩又难得，虽然赚不了吧，也不亏。 “怎么？买不起？买不起就别看啊，穷鬼！”那个女人鄙夷地看了郭湘一眼，得意地对老板说：“老板，这块石料我要了！” “谁说我不要？”郭湘看向女人，一看她就不懂就是故意要和自己作对，好啊，正好坑你没商量。 便笑着对老板说道：“老板，这块玉石我要，给你三千！” “好啊好啊！”老板大喜，只见过讲价的没见过加价的，自然是巴不得。 女人脸色一变，“卖给我，五千！” 边上戴眼镜的男人拉了拉女人的衣角，小声说道：“小姐，这块料不值那么多钱！” “不就是五千吗，怎么，原来你才是没钱的那个，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呵呵！”郭湘故意说道，脸上带着不屑。 “你说谁没钱？我就买给你看！”那女人果然被激将了，“黄林，拿钱来，我要买。” “小姐……”黄林急了，“这不能要，会亏的。” “你管得着吗？亏也是我的事，又不是你的钱，我爸让你跟来就是让你来付钱的，不是让你来管我的，我是小姐还你是小姐？”女人横眉倒竖骂了过去。 郭湘冷笑一声，不慌不忙，“老板，这块料我看着喜欢，七千卖给我！” 老板惊呆了，这两千块钱已经很赚了，她们自己叫到七千，这不是傻吗？ 不过有钱不赚才真傻呢，急忙点头，“好啊好啊！” “你……”女人见郭湘又涨价，气得牙都快咬碎了，她这次来父亲答应了最多给一万，如果都花了就没了，但她不甘心啊，输给这个女人太没面子了。 其实郭湘就是抓住她这个心理，当然如果这个女人够聪明她也有可能坑到自己。 不过看那样子就不像聪明的，而且自己有钱，还真的不在乎在这一万两万。 “八千，我要了！”女人最终还是叫了出来，她咽不下这口气。 她想着万一那个女人叫一万就给她，亏死她！ “哇，你真的好有钱，佩服佩服，让给你了！”郭湘笑笑，把石料塞进女人手里，还不忘提醒一句老板，“老板，记得收钱哦！” 女人呆了，她怎么不再往上喊了，自己八千块钱就真买了这块石头了？ 为什么自己赢了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算了，如果整块石头都是春带彩那也不会亏，也许还能赚一笔呢。 “小姐……”眼镜男苦着脸，八千块就这样没了，剩下两千还能买什么？ “付钱！”老板叫了一声，别说出来又不买，这个地方可不是那么容易混过去的。 “付钱吧！”女人挥挥手，把石料放在眼镜男手里，“去把石头解了。” 路过郭湘身边的时候女人凑过去，“不去看看我解石？” “没兴趣！”郭湘冷笑。 “你！”女人气愤，“等我解出来气死你！” “我等着！”郭湘嗤笑一声。 女人带着眼镜男过去解石，大家听说有春带彩纷纷围了过去。 春带彩本就难得，还这么大块，如果开出来能值好几万。 石料本来就开了一个小窗，解石师傅便沿着那窗口往外磨，越磨露出的彩色越多。 “涨了、涨了！”边上的人叫起来。 女人得意地朝郭湘那边看去，她根本没看过来，全神贯注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 装模作样，女人心中暗骂一声，肯定是不敢过来看，没买到这块料心在滴血吧？哈哈。 这边窗口擦完了，解石师傅继续往里面擦过去，这石料就这么大，如果都像这边这样是春带彩那就不能切，切坏了就可惜了。 可是擦过去以后一看都是白花花的料，擦了一圈都看不出来里面还有没有彩色。 “从这边切一刀看看！”女人有点急了，不可能只有这一边吧？ 一刀切下去，没有，全是白的废料。 “再切！”女人说道，她还不相信了。 于是一刀、一刀又一刀切下去，直切到最表面那一层春带彩，没有了，而且最后面这里还有裂，再一切都碎了，春带彩摔成了几瓣。 “垮了！” “完了、完了，全没了！”有人叹息。 女人傻眼了，“不会的，不可能！” 怎么会只有这么一点，还有裂？ 女人顿时火冒三丈，冲到郭湘面前，“你刚才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郭湘嗤笑一声，“刚才我要买，是你自己要跟我抢，我有叫你买吗？” “我……”女人哑口无言，是啊，是自己看不过去硬要跟她抢，若不是自己先加价，那石头就被她买走了。 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 “就是你，你就是故意的，是你引我上当的！”女人耍起无赖来，“你赔我的钱！” “怎么回事儿？” 听到动静易子琛和黄正力走了过来。 “易子琛！”女人见到易子琛大叫了一声。 第四百七十七章 人不能太贪心 郭湘惊讶地朝易子琛看过去，“这人你认识？” 不会是易子琛的朋友吧，那就尴尬了。 “我不认识啊！”易子琛一脸懵，看向女人，“你是谁啊？” “我是张镇山的女儿，我叫张英英。”张英英一脸气愤地说道。 “你是张镇山的女儿？”易子琛惊讶。 “谁呀？”黄正力在一旁问道，郭湘也看向他。 “就是那个债主……”易子琛脸色微窘，一定是昨天去找张镇山的时候被张英英看见了。 “她是你的朋友？”张英英瞪向易子琛，指着郭湘问道。 “是，怎么了？”易子琛面色沉了沉，你就是债主的女儿你也没权力管我交朋友。 “她骗了我，让我损失了一大笔，你让她赔给我！”张英英蛮横地说道。 “切，我骗你？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要买的，我有逼你吗？又不是我卖给你的，你还跟我抢呢，怎么，家里不是有钱吗？这么输不起？”郭湘冷笑。 “谁说我输不起……”张英英恼怒，“可是你误导我！” “我怎么误导你了？我说了那块石料会涨？我说了那一整块都是春带彩？你不要血口喷人好吧！”郭湘冷哼。 “再说了，就算我说了，你自己没带脑子吗？你的脑子刚刚洗了澡，不会自己判断吗？” 顾振南一听嘴角勾了勾，媳妇就是聪明，骂人都这么有水平。 “我……”张英英说不出话来，是她要买没错，可是是她要跟自己争的，好像那块石料有多珍贵一样，才会让自己产生错觉。 “你看看这里……”郭湘指着赌石场里的人，“大家都是来赌石的，谁说就一定能赢，输的多赢得少，甚至有些一输就十几万，你输不起就不要学人家来玩，照你这样，大家不都得跳楼？” “刚才易子琛也说了你父亲是他的债主，说明你家也是有钱人，为了这么点钱就在这大叫大嚷，不觉得太丢脸了吗？”郭湘嘲讽。 “你！”张英英气得说不出话来。 “小姐，算了！”眼镜男拉了拉张英英，明显斗不过人家。 张英英气没处发，一见眼镜男还把刚才切掉的碎片捡了回来，气就不打一处来，朝那人手上一拍，“你还把这个捡来做什么？丢人现眼！” 这一拍石料边角处就划过眼镜男的手心，顿时划破一道口子，血冒了出来。 “你没事吧？”郭湘看了张英英一眼，这人真是无可救药，从包里拿出一点药棉和药给眼镜男，“快擦擦！” “谢谢！”眼镜男眼睛发红，点了点头，擦了一下手上的血，把拍在地上的碎片又捡了起来。 这几块虽然小，但还可以做几个小平安扣，还是能值几百块钱的。 看着眼镜男跟在张英英后面，郭湘直摇头，“你这位债主的女儿脾气还真大啊。” 易子琛脸色一白，苦笑，“昨天张镇山还说想和我家联姻……” “你不会是答应了他才给你放宽还债期限的吧？”黄正力大惊失色。 “那倒没有！”易子琛摇头，不过当时心里是有想过要考虑一下的，如果是这个女人，那就没考虑的必要了。 “你千万不能答应，娶了这样娇蛮任性的大小姐，你以后的日子就不好过了。”郭湘说道。 “我知道。”易子琛低垂了眼睑，说什么自己也不会同意。 郭湘见易子琛心情不好，转移话题，“怎么样，你们有没有看中的？” “我们尽看那些贵的了。”黄正力说道，“就想能一次翻身，你要不过去看看？” “行，我们也去看看。”郭湘对顾振南说道，他点头，媳妇到哪儿他就到哪儿。 几人走到一堆大的石料前面，郭湘略稍扫了一下，最小的也有篮球大，最大的像个假山那么大。 不过那些大的价格太高，光原石就要几十万，倒不是郭湘买不起，而是觉得没必要。 本来带了十万过来已经算多了，再去取几麻袋钱来，目标太大了。 而且好玉不在大，在品质，有些大的也许还没有小的卖得上价。 郭湘开了透视，一个个看过去。 突然她被一抹浓绿吸引，纯正的绿，很绿很绿，绿得流油那种。 而且质地非常细腻，达到玻璃种了，这是极品啊。 郭湘拿出强光手电装模作样地看起来，围着那块石料转了好几圈。 可以确定，确实是极品，整块石头除了外表五公分左右是皮，里面全是绿，有两个篮球那么大。 这在后世恐怕没有几千万拿不下来。 郭湘激动得心扑通扑通直跳，耳根都有点红了，她极力忍住，不能让别人看出来。 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老板，这块料怎么卖？” “十万！”老板说道。 “这么贵？”有人过来看热闹。 “这么大石料开出来不知道有多少，如果都是绿就发了，万一只有一点点……” “那就血本无归了！” “十万啊，我一辈子都赚不到。” “可别这么说，如果你买一块这样的赌赢了，那就一下赚翻了！” “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可能！” 张英英也走了过来，看了看郭湘，嘲讽，“你有钱吗，十万你能拿得出？” 又看易子琛，“你还欠我爸几十万呢，还敢赌，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十万对她家来说也不是小数目，更何况还欠着那么多债的易子琛。 郭湘根本不想理睬她，低声问易子琛，“你带了多少钱来？” “我只有两万。”易子琛脸上一红，要他自己肯定买不下来。 “我可以借给你。”郭湘说道。 “你看好了？”易子琛问。 “嗯，应该有料。”郭湘点头。 易子琛暗暗思考，这么大块料如果真的能开出好货，那就太值钱了。 可是自己的钱太少，虽然说是借，但是如果开出的价值远远超过自己要还的债，那自己就太占便宜了。 而且这还是郭湘看出来的，她就是自己拿钱买了，让自己买另一块，那自己也没办法。 所以人不能太贪心。 于是说道：“这样，如果开出来远超过我需要，我们就对半分。” 郭湘有点意外，想不到易子琛一点也不贪心。 当然她心中也是很想要这块玉料的，因为这品质实在太难得了。如果易子琛只要一半，那就皆大欢喜了。 第四百七十八章 极品帝王绿 “行，老板，我买下了！”郭湘爽快地说道。 给顾振南一个眼色，他把装钱的包提了上去，老板把包拿过去，大概清点了一下，没错。 “行，这块玉料你们可以拿走了。” “快解开看看！” “是啊，是啊，十万啊，快让我们涨涨见识！” 边上的人起哄，十万块的东西啊，真想看看开出来是什么货色。 “我看这十万是打水漂了，看她等会儿怎么哭吧！”张英英讥笑一声。 这么大的石头都是玉，她怎么那么不相信呢。 再说刚才那块春带彩不也是她看中的，还不是看走眼了？若不是她自己怎么会买？ 自己亏了八千就算了，还亏得起，她若亏了十万，那就真的要跳楼喽！ “我们要不要打个赌？”郭湘看着张英英轻蔑一笑，“如果我赌涨了，你给我十万，如果我赌输了，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张英英一噎，这么大金额她可不敢赌。要是被父亲知道了不得打死她？ “解吗？”易子琛问。 “解呀，为什么不解，这么多人都等着呢，让大家都涨涨见识呀！”郭湘笑着。 石料太大根本拿不动，黄正力借了一个手推车过来把石料装到解石师傅那边。 “师傅，麻烦了！”郭湘说道。 “这石料这么大，看来有料。”解石师傅说道。 “借您吉言！”郭湘笑道，“如果解出好料，给您包个大红包！” “那就谢谢啦！”解石师傅很高兴，老板大方他也会仔细一点。 石料大，所以先就切了三公分下去，什么也没有。 “不会吧？”有人叫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等着哭吧你！”张英英幸灾乐祸起来。 “不会都是石头吧？” “别急，刚开始！”解石师傅安慰郭湘。 “我不急，师傅您慢慢来！”郭湘说道。 故意又用手电照了一下，“师傅，照这里切下去！” 郭湘指了指往里两公分的地方，再来一次三公分就切多了，又要把那一公分切出来就不好切了了。 “好！”解石师傅点头，老板说怎么切就怎么切。 两公分切下去，一片油绿马上就呈现了出来。 “帝王绿！” “老坑玻璃种，发了！” “我看看，我看看！” 人群哄动起来。 解石师傅拿出一块湿布一擦，那绿就更明显了，绿得正、绿得浓、绿得耀眼，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的绿。 “真是帝王绿！” “我的妈呀，发大财了！” “我在这赌石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纯正的帝王绿，这颜色、这水头，绝了！” 张英英惊呆了，怎么可能？那个女人的运气怎么可能那么好？ “别高兴得太早，也许就薄薄一层呢？里面都是废料呢？”张英英嫉妒地说道。 “不太可能！”有人走过来，用强光手电一照，“你们看，透得这么深，里面还有料！” “老板，这玉料卖不卖？我出二十万！”有人开始叫价。 因为买来就十万了，这一出绿又是这种质地，价格肯定要翻番的。 “我出三十万！”有人竟价。 张英英一听心塞，这一卖三十万，易子琛的债不就都还完了？ “你们别被她骗了，这女人惯会故弄玄虚，也许里面什么都没有呢？”张英英急了。 “有没有，继续解不就知道了？”郭湘笑笑，对解石师傅说道：“师傅您继续，别切太厚，一点点来！” “好咧！”解石师傅应一声，手下麻利起来。 从各个角度，一公分一公分地往里切，就怕切坏了。 这下没有人乱叫了，都盯着玉石，看着它一点一点露出绿来。 真到整个外皮全部切掉，一个有两个篮球大的玻璃种帝王绿玉石呈现了出来。 “这该值多少钱啊？” “一百万都打不住吧？” “买不起、买不起！”刚才说三十万的老板也不敢叫价了。 张英英目瞪口呆，不可能，不可能，一百万啊，自己家全部家产也没有一百万！ “也许中间是白的呢！”张英英又叫一声。 郭湘笑了一声，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正好自己也想把玉料切开，和易子琛一人一半。 “师傅麻烦您再帮我把这玉料切开，这是我和这位一起买的，我们一人一半。”郭湘说道。 “哟，那可不好切，这石头长得又不规律，多点少点总是有的。”解石师傅说道。 “那没关系，大概就行，我们是朋友，也不在乎那一点！”郭湘笑道。 “那行！”解石师傅点头，大概量了量，凭着经验切了两半。 玉石一分为二，中间也都是满绿，两个都是篮球大小，让人惊叹。 “今天真是长见识了，第一次见这么好的石料！” “是啊，而且这么大，百年难得一见！” “老板，你这一半卖不卖？五十万！”有人看向郭湘。 “六十万！”有人叫价。 郭湘笑笑，“各位老板，不好意思啊，我不卖！” “那这位小兄弟你的呢？”那人又看向易子琛。 易子琛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居然这么好的货，玻璃种帝王绿？光石料就值六十万？那如果做成首饰卖出去不得翻几番？ 他看向郭湘，她正笑盈盈地看向自己，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反应过来他也摇了摇头，“我家就是做玉器行的，这要自己用！” “唉，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货，真是难得一见！” “以后再也买不到喽！” “也许老板那里还有呢？还有那么多没开的玉料呢！”有人涌到卖料的那个摊位。 郭湘笑笑，哪有那么容易，好的翡翠也是可遇不可求的。 郭湘给解石师傅包了两百块钱红包，买了两个木箱把玉石装起来。 “郭湘，这……”易子琛看着箱子里的玉石，“我占大便宜了！” 易子琛很不好意思，这玉石要加工成首饰起码上百万了。 “不是都说好的吗？你借我的还得还啊！”郭湘笑。 “那也……”太赚了，易子琛看着她，以前虽然也借过钱给她，可那都是小钱，这是上百倍的回报啊，他的心里五味杂陈。 “正好，我还要麻烦你，想雕几件首饰，请你介绍两个好师傅给我。”郭湘笑道。 “没问题。”易子琛急忙点头。 第四百七十九章 是你 “那你这块玉料也放我们玉器行雕吧，不收你工钱。”易子琛说道。 “不用，这块玉料我不准备雕，我想收藏。”郭湘笑笑，现在的玉器首饰价格还不高，卖掉太亏了，先放着，过个二十年，值上千万。 “那我们马上回京吧？”黄正力说道，这么值钱的玉石多放一天就多一分危险，他都担心走不出滇南。 郭湘也想到这个问题，那次他们就拿了十几万块钱都被人堵了，现在这东西这么值钱，消息一传出去，还不知道有没有人来抢。 “我们去问问这边有没有运送的业务！”郭湘说道。 这个赌石场这么大，每天都有人暴富，也不是人人都自带保镖的，看看有没有类似“送镖”的业务。 郭湘一打听，还真有，来到赌石场的管理处，一说明来意，里面的说可以，负责运到大路上送他们上车，一千块。 “这么贵？”黄正力咋舌，就送到大路上，才几分钟，一千块钱？ “不贵！”郭湘点头，只要能安全送出去，一千块算什么？ 那些人可是有枪，没命出去有钱有什么用？ 郭湘暗暗摸了一下自己包里的弩，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派上用场。 “你们到底要不要？”里面的人有点不耐烦。 “要！”郭湘说道，“马上就走！” “先交钱！” 郭湘把一千块钱交了，里面人叫：“乌萨，来生意了！” “来了！”里面有人应了一声，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是你！” “是你！” 郭湘和乌萨同时叫出来，乌萨就是以前郭湘救过一次，后来他又救了郭湘一次的那个男人。 想不到他现在居然在赌石场做事儿。 顾振南冷眼看过云，这男人媳妇也认识？ “今天又要麻烦你了！”郭湘微笑地看向乌萨。 “好！”乌萨点头，又朝里叫了一声，“罗吉，走了。” “哎，马上就来！”从里面又出来一个男人，长得也是黑皮肤高颧骨，一看就是本地人。 乌萨看了看木箱里两块玉石，扬了扬眉，看来这一趟她赚了不少。 走进管理处拿了两个麻袋，把两块玉石包了起来，和罗吉一人一个背在背上，这样就不会那么显眼了。 “这样就行了？”顾振南悄悄问郭湘。 郭湘朝他点点头，低声说道：“他们有这个……” 手在腰间暗暗比了个枪的手势，顾振南顿时明白了，也就没有再问。 易子琛和黄正力也是见识过的，自然也不敢问。 几人一起走出赌石场，果然暗处有人影晃动。 郭湘觉得自己的决定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可能根本走不出这里。 乌萨一手拽着麻袋口，一手放在腰间，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裤腰里有枪，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几人上了大路，乌萨伸手拦了一辆车，对郭湘说道：“我送你们到汽车站，你们马上离开丽市！” “那太感谢了！”郭湘点头。 本来是只送到这大路上的，他是担心自己才多送一程。 说实话，如果只送到这儿，他们恐怕也走不出丽市，毕竟财帛动人心，这么值钱的东西肯定有些玩命之徒，主要现在还太乱了，不得不防。 几人坐在车上，郭湘不由问道：“刚才听管理处的人叫，你叫乌萨？” 乌萨点头，“我叫纳吉乌萨，彝族，这是我本名。” “你好，我叫郭湘！”郭湘笑道。 乌萨点点头，“记住了！” “这两位之前见过了，他是易子琛、他是黄正力！”郭湘给他介绍易子琛和黄正力。 然后又看向顾振南，“这是我爱人，顾振南！” 顾振南朝乌萨点了点头。 乌萨有点意外地看了顾振南一眼，没想到她结婚了。 不过也是，上次见她都是八五年底，都过了快两年了，看她这年纪，要是自己寨子里的女孩早结婚了。 便朝顾振南也点了点头，两人都没有说话。 到了汽车站，乌萨看着郭湘他们上了车才离开。 罗吉看着乌萨还一直盯着远走的汽车有点好奇，“乌哥，那女人你认识？” 乌萨点头，“以前她救过我一命！” “怪不得，我说怎么之前都是送到大路上，今天送到汽车站来了。”罗吉拍拍乌萨的肩膀，“我们回去吧。” “嗯！”乌萨点头。 坐在大巴上，顾振南也很好奇，“媳妇，你怎么认识那个人的？” “我们第一次来丽市的时候，有一天晚上他被人追杀，跑到我房间，是我让他躲在床下才躲过一劫。然后就是那次，就我和你说的，差一点被人抢劫，是他救了我们，就算认识了。”郭湘说道。 “原来就是他！”顾振南点头。 看那人身上煞气挺重的，是个危险人物，还好媳妇和他有交情，不然这种人不好对付。 坐了一晚上车，第二天到了昆市火车站。 易子琛去买了火车票，大家在火车站吃了饭，提着两个玉石上车。 虽然很重，但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安全，毕竟这东西太贵重了，如果托运害怕搞丢了。 好在买到了卧铺票，安全多了，把东西塞在铺位下，谁也不知道是什么。 当然他们也一直注意着，不让别人靠近，晚上睡觉也很警醒，东西太值钱，丢了就惨了。 好在没有人注意他们，也不知道他们铺位下有什么，安然过了一晚。 第二天起床，大家洗漱，黄正力去餐车买了早餐过来。 正吃着早餐，那边突然骚动起来，好多人过去围观。 “出什么事儿？”黄正力站起身。 郭湘和顾振南都没动，不管什么事儿，自己这边更重要，万一有人趁机把东西偷走，那就后悔也来不及了。 黄正力还是经不住好奇跑了过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 “怎么回事儿？”易子琛问。 “好像是有人得了急病，倒在地上了。”黄正力说道。 “没有人救吗？”郭湘问，她毕竟是医生还是关心这个问题。 “好像有一个女的，也不知道行不行。”黄正力说道，“要不我再去看一下，等会儿告诉你。” “要不你去看看？我和你爱人在这里就行了。”易子琛说道。 “也好！”郭湘点头。 顶点 第四百八十章 气胸 郭湘走到车厢尽头，那里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堆人。 到底怎么了？ 郭湘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喊，“让一让，让一让，我是大夫。” 前面的人一听又有大夫来，都让开一条路，郭湘趁机看过去。 只见前面摔了一地的陶瓷碎片，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肚子上还插着一块瓷片，一个女人正在用一块手帕压着伤者的脖子，应该是脖子上也受了伤。 “怎么回事儿？”郭湘问边上的人。 “那个小伙子，带了一箱瓷器上来，这不快到下一站了，他就拿行李，谁知一个不小心整个箱子砸下来，砸到了他，瓷器都摔碎了，人也砸昏了。” “刚才他是扑倒在地，我们把他翻过来才发现有瓷片插在了他身上，我们也不敢动，这姑娘说她是大夫就过来了。” 郭湘走近一看，这不是在赌石场碰到的那个陈瑜吗，很意外，她竟然也是医生？ 再看地上的人，胸部起伏很弱，呼吸似乎不畅，陈瑜好像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儿，嘴里自言自语说着什么。 郭湘仔细一听，她说的好像是英语，似乎在排除什么可能。 她走过去，蹲下身体，说道：“是 Tension Phorax(扩张性气胸）。” 陈瑜一惊抬起头，看见是郭湘很惊喜，“是你？” “你怎么知道的？” 郭湘指着那人的手臂，可能因为是滇南上来的，穿得比较少，那人双袖都撸到了上臂上。 左臂有一些青紫色，郭湘打开透视，左臂静脉破裂，胸部虽然有呼吸，但胸膛活动反常，左侧肺部应该有异。 透视一看，左肺创伤性气胸。 应该是箱子砸下来造成的。 郭湘把伤者衣服拉开，指着左手臂至左胸部位，“静脉扩张了，是由增加胸腔内部胸内压造成的，应该是刚才箱子砸下造成肺部撕裂，导致空气进入肺部周围的胸膜腔而不是肺里，造成气胸。” “那现在怎么办？”陈瑜问，这里也没办法手术。 “你等我一下！”郭湘站起身，“对了，先给他做一下人工呼吸，不然他马上没气了。” 走出两步郭湘又回头，“千万不要做心肺复苏，不能按压胸腔。” “我知道！”陈瑜点头。 郭湘迅速跑回自己的位置，拿起随身带的包就跑。 “媳妇，怎么啦？”顾振南在后面问。 “没事儿，我救人！”郭湘答了一句，已经跑到车厢尾部。 从包里拿出简易手术包，她一般出门都会带着，还带着一些药。 有一小瓶酒精，但现在根本不够用。 “你们谁有没有高度白酒？”郭湘看向围观的群众。 大家摇头。 “帮忙问一下，要高度白酒，我买也可以，救人用的。”郭湘说道，就是拿来当酒精消毒的。 “我有一瓶53度的二锅头可以吗？”有人问。 “可以，马上拿过来！”郭湘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的简易手术包拿了出来。 陈瑜看见她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很是惊讶，她肯定是个外科大夫。 郭湘先拿了药棉和纱布给陈瑜让她把伤者的脖子包起来，就不用一直压着。 然后拿出手术刀先泡在了酒精里。 “谁有胶管？最好是新的。”郭湘又问。 “我有，刚采购的车间用的。”有人说道。 “没有沾机油吧？”郭湘问了一句。 “没有，是新的。”那人回答。 “好，给我切一尺左右下来！”郭湘一边说一边把二锅头打开往伤者胸前倒，重点在肋骨旁，等会儿要在两肋间做切口。 倒了有半瓶，往胶管上也倒了一些清洗了一下，然后把胶管一头伸进瓶子里，丢给陈瑜，“我包里有医用胶布，把瓶口封起来！” “好！”陈瑜点头，马上接过手。 郭湘把小瓶酒精倒出来洗了手，拿起手术刀在伤者左侧两肋间切了下去。 刀切下血马上涌了出来。 “啊——”有人惊叫起来。 还有人扭过头不敢看，太吓人了。 “管子！”郭湘伸出手。 陈瑜马上把已经封好的瓶子和管一起放到郭湘手里。 郭湘把管子的一头往肋间刚才切开的部位塞了进去。 只见瓶里“咕嘟咕嘟”冒出气泡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 “瓶里的酒怎么冒出泡泡来了？”有人惊叫。 “真奇怪啊！” 这时伤者“呵”了一声，胸膛明显起伏，有了呼吸。 “活了，活了！” “真是神医啊！” 郭湘拿了药棉和胶布把肋间的伤口包扎好。 瓶子里还冒着气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有人问。 “伤者是气胸，这是肺里的空气出来了！”陈瑜解释，很钦佩地看向郭湘，真亏她能想到这个办法。 “气胸是什么？” 陈瑜没法解释，不学医的人说了也听不懂。 “那为什么还要放在酒里？直接把气放出去不就行了？”刚才拿管子的人问。 “这是自制单向阀！”郭湘说道，“肺里的气出来，但也有可能还会倒回去，用管子把肺里的气引出来，就进入了酒里，当然如果是水也行。” “瓶口封住了，外面的空气不会再进入瓶子里，酒里的空气也不可能再回到管子里去，就不会再次造成气胸。” 陈瑜点头，对郭湘很是佩服，其他人可能听不懂，但她是医生很明白这个原理。 “有人通知了列车员吗？”郭湘问。 “已经通知了，他说马上到站，一到站就叫医生上来，不过你们已经救了，那就不用了吧？”有人说道。 “还是要的。”郭湘指着伤者的腹部，“这里还有伤，而且这个瓷片不能拔，万一里面伤到腹大动脉，我们在这里根本止不住血。” 陈瑜也点头，所以她刚才也没有贸然动手，只是把脖子上伤了的静脉按压住。 过了一会儿车到站了，列车员马上冲下去，叫来了医生先把伤者抬了下去，救护车还没那么快，只能在车站等。 郭湘他们要继续乘车回京，自然也不会再管。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更没想到你是医术这么高明的医生。”陈瑜看着郭湘。 “你也是啊！”郭湘笑笑，“在国外留学的？” “你怎么知道？”陈瑜惊讶。 “刚才听你自言自语，说的都是英语，应该是习惯了吧？”郭湘笑道。 陈瑜面色微红，“是，跟着国外的老师说习惯了。” 第四百八十一章 回家 “对了，你是要去京城吗？你在京城上班？”陈瑜问。 郭湘点头，“我在京城医科大学读研一。” “你还是学生？”陈瑜惊讶，那怎么医术那么高明？现在国内的医学教育这么好了吗？ “其实我工作了两年才又考的研究生。”郭湘简略说了一句。 “怪不得！”陈瑜点头，“我是今年刚毕业，也才刚回国，工作的事还在落实，趁现在还没上班出来玩一玩，以后忙起来可能就没时间了。” 郭湘点头，一般医生都是很忙的。 “你是京城人？”郭湘问。 “不，我是沪市的，只不过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来京城工作，就来了。”陈瑜笑道，“等我工作稳定下来我去找你玩儿。” “好啊！”郭湘点头，“我告诉你我家的地址和电话，有空来找我。” 陈瑜拿了纸笔过来，让郭湘写下电话号码，她自己的工作单位还没确定所以暂时还没有电话。 陈瑜把纸条叠起来收好，一边和郭湘说：“你说刚才那个人没事了吧？” “应该没问道。”郭湘点头。 陈瑜轻叹一声，“我怀疑自己是恶运体质，走到哪里哪里就有人生病！” 郭湘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我也曾以为自己是柯南体质呢。” “柯南是什么？”陈瑜问。 郭湘轻笑一声，这时候还没有柯南呢，“没什么，就是一个侦探故事里的人物，他走到哪儿哪里就发生命案。” “还真是的，你说我们医生是不是也是柯南体质？”陈瑜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生病有人死亡，只是恰巧被我们遇到了，其实这是他们是幸运不是吗？就像刚才，那人被箱了砸也不是我们造成的，相反碰巧我们在，就可以救他，不然那人可能就会死。”郭湘说道。 陈瑜若有所思点点头，“说的也是，这么说来我们还是福星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郭湘笑。 “对了，你不是要送玉佛给你.妈吗？和我一起的有个朋友家正好是开玉器行的，有专门的玉雕师傅，你要不要在他店里加工？”郭湘说道。 “好啊好啊，我正愁不知道拿到哪去加工呢，我对京城也不熟。”陈瑜连连点头。 “那我带你认识一下？”郭湘看她。 “好，我跟你过去。”陈瑜点头。 郭湘和陈瑜一起到了他们睡的那边铺位，顾振南看到她带了一个女孩子过来很惊讶。 郭湘跟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在赌石场遇到陈瑜的事儿，然后说了她也是医生刚才两人一起救了那个伤员。 然后又给她介绍了易子琛、黄正力，还有自己的丈夫顾振南。 “你都结婚啦？”陈瑜轻声问。 “嗯！”郭湘笑笑，指着易子琛说，“我刚才说的就是他，他家就是开玉器行的。” “怎么了？”易子琛看向郭湘，怎么说到我了？ “哦，陈瑜想雕一块玉佛，我想着你店里就有师傅，正好我也有要订做的东西，就一起吧！”郭湘说道。 “可以呀！”易子琛点头，“既然是郭湘的朋友，就不收你的加工费了。” “那怎么好意思？”陈瑜说道。 “没事儿，也没几个钱。”易子琛笑了笑，昨天赚了那么一大笔，那一点加工费根本不算什么。 “那我现在就把我的玉料给你好了。”陈瑜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核桃大的玉料递给易子琛。 “现在就给我？”易子琛有点惊讶。 “那……还要什以手续吗？我也不懂。”陈瑜抓抓后脑勺。 “也行，你是郭湘的朋友，我也不会贪你的。”易子琛笑笑接过陈瑜的玉料，仔细看了看，“可以雕两个玉佛，边角料可能还可以做几个小耳钉之类的。” “那就麻烦你了，你是郭湘的朋友，我也相信你。”陈瑜笑道。 郭湘也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之前没有解的那块透明的白翡原石，“我想订制了一个项链，项链坠子就做成一个四叶草的图案……” 郭湘一边说一边拿出纸笔画了出来，四叶草四片叶子，上面镶上四片翡翠，肯定好看。 “真漂亮！”陈瑜惊叹，想不到郭湘还有这种天赋。 “送给一个朋友的生日礼物。”郭湘笑笑。 易子琛拿起郭湘递过来的石头看了看，“还没解？里面是什么成色？” “如果没看错，应该是白翡。”郭湘说道。 易子琛点点头，眉头微皱了一下，“我觉得四叶草的话还是绿色的比较好。” “那我的玉料……”郭湘想说自己那块玉料不想开，而且就做这么个小物件，还要把玉料切一块下来太麻烦了。 “正好我这边也要加工一些，就用我那块，你这个项链也用不了多少料，一些边角料就够了。”易子琛说道。 “行，那我给你钱。”郭湘说道。 “你这是打我脸，我这一整块玉料都是你赢来的……”易子琛的脸涨红，“况且玉料切开的时候我的那块就多一点，你就不要跟我客气了。” 郭湘笑笑，“那好，就麻烦你了，能不能先帮我做这个，过两天我就要。” “行，我跟师傅说，优先做你这个。”易子琛点头。 这一天陈瑜一直在郭湘这边，两人很聊得来，到了晚上才回自己的铺位睡觉。 第二天早上到了京城，因为不同路，陈瑜自己一个人走了，郭湘他们打了一辆出租，先把易子琛他们送回店里，然后和顾振南回南城。 出租车只到胡同口，顾振南拿起那个玉石。 “怎么样，拿得动吗？”郭湘问。 篮球大的玉石起码有几十斤重吧。 “没问题！”顾振南点头，背起玉石，以前在油田不是白干的，都是力气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小Q汪汪叫的声音，应该是闻到他们的味了，趴在门上兴奋地爬门。 郭湘掏钥匙把门打开，小Q就扑了上来。 “坐下！”顾振南叫了一句。 小Q看看他，乖乖地坐了下来，但尾巴不停地摇，看着郭湘直叫。 郭湘笑，摸了摸小Q的头，“小Q想我了吗？” “汪汪——”好想啊！ 第四百八十二章 陈瑜的新工作 张婶听到声音很欣喜地叫顾希德，“顾老，振南和他媳妇回来了。” “嗯！”顾希德从房里走出来，“回来啦？” “姥爷！”郭湘和顾振南同时叫。 “事情办完了？”顾希德问。 “哎，办好了。”郭湘笑笑。 顾振南把玉石先放到储物室去了，以后要怎么处置还要问郭湘。 “不是去滇南吗？这么快就回来了？”顾希德问。 “事情办完就回来了，连夜都没过。”顾振南一边擦汗一边说道。 “快去洗洗，这么大冷天还这么多汗？拿什么了？”顾希德问。 “就是块石头，湘湘喜欢就背回来了。”顾振南笑笑。 “张婶，再去买点菜，中午多做一点，他们在外这么多天肯定没吃好。”顾希德说道。 “哎，我知道了。”张婶笑着点头。 “那我先去洗个澡！”顾振南对郭湘说道。 “去吧，我先整理一下东西。”郭湘点头，把包里的衣服拿出来，两个没解的玉石也拿出来放在了书柜上。 还有那个大的玉石也要收好，以后好的翡翠越来越少，到时候就值钱了。 过了几天易子琛打电话给郭湘说她的四叶草项链做好了，让她有空过去拿。 这天郭湘上完课趁有时间就去了一趟。 看到做好的项链很漂亮，白银的链子，四片四叶草青翠欲滴，非常漂亮。 “真不错，很好看！”郭湘很满意。 易子琛见郭湘喜欢很高兴，本来他想链子用金的，但又怕到时候郭湘要算钱给他，后来就用了银，这一条细细的银链子才几块钱，她应该就不会跟自己算得那么清了吧。 “这帝王绿果然纯正。”郭湘说道，真是太漂亮了，质地细腻清透，非常难得。 “嗯，那一大块玉石不知可以做出多少首饰，郭湘，这次你帮了我的大忙，我欠你个人情！”易子琛说道。 “都是朋友说什么呢，以前你也帮过我。”郭湘笑笑。 “以后你要做首饰都拿到我这儿来，终身为你免费。”易子琛说道。 “那就多谢了！”郭湘笑，“对了，陈瑜的玉佛雕好了吗？她来拿了吗？” “雕好了，不过她还没来，我也没她的电话，等她要的时候自己会来吧。”易子琛说道。 “嗯，那就帮她先收起来。”郭湘说道。 从易子琛的店出来郭湘顺便去看了一下张灵。 张灵现在已经怀孕三个月，不过肚子还不显，而且现在是冬天本来就穿得厚，倒是一点也看不出来。 “灵灵，有没有改变主意？现在要打还来得及。”郭湘说道。 张灵淡淡摇了摇头，手轻抚在肚子上，“不了，我决定生下来。他在我肚子里已经三个月了，我天天都能感觉他的存在，很奇妙。” 也许是要做母亲了，她的脸上少了一分稚气，多了一丝母性的温柔。 郭湘叹口气，既然她决定了自己也不好再劝，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多帮帮她。 …… 陈瑜的工作终于确定了下来，到部队医院去报道。 她被分到了急诊科。 主任把她介绍给大家，分发了白大褂，就开始工作了。 陈瑜刚换上白大褂出来，就见两人背着一个小士兵跑了过来。 “怎么啦？”陈瑜急忙跑上前。 “训练的时候受了伤！”穆峰说道。 “伤在哪儿？让我看看！”陈瑜上前。 穆峰看了她一眼，面生，是新来的？ “这里……”穆峰一松手，伤员腿上的血喷了出来，溅陈瑜一身，她急忙把手按了下去，吼道：“伤到大动脉怎么还敢松手？” “不是你让我松的？”穆峰冷冷说道。 “我只是说让我看看！”陈瑜瞪了他一眼，摸了把脸，脸上都是血，也顾不上那么多，从边上拿起一根止血带在伤员腿伤处上一寸的地方一扎，血暂时止住了。 陈瑜低下头看伤口，“大动脉伤了，要缝合……” “你……先洗把脸吧？”穆峰看着抹得一脸血的陈瑜。 “你管不着！”陈瑜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造成的？ “把他背着，跟我过来！”陈瑜指挥，穆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把伤员背进处置室。 陈瑜一边给伤员清洗伤口一边让护士把缝合用的器械拿过来，“你先出去吧，等好了叫你！” 穆峰默默退了出去。 晚上郭湘回到家，穆青打电话说这个周末过生日让她一起过去吃饭，郭湘自然是答应了。 第二天到学校，章慧看上去很高兴。 “郭湘，穆青说周末过生日请了我，也请了你吗？”章慧问。 “请了。”郭湘点点头，“她是我哥的对象，自然会请我。” “哦！”章慧点头，也是，而且她和穆青才是老朋友，自己才是后结识的那个。 到了周末，郭湘带上给穆青订制的四叶草项链，本来项链是用一个盒子装好的，郭湘又在外面贴了一层包装纸用绸带绑好，毕竟这东西比较贵重，若是被人拆出来再和别人的对较那就会让别人尴尬了。 到了周末王楚豫开车来接郭湘一起去穆青家，章慧单独过来的，还有张奋强。 郭湘和王楚豫把生日礼物送上，“生日快乐！” 穆青很高兴地接过去，“谢谢！” 轻声问王楚豫，“这里面是什么？” “等会儿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王楚豫笑，穆青便把礼物收到房里去了。 林淑华热情接待各位客人，章慧很乖巧地坐在客厅里，不时往外看。 “章慧，你哥今天不回来吗？” “那我可不知道，我哥很忙，别说是我的生日，就是我妈的生日他也未必有时间回来。”穆青说道，这说的都是实话，军人就是长年在部队，不回家才是常态。 “哦！”章慧有点失望，还以为今天可以看到穆峰，看来又没机会了。 最近穆青虽然对自己比较热情，可是和穆峰一点进展都没有，甚至连面都没见上，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中午林淑华煮了一大桌菜招待客人。 这么多朋友来给自己过生日穆青很高兴，喝了点酒，都有点醉了。 “王楚豫，我今天很高兴，真的，特别高兴……”穆青有点手舞足蹈，王楚豫哭笑不得，“知道，知道，你很高兴……” “两年前我遇到郭湘，我们真的很有缘分，现在又认识了你……”穆青搂住王楚豫的肩，他的耳根都红了，“还有……其他朋友……” 穆青扫了一眼章慧和张奋强，“很高兴，你们能来……” “小慧喝多了，小王你带她上楼休息，你看这……”林淑华都不好意思了。 “好！”王楚豫搀起穆青。 “我没醉……”穆青一摆手，“我……” 这时穆峰从外面走了进来。 第四百八十三章 我的女孩 “大哥……”穆青惊喜地扑过去，穆峰一伸手大掌顶在穆青额头前，嫌弃地看看她，“这是喝了多少酒？” “没喝多少……”穆青挣扎，又要往大哥身上扑，王楚豫急忙过去拉住穆青往后撤，窘迫地叫了一声“穆大哥”。 穆峰点点头，“看住她！” “好！”王楚豫连忙点头，穆青挣扎，嘻嘻笑起来，“大哥……，你是回来给我过生日的吗？” “我今天好高兴，大哥……”穆青打了个酒嗝又要追上去。 王楚豫一拉差点没拉住，一个用力把穆青扛了起来，不由分说往楼上走。 郭湘呆了一下，真没看出大哥还有这么霸气的一面。 大哥威武！ 穆峰走进大厅，张奋强叫了一声“穆大哥”。 章慧则含羞叫了一句“穆教官”。 穆峰扫了两人一眼，淡淡点了点头，对林淑华说道：“妈，我先去洗洗，等会儿就出来。” “快去吧！”林淑华点头，儿子肯定是刚训练完就赶回来，平时看他不说话，其实很疼妹妹的。 “小郭、小章，你们坐，你看青青那孩子，客人没招待好，自己倒喝醉了……”林淑华很不好意思。 “阿姨，没事儿，今天是穆青生日，她最大，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郭湘笑道。 “谁说不是？”林淑华笑了笑，“别看她现在疯疯颠颠的，平时还是很自律的。” 郭湘笑笑，她这样的家庭平时管得应该比较严，不过像穆青还能这么活泼已经很难得。 章慧则频频往后看，穆教官怎么还不出来？ 王楚豫把穆青扛上楼，穆青大叫：“王楚豫，把我放下来，我难受……” 那样扛在肩上，又刚吃饱，顶着胃很不舒服。 王楚豫急忙把她放下，抱进了房里。 把穆青放在床上，正想起身，穆青一把搂住王楚豫的脖子，醉眼朦胧看着他。 “王楚豫，你、喜欢我吗？” “喜欢！”王楚豫的脸涨红了。 “喜欢就……在这里亲一下！”穆青指了指自己的唇，媚眼如丝。 王楚豫看着她，心咚咚直跳，女孩带着醉意，原本灵动的眼睛染上了一丝媚意，白皙的脸颊绯红一片，像春日里最艳的桃花。 在犹豫的一瞬间，穆青拉下他的头把自己的唇送了上去。 王楚豫的脑中嗡地一下，血直往上冲，瞪大眼看着穆青。 “闭上眼睛！”穆青嗔一声。 “我……我……”王楚豫双手撑在穆青头两侧，脸和脖子都红得像煮熟的虾，“门、门没关……” “那去关上啊，傻子！”穆青笑。 王楚豫急忙去关上门，穆青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王楚豫看着像妖精一样的穆青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走到穆青床边，她伸出手搂住他，“王楚豫，我们现在就结婚吧？” 看着如小兔般受惊吓的王楚豫穆青格格笑起来，把他扑倒。 过了一会儿，王楚豫看着身上睡着的女孩，哭笑不得，还以为今天在劫难逃了。 他伸出手轻抚女孩如花的睡颜，心里柔软成一片，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好，我们结婚，我的女孩。 郭湘见王楚豫一直没下来，想来是要照顾喝醉的穆青，便站了起来，“阿姨，我就先回去了。” “啊？青青都还没下来，要不晚上留在家里吃饭吧？”林淑华说道。 “不用了，阿姨，我下午还有事儿，要先走了，有我大哥在照顾穆青你不用担心。”郭湘笑道。 张奋强也站了起来，“那我们一起走！” “可……”章慧有点为难，她还想等着和穆峰说说话呢，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就不好意思留在这儿了。 她心里暗暗有点责怪郭湘，这么快走干嘛，都不给自己制造一点机会。 郭湘看见她的神色就猜到她的心思，笑着说道：“章慧如果没事儿就麻烦你帮阿姨一起收拾一下，辛苦你了，我真的有事儿要先走。” “那好，阿姨我帮你一起收拾吧！”章慧点头，顺势答应下来。 “那怎么好意思？”林淑有点过意不去。 “没事儿的，阿姨，我在家也常做家务，应该的。”章慧笑笑。 林淑华把郭湘和张奋强送到院门口就回去了。 张奋强回头看了一眼不由问郭湘，“那个章慧和穆青玩得很好？我怎么不知道？” 他和穆青都认识那么多年，没见过她这个朋友。 郭湘笑笑，“她是我医学院的同学，也是通过我认识的。” “那她……”张奋强有点看不明白。 “她喜欢穆青的大哥……”郭湘淡笑一声，刚才章慧心里怎么想的她怎么会不懂，郭湘其实有点不太高兴，你喜欢就自己去争取啊。 不过还是给她创造一个机会，所以就那样说了，但以后自己不会再管了。 “怪不得。”张奋强点头，“不过我看穆大哥不喜欢她这种类型。” “你又知道？”郭湘好奇。 “我和穆青认识这么多年，她经常提她大哥，我还是知道一点，那个女孩看上去乖巧懂事，不过那个样子真有点像之前的胡丽……” “那个女人开始也是表现得很好……”张奋强摇头，“穆大哥应该不喜欢。” “据我所知胡丽是出轨，章慧应该不会吧……”郭湘说道。 “没说她一定会，但是穆大哥应该不会再喜欢这种类型。”张奋强笑一声。 “那你呢？我姐就是你喜欢的类型？”郭湘笑着反问。 张奋强脸一红，“楚云虽然也是懂事的类型，但她朴实不做作……” “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郭湘笑，“以后要对我姐好点，不然你知道我的，我不会放过你！”郭湘开玩笑说道。 “你放心，她是我自己喜欢的人，肯定会好好待她。”张奋强笑道。 “那就等你们的好消息，到时我就要叫你姐夫了。”郭湘笑起来。 两人向大院外面走，后面突然有人叫“郭湘”。 郭湘转过头，竟然看见了陈瑜。 “真的是你？”陈瑜惊喜地跑过来，“我还以为自己看错。“ “你怎么在这儿？”郭湘也很惊讶。 “我……”陈瑜脸一红，“我是过来相亲的。” “啊？”郭湘笑，“不是才刚刚工作吗？怎么就相亲了？” “还不是我领导，知道我没有对象，硬说要给我介绍一个，我又不好意思驳她的好意，就过来看看……”陈瑜红着脸说道。 顶点 第四百八十四章 禽兽不如 “那怎么样？相上了吗？”郭湘好奇地问。 陈瑜摇摇头，低声说道：“其实我就是来走个过场，我现在还不想找对象。” “那要是对方相上你怎么办？”郭湘问。 “不会，刚才那人悄悄跟我说他其实有对象了，只是一直没告诉家人，我们商量好就都说没相中对方……”陈瑜拍了拍胸口，“还好，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回绝。” 郭湘笑，“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对了，郭湘才想起两人一直说话，都忘了身边的张奋强，于是把他和陈瑜相互做了个介绍。 两人握了手也算认识了。 “你刚才说你的领导，这么说你的工作确定下来了？”郭湘问。 “对，我在部队医院上班，急诊科。”陈瑜说道。 “啊？那你不是成军人了？”郭湘惊讶。 “算是吧？”陈瑜说道：“其实我自己现在也没弄清我的编制问题，都是我一个叔叔帮我联系的，他通知我上班我就来了。” “那恭喜你了。”郭湘笑道，“不过，你这职业责任重大啊。” 陈瑜点头，“还好，部队急诊倒没有外面医院忙，毕竟针对是固定人群，经常受伤的人也不多。” “那倒也是！”郭湘点头，不像外面的医院，几乎人满为患。 现在可能还好点，到后世，京城大一点的三甲医院连挂个号都难，专家号更是一号难求。 医疗资源从现在到后世一直都很缺乏。 “你不知道我第一天上班就遇到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头兵，腿上大动脉伤了，说松手就松手，喷我一身血……”陈瑜皱起鼻子说道。 郭湘哈哈一笑，“他们可能没什么医学常识，能理解，你们如果有时间以后可以给他们安排一点培训，让他们了解一些医学常识，有些小伤他们自己也能解决。” “说的也是！”陈瑜点头，这是个好主意。 三人一起走出大院，郭湘问陈瑜，“你要上哪儿？我们有车，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用了，我回医院，那边位置偏你们不顺路。”陈瑜摇头，“我坐公交车回去就好。” “那行，你记得我电话的，有事联系！”郭湘说道。 “好！”陈瑜点头，两人挥手告别。 看着陈瑜走郭湘才想到忘了告诉她易子琛那边已经把她的玉佛雕好了，一想算了，她要的时候自然会去拿。 张奋强开车，顺路把郭湘送回家，自己也回去了。 回到家小Q照常迎了出来，欢快地摇尾巴。 “快进去，外面这么冷！”郭湘拍拍小Q的脑袋。 回到房里，顾振南正在看书，看见她回来站起身，“这么早就回来了？” 郭湘点头，一边脱外套，顾振南帮她把外套挂起来，握起她的手，“怎么这么冷？” “今天降温了，外面挺冷的。” 顾振南用自己的大掌把郭湘的手包裹起来，搓了搓，放在自己的脸颊边捂暖。 “快到元旦了，我已经和娘说了，我们元旦回去，过年就在京城过……”顾振南说道。 “那娘怎么说？”郭湘有点紧张，怕王桂英想多了，以为两人找到家人就不要他们了。 “娘没意见，她很理解，知道你和我都找回家人，很替我们高兴呢。”顾振南说道。 “娘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人。”郭湘感慨。 顾振南点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她的恩情，以后我们每年一定都找一个时间回家一趟，不论是国庆、元旦或者过年也好，一年至少回去一次，娘的年纪大了，一年比一年老……” 郭湘点头，很赞同顾振南的意见，人年纪一大，真是看一眼就少一眼。 以前顾振南在东北上班，其实一般也是一年才回去一两次，所以现在他们在京城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好在现在家里的日子好过了，而且顾振东也长大了，不必那么担心。 只不过王桂英生孩子生得晚，她年纪这么大果儿还那么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果儿的奶奶呢，所以她的身体郭湘他们还是挺担心的。 “其实以后我们也可以接她过来京城住。”郭湘说道。 顾振南摇头，“果儿还太小，她肯定不放心，除非以后果儿考上大学，最好考到京城来，那我们就可以照顾她了。” 郭湘点头，“果儿那么聪明，一定没问题，等回去我多鼓励鼓励她，让她以后到京城来上学。” 顾振南握着郭湘的手，“媳妇，谢谢你！” 谢谢你把我的家人当自己的家人一样。 郭湘笑笑，“娘他们对我也很好，我只不过是投桃报李。说真的，如果当初我清醒过来，娘不是那么好的话，我可能早跑路了……”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所以，我更应该感谢她。” “那我这几天有空就去逛逛街，多带一点东西回去，果儿一定很高兴。”郭湘说道。 顾振南搂着郭湘，“那就要辛苦你了，这些我也不懂……” …… 穆峰洗完澡出去，见郭湘和张奋强都不在了，只有章慧一个人在有点意外，她怎么还不走？ “穆教官，郭湘他们有事儿先走了，我帮阿姨收拾一下……”章慧看着穆峰笑着说道。 穆峰点点头，“谢谢！” 说完往楼上走，到穆青的门口敲了敲门。 王楚豫开了门，穆峰往里看了一眼，“青青怎么样了？” “睡着了！”王楚豫说了一声，“穆大哥你要不要进来看一下？” “不了，你照顾好他。”穆峰拍拍王楚豫的肩膀往另一间房走去。 章慧左等右等不见穆峰下来，老往楼上看。 林淑华似乎明白她的心意，去楼上看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对章慧说道：“青青喝醉了已经睡着了，她大哥也累了在休息，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还让你帮我收拾，你受累了。” “没事儿，阿姨，这一点不算什么，那我也不打扰就先回去了。”章慧隐藏着心中的不悦乖巧地说道。 “那你慢走！”林淑华把章慧送出门。 穆青睡了一下午才醒，迷迷糊糊坐起身，王楚豫一直守在身边，看见她醒了连忙端了一杯水过来，“怎么样，头疼吗？渴吗？要不要喝点水？” 穆青睁开眼，突然发现自己换了睡衣，惊叫一声，“禽兽，你把我……” 王楚豫急忙捂住她的嘴，“不是、不是，你下午吐了一身，是你妈帮你换的衣服，不是我……” 穆青定定地看着他，“禽兽不如！” 王楚豫：“……” 第四百八十五章 有新意的礼物 “我要喝水！”穆青说道。 王楚豫忙把水递上去，穆青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大口，“我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亲我算吗？王楚豫心里说道。 “看来没有！”穆青扬扬眉，拿了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毕竟只穿着睡衣。 “你……亲了我！”王楚豫说完脸都红了。 “啊？”穆青看他，我都亲你了，你还什么都没做？ “禽兽不如！” 王楚豫一下被激了，拉起穆青朝她狠狠吻了下去。 两人气息都有点急促，就在差一点擦枪走火时，外面的门被人敲响，“青青，起了吗？吃晚饭了！” 王楚豫腾一下站了起来，脖子根都红透了。 穆青吃吃笑，应了一声，“嗯，起了，马上出来！”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我们走吧！” 王楚豫突然拉住她，把她拉进怀里，“以后不许喝酒！” 顿了一下，又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不许喝！” 穆青抿嘴笑，伸出手抱住他的腰，脸上微红，脆脆地应了一声，“好！” 抬头在王楚豫脸上亲一下，“走啦，下楼吃饭！” 穆峰看着自家妹妹牵着脸色通红的王楚豫下来，望天，自己就不该回来。 “好点没？”林淑华看着穆青，“晚上我做了酸汤，多喝一点可以解酒。” “谢谢妈！”穆青点头，把王楚豫拉坐下来。 “以后少喝酒，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穆峰说道。 “哦！”穆青嘟了一下嘴应了一声。 “刚才青青已经答应我了。”王楚豫说道。 穆峰看看他，看来妹妹再不需要自己了，心中怎么觉得有点惆怅。 “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结婚？”穆峰问。 林淑华也看了过来。 “我听青青的。”王楚豫说道，想了一下又说：“我随时都可以。” 三人都看向穆青，她鼓了一下腮帮，看了一眼王楚豫，“让我想想！” 这一眼让王楚豫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那次顾振南向妹妹求婚，她是不是也在等这个？ 看来回去得好好准备准备。 吃完饭王楚豫告辞，毕竟还没结婚不好住在穆青家。 “我送你！”穆青起身。 “阿姨、穆大哥，那我先走了！”王楚豫说道。 “慢走啊！”林淑华把人送出门。 回到客厅，林淑华问穆峰，“小峰，你觉得小王怎么样？青青以前没对象的时候吧我担心，现在真的要出嫁我又舍不得了，就怕她过得不好！” 穆峰轻笑一声，“妈，您放心，王楚豫那么老实，以后只有青青欺负他的份，他哪里敢欺负青青？” “说的也是！”林淑华点头，“那个孩子看着挺可靠。” 穆青和王楚豫走出院门，向外走。 见没人，王楚豫牵起穆青的手握进手心里，她抿嘴笑起来。 送到大院外，王楚豫把穆青身上的衣服拉了拉，“快进去吧，外面那么冷。” 穆青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看着他的脸变红，笑，“开车小心！” “嗯！”王楚豫应了一声，上车，发动车向穆青摆手。 穆青看他离开，裹紧衣服跑回了家。 “对了，哥，你还没给我生日礼物呢！”穆青向穆峰伸出手。 “不会忘了你的！”穆峰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放在穆青面前。 穆青打开盒子，是一块精美的手表，很是惊喜，“谢谢大哥！” 穆峰嘴角勾了一下。 “对了，小王送你什么了？”林淑华好奇地问。 “我还没看呢，对了，郭湘他们送的礼物我也没拆呢。”穆青欢快地跑上楼，抱了一堆礼物下来。 “先拆王楚豫的吧！”穆青拿起王楚豫的礼品盒，拆开一看，里面是个古香古色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黄色的绸布上放着两个白色的小石头。 “这是什么？”穆青好奇地拿了一个出来。 穆峰拿了另一个一看，“是和田玉雕的印章。” “真的！”穆青这才注意原来下面是平的，上面镶了一圈金边，金边里刻了字，她手里这个用篆书刻了“穆青印”三个字。 拿过穆峰手里的一看，刻着“王楚豫印”。 木盒内壁上还刻着金玉良缘四个字。 穆青抿嘴笑起来，“想不到这个呆子还有点创意。” “这个不便宜吧？”林淑华说道。 “嗯！”穆峰点头，这礼物还算贵重，也有新意，这个未来妹婿有心了，看来把妹妹交给他应该没问题。 “再看看郭湘送的什么！”穆青很好奇，她觉得郭湘很与众不同，她送的东西一定也很特别。 拆了外包装，打开里面的盒子。 “哇，好漂亮！”穆青拿起四叶草项链放在掌心，绿色的玉石在灯光下闪着绿莹莹的光。 “这是翡翠吧？”林淑华惊讶，“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的确贵重，这翡翠品质不一般。”穆峰点头，也有点意外。 “还是郭湘对我最好！”穆青爱不释手，马上把项链带了起来，得意地展示，“妈，好看吗？” “好看！”林淑华点头，“不过，会不会太贵重了点？” “我是她嫂子！”穆青嘻嘻一笑。 穆峰也点了点头，“应该有这方面的原因，说明他们家很喜欢青青。” “那就好！”林淑华点头，女儿夫家对女儿重视做妈的心里最高兴。 “那改天我们两家坐下好好谈谈青青的婚事！”林淑华说道。 “你和爸做主就好，我没意见。”穆峰点头。 穆青再打开章慧和张奋强的礼物，就是普通精品店里那些摆饰品，便拿到房间放了起来。 …… 陈瑜回到医院，工作繁忙而有序，和同事相处也还比较融洽。 这天正好是之前腿部受伤那个伤员拆线的日子，陈瑜端着药盘进病房。 走到门口，正好有人出来差一点撞上。 “对不起！”陈瑜说了一声，急忙往右边走，那人也正好往右过来，陈瑜又往左，那人也往左。 哎，这人！她一抬头看见穆峰，“怎么又是你？” 穆峰摸了一下鼻子，后退一步，“你先！” 陈瑜瞪他一眼，走了进去。 穆峰回头，只见陈瑜温柔地和自己的下属说着话，把他的裤腿卷起来，涂了药，一手拿剪子一手拿摄子，很仔细地给伤口拆线。 应该没事儿了，穆峰走了出去。 第四百八十六章 回湘南 很快就到了元旦，因为早有打算回湘南，所以郭湘和顾振南都请好了假。 东西太多，郭湘让王楚豫开车送他们去的火车站，不然根本拿不了。 坐了两天火车到了湘南县城。 一下火车就看见顾振东在站台上东张西望。 “振东！”郭湘叫了一声朝他挥手。 顾振东看见两人喜出望外，急忙跑了过来，“大哥，嫂子！” “来了？”顾振南点点头。 顾振东急忙过来帮忙拿行李。 “你怎么来了？”郭湘问。 “我听娘说你们要回来过阳历年，就从学校请了假回来。我跟沈老师说了一声，让厂里的司机开了小车过来接你们！”顾振东笑着说道。 他欣喜地看向郭湘和顾振南，两人看上去很好的样子，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前几个月当他得知大哥和大嫂离婚的消息的时候真是大吃一惊，大哥大嫂感情那么好怎么会离婚？ 后来才知道大哥受伤的事儿。 但那时候他还是不能理解大哥的做法，大嫂心甘情愿陪在他身边他为什么要赶她走？ 大嫂那么好的人，这个家能过上好日子完全是因为她，他真的很不理解。 他难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沈萌在身边不停安慰他。 后来他又听说大哥和大嫂和好了，大哥的伤也治好了，才终于又开心起来。 现在看到两人一起回家，而且看上去还是很恩爱的样子，也终于放心了。 “这么多东西？”顾振东帮忙拿着大包小包地往外走。 “难得回来一趟，多带点东西，果儿一定会很高兴。”郭湘说道。 顾振东鼻子微酸，嫂子还是那样牵挂着家里，真是太好了。 “果儿知道你要回来高兴坏了。”顾振东说道。 几人出了车站，张德阳站在出站口前，看到他们急忙挥手。 “振南哥、嫂子！” “嗯！”顾振南点头。 “小张，还是你开车啊？”郭湘问了一句。 “哎，我一直替沈经理开车，今天他说要来接你和振南哥，我就来了。”张德阳笑着把东西接过去，开了后备箱把行李都放了进去。 “辛苦你了！”郭湘说道。 “应该的！”张德阳笑道。 顾振东坐到副驾驶，郭湘和顾振南坐在后面。 “坐了几天的火车真坐到腰酸背痛！”郭湘说道。 “回去就可以好好休息了。”顾振南帮郭湘捏捏肩膀。 顾振东在前面看见两人互动，心里欣喜也很羡慕，别看大哥不爱说话，可是他都是付出实际行动，自己该好好学学，免得小萌老说自己是个呆子。 “娘知道你们要回来，早几天就把你们的房间清理了一遍，床上的席子被褥都晒过好几遍了。”顾振东说道。 “娘就是细心！”郭湘点头，想到那个老人，心情有点激动。 自己开车比较快，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家。 果儿早早就站在家门口等，看到车开近了，急忙叫：“娘、娘，嫂子回来啦！” “回来啦？”王桂英慌忙跑了出来，眼睛都红了。 车停下，郭湘开了车门，远远就看见王桂英和果儿站在门口，叫了一声：“娘，果儿！” “嫂子！”果儿含着泪冲了过来，扑进郭湘怀里，“嫂子，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回来了，回来了！”郭湘的眼圈也红了，抱着果儿抚着她的小脑瓜，“嫂子回来了。” “嫂子，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果儿抬起头，脸上挂着泪，“你走的时候我不在家，知道后我哭了好几天。” “是嫂子不好，没跟你说！”郭湘笑，眼睛湿润，帮果儿脸上的泪擦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以后再也不让你担心了！” “嗯！”果儿嘴角扬了起来。 王桂英走了过来，看着郭湘，眼圈也是红红的，“湘湘！” “娘！”郭湘的眼泪还是止不住掉了下来，过去抱住王桂英，“娘，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王桂英抹着泪，可是泪好像怎么也抹不干似的，一个劲地往下流。 “娘！”顾振南也走了过来，看见两人哭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都怪自己，伤了所有人的心。 “回来啦？”王桂英看他。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 “快，进屋！”王桂英忙招呼。 顾振东在后面把所有东西都搬进院子里。 “来，果儿，嫂子给你买了新衣服。”郭湘牵着果儿的手进院子，看看果儿，“好像又长高了。” “嗯，我都快有娘高了。”果儿扬起笑脸。 “还好我早料到了，买了大一号的衣服。”郭湘说着从包里找一件粉蓝撞色的滑雪衫，这个时候滑雪衫很流行，颜色鲜亮，小姑娘穿最合适。 虽然觉得女孩子过年穿红衣好，但也不能每年都是红色，那就太单调了，这件粉蓝撞色的非常漂亮，又充满青春气息。 “真漂亮！”果儿拿过衣服试起来，只有嫂子买的衣服才这么好看，在县城根本买不到。 “还有娘的！”郭湘又拿出一件墨绿色短款呢大衣，这个平时也可以穿。 “我自己会买，又花这个钱！”王桂英轻声报怨一句，但拿着衣服爱不释手，还是儿媳妇买的衣服好看。 郭湘把带来的特产也都拿了出来，都是带回来给大家吃的。 “对了，我师父在家吗？”郭湘问。 “在的，纪大夫从京城回来后一直在卫生所！”王桂英说道。 “我去叫师父过来吃饭。”郭湘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顾振南走过来。 “好！”郭湘拿了两包特产和顾振南一起去找纪昌林。 途中遇到一些乡亲，他们都惊讶地看着二人，这不是顾家的小子吗？之前听说去京城治病，这是治好了？ 那是他媳妇啊，两人又复婚了？ 当时顾振南眼睛看不见引得很多人说闲话，看到他们离婚，有人替他们惋惜，也有人幸灾乐祸，想不到他们又和好了？ 人家就是有福气啊。 到了纪昌林的卫生所，郭湘叫了一声“师父”，顾振南叫“纪大夫”。 他看见两人有点惊讶，“怎么现在回来了？” “嗯，今年过年可能不能回来，所以就现在回来，和我娘一起过个阳历年。”郭湘说道。 纪昌林点头，“就应该这样。” 他也知道了顾振南不是王桂英亲生的事，看到他们能回来，说明两人还是有孝心的，很欣慰。 “师父，中午一起吃个饭！”郭湘把手里的特产递过去。 “好！”纪昌林点头。 第四百八十七章 地震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了个团圆饭。 “嫂子，这次你们在家能呆几天？”果儿问。 “两三天吧。”郭湘说道，“我和你大哥都是请的假，也不能请太久。” “哦！”果儿嘟了一下嘴，不过也是，以前大哥在东北上班的时候也是只能在家呆几天，主要是离家太远，路上就要花好几天时间。 “今年过年你们就不回来了？”果儿问。 “嗯，嫂子今年找到家人，也要和家人一起过年。”郭湘说道。 “应该的。”王桂英点头，“你这几年没回家，家人一定很想你吧？” “嗯，我爸妈以为我已经不在了，伤心了很久，他们很内疚，觉得当年没有好好找我，其实又不关他们的事。后来我听说是因为来这边出差，遇到泥石流，我被冲走了，才落到这里……” “也因为这样才有机会遇到我大哥。”果儿说道。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说明两人有缘。 “所以今年想陪我爸妈过个年。”郭湘说道。 “其实娘您也可以跟我们去京城过年。”郭湘看向王桂英，“还有果儿，也没去过京城，正好去京城玩一玩。” “真的？”果儿眼睛亮了起来。 王桂英却是摇了摇头，“过年都是回乡过，哪有去外地过年的。你有这个心我知道，要不明年暑假果儿放假了没事可以去你们那儿玩一玩。” “好哇好哇！”果儿高兴地叫起来，去京城啊，以前想都不敢想。 “那好，明年让振南回来接你们。”郭湘笑道。 “不用，我可以送娘和果儿去，顺便也带小萌去旅游，她也没去过京城呢，有嫂子在京城，就不用担心走丢了。”顾振东笑着说道。 “这样也好！”郭湘点头。 “你和小萌怎么样了？”郭湘看向顾振东。 “挺好的，沈老师家都知道我和她的关系，都挺赞成的。”顾振东红着脸说道。 “那就好，等你毕业就可以结婚，早点让娘抱上孙子。”郭湘笑道。 “你们呢，什么时候要孩子？”王桂英看向二人，果儿吃吃笑。 “已经有打算了，您别担心。”郭湘朝顾振南看过去，他正好也看过来，两人相视一笑。 王桂英见两人感情还是那么好，心里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其实她还是挺担心的，之前振南那样伤了湘湘的心，她怕他们和好了也会有隔阂，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想多了，他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晚上两人回到房里，房间还是以前的样子，一切都没有变。 “又回来了！”郭湘看着熟悉的房间，离开了几个月，却有点恍若隔世的感觉，感慨万千。 “媳妇，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 两人钻进被窝，被子晒过，有一股太阳的味道，暖暖的。 顾振南把手抽出来，枕在郭湘的脖子下，把她紧紧抱进怀里，“累了吧，早点休息！” “嗯……”郭湘摇摇头，抬头看他，朝他的唇亲吻下去。 “老公，你爱我吗？” “很爱，从来没有变过！”顾振南迎合，温柔至极。 …… 第二天两人睡了个自然醒，洗漱完后王桂英端了红薯粥过来给他们吃。 红薯软糯，粥甜丝丝的，郭湘很久没吃倒觉得特别可口。 “果儿在干嘛呢？”郭湘站在果儿房门口，一边喝着粥一边问。 “我在听广播！”果儿朝郭湘扬起笑脸，“嫂子我一直有听你的话天天练习英语，还听儿童台的广播，我现在也是学校播音站的小主持人了！” “是吗，我们果儿这么能干呀？”郭湘端着碗走进果儿房里。 “嫂子，现在正好有节目，我们一起听。”果儿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 广播里正在放儿童广播剧，里面的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 突然广播停了下来，“怎么回事儿？”果儿拍拍收音机，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停了只几秒钟，广播又响了起来，开始插播一则新闻，湘南隔壁一个省发生了6.5级地震，现在灾情严重…… 郭湘一下站了起来，6.5级虽然不算高，可是这个年代的房屋根本没有抗震能力，很多乡下都是土坯房，震一下都得倒，那不知多少人无家可归了，现在天气又冷…… “振南！”郭湘叫了一句。 “怎么啦？”顾振南急忙走了过来。 “你听听！”郭湘说道。 顾振南听了新闻脸也变得严肃起来，“已经是两天前的事儿了？” 郭湘点头，“应该就是我们在火车上时发生的，只不过火车上没有播报新闻……” 现在不像后世通讯发达，一有什么动静，手机、电视、网络就全面推送消息，现在交通闭塞，电话都很少，一发生地震通讯可能都断了，消息几天才传出去都是有可能的。 “我们能做什么吗？”顾振南问道。 “我去打个电话！”郭湘把碗放下，顾振南立刻和她一起到村委。 京城，得到消息的部队也开始组织人力开趟南方抢险救灾。 陈瑜所在的医院也开始组织志愿医疗队，不过人数并不要太多。 毕竟是在南方，北方人千里迢迢过去要解决住宿吃饭等很多问题也是麻烦事儿，而且南方临近省份去支援的也比较多，当然多一些人支援也可以多救助一些人。 陈瑜报名参加了志愿医疗队。 穆峰是这次支援救灾队的队长。 医疗队归他统一管理。 接到命令后穆峰带着近两百人的队伍马上赶往火车站，上面早已安排好，坐满了整整两个车厢，当然是硬座。 上了车，陈瑜和几个医生一起把随身携带的药箱和一些装医疗器械的箱子往行李架上搬。 医疗器械比较珍贵不能和其他物资一起拖运，怕万一有人不知道乱丢给弄坏了。 有一个箱子不知装了什么特别重，陈瑜一下没扶住差点打下来。 一只大手扶了上去，陈瑜正想说谢谢，回头一眼看是穆峰，不由说道：“是你？” 穆峰点点头，“小心点！” “穆队！”边上的医生叫了一句。 穆峰看向他们，“火车马上就要开了，快点整理好！” “是！”大家齐声应道。 等穆峰向后走，陈瑜悄悄问边上的同事，“刚才那人是队长？” “对呀，这次就是由他带队，他叫穆峰……” 原来是队长，陈瑜不由往后看去，还以为他是个大头兵，能当上队长的至少是个军官吧？倒小看他了。 第四百八十八章 穆队 “穆队长得挺帅的。”边上一个小护士悄悄说道。 “嗯，是不错，不过他结过婚了。”一个中年医生说道。 “啊？”小护士一脸惋惜。 “又离了！”中年医生说道。 “为什么呀？何医生，快跟我们说说。”小护士一脸八卦，陈瑜也转过头。 何医生“嘘”一声，“小心被人听见！” 把行李整理好，几人坐在一起，何医生低声说道：“我听说穆队以前的爱人是文工团的，长得很漂亮，可惜耐不住寂寞，就……，你们懂的。” “啊，怎么能这样？”小护士一脸忿忿不平，“怎么会有这种人？” 何医生叹口气，“你看我们每天都忙也还总有个上下班时间，有个休息日，可他们是长年不能回家，比我们辛苦多了，不过对家人来说就更难熬了……” “说的也是！”小护士叹息。 “那也不能成为出轨的借口！”陈瑜说了一句。 “那当然，所以我们都替穆队不值！”何医生说道，“你看这次抢险救灾，可能又要几个月，我们救治完伤员就能回，他们可能还要帮灾民做灾后重建，很辛苦的……” 陈瑜转头朝后看，穆峰正在指挥大家整理行李，脸色严肃，身体笔直。 等火车开动，穆峰走回来，坐在陈瑜他们对面，隔着一个过道。 上面特别交待了，几个医生护士都是女的，要他多照顾一些，自然就要放在自己眼皮底下。 整个车厢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不过在穆峰的指挥下一点也不喧闹，吃饭、作息都井然有序。 到了晚上大家也都坐在椅子上休息。 陈瑜偷偷看了一眼对面的穆峰，他双手抱胸，闭着眼，连睡觉都坐得笔直，一看就是个非常自律的人。 倦意袭来，陈瑜也闭上了眼。 到了下半夜温度下降，绿皮火车里没有空调，大家都抱紧了身体。 穆峰睁开眼，看了一眼对面的几个女同志，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了几床毯子下来，轻轻盖在几人身上。 陈瑜睡眠浅，一下惊醒过来。 “吵着你了？”穆峰低声说道。 “没事儿！”陈瑜摇了摇头，看到身上的毯子，说了一句“谢谢”。 穆峰点头，走向车厢，检查了一遍，把有忘记关的窗户全都关了起来才回到自己座位。 陈瑜朝那边偷偷看了一眼，发现穆峰也看过来，急忙闭上眼睛。 …… 郭湘打了电话回学校找到安泽瀚。 “南方这边地震的事儿你们知道了吧？学校有没有采取什么措施？”郭湘问。 “知道了，已经在组织志愿者，不过主要是大二大三的学生。”安泽瀚说道，“大一的只有理论知识派上不用场，大四的又开始实习了，就是参加也是参加医院的，不过大二大三的学生去也一般做一些基础的护理工作。” “那我们研究生呢？”郭湘问。 “我们马上要期末考了，似乎不让我们去，而且大部分研究生是学术型的，没有经过临床，做护理吧又有点大材小用，地位有点尴尬。”安泽瀚说道。 “你呢，你那边没影响吧？”安泽瀚问。 “我这边没事儿，隔得有点远。”郭湘摇头，“可是我想去看一看。” “那你自己小心点，而且再过几天就期末考了，你还要赶回来。”安泽瀚说道。 郭湘点头，“我明白，我会注意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怎么样？”顾振南问。 “学校已经有组织医疗队过来，不过人数应该不多，我们研究生没参加，但我想去一趟。我们离得近可以快一点，现在灾区最重要的就是缺药品、食品，对了还有衣物，现在天这么冷……” “我账上还有钱，水泥厂有卡车，我们买一些物资运过去！”郭湘说道。 “好，我跟你一起去！”顾振南点头。 郭湘又打了个电话给沈青山，说想借一辆卡车运送物资去灾区，他一听自然是答应了，又派张德阳过来接他们。 郭湘回到家一说要去灾区，王桂英很担心，“那不是很危险？” “没事儿，娘，地震已经过了，就是有余震也是轻微的。”郭湘说道，“现在很多人可能无家可归，我们能帮一点是一点。” “嫂子，我和你们一起去！”顾振东说道。其他帮不上，至少自己可以帮忙搬搬东西。 “我也去！”果儿叫了一声。 “你就别去添乱了！”王桂英瞪她一眼。 郭湘点头，“果儿还太小了，听嫂子的话，在家好好呆着，帮嫂子多留意一下新闻，等嫂子回来还要问你。” “哦！”果儿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 很快张德阳开了卡车过来，郭湘先去了纪昌林的卫生所。 要买药品如果只是去药店买就太少了，可能一家药都买不到一箱，纪昌林认识县卫管局的局长，可以让他帮忙。 纪昌林一听说是隔壁省地震受灾的事儿马上就答应了。 几人坐上卡上立刻开往县城。 到了县城纪昌林先找了局长章永靖，说了郭湘的想法，他自然是很配合，马上联系了医药系统的仓库，让郭湘他们直接过去，要什么药从那里拿。 郭湘主要拿了一些外伤消毒药，酒精、药棉、纱布等，还有葡萄糖等补液的，还有消炎药，受伤的人感染的可能性最大，这些就是最需要的药品。 当然郭湘是付了钱的，只不过这里是批发价，比药店便宜，可以多买一些。 之后郭湘又去找了副食品批发市场，批发了几十箱方便面，还有一些能放的饼干和面包。 这时候已经有方便面，平时是两毛五一包，批发便宜一些。这东西虽然没多少营养，但方便也能填饱肚子，是救灾必备物资。 因为没有矿泉水，郭湘只好买了一些果汁饮料，可以当水喝。 然后又买了一些冬衣和棉被等，装了满满一卡车。 纪昌林年纪大了就没让他去，郭湘雇了辆车把他送回家，几人开着卡车往隔壁省赶去。 顶点 第四百八十九章 到达灾区 在本省范围内交通一直比较顺畅，接近灾区的时候路上就很不好走了。不时碰到塌方的地方，他们开的卡车又比较大，一直是走走停停。 不过一路上也有人在清障，毕竟现在无论是部队还是救灾物资要过来首先要保障道路畅通。 到了地震最中心地带的县城郊区，卡车已经走不过去，道路完全被堵死了。 郭湘和顾振南下车开情况。 路上都是部队的士兵，有些在搬运那些塌下的大石块，有些拿着工兵铲在清理路上堆积的泥土。 “同志，这什么时候可以过？”郭湘上前问。 “你好！”一个军人向她行了个礼，“同志，这边暂时不能通行，请你们绕道。” “可我们是来送救灾物资的，必须走这里！”郭湘说道。 “你们是送物资的？”军人有点意外，这个单位动作很快呀，便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我们不是单位的，是个人，我们也是听到广播说这边受灾了，便买了东西送过来！”郭湘说道，“地震已经两天了，我想灾区的人一定非常需要这些东西。” 军人很惊讶，走到卡车后，掀开上面的篷布看了一下，里面满满一卡车的东西，心里很是敬佩。 向郭湘和顾振南又行了个礼，“我代表灾区人民感谢你们！” “应该的，同志，请问大概要多少时间道路才能通？”郭湘看看天，天已经快黑下来了，中午他们都没有停，就是在路上吃的面包。 军人看了看前方的情况，又看了看手表，“最快也要两个小时，我们可以先清出一部分能容得下一辆车的道路。” “那太谢谢了！”郭湘点头，“要不要我们帮忙？” “不用了，你们在这边等着，一有消息我会派人过来通知你们。”军人说道。 “好！”郭湘点头，也没有坚持，他们才是专业的，自己即使去帮忙，累得半死也许还没他们做得一半好。 两人回到车上，跟顾振东和张德阳说了一下，张德阳把车靠边停下。 过了一个小时，天完全黑下来了，那边的军人架起了临时路灯还在不停地挖。 有一部分先停下来吃东西，等会儿换另一部分人吃。 郭湘看到他们吃的都是压缩饼干，前世她也吃过知道那东西不好吃，纯粹就是为了填饱肚子的。 便让顾振南拿了一箱饮料，自己拿了一箱面包过去，找到刚才那个军人。 “同志，我们这里有一些食物，请大家吃这个吧，我们车上还有很多！”郭湘说道。 军人看了一眼，摇头，“我们不能吃老百姓的东西！” “可我们也是来救灾的，这就是救灾物资，给你们吃也是一样的，你们很辛苦。”郭湘说道。 军人还是摇头，“这是我们的职责，但我们不是灾民，我们不能吃。” “可是……”郭湘还想说什么。 那个军人又说道：“我们有规定！” 郭湘突然说不出来话来，也很感动，我们的军人是既有原则又可爱的人。 “那算了！”顾振南说了一句。 “还是要谢谢你们！”军人向二位行个礼跑了回去。 过了两个小时，郭湘在车上都快睡着了，那个军人跑了过来，敲了敲车门，“同志，你们可以过去了！” 郭湘一下睁开眼，“好的，谢谢！” “小张，走吧！”郭湘叫张德阳。 “哎！”张德阳发动汽车，开了车灯，打方向盘，向前面驶去。 前面的道路果然还是只通了一半，有些空的地方用木板垫着，路边插着旗子以防车开到边上沟里去，还有士兵站在前方指挥。 车顺利通过，有士兵知道他们是过来运送救灾物资的，向他们行礼，郭湘也朝他们挥手，心里暗说你们辛苦了。 车一路前行，也有不同地方的人过来参与抢险救灾。 遇到有相同方向的，郭湘就跟在他们后面一同过去。 到了震区中心的郊外，这里已经有救灾人员和部队扎营，组建了一个临时救灾营地。 郭湘过去找到了营地的负责人，说明自己是来送救灾物资。 “你们是哪个单位的？”负责人问。 “我们不是单位，是个人！”郭湘说道。 负责人很惊讶，这个年代单位来送物资的都很少，更不用说个人了。 “你们送了什么东西过来？”负责人不由好奇。 “您可以过来看看！”郭湘说道。 把负责人带到卡车后，掀开车上的篷布，“有二十几箱药品，还有五十箱方便面，十箱果汁饮料，十箱饼干、面包等。面包保质期比较短，可以先发下去，其他的放几个月没有问题。” “还有一些衣服和棉被等，这些营地应该都用得上。”郭湘说道。 负责人很震惊，这么多，真的是满满一卡车，而且这些物资都是现在最缺乏的。 他们虽然也带了东西过来，可是灾民太多，很快就所剩无几，其他救灾物资又还没送过来，他们这一车真是及时雨。 负责人很激动地握起郭湘的手，“真是太感谢了，我马上派来过来搬，都会登记在册，也会给你开个收条！” 郭湘点头，这样很好，很正规，就怕那种没经验的，东西乱放，又没登记，到时候东西少了都不知道被谁拿去了。 不过郭湘刚才已叫顾振南预留了一些够他们几人吃的东西放在了驾驶室里，省得到时候自己要吃还要去排队领，还要办手续，反倒给别人添麻烦了。 既然来支援能不麻烦别人尽量不麻烦别人，大家都已经够忙的。 负责人让人把东西搬到统一的仓库，那里是分发物资的地方。 然后他开了收条给郭湘，看看他们几人，“你们是准备马上就走，还是在这里继续参与抢险救灾？” “我们呆两天吧，过两天有事儿我们就要走。”郭湘说道。 “那……”负责人似乎有点为难，“我们这边的空余帐篷不多，你们可能要和别人挤一挤。” “不用了，我们就睡车上！”郭湘说道。 卡车挺大的，东西一搬都空了，而且车上有车篷，反倒比外面暖一些，郭湘早想到这个问题，留了几床被子在车上。 “那多不好意思，你们来帮忙都不能让你们好好休息！”负责人很过意不去。 “没事儿，我们将就一下，也就两天时间，不给你们添麻烦了。”郭湘笑道。 顶点 第四百九十章 余震 郭湘和顾振南他们几人就坐在车边吃东西。 现在是一月，南方的气温虽然不像北方那么低，可是晚上也只有3、4度，还是挺冷的。 顾振南看看郭湘，“我去给你找点热水！” “不用了，那么麻烦！”郭湘说道。 “不行，天太冷了！”顾振南摸摸郭湘的手，很凉。 他走到营地那边，好在那边有煮开水，顾振南跑回来找东西装水，张德阳把自己的保温杯拿给他。 他长年开车，有在车上放水杯的习惯。 顾振南把保温杯洗了，装了一壶开水过来。 拿了壶盖倒了一杯水递给郭湘。 她把水拿在手里，暖暖的，很舒服。 郭湘喝了，给他们，几人轮流喝了水，这个特殊时期也不讲究那么多了，有的喝就不错了。 “晚上我们就睡在车上吧！”郭湘说道：“大家辛苦了。” “我没事儿，我都习惯了。”张德阳说道，“我以前当兵的时候就经常睡在车上，睡几天几夜都没问题。” 郭湘才想起来张德阳以前还当过兵，“很辛苦吧，以前是不是也参加过抢险救灾？” “是啊，经常的事儿，一有灾情我们就冲在最前线。”张德阳感慨，“虽然辛苦，但还是很怀念那段时光。如果不是后来受伤，我也不会退伍。” “人民不会忘记你们的。”郭湘点头。 开了一天车，郭湘他们准备休息。 张德阳和顾振东说就睡在驾驶室里，那里空间虽小，但更暖和。 卡车的驾驶室是有两排的，张德阳横睡在前面，顾振东睡在后排，勉强还可以睡得下。 顾振南和郭湘就睡在后面车厢里，虽然空，但两人睡在一起能互相取暖。 郭湘刚躺下，外面传来敲车窗的声音，“同志，同志！” 张德阳开窗，“什么事儿？” “是这样的，刚才送来一批伤员，我们的医疗队人手不够，刚才看你们有送药品过来，想问一下你们是不是有医生？如果没有就算了！”来人是刚才那个营地负责人。 郭湘听到一下坐了起来，掀开车篷，跳了下去，“我是医生，我跟你过去！” “我也去！”顾振南跟着跳下车，他不放心媳妇。 “那太好了！”负责人很高兴，想不到他们中真的有医生。 两人随负责人一起到了医疗帐篷，有很多伤员，医务人员忙得不可开交。 负责人把郭湘介绍给医疗队带队的队长，她让人给郭湘一件白大褂、一个口罩和一副手套，马上加入工作。 顾振南就在边上负责搬东西，有时帮忙扶一下伤员。 顾振东和张德阳也跑了过来，他们不会医术，但至少也可以帮忙抬抬担架什么的。 医疗队长杜梅分配好工作看向郭湘，只见她正在给一个伤员冲洗伤口，然后熟练地缝合。 她很惊讶，这应该是很有经验地大夫。 等郭湘做好手头的工作，杜梅走了过来。 “小郭，你是哪个医院的？怎么没和其他人一起来？”杜梅问道。 郭湘笑了笑，“我不是这边医院的，我是京城医科大学研一的学生。” “京城医科大？听说是要来一批志愿者，他们不是还没有到吗？”杜梅惊讶。 “是，我也是正好回乡探亲碰到这事儿，就过来看看。”郭湘说道。 杜梅点头，看来这个同学思想境界还是挺高的，“辛苦了！” “没事儿！”郭湘笑笑。 忙到半夜才把所有伤员都安顿好，郭湘和顾振南回到车厢里休息。 “累了吧？”顾振南把郭湘抱进怀里，轻轻地给她揉肩和背。 “还好！”郭湘打了个哈欠，真有点累了，窝进男人怀里，“你也累一天了，早点睡吧！” “嗯！”顾振南揉着郭湘的腰，她很快就睡着了。 顾振南把她肩头的被子掖好，以防风跑进来，然后把她紧紧抱进怀里，用自己的身体给她温暖。 第二天一大早营地就有人起床了，各种声音响起，营地也渐渐热闹起来。 郭湘几人也起了床，去营地接了点水刷牙洗脸。 营地有人煮了粥，顾振南去要了一些，给几人就着面包吃起来。 吃完后也投入紧张的工作。 另一边穆峰带领的队伍经过两天的车程也到了震区中心。 一到大家就投入到抢险救灾中。 刚进县城的时候大家都惊呆了，整个县城几乎都成了废墟，到处是残垣断壁，四处是伤者，有人一边号哭一边寻找自己的家人。 陈瑜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心里很不是滋味。 “前进！”穆峰带着队伍往前。 他这边的主要任务是去在各处查看有没有幸存的人，并把他们救出来。 陈瑜和几个医务人员则在一旁，一旦有人救出来马上给予紧急救助，抢救每一条可能抢救的生命。 工作紧张地进行，这边陈瑜刚刚给一个伤者包扎了伤口，可是伤者的腿压断了，她这边没法给他手术，只能先用夹板给他的脚固定，然后要送到医疗基地去才行。 一个小兵跑了过来，“穆队，那边军犬发现了有幸存者，不过气息似乎有点微弱了，要马上救出来。” “我马上过去！”穆峰应了一声。 “我跟你一起去！”陈瑜马上拿上药箱，“如果可能我可以先给他补一点葡萄糖，让你们能有多一点时间把他救出来。” 穆峰点头，“走吧！” 几人跑到军犬发现人的地方，是一座坍塌的房屋，人就压在里面。 穆峰小心地把外面的东西搬开，军犬率先跑过去，几人才发现那人被压在了一块墙下。 “快过来帮忙！”穆峰叫了一声。 那人被压在一个柜子下，柜子没有完全塌下来，支撑了一个小空间，但上面有很大一堵墙压在柜子上，他没法推动，腿也被压住了，就这样过了两天时间。 没有水，没有食物，腿上还在流血，他已经不报希望了，这时候听到狗叫声。 “同志，同志，醒醒，别睡，我们来救你了！”陈瑜在一旁叫。 从药箱里拿出一支葡萄糖针剂，把针取掉，拿着注射器把手伸到墙下面，准备把葡萄糖打进他的嘴里。 葡萄糖注射液也是可以吃的，可以暂时补充一点体力。 这时房间突然又震动起来。 “是余震！”有人大叫。 没有坍塌的天花开始往下掉。 “小心！”穆峰惊叫，朝陈瑜扑了过去。 顶点 第四百九十一章 打针 “啊——”陈瑜尖叫一声。 穆峰扑到她身上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她，天花板砸下来砸到穆峰身上，他“扑”吐出一口血，后墙也倒了下来，连着边上一个残破的衣柜一起砸在他的腿上。 “穆队！”后面的人大惊失色。 “快，再叫几个人过来帮忙！”边上的人大叫。 好几个人冲了过来，急忙清理穆峰身上的东西。 陈瑜被他护在身下，感觉他嘴里的血滴落在自己脖子上，那样温热，可是自己却不能转头，她急得大叫，“穆队，穆队……” “我……没事儿！”穆峰脖子上的青筋暴凸，双手死死撑在地上，不让身上的重量压在陈瑜身上，但腿压住了他不能动。 “你这样了还说没事儿？”陈瑜眼泪簌簌往下掉，“你放下手，我撑得住……” “不行……太重了！”穆峰摇头。 “你们快点啊！”陈瑜大叫，眼泪不住地往下淌。 几个人七手八脚把穆峰身上的水泥板搬开，再搬走他腿上的墙块，拉起上面的衣柜。 “啊！”穆峰突然惨叫一声，所有人都吓到了，不敢动。 陈瑜趁着他身体轻的这一下迅速从他身下爬了出来，看到他腿上的衣柜板上有两根铁钉连着衣柜门扎在上面，怪不得他会那么痛。 “先别动，慢慢来！”陈瑜连忙说道。 穆峰的手终于可以放下，趴在了地上。 陈瑜迅速从医药箱里拿出止血带扎住穆峰的腿，“穆队，你腿上扎进了钉子，忍一下，我们要把门板和钉子一起拔出来。” “好！”穆峰点头，额头上大粒的冷汗往下掉。 “你们几个，我说三二一，你们快速把门板拉起来！”陈瑜指挥身边的几个救援队员。 “好！”几人点头。 “三、二、一，起！” 门板迅速一拉，连着上面的钉子拔了出来，好在陈瑜事先扎住了腿部，血没有喷出来。 “穆队，穆队！”几人连忙把穆峰翻过身。 “穆队！”陈瑜看着伤痕累累的穆峰，还有他腿上的血洞，眼泪又忍不住往下掉，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他也不会受伤。 “别哭，我没事儿！”穆峰看着她有点不知所措，他最怕女人哭。 “还说没事儿？伤得这么重！”陈瑜双眼通红，狠狠抹了把眼泪，这时候还逞什么能？ 而且刚才他都吐血了，一定受了内伤。 “我先给你包扎伤口。”陈瑜急忙从医药箱里拿出酒精，往穆峰腿上的血洞倒下去。 “嘶——”穆峰腿一缩，很痛。 “别动！”陈瑜把他的腿按住，“酒精是很杀伤口，但消毒效果好，忍一下！” 拿了摄子和药棉仔细清洗伤口，然后包扎起来。 另一边刚才那人经过这一余震，再一压，彻底没气了，几人不禁叹息，还是没能救过来。 陈瑜扶着穆峰往外走，他伸了伸腿，“不用扶，我自己可以走！” “谁说没事儿？伤这么重还说没事，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陈瑜凶了一句，这人怎么这么逞强？ “还有那么多事儿等着我！”穆峰看向边上。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刚才都吐血了，你得去治疗！”陈瑜说道。 “我真的没事儿！”穆峰一抹嘴边的血，“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陈瑜冲他吼了一句。 穆峰摸了一下鼻子，想不到这女人还挺凶，“行，行，我休息一下，行了吧？” 陈瑜把他扶到伤员聚集点，想着等会儿把他和其他伤员一起送回医疗基地。 可谁知她去处理一个伤员的伤口，一转头穆峰就不见了。 “穆队呢？”陈瑜抓住一个小兵。 “带队去那边了！”小兵说道。 陈瑜咬牙，这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等她追上去早已不见了人影，她很担心，他受了那么重的伤等会儿再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再看其他人，每个人都在很努力地救人，特别是那些士兵，明明自己都受了伤，还在不停地帮别人。 她第一次对军人有了新的认识。 以前她一直认为军人就是一种职业，自己也是偶然的机会才进入军医院，甚至连训练都没有参加，所以她也一直没意识到自己也是一个军人。 可现在她才真正认识到这个群体是多么难能可贵的一群人。 他们不只是把军人作为一种职业，而是把它当做一种使命、一种责任、一种信仰。 陈瑜突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也重了，自己也是一个军人！ 没有时间多想，她很快也投入紧张的抢救工作。 一直到晚上十点多，陈瑜才在营地的帐篷里找到正在休息的穆峰，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常疲备。 陈瑜既生气又心疼，“穆峰同志！” “是你呀！”穆峰看看她，靠在简易的折叠椅上，咳了几声。 陈瑜听他一咳紧张起来，今天他吐血了，是不是内脏受了伤？ “我帮你看看！”陈瑜拿出听诊器往穆峰的胸前探去。 “我真的没事儿！”穆峰摇头推开她，“只是有点感冒，我能吃能睡，一点事儿没有。” “穆队！”陈瑜大叫了一声，就没见过他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你自己的身体都不能保证怎么去救别人？” “我说了没事儿！”穆峰声音也提高起来，霍一下站起来严肃地望着陈瑜。 她的心一颤，这么凶干嘛？ 不过听中气还挺足的，应该没事儿吧？ 陈瑜放缓了声音，“那打一针？” “打什么针？”穆峰惊讶。 “破伤风！”陈瑜没好气地说道，“今天你的腿上扎了铁钉进去，那钉子都锈了，让你休息，破伤风针都没打你就跑了……” 说到这儿陈瑜就生气，“你知不知道破伤风一旦发作是会死人的，会得坏血病……” “那、打吧！”穆峰坐下来。 陈瑜拿出早准备好的针剂，往上推了一下，挤出里面空气和少许药水。 “把裤子往下脱一点！” 穆峰耳根微红，没动。 “快点！”陈瑜有点火了，“我是大夫，都不知看过多少了，你以为我稀罕看你屁股啊？” 穆峰抬头望天，这女人还真敢说。 第四百九十二章 是不是有好感 打完针，陈瑜又拿出消炎药，“把这个吃了！” 穆峰看看她，拿过药一口吞了下去。 “没水吗？”陈瑜看他，没见过吃药干吞的。 “没去打！”穆峰说了一声，太累了，都不想动。 “我去拿！”陈瑜跑出去，找不到多余的水杯，拿了自己的水杯给他。 穆峰也没在意，拿水杯喝了两口，说了声“谢谢”。 “我看看你的伤口！”陈瑜蹲下身体，把穆峰的裤脚卷起来，只见早上包扎的纱布早就被血浸透了，血又凝固，纱布全粘在了腿上。 陈瑜见了就生气，但看穆峰一身疲惫，嘴巴动了动还是什么也没说。 拿了酒精倒在上面，让血块浸润了，把纱布一点点剥下来，这样就不会那么痛。 换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开了两天的药用纸包好。 “这是你接下来两天的药，记得按时吃。出去的时候自己注意一下伤口，最好别抬重物，跑的时候慢一点。”陈瑜说道。 她还是有点担心他的伤，他自己说没事儿不代表他真的没事儿，但她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他停下来休息，只能让他多注意一点。 “谢谢！”穆峰接过药。 “记得回营地的时候就找我帮你换药，以你这情况，一天换一次可能都不够。”陈瑜皱起眉头。 本来正常的坐着不动，两天换一次药就行，他这样跑来跑去，伤口真的很难好。 “我知道了。”穆峰点头，一脸疲态。 “那我就不打扰你，早点休息吧！”陈瑜收拾药箱走了出去。 陈瑜回自己的帐篷，刚要走进去，外面有人叫了一声“陈瑜”。 陈瑜转头，竟然看见了郭湘，很惊喜，“你怎么在这儿？” “我前两天就来了。”郭湘笑，“想不到你也来了？” “前两天？你怎么比我们还快？”陈瑜惊讶，按理来说他们部队才是动作最迅速的。 “我刚好请了假回湘南探亲，听到地震的消息就过来了，我就在隔壁省所以来得比较快。”郭湘说道。 “怪不得。”陈瑜点头，“你都来两天了我怎么一天也没碰到你。” “受伤的人太多了，而且这营地这么大，各人负责的都不一样。”郭湘笑笑，“你怎么样？还好吗，是不是很辛苦？” “还好，就是看到的这些令我有点震撼，以前从来没有经历过，说实话刚开始有点被吓到。”陈瑜说道，“但也被感动，特别是我们一起来的那些兵……” “我以前跟你说过那个大头兵，这次他也来了，为了救我他还受了伤，可还是不顾自己的身体去拼命救助别人，说真的，我有点惭愧……”陈瑜说道。 以前在国外留学，说实话价值观有点不一样，这次回国被他们感动也被感染，自己的价值观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听你两次说到那个大头兵。”郭湘笑，“怎么，是不是对他有好感？” “哪有？”陈瑜脸一红，“只是让我有点改观罢了……” 郭湘也不开她玩笑了，“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在这儿自己小心点。” “你明天就要走？”陈瑜有点惊讶，还以为可以和她共事一段时间。 “嗯，我是请假回来的，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得回去考试。”郭湘握起陈瑜的手，“这里就靠你们了！” 陈瑜点头，她知道自己这边的任务一时半会儿是完不成的，和他们学生不一样。 “对了，上次我去易子琛那里拿东西的时候他说你的玉佛也雕好了，去拿了吗？”郭湘问。 “拿了，不过这次来这边恐怕是没时间回去给我妈过生日了。”陈瑜叹了一声。 “职责所在，你母亲会理解的！”郭湘拍拍她的肩，“那你早点进去休息吧，我明天一早可能就要走，就不过来和你告别了。” “你路上小心！”陈瑜说道。 郭湘笑笑，和陈瑜挥了挥手，回到卡车那边。 “回来啦？”顾振南迎了上来，“我借了个盆装了点热水，你快洗个脸。” 顾振南把水端过来，拧好毛巾给郭湘。 “你帮我洗？”郭湘扬起头看他。 “好！”顾振南嘴角勾起来，仔细帮郭湘擦脸，“耳朵好像长冻疮了。” “是吗？”郭湘摸了摸耳朵，“我说怎么今天总感觉耳朵有点痒。” 天冷又潮湿，还老是呆在室外，也没什么防护的东西，耳朵受冻了。 “没事儿，过两天回京城就好了。”郭湘说道。 北方虽然冷但有暖气，反倒不觉得，一般长冻疮的都是南方的。 顾振南用那水也给自己洗了个脸，然后两人一起洗脚。 没办法条件有限，有热水已经不错了。 “真想好好洗个澡啊。”郭湘说道，身上湿湿的，冷津津，真的很不舒服。 “再忍忍，明天回家就可以洗了。”顾振南抱紧郭湘。 第二天一早郭湘去和营地负责人说要告辞的事，那人对几人一再表示了感谢。 回到卡车上，顾振东说道：“嫂子，我们车上还有几床被子要不要也捐了？” 郭湘一想又要回去，还要登记，算了，拿回去给王桂英，家里也用得上。 回去的时候快一些，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到家已是下午三点多。 一到家郭湘马上去洗了个澡，几天没洗真的太不舒服了，主要是天天睡在车厢里，也是不干不净的。 张德阳把剩下还没吃完的东西和被子卸下车就回水泥厂去了。 王桂英把被面拆了拿去洗，棉被是新的还很好，收起来以后有客人可以用。 郭湘洗完澡出来果儿在外面等着她。 “嫂子，你们明天就要走了吗？”果儿问。 “嗯，假期到了，我们也要回学校。”郭湘点头。 “嫂子，真舍不得你走！”果儿扑进郭湘怀里。 她摸摸果儿的发顶，“等明年暑假让二哥带你到京城，嫂子带你去天安门看升国旗，带你去故宫玩儿，好不好？” “真的？”果儿眼睛发亮。 “嗯！”郭湘笑笑，“果儿在家乖乖的，好好学习，以后有机会考到京城去，我们就又可以在一起了。” “嗯，我一定会努力的！”果儿握起小小的拳头，人生第一个目标诞生了。 第四百九十三章 你要帮我 两天后郭湘和顾振南回到京城。 一到家郭湘就拿了衣服去外面澡堂痛痛快快洗了个澡，里里外外搓了好几遍，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 从灾区回家后虽然也洗过，但湘南的天冷，没有暖气，就是洗澡也是簌簌发抖洗完的，哪有澡堂这么舒服。 从女澡堂出来的时候顾振南也正好从男澡堂出来，两人一起跑回家。 京城现在的气温大概零下5、6度的样子，澡堂在家附近也要几分钟，到家的时候头发都冻得硬邦邦的，回到房间有了暖气才渐渐软下来。 顾振南拿了干毛巾给郭湘擦头发，擦着擦着郭湘的眼睛都快眯起来。 在灾区忙了好几天，在火车上又是两天，都没睡过好觉。 现在洗了澡，暖烘烘的，全身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困得不行。 “媳妇，到床上睡！”顾振南轻声说道。 “嗯！”郭湘迷迷糊糊的。 顾振南嘴角勾了勾，把她拦腰抱起放在了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钻进了被窝。 午饭的时候顾希德见两人都没有出来，让张婶去看看。 张婶在房门口听了听，一点动静也没有，便退了回来。 “顾老，小两口似乎还在睡呢，要不就别叫了，他们应该是累了。”张婶说道。 “行，那我们先吃，等他们醒了，你再把饭菜热一遍。”顾希德说道。 “好！”张婶点头。 两人醒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郭湘坐起身，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得太舒服了。 “醒了？”顾振南也坐了起来，“饿了吗？” “嗯，好饿！”郭湘摸摸肚子，一天没吃饭了能不饿吗？ “我也饿了……”顾振南扭过郭湘的脸朝她唇上亲去。 “别闹，我真的饿了……”郭湘脸上一红，怎么男人一有精神就想这事儿？ “你想什么呢？”顾振南看着媳妇红红的脸蛋，嘴角勾起来，“我是真的饿了，吃饭去吧！” “你耍我！”郭湘朝男人胸前捶了过去。 他抓住她的手，“看来你还有精神，那等会儿再吃？” “不行、不行，我饿了！”郭湘急忙跳了起来，外套都没穿就往外跑。 顾振南笑着拿了她的外套追上去。 张婶听到房里的动静走了过来，“小郭起了？我给你们热饭去！” “谢谢张婶！”郭湘脸红红的，有了张婶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自己越发懒了。 好像在应验她的想法一样，顾振南拿了外套在身后，“把手张开！” 郭湘红着脸把手伸进外套里，顾振南把她裹了起来。 “想什么呢，脸这么红？”顾振南调侃。 “没有，就是觉得自己现在好幸福，什么都不用做，大家都对我这么好！”郭湘抬头看顾振南。 他笑笑，“那是因为你对别人也很好啊。” 两人吃饭，顾希德和张婶干脆也一起提前吃了，省得等会又再煮一次。 吃完饭回到房里，郭湘拿起书看起来。 “怎么这么用功？”顾振南问，其实很少看郭湘学习。 “马上要期末考了，好歹也复习一下。”郭湘说道。 再说白天睡了一天现在精神头十足，一点也不想睡。 顾振南走过来，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你干嘛？”郭湘转过头。 “你看你的，我就想抱着你！”顾振南把头杵在郭湘的脖子上看她看书。 “你这样我怎么看书？”郭湘笑着闪躲，耳朵后面痒痒的。 顾振南把手轻抚在她的肚子上，“似乎有点鼓，这里是不是有了我们的孩子？” “别瞎说，刚才吃太饱了。”郭湘脸色通红，拍走男人作乱的手。 “看来我还不够努力！”顾振南轻笑，把郭湘抱上床。 …… 第二天郭湘回校销假，中午回宿舍休息。 看章慧脸色似乎不太好，朝边上的张婉扬扬眉，无声问：“她怎么啦？” 张婉摇摇头，“不知道。” “楚湘，你知不知道穆教官的电话？”章慧突然问道。 “他家的吗？你不是知道？”郭湘惊讶，之前穆青曾邀请章慧去她家玩，应该告诉过她吧。 “他家的我知道，不知道他单位的，你能告诉我吗？”章慧说道，“他老不在家，打他家里也没用。”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他单位的电话？”郭湘奇怪地看她，“我只是和穆青玩得好，怎么会知道他哥单位的电话？” “那……你能不能帮我问一下？”章慧抬头看上铺的郭湘，“你和穆青关系比我好，你帮我问一下。” 郭湘的脸沉了下来，“那我可帮不了你，我不会问，要问你自己问。” “我问过了，可是她说他哥单位的电话不能随便告诉别人，你说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以前不是还很支持我追穆教官的吗？”章慧问。 “那我怎么知道？”郭湘冷笑一声，“再说穆教官的单位不是普通单位，也许是真的不能告诉别人呢？” “我不是别人……”章慧脱口而出，脸一下红了，“你们不是都支持我的吗？帮我问一下嘛。” 郭湘移开视线，拿起一本书，“你自己的事儿自己解决，我没有义务帮你，如果穆青不愿意说肯定是有原因的，我不会为了你去套她的话。” 郭湘心中很不悦，自己和穆青才是多年好友，为什么要因为你得罪她？ “可是，我也是因为你才认识了穆教官，现在你不能把我丢下不管！”章慧也生气了。 郭湘放下书，这什么逻辑？ “那我现在介绍一个乞丐给你认识，你是不是也要嫁给他？”郭湘冷笑。 “你怎么这么说话？”章慧的脸一下涨红，自己怎么可能嫁给一个乞丐？ “我要怎么说？”郭湘冷眼看她，“你是因为我认识了穆教官，所以我就要包办你们的婚姻？是不是连生孩子也一起办了？” “对呀，机会是靠你自己去争取的，你不能怪楚湘。”张婉搭了一句。 林芳看了看章慧，没吭声，虽然她也觉得章慧不对，可能她心里难受吧？ “你们都不帮我，我一个女孩子怎么找机会？”章慧哭了起来。 张婉叹了口气，“这说明你和穆教官没缘分，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我就喜欢他！”章慧倔强地说道。 “他如果也喜欢你不用你找他，他自然会来找你，可是他一次都没来过，说明他对你没意思，放弃吧。”张婉说道。 “可是……我都帮过他两次，他怎么会……”章慧不服气。 “那你这是要挟恩图报了？”郭湘冷笑。 第四百九十四章 得了肝癌 “我不是……”章慧急了，“他也帮过我，还承认了我是他对象，我知道当时他是迫不得已，但他没拒绝啊……” “后来那次他前妻的妹妹那次，我说是他对象，他也没有否认，他对我怎么可能没意思？” “你也说了他是迫不得已了。”郭湘说道，“那次他帮了你，让你免于被色狼占便宜，后来你帮了他，让他免于被他前妻的妹妹纠缠，不是正好，两不相欠了？” “那不能这么说……”章慧嘟起嘴。 “不能怎么说？你觉得你的恩情大过他的恩情？”郭湘讥笑。 “正如张婉所说，如果他对你有意思，肯定会通过这两件事来找你，无论是感谢也好或其他什么，总有理由，可是他没有，说明他对你无意。如果你自己还要一意孤行，我们也帮不了你。”郭湘说道。 “以前我们鼓励你去追他，是觉得他人好，但是如果他对你没意思，那就不能勉强，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可是，他也没有拒绝我！”章慧嘀咕一句。 “那是因为你没有表明你的态度，他总不可能无端端地跟你说他不喜欢你，他总要照顾你的自尊心吧？”郭湘翻了个白眼。 不要这么感觉自我良好。 “那你们的意思是他真的不喜欢我了？”章慧要哭了。 郭湘很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种事儿只有穆教官自己知道，如果你想要个确定的答案只能问他本人了。” 章慧鼓起腮帮，“行，我就要问个清楚！” 说完章慧跑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脸上还带着一丝笑意。 “我问穆青了，她说他哥去抢险救灾了，现在没有电话也联系不上……”章慧含羞笑起来，“说明他不是故意不理我的。” 郭湘翻了个白眼，怎么觉得她像那个胡苹一样，这么喜欢自欺欺人？ 算了，自己也管不了，等下次她碰了钉子就知道了。 现在怎么劝也没用，她只会认为自己故意和她作对。 下午放学郭湘回家，在校门口看见张灵，她一脸憔悴，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 郭湘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不会是孩子有事儿吧？ “灵灵！”郭湘叫了一声，张灵跑过来，还没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郭湘连忙抓起张灵的手，一摸脉，没事啊！ “嫂子……”张灵的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林靖安他病了……” “什么病？”郭湘吃惊，是什么大病哭得这么伤心？ “肝癌，晚期，他只有三个月寿命了。” “什么？”郭湘大吃一惊，“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前两天。我听他同学说他最近老是腹痛、低热、干咳，后来就去医院检查了，肝癌晚期，现在住院了。”张灵含着泪说道。 “那他在哪个医院？他父母知道吗？”郭湘忙问。 “在人民医院，应该已经通知他父母了，现在可能正赶过来，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到。”张灵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看一下！”郭湘说道。 回了家，和顾希德说了一声，开上车和张灵一起去人民医院。 “嫂子，你说林靖安是不是因为我，因为上次的事儿给他太大的压力才变成现在这样？”张灵含泪说道。 “不是，不关你的事儿，这种病不是一下发出来的，是长期抽烟喝酒或是生活不规律造成的，你们的事儿才多久？与你无关。”郭湘说道。 “那……就是他太好胜了。”张灵低垂下眼睑，“本来他是很骄傲的人，可是到了京城才知道自己根本不算什么，学校到处都是天之骄子，我们只是从小地方来的普通人。” “所以他一直很努力，学习要拿最高的奖学金，学生会的工作也争着做，还有实习……，他把自己逼得太紧了。” 郭湘叹口气，应该就是他给自己太大压力了，短时间还好，时间一久崩着的那根弦就断了。 到了医院，打听了林靖安的病房，两人赶了过去。 走进病房郭湘吃了一惊，才两个月不见林靖安整个人消瘦了很多，脸色暗黄发黑，明显一股病气，这就是肝癌患者肝脏受到癌细胞侵蚀，代谢异常造成的肝病面容。 他坐在病床上，一脸生无可恋，也许打击太大了，年纪轻轻居然得了肝癌。 谁都知道癌症是不治之症，而且是晚期。 一般来说肝癌早期肝功能还在，没有特别不适的症状，所以一般不会引起人太多重视，等到肝区疼痛再查，基本都到晚期了。 所以得了肝癌的基本就剩下三个月寿命。 只是林靖安从来没有想到这种事儿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靖安！”张灵叫了一声，眼泪唰一下流了下来。 林靖安转头看到张灵和郭湘苦笑一声，真不愿意让她们看见自己现在这副模样。 “检验报告呢？我看看！”郭湘说道。 “在抽屉里。”林靖安指了指边上，郭湘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病历，里面夹着各种检验报告。 郭湘仔细看起来，基本是可以确定林靖安肝癌晚期了。 “嫂子，这肿瘤不能手术吗？”张灵问。 郭湘沉默，既然是晚期就说明手术的意义不大了，应该整个肝都是癌细胞，就算把肿瘤切除肝也支撑不了多久。 但是医院总还是会开点药给病人缓解，总不能说不能治了，回家等死吧！ 当然有些年纪大的实在也禁不起治了，医生也会如实告诉病人家属治疗意义不大，要治也是费钱费力，病人还痛苦。 可是林靖安还这么年轻，医生也不忍心吧。 “不是不可以，不过这样也不能让肝好起来。”郭湘说道，“也许可以延长一点寿命，但意义不大。” 林靖安一听面如死灰，整个人更是一点生机也没有了。 “林靖安，不如转院吧？转到我学校的附属肿瘤医院去，我的导师宋老师是这方面的专家……” “你不是说意义不大吗？在哪里死不是一样？”林靖安苦笑。 郭湘沉吟片刻，说道：“其实肝癌晚期也不是不能治，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林靖安和张灵同时向郭湘看过去。 “就是换肝，具体来说就是肝移植，把得了肝癌的肝切除，换上一个健康的肝。”郭湘说道。 第四百九十五章 我不后悔 “还可以这样吗？”张灵惊讶。 因为这时候基本没有肝移植，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那哪来的肝？”林靖安问道。 郭湘苦笑，他倒是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正常来说一般是换一个死人的肝，当然不是完全死，就是马上要死了，救不活了，然后趁他脑死亡的时候把肝取下来，当然还要血型能配得上。”郭湘说道。 “那哪里有那么刚好的事儿？”林靖安脸上又露出绝望之色。 “是没有，所以还有一种办法就是把正常人的肝割一部分给你。”郭湘又说道。 “一部分？那有用吗？”张灵问。 “有用，肝是我们人体唯一可以再生的器官，切除了部分肝，肝细胞急剧减少，人体因为生存需要，就会反馈信号给身体刺激肝细胞进行增殖。” “残肝细胞通过细胞增殖由基本不生长状态转变为快速生长状态以补偿丢失、损伤的肝组织，恢复肝脏的生理功能。这个过程称为肝再生。同时，机体可精确感知再生肝的大小，适时停止肝再生。” “也许不能生成和原先的肝一模一样，但基本能满足人体需求。”郭湘说道，“而接受肝移植的人，其实只要有四分之一的肝就能活下去。” “那把我的肝割一部分给林靖安吧！”张灵脱口而出。 “张灵！”林靖安震惊地看向张灵，想不到她居然能为自己做到如此，可自己对她的感情根本不值得她为自己这样付出。 甚至她当时因为自己怀孕自己都逃避了，她为什么还这样？ “嫂子不是说肝能再生吗？那就是割了一部分也不会有事儿不是吗？”张灵急急说道。 “话虽如此……”郭湘神色复杂看向张灵，姑娘你怀孕了你忘了吗？ “也不是百分百没有风险，有可能在取肝的过程就出意外，谁也不能保证……”郭湘委婉说道。 郭湘看向张灵的肚子，她才惊觉自己怀孕的事儿，那是不是就不可以了？ “而且还要血型配得上才行。”郭湘又说道。 他拿起林靖安的化验单，因为各种检查，当然也有血型，他是A型血。 “你是什么血型？”郭湘问张灵。 “我不知道。”张灵摇头，这时候的人一般没什么事儿都不会去测血型。虽然怀孕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去做孕检，所以也不知道自己的血型。 林靖安突然想起还在湘南县城的时候她曾为自己挡过刀，那时候就失过很多血，她又要再次为自己牺牲吗？她对自己的感情居然这么深？ “就算是血型相符应该也不可以。”郭湘摇头，“因为你不是他的亲属，应该是不可以的。” 现在虽然还没有这方面的规定，可是从第一个病例开始就应该控制好源头，不然以后捐肝就会泛滥不好控制，这一点医疗协会的人一定会考虑到。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郭湘叹口气，“这些还只是理论，迄今为止，还没有一例活体肝移植成功！” “啊？那不是没希望了？”张灵惊呼。 “也不是完全没希望，我老师已经做了多项动物实验，也已经有成功的例子，只不过还没有在人身上做过，所以有很大风险！”郭湘说道。 “但还是有一丝希望不是？”林靖安看向郭湘。 “对，有希望。”郭湘点头，“所以我建议你转院到肿瘤医院，等你父母过来让他们做个配型，如果血型相符，他们的身体又没问题，很有可能就可以捐肝给你。” “在人民医院不行，现在全国只有我老师那边有在做这项实验。”郭湘说道。 林靖安沉吟片刻，“好，我明天就要求转院，有一点希望总比没有好。” “我也会帮你，你放心！”张灵说道。 林靖安神色复杂，“张灵，其实你不必……”为我做这么多。 张灵淡笑一声，“我们是老乡不是吗？即使是其他老乡我也会出一份力。” 郭湘看着这样的张灵，心中暗叹，“灵灵，你出来一下！” 两人走出病房，郭湘拉住张灵的手，面色严肃，“你自己还怀着孕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可是我放不下他。”张灵面露苦笑，“要是万一……他手术不成功走了，我陪他走过生命的最后一程，心里就不会留下遗憾。” “可是你这样值吗？他对你根本就没有……”郭湘说不下去。 张灵抬起头，眼圈红了，“我知道，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郭湘叹息，傻姑娘啊，你这样林靖安却不懂珍惜。 “捐肝的事儿你就不要想了，你不可以，身体也不允许，而且你现在孕期还短，也不能太劳累，万一有什么事儿，你会后悔的……”郭湘说道。 “我不后悔。”张灵笑笑，“我既然决定了就不会后悔。” 郭湘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想不到张灵这么倔强。 张灵留下来照顾林靖安，郭湘回了家。 “今天怎么这么晚？”顾振南迎上来。 “林靖安出事儿——就是灵灵怀孕的对象。”郭湘解释一句。 “什么事儿？”顾振南问，张灵毕竟是自己表妹，他还是关心的。 “得了肝癌，已经入院了。”郭湘叹一声。 “这么严重？”顾振南皱起眉头，“那还有救吗？” “现在还不能确定，明天我带他去宋老师那儿看看。”郭湘摇摇头，“好歹同学一场，再说灵灵对他……真是一言难尽啊。” “那姑娘太傻了，我说服不了她，只能帮她。” 郭湘看向顾振南，“说实话，如果当初你不是对我好，不是那么喜欢我，我可能就和你离婚了。我做不到那么无私，没有回应的爱还单方面付出，我其实很自私……” “我是天秤座，我要求公平，在感情上也是一样，如果我的付出得不到回报，我就会快刀斩乱麻，但如果你对我好，我也会加倍回报你。”郭湘说道。 “什么是天秤座？”顾振南不解。 “是一种西方星相命理说法，你不用管，我只是表明我的立场。”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我明白，这就是你，很真实，很接地气，我喜欢这样的你，我并不想娶一个圣母供在家里。” 第四百九十六章 转院 “还没吃饭吧？我把饭菜热一热马上就可以吃。”顾振南握住郭湘的手。 这时张婶走进来，“还是我来吧，你们都累一天了。” “不用，我们俩自己来就好，这段时间也难得进厨房。”郭湘笑道。 张婶看看他们，两人感情好自己一起做家务也是一种情趣，就没再坚持。 顾振南把菜倒入锅里热，郭湘洗了手，拈起一块热好的菜往嘴里丢。 顾振南失笑，也喜欢她这样，其实在外面她还是很端庄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小女人的一面。 “等不及了？马上就好！”顾振南看着她满眼宠溺。 等菜热好了也不端出去，就在厨房小桌子上吃，郭湘装了饭，顾振南就坐在她身边看她吃。 “你要不要来点？”郭湘看他。 顾振南摇摇头，“刚吃过。” 郭湘夹了一块菜放他嘴边，他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张婶做的菜就是好吃。”郭湘一边吃一边点头，“可算是拯救了我这个不会做饭的人。” “我也可以给你做。”顾振南伸手擦一下郭湘嘴边的菜汁。 “老公，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不贤惠了？连饭都不会做？”郭湘问道。 “不会，我觉得这世间夫妻都是搭配好的，你不会做，就我来做，男人不会做，就女人做。”顾振南说道：“不过这世界会做饭的女人太多了，你却是独一无二的。” 郭湘眼睛笑成一对弯月，老公真会说话，隔空对他“mua~”一声算是亲一口。 顾振南嘴角勾起来。 吃完饭两人一起洗了碗，然后洗漱回房。 “对了，我要先打个电话给宋老师说说林靖安的情况。”郭湘拍拍额头，差一点忘了。 打电话给宋廷深，说了林靖安的事儿。 “宋老师，我听泽瀚说你们活体肝移植的项目不是上了吗？是不是可以做了？”郭湘问。 宋廷深沉吟片刻，“虽然这样，但还是在实验阶段，临床还没有得到批准……” “总是要投入临床的吧，不然怎么检验你们是不是成功？”郭湘说道，“也许这是个机会……” “让他先到我们医院来吧，做个全面检查再看看，如果癌细胞转移了，那就是换肝也没有意义了。”宋廷深说道。 “嗯，我也是建议他明天转到肿瘤医院，明天我就带他过去。”郭湘点头。 挂了电话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你对他还挺上心？” “其实也是看在灵灵的份上，再说谁家没点亲戚？当然别人对我有善意我也会回报他们，如果像你大伯家那样的，就是跪在地上求我我也不会理他们。”郭湘说道。 “其实除了娘还有振东和果儿，我和其他亲戚感情都很淡。”顾振南说道，本来他就是个冷情的人，从小又吃了那么多苦，对世事洞明，从来不会滥做好人。 说他自私也好，反正对自己不重要的人从来不上心。 “也许我是个医生，觉得责任多一点吧。”郭湘笑了笑。 第二天郭湘先回了趟学校请假，然后赶到人民医院。 林靖安的父母已经来了，刚下火车立刻赶到了医院。 听到医生说儿子的病情，两人眼睛都是红红的，林母更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他们想不明白，那么优秀的儿子，还考上了京城的大学，怎么就会得了绝症？ 他还那么年轻，难道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们看到张灵在照顾儿子还是很感激的，这个姑娘是儿子的高中同学，以前在家还救过儿子一次，两人又同时考上同一所大学，也是很优秀的。 其实他们还是希望两人能在一起，毕竟知根知底，又是同一个地方的人，生活习惯什么的都一样，以后摩擦也会少一些。 不过如果儿子能在京城找一个城里姑娘那也是很有面子的，反正他们都支持，只要儿子喜欢就行。 看到郭湘他们有点吃惊，当年她是高考状元，他们自然还是了解一些，知道她后来到东北上学，怎么又会在这里？ 而且她以前也曾救过儿子一次，他们心里也是很感激的。 “林县长您来啦……”郭湘打招呼。 林应国苦笑，“在这里就不要叫我县长了……” 在京城县长真的就是个九品芝麻官，而且还是那样的贫困县，真不值得一提。 “林叔叔！”郭湘改口，同学的父亲叫叔叔也是可以的，然后叫林母“阿姨”。 “是这样的，不知林靖安跟你们说过没有，我想让他转院，转到京医大的附属肿瘤医院，那里是专科医院，有最先进的设备，也有最好的医生，对肝癌是最有研究的……” “那可以治好我们靖安的病吗？”林母问。 “这个现在我还不能确定，还要再做进一步的检查，我的导师就在那里，他是肝胆方面的专家，也给很多肝癌患者做过手术，到时候可以向他咨询。”郭湘说道。 “那我们转院！”林应国很快就做出决定，去专家那里看总多一分希望，就算只能多活一个月他们也要倾尽财力为儿子治病。 林应国去办转院手续，林母帮忙收拾东西。 郭湘看见张灵脸色很差，忙拉她坐下，“你的脸色很难看，是不是太累了，最好不要勉强……” 最主要是她还是孕早期，本来就要非常注意，她还在这里守夜。 “我没事儿！”张灵淡淡摇了摇头。 “张灵，真是太感谢你了，你辛苦了，今天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有我和靖安他爸，你不用担心。”林母十分过意不去。 “阿姨，没事儿，我们是同乡，应该的。”张灵笑了笑。 “靖安有你这样的同学真是他的福气，他得了这么重的病，身边又没个人照顾，要不是有你，真不知该怎么办？”林母眼圈有点湿。 林靖安神色复杂地看向张灵，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她是不是有点太无情了？ 林应国办完了手续，郭湘开车带他们去肿瘤医院，直接去了宋廷深的门诊。 宋廷深大概看了一下人民医院的检验单，基本不会诊断错，不过医院之间有些检验是不承认的，而且肿瘤医院才是最专业的，还有最先进的设备，所以还要重新做一次检查。 宋廷深跟林应国说明了一下，他点头，“宋医生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都听您的。”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有什么别有病 “宋老师，要不要用核磁共振，咱们医院不是有台核磁共振仪？”郭湘说道。 上次从中科院的杨老师那得知了肿瘤医院有全国唯二的核磁共振一台，花了一百五十万美金进口的。 “是，不过核磁共振费用太高了。”宋廷深沉吟片刻。 郭湘点头，那倒也是，本来以为这个年代能便宜，可是核磁共振仪那么贵，都接近后世的价格，费用应该也不便宜吧。 “一次多少钱？”郭湘问。 “大概三百块钱，如果是头部还要更贵。”宋廷深说道。 这个年代工资高的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做一次就三个月工资没了。 如果是林应国自己还好，他是公职人员可以报销医药费，但林靖安还是学生，现在又还没有什么医疗保险之类的，完全就要靠自己负担费用。 林应国虽然是个县长，但这个时候的工资低，钱都是可以算得到的，如果没有灰色收入，一辈子积蓄可能也就两三万块钱。 看一个病几乎就要花光所有积蓄。 主要是这病未必能看得好。 后世一个肝癌差不多也是要花二、三十万，普通家庭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可以拿出来的。 所以俗话说有什么别有病，生病，特别是大病，无论在哪个年代普通人都生不起。 “那还是用CT增强？那还要打造影剂……”郭湘说道，不过费用便宜了很多。 “你们说的核磁共振是什么？更有利于我儿子吗？”林应国问道。 “林叔叔，这核磁共振是一种检查仪费，可以很清晰地显示肝脏肿瘤的内部结构及与肝内血管的关系，并能清楚显示肝细胞癌内部结构特征，更用利于我们诊断，但就是费用太高。” “还有一种是CT机，也是可以的，不过就要CT增强，要打造影剂，也可以达到相同的目的，而且费用更便宜。” “当然确诊肝癌不只是这个，还要做肝癌五项及B超辅助，只不过那两种影像检查是最贵的。”郭湘说道。 “你们觉得有必要吗？”林应国问。 郭湘沉吟片刻，其实在后世她更倾向用核磁共振，因为核磁共振检查能比CT检查提供更多信息，而且软组织分辨率要高于CT。 有些病人如果事先做的是CT检查，医生有时还会建议患者再做一次核磁共振。 但现在情况有些不同，这个年代这费用太高了，而且用CT也不是不可以，所以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那还是用CT？”郭湘问宋廷深。 他点头，“可以。” 林应国也点头，他们对这个完全不懂，当然是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且跟郭湘也算熟，知道她应该不会坑自己。 宋廷深便开了单让林靖安住院，安排各种检查。 “宋医生，我儿子这病能治吗？”林母提出一直想问的问题。 宋廷深和郭湘对视一眼，说道：“其实我们现在是有个方法，可以给您儿子换肝，就是你们二位如果和您儿子血型相配，身体又没问题的情况，捐一部肝出来移植给您的儿子。” “可以这样吗？那我愿意啊！”林母马上说道。 “不过，我们这手术还从来没有在临床上运用过，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而且这手术能不能批下来都还不知道。”宋廷深说道。 这个是要说明白的，不能让病人家属盲目地抱有希望。 “也就是说以前从来没有人做过？”林应国皱起眉头。 “对，所以我们现在做了检查之后，也只能暂时保守治疗，放化疗，尽量延长患者的生命。”宋廷深无奈说道，“现在肝癌晚期就是不治之症，我们也没办法。” “也就是说换肝还是有一线希望，但是不能保证能成功？”林应国问。 “对！”宋廷深点头，“甚至我不能保证能不能上这个手术，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在实验阶段，还没有为人做过。” “可是动物实验已经有成功的。”郭湘插了一句，而且她是从后世来的，知道以后这个手术是很普遍的，很有希望成功的。 “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愿意尝试！”林应国说道，儿子还那么年轻啊，又考上那么好的学校，有远大的前程，不能让它断送了。 “好，我会把你们的意愿传达上去，还要等通知，这段时间就先保守治疗。”宋廷深说道。 “那宋医生您费心了。”林应国握起宋廷深的手。 宋廷深安排林靖安在病房住下。 郭湘问林靖安父母，“那叔叔阿姨以后怎么安排？” 应该要留个人照顾林靖安吧，不会一直让张灵照顾吧？ “我留下来，靖安他爸请了一个星期假，他还要回去上班。我们俩不可能都在这儿，家里还有个小儿子，而且靖安他爸单位那儿也不是一下就能走的，家里也还要人赚钱。”林母说道，神色有些悲伤。 “理解！”郭湘点头，“那就不要找旅馆住了，直接租间房，租房便宜，以后还要给林靖安送饭什么的也方便些。” “我也是这样想的。”林母点头。 “阿姨，那我带你们去找房子吧。”张灵说道，毕竟在京城也呆了两年，对这边还是熟一些。 “麻烦你了！”林母很感激。 郭湘没说什么，她不会那么圣母地让他们去自己家住，一来家里有顾振南和他姥爷，他们可能不喜欢陌生人住家里。 二来他们非亲非故，能帮到这里也算不错了，不想给自己找更多麻烦。 再说现在租房也不贵，看病的大头都去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不过如果上面批了这手术，这是第一次肝移植，也许作为实验，可以减免手术费也不一定。 这样想着郭湘决定去问问宋廷深，如果能减免手术费那就再好不过了。 郭湘把张灵叫出去，“你不用上课吗？这里有林靖安他妈，你以后就别操心了，还有你……” 郭湘看看她的肚子，低声说道：“要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我知道。”张灵点头，“我就请了几天假，还要回去上课。嫂子您别担心，我会注意的。” “那我下午就不过来了，我只请了半天假，等会儿我再去找宋老师说说，这边的事儿你也不必那么操心。”郭湘说道。 “谢谢嫂子！”张灵点头。 第四百九十八章 我们可以先结婚 郭湘回宋廷深办公室跟他说了自己的想法，他点头，“如果能批下来倒是可以建议减免他的费用，就怕这审批没那么快，怕他等不到那一天。”宋廷深叹息。 “不过我会尽力去争取！”宋廷深说道。 既然宋老师都这么说了郭湘也就放心了。 下午张灵陪着林靖安的父母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房，是一个院子里的单间，可以做饭，还比较方便。 张灵经过这一番折腾脸色越发难看，晚上就回学校了。 因为考虑到要肝移植的事儿，第二天宋廷深就开了单让林靖安的父母配型，主要是验血。 检查结果林靖安的母亲血型与他相同，可以为他移植。 然后林母也还要做各项检查看看她的身体是不是符合取肝的条件，如果她自己有肝病，或是身体有其他什么病，也是不能够移植的。 “我一定没问题的，我身体这么好！”林母拍着胸脯说道。 过了两天检查结果出来，林母有中度脂肪肝，不能进行肝移植。 虽然生活在小县城，但丈夫是个官，生活还是很滋润的，又人到中年难免发福，长得就有点胖。 但她一向觉得身体很好，没想到有脂肪肝。 主要是她这脂肪肝平时也没什么症状，就是有时容易疲劳，她还以为是缺乏锻炼造成的，想不到是有病。 “那怎么办？我的肝就不能割给我儿子了？”林母焦急起来，“那他爸呢，也不行？” 宋廷深摇头，“林靖安父亲是O型血，血型不符，不能做移植。” “那怎么办？我能治吗？我治好了再把肝割给我儿子行不行？”林母急了，好不容易有了希望却因为自己的身体而失去机会她会内疚死。 “也不是不可以……”宋廷深皱起眉头，“就怕没那么快能治好，一般治脂肪肝也要几个月时间……” 意思是怕林靖安等不到了。 “那怎么办？”林母哭了起来，“老林，我们的儿子难道就要等死吗？” 林应国也不知所措，虽然之前说手术不一定会成功，可总还有一点希望，现在难道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妻子，他有点接受不了。 一家人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林靖安更是一脸生无可恋，“爸、妈，干脆不治了，我们回家吧！” 别折腾几个月到时弄得人财两空，家里还有弟弟，大家也还要生活。 “不行，就是多活一天我们也一定要治下去！”林应国眼圈也红了。 “小安啊，是妈对不起你，妈的身体为什么这么不争气，都怪我呀……”林母号哭起来。 林靖安的泪水泛上眼眶，“妈，不是你的错，你也不想的，要怪就怪我自己……” 他真的后悔了，为什么不好好珍惜自己的身体，为什么要那么好强，什么功名利禄出人头地，没有一个好身体一切都是空的…… 其实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有个好的家庭，有个好的学校，还有人那么死心塌地地喜欢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林靖安苦笑，都是自己害了自己。 张灵下课后过来看林靖安就听到这个消息。 她找到宋廷深，“宋老师，我能捐肝给林靖安吗？我自愿的，不要钱，也没有人逼迫我……” 宋廷深摇头，“不行，你不是他的亲属。” 亲体肝移植都未必能批得下来，更不用说是用非亲属的肝。 “可是我是心甘情愿的，为什么不行？”张灵急了。 “我说不行就不行，这是原则问题！”宋廷深很严肃。 张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要亲属是吗？那如果是夫妻呢？我是他的妻子应该就可以了吧？” “你……”宋廷深惊讶地看着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灵笑了笑，泪水漫上眼眶，抚上自己的肚子，“因为我爱他，因为他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宋廷深大惊失色，“那更不行，我们不能用一个孕妇的肝脏，你知不知道这不仅对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是有很大影响，弄不好你会没命！” “我……”泪水从眼眶滑落，张灵哽咽，“我愿意的……” “绝对不行！”宋廷深站起来，“你就是说破嘴皮我也不可能答应！” “宋医生……”张灵追上去，宋廷深根本不理她，快步走了。 他打了个电话给郭湘，跟她说了这边的事儿，让她劝一劝张灵。 郭湘大惊，中午吃完饭马上赶了过来。 赶到医院的时候张灵已经在林靖安病房说这件事儿。 “我想好了，你可以和我结婚，我就是你的妻子，捐肝给你应该就没问题了。”张灵说道：“不过你别误会，我不是为了逼你和我结婚，等手术完我们可以离婚，我不会耽误你……” “张灵！”林靖安惊得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她居然会想出这样的办法。 如果真像她说的，那她以后就是二婚，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她为了自己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林应国和林母也呆住了，什么情况，这个女孩子和儿子谈对象了？儿子怎么从来没有说过？ 这女孩子能这样说肯定是非常喜欢儿子的了，但儿子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 “张灵，你不必这样，我生病根本与你无关。”林靖安一脸愧色，“我不值得你这样为我付出。” “可是我心甘情愿，你放心，我绝没有故意逼你的意思，就是为了能捐肝给你才出此下策，等你好了我们就离……”张灵急忙说道。 “孩子，你……”林母很感动，想不到这孩子对儿子感情这么深，就是真的结婚他们也不会反对。 “那、那……”林应国不知该说什么，虽然知道这样不对，可是如果能救儿子……，人都是自私的。 “不行，我不同意！”林靖安大吼了一声，他之前已经对不起张灵了，不想再欠她的。 “我也不同意！”郭湘从外面推门而入。 “嫂子……”张灵看见郭湘脸色一白，她知道她不会同意，她就想自己和林靖安家人谈好，不跟她说。 “你这是在干什么？”郭湘气不打一处来，“以为自己很伟大？舍己救人？” 第四百九十九章 你只是感动自己 “你以为这样做他就会感激你吗？”郭湘指着林靖安，“如果他是这样的人之前就不会那样对你！” “你这么做只是感动了自己，别人心里可能还在笑话你是个傻子！” “我没有……”林靖安脸色涨红。 林应国夫妻一脸懵，什么意思，小郭为什么这么说自己的儿子？ “没有什么？”郭湘冷眼看向他，“没有那样对她，还是没有笑话她？” “张灵就是个傻子，我就没见过她那么傻的人。你喝醉了酒，她照顾你，你还睡了她。”郭湘指着林靖安，“对，她自己也有责任，你敢说你就没有责任？” “一个男人如果喝得烂醉如泥，根本石更不起来，你根本不可能一点感觉没有，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怎么？爽了就不要人家了，她傻，她不要你负责，你呢，你作为一个男人就一点担当都没有？”郭湘压抑着怒火。 “我现在还在帮你，完全是看在灵灵的面子上，不然你以为你是谁，你就是我最看不起的那种渣男！” 林靖安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羞愧难当。 林应国夫妻惊呆了，儿子和那个小姑娘睡过了？还不想负责？ “小安？！”林母震惊地看向自己的儿子，怎么也不相信他是这样的人。 林靖安无地自容，林应国也很不好意思。 “张灵，这些我们都不知道，你放心，叔叔给你做主，小安绝对会对你负责！”林应国说道。 “我们不稀罕！”郭湘冷笑，把张灵拉到自己的身后，“现在要用到她了，就要负责，早干嘛去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们不是不知道吗？”林应国脸一红。 “现在知道也不迟，你儿子都快没命了，还想让灵灵嫁过去给他守寡，这就是你的负责？”郭湘很不客气地怼过去，她也是气极了有点口不择言。 “嫂子……”张灵拉了拉郭湘的手，别这样咒林靖安。 “我有说错吗？”郭湘转头看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就不能珍惜一下自己？你知不知道你还怀着孕，你肚子里还有个三个月大的孩子！” “嫂子！”张灵呆住了，她怎么说出来了？ “什么？”林靖安也大惊失色，“不是打掉了吗？” “你都有孩子了？”林应国夫妻也看向张灵，视线转到她肚子上，不过肚子还不显。 “你以为打掉就万事大吉了？”郭湘听到林靖安说的话更是火冒三丈，“你知不知打胎对一个女人的影响有多大，如果一个不好就可能造成终身不孕，你有没有为她想过？” “是了，你怎么会想？你想到的只有自己。”郭湘冷笑。 “那、那……”林应国夫妻俩看向张灵，看着她的肚子，万一儿子不在了能留下个孩子也好啊。 “这孩子不是你们的，在我跟林靖安说孩子的事儿他沉默的时候这孩子就跟你们无关了。”郭湘看着他们，“它只是张灵一个人的，她也从来没有想要林靖安负责，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带孩子。” 林应国夫妻神色复杂地看向张灵，这个年代未婚带着一个孩子过日子多艰难他们是知道的。 “小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会这么不负责任？从小我们就是这样教你的？”林母作为一个女人也不能认同自己儿子的做法。 “妈……”林靖安已经羞愧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小郭……”林应国开口，“我知道你是为了张灵，不过你想想，她这情况是不是和我们靖安结婚比较好？对她的名声也好一些？就算万一我们靖安以后不在了，她和孩子还有我们照顾……” “我们不稀罕，我能照顾她，孩子就是没有父亲我也会让他们母子过得安安稳稳没有一丝后顾之忧。”郭湘大声说道。 林应国说不出话来，看得出来郭湘是有能力的，不过这对他们母子未必是好事儿。 郭湘自然也知道，可她就是气啊，凭什么知道张灵有孩子就让她嫁，她是个生孩子的工具吗？ “还有你！”郭湘转过去批评张灵，“你能不能长点脑子，你都怀孕了还想着捐肝，怎么捐？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以前不是拼了命也要把孩子生下来吗？现在为了这个男人连命都不要了？” “嫂子……”张灵的泪水流了下来，孩子是意外，那个男人才是真爱。 “反正我是绝对不同意，宋老师也不会给你们做这个手术！”郭湘重重说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 “我没有，我本来就不同意……”林靖安喃喃说了一句，他不想欠张灵更多了。 “跟我走！”郭湘拉起张灵，“你怎么这么傻……” “嫂子！”张灵一边跟着郭湘走出去，一边还回头看林靖安。 “再说你的血型也不一定相符，操这么多心干嘛？”郭湘真是要被她气死。 她也不是说硬要把他们分开，可是如果只是为了孩子而结婚，以后林靖安真的会好好对她吗？以后吵起架来会不会说当初都是她逼的，他迫不得已才娶了她？ 他会不会在外面寻找自己的真爱？ 就算他以后不在了，那张灵带着孩子能顺利完成学业？ 还要帮他照顾弟弟，还要孝敬父母，说真的，宁愿她自己一个人过，还轻松一些。 自己还可以帮她，说不定以后还可以介绍个可靠的人成个家，而不是一辈子绑在那个家里。 病房里，林母也在批评林靖安，“小安啊，这事就是你不对，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一个女孩子？你和她睡了就该负责！” “可是……我不喜欢她……” “不喜欢为什么还这样？作为男人你就该克制，就不该喝酒，就该想到后果！”林应国也是一脸严肃。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你那表姐，也是婚前不小心……，后来怕丑就把孩子打了，这么多年都没怀上，你以为女人打胎是那么容易的吗？你这次做的是太不地道了……”林母狠狠批评林靖安。 “再说感情是可以培养的，你看看张灵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得也不差，还考上和你一样的大学，人家也很优秀，虽然家里条件是比我们差一点，可是等你们都有了工作，你们的小日子不会差……” 所以儿子才得了这种病，是报应吗？ 第五百章 暴走计划 “嫂子……”张灵还有点不舍得走。 “你还不死心是不是？”郭湘生气地看着她，“行，那我就让你死心，我们去验血！” 郭湘拉着张灵来到验血处，她都想好了，就算张灵的血型相符，她也让人偷偷改掉，让她死了这条心。 在验自处扎了手指，其实只是验个血有验血试纸，扎手指挤出一滴血马上就可以知道血型。 郭湘当然不会告诉她，把张灵拉到边上的长椅上做好，“你脸色这么难看在这儿等着，我帮你取化验单。” “哦！”张灵乖乖听话。 郭湘想着如果万一她真是A型血就打个电话给宋老师，让他帮忙叫这里的化验员重新写一张，反正现在的单都是手写的，也没有记录在案。 结果化验单拿来一看，看来老天也在帮自己。 B型血，万事大吉，不用多费口舌了。 “你看看，B型血，和林靖安不符，现在不用想了！”郭湘把化验单塞进张灵手里。 张灵看着单据满脸愁容，“那林靖安怎么办？只能等死吗？” 郭湘叹口气，“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你看看这医院……” 肿瘤医院，基本都是绝症，良性肿瘤的很少，良性的一般在普通医院普外科就可以切除了，也不用到这里来。 “来这里的，没几个能活下去……”后世可能还有一些，现在这年代太难了。 “嫂子，那我们什么都做不了吗？”张灵又哭了起来。 郭湘最见不得她这样，“我是欠你的？说说看，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是林靖安的妈，她也是A型血，本来可以的，不过查出有什么脂肪肝……”张灵说道。 “脂肪肝？轻度、中度还是重度？”郭湘皱起眉头。 “好像是中度？”张灵也不确定，她也是在门外偶然听到。 “我去问问宋老师。”郭湘起身，“你看看你现在，脸色这么难看，就是不打胎你也……” 郭湘没说下去，万一被自己说准了就惨了，“快回去休息，多补充一点营养，林靖安的事儿别再想了！” “可是我放心不下！”张灵苦着脸。 “你这样折磨自己就有办法了？”郭湘看着脸色难看的张灵，不忍心再责备，放缓了声音，“我会和宋老师讨论一下，你先回去，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那你就真见不到他好起来了。” “嗯，嫂子，谢谢你！”张灵抹了一下眼泪露出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郭湘去找宋廷深，脂肪肝不是不能治，想快一点就要病人有很大的毅力。 她想起前世就有一个伟大的妈妈，也是要割肝给女儿，但发现有重度脂肪肝，她花了整整七个月时间每天暴走十公里，天天就吃白水煮青菜，一点油都不能放，还有只有半个拳头大的米饭，硬是把脂肪肝减成了正常肝。 然后割肝救女，把女儿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网络上大家都亲切都叫她“暴走妈妈”。 这件事儿后来还拍成了电影，所以脂肪肝是可以变正常的。 虽然林靖安只有三个月时间，但林母也只是中度脂肪肝，也许还有希望？ 郭湘找到宋廷深说了自己的想法，宋廷深点头，“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他母亲有没有这个毅力。” 天天只吃水煮青菜，只吃一小块饭团，不是一般人能忍受得了的。 如果用药也许效果会快一点，但是药也是要经过肝代谢，万一又造成其他方面的损伤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运动加节食是最好的办法。 宋廷深和郭湘一起到林靖安病房，他们看见郭湘面色复杂，宋廷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有点莫名其妙。 还是郭湘先开了口。 “是这样，我和宋老师讨论了一下，阿姨这情况也不是不能捐肝，只要把肝里的脂肪减下去就可以。”郭湘说道。 “怎么减？”林母急忙问。 “运动加节食。”郭湘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吃肉，不能蛋，每餐只能吃水煮青菜，一点油都不能放，每餐的米饭也只能这么一点……”郭湘用手比划半个拳头大小的量。 “什么？那人怎么受得了？”林应国问。 “是很难，但是为了你儿子，你们自己掂量。”郭湘说道。 “不能吃肉我能理解，为什么连蛋和米饭都不能吃？”林靖安问。 “因为蛋含高蛋白质，蛋白质会转化为脂肪，这个就不用解释了吧？米饭呢，是碳水化拿物，本身是不转化为脂肪的，但是它会转化为糖。” “让你少吃，你就会处于饥饿状态，当人饥饿的时候就会先动用体内的糖来维持生命活动。” “当糖用完之后，才会动用到脂肪，而且一般会先动用到内脏脂肪，这样就能达到减掉肝内脂肪的目的。如果你饭吃得多了，饭转化为糖，身体就一直动用糖而不会动用到脂肪，你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吃青菜主要是让你不那么饿，也可以补充一些人体必需的维生素，不然身体会受不了。而运动能加速脂肪的新陈代谢，所以肝脏减脂就是运动加饿出来的。”郭湘说道。 “那你怎么受得了？”林应国看向自己的妻子，平时家里生活不错，不说天天吧，隔两天还是有点肉吃的，更不用说蛋了，如果天天只能吃青菜怎么受得了？ “为了儿子我能忍受！”林母坚定地说道。 “另外你每天还要运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跑步，走也可以。”郭湘说道，“每天十公里！” “每天十公里？”林靖安和林应国都大吃一惊，平时她是几乎不运动的人，每天十公里，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算了一下，从肿瘤医院到我们附属医院中间是五公里，你一个来回差不多就十公里。平时路上人多车多不安全，你最好是每天早上或是晚上走，会顺畅一些。”郭湘说道。 “那她每天这么累，还只能吃那么点东西，身体受得了吗？”林应国担心。 “这就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开始可能会有点困难，等适应一段时间就会好多了，人体其实是个很精密的机体，会根据需要调节。”郭湘说道。 “但如果你自己不能坚持，我们就帮不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林母握起拳头，“我可以的，为了小安豁出去了！” 郭湘点头，女人本弱，为母则刚，有些人为了孩子连命都可以豁出去，别说是减肥了。 顶点 第五百零一章 抽我的血 “妈……”林靖安看着自己的母亲，心里很不是滋味。 母亲一把年纪了为了自己还要受这种苦。 还有张灵，为了自己也是什么都不顾，而自己之前都是做的什么事儿啊，他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小安你放心，妈可以的，不就是多走点路，少吃点东西吗，妈挺得住！”林母看向自己的儿子，儿子还那么年轻啊，怎么能眼睁睁地看他死？ 自己就是拼了命也要把他救回来。 “可是，我过几天就要回去，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林应国看向自己妻子。 每天吃那么少走那么多，哪天晕倒了都不知道。 “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阿姨的。”后面传来张灵的声音。 她怎么还没走？郭湘转头看她，这个傻姑娘啊还是放不下。 “你……”几人看向张灵，心里都是五味杂陈，本来她怀孕了要照顾她才是，现在反倒要她来照顾林靖安和林母。 “你自己的身体都吃不消，这在逞什么能？”郭湘看她，“再说你还要上课，哪有那么多时间？” “没事儿的，我肚子还不大，而且也快放假了，今年寒假我就不回家了，就在这里过年，也可以陪陪靖安和阿姨。”张灵说道。 郭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人倔强起来真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灵灵啊。”林母拉起张灵的手，“是我们家对不起你，你放心，以后小安决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儿。” “阿姨，没事儿的，我都是心甘情愿的，我不想逼靖安娶我，只要他好好的我就放心了。”张灵说道。 郭湘望天，她要做圣母，自己也没办法了。 “那就这样吧，病人家属就多锻炼，手术这边我会去申请，但事先说明我真的不能保证能批下来，就是能批下来也不一定手术就能成功，别到时候你们又来责怪我。”宋廷深说道。 “不会的宋医生，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小安能多活一天就是赚到一天，我们不会那么不讲道理。”林应国连忙说道。 宋廷深点头，也就不说什么了，到时反正要让他们签协议和手术同意书，不然手术也没法做。 安排好这些郭湘也不想再管了，过几天就要期末考，自己还得再看看书。 晚上回到家郭湘和顾振南说了这件事，顾振南摇头，“张灵这么傻迟早要吃苦头的。” “她自己要当包子我实在帮不了她。”郭湘说到这也是生气，“在经济上我可以帮她，以后工作我也可以帮她，可是她这性格不改的话我真的帮不了……” “你已经尽力了，以后怎样都是她自己的选择。”顾振南安慰郭湘。 过了几天林应国回了湘南，林母也开始了每天的锻炼，一开始真的很累，还不能吃饭，走几步就没了力气。 可是一想到儿子在等着她的肝用，咬牙也要坚持下去。有好几次差一点晕倒，在路边歇一歇又站起来继续走。 张灵一下课就到他们租的房子给她和林靖安煮饭，林母不能吃油的，她要煮素菜，林靖安却要营养全面她又要多煮几个好菜，真是费尽心思。 郭湘进入紧张的期末复习，下个学期就要进入医院轮转，有个好成绩在带教老师那里是很加分的。 …… 地震灾区，陈瑜在这里也有十几天了，每天繁忙而充实。 穆峰每天几乎都是早出晚归，白天都见不着人影，晚上她就自己找上门帮他换药。 本来腿上那一点伤几天就可以好，结果拖了近半个月。 令陈瑜担心的是穆峰一直在咳嗽，他自己说是天冷感冒没好，但她担心是不是之前受了内伤。 可是营地医疗设备有限没办法给他检查，他又忙根本找不到时间去医院检查，就一直拖了下去。 这天晚上她照例来到穆峰的帐篷，却没见到他人。 “穆队呢？”陈瑜问边上的队员。 “听说穆队受了重伤，被送到隔壁县城医院去了。”队员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陈瑜大惊失色。 “就是刚才，穆队回来后突然吐了血，被车送走了。” 陈瑜急忙跑到医疗队长那里问情况，队长点头，“是，看上去很严重，我让人把他送到隔壁林县医院了，可能要手术，我们这儿根本没办法。” “这么严重？”陈瑜急了，“我要去看看……” “你怎么去？现在也没车，还有车没回来，再说为了你一个人……”医疗队长看她，现在一切资源都很紧缺，不能为她一个人又跑一趟。 “那我骑自行车总行吧？营地有自行车吗？”陈瑜急忙问道。 “有是有，是志愿者私人的，你去问问……” “是谁的？我马上去借……”陈瑜焦急。 医疗队长告诉了她那个人住哪儿，她马上找了过去，那人也同意了。 “不过这里去林县骑自行车差不多要一个多小时，天这么黑，又冷……”那人看她。 “没事儿，我会小心点！”陈瑜把自行车扶过去，那人借给她一把手电，“这个给你，路上小心！” “谢谢！”陈瑜点头，问好了路，骑上自行车就走。 大冷的天，陈瑜冒着寒风，用力地踩着自行车，出了一身汗。 汗被风一吹身上冰凉凉的，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好不容易到了林县医院，一打听穆峰已经进入手术室，她急忙跑了过去。 到手术室门口看到好几个穿军装的士兵。 “穆队情况怎么样？”陈瑜急忙问。 “听说挺危急的，已经进去两个小时了……”士兵也是一脸担心。 突然手术室门被打开，一个护士跑出来对边上的一个医生说道：“于主任，病人大出血，血库的血不够了……” “是穆峰吗？”陈瑜大惊失色。 “对，你是……”小护士看她。 “我是他的战友，我是O型血，我的身体很健康，抽我的血，三个单位、四个单位都没问题！”陈瑜急忙撸起袖子。 “我们也可以！”几个士兵也围了过来。 “你们是什么血型？”护士问，如果可能抽男人血更好，女孩子身体弱一些。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 “抽我的吧，我没问题的。”陈瑜说道。 于主任当机立断，“没时间了，就先抽这位女同志的吧！” 抽到600CC的时候陈瑜晕了过去。 本来就累了一天，又骑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加上心里担心，一下就承受不住了。 第五百零二章 孩子没了 陈瑜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病床上，一转头就看见穆峰深邃的眼睛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陈瑜脱口而出。 “我已经没事了，谢谢你！”穆峰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那就好！”陈瑜松了口气，看看边上还有两个病人，这是个四人间的病房，就在震区的隔壁县，医院资源应该也很紧张。 陈瑜坐起身，自己没事儿了，可以把病床让给别人。 陈瑜走到穆峰身边，看了看边上的病历，果然是内脏出血，应该就是那次受伤留下的隐患。 “这下你可要好好休息了，下次我没有那么多血再献给你！”陈瑜调侃了一句。 “谢谢！”穆峰看着她。 “没什么，我们也算是战友，就是其他战友我也会帮！”陈瑜有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 “那你没事儿我就回营地了，还有很多事儿等着我呢！”陈瑜拂了一下耳边的头发，感觉耳根有点发烫。 “我让人送你！”穆峰说道。 “不用，我骑了自行车来……”陈瑜看向别处。 “要是在路上又晕了怎么办？”穆峰看看她，“我不放心。” 陈瑜一听脸马上红了，“那、谢谢了！” 说完快步跑了出去。 陈瑜走到医院外面，已经有士兵把她的自行车搬到车上，朝她行了个礼，“陈医生，我奉穆队命令送您回营地。” “多谢了！”陈瑜点头。 回到营地，先把自行车还给车主，回了医疗营。 “穆队怎么样了？”医疗队长问陈瑜。 “做了手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不过还是要好好休息。”陈瑜说道。 “那就好。”医疗队长点头，“这段时间他们也是太辛苦了，比我们还辛苦，我们只是在这里治病，可他们要东奔西走救人。现在没有幸存者了还要把地下的尸体也挖出来，还要整理废墟，都是又苦又累的活，不容易啊。” 陈瑜点头，可不是吗，所以穆峰才会再次受伤。 …… 转眼到了一月下旬，郭湘期末考试也考完了，进入寒假。 顾振南也已经放了假，两人终于有时间天天腻在一起。 “天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林靖安的母亲怎么样了。”郭湘说道。 这么冷的天要在外面走十公里，真要命啊。 她一点也不心疼林靖安，倒是心疼那个老人，为了孩子也是拼了命。 张灵在家做好早餐等林母回来。 早上做的是苞米面粥，扛饿一点，也要换着吃，不会那么腻，就是这样她也只能吃半碗，还要等走回来才能吃，不然一下消化完又得饿一上午。 可是今天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回来，平时她六点钟起床，九点多回来，现在都十点了怎么还没回家？ 张灵有点不放心，走到院子外去看。 一走出院门发现有人倒在地上，急忙跑过去看，就是林母，她大惊失色，“阿姨、阿姨……” 把林母翻过来，她脸色苍白，身上冰凉。 “阿姨！”张灵吓得大叫，拍拍林母的脸，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阿姨……”张灵手颤抖着往林母鼻子上探，还有气息！ “阿姨，你坚持住，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张灵急忙把林母扶起来，怎么办？院子里没有电话，同住的人也回去过年了，只能自己送她去。 这片居民区是在一个小巷子里，到街上还有一段距离，到了街上才能打到出租车。 张灵背着林母往外走，林母还没有减多少，还很重，张灵本来就瘦，背起来有点吃力。 快走到巷口的时候她突然觉得一阵腹痛，好像有什么东西坠了下来，她咬着牙坚持往外走。 走到巷口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哎，姑娘，你怎么啦……”边上过路的人惊叫起来。 郭湘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挂了电话马上找外套。 “怎么啦？”顾振南问。 “灵灵出事儿了！”郭湘一边快速穿外套一边往外走。 “我和你一起去！”顾振南也拿起自己的外套。 两人赶到人民医院的时候张灵已经做了清宫手术转到了病房。 林母坐在她的身边一脸愧疚，张灵整个人像傻了一样，一动不动。 “灵灵！”郭湘走了进去。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灵的眼睛动了一下，机械地转过头，看见是郭湘，眼泪一下滚落下来，“嫂子，孩子、我的孩子没了……” “灵灵……”郭湘走过去抱住张灵，心疼地拍着她的后背，“哭吧，哭出来好受一点的话……” “嫂子……”张灵抱着郭湘嚎啕大哭起来，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和压抑都哭了出来。 她知道很多人不理解她，说她傻，可是她知道自己放不下，后来有了孩子，她觉得是上天对自己这份感情的交待，即使不能和林靖安在一起，她也无所谓。 可是为什么现在连唯一的一点牵绊都要夺走，她的心都要碎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摸着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能感觉到孩子在里面，每当这时候一股幸福感油然而生。 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郭湘鼻子一酸，她自己虽然还没有孩子，可是能理解这种感受，就像当初要失去顾振南一样，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 虽然之前觉得她傻，现在还是很心疼。 林母在一旁也一直抹眼泪，孙子没有了，都是自己连累了她。 “你还年轻，好好养着，以后还会有的。”郭湘轻抚张灵的后背，可是觉得这话那么苍白无力，什么也弥补不了失去孩子的痛。 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林靖安走了进来。 “张灵……” 张灵看见是他，突然爆发了，“你来干什么？你现在高兴了，孩子没了，你再也不用担心了？你是不是很开心，我再也不会缠着你……” “我、不是……”林靖安有点不知所措。 “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张灵拿着边上的枕头朝他丢了过去。 “小安！”林母惊叫，不过一个枕头砸一下也没什么，林靖安头歪了一下，定定地看着张灵，“对不起……” “滚、滚……”张灵咆哮。 “灵灵，不气，我们不气！”郭湘急忙抱住张灵，“别再为那样的人生气，注意你自己的身体，你才刚做完手术小心大出血！” “你们先出去，让灵灵安静一会儿！”郭湘说道。 第五百零三章 我们领证啦 林靖安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林母也一起跟了出去。 “妈，到底怎么回事儿？”林靖安问。 “我、我也不知道……”林母一脸愧疚，“我还像前几天一样在外面跑，可是今天天太冷了，我又饿，后来就在院门口晕倒了。后来……我听他们说是灵灵背起我到外面要找车送我去医院，她自己却……” “都怪妈这身体不争气。”林母很自责。 “妈，这不是你的错，你也不容易。”林靖安很颓废地坐下，“妈，干脆我们不治了，回去吧，别受这个罪了……” “不行，就是有一点希望我们也要治下去，以后我找一个室内的地方，看看有没有体育馆什么的，就在里面跑，儿子，我能坚持！”林母说道。 “就是灵灵她，孩子没了对她的打击很大，小安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你不能做一个这么没良心的人啊！”林母语重心长说道。 林靖安苦笑，“妈，你刚才也看见了，她都不想再看见我。” “那是她还在气头上，以后你对她好一点，看得出来她是个善良的孩子。今天若不是她，妈在外面冻死了都没人知道，你要感恩啊！”林母唏嘘。 “我以后还有机会吗？我自己都自身难保。”林靖安神色悲伤。 “你怎么来了？医生肯让你出来？”林母问。 “我还没病到快死的地步……”林靖安苦笑，“那张灵这儿妈您多照顾点，我就先回去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再说她看见我这么激动，对她的身体也不好。” “你放心，妈会在这儿看着。”林母点头。 “妈，那您的身体……” “我没事儿了，打了葡萄糖。”林母勉强笑笑，“只不过这几天看来是白跑了……” 林靖安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妈，我也照顾不到您，您自己要注意。” “我知道，你放心回去吧！”林母点头。 …… 郭湘给张灵好好检查了一下，虽然流产了，但好在清宫很干净，也没有对身体造成什么影响，以后想再怀孕应该没有问题。 郭湘把张灵接到自己家里，让张婶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住了差不多十天，张灵的身体完全康复了。 “嫂子，我想回家了！”张灵对郭湘说道。 “那……林靖安那边……”郭湘看她。 她淡笑一声，“我和他再也没有关系了！” 唯一的一点牵绊也没了，就好像把自己和他之间的联系完全斩断，她再也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他是死是活也和自己无关了。 哀莫大于心死。 “这样我跟家里倒不用再解释什么了，就说是这边的工作耽误了，也不用让家里担心。”张灵很平静，拉起郭湘的手，“嫂子，这段时间多亏了你，嫂子你放心，我以后不会那么傻了！” 郭湘拍拍她的手，“你能想明白就好，你要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一个爱你的珍惜你的人，那个人就在不远的地方等你，不要灰心！” “嗯！”张灵有点哽咽。 张灵开始收拾东西，郭湘开车把她送到火车站，看着她上了火车。 回到家郭湘很是感慨，“经过这一次，灵灵应该会成熟起来。” 顾振南抱着她，“人有的时候总是要经历一些挫折才能长大！” “我小姨家虽然条件不好，不过毕竟家庭还是很单纯的，孩子从小到大过得又比较顺利，难免幼稚了些。经过这一次，希望她以后的生活能好起来！” 郭湘点头。 “那林靖安那边怎么样了？”顾振南问。 郭湘摇头，“我已经仁至义尽，宋老师那边也都说好了，以后会怎样是他自己的造化，我不管了。” 顾振南点头，本来也不算多好的朋友，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还有十几天过年，我们怎么计划一下？”郭湘搂住顾振南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你说怎么计划？天这么冷，我觉得还是天天在家比较好……”顾振南吻上她的唇。 突然电话响了起来，郭湘去接电话，是王楚豫。 “哥，什么事儿？”郭湘问。 “湘湘，那个……”王楚豫欲言又止，好像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了？不会是穆青怀孕了吧？”郭湘捂起嘴。 “不是、不是，你想哪儿去了？”王楚豫的脸涨红，郭湘哈哈笑了起来，就他哥那胆量，恐怕没那本事儿，倒是穆青还真的说不定。 “是这样的……”王楚豫说道：“我想趁年前有时间向青青求婚，就像上次顾振南向你求婚那样，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你教教我……” 王楚豫说完整个脸加脖子都红了。 “原来是这事儿啊，简单……”郭湘给王楚豫出了个摆蜡烛拿鲜花和戒指求婚的主意。 这主意在后世也许用烂了，可是现在还是个新鲜事物，应该还没有人用过。 “嗯、嗯……”王楚豫一边听一边点头，眼睛都亮了起来，这样的话是个女人都拒绝不了吧？ 过了几天，郭湘接到穆青的电话，“郭湘，我和你哥领证啦！” “啊？怎么这么快？”郭湘惊讶，大哥问求婚的事儿不是才几天前吗？动作这么快吗？ “你可不知道，郭湘，想不到你哥还有那么浪漫的细胞。”穆青的声音满是兴奋，都可以想象她现在神采飞扬的样子。 “那天，他说要请我吃饭，还吃西餐，你知道其实我也很少吃那玩意，又贵量又少……”穆青说道。 “那天他先到了西餐厅，我是后到的，我刚走到门口西餐厅灯就黑了，我还以为停电了呢……” “谁知走进去，门两旁摆着两排蜡烛，边上还撒了花瓣，蜡烛一直延伸到里面，你哥就站在那头，一束光照在他身上，你不知道当时他帅呆了，像个王子一样。” “他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就那样深情地看着我……”穆青激动地声音都有点哽咽了，“郭湘，你知道吗，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场景……” “他单膝下跪对我说，他喜欢我，想和我过一辈子！”穆青又哭又笑，“我当时感动地都哭了……” 郭湘笑，能想象那画面，在这个年代是足够让人心动的。 “第二天我们就去领证了！”穆青笑道。 “真好，恭喜你们！”郭湘笑，大声叫：“嫂子！” 穆青哈哈笑了起来，“我终于可以明正言顺地把他扑倒了！” 郭湘：“……” 第五百零四章 取我女儿 挂了电话，郭湘给顾振南讲了大哥和穆青的事儿。 “很好啊，爸妈再不用担心大哥的婚事了。”顾振南笑笑，“还有你姐和张奋强呢，怎么样了？” “他们俩应该也快了吧，说不定正月能一起办酒呢。”郭湘笑道，“我可要好好准备两份大礼给他们！” “对了，上次我们去滇南，我不是还买了两块小的玉石吗？其中有一块是黄翡，拿那个去雕两个元宝送给他们，既有寓意又有价值。”郭湘说道，“过两天我就去找易子琛让他帮我雕一下。” 她不知道易子琛那边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那次易子琛和黄正力从滇南回京之后，张镇山并没有过来催债，易子琛便开始重新整理店铺，把之前收拾好的首饰又都一一拿出来，搞了个形式重新开张。 另一边张英英也回到自己家里跟父亲说了在滇南的事儿。 “你是说他赌赢了一块价值百万的玉石？”张镇山大吃一惊。 “嗯，不过那玉石是他一个朋友帮忙看的，所以他们一人一半，不过就算这样也值五十万，这还是原料，如果加工成首饰不得翻几倍？” “我听别人说是极品帝王绿，爸，这个真的那么值钱吗？”张英英问。 “极品帝王绿？”张镇山更是震惊，“没想到那小子运气这么好？” “是啊，爸，这样一来他比我们家还有钱了，我真有点气不过，还有他那个朋友，若不是她我那八千块钱也不会打了水漂！”张英英忿忿说道。 “怎么回事儿？你跟我说说！”张镇山问道。 张英英便把自己和郭湘起了争执，然后她看上一块玉石自己要和她争，结果竟价越来越高，把自己坑了一把的事儿说了一遍。 “你是说她知道那块玉料没有货，故意坑你的？还有后来那块极品帝王绿也是她挑的？”张镇山问。 “是……”张英英点头。 “看来还真是个高人！”张镇山若有所思，怪不得易子琛那小子还能翻身，这是有贵人相助啊。 “英英，你觉得易子琛怎么样？”张镇山突然说道。 “啊？”张英英吃了一惊，“爸，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子琛这孩子不错，虽然不是京城人，不过在东北家族还是有些底蕴的，他人也长得不错吧？”张镇山看向女儿。 张英英回想易子琛的样子，倒是挺不错的，人长得斯斯文文的，看起来脾气也好，如果自己嫁给他就能把拿捏得死死的，那他的东西不就都是自己的了吗？ “爸……”张英英脸上微红，“婚姻大事儿您说了算。” 张镇山笑起来，看来女儿体会到自己的意思了。 过了几天张镇山带着张英英到易子琛的店里。 “张老板您来了，快请里面坐！”易子琛热情招呼，毕竟是自己最大的债主。 “在忙呢？”张镇山微笑，往店里扫了一眼。 没看到女儿说的极品帝王绿，应该是还没有打出首饰来，毕竟那么珍贵的玉料要好好规划才行。 “就是瞎忙，哪有张老板您生意做得好！”易子琛谦虚说道。 请张镇山和张英英进到里面坐，让黄正力泡了一壶茶过来。 “现在生意怎么样？”张镇山随口问道。 “一般吧，您也知道现在的人手头宽裕的不多。”易子琛说道：“不过最近几天好一点，快过年了有些人想买首饰过年，还有办喜事的多了，也卖出了一些。” “那倒也是！”张镇山点头，话锋突然一转，“那我那笔钱什么时候能还上？” 易子琛吃了一惊，“张老板，您看，您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之前您答应多宽限些日子我心里非常感激，这次去滇南也有一些收获，但是还没那么快能变现……” 张镇山点头，突然问道：“子琛还没有成家吧？” “啊？”易子琛愣了一下，这话题转得有点快呀，“还没有……” “那你觉得我们英英怎么样？”张镇山看向自己女儿，张英英一脸娇羞状。 易子琛懵了，他不是来追债的？ 他看向张英英，不管她现在怎么装淑女，在滇南时那种蛮横无礼的样子自己都看见了，现在再装不觉得有点晚吗？ “张老板，令嫒……”易子琛拿不出什么词来形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挺好的，不过，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什么？是谁？”张英英一下尖叫起来，一秒破功。 “英英！”张镇山斥责一句，“别没礼貌！” “哦！”张英英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到底是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敢和自己抢男人？ “有对象？”张镇山皱起眉头，“没听易老板说过，你家里不会还不知道吧？” “这个，还不知道……”易子琛脸一红，其实刚才那一刹那他脑子里想到的是郭湘，可是他知道她已经结了婚，自己不该这样的。 张镇山眯起眼，易子琛年纪也不小了，还没跟家里说，要不是那个女人见不得人，要不就是门不当户不对，知道家里不会同意？ “子琛啊，我活了一把年纪，说句倚老卖老的话，也算是你的长辈。我看得多了，年轻人嘛难免有些冲动，被一些漂亮女人吸引也可以理解，不过有些不该想的还是不要想了，免得给自己带来麻烦！”张镇山说道。 易子琛惊愕地看向他，他知道自己心里想谁？不可能，应该是歪打正着。 “张老板，我知道自己心里喜欢的人是怎样的，令嫒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易子琛还是很有礼貌地说道。 “我怎么啦？我哪里不好！”张英英霍地站了起来，怒视易子琛。 易子琛心里虽有不悦，但还是很客气，“不是你不好，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只是我喜欢的类型不同罢了。” “既然是萝卜白菜就应该抛弃，放着我这个千金大小姐不要，要什么萝卜白菜，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张英英嘲讽。 易子琛也生气，“这是我自己的事，张小姐管不着吧？” “那没什么好说的了，你欠我家的钱，马上还，要不就把这家店抵给我家！”张英英得意地说道。 “张老板！”易子琛大惊失色看向张镇山，“您不会也这样逼我吧，您应该知道我现在是有能力偿还的，只是要一些时间……” 张镇山嘴角一勾，似笑非笑，“所以啊，英英说的不失为一种好方法，可以解你的燃眉之急啊！” “子琛不妨好好考虑一下，过几天我们会再来！”张镇山拍拍易子琛的肩膀，带着张英英走了。 第五百零五章 我同意 张镇山和张英英走后，黄正力走进来，见易子琛脸色难看，忙问发生了什么事。 易子琛苦笑，“他要我娶张英英，不然就马上还钱，要不就把这家店抵给他。” “那怎么行？他们这是趁火打劫！”黄正力气愤地说道，“子琛，那个女人你可不能娶，一看就不是个省心的，娶她回家还不得天天闹得鸡犬不宁？”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那块帝王绿按市价也就值五十万，起码要给他一半……” “那可不行，我们自己加工出来，可以值上百万，太便宜他了！”黄正力说道。 “所以我才舍不得啊。”易子琛说道，又看向店里，“可是这家店我也舍不得，这里全是我们的心血……” “那也总比把帝王绿给他们强，我们有那块料还可以再开一家店！”黄正力说道。 “说起来容易……”易子琛摇头，“当初我们开这家店花了多少心思，审批什么都花了多少功夫，现在这国情开一家珍宝店不容易啊。” 黄正力沉默，是啊，当初这个店很多事都是他去跑的，喝了多少酒才跑下来。 “那怎么办？”黄正力也有点气馁，“要不和总店说一下，让他们再凑点钱？” “家里没那么多现金，要不然之前也不会闹到要把店抵出去……”易子琛摇头。 “那干脆把店给他们算了，我们回东北，东北才是我们的地盘，以前不一样做得好好的，要不是你弟弟……”黄正力一提到易子琛的弟弟易子鸣就气不打一处来。 “以前在东北时就吊二郎当，你家居然还敢把这家店给他？本来我们打理得好好的，他接过去好好经营也不会差，他又跑去帮别人做什么担保？他以为他是谁？现在亏了就跑路，把烂摊子留给我们……” “干脆我们也不要这堆烂摊子，张老板想要就让他拿去，不能把你的终身幸福搭进去。”黄正力说道。 易子琛沉默，他也想不到好办法了。 “要不，我们再找郭湘周转一下，看样子她似乎发财了……”黄正力小心翼翼地说道。 “不行！”易子琛拒绝地非常果断，“我们还欠了她十万，还不知什么时候能还上，还有这块玉石也是她帮我们赌回来的，没有她我们什么都没有，不能再欠她的了。” “可是……”黄正力看他，“你真的甘心娶那个蛮横的大小姐？” 易子琛苦笑，“我不会娶她，我再想想……” 过了几天，易子琛还没想到办法，张镇山又找上了门。 “怎么样，子琛，想好了吗？”张镇山笑着问道。 “我家英英虽然任性了点，可也是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就比不上别的女人？我们两家又门当户对，无论对你们易家还是对我们张家，都是最好的选择啊。”张镇山说道。 易子琛摇头，“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唯有婚姻大事我要自己做主。” 张镇山脸一沉，“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把你的帝王绿给我，要不就把这家店给我！” “张老板，你不能强人所难啊……”易子琛面露难色，“我和你女儿没有感情，就是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 张镇山冷笑一声，我管你幸不幸福，我幸福就行，女儿嘛她拿捏住了你就高兴。 “再说，这事儿我也要跟我家人商量，我自己……” “我同意！” 易子琛的话还没说完，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易子琛一看大吃一惊，是自己的父亲易远祥和弟弟易子鸣。 易子鸣不是跑路了吗，怎么又回家了？ “爸，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随便同意？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易子琛颦眉。 “你做什么主？你喜欢的是哪个不三不四的女人？都不敢带回家，还你喜欢？”易远祥的脸沉了下来。 前两天张镇山一说要和自家联姻的事他就同意了，一联姻那么多债就能免了，有这么便宜的事儿为什么不占？ “谁说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不是！”易子琛急得面红耳赤。 “那你把她带过来给我看啊，为什么还藏着掖着？不是见不得人是什么？”易远祥板起脸。 “爸，不是你想的那样……”易子琛急了，虽然郭湘和他没有半点关系，可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就是郭湘，他不准别人说她的坏话。 “你还叫我一声爸，就不要违背我的意思。张老板家的女儿也不会跌你的份，门当户对，怎么就不好了？”易远祥眯起眼。 “爸，现在什么年代了，又不是旧社会，还门当户对，还包办婚姻？我不会答应的！”易子琛也硬气起来。 “不答应就马上还钱！”张镇山冷笑。 “凭什么让子琛还钱？”黄正力忍不住了，“这笔钱是易子鸣欠下的，要还也是他还！” “有你什么事儿？”易子鸣斜了黄正力一眼，撇撇嘴，“我大哥是易家的长子，易家的事当然应该由他来承担！” “爸！”易子琛不可思议地看向自己的父亲，“您也是这样想的？” 易远祥脸上严肃，“你是我们易家的长子，以后家族也是由你继承，易家要靠你发扬光大，家里的事自然要你来处理！” ”如果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好，你以后怎么继承易家？“ “我继承？”易子琛冷笑一声，“我继承就不会把我辛辛苦苦做好的店给子鸣管理，明知道他根本什么都不懂！” “谁不懂了？我之前不是做得好好？”易子鸣不服气。 “好好的？好好的怎么欠下这一大笔债？”黄正力嘲讽。 “那……不是我没经验，被人骗了吗……”易子鸣脸有点红。 “你没经验就不会问问我？但凡你问我一句我也可以给你出主意，你呢，自作主张，给人担保，还以为自己义薄云天呢？别人是看你好骗！”易子琛冷笑。 “爸，你看大哥他……”易子鸣脸涨红，大哥说的是没错，可自己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平时玩得那么好的哥儿们会坑自己一把？ 第五百零六章 决裂 “那也是你识人不清！”易子琛盯着他，“平时一起玩儿的都是一些什么狐朋狗友你会不知道？以为自己是大老板了，就什么都敢做了？” “我、我怎么会知道……”易子鸣被说得哑口无言。 “咳！”张镇山假咳一声，“你们易家的事就不要在这儿争论了，先还了我的钱！” “要钱你找他！”易子琛也生气了，“张老板，你看清楚自己手里的担保书，上面签的可是易子鸣的名字！” “我没钱！”易子鸣一仰头，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样子。 “我也没钱！”易子琛冷笑。 “你敢说没有？我听说你这次去滇南得到一块好玉石。”易子鸣笑，“爸，你看大哥，明明有钱也舍不得拿出来，他还是我们易家人吗？” “子琛？”易远祥阴沉地看向自己的大儿子。 “不拿出来也可以，娶我们家英英就行，那债就当是我们张家的嫁妆了。”张镇山笑道。 娶个门当户对的女人，还有一大笔嫁妆那还不是赚到了？易远祥怎么会不同意。 “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易远祥说道。 张镇山和易子鸣都露出得意的笑。 “爸！”易子琛满脸不可置信，“为了这些钱就要把我的婚姻葬送？凭什么？要娶也是子鸣娶她，凭什么让我娶？” “我才不娶！”易子鸣马上说道。 张镇山脸一黑，我张家的女儿哪里不好了，一个两个推三阻四的？ “因为你是易家的长子，你是继承人！”易远祥说道。 “那我宁愿不当这个继承人！”易子琛大声吼了一句。 “自从妈死后，你娶了子鸣他妈，表面上我是长子，可是什么好的不是先紧着他们母子？我有一点长子的优势吗？后来家里平反了，我们家的日子好过了，又可以做生意了，还不是我在外面打拼，他们就在后面坐享其成？” “现在闯了祸还要我来替他擦屁股，凭什么？”一向好脾气的易子琛也发怒了。 “我天天忙来忙去为了什么？几次去滇南都差一点没命，你们有关心过我吗？凭什么子鸣出的事也要我来承担？” “对，我上次去滇南是挑到一块好玉，你们以为是捡来的？也是我借了十万块钱赌回来的。”易子琛生气地说道，“我还欠着别人钱呢，您先把这十万块钱还给我！” 易子琛把手伸到易远祥的面前。 易远祥老脸一红，家里哪里还有十万现金，帮易子鸣还了一部分债还不够，所以才打这个店的主意。 “十万我给，你把那块玉石给我！”张镇山急忙说道。 “你想得可真美！”黄正力呸一声，“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你放肆！”张镇山发怒，还从来没有被晚辈这样说过，以前他也是混过道的，只不过这几年沉寂下来，小兔崽子都敢骑到自己头上来了？ “我就放肆怎么？现在是新社会，都改革开放了，你还以为是民国呢？”黄正力讥笑一声，“叫你一声张老板那是给你面子，你那点家产还不抵不过我们一块石头！” “总之你们易家欠我的钱，要不娶我的女儿，要不就把这个店抵给我，易老板你看着办吧！”张镇山冷笑。 “当然是……”张镇山刚想说，易子琛打断他，“要店你就拿走！” “正好子鸣也在，易大当家也在……”易子琛脸上带着一丝嘲讽，“欠债人和他爹都在，再怎么也轮不到我这个当哥的吧？” “黄正力，我们走！”易子琛叫黄正力。 “哎！”黄正力大声应了一句。 “你敢走出这个门，你就不是我的儿子，你就永远也别想踏进我们易家的大门！”易远祥恼羞成怒。 “呵……”易子琛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悲伤一丝嘲笑，“您终于还是说出来了，这句话您早就想说了吧？您有了小儿子我这个大儿子只是你们易家的一个长工！” “以前我是不想和你们计较，别以为我好欺负！”易子琛愤然说道。 易子琛朝黄正力使了个眼色，黄正力会意，急忙跑到后面加工坊，从滇南带回来的那块帝王绿还在那里，已经切开了一部分，正准备雕呢，赶紧全部拿走！ 易远祥见易子琛真的要走，大惊失色，大声叫：“子琛！” “爸！”易子琛转身，“我再叫您一声爸，也许以后没机会了，您放心我走也走得干干净净。” 易子琛把身上的口袋全翻出来，“我不会拿易家的一分一毫，我欠下的债也我自己还。这个店的所有一切都在这里，里面书桌上有全部的账本，所有东西都写得一清二楚。” “总店那边现在也是您在管，我拿不到一分钱，我也不要您的钱，就当这么多年还您的养育之恩了！”易子琛眼里闪过一丝悲伤，“以后我好或坏你们都管不着，家里的事我也管不了，我……” 恩断义绝的话说不出来，易子琛抬脚走出大门。 张镇山和易子鸣都大吃一惊，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易子琛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了易家的一切？ 易子琛走出店铺，黄正力已经把所有帝王绿包括切下来的部分都用一个包装了起来。 “子琛，现在我们去哪儿？”黄正力问。 “去……沪市吧！”易子琛沉思片刻说道，“那是个繁华的大都市，有钱人也多，也许在那里才不会辱没了我们这么好的玉料！” “好，我们就去沪市，你去哪儿我就跟你去哪儿！”黄正力对着易子琛憨厚一笑。 易子琛眼圈有点泛红，拍拍他的肩膀，“好兄弟！” 想到自己的朋友对自己都可以这样不离不弃两肋插刀，而自己的家人呢，为了一点钱可以卖了自己…… 算了，不想了，从此以后自己就不是易家的长子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子琛，别担心，我们不是还有这么值钱的宝贝吗？我们一定能东山再起！”黄正力抱着包大声说道。 “对，一定能东山再起！”易子琛笑，热血沸腾起来，和黄正力握起手。 两人毅然奔赴火车站，买了去沪市的火车票。 在等车的时候易子琛有点不好意思，“正力，我现在身无分文……” “不是还有我吗？”黄正力笑道：“这些年跟在你身边工资我都攒下来了，我又没媳妇……” “是我耽误了你，这些年跟着我走南闯北都没时间谈个对象。”易子琛有点愧疚。 “嗐，别瞎说，那是我自己没看上……”黄正力笑笑，“等我们一起到沪市发达了，还愁找不到好姑娘？” 易子琛抿嘴笑了笑。 第五百零七章 女公安 从京城到沪市，坐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 第二天早上易子琛和黄正力走出车站。 “现在我们要去哪儿？”黄正力问。 “先找个旅馆住下，看看沪市的行情再说吧。”易子琛说道。 两人坐公交车进入市区，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 接下来几天两人一直在市区里转，考察当地的市场。结果发现首饰金店非常少，当然不是没有，最出名的就是老凤祥银楼，不过这时候还是国营店。 本来这是好事说明竞争不多，可也是坏事，说明这种店很难批下来。 当时在京城也是花了很多功夫的，现在在沪市人生地不熟就更难了。 两人有点一筹莫展。 又跑了一天，两人都很累，吃了晚饭回小旅馆。 走到旅馆弄堂口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围了过来。 “你们要干什么？”黄正力把包紧紧抱在胸前，包里是他们从京城带出来的玉石，那么贵重自然是不敢放在旅馆里，一直是随身带着，想不到引起了坏人的注意。 “要命的就把包留下，否则……”其中一人亮出了匕首，阴恻恻一笑。 两人慌忙后退，黄正力快速把包塞进易子琛的怀里，“子琛，你快跑，这里我挡着……” “正力……”易子琛大惊。 “快跑啊！”黄正力大叫一声，朝前面的人打了过去。 黄正力知道易子琛没有功夫，只有靠自己还能抵挡一阵，如果他能跑出去再叫人来帮忙就更好了。 易子琛也知道自己在这里只是累赘，再不犹豫转身就跑。 “还想跑？”那个拿匕首的人马上追了上去。 “子琛、小心！”黄正力也顾不得和边上的人打，马上也追了上去，快速追上前面的人，往前一扑拉住那人的腿，给易子琛争取更多逃跑的时间。 易子琛一边大叫“救命”一边朝外面跑。 被扑倒那人一下怒了，反手朝黄正力刺了过去，黄正力就地一滚躲过，正要起身，后面的人也追上来朝他踢了过去。 拿匕首那个马上朝去追易子琛。 易子琛有点慌不择路，但知道要朝着有灯光的地方跑，越是有灯光的地方人越多。 一边跑一边还在喊救命。 那人快速追上易子琛，手上的匕首直刺了过去，易子琛正好回头，忙用手一挡，手臂顿时被划破鲜血涌了出来，手上吃痛包一下没拿住掉在了地上。 “你们在干什么？”前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易子琛见有人来急忙大叫，“抢劫啊，救命啊！” 那人听到直接跑了过来，对着后面的劫匪就踢了过去，那人猝不及防一下被踢倒在地，匕首当一声掉在地上。 来人动作迅猛，用力一踩把劫匪掣在地上，把他的手一扭，亮出一副手铐把那人铐了起来。 “是公安，快跑！”后面的人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他们的同伴，迅速往后退作鸟兽散。 “同志，谢谢、谢谢！”易子琛急忙把包捡起来，一抬头才发现面前的公安居然是个女人。 黄正力也跑了过来，“子琛，你没事儿吧？” “你受伤了？”黄正力看见易子琛流血的手。 “没事儿，穿得厚，就是点皮外伤。”易子琛急忙捂住伤口，不想黄正力太担心。 “都流血了还说皮外伤，快上医院！”黄正力急道。 “不用吧，这么晚了！”易子琛摇头。 “我看看！”女公安上前，拉开易子琛的手，身上的棉服已经被划破，露出里面的棉花，还渗了一些血出来。 女公安点头，“倒也不是非常严重，应该不要缝针，干脆这样，前面就是我工作的派出所，所里有药，等会儿我帮你包扎一下，正好你们也过去做个笔录。” “好，谢谢！”易子琛点头。 “起来！”女公安一踢蜷缩在墙角的劫匪，“在我的地盘还敢抢劫，胆真肥啊！” 伸手拎住劫匪的衣领拉起来，押着他往派出所去。 到了派出所有人迎出来。 “哎，林瑾，你今天不是休息，怎么又回来了？这是……抓到坏人了？”所里的值班同事说道。 “刚想去我姨家碰到抢劫的，顺便就抓了过来。”林瑾笑道。 “这么巧？”同事笑起来，再一看劫匪，“咦，这不是上次林队他们要抓的赵二吗，林瑾你这次立大功了！” “是吗？”林瑾笑，“那是我运气好！” “来，先把这人关起来，我给他们做一下笔录！”林瑾说道。 “好的！”同事把劫匪押走先关起来。 林瑾把所里的药箱找了出来，看向易子琛，“把外套脱了吧，不然不好包扎。” “哦！”易子琛忙点头，脱下外套，冷得一哆嗦。 沪市并没有暖气，室内室外几乎一个温度，很冷。 “我会快一点！”林瑾体贴说道。 想了想从边上一间办公室拿了一个电炉出来，插上，电炉丝亮了起来，带着暖暖的桔黄色的光。 “谢谢！”易子琛很感激，想不到这个女公安这么细心。 等给易子琛包扎好，林瑾给两人做笔录，当得知他们包里的东西价值几十万时吓了一大跳。 “我看看！” “好！”黄正力把包打开，拿出里面的玉石放在桌上。 不过刚才包掉在地上磕了一个角碎了一小块，但总体影响不大。 “就这个东西值几十万？”林瑾很惊讶。 “这是翡翠原石，极品帝王绿，非常难得，所以价值很高。”易子琛说道。 林瑾点头，“那这次这个赵二可算是栽了，虽然是抢劫未遂，但价值高啊，他还伤了人。” “你们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来干什么？”林瑾问。 “我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想在沪市开一家首饰店，所以带了过来。”易子琛说道。 “对了，陈同志，你知不知道沪市有多少首饰店？就是金店，你们这叫银楼？”黄正力问林瑾，自己去查不如找当地人问还快一些。 “银楼？我就知道老凤祥。”林瑾说道。 “那我们私人要开银楼是不是很难？”易子琛问。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林瑾摇头，“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不过，我姨是百货商店的，我记得她们店里好像也有金柜？”林瑾眉头微颦，“要不等会儿我帮你们问一下？” “那太感谢了！”易子琛忙点头，有一个本地人了解一下情况是最好的。 顶点 第五百零八章 租房 林瑾做完笔录，又用相机把证物拍照留底，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她小姨。 “小姨，我记得你们商场是不是有金柜？”林瑾问道。 “是啊，怎么？你要买首饰？你们公安不是不能戴首饰？有对象了？”林瑾小姨于蔓问道。 “不是，有个……朋友……”林瑾看了易子琛一眼，“想开个银楼，是不是很难办？你们百货商店不是有金柜吗？是私人的吗？还是公家的？” “私人开银楼应该很难吧。”于蔓说道“倒是金柜我们这里的是私人的，现在很多百货商店都把柜台出租，也有专门的金柜！” “真的？那现在还有吗？”林瑾问。 “那我不知道，要不我帮你问问，明天再打给你。”于蔓说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今天有点事就不过去了，明天我再打电话给您。”林瑾说道。 挂了电话，林瑾看向易子琛和黄正力，“你们都听到了吧？” 两人点头，“真是太麻烦你了。” “没事儿！”林瑾淡笑一声，“不过你们带着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要小心点。” “我们会注意！”黄正力点头，“能不能再麻烦陈同志你一件事？” “什么事儿你说说看。”林瑾看他。 “就是，我们可能会在沪市呆一段时间，想租间房，但我们对沪市不熟，而且今天那几个劫匪已经知道我们住的旅馆，我怕他们会等在那附近找机会……”黄正力说道。 林瑾点头，还真有可能。 “正好，我姨他们家有一间房要出租，她之前就跟我说过让我问问有没有人要租房。他们家弄堂口就有一个我们公安的岗哨，应该比较安！”林瑾说道。 “那太好了！”黄正力和易子琛对视一眼，能遇到这个女公安真是好运。 “不过我姨家出租的那间屋是亭子间，怕你们不习惯……”林瑾迟疑了一下说道。 “什么叫亭子间？”黄正力问。 “就是特别小特别矮的一个单间，像个亭子一样。”陈瑜说道。 “还是去看看吧？”易子琛说道。 他们刚到沪市什么都没有，还挑什么。 “那要不今晚就过去？”黄正力犹豫地看向林瑾，主要是怕那几个劫匪不死心，有公安在身边就放心了。 “也好！”林瑾站起身，“本来今晚我也是要去我姨家的，耽搁了，现在一起过去吧！” 黄正力背上包，易子琛的手受伤了也不好拿。 几人走出派出所，林瑾把身上的大衣领子竖起来，“这天真冷啊！” “对啊，比我们北方还冷！”易子琛说道。 “对了，你们是从哪儿过来？”林瑾问。 刚才做笔录的时候是登记了两人的家庭地址，但看样子两人不像是从东北过来。 “我们是东北人，但之前在京城开店，也是前几天刚来沪市。”黄正力说道。 “原来如此！”林瑾点头，“东北和京城冬天室内都有暖气吧？比我们这儿好过多了。” “是啊，而且这里还潮湿，身上又冷又湿，真的很难受。”易子琛说道。 “等会儿去我姨那儿跟她要点炭烤一下，不过晚上睡觉的时候注意开窗通风，小心一氧化碳中毒。”林瑾说道。 “好的，谢谢！”易子琛点头。 于蔓家离派出所并不远，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是一个弄堂里。 沪市很多这样的弄堂，里面多是一间间石门库楼，算是沪市的特色。 陈瑜带着两人进到一个里弄，来到一个红色木门前，木门的门框是一个很大的用花岗岩做的石门框，门楣上还雕着花，有点像牌坊。 这一带几乎都是这样的石门库建筑，不过每个石门都不一样，很有特色。 “你们是第一次来沪市吧？我跟你们说一下这里的房子。”林瑾说道“以前这样一个石门库就是一户，后来解放了，很多老百姓一起住了过来，所以里面住了很多人，一般一间就是一家人。” “不过我姨家这房子原本是我外公家的，平反后就把房子还给了我外公，我妈嫁出去后就留给了我小姨。”林瑾说道“所以她现在是房东，不过里面也不止她一家住，还住着其他租客。” 易子琛和黄正力点头。 林瑾敲门，敲了好几声，才听到有声音似乎从楼上传来，“谁呀？” “小姨，是我！”林瑾应了一声。 “哎，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有咚咚的声音，似乎是有人下楼的声音。 “里面其实是木楼。”林瑾解释。 门被打开，于蔓出现在面前，看到林瑾身边还站着两个人很惊讶，“小瑾，这是谁呀？” “哦，这是今天刚认识的两个朋友，他们想租房子。”林瑾说道。 “要租房子呀？那快进来，先去看看，看你们满不满意。”于蔓笑起来很优雅，能想象得到她年轻时一定很漂亮。 “你好，这么晚打扰了！”易子琛说道。 于蔓一听他这么有礼貌，长得又斯斯文文心里就比较喜欢，她租房出去也是要挑人的，不三不四的人她不会租。 “我们小瑾有没有跟你们说出租的是亭子间呀？有点小的啦。”于蔓笑道。 “说了，不过我们是第一次来沪市也不了解，就过来看看。”易子琛笑道。 “那快进来吧！”于蔓热情招呼。 两人跟着进门，门里是一个天井，天井两旁是厢房，里面都亮着灯，看来是有人住的。 走过天井往里是大厅，里面摆了几张木沙发，还有一个小柜台，上面有部电话机，这一点很好。 往里走可以看见有个木楼梯往上。 “这上面是主人家住的前楼，亭子间是在后面！”于蔓说道。 “这后面是灶披间，大家做饭都在那里，各自买了煤炉自己用，谁也别占谁的便宜。灶披间上面就是亭子间。”于蔓说道。 待几人走到亭子间易子琛才知道什么叫亭子间，真是又矮又小，大概只有七、八个平房，高只有两米，普通住宅层高是三米。 里面现在只放着一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 第五百零九章 金柜转让 “是有点小！”黄正力说道。两个大男人啊，这么小的房间，这就是给单身汉住的。 “小是小点，不过我们这里生活方便，外面就是电车，菜市场也不远，所以租的人还挺多，这间也就是太小了，一般一家人是不够住的，不然早租出去了。”于蔓说道。 “能不能再放一张床？”易子琛问。现在自己没钱，还是别太挑剔了。 但两个大男人睡一张床还是太挤了，特别是到了夏天，这又是厨房上面，肯定很热，一张床没法睡。 “这个嘛……”于蔓打量房间，两张床实在有点太挤了，放了都转不了身。 “把这桌子挪一挪，放两张单人的架子床应该还是可以的。”林瑾说道。 “单人床可以嘛？”于蔓问。 “可以！”易子琛点头，有单人床就够了，两人又都没有对象，有对象也不能住一起。 “那行，如果你们要租，我就帮你们把床换了。”于蔓说道。 她楼上还有个阁楼，当作杂物间了，里面还有一些能用的木架子床。 “我们租下吧，也懒得去找了？”易子琛看向黄正力征求他的意见。 旅馆那里就明天再去退房好了，省得再碰上那些人。 “也行！”黄正力点头，这是林瑾介绍的应该可靠，再说他们人生地不熟的，自己再去找更难找。 而且见他们是外地人，其他房东也许会就地起价呢？林瑾是公安，她小姨应该不会那么不靠谱吧？ “这一间是十五块，你们是小瑾介绍来的，我不会乱收你们的钱。”于蔓说道。 黄正力和易子琛对视一眼，说实话不算便宜，这么小的房，还没有卫生间，不过他们也听说过沪市的房租贵，也有了心理准备，总比住旅馆一天要几块钱强。 “那个……厕所在哪儿？”黄正力问，这个得问清楚，不然到时急起来不知该去哪上。 “灶披间后门出去往右拐就有一个公共厕所，你们可以去那里。”于蔓说道。 “好的。”两人点头。 几人谈好，于蔓收了一个月房租和一个月押金，便叫上黄正力一起到阁楼帮忙搬单人床。 林瑾和易子琛则把屋里的衣柜和桌子往边上挪，腾出一点地方来，两张床并排着勉强能住得下。 “你们这儿什么都没有啊，怎么睡？”林瑾看向两人，他们只带了一个包，换洗的衣服应该都在旅馆。 如果明天再住进来还可以去买被褥什么的，现在什么都没有。 “阿姨，您家有没有多余的被褥先给我们用一晚？旧的也行，我们也可以买。”易子琛说道，实在是不想晚上又回旅馆，不安全。 “别说我家还真有。”于蔓说道，“前几天我新买了好几床放在家里……” “姨，你买那么多被褥干嘛？”林瑾奇怪。 “你可不知道我听说物价马上要上涨了，什么东西都涨，隔壁张姨家连盐都囤了几十袋，够吃一年了，还有很多东西，你表姐明年要结婚，我先给她攒着做嫁妆的。”于蔓说道。 “是吗？”林瑾眉头微皱，自己是不是也得提醒妈妈囤点货？小姨是百货商店的应该消息比较灵通。 “阿姨，那能不能先卖给我们两床？加几块钱也不要紧。”易子琛说道。 实在也是晚上就没得用了，这么冷的天也不能不盖被子。 “也行吧，也不多卖你，按原价，明天我再去买两床就是。”于蔓说道。 “那太谢谢了！”易子琛说道，能遇到一个好房东也是运气。 于蔓便叫林瑾帮忙去拿了两床被褥和枕头，黄正力付了钱，再三道谢。 被子是新的，房东也放得很好，一点不潮湿，比在旅馆还好一些。 再看房间已经有了点样子，可以睡了。 “那你们休息，对了灶披间有一壶热水你们可以用，其他东西你们可能要自己去买了。”于蔓说道。 “行，麻烦阿姨了！”易子琛点头，现在已经很好了，能睡就行，其他东西明天去退房的时候顺便买回来就行。 两人也懒得洗漱了，将就一晚，明天去买了日用品回来再说。 第二天黄正力去旅馆退房，易子琛受伤了在亭子间休息，正好也就不用把玉石带出去以免再被人盯上。 黄正力回来的时候买了脸盆热水瓶等日用品，就算是正式住下来了。 傍晚于蔓回来，找到易子琛。 “昨天听小瑾说是你们要开金店，打听金柜的事儿是吧？”于蔓问道。 “是啊，阿姨，您打听到了吗？”易子琛忙请于蔓进屋。 “我问了我们领导，正好有一个柜主想转让金柜，说是家里等钱急用，如果你们要就盘下来。当然连他柜里的首饰都要一起盘下来，还有他预付的租金和转让费。” “因为他那金柜执照都是现成的，你们要的话是要转让费的。如果你们有意的话可以去谈谈。”于蔓说道。 “那太好了！”易子琛和黄正力对视一眼，这样就少了很多麻烦，自己去申请还未必申请得下来。 “大概要多少钱？”易子琛最关心的是这个。 “那我就不知道了，这要你们自己去谈。”于蔓说道。 “那麻烦阿姨明天带我们过去，帮我们介绍一下，就说我们有意想把金柜盘下来。”易子琛说道。 “好啊，明天我去上班你们和我一起去就行。”于蔓笑道。 “那多谢阿姨了！”易子琛和黄正力同时说道。 第二天起床洗漱完，黄正力去买早餐，顺便还帮于蔓带了一份，开蔓见两个年轻人又有礼貌又懂事很高兴。 吃完早餐两人跟着于蔓一起到百货商店，这里看样子是沪市最好的地段，到了年底买东西的人也很多，人流量很大。 看来是个不错的地方。 “我跟你们说，如果不是那个柜主家急着用钱，他是不肯转的，你看现在生意多好？过年前后是他们生意的旺季！”于蔓说道。 易子琛点头，他做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他们这种生意逢年过节才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特别是如果能卖出一件上好的玉器，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第五百一十章 没钱 于蔓带易子琛和黄正力先去找了自己的领导，说二人有要租金柜的想法。 领导点头，“你们先去看看，然后和柜主谈好，如果谈拢了再来我这边签转租合同就行了。” 于蔓便又带着二人去了金柜。 金柜在商场的正中，玻璃柜台，并排两个柜，柜前有人在看首饰，里面有一个女服务员。 旁边还有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看来像是柜主，虽然有生意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应该正在为钱发愁吧。 于蔓跟那个男人一说易子琛他们想来盘他的金柜，眼睛都亮了起来。 “你们随便看！”柜主忙招呼，“其实现在生意还可以，就是我等钱急用，不然也舍不得转让，当初拿这个执照都很费了一番功夫。” 于蔓对易子琛说道：“那你们慢慢谈，我先上班去了。” “于阿姨，谢谢您！”易子琛忙说道。 看于蔓走后，易子琛才往金柜里面看，大部分是金首饰，还有一部分银首饰和玉器。 金银首饰一看就是进的加工好的成品，质量是没问题，款式也新颖，应该是从南边进的货。 玉器的质量就很一般了，但价格也不算低，毕竟普通人不懂这些。 “这位老板怎么称呼？”柜主问易子琛，做生意的人都精明，一看就知道易子琛才是老板。 “我姓易，容易的易！”易子琛微笑向柜主伸出手。 “易？巧了！”柜主也伸出手，笑道：“我姓容，容易的容！” “这么巧？”易子琛惊讶。 容老板笑，“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碰到一个把我们俩的姓凑成一个词的人。这说明我们俩有缘，看来今天这生意能做成！” “易老板，您以前是做哪行的？”容老板递过一根烟。 易子琛摆摆手，“谢谢，我不会！我家也是开金店的，在东北。” “原来是行家，那不说您也看得出来，我这金柜都是好货吧？”容老板笑一声，懂行的人就好办了，现在的金价、加工费还有转让费什么的说起来就容易多了，不需要太多解释。 “以我们沪市的消费能力在全国都是顶尖的，要不是家里急用钱，我还真舍不得把这金柜转让。”容老板看着边上刚刚成交一单生意，“可就是等不了，易老板如果有意，价钱我们好商量！” “货都在这里了吗？”易子琛问。 “柜台下面还有一些。”容老板蹲下身把下面的柜子打开，里面还有几盒首饰。 “有多少东西我这里都有清单。”容老板从边上的抽屉里拿出一本账册，“每天卖了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果易老板要的话，我们可以一一核对！” “现在的金价易老板肯定也清楚，50块钱一克，批发价嘛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再加上首饰的加工费……” “您这买的是成品吧？”易子琛说道，“有自己的加工坊？”易子琛看向容老板。 容老板一愣，笑道：“要不说您是行家呢，都看出来了？我这确实是进的成品，都是深市进的货，九九足金，款式新颖，听说有些都是港城那边的设计师设计的，我们这沪市老款的没人要。” “那加工费就不收您的，金价就按批发价，金柜转让费还有执照费，这些是要的。”容老板说道。 “一共多少钱？”易子琛问。 “五万左右！”容老板伸出一支手掌张了张。 易子琛眉头微颦，价格不低。 虽然自己有价值几十万的玉石，可是没有现金。 容老板察颜观色，看见易子琛皱眉想他是不是觉得贵了，便说道：“易老板也是干这行的应该知道我们这执照拿得不容易，你们还不是本地人……” 易子琛沉默，他当然知道，可自己现在没那么多现金，黄正力虽然说他那里有，可是他也就是一些工资，存几年最多也就几千块，能有多少？ 远远不够啊，难道还是要把那块帝王绿卖掉一部分？ 可是真舍不得，直接卖原石等于损失了几倍的价格。 “容老板，我想再考虑考虑。”易子琛说道。 “您要考虑几天？”容老板有点急，“价钱我们还可以再商量。” 商量也是少一点点，解决不了问题，主要是大头没有啊。 “三天吧，三天我给您答复！”易子琛说道，三天时间好好想想要不要把那块玉石卖掉一部分。 “行，我就等您！”容老板点头，看易子琛这么年轻，应该还是要问家里吧，总要商量一下。 出了商场黄正力问易子琛，“子琛，你看怎么办？我这里没这么多钱。” “我知道。”易子琛点头，难道只能卖那块帝王绿？ 一想到要把那块那么好的玉分一部分给别人就心痛，哪怕是一小部分，那也是非常难得的，这可是郭湘亲手挑出来的，自己千里迢迢带回来的。 “要不……”黄正力看着易子琛欲言又止，他知道易子琛在想什么，就怕他不同意。 “回去再说吧，我再考虑考虑！”易子琛说道。 两人是坐电车回去的，下了车黄正力对易子琛说道：“子琛你先回去，我去买点饭回去吃。” “好！”易子琛也没在意，想着心事先进了弄堂里。 黄正力在附近找了一家邮局打长途电话给郭湘，现在只有向她求助了，子琛不好意思开口，他不怕。 郭湘和顾振南正在家里，放了寒假外面又冷就整天窝在家里。 电话铃响，郭湘去接电话，家里电话她的最多，所以她接电话最积极。 “喂……”郭湘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黄正力的声音，“郭湘，我是黄正力！” “是你啊，我还在想着这两天过去找你们，想让你们帮我雕个物件呢。”郭湘说道。 “我们现在不在京城……”黄正力犹豫着说道。 “回东北了吗？回去过年啊？”郭湘问，倒是忘了他们不是京城人，应该要回东北过年。 “不是……”黄正力叹口气，“子琛家出了点事儿，我们都从易家出来了，子琛和他父亲差一点断绝关系，……我们俩现在都在沪市。” “啊？”郭湘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儿了？” 顶点 第五百一十一章 来旅游 黄正力便把易子琛父亲想要他娶债主的女儿抵债的事，还有他弟弟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就是上次我们在滇南碰到的那个张英英？”郭湘皱起眉头。 “对，就是她。就她那娇纵蛮横的样子，子琛怎么肯？再说祸是他弟弟闯下的，要娶也得他弟弟娶，凭什么让子琛背锅？而且他们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黄正力撇嘴。 “他们兄弟感情不好？”郭湘问。 “也算不上，虽然他继母没像一般后妈那样打骂他，但肯定是更疼自己儿子，对子琛不好也不差，所以子琛也就不在意，你也知道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可是这次的事儿太过分了，连子琛都忍不了了。” “他出来的时候身无分文，现在还是靠我以前攒的一点工资，好在我们把上次从滇南带回来的那块帝王绿带出来了，不然要后悔死。”黄正力说道。 “那还好！”郭湘松了口气，她可知道那玉石的价值，那如果留给了易家就那亏死了。 “我们俩一起到了沪市，想在这里东山再起，今天看中了一个商场的金柜，正好有人要转让，可是我们没钱……”黄正力很不好意思，“子琛是不好意思向你借，可是我们真的也没其他办法了……” “我想着之前子琛已经借你十万块钱，再借也不太好，不如你再出一点钱算你投资，我们一起把金柜盘下来，以我们的能力不会让你亏的。而且这样子琛也许也更能接受。”黄正力补充说道。 刚才他就一直在想这件事，投资也许是最好的方案。 “我投资？”郭湘沉吟片刻，倒是可以，反正现在还有很多闲钱，易子琛和黄正力两人是靠谱的人，不会乱来，自己只要投资以后就有分红何乐而不为呢？ 而且现在正好有假期可以去趟沪市，随便旅游还可以看看有没有房子卖，沪市的房子以后也是涨几百倍，趁现在有机会可以买几套啊。 这样一想郭湘就觉得可以去沪市走一趟。 “行，我马上就过来，明天应该就能到沪市，你告诉我你们现在的地址。”郭湘说道。 黄正力大喜，就知道郭湘最靠谱。 挂了电话郭湘和顾振南一说，“我和你一起去！”顾振南马上说道。 郭湘点头，“反正还有十天才过年，还有时间。” “不过现在的车票很难买吧，进入春运高峰了。”顾振南说道。 “那我们开车去吧？反正也不远。”郭湘说道，以前从东北还千里迢迢开车到湘南，几天几夜，从京城到上海只要十几个小时。 “也行！”顾振南点头。 郭湘马上去准备要带上车的吃食和水，其实也不要多，下午出发，明天早上就能到，也就在车上吃一两餐。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顾希德说了一声，吃完饭两人就出发了。 到了晚上十二点多的时候两人就到了，不过这么迟当然不好去打扰人家，郭湘在黄正力说的地址附近找了家旅馆住了下来，正好休息一晚明天也有精神和他们谈事儿。 第二天早起，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到边上的小吃店吃早餐。 小吃店已经很多人吃早餐，郭湘他们进去老板热情招呼，“两位要吃点什么？” 郭湘看了看其他人吃的东西，似乎很不错。 “老板，来两个灌汤包，一盘水煎包，还有一碗三鲜小馄饨。”郭湘说道。 “好咧，您稍等！”老板爽脆地应了一声。 郭湘和顾振南坐下，郭湘看向外面。 这就是八十年代的沪市啊，还没有什么高楼大厦，老式的街道，很多以前遗留下来的特色建筑。 有轨电车一开过去“叮当当、叮当当”响，真是很有年代感。 郭湘从包里拿出相机拍下现在的街景，再过十几年可能就看不到了。 郭湘突然有一种想法，趁现在年轻要不要去全国各地走了走，把这个年代摄进自己的相机里，以后真的可以作为很重要的历史资料。 “媳妇，早餐来了！”顾振南问。 “哎，来了！”郭湘收好相机回到小吃店。 三鲜小馄饨热气腾腾的，看着就有食欲。 两个大灌汤包泛着一股肉香，郭湘用筷子戳破一个，浓郁的汤汁流出来，简单食指大动。 郭湘拿起盘子喝一口肉汤，“太香了，等会儿你尝尝这个。” “好！”顾振南点头，他先吃的是水煎包。 郭湘又用勺子舀了一个小馄饨，皮薄馅滑，汤味鲜香。 “这个也不错，来，吃一个！”郭湘舀了一个递到顾振南面前，他张嘴吃了，扬眉，“不错！” “小两口感情真好！”一旁的老板在边上感慨。 两人吃了早餐结了账，往黄正力说的地址走去。 沪市特色的石门库里弄，郭湘又拍了好几张相片。 走到一扇红色木门前，郭湘看了看门牌，应该就是这里了。 顾振南上前去敲门，过了一会儿有人开门。 于蔓看着门外的两人，看着面生，“你们找谁？” “阿姨，您好，我们是易子琛的朋友，他是住在这里吧？”郭湘微笑问道。 “对，小易是住在这儿，你们是他的朋友？那进来吧，我带你们上去。”于蔓也是礼貌微笑。 到了亭子间，于蔓上前敲门，“小易啊，有客人来找你……” 易子琛还刚起床，还没洗漱，有客人？不会吧？ 黄正力是知道的，不会是郭湘来了吧？这么快？ 易子琛开了门，一眼就看见郭湘，震惊，“郭湘，你怎么来了？” 郭湘笑笑，“我是来旅游的，顺便来看看你们！” 骗谁呀，旅游怎么知道自己住在这儿？易子琛朝黄正力看去，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我告诉郭湘的。” “怎么？不欢迎？”郭湘笑道。 “欢迎、欢迎……”易子琛忙拉开门，不过房里太小连站的地方都没有，易子琛的脸都红了。 黄正力忙把两张床被子叠好，“坐、坐床上吧，我和子琛先去洗漱一下……” “好！”郭湘笑笑。 顾振南从身后也走了进来，两人见他忙叫了一声顾大哥。 顾振南点点头，跟郭湘一起坐在靠门边的床沿上。 易子琛和黄正力忙下去灶披间打水洗漱。 顶点 第五百一十二章 成交 两人洗漱完上楼，黄正力招呼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去吃早餐。 “我们刚才已经吃过了。”郭湘笑道。 “那……一起去坐坐？”易子琛很不好意思，主要是这房太小，又矮，太压抑了，顾振南长那么高都快顶到天花板了。 “也好！”郭湘站了起来，这房空气不太好，去外面坐总比这里好。 “你出来小心点！”郭湘对身后的顾振南说道，这亭子间的门都比普通门矮一些，别撞到头才好。 顾振南点头，刚才进来的时候真的差一点撞到，还好注意了一下。 四人一起到外面的小吃店，易子琛和黄正力吃早餐，郭湘和顾振南干脆在外面看街景，拍照。 顾振南也是第一次来沪市，对这里还是挺好奇的。 吃完饭易子琛和黄正力走出来，“你们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百货商场看一下？”黄正力说道。 “好啊！”郭湘点头，“我们开了车过来，坐我们的车过去，你告诉我怎么走。” 黄正力很惊讶，郭湘居然开了车过来？看来她是真的很有钱。 郭湘开车，顾振南坐在副驾驶，易子琛和黄正力坐在后面。 “刚才吃早餐的时候我已经和子琛说了请你投资的事。”黄正力说道，“子琛也认同了我的想法，等会儿你帮我们看看那金柜值不值得转过来。” “好！”郭湘点头，“那金柜大概多少钱？” “五万左右。”易子琛说道，“现在还有一些金银首饰，倒都是正规渠道进的，可以看得出来，如果我们要的话我也会一一查看清楚。另外就是柜台转让费和执照费，这些占了一部分费用。” “主要是现在开金店执照难申请，他这里是现成的比较好，到时候名字变更一下就可以了。”易子琛说道。 郭湘点头，现在可能还比较严，到了九十年代就到处是金店了，还有港城的周大福、六福珠宝等金店就会入驻内地，到时候就会比较容易一些。 但现在如果有金柜倒也能占一些先机，经营一个品牌，等以后做大了，大家都会认这个老牌。 “而且我们已经去看过一次，那个百货在市中心地段，位置很好，人流量很大，快过年了生意也还不错。”黄正力说道。 “好，等会儿我也看看，你们觉得可以，我们就把它盘下来。”郭湘点头。 易子琛和黄正力对视一眼，看来让郭湘来投资还是正确的，不然真不知该怎么办。 虽然还有那块玉石可以卖，可是一想到要按原石价来卖就心痛得不得了，现在能这样解决也不错，至少郭湘是很值得信赖的。 到了百货商店，郭湘没有急着进去，在门口先观察了一下，果然人流量很大。 进到金柜那儿，也有几个人在看首饰，看来生意还是不错的。 郭湘对易子琛微微点了点头，他会意，这是同意了，就等自己去和柜主商量了。 容老板见易子琛来了既高兴又忐忑，不知道他们来是答应的还是拒绝。 “容老板，我回去考虑了一下，准备接手你这个金柜！”易子琛说道。 “那太好了，谢谢你易老板！”容老板大喜过望，紧紧握住易子琛的手，“易老板，您放心，只要你好好经营这金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我也是实在不得已才转让。” “易老板你这次也算帮了我大忙，以后有事儿说一声，我是本地人有些事还是说得上话的……” “那谢谢容老板了。”易子琛微笑。 “那您看是现在就开始清点，还是晚上再……”易子琛说道，现在都还有人在看首饰不好赶他们走吧？ “没关系，我们可以一部分一部分来，他们看的那边先不点，我们先来核对其他。”容老板说道。 易子琛笑了笑，容老板还真是心急，看来真的很等钱用。 易子琛和容老板开始清点首饰，黄正力在一旁帮忙鉴定，看有没有质量有问题或是以次充好的，这价值都是不一样的。 他在易子琛的店里干了那么久对这些也是很有经验的。 花了半天的时间差不多清点完，又讲了一下价，最后以四万八成交。 易子琛马上找到商场的负责人签了金柜转让协议，以后金柜的经营人就变成了易子琛。 郭湘去银行取了钱给易子琛，两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愉快完成交易。 “中午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顺便庆祝一下。”郭湘说道。 “好！”易子琛笑笑。 “对了，我们要不要叫上于阿姨和林瑾？”黄正力说道。 “他们是谁？”郭湘好奇地问。 “于阿姨就是我们现在的房东，她在百货公司上班，这个金柜还是她帮忙介绍的，不然我们也不知道有金柜转让。”黄正力说道，“林瑾是她的外甥女，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怎么说？”郭湘惊讶，他们来沪市还遇到什么事儿了？ “我们刚来的时候住在小旅馆里，天天去四处查看行情，谁知被几个劫匪盯上了，有一天晚上趁我们回去的时候在弄堂里堵住我们想抢东西，多亏了林瑾出现制服了劫匪，对了，林瑾是个公安，还是个女同志。”黄正力说道。 “哟，还是美女救英雄啊？”郭湘笑笑，对这位女公安还真是挺好奇的。 “然后我们就说想找房，林瑾就介绍了她的阿姨，我们就住了下来，那屋子虽然小，不过这个地方生活方便。再说我们刚来对这儿人生地不熟的，没有她我们也不知道去哪儿找……” “那应该请人吃餐饭，再说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也许还要他们多照应。”郭湘说道。 “是！”易子琛点头，他做了那么久生意自然深谙此道，再说有个公安的朋友以后在生意场上也许会有帮助。 “那我去看看于阿姨还在不在商场，如果在就叫上她一起，省得再去家里找了。”黄正力说完就跑回商场，过了一会儿就领着于蔓一起走了出来。 “于阿姨，今天我们把金柜承包下来了，想庆祝一下，叫林瑾一起出来吃个饭，也感谢她介绍了您给我们认识才有了这次的机会，当然也谢谢您租房子给我们。”黄正力说道。 “这么客气做什么？”于蔓一脸笑意，不过对于知恩图报的人她还是很欣赏的。 第五百一十三章 分股 几人上了车一起去林瑾工作的派出所把她接了出来，然后在于蔓的介绍下去了一家酒店吃饭。 大家一起坐下，易子琛正式介绍林瑾和于蔓给郭湘认识，“这就是我们刚才提到的林瑾同志，还有于阿姨，刚才你已经见过了！” “原来就是你救了子琛他们，真是非常感谢。”郭湘和林瑾握手。 “谈不上救，这本来就是我的本职工作。正好也遇到了，还抓到一个在逃的劫犯，我也要感谢他们。”林瑾笑道。 “那你身手一定很不错……”郭湘笑。 “可不是嘛，你们别看我外甥女是个女孩子，所里好多男同志都比不上她的咧。”于蔓笑道。 “哪有？”林瑾有些不好意思。 易子琛在侧面看着她们，突然觉得郭湘和林瑾有点像，都是留着短发，高高的个子，林瑾虽然没有郭湘长得那么漂亮，但也是落落大方，还多了一分英气，和普通女孩子很不一样。 几人坐下，服务员过来点菜。 “于阿姨，还是您来点，我们对这里都不熟，您给我们介绍一下沪市的特色美食。”郭湘对于蔓说道。 易子琛也忙说道：“于阿姨您点，今天一是为了庆祝二来也是感谢你们的帮助，有什么好吃的尽管点，别给我省钱……” “那我就不客气了。”于蔓笑了笑。 于蔓点了沪市特色的八宝鸭、熏鱼，再点了一个汤几个素菜，虽然易子琛说不要客气，她还是有分寸的，不会趁机宰人一顿。 菜上来，大家举筷吃起来。 “小易啊，你们现在做这么大的生意，阿姨这儿的房子你是不是就不租了？”于蔓问道。 以前是不知道他们是做珠宝生意的，外甥女把他们带来也就把房租给他们了，现在看来他们只是暂时对沪市不熟，安定下来可能就不会租自己的房子了吧？ “阿姨，我们暂时不会搬，现在生意也还没稳定下来，以后再说。”易子琛笑笑。 当然以后生意做好了肯定还是要搬的，亭子间实在太小了。 “对了，于阿姨，您是老沪市人了，认识的人应该很多，我想在沪市买两套房，最好地段好一点的，像你们家那种石库门楼，或是有花园洋房也可以，想麻烦您帮我问问……”郭湘说道。 “哟，那种老洋楼可就贵喽。”于蔓说道。 那种老洋楼一般都是独栋的，以前都是大户人家住的，价格不便宜。 “没事儿，如果有合适的我想买两套。”郭湘笑道，现在的房就是再贵也贵不到哪去，有机会赶紧买两套。 “阿姨，不白让您介绍，别人给多少佣金我一样付。”郭湘说道。 “那好，我帮你打听打听。”于蔓笑起来，这佣金可不少，精明的沪市人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那我先谢谢您了，如果有合适的告诉易子琛，到时我过来签合同就行。”郭湘笑道。 “郭老板是做什么生意的啊？”于蔓好奇。 “我不是什么老板，我还在读书，我是学医的，您叫我小郭就行。”郭湘笑笑。 “那以后就是医生啦，真不错！”于蔓很惊讶，郭湘看上去很老练，不像个学生的样子。 林瑾也有点好奇，不知道郭湘和易子琛什么关系，不过也不好意思问。 “你们在这儿呆几天？”黄正力问。 “两三天吧，正好过来旅游，过两天再回去。”郭湘说道。 “那你可要好好玩玩，我们沪市好玩的好吃的多了，你们几天玩不完。”于蔓笑道。 “是！”郭湘点头，“不过快过年了，家里开始买年货，我们也要早点回去，不能玩太久。” 吃过午餐，林瑾和于蔓先走了，几人重新坐下，点了一壶茶，开始谈合作的事。 金柜虽然租下了，但还要资金周转，易子琛这边还要做玉器首饰，还得有自己的加工坊，这些都要钱。 “去哪儿找玉器师傅？”郭湘问。 “我想把我们之前在京城的刘师傅挖过来算了？”黄正力向易子琛征求意见，“当初刘师傅也是我们从东北带过去的，京城也不是他的家乡，他跟了我们这么多年，要不是他当初我们出来的时候也不能把所有玉石都带出来……” “如果我们再出高一点价钱让他来沪市，他可能会答应，其他的招一两个学徒就行……”黄正力说道。 “可以考虑。”易子琛点头。 “子琛现在有一个价格五十万的玉石，我前借你的钱加上今天的，差不多十五万，我再给你十万的启动资金……”郭湘说道。 易子琛和黄正力对视一眼，这么多？十万啊，这是要卖多少金首饰才能赚得来。 “钱多一点宽松一点，你们还要做加工坊，不能太简陋。我们现在虽然只是一个金柜，我想要先建立一个品牌，做出口碑，让大家都知道我们金柜的质量好。” “以后政策宽松了，我们就可以开自己的金店，到时候不用宣传大家都会来我们这儿来买首饰。”郭湘说道。 易子琛和黄正力都点头，顾振南不懂这边只是在一帝默默听着。 “那股份怎么分？”黄正力问。 “我想给正力一部分股份……”易子琛说道。 “我可没钱投资，我那点钱就够生活费。”黄正力忙摆手。 “正力，这么多年你跟着我，要是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做得这么好，以前是因为家里的生意没办法，只能给你开工资，现在我们自己做了，这次如果不是你一直在身边帮我，我也不能东山再起。”易子琛很真诚地说道。 郭湘点头，“我很赞成，其实投资不一定是用现金才可以，包括技术啊、管理能力啊都是可以的，我同意子琛的建议。” “那子琛的玉石作价五十万，我的二十五万，正好就各占股份50%和25%，剩下的就给黄正力。”郭湘说道。 “不行、不行，我一分钱没出，怎么能占这么多？不行！”黄正力忙摇头，“给我一成我就满足了。” “那就15%？”易子琛沉吟，“郭湘占35%，当初在滇南是她挑到石头还是她出的钱，不然我也不能可有这块玉石，这次也是，如果没有她我们也盘不下这个金柜，所以她可以占多一点。我个人占50%，这样行吗？” “我看可以！”黄正力点头。 第五百一十四章 酒店的气氛不一样 商定好，三人签了协议，易子琛新开了个账户，郭湘把钱转给他。 “那这两天你们好好玩，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黄正力说道。 易子琛也点头，很羡慕顾振南有郭湘在身边。 “好，这边就靠你们了。”郭湘笑笑，“过两天我们走就不过来和你们打招呼啦，于阿姨那里有消息就通知我一声，我再过来。” “好的。”易子琛点头。 郭湘和顾振南上了自己的车，“我们现在去哪儿？”顾振南问。 “要不我们去外滩看看？”郭湘说道。 “天这么冷……”顾振南看看郭湘，担心把媳妇冻坏了。 “没事儿，就看一会儿，来到沪市不去外滩等于没来。”郭湘笑道。 顾振南去买了张地图，按地图的方向朝外滩开去。 外滩即黄浦滩，边上就是黄浦江。 清朝末年到民国时期这里被划为租界，也就是有名的十里洋场。 因为有世界各国的人，所以这里的建筑也是具各国特色，在这段1.5公里长的外滩西侧，矗立着52幢风格迥异的古典复兴大楼，素有外滩“万国建筑博览群”之称。 到了沪市就应该到这里来看看，虽然租界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可这是历史，这些建筑就是历史的见证。 两人把车在路边停下，江边风大，顾振南拿了围巾温柔地给郭湘戴好。 郭湘冲他笑笑，不顾路人的目光牵起他的手。 两人手牵手走在充满异国风情的街道上，有总置身国外的感觉。 因为放假，外滩还是有一些游人。 不过这时候沪市的旅游业还没那么发达，不然到了晚上江边两岸的灯光亮起来，江上还有挂着彩灯的游船，夜景特别美。 “这里的建筑很有特色。”顾振南握着郭湘的手，能有这样悠闲的时间和媳妇一起走走也挺不错。 “嗯，这边以前是租界，所以有世界各地的建筑。”郭湘点头。 “你看那楼，多漂亮！”郭湘指着一幢巴洛克式建筑，典型的欧洲风格，也许这一段是法租界。 顾振南点头，两人一边看一边走，郭湘把自己知道的一一和顾振南说。 两人从街头走到街尾，一幢幢楼看过去，郭湘拍了很多相片。 最后两人来到江边，寒风吹得有点凉，顾振南握起郭湘的手，“我们回去吧，你的手都冷了。” “好。”郭湘点头，“回去之前我们拍个合照吧？” 边上也有出来旅游的小情侣，郭湘上前，“同志，不好意思，能帮我们拍个照吗？” “我……不会啊！”小年青脸有点红。 “很简单，你看这里……”郭湘拿着相机，“你看这镜头里，看见我们俩都在里面，再按一下这边上这个键就可以了。” 这时候的相机还是那种老式机，没有可视屏，只能看眼睛凑到镜头前看，还看得不是很清楚。 “好，我试试！”小年青点头。 郭湘走到顾振南身边，两人后面就是黄浦江，她挽起顾振南的手，笑得很甜。 拍完照郭湘接过相机，“谢谢你呀！” “不客气！”小年青脸色微红。 “要不，我帮你们也照一张，你给我个地址，到时候洗出来我寄给你们？”郭湘笑道，看得出两人在处对象。 “可以吗？”女孩很惊喜。 “可以呀！”郭湘笑笑，反正洗相片又不要多少钱。 这时候有相机的人还很少，很多景区有帮人拍照的业务，都是先拍了，然后再寄给人家。 郭湘帮小情侣拍了两张，女孩子留了地址，并一再表示感谢。 拍完照，郭湘也觉得有点冷了，两人跑到边上一家西餐厅喝咖啡。 “好冷！”郭湘搓着手，看看西厅餐里，气氛还挺好，“要不我们就在这吃晚餐算了？懒得走了。” “好！”顾振南点头，他无所谓，反正他什么都吃。 郭湘自己点了一份牛排，给顾振南点了一个套餐，他饭量大，单一份牛排可能吃不饱，套餐里还有牛油面包和一些小食，应该会好点。 “明天我们去哪儿？”两人一边吃牛排一边说话。 “嗯……”郭湘想了想，现在东方明珠塔都还没有建，自然是去不成，“不如明天上午去城隍庙，下午去豫园？” 前世郭湘是到过沪市好多次，有些有名的地方像东方明珠、水族馆、蜡像馆这些地方现在都还没有，只能去一些有历史的地方。 “好，你安排！”顾振南点头，媳妇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老公，我来这里和他们谈生意，你在边上会不会觉得很无聊？”郭湘问。很多时候顾振南只是当背景板，既不说话也不发表意见。 “不会啊，我本来就是来陪你的。看着你谈生意，想着这么能干的人是我的媳妇，我很自豪！”顾振南嘴角勾起来。 “嗯！”郭湘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其实顾振南一点也不比自己差，他是属于那种闷声发大财的类型。 吃完晚餐郭湘把车开到锦江国际饭店，这是个历史悠久又出名的酒店，在83年之年它是沪市第一高酒店，也是“远东第一楼”。 郭湘觉得两人好不容易出来旅游一趟，别亏待了自己。 再说现在又不是没钱。 两人登记入住，进到房里，房间很大，装饰豪华，一张超大的床，郭湘脱了鞋就扑到床上。 顾振南失笑，“累了？” “嗯！”郭湘点头，“走了一下午，腿好酸。” “先去洗个热水澡，等会儿我帮你按摩一下。”顾振南笑道。 “老公最好啦！”郭湘起身在顾振南脸上亲一下，拿了衣服进卫生间洗澡。 卫生间有浴缸，她美美地泡了个澡，泡得全身热乎乎的，穿着睡衣跑出来，钻进了被窝里。 等顾振南洗完澡出来，郭湘坐在床上已经昏昏欲睡。 “媳妇，先别睡，头发还没干。”顾振南推了推郭湘，距上次剪头发又过了几个月，郭湘的头发又长长了，差不多到锁骨处。 顾振南从卫生间拿了一条干毛巾，轻柔地帮郭湘擦头发。 媳妇的身上香香的，洗完澡后的脸白里透红，看着特别妩媚动人。 顾振南把灯关了，只留下窗边一盏落地台灯。 房里顿时只剩下一点昏黄的光，流动着暧.昧的气息。 感觉酒店和在家里有点不一样。 顾振南从郭湘身后抱住她，下巴杵在她的肩窝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他很庆幸自己跟来了，不然一个人在家就要独守空房了。 “有点累了……”郭湘半眯着眼。 “别浪费酒店的这么浪漫的气氛嘛……”顾振南抱着郭湘钻进被窝。 …… … 顶点 第五百一十五章 二十四扫房日 第二天两人上午去了城隍庙，下午逛了豫园，买了一大堆特产和纪念品，晚上在酒店又住了一晚。 第三天开车回家，到了家已是晚上八点，小Q听到动静欢叫着跑出来迎接。 “是不是振南和小郭回来了？”里面传来张婶的声音。 “应该是！”顾希德走出房门。 郭湘和顾振南提着大包小包地往里走。 张婶忙出来帮拿东西，“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都是一些特产，这不是要过年了嘛，也有一些年货，有些是我们京城没有的。”郭湘笑着说道。 走到房门口看见站在门边的顾希德，两人齐声叫“姥爷”。 “回来啦？”顾希德点头。 “哎，姥爷，外面冷，您快进屋。”郭湘说道。 “没事儿，我就站一会儿。”顾希德微笑，看外孙小两口感情那么好心里就高兴。 “还没吃饭吧？我今天包了饺子，我给你们煮两碗饺子去？”张婶说道。 “谢谢张婶！”郭湘嘴很甜，顾振南一贯是不说话的。 两人吃完饺子，洗漱后回了房。 “啊，终于又回来了！”郭湘扑上床。 顾振南笑，发现媳妇很喜欢扑这个动作，特别萌，像个小动物。 “起来一下！”顾振南拍拍媳妇的屁股。 “怎么了？”郭湘懵懵地站起来，还以为有什么事儿。 “等我躺好……”顾振南往床上一躺，侧头对郭湘说：“刚才的动作再来一次！” “……”郭湘。 老公现在耍流氓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怎么啦？”顾振南抬头看她，怎么不扑过来？ “滚……”郭湘笑骂，拉上被子把顾振南整个人埋起来，按住他，格格笑。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阵儿，又滚到被窝里去了。 第二天两人起床已是九点多，吃早餐的时候看见张婶在搞卫生。 “张婶，今天大扫除吗？等会儿我帮你！”郭湘说道。 “好啊！”张审笑笑，“今天是年二十四，正是扫尘祭灶的日子。” “今天年二十四呀？那昨天不就是小年？”郭湘啊了一声，“我们都忘了，在外面过了个小年。” 怪不得张婶昨天包了那么多饺子，过小年也是要吃饺子的。 “没事儿，小年不打紧，大年一起过就好。”张婶笑道。 郭湘点头，“我还记得咱京城有一个歌谣： 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过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儿粘；二十四，扫房日； 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白肉； 二十七，宰公鸡；……” “二十八，把面发……”张婶笑着接了一句，一拍额头，“对啊，我还做了腊八蒜，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都多少年没吃了。”郭湘笑道。 张婶从厨房菜橱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有绿绿的腊八蒜。 “怎么是绿的？”顾振南有点好奇。 主要他离家早，在出走的前几年母亲抑郁也没有好好过年，后来父亲取了程娟，更是不把他当儿子，所以他对京城过年都没什么印象。 “这腊八蒜是用糖和醋腌的，所以就变绿了。”张婶笑着说道。 拿来两双筷子一个小蝶子，夹了几瓣蒜出来，“你们尝尝！” 顾振南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丢进嘴里，一股酸甜的味道，带一点点蒜本身的辣味。 他点点头，突然有点想念王桂英做的剁辣椒，里面也会放蒜，咸咸辣辣的最是下饭。 南北的饮食差异还是挺大的。 郭湘也尝了一个，“特别正宗，和我妈做的一样。” 张婶笑得很开心，做吃的人就特别喜欢别人夸自己做的好。 “吃饺子就腊八蒜最好，昨天都忘了拿出来。”张婶说道。 “没事儿，今天我们还能吃。”郭湘笑笑。 “振南，我们帮张婶一起搞卫生吧？”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虽然张婶的身份只是一个保姆，但她照顾顾希德多年，一直尽职尽责，所以他们把她当长辈，现在有空自然帮忙一起做。 顾希德从房里走出来，他一个人在房里觉得特别闷，听到外面热闹就想出来。 张婶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拿了一个火盆放在桌下，给他盖好一张厚毯子，这样他就可以在厅里面看着大家做事，不用一个人呆在房里。 郭湘看张婶这么细心，对她很感激。 小院子也不算太大，顾振南负责扫尘，郭湘和张婶擦洗各处。 天气冷，张婶烧了热水，手就不会那么冻得厉害。 搞了一上午，中午又是吃了水饺，下午张婶说要祭灶，虽然现在都用煤气灶了，她说传统不能丢。 在厨房里贴了灶神像，还摆了关东糖和清水。 然后在大厅里贴了新买的年画，让顾振南拿了门神贴在大门上。 又拿来一卷红纸说要剪窗花。 这在南方一般没有，郭湘觉得好玩，让张婶教自己剪窗花。 张婶的手很巧，不用画，手里的剪刀拐来拐去，最后摊开一看，是一副喜鹊报春。 “张婶好厉害！”郭湘惊叹。 “可不是，以前在政法大院住的时候，每年过年邻里都会来向张婶要窗花，今年他们可没地儿要去了。”顾希德笑道。 “张婶，快教教我，我也想剪！”郭湘很是积极。 “好，其实也不难，你看我！”张婶再拿出一张裁好的红纸，叠好，郭湘也学着她的样子叠起来。 “然后先在这里剪一刀，再这样……”张婶一边说，郭湘跟着一边做。 最后一摊开，郭湘的虽然没有张婶剪得那么漂亮，可也大概能看出图案，还挺不错。 “小郭真聪明，一学就行！”张婶很是满意。 郭湘笑，可能因为自己老拿手术刀和手术剪，所以剪的活还不错？可让她打毛衣什么的就真的手残了。 顾振南在旁边看着眉眼里满是笑，媳妇就是聪明，没人比得上。 “把这个贴我们房间的窗户上吧？”郭湘把自己剪的窗花给顾振南，虽然剪得不是那么均匀，好歹是自己第一个作品，值得留下。 后世住别墅几乎都不贴这些了，就是贴也是买的成品。 “好！”顾振南欣然点头，媳妇剪的再丑也不能丢。 第五百一十六章 回家 振灾营地，陈瑜开始收拾行李。 北方医疗营准备开始撤离了。 离地震已经过了一个半月，该救治的都治了，剩下的都是要长期休养的，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多大用处。 再说还有本地的医疗队，他们北方的都准备撤了。 刚好马上要过年了，上面给他们来参加救援的队员都放了假可以回家过年了。 不过穆峰他们却不在这次撤离的人员中，他们还要在这里参加灾后重建，可能还要几个月，过年也不能回去。 其实陈瑜也有点不想回，可她又没什么理由一个人留在这儿。 “陈瑜，快点，十点钟集合，马上要走了。”外面有人叫。 “哎，知道啦！”陈瑜应了一声。 想了想，跑到穆峰的帐篷。 “穆队长在吗？”陈瑜在外面问了一声。 “在！”穆峰揭开帐帘走出来。 “穆队，我们马上就要走了，我过来和你说一声。”陈瑜看着穆峰。 “嗯！”穆峰应了一句。 陈瑜脸上有点微红，“多谢你上次救了我，以后你自己要小心……” 穆峰点头。 陈瑜突然掏出一个玉佛塞进穆峰的手里，“这个给你，也许能保佑你……” 穆峰看着手里的玉佛眉头微颦，她还信这个？ “我们不能戴首饰……” “那就放在兜里，哪都行……”陈瑜脸色有点不自然，“别再受伤了，我走了！” 说完不等穆峰再说什么慌忙跑掉了。 穆峰看着手里还带着她体温的玉佛，想起上次她给自己输血，心中有些微暖，他抿了抿嘴。 “穆队，我们走吧？”有人过来招呼。 “好！”穆峰把玉佛放进裤子口袋。 陈瑜坐了几天火车回到沪市，在火车站打了个电话，“林瑾，现在有没有空接我一下。” “你回来啦？不是说今天可能不回来过年吗？”林瑾惊喜，“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火车站，就在接站口这边，我等你。”陈瑜说道。 “好啊，我马上就来！”林瑾挂了电话，和同事打声招呼说有事先离开一下，开了单位的吉普到火车站。 陈瑜远远就看见熟悉的吉普车过来，跑了过去。 林瑾下车两人拥抱，“好久不见，我还以为这次你又要一年不回来呢。” 两人以前就是好闺蜜，后为陈瑜去米国留学，两人就分开了。 上次她回来也很匆忙，人还没见着就去了京城，后来又听说她去振灾了，想着没那么快能回来，想不到在年前赶回来了。 “我也以为没那么快，想不到上面大发慈悲给我们放假了。”陈瑜笑，看向林瑾，“我怎么觉得你长高了？我记得高中的时候你还没我高呢。” “还不许我比你高？我现在可是一名公安干警！”林瑾正了正自己的大盖帽一副神气的样子。 陈瑜失笑，“你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了！” “你不也是？当上了你梦寐以求的医生，怎么样？和想像的一样吗？”林瑾拿过陈瑜的行李丢到车上，开了门让她上车。 “差不多吧！”陈瑜点头，“不过我现在在急诊科，上手术的机会暂时还很少。” “是吗？”林瑾开车，“别急，以后肯定有机会的，你刚参加工作正常，我刚工作的时候他们也是什么也不让我干，说我是个女孩子……” 林瑾笑，“现在很多人都服我了……” “不服你的打到他服为止。”陈瑜笑，高中的时候林瑾就很强悍，一般男生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对了，你参加工作比我早，有对象了吗？”陈瑜问。 “没，我又不急，倒是你，顾阿姨该着急了吧？你去国外那几年她一直很担心，怕你找个老外……”林瑜笑道。 “我才不会找老外，我又不是不回来。”陈瑜呶了一下嘴，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穆峰，不知道如果自己找个军人家里会不会反对。 “现在直接回去吗？”林瑾侧一下头。 “嗯，回去给我妈一个惊喜！”陈瑜笑。 “你回来没告诉阿姨？”林瑾问。 “没，我们那打电话又不方便，也不想占用公共资源。”陈瑜说道。 “看来你现在真有点军人的自觉了，我还担心你去国外几年沾染什么不良气息呢。”林瑾说道，“说起来我们现在的工作虽然是两个不同系统的，性质还有点相似。” “是啊，我也没想到我会成为一名军医。”陈瑜点头，不过现在有点庆幸，觉得自己这份工作挺好的。 到了家门口，陈瑜对林瑾“嘘”了一声，躲在她身后，指指前面，让她去敲门。 林瑾笑了笑，上前叩门。 “谁呀？”里面传来陈瑜母亲的声音。 “顾阿姨，是我，林瑾！”林瑾大声应了一句。 以前读书的时候她就常来陈瑜家玩，后来陈瑜去留学，她不时来看看她父母，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是小瑾啊？”门打开，顾文君满脸笑意，“今天又来看阿姨，还是你有心……” “顾阿姨，您看谁来了？”林瑾让开身体。 “登登登登……”陈瑜跳了出来。 “小瑜？”顾文君睁大眼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说今年不回来过年吗？” 说完眼圈一下就红了。 “我们领导给我放假了呀！”陈瑜笑，抱住顾文君，“哎呀妈，我回来不是该高兴吗？怎么哭了？” “我是高兴的！”顾文君抹了一下眼泪，朝里叫：“老陈，小瑜回来啦！” “什么？”陈瑜的父亲陈宁生戴着一副老花镜走了出来，看到陈瑜很吃惊，“小瑜？” “爸，我回来啦！”陈瑜笑着跑过去抱住父亲，“您的小囡囡回来啦。” 陈宁生有点激动，拍着陈瑜后背，“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知道爸妈有多想你！” “我知道，我这不就回来过年了吗？”陈瑜笑。 顾文君从林瑾手中拿过陈瑜的行李，“小瑾，中午留下来一起吃饭，今天阿姨煮了你最爱的红烧肉！” “谢谢阿姨！”林瑾也不客气，以前也常来陈瑜家吃饭。 她父母都是公安系统的，平时工作很忙，以前上学时没少来陈瑜家打扰。 顶点 第五百一十七章 有秘密 陈瑜和林瑾到厨房洗手，“妈，陈璟怎么不在家？”陈瑜问。 “上你奶奶家去了。”顾文君说道。 “都快过年了怎么还不回来？”陈瑜说道。 “下学期不是要高考了吗，和你二叔家的小玦一起补习呢。”顾文君笑道。 “哟，她现在也知道上进啦？”陈瑜笑起来，和林瑾一起走进客厅。 “你都几年没回家了，陈璟现在和以前可不一样了。有你这个姐姐金玉在前，她还敢不努力吗，以后不被人笑话死？”林瑾笑道。 “她也长大了，懂事儿了。”顾文君一脸慈爱，“不像以前像个小皮猴一样。” “是真的就好了。”陈瑜说道，以前那个妹妹可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类型，皮得很。 “是真的，她还说要考公安大学，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倒是可以，就是不够沉稳，不过也没事儿，多锻炼几年就好了。”林瑾说道。 “好，快坐下吃饭吧。”顾文君给陈瑜夹了一块红烧肉，“在南方振灾一定很辛苦吧？多吃一点，你看都瘦了。” “还好，大家都一样。”陈瑜笑笑，又想起穆峰，他们才是真辛苦，去南方一个多月都瘦了一圈，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过年要怎么过，会不会加餐。 “小瑾你也吃！”顾文君给林瑾也夹了一块肉。 “谢谢阿姨！”林瑾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客气。 “这次在家能呆几天？”陈宁生问陈瑜。 “过完年吧，初三我就要走。有这几天假已经算不错了，本来没这么长假期的，因为我们参加了抢险救灾所以多给了几天假，不然过年也回不来。”陈瑜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陈宁生点头，“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要求严一点是应该的，以后好好工作，别给国家丢脸。” “我知道，爸！”陈瑜点头。 在抢险救灾的这些日子她充分体会到什么是军人的职责，也被其他战友深深感动，她想今后自己也一定会成为一名真正的军人，履行好自己的责任和义务。 “那陈瑜在京城工作以后不是得在那边找对象了？”林瑾说道。 顾文君和陈宁生对视一眼，顾文君眼神有点闪烁，低垂下眼睑，陈宁生微微笑了笑，“只要小瑜自己喜欢，在哪儿都一样，京城离沪市也不是很远。” “那倒也是！”林瑾笑了笑。 吃完饭林瑾和陈瑜帮忙收拾，顾文君和陈宁生回到房里。 “老陈，要是小瑜以后真的要嫁到京城怎么办？我不想……”顾文君的脸色有点苍白，甚至还带着一丝惊恐。 “没事儿的，我们不去就是！”陈宁生拍拍顾文君的手，“如果以后小瑜真的要嫁到京城，那也由我出面就好，就说你身体不好，再说也不一定就嫁京城，不要担心。” 顾文君瘫坐在床上，往事一幕幕又浮上心头，不堪回首。 当初陈家那个当官的亲戚说要把陈瑜弄到京城的军医院去的时候她是反对的，不过陈宁生说机会难得，后来陈瑜自己也说可以去看看，她就不好再说什么。 但京城却是她噩梦之地，她提都不愿再提。 …… 很快就到了年三十，郭湘和顾振南起了个大早，整理好一堆年货准备带回娘家。 前两天他们就和顾希德说好了，一起去郭湘家里过年，不可能留他一个人在家。 顾希德倒也无所谓，往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现在外孙和外孙媳妇都在，在哪里过都一样。 顾振南开车，一行车很快就到了郭湘家。 王楚云早就等在门口，远远看到郭湘他们的车开过来，朝里大声喊，“爸、妈，湘湘他们来啦！” 郭雅琴和王崇明忙走了出来，主要因为知道顾希德要过来，他是长辈又是老干部，自然是要热情接待。 三人守在门口，顾振南和郭湘大包小包地拎东西，张婶扶着顾希德。 “顾老！”郭雅琴和王崇明忙迎了上去。 顾希德微笑，“今年过年要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能来我们求之不得呢！”王崇明急忙说道，若不是顾振南他们想认识顾希德也没有门路。 做生意的如果官场有一门亲戚也是很有利的，虽然顾希德已经退休，可是他的地位高，很多人还是卖他的面子，如果家里真的有什么事，顾希德也是帮得上忙的。 迎了顾希德进大厅，王崇明和顾振南陪他说话，其他人就忙开了。 “我哥怎么不在？”郭湘问，没看到王楚豫。 “去穆青家过年了。”郭雅琴笑了笑，“他们不是领证了吗，再说她哥今年不在家过年，如果她又来我们家就剩两老口在家，那不是太孤单了？而且听说她爸也常在部队过年。” “那倒也是，如果她爸也在部队，那她妈一个人怎么过？哥过去是应该的。”郭湘点头。 “再说也还没摆酒，等明年摆了酒新媳妇第一年就要在咱家过了。”郭雅琴说道。 “那也是妈您开明，要是一般人家才不肯呢。”王楚云笑道。 “将心比心吧！”郭雅琴说道。 “姐，那你们呢，什么时候办？还没领证吗？”郭湘问。 王楚云脸一红，“过完年就领，摆酒可能要明年五一，还没确定。” “那大哥和穆青呢？要不要五一一起摆酒啊？”郭湘说道。 郭雅琴一想，“还真的可以，也就懒得再办一次了。” “还是和他们商量好，说不定人家不愿意呢。”王楚云说道。 “那倒也是，毕竟一辈子只有一次。”郭雅琴点头，“等过完年我会和他们好好商量一下。” 这时张婶走进厨房，“郭老师，我来帮你们一起做。” “不用、不用，你是客人怎么好麻烦你？”郭雅琴忙摆手。 “不麻烦，在家我也是做惯了的，干坐在那儿反倒浑身不自在。”张婶笑道。 “妈，您就让张婶一起吧，她做的菜可好吃了。”郭湘说道，想来也是外面三个大男人，她插不上话，在别人家又不敢乱走动，肯定会不自在的。 “那也好，今年人多，我们一起杀鸡杀鸭，多做几道菜。”郭雅琴笑道。 “好，这个我最擅长！”张婶笑着撸起袖子走了过来。 顶点 第五百一十八章 包饺子 “姐，那我们包饺子吧？”郭湘说道，京城过年饺子是少不了的。 “好，我和面，你剁馅。”王楚云说道。 “嗯！”郭湘点头。 “哎呀，对联还没贴。”郭雅琴突然叫了一声，往前这工作都是王崇明和王楚豫的，今年王楚豫不在，王崇明又陪着顾希德。 “对联在哪儿？我让振南去贴。”郭湘说道。 “就在书房的桌子上。”郭雅琴说道。 郭湘点头，从书房拿了对联，还有一些窗花和福字，对顾振南招招手。 “什么事儿？”顾振南走过来。 “你去帮忙贴贴对联还有这些，我们这边都没空。”郭湘说道。 “好，交给我！”顾振南接过对联。 顾希德和王崇明见了也要帮忙，顾振南忙说道：“姥爷，爸，外面太冷，你们还是在屋里，我一个人就行。” “那窗花给我，屋子这边我们来贴，一直坐着也累。”王崇明说道。 “也好！”顾振南把窗花给了王崇明，顾希德就在一旁帮他涂浆糊，两人倒也配合得默契。 厨房里郭雅琴和张婶杀鸡杀鸭，王楚云擀饺子皮，郭湘当当地剁起肉馅来。 “您两个女儿都这么能干，真让人羡慕。”张婶看着那边的郭湘和王楚云。 “哪里，湘湘就会做一些杂事，从小就没有炒菜的天赋，不像她姐。我听说平时都是张婶你在做，你辛苦了！”郭雅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平时忙嘛，我在家也没事儿干，多做一点还不会那么无聊。”张婶笑笑，“以前顾老一个人的时候吃饭都特别没劲，振南和他媳妇回来以后，顾老吃饭都多吃半碗。” “是啊，人老了就图个儿孙在身边陪伴，不然真不知怎么过。”郭雅琴也有点感慨。 “张婶，您几个孩子？过年怎么不回家？”郭雅琴问道。 “我……”张婶苦笑一声，“我这辈子没嫁人，无儿无女……” “啊？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郭雅琴很不好意思，这个年代不结婚的女人很少，想不到张婶是这情况。 郭湘也有点惊讶，她从来不知道张婶的事儿，也没有问过，想不到她竟然无儿无女？怪不得她从来不请假，逢年过节也不用回去，想过去也没有家人了吧？ “没事儿，我早就习惯了。”张婶笑笑，脸上还是有些落寞。 年轻的时候发生过一些事儿，是她对不起那个人，后来终生不嫁也是对自己的惩罚。 杀了鸡鸭，郭雅琴烧了开水倒进木盆里，张婶把鸡鸭丢进去，等烫好了就给鸡鸭褪毛。 郭雅琴开始杀鱼，年年有余，过年鱼是少不了的一道菜。 京城的年夜饭是一年中最丰盛的一餐，而且荤素都有，并不都是荤菜。 鸡必不可少，寓义着有生计，鱼就不用说了，还有白菜，寓义百财，豆腐寓义富贵，莲藕寓义好事连连。 当然白菜也不是就炒一碗白菜，可能是中间摆一块肘子，外面一圈白菜点缀。 不过这也是有钱人家才讲究，如果穷人家可能有饺子吃就不错了。 杀了鱼，郭雅琴又开始切肉，红烧肉也是每年必吃，虽然现在生活比以前好了不少，可是红烧肉还是让人念念不忘。 张婶那边的鸡先修理完，郭雅琴拿过来斩件，装在盘子里，所有的菜都准备好，下午直接炒就行。 然后又开始卤猪肘子，这个时间长，要早点上锅卤。 郭湘那边肉馅也剁好了，一部分放了白菜做猪肉白菜馅饺子，一部分放了韭菜，各有风味。 “妈，等会儿包一个硬币进去好不好？”郭湘说道，“吃到的人来年一定发大财。” 郭雅琴笑笑，“行啊，还可以包一个糖馅的，还有……” 郭雅琴朝王楚云招招手让她过来，“妈，啥事儿？”王楚云问。 “你再去准备一点花生、枣和栗子，等会儿分别包一个。”郭雅琴在王楚云耳旁悄声说道。 王楚云想了想就明白了，抿嘴笑，“好，我知道了。” “妈和你说什么了？”郭湘好奇。 “等你吃到就知道了。”王楚云笑。 郭湘扬扬眉，也不追问，找了个硬币出来，洗干净，等会儿包的时候随便放进一个饺子里去。 这边忙得热火朝天，那边三个男人也把对联和窗花贴好了。 王崇明泡了一壶茶，拿了一个果盘放桌上，和顾希德讲起当前的一些情况。 也讲到物价、新的政策什么的，顾振南就在一旁听，想不到两个老人对时政都么关心，倒是自己这个年轻人都没有在意这些，看来自己以后也要多注意一点，对事业应该也有帮助。 “今年很多国企开始改制了，以后的经济形式可能就大变样了，票据慢慢退出市场，物价也会上涨……” “可不是嘛，我也听说了。” “对了，振南你们石油部门不是也改制了？”顾希德问。 “是啊，之前就听说已经在改了，应该差不多了。”顾振南说道。 “我听说再过两个月中石油要挂牌了，你们不是在东北还有一个厂是石油下属企业？是不是可以入股？”顾希德说道。 顾振南皱起眉头，他对这个一点都不了解，要不等会儿问一下媳妇，她知道的多一点。 “过完年我去了解一下。”顾振南点头。 “你们在东北还有厂？”王崇明很吃惊，湘湘好像没说，看来小两口财力不可小觑啊。 顾振南点头，“也不全是我们的，是合资，当年我设计了一种新型抽油机，获得了一些专利费，就投到了厂里，拥有了一部分股份。” 顾希德看了看自己的外孙，他说的平淡，他可是知道他占了一大半的股份，价值上千万。 而且他那个新型抽油机对国家石油的贡献不可估量，他真的很自豪。 王崇明点头，想来也是湘湘觉得没自己的功劳所以没提，而且那时候她刚回来又是离婚的状态，也没有心思提这些。 不过对这个闷不吭声的女婿还真有点刮目相看，专利费能投资入股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中午大家简单吃了一下，下午郭雅筝也来了。 厨房里几个女人忙得不可开交，香气在院子里飘荡，外面三个男人也是相谈甚欢。 顶点 第五百一十九章 早生贵子 到五点多年夜饭就煮好了，摆了满满一大桌。 王崇明先把顾希德请了出来，请他上座，自己坐在他身边，按辈份大小一一坐好。 郭雅琴很高兴，今年儿子虽然没在家过年，可是小女儿回来了，还带来了女婿。 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好，觉得以后的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现在就等着儿女们给自己生孙子、外孙，那这一生也就圆满了。 王崇明端着一杯酒先站了起来，说了几句祝酒词和吉祥话，大家一起站起来，相互祝福新年好！ 王崇明想到顾希德年纪比较大，轻声对他说道：“顾老，您随意就好，别在意我们。” “好！”顾希德微笑，医生的确说过他不能喝酒，也就象征性地抿了一下。 “顾老，您吃菜！”王崇明招呼，这里顾希德辈份最大，长者先举筷小辈才能吃。 顾希德点头，知道大家都有礼貌，也就不谦虚了，举筷先夹了一块豆腐。 “来，大家都吃菜，别客气！”郭雅琴招呼，给郭湘夹了一块猪肘子，“这个炖得烂，多吃点，你以前最爱吃。” “谢谢妈！”郭湘笑了笑。 大家都开动起来，郭雅筝吃得赞不绝口，“姐，想不到你的厨艺又涨进了，这道菜做得真好吃呀。” “这是张婶做的，不是我……”郭雅琴说道。 “怪不得！”郭雅筝笑道，看向张婶，“张婶，您手艺真好，改天教教我，我也跟你学几招。” “你一个人吃得了多少，还用学？”郭雅琴笑她，其实也是希望她能找个人嫁了，好好过日子。 “谁说一个人日子就不能过得精细？我一样过得好好的。”郭雅筝撇撇嘴。 张婶很惊讶，没想到还有人和自己一样没结婚的，看郭雅筝年纪也不小，难道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害？ “我当然愿意，你什么时候有空到家里来，我随时都可以。”张婶笑道。 “还是张婶好！”郭雅筝故意瞪一眼自己的姐姐，朝她扬扬眉。 郭湘琴无奈笑一笑，“今天多吃点，平时一个人生活也够寒碜的。” “好！”郭雅筝笑，其实知道姐姐心疼自己。 郭湘看看身边不吭声的顾振南，“喜欢吃什么自己夹呀，在我家还客气？” “没有啊。”顾振南笑笑。 郭湘夹了一块羊肉给他，“来，尝尝这个，炖得很烂，放了辣椒，你应该喜欢吃。” “好！”顾振南吃起来，媳妇说好吃的一定不会错，她可比自己挑多了。 几个长辈看小两口感情好，都很欣慰。 顾希德是长辈，但年老了胃口没那么好，王崇明也不敢乱给他夹菜，怕他不消化，就问他要不要吃某样菜，如果他点头，就给他夹一点。 等吃得差不多，郭雅琴把饺子端了上来。 本来传统是过了十二点才吃饺子，就是大年三十和第二年的大年初一更替之时，取“更岁交子”之意。 不过年纪大一点的人一般都守不了岁，到不了那么晚，所以提前把饺子吃了。 郭雅琴亲自给顾希德、郭湘和顾振南各盛了一碗饺子，“快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这还是我剁的馅呢，我得好好尝尝。”郭湘笑道。 看见对面几人都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脸，“我脸上有东西？” “没……”郭雅琴不自然地笑笑，“等你尝味道告诉我们呢。” 突然边上的顾振南哎呀一声，“怎么了？”郭湘忙问。 顾振南吐出半个饺子，上面还夹着一个硬币。 “呀，这个被你吃到了？”郭湘惊喜，“看来你明年能发大财！” 大家都笑起来，齐声说“恭喜、恭喜！” 顾振南抿嘴笑，看来来年的运气不错，又接着吃起来。 郭湘吃到第三个，有点奇怪，“这个饺子怎么是甜的？” “快看看是什么馅的？”王楚云笑问。 郭湘把咬了一半的饺子夹起来看，“看上去像豆沙，怎么吃起来是枣味？” “我知道啦，这是红枣栗子馅的，你要早生贵子啦！”郭雅筝笑道。 郭湘脸一红，一定是妈妈故意的，不然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和顾振南都吃到，饺子包了上百个，这种特殊馅的每种才一个，真真的百里挑一，妈妈是怎么挑到的？ 难道她做了记号？ 郭湘向郭雅琴看去，她一脸慈爱，郭湘心里暖暖的。 “我这馅似乎也不一样。”顾希德夹起自己的饺子看。 “顾爷爷，这是花生馅，您一定能长命百岁！”王楚云笑着说道。 顾希德很高兴，虽然只是个说法，但心里就是舒服。 “花生是什么寓义？”顾振南悄声问郭湘。 “花生又叫长生果，自然是健康长寿的意思，而且花生果仁多，寓义多子多福、子孙满堂，所以姥爷才会这么高兴。”郭湘说道。 顾振南恍然大悟，“看来我要更努力了。” 郭湘：“……”吃饭呢，说什么荤话。 再说现在计划生育那么严，想子孙满堂有点难啊。 吃完饭女人们帮忙收拾，男人就在厅里喝茶看电视。 等收拾完，顾振南拉着郭湘到院子里放烟花。 “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郭湘很惊喜。 “就前两天买的一直放在车里。”顾振南说道。 “车里你也敢放？也不怕出事儿？”郭湘瞪大眼睛。 顾振南笑笑，“这么冷的天，再说又没有明火，没关系的。” 顾振南把烟花放在院子里，摆了一排，拿了打火机一一点上。 只听“呯、呯——”，然后“啾啾”地声音，烟花向天空中窜了上去。 紧接着“啪”一声，在半空中炸开。 烟花五颜六色，像花朵一样绽放，流光溢彩，美不胜收。 “真漂亮！”郭湘抬头看烟花，前世今生还是第一次有人为自己放烟花。 她看向顾振南，他紧紧握住自己的手，头微微抬起，闪烁的烟火照映着他英俊的容颜，原来冷硬的轮廓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她的心里暖暖的，握紧男人的手，还好自己没放弃。 大家也都从厅里往外看，烟花真漂亮啊。 虽然这两年生活好了，但都没什么心思放烟火，过年都没有买过。 还是小两口想得周到。 看来以后每年都可以买一些回来放。 顶点 第五百二十章 迎新年 放完烟花大家一起在客厅里磕瓜子聊天。 到了九点多顾希德累了，郭湘和顾振南也起身告辞送顾希德回家。 虽然说一起过年，也不一定就要住在这儿，反正家也近回去很快。 一家人都到门口送客，郭雅琴塞了个红包给郭湘，“这是给你的压岁钱。” “妈，我都结婚了怎么还能要您的压岁钱？该我孝敬您才是，再说我也不缺钱。”郭湘笑道。 “这都是前两年我给你存下的，那两年你不在家，我就包好了压岁钱放着等你回来，谁知道……” 郭雅琴眼圈有点微红，“好在你平安回来了，这本来就是你的，只是暂时放在我这儿，现在可以拿回去了。” “妈……”郭湘很感动，接过红包，拍拍她的手，“妈您放心，以后我都好好的哪儿也不去了。” “好！”郭雅琴抿嘴笑，儿女能在身边是最高兴的事儿。 回到家，顾希德先去洗了澡，然后张婶，最后是小两口。 洗完澡全身暖乎乎的窝在被窝里最舒服。 “我们要守夜吗？”顾振南问。 “守吧，我父母都在，还有娘和姥爷，守夜就是为长辈祈福，再说我现在还不困。”郭湘说道。 “嗯，那我们就说说话。”顾振南揽过郭湘把她搂进怀里。 “对了，我听姥爷说再过两个月中石油挂牌了，问我东北的那个厂能不能入股，我不了解，你知道吗？”顾振南问道。 “中石油挂牌？”郭湘一惊，对呀好像是今年，自己都给忘了，“那你问问张部长，我们应该有希望。” 现在入股就是原始股啊，不能稀释的那种，就算只占很小部分，以后也是价值上亿，当然是很划算的。 “好，等年后我就问问。”顾振南说道。 “到时候你把具体情况告诉我，比如出资多少占多大比重什么的，我好好给你分析一下。”郭湘说道。 顾振南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学经济的呢。” 郭湘微笑，主要是现在的人还不了解股市，更不知道原始股的价值，前世自家企业就是上市公司，自然知道得多一些。 上交所要90年才成立，到时再要买原始股就买不到了。 对了，等上交所成立就有会股票认购权证，到时候又可以发一笔横财，因为现在的人不了解股票都不敢买，但后来一下暴涨，胆子大的都发了财。 当然那是几年后的事儿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能先入股中石油。 小两口谈着事儿不知不觉就到了十二点，钟声响起意味着新的一年到来了。 “快，去放鞭炮，辞旧迎接！”郭湘推推顾振南。 “好！”顾振南起身，披上外套。 “我还是和你一块儿去吧！”郭湘也爬了起来。 顾振南把她的外套给她穿好，从大厅里拿了早准备好的一大卷鞭炮，走到院门外，拿了一根竹竿挑在院门上，拿了火柴点上鞭炮，跑到郭湘身边把她的双耳捂了起来。 “噼里啪啦——” 鞭炮炸响，黑暗中火光闪烁，烟雾弥漫。 一地红碎，预示着新的一年将更加红红火火。 等鞭炮放完，顾振南把院门关起来，转身抱起郭湘，她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笑起来。 微光中男人五官那么立体深邃，英俊绝伦。 她低下头朝他的唇吻下去。 顾振南抱起郭湘往房里走，踢上房门，迫不及待脱了衣服…… …… 第二天两人起床张婶已经煮好了早餐。 “来吃水饺啦！”张婶笑眯眯地说道。 “昨晚吃太饱感觉都还没消化呢。”郭湘摸着肚皮。 “今天这是素菜饺子，京城的老传统本来大年初一早上就是要吃素的，不过现在的人喜欢吃肉菜所以都包了肉，昨晚吃多了正好今天吃清淡点。”张婶说道。 “好啊！”郭湘拿了碗给自己和顾振南分别盛了一碗，“张婶您什么时候包的，昨天都在我家也没空啊。” “今天一大早起来包的，你们还在睡呢，我老了睡眠少就先起来了。”张婶说道。 “您辛苦了。”郭湘点头。 “不辛苦，看到你们吃我就高兴。”张婶笑笑。 “对了，姥爷呢？”郭湘问，没看到顾希德。 “顾老之前醒过来一次，我先煮了一点给他，吃了几个就回房了。”张婶说道。 “是不是不舒服啊？”郭湘忙问。 “看上去也没有，可能昨晚吃多了不消化。”张婶说道。 “那我过去看看！”郭湘忙起身，走到顾希德房里，他似乎又睡着了。 郭湘给他把了把脉，好像没什么问题。 “怎么样？”顾振南问。 “可能是昨晚鞭炮太响没睡好，让他好好休息吧，等会儿我再给他开点消化药，应该问题不大。”郭湘说道。 “那就好！”顾振南点头，老人最怕生病，一生病起来就没那么容易好了。 两人回到厅里吃水饺。 郭湘一吃，果然是素菜馅，里面有红萝卜、白菜、木耳、豆腐干，特别好吃又不腻。 “张婶，这素菜饺太好吃了。”郭湘说道。 “好吃就多吃点！”张婶一脸笑意，她自己没孩子，把郭湘他们当自己孩子一样。 “对了，再配上这腊八蒜味道更好。”张婶拿过一碟腊八蒜，绿莹莹的特别漂亮。 郭湘吃着水饺，“对了，张婶，您知道今天京城有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 “好玩的？”张婶略一思索，“庙会啊，今天肯定很热闹。不过振南今天不要去你娘家？” 京城传统是大年初一女婿必须上丈母娘家拜年，大年初二女儿女婿再一起回去。 不过因为麻烦，也很多人都是再了初二才去，就不用跑两趟了，特别是如果住的远的也来不及。 “不用了，我已经跟我妈说好，明天再去，省得跑两趟。”郭湘说道。 “那也行，你们今天就好好玩儿。”张婶点头。 “那我们要不要去赶庙会？”郭湘问顾振南。 “好啊。”顾振南点头，他无所谓，其实他不是很爱热闹，但只要媳妇想去他就陪着。 “那等会儿我们去看看？”郭湘扬扬眉，问张婶，“哪里的庙会比较热闹？” “最热闹应该是地坛庙会了，其他还有福隆寺、护国寺……” “那我们就去地坛吧？”郭湘看向顾振南。 “好！”顾振南点头。 顶点 第五百二十一章 逛庙会 “外面冷，你们多穿点！”张婶叮嘱。 “哎，知道啦！”郭湘应了一声。 回房里换了新衣服，今年在京城过年，所以新衣服又买了羽绒服。 找出以前爱玛送的红色圣诞围巾点缀一下，整个人鲜亮了许多。 顾振南找出手套给郭湘戴上，还给她戴了个毛线帽，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把她冻坏。 “你的呢？”郭湘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调整着围巾。 “我就不戴帽子了，我不怕冷。”顾振南笑笑。 “那就戴上围巾和手套。”郭湘把以前买给顾振南的灰色围巾拿出来，抬头，“头低下一点。” 顾振南低下头，郭湘踮起脚把围巾给他戴上，认真系好。 看着媳妇俏丽的样子，顾振南不由低下去在她唇上亲一下。 郭湘笑，回应一下，给他戴手套。 两人穿戴好，郭湘带上自己的相机，突然想起上次去沪市答应那对小情侣要寄相片给他们还没寄。 “胶卷不是还没拍完？”顾振南问。 “对呀，所以还没冲，相片都还没寄给别人。”郭湘说道。 “那今天多拍一点，回来就拿去冲了，明天寄给人家吧。”顾振南说道。 “嗯，等会儿我还得再买一个胶卷，恐怕不够用了，还有电池，不要拍一半没电了。”郭湘检查自己的相机。 “那等会儿出去的时候看有没卖，不过今天才大年初一，怕人家还没开张。”顾振南说道。 “那倒也是。”郭湘颦眉。 顾振南开车在外面街上绕了一圈，店基本都没开。 突然看见前面有一家照相馆，有个人正从里面出来，正在关店门。 “那儿！”顾振南侧了一下头。 “我下车！”郭湘连忙说道。 车一停郭湘就跳了下去，连忙跑过去。 “大哥、大哥，等一下，我想买胶卷。”郭湘气喘吁吁地说道。 “要买胶卷？”那人有点惊讶，看见郭湘手里的相机，点点头，“行，进来吧。” 重新开了店门，两人进屋，“要什么胶卷？” “柯达吧，我今天要去庙会，柯达拍的颜色漂亮些，要两个。”郭湘说道。 店主看郭湘一眼，挺了解啊。 “还要一对电池，我这相机好像快没电了。”郭湘又说道。 “好！”店主应了一声，拿了两个胶卷给郭湘，又拿了一对电池。 郭湘付了钱，“大哥，您这店哪天开门，我想冲洗相片，我现在这卷快拍完了。” “本来是定初六的，如果你想洗初三过来一下，我可能会在。”店主说道。 “好咧，谢谢大哥！”郭湘笑道。 拿了东西郭湘回到车上，“买好了？”顾振南问。 “嗯，我买了两个，这下不怕没的用了。”郭湘微笑。 到了地坛公园，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到处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熙熙攘攘，人人都喜笑颜开。 顾振南找到停车处，不过这里停的全是自行车，好多，可能有上百辆，顾振南把车停到最边上，免得妨碍别人停车。 下了车两人一起朝前走了过去。 公园里真热闹，做什么都有，有卖吃食的，各种京城风味小吃。 有摆小摊的，卖风筝、汽球、空竹、键子等，还有训鸟的，杂耍的，到处都是人挤人。 人人都穿着新衣，个个笑逐颜开。 郭湘牵着顾振南的手，“快，看那儿……” 只见一个训鸟的人，嘴里吹着哨，那只鸟听到哨声，一会儿往天上飞，一会飞回训鸟人手里，就好像能听懂一样，大家都热烈鼓掌。 郭湘拿起相机拍起来。 边上的一个父亲把孩子驼在肩膀上，孩子瞪大眼睛看着，憨态可拘的样子非常可爱，郭湘把他们也拍了下来。 两人往前走，有人在放风筝，长长的蜈蚣风筝在天上飘，无数的脚晃动，既可怕又可笑。 突然前面有一阵异味传过来，一只骆驼走了过来，一个姑娘骑在骆驼上，似乎有点害怕，紧紧抱着驼峰，又很开心，格格地笑着，他们也进入了郭湘的相机里。 郭湘以前也没有骑过骆驼，要不是骆驼不太干净，她也想骑一骑。 两人继续往前走，边上有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子，一手牵着妈妈，一手拿着好几个汽球，五颜六色的汽球在女孩头上飞舞，小女孩一脸欣喜，想来汽球是她盼望已久的礼物。 郭湘见她可爱，也摄入自己的相机中。 前面传来一阵香味，居然有烧烤摊。 “老公，我想吃这个。”郭湘指着面前的烤羊肉串，太香了。 “好！”顾振南笑，买了几串放进她手里，帮她拿着相机。 郭湘一边吃着羊肉串一只手被顾振南牢牢牵在手里，好像生怕她走丢。 走到前面看到好多人围在那儿，两人也挤了进去。 原来是有人在演木偶剧，前面一块板子，操纵木偶的人躲在板子后手里举着木偶，正在上演《西游记》中《三打白骨精》的片段，好多人围着叫好。 郭湘也看得津津有味，在后世木偶剧几乎都消失了，她都很少看到。 再往前，居然还有人讲相声。 连台子都没有，就一张桌子，两个穿着长袍的老人，逗哏站在桌子旁，捧哏站在桌子后，两人说得唾沫横飞，边上的人听得哈哈大笑，不断鼓掌。 郭湘把他们也拍了进去。 一看哎呀这一卷拍完了。 “振南，来帮我挡一下，我换个胶卷！”郭湘拍拍顾振南。 “好！”两人躲到边上人少的地方，顾振南拉起自己的大衣给郭湘挡住光，制造一个偏暗的环境，这样取胶卷换胶卷的时候就不容易把胶卷曝光，万一曝光整卷胶卷就作废洗不出来，那是想补也补不回来的。 换了胶卷两人继续往前，看到前面有捏糖人的。 郭湘挤进去，“师傅，能捏我们俩吗？” 糖人师傅看看二人，男的俊女的俏，真是郎才女貌，便点点头，“可以，不过也就是大概像，不可能一样。” “那当然。”郭湘点头，“给我们捏两个。” 糖人师傅便对照着二人捏起来，没多少功夫便捏好了一个，是男人的模样，郭湘接了过去。 接着又开始捏郭湘的样子，顾振南一直盯着，等捏好付了钱接过去。 左看右看，“不像，没你好看！” 郭湘哈哈笑，老公真会说话，“那肯定，怎么可能一样。” 突然顾振南伸出舌头在糖人身上舔了一下，郭湘瞪他一眼，“你怎么那么猥琐？” “怎么了？这不是糖？不能吃？”顾振南无辜地看她。 “……”郭湘竟无言以对。 顶点 第五百二十二章 遇到前对象 两人又继续往前逛，天气虽然冷，可人人都是兴致勃勃，难得的假期又是过年，即使再冷也不在乎。 突然后面有人叫“郭湘、郭湘”。 郭湘一转头，看到穆青和王楚豫跑了过来。 “大哥、大嫂，你们也来啦？”郭湘微笑。 顾振南朝二人点点头。 穆青看向他们，“没想到你们也来了，早知道约你们一起来。” “我们也是今天才知道这里有庙会，没想到还挺热闹的。”郭湘说道。 “嗯，你这几年没在京城不知道，这边也是八五年才恢复庙会，近二十年没办过了，所以这两年特别热闹。”穆青说道。 “怪不得。”郭湘点头。 “对了，你暂时还是别叫我大嫂感觉都把我叫老了。”穆青皱了皱鼻子，“我们还没摆酒呢，还是先叫我名字吧。” “好！”郭湘笑，“你们饿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 “今天大年初一，我看饭店都没开吧？”王楚豫说道。 “就在这儿吃啊，我看见那边有好多小吃摊，看着还挺不错的。”郭湘指了指那边。 “好啊、好啊，我刚才闻着就挺香。”穆青抓起王楚豫的手摇了摇，“我们就吃那个吧……” “好！”王楚豫的脸色微红，最受不了穆青撒娇，她一撒娇就是要天上的月亮也给她摘下来。 郭湘抿嘴笑，看来两人感情很好啊，虽然穆青有点强势不过大哥看来甘之如饴。 “我们走吧！”郭湘看向身边的顾振南，自己的男人也不错。 “嗯！”顾振南牵起她的手。 几人一起到小吃摊那边，有热气腾腾的包子，有香味扑鼻的小馄饨，还有边上的烧烤摊，各种烤肉和丸子、青菜。 也没地方坐，几人就挨个摊位吃过去，穆青也是赞不绝口。 “穆青，那边有烤羊肉串你要不要吃，我刚才吃过，挺不错的。”郭湘说道。 “好啊！”姑嫂俩手挽手走到烤羊肉串摊前，两个男人就跟在后面付钱。 “老板，给我们烤十串羊肉串！”穆青大气地说道。 “好咧，您稍等！”老板高兴得咧嘴，今天生意太好了，过年大家都有钱也舍得花，今天一天的生意比以往一个月还好。 “家强，我也想吃羊肉串，给我买两串吧？”边上一个女人拉拉旁边男人的袖子。 “羊肉串那么贵，吃什么吃？”男人瞪女人一眼，就要走，女人很委屈，“可是我饿了。” “饿了不会回家吃？家里又不是没饭菜，昨晚年夜饭还剩那么多好菜。”男人大声说道。 “可是家里的菜都要留给客人，妈都不让我吃。”女人小声说道，眼泪在眼里打转。 “你什么意思？你说我妈苛待你？”男人一下火了，用力拉一下女人，拉得她一个踉跄差一点摔倒。 “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不就是两个羊肉串吗？才五毛钱都舍不得？怎么对媳妇的？”穆青有点看不过去了。 “我说我媳妇你管得着吗？”男人恼羞成怒，手上比划了一下。 “怎么，你还想打人？”穆青迎上去，女人忙去拉男人，“算了算了，我不吃了。” “温怡？”王楚豫叫了一声。 女人抬头见是王楚豫脸上惊慌，“楚豫哥……” “你们认识啊？”穆青惊讶，“那更好了，你别怕，我请你吃羊肉串……” “好你个温怡，我说怎么今天嚷着要来逛庙会，原来是约了老相好？”男人脸色铁青，“怎么，知道人家发财了，就想甩了我？没门儿！” “我没有……”温怡眼泪一下流了下来。 “你胡说什么？”王楚豫脸色涨红，急忙向穆青看去，生怕她误会。 “什么意思？”穆青皱起眉头。 郭湘想了想，大哥以前的对象好像就是叫温怡？这么巧今天在这撞见。 悄悄在穆青耳边说道：“她就是我哥以前的对象，嫌我家不好的那个。” “哦——”穆青本来要伸出去的手收了回来，鄙夷地看向温怡，原来是那个嫌贫爱富的女人，不是说嫁了个比王家家境好的人吗？怎么连个羊肉串都舍不得买，呵呵！ “王楚豫，我要二十串羊肉串，你买给我！”穆青看向王楚豫，脸上带着微微怒意。 王楚豫一个激灵，连忙说道：“买、买，五十串一百串都行，你要整个羊肉串摊我都给你买回去。” “我要羊肉串摊干嘛，我又不会烤。”穆青撅起嘴，似乎还有点生气。 “我会，我烤给你吃！”王楚豫忙说道。 郭湘噗嗤一笑，大哥的求生欲好强啊。 温怡羡慕地看向穆青，这是楚豫哥的新对象吗？他对她真好。 其实以前王楚豫对她也挺好的，可惜她听从了家里的决定嫁给了别人。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的眼睛挖出来。”那男人气急败坏，以为温怡是看王楚豫，竟然敢当着自己的面看别的男人？看回去不好好收拾她。 “楚豫哥，对不起！”温怡的眼泪一下流了下来，她后悔了，要是当初嫁给王楚豫就好了。 王楚豫脸色很不自然，她这是在干嘛，要害死自己吗？ “已经过去的事儿别说了。”王楚豫的脸沉了下来，对摊主说道：“再多烤十串，多放点辣。” 穆青喜欢吃辣，温怡是不吃辣的。 温怡的脸色惨白，眼泪更是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嫁给家强真的很后悔，虽然当时他家的家境比较好，可是他的钱根本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嫁过去以后比以前在家里还不如。 每每这时候她就想念王楚豫对她的好，那时虽然他还只是个工人，可是一拿了工资就给她买好吃的，她要什么再贵他也舍得。 可现在…… 穆青厌恶地看了温怡一眼，刚才一点同情荡然无存，挽起王楚豫的手，“我们去那边等吧，这边烟太大。” “好！”王楚豫点头，不再看温怡。 “你们过去吧，我在这等，等会儿我拿过去！”郭湘说了一句。 温怡看着王楚豫和穆青离开，当然不敢追上去，只是无限眷恋地看着王楚豫的背影。 郭湘翻了个白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要是她嫁到自己家，别说大哥，父母对她肯定也是非常好，要怪就怪她自己。 不过也要感谢她不嫁之恩，才能让穆青成为自己的大嫂。 郭湘觉得穆青和大哥才更般配，真不喜欢一个娇滴滴像林黛玉一样的大嫂，看着就麻烦。 顶点 第五百二十三章 自己选的路 “你是湘湘？”温怡吃惊地看着郭湘，她自然知道王楚豫有妹妹，她也见过，没想到几年没见变化这么大。 现在穿得好洋气，长得好漂亮。 “嗯！”郭湘淡淡应了一声，不太想理温怡。 “你到底走不走？”男人火了，怎么还聊上了？ “我就聊两句，她是女人又不是男人……”温怡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郭湘一头黑线，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欺负她了呢。 “好、好，我不管你了，等会儿你自己走回去！”男人气急败坏走了。 温怡也没追上去，看着郭湘，犹豫着问道：“刚才那个是你大哥的对象？” “不是对象，她是我大嫂！”郭湘不看温怡，拿过先烤好的几串羊肉串。 “他结婚了？”温怡的脸色一白，“我怎么没听说……” “我大哥结婚为什么要跟你说？”郭湘奇怪地看向他，“怎么，你还想出份子钱？” “我……”温怡一窘，她自己的工资现在都要上交，哪来的钱？ “我大哥大嫂现在感情好的很，你不要过去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郭湘冷冷说道：“自己选的路哭着也要走下去！” 温怡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她也知道回不去了，可就是后悔。 “我不会……”温怡眼里含着泪，“要怪就怪当初自己太听家人的话了，其实我对你大哥……” “打住！”郭湘瞪了温怡一眼，“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迟了？而且你现在已经结了婚，说这些是不是不合适？你这样只会让我大哥更看不起你！” 郭湘说得比较重，就怕这个温怡还到大哥面前说什么后悔的话。 “我……”温怡脸更白了，没想到郭湘这么不给面子，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呀。 “我哥是脾气好，可是我嫂子就没那么好了，如果你再乱说，她可是会打人的。”郭湘说道。 “那楚豫大哥不是……”过得不好？温怡没敢说出来。 “你别胡思乱想，你刚才没听到我大哥说吗，我大嫂就是要这个烧烤摊他都给她买回去，他就是心甘情愿的，我大哥是个专一的人，只要对他好他会百倍回报，怪就怪当初某人自己不珍惜……”郭湘冷笑一声。 温怡羞得无地自容，其实当初也不是自己嫌贫爱富，是家人不同意，她没有胆子反抗罢了。 就算现在后悔，可刚才王楚豫对自己那冷漠的样子，他肯定也很讨厌自己了吧？ 温怡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郭湘拿完所有的羊肉串再不看温怡一眼，和顾振南一起找穆青他们。 “我说姑娘，你到底要不要买，不买就走开，别一直在这哭，大过年的多晦气！”摊主也不高兴了。 “对、对不起……”温怡擦了擦眼泪，神色黯然地走开。 郭湘找到穆青和王楚豫，递上羊肉串，“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穆青接过羊肉串，吃一口眼睛亮起来，“味道真不错！” 王楚豫顿时松了口气，好像get到穆青的点了，这丫头只要有好吃的心情就不错，以后知道怎么哄她了。 “大哥，你也吃！”郭湘把羊肉串递过去，王楚豫接过羊肉串，看到有几串辣椒特别多，递给穆青，“这个辣的你爱吃。” 穆青看了他一眼，算他有良心知道自己的喜好，接过羊肉串欢快吃起来。 王楚豫嘴角勾了勾，拿出一块手帕给穆青擦嘴角。 温怡躲在一旁看着他们，以前王楚豫对自己也很好，不过那时候也没有这么亲密的动作，看来那女人真的是他媳妇。 真让人羡慕啊，温怡黯然转身。 郭湘也递给顾振南几串，他也爱吃辣，这几串给他。 吃了一堆小吃，也差不多饱了。 “渴不渴？”王楚豫问穆青，“那边有桔子汽水，我去买。” “好！”穆青点头。 王楚豫又跑过去买汽水，郭湘凑到穆青面前，“别生气了，我哥早就把那个女人忘了，我哥是一根筋，一心只会爱一个人。” 穆青抿嘴笑了笑，“我知道，我是故意的，不然他不知道怎么哄我。” 郭湘笑，女人有时候还是要发发脾气，不然男人会把你的懂事当成理所当然。 王楚豫买了四瓶汽水每人一瓶，吃了羊肉串又热又辣，汽水正好冰冰的又解辣。 吃完东西大家又逛了逛准备回去。 “你们回家吗？我们一起！”王楚豫也开了车过来，“我和穆青下午回咱家。” “我们明天再回家，我已经和妈说好了，今天先回自己家。”郭湘说道，“你们开了车过来吗？没开我送你们回去。” “开了，我们的车停在那边。”穆青指了指公园右边，正好两人停在两个不同的方向，怪不得不知道他们来了，不然光看车就能认出来。 “那一起走吧！”郭湘说道。 虽然回不同的家，但回去的路还是一样的，等到了市区再分开。 郭湘和顾振南回到家，小Q欢快地迎出来。 “小Q新年好啊！”郭湘摸摸小Q的脑袋，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菜，等会儿拿点肉骨头给它吃。 到了厨房就闻到香味，张婶正在厨房煮菜。 “张婶，今天怎么这么早做饭？”郭湘问。 “回来啦？”张婶回了一下头，笑着说道：“昨天去你家过年我们自个儿什么都没做，还是要准备一些，万一有客人来。” “哦！”郭湘点头，看看张婶已经做了好几个菜，夹了一块骨头丢给小Q，它趴在地上吃得津津有味。 “怎么样，庙会好玩吗？”张婶问。 “嗯，好玩，真热闹，做什么的都有，头一回见这么热闹。”郭湘说道。 “第一年办庙会的时候我们也去过，不过人太多了，顾老现在年纪大了，再不敢去凑那个热闹。”张婶说了一句，“再说天又冷，对了，你们有没有冻到？我煮点姜汤给你们喝。” “不用，我们不冷，我们年轻火力足。”郭湘笑道。 张婶点头，“还是你们年轻人身体好，快回房休息吧！” “哎！”郭湘应了一声，和顾振南回了房。 第五百二十四章 母亲的样子 房里有暖气，郭湘脱了外套扑到床上。 “累了吗？”顾振南问。 “有点！”郭湘翻过身。 顾振南过去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那休息一下？” “嗯！”郭湘靠在顾振南身上，整个人懒懒的。 他把手放在郭湘肚子上，“怎么这么凉？是不是冻着了？” “可能喝了汽水。”郭湘动了一下。 “我去给你倒点热水。”顾振南把她抱到一旁，倒了一杯热水过来，看着她喝了，然后又搂进怀里，大手捂着她的肚皮，“我给你暖暖。” 揉着揉着手就不老实起来。 郭湘拍了他一下，嗔道，“大白天的，你们男人脑子里怎么老想那事儿？” “这么漂亮的媳妇在怀里不想才不是男人……”顾振南笑，朝她耳后吻了过去。 外面突然传来人说话的声音，郭湘睁开眼，“别闹了，被别人听见。” “振南，在屋里吗？”外面传来顾希德的声音。 “在！”顾振南忙站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去。 郭湘在门口听了一下，似乎是有人来拜年，顾希德让顾振南去见一下客人。 还好什么都没干，如果进行到一半那就尴尬了。 过了有半个小时，顾振南又回来了。 “客人走了？”郭湘问。 “嗯！”顾振南点头，“是姥爷以前的下属，过来坐了坐。” 郭湘点头，顾希德已经退休，他们是敬重他才记得来拜年，肯定是不会留下来吃饭的。 “我们继续？”顾振南看郭湘。 “滚！”郭湘白他一眼。 顾振南笑，“和你开玩笑的，等会儿又有客人来难受的是我！” 两人便靠在一起看书，看着看着郭湘就困了，靠在顾振南的肩膀上睡觉。 他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在她耳旁亲了一下，继续看自己的书。 一个下午来了几拔人，郭湘就在房里睡，顾振南出去见见客人又回来。 等郭湘醒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醒啦？”顾振南笑着看她。 “我睡了这么久？”郭湘看看外面的天，“天都黑了？” “嗯，天都被你睡黑了！”顾振南笑，“正好睡够了，晚上不用睡，可以运动运动。” 郭湘：“……” 这人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什么？ “整个假期如果我都这样天天吃了睡，睡了吃，绝对能胖几斤。”郭湘揉了一下自己的脸，这几天似乎都胖了。 “胖一点好啊，摸上去肉肉的……”顾振南捏了捏她的脸，滑滑的，好舒服。 郭湘瞪他一眼，“我才不要肉肉的，不好看。” 顾振南笑，可是肉肉的摸着很舒服啊，他不敢说出来。 晚饭又吃了不少，主要张婶做饭太好吃了。 吃完饭三人一起坐在厅里聊天，顾希德讲起女儿以前的事。 “振南，你还记得你妈长什么样儿吗？”顾希德问，刚开始叫顾振南还不习惯，老叫成南城，现在也习惯叫振南了。 “不记得了。”顾振南摇头，说实话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具体长什么样都忘了。 “我把家里的相册拿过来了，你要不要看看？”顾希德问。 “好！”顾振南点头。 张婶把相册从房里拿出来。 郭湘也凑过去看。 相册里都是以前的老照片，黑白的。 有顾希德当兵时的相片，那时候好年轻，也很帅。 还有顾希德和妻子的合照，顾振南的姥姥看上去也挺漂亮的，不过那时候穿得土气一些。 顾振南的母亲是文工团的钢琴老师，有穿着军装的，也有穿白裙子弹钢琴的，看上去很是优雅动人，顾振南长得像她，很好看。 还有就是顾振南小时候的相片，有一张没穿衣服胖乎乎的，眼睛笑得只剩下一条缝，像个福娃。 郭湘看了哈哈笑起来，没想到老公小时候也这么胖。 “果照啊！”郭湘用手肘捅了顾振南一下，朝他挑了挑眉。 顾振南看她一眼，嘴巴动了一下，现在的又不是没看过，当然没说出声。 郭湘脸一下红了，瞪他一眼。 后面还有几张大概三四岁的相片，明显就瘦了很多。 再后面就没有了，想来后来生活不如意顾文君也没心情照相了。 顾振南看着母亲的相片，似乎有了一点点记忆，原先模糊的印象好像清晰了一点。 不过不好的记忆又涌了上来。 郭湘似乎感觉到，手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他抿抿嘴，“我没事儿！” “那时候我们工作忙，文君没说，我们也不知道，现在想来她那个时候过得不好可能不好意思跟我们说，毕竟是她自己选的……”顾希德叹口气，也怪自己不够关心女儿，不然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儿。 “你不在家的那些年，你姥姥一直很后悔，觉得是自己没照顾好你妈和你，一直有些郁郁寡欢。”顾希德叹息。 “怪我没早点回来！”顾振南低着头，看着相片，一动不动。 “谁都怪不了，就是命运弄人。”顾希德摇头，“以后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姥爷您放心吧，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郭湘说道。 顾希德笑笑，很喜欢郭湘的性子，振南有点太沉闷了。 回到房里，两人坐在床上，顾振南还是不吭声。 “老公！”郭湘低声叫了一句，坐到他怀里，搂上他的脖子，“不开心？” “没有！”顾振南摇头，“只是想到一些以前的事……” “过去了就不想了，我们做些开心的事儿？”郭湘主动吻上去，希望老公能高兴起来。 …… 第二天小两口回娘家，穆青和王楚豫，还有张奋强也来了，大家开开心心过了一天。 趁着人齐郭湘拍了张全家福，不出意外以后这些人就都是家人了。 以后还会有小辈，自己的孩子、哥哥姐姐的孩子，甚至孙子，以后人会越来越多。 也希望家族能越来越强大。 这个年代不像后世，很多事情不容易。 不过自己是开了挂的，有些事能预知，在自己的帮助下，相信家族企业会比前世做得更大更好。 郭湘和顾振南在娘家住了一晚，初三回了自己家。 第五百二十五章 陈瑜来访 晚上郭湘在娘家住，吃完饭的时候找王楚豫问了一下之前自己设计的那几套衣服后来有没有做成。 “做了，不过只做了两套，当时我们通过上次的外贸公司要了点布料样品回来，做了四套样品。不过进口布料太贵了，托马斯先生后来还是没要，就用了我们自己的面料，所以只做了两套。” “不过这两套也是每套一千件，还是赚了一些钱。”王楚豫说道。 郭湘点头，现在做出口还是有点难，毕竟服装方面国内还是远远比不上国外。 “哥，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做自己的品牌，做专卖店。”郭湘说道。 “什么是专卖店？”王楚豫问。 现在还没有专卖店的概念，专卖店是九十年代才兴起的。 像美邦、李宁等一些运动品牌，还有杉杉、雅戈尔等西服品牌，后世都做得很大，甚至有些成为上市公司，所以做服装也是能做大的。 “就是一个店只卖一个品牌的服装，而且是我们自己的品牌。”郭湘说道，“比如我们明雅服装，我们可以去注册一个商标，就叫明雅，然后开自己的门店，里面就只卖我们明雅的衣服。” “只卖我们自己的？”王楚豫皱起眉头，“我们现在的款式还太少。”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所以我建议以后厂里成立设计部，去服装学校招学生，甚至可以花钱搞一次设计大赛，招揽一些设计人材进公司。” “然后设计一年四季的衣服，各种款式，可以满足各方面的需求。这样如果一个人想买衣服，来店里一次就能买齐所需，那生意不是会很好？” “而且我们自己生产，又自己销售，省了中间的环节，能做到利润最大化，可以赚到更多。” “当然这都是建立在良好的质量和新颖的款式上，所以想要做好一个专卖店各方面的要求会比一般店高很多。”郭湘说道。 “其实国外就有很多这样的店，我们可以借鉴，在国内搞个创新，以后这种店会越来越多。”郭湘补充了一句，这样说就不会显得自己的主意太突兀。 王崇明点头，“我觉得湘湘的想法很不错，我们可以试试。” 王楚豫也点头，妹妹的想法总是大胆又创新，给他们很多启发。 “爸，我看正月过完我们真的可以做专卖店试试。”王楚豫说道。 郭湘笑笑，只要他们有这个想法就行，怎么做自己就管不了了，只要他们领先做起来，以后一定会越来越好。 第二天吃过中饭郭湘和顾振南回家，顺便把相片拿去冲洗。 过了一天相片才冲洗好，又在照相馆买了两本相册，然后把之前帮小情侣拍的相片给他们寄过去。 接下来几天郭湘和顾振南也忙着拜年，两家总有些亲戚，还有宋老师那里都去拜年了。 到了初六郭湘接到陈瑜的电话。 她很惊喜，“陈瑜，你现在在哪儿？还在灾区吗？” “没有，我年前就回来了，过年还回了趟家，刚从家里出来，已经回医院上班了。”陈瑜说道。 “那太好了，我们一起吃个饭吧？”郭湘说道。 “我正打算过去拜访，怕你不在家所以打电话问问，告诉我你家的地址我现在就过去。”陈瑜说道。 “好啊，我等你！”郭湘点头，把地址告诉陈瑜。 “是上次去滇南遇到的那个女孩？”顾振南问，“你们还有联系？” “嗯，那次穆青生日正好又碰到，也算是有缘，而且我觉得和她挺谈得来，在京城多一个朋友也好。”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外面传来敲门声，“一定是陈瑜来了！”郭湘连忙跑出去迎接。 小Q跟着跑出去，闻到陌生的气味隔着门汪汪直叫。 “是客人来了，别叫！”郭湘指着小Q，“坐下！” 小Q乖乖坐下，摇着尾巴。 打开门陈瑜提着年礼走了进来。 “郭湘好久不见！”陈瑜和郭湘拥抱，小Q见女主人和客人这么友好，就在她的脚边嗅来嗅去，把她列入可放行的客人名单。 “好久不见！”郭湘微笑，“在灾区怎么样，辛苦了！” “还好，至少我们还回家过年了，还有很多战友还在那边。”陈瑜抿嘴笑笑。 “他们是很辛苦。”郭湘点头。 陈瑜把从沪市带来的特产奉上，“这次回家我才知道原来易子琛也在沪市。” “你见到他了？”郭湘惊讶。 陈瑜点头，“这么巧，他住的地方就是我同学阿姨家的房子，我也是这次回家才知道你去过沪市。” “林瑾是你同学？”郭湘吃惊，世界还真是小啊。 “对，而且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陈瑜说道：“我这次回家才知道易子琛的事儿，知道他到沪市遇到了一些事还是林瑾帮了他，他现在好像在追林瑾。” “是吗？这是好事儿啊！”郭湘笑，带着陈瑜进屋，“易子琛是个不错的人，我虽然不了解林瑾，不过上次见过一次觉得也挺不错，他们如果能在一起我很看好。” “我这个同学性格一向大大咧咧的不够温柔，没想到易子琛这样的商人会喜欢她，都是缘分。”陈瑜笑道。 “我听说你还想在沪市买房？”陈瑜打量院子，这里也很不错，“没想到你是个富婆啊！” 郭湘笑，“什么富婆，就是以前在东北赚了几个钱，想多置办点产业，有房不愁啊。” “那倒是，像林瑾的阿姨，自己有那幢楼，就是不工作她的钱也够花了。”陈瑜点头。 “我这次来就是带来了消息，于阿姨那边帮你看了两处房子，一处是石库门楼，一处是花园洋房，听说都挺不错的，问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陈瑜说道，“易子琛知道我要过来就没打电话给你，说当面跟你说也许还好一些。” “好啊，正好这段时间我也没什么事儿，倒是可以过去看看。”郭湘说道。 中午郭湘留陈瑜在家吃饭，她也没有客气。 吃饭的时候郭湘把陈瑜介绍给顾希德，他听说陈瑜是部队医院的医生很高兴，自己以前当过兵听到有部队的人都感觉特别亲切。 第五百二十六章 买楼 吃完中饭陈瑜就走了，郭湘打了个电话到易子琛住的地方，正好是于蔓接的电话。 “于阿姨，我听陈瑜说您帮我看好了两处房子，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过来看看？”郭湘说道。 “好啊，初八吧，我正好有空。”于蔓笑道：“没想到你和陈瑜也是朋友，大家倒真是有缘。” “谁说不是呢，陈瑜刚才还在我这儿，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她和你家林瑾是好朋友，我们大家是朋友。”郭湘笑道，“那就说好了，我明天过去，初八早上去找您！” “好的，我等你！”于蔓说道。 “你明天就走？”顾振南问道。 “怎么？”郭湘看他，“你有事儿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 顾振南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我可能要去一趟东北，回厂看看，之前抗偏磨项目他们已经做出来了，还有上次在我们学校上课说的聚合物驱你还记得吗？我们油田可能要搞这个，正好我学了这个，他们让我回去一起试验一下。” “好啊，你去你的，不用担心我，我就是看看房子，看完就回来。”郭湘说道，“对了，还有入股石油集团的事儿你要问清楚，如果可以一定要入，这可是原始股。” “我会尽快回来，你有什么不懂的到时打电话回来我跟你说。”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 两人便一起去了火车站买票，买了一张去太庆的，一张去沪市的。 郭湘就不开车了，虽然沪市近，可是一个人开十几个小时还是太累了，坐火车好一点。 第二天郭湘买了一些京城的特产，两人在火车站分开，乘各自的车往不同的方向而去。 到了沪市已是晚上，郭湘照例先在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才去找于蔓。 易子琛知道郭湘要来，特意留了下来。 等郭湘找上门，两人聊了一会儿，易子琛才去了店里，郭湘跟于蔓去看房子。 “我们先去看近的那一处，就在前面过两条街，也是石库门楼，和我这里的房子差不多，房主孩子都去深市了，想卖了房去深市做点生意，就托人把这边的房卖了。” “我听说后就去看了一下，房子还蛮不错，就跟他说了你有意买，约好了今天看房。”于蔓说道：“不过他这房不便宜，说要七万，不知道你……” 现在能拿出七万的人不多，万元户都还不常见。 于蔓知道郭湘投资了易子琛的金柜，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么多钱。 “钱不是问题，我既然说过要买自然就会准备好。”郭湘笑笑。 这边的石库门里弄不一定会保留，以后很有可能会拆迁，到时至少值几百上千万，七万真的太划算了。 两人就走过去，到了那边巷口已经看到有人等在那儿，于蔓领着郭湘急忙走过去。 “陈阿叔啊，这就是我说的想看房的小郭。”于蔓给房主介绍郭湘。 “陈阿叔！”郭湘跟着于蔓叫人。 房主没想到郭湘这么年轻，也没说话，点点头，“跟我来吧！” 主要这房价格高能买得起的人少，已经有几个人看过了，但都没能买下，她有意愿就先看看吧。 郭湘和于蔓一起跟房主走到一幢蓝色大门前，他这门楼有点欧式的风格和于蔓那里的又有点不同。 走进大门，就可以看出和于蔓家的格局基本相同，也是前面是天井，两边是厢房，楼上是前楼，后面是灶披间和亭子间。 “这楼保养得蛮好的呀！”于蔓说道。 “那是，我自己一家一直住在这里！”房主说道，“要不是我儿子要用钱我也舍不得卖的！” “这房子还可以出租，像我那里一样。”于蔓对郭湘说道。 郭湘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自己是不可能过来住的，到时候就出租，正好可以让房客看着房子，有人住房子就不容易坏。 “我以前就只出租楼下的厢房，其他都自己住，所以房子保养得很好的，一点也没有损坏。你们好好看吧！”房主说道。 于蔓和郭湘两人楼上楼下都看了看，于蔓朝郭湘点头，还是不错的。 郭湘也点头同意，于蔓便和房主说道：“陈阿叔，我们有意买房的，你能不能便宜一点呀。我们小郭家有钱，如果可以她可以一次把钱付给你的。” “真的？”房主有点怀疑地看向郭湘。 “陈阿叔你放心，我带好存折的，只要谈好了，马上去银行取钱给你。”郭湘笑道。 “是的呀陈阿叔，我们买个菜还要讨价还讨呢，何况买这么大件的东西，你不能一分价不讲的吧。”于蔓说道。 郭湘笑笑，她倒是无所谓，不过如果有于蔓帮忙当然更好啦，能省一点是一点，省出来的钱给于蔓当佣金自己也可以少付一点。 最后两人谈好六万八成交，马上去房产局过户，一手交钱一手交楼。 郭湘给了于蔓六百八的佣金，于蔓高兴地合不拢嘴。 她在百货商店上班，一个月工资才七十多块，这都快赶上一年的工资了，做这个中间人太划算了。 “你说还想要花园洋房，我也给你看好了一处，不过房主明天才有空，我们明天再去。”于蔓说道。 “好呀，我今天就先逛逛，去易子琛他们金柜看看，他们生意怎么样？”郭湘问道。 “我看挺不错的，可能是因为过年买的人多，而且小易他们上了一些上好的翡翠首饰，那个成色哟是真的好，就是太贵，我是舍不得买的啦。”于蔓夸张地说道。 郭湘笑，沪市有钱人多总有人会买，金柜虽然比不上别人的银楼，可是识货的人不会错过。 “对了于阿姨，我买了这房子也没有空过来打理，我想租出去，请你帮忙看房子好不好？不让您白帮忙，房子租出去两间房的房租就给您当管理费，您看怎么样？”郭湘说道。 “可以呀！”于蔓大喜，就算只两间房那也有三四十块，又是半个月工资，就是过来看一下，把房子出租一下，简单的事儿。 “那就拜托您了。”郭湘笑，“明天我写个委托书，委托您帮我看房子，我付给您管理费，每月的租金您扣一部分管理费下来剩下的寄给我就行。” “好的呀，好的呀！”于蔓忙点头，有委托书更好，就有个依据。 第五百二十六章 偶遇顾文君 郭湘去百货商店，易子琛在，还有一个原先就在这里的服务员，易子琛把金柜盘下来后还是雇佣了她。 “来啦？”易子琛看见郭湘打了声招呼。 “过来看看，生意还好吗？”郭湘问。 “还行，现在还是旺季，等过了这阵儿就不知道怎样了。”易子琛说道。 “应该也不会太差，这里地段好。”郭湘说道，“黄正力没在？” “他在加工坊，那边也要有人看着。”易子琛说道。 郭湘点头，毕竟珍贵的玉石都在那边，还是要防止丢失。 “你们上次说想把以前的玉雕师傅挖过来，后来来了吗？”郭湘问。 “来了，我们给出以前一点五倍的工资，他就悄悄辞了那边的工作，没让我家人知道。”易子琛笑笑。 “看来你们还是有交情的。”郭湘笑道。 “是啊，那个师傅跟了我好几年，不仅手艺好人品也不错，所以多花点钱也是值的。”易子琛说道。 郭湘点头，现在最难得的就是有个可靠的人。易子琛还好，有黄正力在身边，现在又多一个帮手，当然也是因为他自己做人也比较好，不然人家也不会这么帮他。 这时有人过来打招呼，“小易，今天在呢？” “是，顾阿姨您来买东西？”易子琛忙上前。 郭湘也就不过去打扰，在一旁看服务员卖货。 “不是听于蔓说以后东西都要涨价啦，我也多囤点货，反正以后都用得上的。”来人笑道，“那你忙，我先过去！” “您慢走！”易子琛微笑相送。 郭湘抬头看了一眼，突然觉得面前的阿姨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她记忆好一般见过是不会忘的，可是这阿姨眼熟却不知在哪儿见过只有一种可能，她的变化很大。 郭湘的视线跟着那个阿姨，她看上去近五十岁的样子，可是仪态却很好，举行优雅。 郭湘突然想起在顾希德相册上看见过的顾文君的相片，气质有点像。 而且长得也像，只不过眼前的阿姨上了年纪，比相片上老了一些。 郭湘的心突突跳了起来，不可能吧，振南的母亲不是死了吗？ 她还有姐妹？那也不可能，和顾希德住在一起那么久也没听他说过，再说相册上也没有别人的相片。 “子琛，刚才那是谁？”郭湘连忙问。 “哦，那是陈瑜的母亲，顾阿姨。”易子琛回答。 她也姓顾？郭湘大惊，“她叫什么名字？” “这……我就不知道了。”易子琛摇头，“怎么，你认识？” “看着眼熟，我不知道是不是，她是沪市本地人吗？”郭湘又问。 “这个我真的不太清楚，要不我帮你问问？”易子琛说道。 “问林瑾吗？我听说你现在在追她？”郭湘笑问。 易子琛脸一红，点头，“我觉得她是个不错的女孩，我想试试……” 郭湘笑着点头，“我虽然也只见过她一次也觉得她不错，喜欢就大胆去追，别错过！” “嗯！”易子琛抿嘴笑笑，“那要不要我帮你问……” “算了，我直接去问于阿姨，她可能还知道得多一点。”郭湘说道。 郭湘又回到于蔓家，她刚才说过她这两天不上班。 于蔓见郭湘又回来有点惊讶，不是说好明天吗？ “于阿姨，我是有点事想问您。”郭湘说道。 “那进来坐吧，外面冷，我给你泡杯热茶。”于蔓把郭湘请进家里。 “于阿姨，您认识陈瑜的妈妈吧？刚才在百货商店碰到。”郭湘开门见山问起来。 “你是说文君啊？当然认识，多年朋友了。”于蔓倒了茶过来。 “你说什么？她叫顾文君？”郭湘霍一下站了起来，一定是她，不然不可能这么巧。 “对啊，怎么啦？”于蔓吓了一跳，差一点把手上的茶给打了。 “对不起，对不起！”郭湘忙扶住于蔓，“我看她很像我多年未见的一个亲戚，所以问一下……” 郭湘平静下来，万一是同名同姓呢？ “那您知道她是不是沪市本地人？还是从哪儿来的？”郭湘问。 于蔓眉头皱颦，“我认识她的时候她已经在沪市住了好几年了，不过刚刚认识的时候她的口音的确不像是本地的，这几年才慢慢说得像一点……” “我是在林瑾读初中的时候认识她的，那时林瑾老去她家蹭饭，她人很好，很温柔，说话总是轻声慢语的，很是优雅，至于以前我就不知道了。”于蔓说道。 郭湘沉思，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能性就很大了，她甚至连名字都没改，应该是不舍得丢掉父母赐予的姓名吧。 可是她为什么又不回京城？难道是为了躲避陆元平？ 很有可能。 可是她连自己的孩子也不要了？ “怎么样，她真的是你亲戚？要不要我帮你问一下？”于蔓说道。 “还是不了。”郭湘摇头，如果顾文君是有意隐瞒，她绝对不会承认。 自己要不要去试探一下？ 等等，如果顾文君就是顾振南的母亲，那陈瑜不就是他同母异父的妹妹？ 也不对，顾振南是八岁离家，顾文君如果生孩子才二十岁？陈瑜好像不止二十岁。 不，不，再想想，顾振南虽然是八岁离家，但那时候陆元平已经娶了程娟，那顾文君就是前两三年就跳河自杀的，不知什么原因没死。 到底是振南几岁离的家呢？ “于阿姨，林瑾和陈瑜是同学，那他们是不是同岁？今年几岁了？”郭湘问。 “过了年二十二岁吧。”于蔓说道。 二十二？顾振南是二十八，也就是他大概五岁的时候顾文君离家，然后生孩子还要一年时间，如果这样倒是对得上。 就不知道顾文君跳河的那年振南到底是几岁？ 他说过他还有印象当时母亲过得很不好，家里气氛几乎到达冰点，应该就是能记事的时候了，四五岁差不多。 这么一想郭湘又觉得很有可能陈瑜就是顾振南的妹妹，如果那样真是太好了，她是很喜欢陈瑜的。 如果振南知道自己的母亲还在，顾希德知道自己的女儿还在，不知道会多激动。 顶点 第五百二十八章 我是顾希德的女儿 中午于蔓留郭湘在家吃饭，她赚了一大笔佣金请吃餐饭也是应该的。 郭湘一边吃饭一边琢磨着该怎么去和顾文君相认。 “于阿姨，您能不能告诉我陈瑜家的地址，我想去拜访一下。我们是朋友，既然来到沪市，又是过年该上门去拜个年。”郭湘说道，“不管她是不是我的亲戚，也是长辈。” 于蔓点头，告诉了她陈瑜家的地址。 是个中学的地址。 “陈瑜的母亲是老师？”郭湘问。 “她父母都是老师，文君是音乐老师。”于蔓说道。 那就是了，这更可以肯定顾文君就是振南的母亲。 吃完饭郭湘回旅馆拿了两盒从京城带的特产，来到于蔓说的中学。 找到她家的楼，来到401房，敲门。 开门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看见郭湘并不认识，问了一声：“你找谁？” “这里是陈瑜家吗？我是陈瑜的朋友。”郭湘笑道。 “哦，你进来吧，可是我姐不在家。”陈璟开门，对里面喊了一声，“爸、妈，有客人来啦。” 郭湘看向陈璟，陈瑜还有个妹妹？那她也是振南的妹妹了？ 别说她和顾文君长得有七、八分像，和振南也有点像，倒是陈瑜并不怎么像，难道她像她爸？ 听到声音两人从房里出来，正是顾文君和陈瑜的父亲陈宁生。 “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陈瑜的朋友，我叫郭湘，从京城过来的。”郭湘笑着打招呼。 “你就是郭湘？”陈宁生走过来，“听小瑜说起过你，你也是小易的朋友吧？” “对。”郭湘点头，看来他们两家果然很要好，都知道易子琛的和林瑾的事儿了。 “前天陈瑜到我家拜年，今天我正好也有事儿到沪市来，也过来拜访一下。”郭湘笑着。 “欢迎欢迎！”陈宁生点头。 顾文君则倒了一杯糖水过来，说话很温柔，“请坐，喝杯热水，外面很冷吧？” 郭湘看向顾文君，近看更像，应该就是她了，便笑了笑，“还好，不是太冷。” “我听小瑜说过在京城认识了一个朋友，医术很高明，说你们一起在火车上救过一个人，说的就是你吧？”顾文君微笑说道。 “阿姨夸奖了，也没多高明，就是比陈瑜早工作两年多点经验罢了。”郭湘谦虚笑笑。 “听说你考上了研究生？”陈宁生问。 “是，今年刚考上，研一，下学期就要到医院轮转了。”郭湘回答。 “好厉害，比我姐还厉害呢。”陈璟在一旁说道。 郭湘看向陈璟，知道她可能是振南的妹妹看她的眼神就特别柔和，“你是陈瑜的妹妹？” “是呀，我叫陈璟，你可以叫我小璟。”陈璟笑笑，落落大方，倒没有这个年纪小女生的羞涩，郭湘很喜欢。 郭湘掏出一个红包塞进陈璟手里，“过年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姐姐给个红包……” 本来是预着于蔓家可能有小孩，不过没见着人没用上，正好给陈璟。 “不用、不用！”陈璟忙摆手推辞，她只是姐姐的朋友又不是亲戚怎么能要她的红包？ “是啊，她这么大的孩子怎么还能要压岁钱？”陈宁生和顾文君也连忙说道。 “那有什么，还没出嫁就还是孩子，我爱人家也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我每年都给红包，拿着吧，买点零食吃。”郭湘笑道。 陈璟就不好意思再拒绝，“谢谢姐姐！” 郭湘笑，孩子有礼貌，看来家里教得好，看陈瑜也知道。 郭湘打量房里，也就是个两房一厅的套房，厅里一边是餐桌，另一边是木沙发茶几，靠墙有一个很大的书柜，里面摆满了书。 看家庭条件一般，也就是现在这个年代正常的教师家庭。 郭湘看到边上的墙上贴满了奖状，上面还挂着几个相框，便走了过去。 奖状都是陈瑜和陈璟的，看来两姐妹从小都很优秀。 相框里有些相片，有顾文君和陈宁生年轻时候照的，还有陈瑜和陈璟小时候。 顾文君年轻时候的样子和顾希德相册里的几乎一模一样。 “顾阿姨，您年轻的时候长得真漂亮。”郭湘一边说一边开始试探，“不过有点奇怪，和我在京城一个老人家里看见的相片怎么那么像？” 顾文君一听大惊失色，陈宁生在身边拍拍她的背，眼神安慰她，笑着说道：“可能巧了，这世间长得像的人多的是。” “是啊，长得像的人是很多，可是刚好那位老人也姓顾，顾阿姨在京城有亲戚？”郭湘故作不知地问顾文君。 顾文君的脸一下煞白，陈宁生的脸色也变了一下，对陈璟说道：“小璟，你不是还要复习功课，回房间做！” “哦！”陈璟奇怪地看看郭湘又看看自己父母，什么也没问回了自己房里。 “你到底是谁？”陈宁生挡在顾文君身前，面色不豫地看着郭湘。 “叔叔您别误会。”郭湘急忙说道：“其实在这之前我也不知道顾阿姨，只是今天早上在百货商店偶尔看见她，才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个人，正好我前两天刚刚看过她的相片，她叫顾文君。” 陈宁生和顾文君对视一眼，顾文君神色激动，“你在哪里看见的？” “是顾希德顾老检察长家里。”郭湘盯着顾文君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 顾文君的眼泪一下流了出来，手捂着心脏处，身体都有点颤抖，陈宁生急忙扶住她，“文君，别激动，别激动……” 郭湘大惊，“阿姨有心脏病？有药吗？” “有、有！”陈宁生连忙去拿药，郭湘倒了一杯水过来，喂顾文君吃了药，她才慢慢平复下来。 “对不起阿姨……”郭湘很不好意思，没想到顾文君身体这么不好，自己是不是太冒失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身体不争气……”顾文君苦笑一声，“你应该猜到了吧，我就是顾希德的女儿。” “那您为什么不回家？您知不知道顾老有多想你，还有您的母亲，这些年因思成疾，前两年已经过世了……”郭湘说道。 “什么？我母亲……”顾文君大惊失色，脸色惨白。 顶点 第五百二十九章 当年的事 “您别激动！”郭湘急忙站起来，拉过顾文君的手，给她按摩劳宫穴，让她平静下来，“逝者己矣，节哀顺变！” 顾文君的眼泪滚落下来，“是我不孝！” “也不能怪你，当年的事……”陈宁生叹息。 “您……能不能跟我说说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顾老他一直很想您！”郭湘轻声说道。 “还有您的儿子……”郭湘又试探着说了一句，她知道顾文君当年诈死肯定是有原因的，可是她就不顾自己的孩子了吗？ “我……”说到儿子顾文君已是泪水涟涟，“是我对不起他……” “不怪你的，当年你要不是离开，也会害了他！”陈宁生摇头。 “怎么会？”郭湘不解。 “其实那时候文君已经有病了，只是当时自己不知道，当年她是想带孩子一起死的……”陈宁生叹气。 “什么？”郭湘大惊失色，才想起来顾振南说过母亲后来郁郁寡欢，很有可能她当时就得了抑郁症。 前世就有这样的病例，抑郁症的母亲把自己孩子杀死然后再自杀，说明当时顾文君已经病得很严重了。 而这个时代对抑郁症认识还很浅，搞不好会被成心肠狠毒，要不就是精神病。 当年她自己选的陆元平，陆元平对她不好，后来还和程娟藕断丝连，她不敢跟家里说，什么事都闷在心里，造成后来严重的后果。 “你如果认识我父亲，应该知道一些我当年的事……”顾文君平静下来，脸上满是悲伤之色，“当年嫁给那个人真是后悔终生……” “我们的关系一天比一天恶劣，后来我一天天就不想活了，连孩子也不想管，看着孩子就觉得他也不该生出来，那时我抑制不住想寻死的念头，那天孩子也许被我吓着了大哭，我才清醒一点没有带上他……” “我是在河边遇到文君的，那时候我家里也出现一些变故……”陈宁生接着说道：“当年动乱刚开始，我父母都被抓起来批斗，后来不堪折磨都死了，我妻子——前妻又得了重病……” “我把她送到京城，后来也是不治身亡，那时候真的觉得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也有点不想活了，我在河边遇到文君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河里，水已经快淹到她的脖子上……” “不知为什么我把她救了下来，可能真的面临死亡的时候又不想死了，我和她还真是同病相怜……”陈宁生苦笑。 “后来我知道了她为什么自杀，对她很同情，鼓励她好好活下去，可是她说不想回去面对，也不敢跟父母说，她没脸见他们……”陈宁生说道，“后来我就想到一招金蝉脱壳的方法……” “当时我前妻死后人还在太平间，那时还有很多死人，我就偷出了一具女尸，和文君身材差不多的女尸，我知道这很不道德……”陈宁生老脸涨红，“可是当时也没别的办法……” “我让文君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鞋子都脱下换到女尸身上，给了她我前妻当时带到医院的衣服，然后把女尸的脸用石头划烂，丢进河里……” 郭湘很惊讶，没想到陈宁生身为一个教师会做这种事，也许当时特殊的环境让人做出特殊的举动。 那女尸看不清面貌又穿着顾文君的衣服是很容易认错的，别说是二十年前，就是现在DNA技术也还不行，只有后世公安系统才有DNA鉴定方法，所以顾希德他们一定都被骗过去了。 “然后我就带着我前妻的骨灰，还有孩子，把文君一起带到了沪市。” “你说什么？孩子？”郭湘大吃一惊。 “是，我当时已经有了一个孩子，就是小瑜，如果不是有她，我可能也和文君一样跳下去了……”陈宁生苦笑。 那说明陈瑜就不是振南的妹妹了？ “陈瑜当时多大？”郭湘问。 “才几个月，还在襁褓中……”陈宁生说道。 这么说来那年振南应该就是六岁左右了，没想到陈瑜不是振南的妹妹，郭湘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也没关系还是一样很喜欢她。 而且还有陈璟，她才是振南同母异父的妹妹。 “那陈璟……”郭湘问。 “那是后来过了几年我们结婚才生下她。”顾文君说道。 “其实我把文君带回来时，她的情绪还是一直不稳定，后来我悉心照顾她，慢慢地她才好起来……”陈宁生说道，看向顾文君，“后来才日久生情……” “刚开始她连户口都没有，后来还是一次全国人口普查，我们谎称她失忆了不知道家在哪，然后才落户在我家里，后来我们才结了婚，有了小璟……”陈宁生说道。 郭湘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那您，不想回家看看？”郭湘看向顾文君。 顾文君一脸愧疚，“我没脸回去……，我对不起我爸妈……” “你还有一个孩子……”郭湘提醒，本来有点想说她把孩子丢下这么不负责任，可是当年她那情况还真不好说。 “他……，他父亲应该会照顾他吧？”顾文君喃喃说道。 “你太天真了，他不喜欢你，会喜欢你生的孩子吗？”郭湘摇头，“你不知道他过的什么日子。” “他……”顾文君慌忙抓住郭湘的手，“他怎么样了，他过得不好？” “不好，很不好……”郭湘说着，眼睛都有点湿了，有点不愿讲起振南小时候的事，很心疼。 “你走之后，陆元平就娶了程娟，就是那个藕断丝连的女人，后来还生了一个儿子，可想而知他们怎么会对他好，不是打就是骂，后来八岁的时候打得严重了，孩子离家出走……” “什么？”顾文君大惊失色，“那他现在怎么样了？找回来了吗？” “他在外面漂了好多年，陆元平谎称他被人贩子拐走了，顾老也以为他不在了……”郭湘苦笑，“后来他遇到了现在的养父母，到了湘南那个贫困的地方，过得很苦……” “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他……”顾文君泪水滚滚落了下来。 “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陈宁生觉得奇怪。 郭湘苦笑一声，“因为他是我的丈夫！” “什么？”夫妻俩都很震惊。 顶点 第五百三十章 不是亲生的 “你是南城的媳妇？”顾文君拉起郭湘的手，热切地看着她，她是自己的儿媳妇啊！ 郭湘笑笑，“他现在不叫南城了，他叫顾振南！” “他离家出走后遇到一家姓顾的人家，后来就给自己改名顾振南。”郭湘拉着顾文君坐下。 “当年陆元平也没怎么找他，两年后就想把他的户口注销，后来还是姥爷把他的户口迁到自己的名下，把他改顾，倒是和他自己想的一样。” “什么，陆元平竟然……”顾文君悲愤交加，又很愧疚。 “虎毒还不食子，儿子是他亲生的，他竟然这样对他，文君离开他是正确的。”陈宁生也很是愤慨。 “我们也是去年才回到京城和姥爷相认，振南可能……可能小的时候受的伤害太大，一直都不想回京城。”郭湘说道。 “是我害了他，都怪我……”顾文君的泪水又流了下来，想不到儿子会过得那么苦，她还以为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儿子至少会好一点，想不到……，他就是个人渣。 “那我还有个哥哥？”陈璟从房里走了出来，其实她刚才就觉得奇怪，所以一直趴在房门边听，想不到父母竟然有这么一段往事，更想不到姐姐竟然不是妈妈的亲生女儿。 当然她和自己还是同父，还是姐妹，而且两姐妹感情一直很好。 “你是我嫂子？”陈璟惊讶地看向郭湘，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一个哥哥，会有嫂子。 “你都听到了？”顾文君看向陈璟，眼里满是爱怜，“对，你还有个哥哥，你小时候和他长得很像，是我对不起他……” “妈……”陈璟抱住顾文君，她一直不知道原来妈妈以前过得那么不好，在她的印象中妈妈一直是温柔体贴的一个人，对她们从来不打骂，脾气很好，她以前竟然自杀过？ “小璟！”郭湘微笑着看向陈璟，她和振南的确长得比较像。 “嫂子？”陈璟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自己竟然有大哥，她就是自己的嫂子？ 她和姐姐还是朋友，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的事儿？ 郭湘笑笑，“很不可置信是吧？我早上看到你妈的时候也很吃惊，说明我们一家人还是有缘的。” “那大姐，不是妈您亲生的，她还不知道吧？”陈璟看向顾文君。 顾文君的脸有点微微变色，“她不知道，我从来没说过，我也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 “那时小瑜还那么小，她怎么会知道？那时候动乱，学校也都停课了，我和文君有段时间一直生活在乡下，这里的人都不知道她不是文君亲生的。”陈宁生说道。 “那姐姐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很难过？”陈璟说道。 顾文君和陈宁生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不安，是啊，任谁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亲生母亲心里都会不好受吧？ “那我们是不是不能去认外公了？”陈璟说道。 “陈瑜应该还好吧，我看她的性格很好……”郭湘犹豫说道，当然她也不敢保证，毕竟这个事太出乎意料了，谁也不知道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不是亲生母亲会有什么想法。 “那要不还是瞒着她？”陈宁生说道。 “可她现在也在京城……”顾文君满脸忧郁，“还有我爸，我真的没脸回去见他……” “阿……姨……”郭湘突然不知该怎么叫顾文君了，一下叫妈好像不习惯。 顾文君似乎也想到这点，拍拍郭湘的手，“你暂时叫我阿姨就行，等认回振南还有我父亲……，可是我有点害怕，不敢面对他们……” “阿姨，没事的，他们不会怪你，你不知道他们有多想你，特别是姥爷，他真的非常想念你，而且他很自责，总觉得当年是自己对你关心不够才造成那样的后果，他心里一直地您念念不忘……” 顾文君的泪水滚落下来，“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他……” “阿姨，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好在姥爷现在还在，您还有机会弥补，不然以后他不在了，您才会抱憾终生！”郭湘说道。 “可是，他们会不会怪我？振南是不是很恨我呀？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不是一个孝顺的女儿，我真的没脸见他们……”顾文君泣不成声。 “不会的，他们不会怪你，要怪只能怪陆元平，你也是受害者……”郭湘安慰顾文君，“如果您回去看看姥爷，他一定会很高兴。” “我……”顾文君看向陈宁生，心里还是很不安。 “不急，我们慢慢来！”陈宁生拍拍顾文君的手，“慢慢来，别着急！” 郭湘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心急了，这件事对大家都是一个很大的冲击，何况顾文君现在身体这么不好。 “那要不陈璟先跟我回去见见姥爷？陈璟现在也还没开学吧，姥爷要是知道您现在有了幸福的家庭，又生了一个孩子一定会很高兴。”郭湘说道。 顾希德那边也要一个缓冲时间，他年纪大了也是受不了大刺激的。 顾文君看看陈宁生又看看陈璟，“小璟，你……” “我可以的，我也想去见见外公……姥爷，北方叫外公是叫姥爷吧，也许他见着我了会高兴，也许就不怪妈您了。”陈璟说道。 “小璟说的对，姥爷也需要一点时间去适应。”郭湘回答。 “那，小璟如果愿意去就去看看你姥爷，住几天，至于小瑜那……”陈宁生也有点发愁。 “叔叔您别担心，陈瑜那儿我找时间跟她说，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偏激的想法。”郭湘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陈宁生叹口气。 “小郭，那晚上在家里住，再给我们说说振南那孩子的事儿……”顾文君温柔地看着郭湘，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能和小瑜能为朋友，说明她也是个不错的人。 “好！”郭湘也没有推辞。 “振南他现在在哪儿？”顾文君问。 “他有事去东北了，他以前在东北工作，是个石油工人。”郭湘说道。 “是吗？他以前一定过得很辛苦吧。”顾文君很是愧疚，因为自己害孩子以为年幼丧母，害得父母以为中年丧子，让他们那么痛苦，真的很不应该。 这些年她也想过要不要回去看看，可是一直没有勇气，她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们。 顶点 第五百三十一章 第一次约会 “振南现在还好，也在上大学，石油大学，东北那边厂里只是有点事儿让他过去。”郭湘说道，顾振南的事也是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以后有时间再慢慢说。 “他也上大学了？那就好！”顾文君点头，很担心因为自己的原因耽误了儿子一生。 “明天我在沪市还有点事儿，等我办完了，去火车站买票，小璟就跟我一起回京城吧？”郭湘说道。 “好啊！”陈璟愉快回答，她还没去过京城呢，正好还可以去姐姐单位看看。 另一边毫不知情的陈瑜正在紧张地工作。 好不容易抢救完一个病人，从手术室走了出来。 突然面前一片阴影，有人挡住去路。 她一边脱下口罩，一边往边上走，那人也走到边上，她往另一边走，那人也走到另一边。 哎，这人怎么回事儿？ 抬起头，面前的人竟是穆峰，刚才他是故意的？ 陈瑜惊喜，“穆队，你回来啦？” 穆峰摸摸鼻子，脸上有点不自然，“因为过年灾区那边也轮休了，我回来休息几天，过几天还要走！” “哦，那你要趁这个机会好好休息一下，伤都好了吧？”陈瑜问。 “没事了。”穆峰的耳根微红，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那个……明天是周日，有一个军博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军博会？”陈瑜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应该是军事相关的博览会，自己现在也算一名军人去了解一下也好。 便点了点头，“好啊！”从穆峰手里抽出一张票，对他笑笑，“多谢了！” “那……我明天来接你！”穆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不过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好！”陈瑜面色微红，这算是约会吗？ 穆峰收到肯定的回答，心情愉悦地走了。 之前一起振灾的时候还不觉得，陈瑜走后他就老想起她，常拿出她送的那个玉佛出来看。 玉佛是个弥勒佛，笑容可掬，让他想起陈瑜的笑脸，还有她发脾气时的样子，都觉得很可爱。 她送这个给自己应该不是单纯的道谢吧？ 何况她也给自己输过血，也算救了自己一次，两不相欠的。 所以她对自己是那个意思吗？ 可他又不敢瞎猜，万一自己想错了呢？ 可是自己对她呢？他想起自己和她认识到后来的点点滴滴，竟然都记得那么清楚，她笑的时候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哭的样子…… 所以自己对她也是有想法吗？ 他又不敢确定。 正好这次有机会回来，他决定试试。 第二天穆峰早早起了床，吃了早餐，换好军装开着吉普到医院宿舍楼底下。 陈瑜是住宿舍。 陈瑜今天也换了军装，既然是参加军博会穿军装会不会好一点？ 走到楼下，穆峰看见她，忙把车开了过来。 往车窗探了一下头，“上车！” “嗯！”陈瑜笑笑，走到副驾驶开门上车。 穆峰还是第一次看陈瑜穿军装，她的个子高挑，穿军装很好看。 “怎么？不好看？”陈瑜紧张地整了下衣领，她不是部队出身，还是有点害怕穿不出军人的样子。 “不会，很好看！”穆峰嘴角勾了一下，转动方向盘把车开了出去。 穆峰话不多，陈瑜觉得气氛有点尴尬，开始没话找话。 “那个军博会主要是展示什么？”陈瑜问。 “主要就是军事相关的设备、器械、枪械等，海、陆、空三军的都有。”穆峰说道：“我们国家现在虽然比不上国外，不过也慢慢发展起来，以后部队的设备会越来越先进。” 陈瑜点头，“我对这些一点都不懂，等会儿你能不能多跟我说说？” “好！”穆峰抿抿嘴，用余光看了陈瑜一眼。 她今天似乎化了妆，很淡，应该只涂了口红，不过看上去很好看，显得嘴唇特别丰润，不由又多看了一眼。 “怎么了？”陈瑜的身体都有点僵。 “没，你绑一下安全带。”穆峰指了指她身侧，耳根微红。 “哦！”陈瑜脸上也是一红，连忙拉了安全带过来插进边上的卡扣里。 “军博会是只有军人能参观吗？”陈瑜问。 “不是，普通市民也可以去，不过要凭票入场。我们国家的实力也要让大众了解。”穆峰说道。 “嗯。”陈瑜点头，她对这些是真不懂，自己虽然学医但以前从来没想过会成为一名军医。 没过多久两人到了市区，进入开军博会的展览馆。 已经有很多人排队入场，有军人也有普通百姓。 穆峰带着陈瑜进场，陈瑜很是好奇。 展览馆很大，展示了各种航空、航天、军队、公安、武警、船舶等各领域的先进设备，还有各种雷达、光电、信息技术方面的设施，看上去很不错。 穆峰一边带着陈瑜走一边给她讲解。 陈瑜听得津津有味，对穆峰也很佩服，他知道的真多啊。 不懂的地方陈瑜也是虚心请教，两人聊得很愉快。 突然后面传了一声呼叫，“穆大哥？” 两人转身，穆峰看到眼前的章慧眉头微蹙，点了点头。 “穆大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不是在灾区吗？”章慧惊喜地看着穆峰，他回来穆青怎么没告诉自己？ 之前他是去南方振灾没办法，现在他回来了怎么不跟自己说？ “我也刚回来，过几天还要走。”穆峰冷淡说道。 “这样啊？”章慧有点失望，那以后不是又见不着了？ 为了向穆峰靠拢，她听说有军博会特意过来看的，就是想多了解一点以后好和穆峰有共同话题。 “这位是……”章慧看向穆峰身边的陈瑜，他怎么和一个女人单独在一起？ “这是我战友！”穆峰眉头皱起来，不想跟章慧说更多，以免给陈瑜带来麻烦。 “这样啊，你好！”章慧看向陈瑜，“我是章慧，是穆青的朋友。” “穆青是……”陈瑜看着章慧。 “穆青是我妹妹，她是我妹的朋友。”穆峰说道。 “哦！”陈瑜点头。他妹妹的朋友认识他也不奇怪。 “穆大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这里有好多东西我都不懂，你可以跟我说说吗？”章慧热切地看着穆峰，又转向陈瑜，“同志，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陈瑜笑笑，就是介意也不好意思说，何况他们认识在先。 第五百三十二章 我对她没想法 穆峰有点无奈，“那就一起走吧！” 章慧高兴地走在穆峰和陈瑜中间，眼神不时朝穆峰看去，脸色微红。 几人继续往前走，穆峰的态度明显冷淡了很多，话也少了。 章慧倒是很兴奋，一直叽叽喳喳的，陈瑜一直没说话。 穆峰看了陈瑜一眼，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 看了几个地方，穆峰停下脚步，“我等会儿还有点事儿，陈瑜我先送你回去吧？” “好，麻烦穆队！”陈瑜点头。 “啊，你们就要走了？那我……”章慧有点意外，她还没和穆峰呆够呢。 “我还有事儿，你自己慢慢逛吧！”穆峰淡淡说道。 “再见！”陈瑜有礼貌地和章慧打了声招呼。 “再……见！”章慧撅起嘴，穆教官怎么能这样？好不容易遇到也不多给自己一点时间，他就真的这么忙吗？ 陈瑜和穆峰上车，穆峰很不好意思，“对不起……” 好好的约会被人给搅了。 “没事！”陈瑜摇摇头，其实她看出来了，那个姑娘对穆峰有意思。 “那个章慧，只是你妹妹的朋友？”陈瑜问。 穆峰愣了一下，打火开车，“我之前去他们学校做过军训教官，就认识了。后来她又认识了我妹妹，来我家玩过。” “她还是学生？”陈瑜有点惊讶。 “嗯，京城医科大的研究生。”穆峰点头。 “是吗？我有个朋友也是京城医科大的研究生，叫郭湘，你认识吗？”陈瑜问。 穆峰一愣，她和郭湘居然是朋友？ “认识！”穆峰点头，“她和我妹妹也是朋友，其实章慧算是通过郭湘认识的。” “你们和郭湘也是朋友？”陈瑜很惊讶，真想不到啊，“我前两天还去她家拜年了。” “是吗？”穆峰抿了抿嘴，“她还好吗？” “挺好的，我看她和她爱人很相爱，让人羡慕。”陈瑜笑道。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穆峰很好奇。 “有一次去滇南偶尔相遇，后来在火车上又一起救了个伤者，我们也算志同道合，就这样成了朋友。”陈瑜说道。 穆峰点头，可以想象得到郭湘救人的样子。 “我妹妹认识她好几年了，有一年我妹出差，无意中被人贩子抓走，是郭湘救了她，后来就成了好友。”穆峰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陈瑜点头，“郭湘还真是个很神奇的人，感觉她无所不能，哈哈！” 穆峰嘴角勾了勾，之前被章慧打扰的不快也渐渐消散了。 “你和那个章慧……”陈瑜转头看向穆峰，还是问了出来，她不想自己成为第三者。 “我和她没什么。”穆峰急忙说道，不想陈瑜误会。 “可是她对你似乎不那么简单……”陈瑜说道，刚才章慧那样子自己还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也许她误会了。”穆峰说道，“在京医大做教官的时候，有一次一个老师想对她图谋不轨，她请我帮忙，虽然当时我没义务帮她，不过我是军人，也不想一个女孩有事就答应了，后来她谎称我是她对象，当时那情况我也不好否认……” “原来如此！”陈瑜点头，“就这样？” “还有一次……”穆峰看向陈瑜，干脆一次说清楚，以免以后还有误会，“你知道我离过婚吗？” 他紧张地看向她，如果她嫌弃自己，那可能就没机会了。 “我知道，我听医院的人说过。”陈瑜点头，脸色微红。 穆峰松了口气，她既然知道还答应自己出来，那她心里应该是不介意的吧？ “有一次我和朋友出去吃饭，正遇到郭湘和章慧他们也在那儿吃饭，那天我前妻的妹妹过来想让我和她姐姐复婚，我自然是不同意，那人就纠缠不清。” “后来是章慧站出来说她是我对象，把前妻妹妹气走了。”穆峰说道，“就这两次的事儿也许让章慧误会了我对她的态度。” “其实那两次之后我几乎没和她再联系过，不过她又通过郭湘认识了我妹妹……” 说到这穆峰也有点头疼，“可是她和我妹妹成为朋友，我又不能阻止，再说她也没有明说什么……” “但我对她绝对没有一点意思。”穆峰果断说道。 这样吗？陈瑜点头，他跟自己说这些是向自己解释吗？ 那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吗？她不好意思问出来。 穆峰见陈瑜不吭声，难道她是介意了？ 两人一下沉默下来。 回到部队，穆峰把陈瑜送到宿舍楼下。 陈瑜向他摆手，“穆队，今天谢谢你，让我了解到很多军事知识。” “……”穆峰点头，只是这样吗？ “过几天你还要回灾区，自己小心点。”陈瑜看着他。 “好！”穆峰点头，见陈瑜进了宿舍才开车走了。 回到自己宿舍，穆峰躺在床上，双手枕着头，不知道今天和陈瑜到底算有没有进展？ 如果没有章慧本来可以很好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不行，得找妹妹说一下。 不管自己以后和陈瑜怎样，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喜欢章慧的。 穆峰想了想，起身出门，开车回家。 回到家难得一家人都在，连父亲都在家。 “哥，你终于舍得回家了？不是前天就回来了吗？也不回家看看。”穆青不满地撅起嘴。 “部队里有事儿。”穆峰随口说了一句，“这两天会在家休息，过两天我还要去灾区。” “还要去啊？”林淑华很心疼，“还要去多久？” “不知道，长则两三个月，短则一个月吧。”穆峰说道。 “大哥太辛苦了。”穆青吐槽归吐槽，不过还是心疼哥哥的。 “这段时间章慧有没有联系你？”穆峰问穆青。 “章慧？没有啊。”穆青摇头，“不过你刚去灾区的时候她问过了一次你部队的电话，我没跟她说，怎么了？” “今天去军博会遇到她，她对我似乎有什么误会，以后如果她再说什么，你不要答应她，我对她没有想法。”穆峰说道。 “她对你哥有意思？”林淑华问穆青，怪不得上次穆青生日她主动留下来干活。 “嗯，她跟我说过，当时那个胡苹纠缠不休，我还支持她来追大哥，但这毕竟只是她单方面的想法，我当然还是更尊重大哥的意思。”穆青说道。 “她早说过，你还支持？”穆峰皱起眉头，怪不得她误会那么深，以为自己家人也支持她，所以认为自己对她也有意思？ “以后她再找你，你就说我不喜欢她，如果她只是和你做朋友我不反对，但我这里是绝对不行的。”穆峰坚定说道。 “哦，知道了。”穆青嘟了嘟嘴。 林淑华则有点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好不容易有个姑娘喜欢他，他为什么又不喜欢人家？ 不过她也不敢勉强儿子，他已经离过一次婚，不想他又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以后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第五百三十三章 大哥是怎样的人 陈瑜回到宿舍脱了军装挂起来，往床上一躺，想着今天和穆峰去军博会的事儿。 没想到他和郭湘居然也认识，他的妹妹和郭湘还是多年好友？ 那郭湘对他们应该比较了解吧？ 今天自己和穆峰单独出去算约会吧？不然他怎么不请别人？ 要不要问问郭湘的意见？ 陈瑜打电话到郭湘家，她家人说她不在，陈瑜才想起自己带了消息给她说沪市有房源，她应该是去沪市买房了。 那就过两天再打电话吧，不过穆峰过几天又要回灾区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再约自己？ 还是自己要不要主动点？陈瑜拿不定主意。 郭湘这边顾文君留她住下，晚上和陈璟住一间房。 房里是两张单人床，其中一张就是陈瑜以前睡的。 过年的时候陈瑜还用过，被褥都是干净的，郭湘就睡陈瑜那张床。 “嫂子，你能和我说说我大哥的事吗？” 隔着一个床头柜，陈璟侧过身看着郭湘，以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哥哥，很是好奇这个大哥是个怎样的人。 “好啊！”郭湘点头。 讲起往事，当年顾文君嫁给陆元平，然后种种不幸，后来跳河自杀，然后陆元平娶了程娟，他们虐待顾振南。 “他们怎么这么坏？”陈璟听了一脸义愤填膺。 “后来他们又生了自己的孩子，有一次因为孩子脸上有一点包，那个女人就说是你大哥打的，夫妻俩把你大哥打得面瘫，耳朵也聋了一半，他最终忍受不了，离家出走了。” “那时你大哥才八岁……”郭湘讲到这也很是感慨，心疼老公。 “他们真是太坏了，对一个孩子怎么能下这样的毒手？”陈璟听了气得要死，“下次如果见着他们一定对他们不客气！” 郭湘笑笑，果然还是个孩子。 然后又把顾振南开始流浪，后来遇到顾建国夫妻，之后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大哥真是太可怜了。”陈璟都快哭了，没想到大哥的经历这么坎坷，对比一下自己简直太幸福了。 “是啊，所以我们很珍惜现在的生活。”郭湘说道。 “嫂子，那你是怎么认识我大哥的？”陈璟很好奇。 她跑到郭湘的床上，跟她挤在一起睡。 郭湘笑笑，这个小姑子还是挺自来熟的。 “我的经历也是很……”郭湘笑笑，不知该怎么说，可以说是离奇吧，当然穿越的事是不能说的。 “快跟我说说。”陈璟搂住郭湘的胳膊，觉得大哥和嫂子都好神奇，跟自己平时接触的人很不一样。 郭湘就把自己出差，后来遇到泥石泥被人救了，然后失忆，再后来落水被顾振南救了嫁给他的事儿大概说了一遍。 “这么离奇，嫂子你以前还失忆过？”陈璟瞪大眼睛，比自己看的电视剧还精彩，“那现在都想起来了吗？” “想起了一大半，还有一些不记得。”郭湘半真半假的说道，主要这一世有些经历自己不知道，但父母亲人这些又都和前世一样，所以也算记得。 “后来呢？”陈璟又问。 郭湘又把后来顾振南受伤，两人差一点离婚，后来治好后又和好的事说了一遍。 “啊？你们还闹过离婚？”陈璟大吃一惊，“还好没离成，不然我大哥肯定后悔死了。” “是啊，还好没离！”郭湘笑笑，自己也很庆幸呢。 “不过我大哥当时也是为你着想吧，嫂子您别怪他。”陈璟说道。 郭湘笑，想不到小姑娘这么快就替她哥哥说话，拍拍她的手，“我当然不怪他，如果怪他我们就不会在一起了。” “你们一定很相爱吧？”陈璟抬头看郭湘。 “嗯，我们的感情很好！”郭湘点头，回答得很肯定，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她想没有什么能再让两人分开了。 “真羡慕你们！”陈璟搂紧郭湘的胳膊。 郭湘笑着刮刮陈璟的鼻子，“你还小，知道什么是爱？” 陈璟皱皱鼻子，“我虽然没谈过恋爱，不过听到你和大哥的故事，就想到什么叫‘坚贞不渝’，什么叫‘生死相许’。” 郭湘点头，陈璟倒说的没错，自己和顾振南经历过那么多，算得上是生死相许了。 “对了，你不是说大哥去东北了吗？那我这次去京城不是见不到他了？”陈璟问。 “不会，他过几天就能回来，再说还要见姥爷呢，姥爷如果知道你是他的外孙女，肯定很激动。”郭湘说道。 “我姥爷是怎样的人？”陈璟又问。 “姥爷啊，是个很威严的人，他以前可是个大检察官。”郭湘说道。 “哇，这么厉害，我也要考公安大学，以后是不是也可以成为检察官？”陈璟说道。 “那可不一样，虽然都是公安系统，可公安大学出来八成是在公安局，做检察官可是要学法律专业，要考政法大学。”郭湘说道。 “这样啊？那我要好好考虑一下。”陈璟说道。 “你还有一个学期考虑倒是不急。”郭湘笑道，“不过如果你能考上政法大学姥爷肯定会很高兴。” 自己和振南的专业和政法都不沾边，如果外孙女能上政法大学顾希德一定很高兴吧。 而且私心一点说，做政法比做公安还是安全一点，毕竟陈璟是女孩子。 “嫂子，明天你去办事儿我去买火车票，等你办完事儿我们就去京城。”陈璟说道。 “好！”郭湘笑，小姑娘还挺心急。 “早点睡吧，很晚了。”郭湘说道。 “嗯！”陈璟回到自己床上，两个人睡单人床还是有点挤的。 过了一会儿就传来陈璟均匀的呼吸声，郭湘轻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没一点心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郭湘在顾文君家吃过早餐去找于蔓。 今天的花园洋房是在浦东，是一个单独的院落。 两人到的时候郭湘很吃惊，这简直就是一幢别墅啊，两层欧式建筑，外面有铁门拦着，里面还有很大的院子，有一大块草坪，和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民国公馆一模一样。 “这以前是白公馆，白家以前在沪市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后来解放你也知道了，都缴了公，再后来才被还了回来。不过白家人可能那几年被斗怕了，怕有什么变故，就想着出国，所以要卖这房子。” “你看看，多漂亮的房子，一看以前就是资本家。”于蔓又羡慕又有点酸地说道。 郭湘点头，这种房子后世可以卖到几亿啊，还有价无市，无论如何也要把它买下来。 顶点 第五百三十四章 回京城 于蔓在铁门前按门铃，没多久出来一个中年人，穿得很体面，一看以前就是有地位的人。 看到于蔓和郭湘，房主对两人点点头，“进来吧！” 两人走入院子，可能因为冬天，或者他们急着走，没有怎么打理，院子里的草坪有些发黄，有些地方已经没有长草，不过因为沪市的天气潮湿倒也没有全部死掉。 边上几棵树倒是长得很好。 走进屋里，还真是民国时期的装饰，虽然有点旧，但看着挺不错，几乎没有遭到什么破坏，可能当时没收后就没有用一直关着。 大厅里甚至还有水晶吊灯，一看以前就是很有钱的大户人家。 两人楼上楼下看了个遍，地上铺着地毯，两层楼都有卫生间，还有马桶和浴缸。 房间里贴着墙纸，虽然有些已经翘起，不过可以贴新的，完全不影响。 家具也都是以前的老家具，厚重沉稳，有大家风范。 还有个超大的书房，里面甚至还很多书籍。 如果他们要移民，这些东西应该都不带走吧。 于蔓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洋楼，大开眼界，这才是真正的有钱人，自己那算什么？ 郭湘最满意的是外面那么大的院子，可以养宠物，可以开Party，如果住在这里肯定很舒服。 虽然自己现在不可能来住，以后可说不定。 “怎么样？”房主问郭湘。 一看郭湘就是买主，虽然年轻，可是气度不凡，而且看穿着打扮比一般沪市人都要时髦。 “不错！”郭湘点头，“这楼房地契都有吧？” “有的。”房主点头，没有也没办法卖。 “您开价多少？”郭湘问。 “十五万！”房主说道，一点不含糊。 “这么贵呀？”于蔓吃了一惊，是昨天那石库门楼的两倍，虽然这里大一点，可是这里还没有那边生活方便。 而且说实话浦东相比市中心偏远了一些。 不过郭湘是知道以后浦东会开发起来，以后这里也是寸土寸金，而且这别墅加上这院子起码有六百多个平方吧，超值钱！ 主要是自己手里有钱不慌，这么好的楼以后想买都买不到。 “我想问问，如果我买下来，里面的家具包括书籍什么的是不是全都留下来，都给我？”郭湘问。 “对的，我们也带不走。”房主点头，“我父亲和妻儿都已经在国外了，我只是留下来处理房产的事，所以这些东西都不会带走，如果你买下房子，里面的东西都送给你。一旦成交我就把钥匙给你，以后里面的东西就都是你的了。” 郭湘满意地点头，“那行，我买下了！” 于蔓急忙拉拉郭湘的袖子，“小郭，也不讲讲价？” “算了，我很喜欢这里，房东先生也有诚意，我也痛快一点，就不耽误大家的时间了。”郭湘笑道。 “郭小姐是爽快人。”房主也很高兴，“那我们马上去办过户手续？” “好！”郭湘点头。 接下来也是一手交钱一手交楼。 郭湘重新买了把大锁把院子锁上，把钥匙交给于蔓，委托她打理这房子。 “于阿姨，要是有人租这房子，可以出租，只要是正当用途，正当人家或单位都可以出租。”郭湘说道。 其实在后世这样的老洋房被很多单位租用，比如做银行总部，还有被当成外国驻沪办事处或领事馆，也有一些导演租这些房拍电视剧，特别是民国剧，据说琼瑶好几部剧就是在内地租的公馆拍的。 所以这老洋房也不是就会一直空置，还是大有用途的。 照例也给了于蔓一千多的中介费，于蔓简直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郭呀，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楼你还要吗？”于蔓问，她现在可是见识到了，这小郭是真有钱，十几万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现在沪市能拿出这么多钱的人都没几个。 “要啊，多多益善。”郭湘笑道。 之前虽然投资核磁共振项目花了六百万，可还在三百多万，而且以后还会有，所以根本不用发愁。 承包那废油井真是太明智了，不然哪来那么多钱，就是自己那几个工厂一年也赚不了多少钱。 所以说那些油老板煤老板财富简直不可估量，以前知道他们有钱也没想到这么有钱，现在自己成了油老板才知道是真的发横财。 当然和后世那些百亿千亿身家的富豪还是不能比，不过自己现在有资金在手，以后也可以搞房地产，各种赚钱的生意，自己未必不能成为那些富豪。 回到顾文君家的时候，陈璟已经买好了火车票，顾文君也给郭湘准备了好多礼物。 当然他们也只是一般家庭自然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但都是他们的心意。 “小郭呀，你回去之后好好和我父亲说，别吓着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我在家等你的消息，万一他不肯原谅我，我……”顾文君有点不知所措。 “阿姨您放心，一定不会的，您也做好心理准备。姥爷肯定很想见您！”郭湘说道。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顾文君说道。 郭湘和陈璟坐的下午的火车，到京城已是半夜，到了家郭湘没有打扰顾希德和张婶，让陈璟暂时和自己睡一晚。 第二天张婶起床的时候发现郭湘房里有人才知道她回来了。 知道她肯定回得晚也就没打扰她，和顾希德说了一声，他也让她别叫郭湘，让她好好睡。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郭湘醒了，把陈璟也叫了起来，两人一起出房洗漱。 张婶看见还有个小姑娘有点吃惊，想不到有客人？ “张婶早！”郭湘打招呼。 “小郭昨晚回来的？”张婶笑问。 “嗯，昨天回来已经半夜，就没吵醒你们。”郭湘说道。 “那你们洗漱，我去跟老爷子说一声。”张婶说道。 “张婶，家里还有没有新的毛巾和牙刷？”郭湘问。 陈璟还是第一次出门也没经验，除了带自己换洗的衣服，其他什么也没带。 “有，我去给你拿！”张婶说道。 拿来毛巾牙刷，陈璟很乖巧地说了一声“谢谢张婶”。 张婶看看陈璟总觉得她有点面熟，又不好意思问。 顶点 第五百三十五章 女儿还活着 等两人洗漱完，张婶也把早餐端了出来。 顾希德见有客人也走了出来。 郭湘站了起来，拉了一下陈璟，她也急忙站起来。 “姥爷！”郭湘叫了一句。 “回来啦？”顾希德笑笑，“还有位小客人？” 陈璟看看顾希德，这就是姥爷？顿时有点紧张。 “这是姥爷！”郭湘说道。 “姥爷好！”陈璟也急忙叫了一声。 顾希德看看陈璟，笑了笑，“很漂亮的小姑娘，你们接着吃，不用管我。” 说完在边上坐了下来，又看了看陈璟，总觉得她有点眼熟。 陈璟有点忐忑，不知怎么跟顾希德说自己。 郭湘也在思考，怎么跟顾希德说顾文君的事。 两人坐下，郭湘看向顾希德，斟酌着说道：“姥爷，我有件事想跟您说，您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一定别激动！” “什么事儿？”顾希德惊讶。 郭湘看看他，问边上的张婶，“姥爷这几天身体还好吗？平时有没有吃药，如果有赶紧拿过来备着！” “啊？”张婶吓了一跳，连忙说道：“顾老心脏没问题，平时就是血压有点高，不能太激动。” “那姥爷……”郭湘看着顾希德，“您深呼吸，我下面要说的事您一定要冷静。” 她这么一说搞得顾希德都紧张起来，“不是振南出事儿了吧？” “不是、不是！”郭湘急忙说道，指了指边上的陈璟，“姥爷有没有觉得这孩子有点眼熟？” “有，刚才我就想说来着。”顾希德看向陈璟，陈璟都紧张起来，“这么看和振南怎么长得有点像？” “对，她就是振南的妹妹。”郭湘说道，紧紧盯着顾希德，万一他有点什么事好急救。 “振南的妹妹？我又没第二个女儿……”顾希德又看向陈璟，“我弟家的孩子和振南长得也不像啊，她……” 突然顾希德想到什么，但又觉得不可能，他死死盯着陈璟，越看越觉得她长得像女儿文君。 “姥爷，她就是您的女儿顾文君的孩子，您的女儿她没死！”郭湘终于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顾希德霍地站了起来，气息急促。 “姥爷，您别激动，听我慢慢说。”郭湘忙过去扶住顾希德，轻拍他的后背帮他顺气，又叫陈璟，“小璟过来，叫姥爷！” “姥爷！”陈璟也很激动，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还有姥爷。 “她……真的是文君的孩子？”顾希德双手颤抖地朝陈璟伸去，陈璟连忙握住他的手，“是，我妈是顾文君，我就是她的孩子，她没死，一直在沪市……”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张婶也惊叫，她照顾顾希德多年，也一直以为他早就没有儿女，后来好不容易找回外孙，现在竟然连女儿都还在？ “姥爷，您坐下，我慢慢跟您说。”郭湘扶顾希德坐下。 “当年振南妈的确是自杀了，不过并没有死，被人救下了，你们看到的那具尸体并不是她，而是别人……”郭湘说道。 “什么？”顾希德震惊，那个自己祭拜了多年的人是别人？ “当年……”郭湘便把顾文君跳河，陈璟父亲陈宁生无意中救下顾文君，然后偷了别人的尸体冒充，带着她回沪市，后来结婚生子的事大概说了一遍。 “那文君真的还活着，一直在沪市？”顾希德激动地看着陈璟。 陈璟点头，“是，我妈一直都在，只是身体不是特别好，不过活得好好的。” “那她怎么不回来看我？”顾希德眼圈红了起来。 “我妈她，她说她没脸见您，她怕您不原谅她……”陈璟的脸红了起来，其实她也有点不理解。 郭湘也叹气，也许没有她那样的经历很难理解吧。 “她怎么那么傻？我怎么会怪她，我只怪我自己当年没有好好照顾她，让她吃了那么多苦，让她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称职……”顾希德老泪纵横。 “姥爷，怎么能怪您，您当时也不知道，您工作那么忙……”郭湘急忙安慰他，他们又没有生活在一起，如果顾文君自己不说，老人还以为她过得很好呢。 “可是如果我多关心她一点，也不至于……”顾希德红着眼睛，“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郭湘感慨，也只能怪她自己，像顾家这样的地位，她稍微强硬一点也不会被人欺负成那样。 可能生活过得太优越，太天真了，没有一点心机，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其实陈璟爸爸说，当年她妈是得了病才自杀的，也是养了几年才慢慢好起来。现在看来当年她应该是得了抑郁症，她自己也控制不住。”郭湘说道。 抑郁症其实是很可怕的，他们的生活是灰色的，看不到希望，很多得抑郁症的人自杀。 “不过一般人都不太了解抑郁症，所以不会引起重视，你们更不知道，好在一切都过去了……”郭湘说道。 “那你妈现在还好吗？”顾希德急忙问。 “很好，她现在很平和，和我爸的感情也很好，平平淡淡地过着小日子。”陈璟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顾希德点头，其实父母不求儿女能有多大成就，只要身体健健康康，日子平平淡淡也是福。 “你妈怎么没和你一起来？”顾希德又问。 “她……有点害怕……”陈璟看了郭湘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是怕您不原谅她，她自己对京城也有阴影吧，就让小璟先过来看看您，让你们双方都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也都能接受一点。”郭湘说道。 顾希德点头，他能理解，女儿就是不想来京城，不想让陆元平知道她还活着吧。 “那我去沪市看她也行。”顾希德说道。 “姥爷，您年纪这么大了，别急……”郭湘忙说道，“等会儿我给妈打个电话，我们双方约好再说，都给对方一点缓冲的时间。” “也好！”顾希德点头，“那小璟在家里多住些日子。” “好。”陈璟点头，“不过我下学期就要高考了，开学前要回去。” “那也得过了正月十五吧？在这里多陪陪姥爷，给姥爷说说你妈这些年的事。”顾希德说道。 “哎！”陈璟点头。 第五百三十六章 你对他有意思？ “振南还不知道吧？快给他打个电话。”顾希德说道。 “哎，我马上打。”郭湘点头，去打电话。 不过顾振南去油井了，一时找不到人。 “振南他不在，应该是在油井，他现在的项目要在油井做实验。”郭湘说道，“我想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他如果知道妈的事可能会分心，在油井工作也会有危险。” “对、对，那就先不说，先别打扰他。”顾希德忙说道，当然是安全最重要。 “你看，光顾着说话早餐都凉了，我去给你们再热一下。”张婶说道。 “谢谢张婶。”陈璟乖巧说道。 张婶很高兴，看来顾老这个外孙女也教得很好，老人家有福了。 吃了早餐，顾希德叫陈璟和郭湘到他房里，又拿出相册给陈璟看。 “你看，这就是你妈年轻的时候，和你长得很像，那时多漂亮。”顾希德指着相册里的相片说道。 陈璟很是好奇地看相片，“原来妈妈那时候就会弹钢琴啊？” “你妈是文工团的钢琴老师，很厉害的。”顾希德说道。 “怪不得，我妈现在是我们学校的音乐老师，我们学校只有她一个人会弹钢琴呢。”陈璟说道。 “她现在是中学音乐老师？”顾希德问，虽然中学老师也不错，不过跟在文工团比还是差很多。 “嗯，我听说我爸说以前我妈是没工作的，后来也是学校没音乐老师让我妈去代课，做了好几年代课老师，慢慢补文凭，年年参加考核，后来才转正的。”陈璟说道。 顾希德有点心疼，看来这些年女儿过得也不是很好。 “那你爸呢，是做什么的？”顾希德问。 “我爸也是老师，不过他是物理老师。”陈璟说道。 “老师也好！”顾希德点头，虽然比较清贫，但至少很稳定。 “看这张相片，是你妈读书的时候照的，和你现在差不多大，你看简直一模一样。”顾希德翻到另一张相片。 “嗯，我长得像我妈，我姐像我爸。”陈璟说道。 “你还有姐姐？”顾希德惊讶。 “对了，姥爷，还没跟您说过，陈璟的爸爸陈老师以前结过婚，妻子因病过世了，留下一个孩子。妈去沪市的时候孩子也才几个月大，从小是妈带大的，她还不知道妈不是她的亲生母亲。”郭湘说道。 “这样吗？”顾希德点点头。 “你知道她是谁吗？就是前两天来我们家拜年的陈瑜，就是那个军医。”郭湘笑道。 “原来是她？还有这么巧的事儿？”顾希德很惊讶，他还挺喜欢那个女孩子，想不到这么巧。 “是啊，那天她来的时候我们都还不知道她就是妈的大女儿。”郭湘说道，“不过这样一来，就要跟她说出真相了，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那孩子我看性格蛮开朗，应该还好吧？”顾希德想了想，“不管怎样，她叫文君一声妈，我也把她当亲外孙女。” “谢谢姥爷！”陈璟展开笑颜，其实她挺担心姐姐的，就怕她会觉得他们都是一家人，就她一个外人，如果大家都能接纳她，她心里应该会好受一点吧？ “下午我去找她谈谈。”郭湘说道，这件事迟早都要知道的，其实自己不介意多一个小姑子，就把她当妹妹吧，本来两人也挺谈得来。 “我也想去，我还没去过我姐单位呢。”陈璟说道，其实她和陈瑜从小感情很好，陈瑜从小也很优秀，她一直以姐姐为榜样。 “你还是先别去，我先和她谈，以后我再带你去。”郭湘说道。 “哦！”陈璟点点头，其实她还是有点担心，如果是自己突然知道自己妈妈不是亲妈，会不会很伤心？ 吃过午饭郭湘打了个电话给陈瑜。 陈瑜接到电话很惊讶，“你说你要过来看我？” “是啊，我还没去过部队医院，想去见识见识，怎么，不欢迎？”郭湘笑道。 “当然欢迎，只是没想到你会过来。”陈瑜笑，“这样，你两点钟过来吧，我到外面接你。” “好！”郭湘挂了电话，从家里拿了点东西，开车到陈瑜的部队医院。 到的时候陈瑜已经在门口等，因为医院是在部队里面，所以还要登记，郭湘便登记了姓名，把车停在外面。 “来，这是给你的！”郭湘把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这么客气做什么？”陈瑜笑，也没有推辞。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陈瑜问。 “在家也没什么事儿，我爱人去东北了，正好有空。”郭湘说道。 “怪不得，我说你怎么有空来看我。”陈瑜看玩笑说道，“直接去我医院？” “不打扰你上班吧？”郭湘问。 “没事，现在工作也不忙。”陈瑜带着郭湘进了医院，到了她工作的急诊室，刚刚上班也没什么人。 部队医院并不像外面的医院那么忙，病人不多。 郭湘还是挺好奇的，看医院和普通医院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来看病的都是军人。 “来这边坐吧！”陈瑜带郭湘到她办公室，办公室都是急诊室的医生，各人都有位置。 陈瑜把郭湘带来的东西拆了一包出来发给大家吃。 “陈瑜，这是你朋友啊？”有人好奇。 “嗯，我朋友来看我。”陈瑜笑笑，让郭湘坐自己位置上，自己拖了把椅子坐过来。 “看来你和你同事关系不错？”郭湘看陈瑜。 陈瑜点头，“大家都很好相处。” “你怎么样？下学期不是也要开始轮转了？”陈瑜说道：“不过难不倒你，你以前工作过都有经验了。” “对，没什么好担心的。”郭湘笑笑，心里琢磨着怎么跟陈瑜说顾文君的事。 “对了……”倒是陈瑜先开口，“你认识穆峰吧？” “穆峰？认识呀，你知道他？”郭湘惊讶，“他是我朋友的哥哥，之前是通过我朋友认识的。” 陈瑜抿嘴笑，“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大头兵吗？他就是穆峰，也是我们去振灾时的领队，我们都叫他穆队。” “这么巧？原来是他呀！”郭湘笑起来，“怎么，你对他有意思？” 第五百三十七章 你就是那个女孩 “我也不知道。”陈瑜脸一红，“昨天他邀请我一起去参观军博会我就去了……” “哦——”郭湘的声音上扬，“原来都约会过啦？”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约会……”陈瑜抿了一下嘴，“本来我们聊得还挺愉快，谁知半路杀出一个叫章慧的女人……” “章慧？她也去了？”郭湘眉头微颦。 “我听穆峰说章慧是你同学？她是不是喜欢穆峰？”陈瑜问。 郭湘点头，“章慧是我舍友，不是同专业的同学，她也算是通过我认识了穆峰，对他一见钟情，不过穆峰对她就不知道了……” “穆峰昨天说他和章慧没什么……”陈瑜说道。 “那应该就是了。”郭湘点头，“章慧应该只是一厢情愿，她虽然喜欢穆峰，但一直没得到他的回应，他应该不喜欢章慧吧？” “穆峰还跟我说有两次章慧都说自己是他对象，他当时没有反驳，所以她误会了。”陈瑜说道。 “他说的我都知道，也都是赶巧了。一次穆峰帮了她，一次她帮了穆峰，不过后来他们应该没什么交集了。” “而且穆峰敢把这些说给你听应该是很坦荡的，说明他对章慧没想法，不想你误会……”郭湘说道，看来自己以后不能再瞎帮忙了。 “你是这样觉得吗？那他对我真的……不一样吗？”陈瑜低声问，脸色微红。 “我觉得应该是，像他那种不爱说话的人应该不会对一个女孩子说这么多无意义的话。”郭湘笑道：“穆峰是个不错的人，他妹妹性格也很好，如果你们认识肯定也能成为朋友。” “对了，他妹妹还是我大嫂，她和我哥刚刚领了证。”郭湘笑道。 “是吗？这么巧？”陈瑜惊讶。 “是啊，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郭湘笑笑，你还是我小姑子呢。 “我和我爱人之间也是因巧结缘。”郭湘把话题引到顾振南身上，“我和你说过我以前工作过，那时候还是在东北，我和我爱人都在东北工作，在那之前我们却是在湘南认识的……”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郭湘说道，陈瑜点头，应该是讲她和他爱人之间的事吧？她也很好奇。 郭湘开始讲顾文君和陆元平的事，然后讲到她自杀后，她的孩子被后妈虐待后来离家出走。 “那个孩子就是我爱人。”郭湘说道。 “啊？想不到你爱人的身世这么坎坷？”陈瑜很是同情。 “谁知他的母亲自杀却没有死，被人救了，然后远离京城，嫁给了她的救命恩人，当时那个人正好妻子病逝，他一个人带着孩子，我爱人他母亲就把孩子当自己的亲生孩子，再后来又生了一个女儿。” “那还好！”陈瑜脸上露出笑容，为顾振南母亲感到高兴，“至少她脱离了魔爪，有了幸福的家庭，值得庆幸。” “那你爱人知道吗？”陈瑜问道。 “他还不知道，他去东北了，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的。”郭湘笑了笑。 “如果他知道自己母亲还没死一定很高兴吧？”陈瑜都能想象顾振南知道自己母亲还在时的激动心情。 “可是，如果现在把这件事说出来，他母亲的大女儿就会知道自己不是她妈亲生的，你说怎么办？”郭湘看着陈瑜。 “这样啊？”陈瑜完全没有想到这件事和自己有关系，“我觉得她应该能理解吧？既然她一直都不知道，就说明她母亲对她是很好的，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养恩大于生恩。” “她真的不会生气吗？”郭湘问。 “生气不至于吧？她父母隐瞒她应该也是为她好，再说她的亲生母亲也不在了，有个疼她的妈妈不是很好吗？”陈瑜说道。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想？”郭湘进一步试探。 陈瑜皱起眉头，“如果是我应该不会想太多吧，父母都这么疼自己，有什么可纠结的？” “那你会不会很难过？”郭湘又问。 “难过？”陈瑜摇摇头，“她对自己亲生母亲根本一点印象都没有，也谈不上感情，最多只是感慨一下吧，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郭湘点头，“是这样就最好了，谁都不希望她难过。” 郭湘抓起陈瑜的手，看着她，“陈瑜，其实那个女孩就是你，我说的就是你的母亲的故事！” “你开玩笑吧？”陈瑜愣了一下。 “我没开玩笑，我爱人的事我怎么会开玩笑？说起来你还是他的妹妹，虽然不同母也不同父，可是你们又都有一个共同的母亲。”郭湘说道。 陈瑜一下站了起来，盯着郭湘，“你说的是真的？我妈她不是我……” “对！”郭湘也站了起来，握住陈瑜的手，“你别激动，我知道你一时可能接受不了，可是你自己也明白，你母亲一直把你当亲生女儿，她从来没有偏私，你不要怪她……” “我、我不是怪她……”陈瑜失神地坐了下去，“我只是没想到，我……” 陈瑜看向郭湘，“你真的没跟我开玩笑？” “没有，是真的！”郭湘认真说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跟我回家，陈璟现在正在我家里。” “小璟来了？”陈瑜惊呼，那说明这是真的了？ “其实我很高兴，这样一来你就成了我爱人的妹妹，也就是我妹妹，我们不仅仅是朋友还是亲戚，所以我们都不希望你难过，我们都很喜欢你，你爸妈也很爱你。”郭湘握着陈瑜的手。 陈瑜苦笑一声，说起别人的事的时候可以很淡定地分析，可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原来自己的亲生母亲早就不在了？ 怪不得每年清明父母都会去祭拜一个故人，却不让她们两姐妹去，原来是去祭拜自己的母亲吗？ 她想起了顾文君，想到她对自己一向是温声细语，从来不打骂自己，有时候自己和妹妹起争执，她都向着自己，妹妹还总报怨妈妈偏心呢。 她是真的把自己当亲生女儿吧，甚至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所以自己也要把她当亲生母亲对待，如果因为知道她不是亲生的而与她生分了，她一定会很难过吧？ “我妈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妈妈，我这辈子都是她女儿。”陈瑜说道。 郭湘点头，陈瑜能这样想她很欣慰，果然不愧是志同道合的好姐妹。 顶点 第五百三十八章 我想你 “那我爸妈也来了吗？”陈瑜问道。 “没有。”郭湘摇头，“只是陈璟来了，你妈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她离开京城这么些年都没回来看望自己的父母，她担心父母不肯原谅她。” “姥姥已经不在了，姥爷现在跟我们生活在一起。”郭湘说道，“我带陈璟回家后姥爷也才知道自己女儿还活着，他还是很想见见你母亲的，这些年一直以为她不在了，老人家对她一直很挂念，甚至很内疚当年没有照顾好她……” “其实不能怪他们吧，我妈的性子，怎么说呢，太软弱了，当年应该是不敢告诉家里吧？”陈瑜说道。 “嗯，所以姥爷根本不怪她，希望能早一点见到她。”郭湘说道，“你也可以帮我劝劝你妈，让她来京城看看姥爷。” “好！”陈瑜一口答应，倒是把自己的事都忘了。 “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去一趟，陈璟还在家里。”郭湘问。 “也好，我去请个假。”陈瑜点头，到主任那里说了一下有急事请半天假，医院也不忙主任就答应了。 郭湘带着陈瑜回家，一进院子陈璟就跑了过来，笑眯眯地叫“姐！” “来啦？”陈瑜揉揉陈璟的刘海，妹妹比她小了四岁，不过两姐妹感情一直很好，虽然现在知道是不是一个妈生的，但毕竟还是同父，还是亲姐妹。 “姐，你不生气吧？”陈璟有些担忧地看着陈瑜。 陈瑜笑笑，“我为什么要生气，不是应该庆幸才对？有一个对我这么好的妈妈。” “嗯，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没事儿的！”陈璟很高兴，就怕姐姐知道事实真相后对自己生疏了，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郭湘带陈瑜进屋见顾希德，“这是姥爷，之前见过了。” “姥爷好！”陈瑜叫了一句。 “好，你们都是好孩子，都是我外孙女！”顾希德笑着很慈祥，孤独了这些年临老了还得两个外孙女不高兴才怪。 “谢谢姥爷！”陈瑜笑笑，感谢顾希德接纳自己这个不是外孙女的外孙女。 “张婶，晚上多添几个菜，今天和几个孩子好好庆祝庆祝！”顾希德高兴地说道。 “哎，知道了！”张婶愉快地应了。 晚上张婶做了一大桌好菜，还买来了饮料，几个孩子和老人开开心心吃了餐饭。 郭湘对陈瑜说道：“晚上就住家里吧，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回去。” “好！”陈瑜笑笑，机会也挺难得的。 张婶收拾了一间厢房出来给陈璟和陈瑜住，三个人都挤郭湘房间是挤不下的。 三人洗漱完郭湘也到厢房和两人说话。 “姐，我明天能去你单位玩吗？还不知道你单位是什么样的。”陈璟搂着陈瑜的胳膊。 “就和普通医院差不多，你要去看看也可以，别到处乱走就行。”陈瑜笑道。 “哦！”陈璟点头，“嫂子，你也是医生吧？还真是巧。” “对呀，就是因为这个我才和你姐成为朋友的。”郭湘笑，“我还没给你说过我和你姐相遇的事吧？” “对呀，你们是怎么认识的？”陈璟好奇地问。 陈瑜就跟她说了自己在滇南遇到郭湘后来又在火车上一起救人的事。 “原来嫂子这么厉害呀？”陈璟很惊讶。 “可不是，当时我也很吃惊，那种情况下我都没想到那个办法。”陈瑜笑着看郭湘，所以两人会惺惺相惜。 “对了，那我是不是也得叫你嫂子？”陈瑜笑道。 “可以呀，反正你比我小。”郭湘笑，“不过你就是叫我名字也没关系，我也没那么多讲究。” “嗯！”陈瑜轻笑一声。 这时外面的电话响了，郭湘站起来，“应该是振南来电话了，我去接一下。” 回到客厅接起电话，果然是顾振南打来的。 “媳妇，还没睡吧？”顾振南问道。 “没呢，家里来了客人，刚和她们说话呢。”郭湘说道。 “有客人？谁呀？”顾振南好奇。 “是陈瑜和她妹妹，我不是去了一趟沪市吗，陈瑜妹妹跟着一起来京城来玩，今天住在咱们家。”郭湘说道，想着要不要跟他说顾文君的事。 顾振南先说了其他事，“今天我问了张总——就是以前的张部长，现在是石油集团的总经理，问他我们这厂能不能入股石油集团，他说可以，不过股份应该会很少。” “多少？”郭湘忙问，“是原始股吧？” “是。以我们锐达实业51%的股权入股石油集团，作价一千万人民币，另外还加上我新抽油机的专利，只占集团总股份的0.25%。”顾振南说道。 0.25%就是万分之二十五，后世石油集团市值最高峰达到三千多亿美金，就是后来股市动荡最少的时候也有一千多亿美金，按万分之二十五算也有两亿五千万美金，增值几百倍，划算啊。 “可以，答应他！”郭湘急忙说道。 别说以后卖股票，就是不卖，这以后每年的分红都是一笔巨大的数额。 “好，听你的。”顾振南点头，他对这个一点都不懂，听媳妇的一定没错。 郭湘兴奋地搓搓手，这以后就是什么都不干也是亿万富翁啊。 “那机械厂……”郭湘问，锐达实业她还是叫机械厂，习惯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经营，还有49%的股权在，一切照旧，只不过多了一个控股公司而已。”顾振南说道，“我的职位也没有变。” “那就好！”郭湘点头，虽然自己也可以开公司，但那就是小打小闹了，振南那些石油相关的技术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 “那就这样，你明天就跟张总说入股的事，快点签下来。”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笑，媳妇还挺心急，“这两天我不在家有没有想我？” 郭湘脸一红，还好陈瑜她们不在身边，“想啊，你有没有想我？” “当然有，一停下工作就想你，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想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东北这么冷可以抱着你睡……”顾振南轻笑。 郭湘啐一声，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开了荤的男人真是惹不起。 第五百三十九章 他可能会是你姐夫 郭湘打了半个小时电话才回到厢房。 “是我大哥打来的吗？”陈璟好奇地问。 “肯定是啦，你看她满面春风的样子……”陈瑜揶揄一声。 郭湘脸一红，“哪有？” 冲过去按住陈瑜，挠她的痒痒，“好啊，竟敢打趣你大嫂……” 陈瑜被挠得抑制不住哈哈大笑，在床上滚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别、别，我再也不敢了，大嫂饶命……” 陈璟在一旁看着二人闹，还是帮自己姐姐说话，“嫂子，你就放过我姐吧，她从小就怕挠痒痒。” 郭湘停了手，笑，“好了，放过你，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笑话我。” “不敢了！”陈瑜擦了擦眼角的泪，眼泪都笑出来了。 顾希德听到这边的欢声笑语很是欣慰，看来姐妹几个感情很好啊。 “姐，你见过大哥吗，他和嫂子感情一定很好吧？”陈璟问道。 “见过啊，大哥长得很帅呢，跟你长得像。”陈瑜笑道，自己也有点吃惊这么快就代入妹妹这个角色了，应该跟郭湘的友好分不开，她很感激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对了，大哥知道我们的事儿吗？”陈璟问。 “哎呀，忘了说了。”郭湘一拍额头，和顾振南说着说着就忘了正事，都不记得说顾文君的事儿了。 “那也没事儿，他过几天不就回来了？”陈瑜说道。 “嗯，其实我也不想他分心。油井的工作说起来没有什么大危险，可是也有意外，上次他受伤就是因为井架倒塌钢钉插入脑中，差一点就……” 陈璟震惊地捂住嘴，“还出了这么严重的事？” 郭湘轻叹一声，“是啊，我们因此还差一点离婚。所以还是先不说吧，让他好好完成工作，也就几天就回来啦。” 陈瑜点头，“对，也不差那几天。” “好了，有点晚了，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上班。明天早上我送你！”郭湘说道。 “好！”陈瑜点头。 郭湘便回了自己房里。 陈璟和陈瑜躺在床上。 “姐，我觉得郭湘嫂子人挺好的。”陈璟侧过身对着陈瑜。 “嗯，我们性格爱好三观都挺像的，所以能成为朋友。”陈瑜点头。 “姐！”陈璟搂住陈瑜的胳膊，有点怯怯地问：“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吧？” “那当然。”陈瑜刮了一下陈璟的鼻子，“我们都是爸的孩子，还是亲姐妹！” “嗯！”陈璟很高兴，就担心姐姐心里有什么想法。 “我听嫂子说姥爷以前是大检察官，很威风的，我也想考政法大学了。”陈璟说道。 “不考公安大学了？”陈瑜笑。 “嗯……，我也有点矛盾！”陈璟皱起小鼻子，“姐，你说我考什么好？” “这要你自己拿主意了，如果你真的问我的意见，我觉得政法大学不错，以后当个检察官一样能惩治坏人，还不需要你亲自去抓。”陈瑜说道。 “可是我以前一直很羡慕林瑾姐……”陈璟说道。 “你和林瑾不同，她是出身公安世家，从小身手就好，你要走这条路就辛苦得多，而且我们家都没有人学法律，如果姥爷知道你会学他一样的专业，一定会很高兴吧？”陈瑜说道。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觉得检察官也好神气。”陈璟眼里满是憧憬。 陈瑜笑，小孩子就是容易受影响，不过她年纪小也正常，“你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好好考虑，最重要的是成绩要好，政法大学可比公安大学难考。” “哦，我一定会努力的！”陈璟重重点头，心里已有了新的目标。 第二天早早吃过早餐郭湘送陈瑜回医院，陈璟也嚷着要跟去看看，陈瑜就让她一起去。 到了医院陈璟很好奇姐姐工作的地方，出入的都是军人，看上去很神气，她看着很羡慕。 “你别羡慕别人，等你考上政法大学当了检察官，也是天天要穿制服的，和这一样好看。”郭湘说道。 “林瑾姐平时怎么不穿？”陈璟问。 “她是刑警，平时办案穿便装方便一点，倒是文职工作的天天要穿制服。”陈瑜说道。 “原来如此，那我还是做检察官吧！”陈璟说道。 郭湘和陈瑜都笑起来，有时候确定一个目标很简单，一件制服就够了。 这时外面有人叫：“陈瑜，有人找！” “哎，来了！”陈瑜应了一声，“你们自己先看看，我看谁找我。” 走到外面，见是穆峰陈瑜很惊喜，“你怎么来了？” “我……明天就要回灾区了，过来看看你。”穆峰说道，看着笑意盈盈的陈瑜，她今天心情不错？ 陈瑜脸一红，他是特意过来和自己告别的？ “谁找我姐呀？”陈璟有点好奇，拉着郭湘偷偷躲在门边看。 原来是穆峰，郭湘暗自笑了笑，看来他们俩真的有戏。 “他以后可能会成为你姐夫哦。”郭湘轻声笑道。 “真的？”陈璟好奇地打量穆峰，“这人长得挺帅的，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 “哎……”郭湘刚想说别去打扰他们了，陈璟已经走了出去。 “姐！”陈璟笑眯眯地看穆峰，“他是谁呀？” 郭湘也只好走了出来，尴尬地朝穆峰笑了一下。 穆峰见到郭湘很惊讶，不过想到陈瑜说过她们是朋友，也许她是过来看她的，也就不奇怪了。 朝郭湘点了点头，“你也来啦？” “穆大哥，你好！”郭湘笑了笑。 “对了，我跟你介绍一下。”陈瑜拉过陈璟，“这是我妹妹陈璟，她从沪市过来玩。” “这是我大嫂郭湘，你们认识的。”陈瑜笑。 “你大嫂？”穆峰惊讶地看向二人，顾振南什么时候变成陈瑜的哥哥了？ “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陈瑜笑着说道。 “你们说，你们慢慢说……”郭湘连忙把陈瑜往穆峰身边一推，拉拉陈璟，“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再参观参观医院。” “哦，对、对，我们还没参观……”陈璟马上反应过来，笑着和郭湘一起退了回来。 陈瑜脸色绯红，“我送送你吧！” “好！”穆峰点头。 两人朝外走去。 第五百四十章 八十年代的肯德基 “你明天就要走了？”陈瑜走在穆峰身边，侧头看看他，长得真高啊，快高自己一个头了。 “嗯！”穆峰点头。 “这次要去多久？”陈瑜问。 “至少一个月吧，可能还要更久。”穆峰声音低沉。 “那你自己要小心点，别像上次一样又受伤了。”陈瑜脸色微红。 穆峰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陈瑜手上，“这个送给你！” 陈瑜看看手里的东西，橙黄色，带着温润的光泽，雕刻着荷叶莲花的图纹，像是玉佩又不太像。 “你给我的玉佛我也一直带在身上。”穆峰说了一句，耳根微红。 陈瑜抬头看他，眼晴亮晶晶的，“那你一路顺风！” “嗯！”穆峰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微动，“到了后我给你写信，你要回信给我！” “好！”陈瑜脸颊浮起红晕，“开车小心点！” 穆峰点头，上了车，朝陈瑜挥了挥手，开车离开。 陈瑜回到医院的时候脸还是红红的。 “回来啦？”郭湘和陈璟跳到她面前，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真好看！”陈璟抢过陈瑜手里的东西。 “快还给我！”陈瑜急了。 “我看看！”郭湘从陈璟手里拿过东西，质地有点轻，但拿在手里很温润，感觉很舒服。 “我这不知道这是什么，刚才穆峰送给我的。”陈瑜脸色绯红。 郭湘仔细看了看，又把东西放在鼻子上闻了一下，明白了，“这是蜜蜡，而且看这成色应该是老蜜蜡，比黄金还贵。” “真的？”陈璟惊讶，把蜜蜡雕件拿到手里看了看，就这东西这么贵吗，也拿到鼻子上闻了闻，“似乎有股松香的味道。” “嗯，蜜蜡是琥珀的一种，是松脂经过几千万年甚至上亿年石化形成的，很珍贵。”郭湘说道，把蜜蜡雕件放回陈瑜手里，“这东西在中医里也是种珍贵的药材，对身体好。” “不过这东西不经摔也很容易划伤，要好好保管。”郭湘说道。 “嗯！”陈瑜拿着蜜蜡轻轻摩挲着，似乎还能感觉那个男人的温度。 “他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你，看来对你不一般。”郭湘笑道。 陈瑜抿嘴笑了笑，“我之前也送了一个玉佛给他，就是上次我们去滇南买的那块玉石，后来让易子琛帮忙雕了两块玉佛，一块送给我妈，一块给了他。” “哦——，原来你对人家早就有意思？”郭湘笑。 “也不是。”陈瑜脸上羞赧，“在灾区的时候他救过我还受了很重的伤，当时只是想着报答他，保佑他别再受伤了。” “这就是缘分的开端啊。”郭湘笑。 “如果你以后嫁给他，他就成了我妹夫，可是他的妹妹又是我嫂子，你又成了他妹妹的嫂子，那我应该怎么叫你呀？”郭湘调侃。 陈璟皱起眉头想了一下，“还真有点乱！” 郭湘和陈瑜对视一眼都笑起来，小妹太认真了。 “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们先回去了，有空再到家里玩。”郭湘对陈瑜说道。 “嗯！”陈瑜把两人送到门口，“小璟在大哥家要乖一点。” “知道啦！”陈璟摆摆手，上了郭湘的车。 郭湘开车回市里，并不是朝家的方向，“嫂子，我们现在去哪儿？”陈璟问。 “我们去逛街吧？带你逛逛京城的前门大街，带你去吃好吃的！”郭湘说道。 “好啊！”陈璟扬眉，虽然沪市也不差，不过京城自然有京城的味道。 前门大街在后世也是有名的旅游点，虽然现在没那么繁华，但在明清时期这里就是商业街，所以各色店铺、小吃店应有尽有，还是有很有京城特色。 郭湘开着车找地方停车，突然看见边上一幢楼墙上一串英文字母。 仔细一看，哎呀，是肯德基，现在就有了？ 郭湘才想到现在是八八年了，第一家肯德基就是八七年十一月在京城开业的，就是在前门大街。 这东西虽说是洋快餐吧，但也挺好吃的，而且小孩子特别爱吃，这又是第一家，等会儿可以带陈璟去尝尝鲜。 再一看吓一跳，店门外白胡子老头前面排了好长的队，大家都穿得整整齐齐，看这样子最少也要排半小时以上。 现在能吃得起肯德基的家庭一般条件都比较好，所以看着好像特别穿戴整齐过来的一样。 而且这是第一家洋餐厅，能来吃出去都能跟人吹牛。 郭湘哂笑一声，算了，晚一点再来，要让她排半小时等吃肯德基还真没那兴致。 带着陈璟开始逛，前门大街里小吃店也特别多，两人一路逛一路吃，也吃得有八分饱了。 再到肯德基，可能过了饭点，人已经没那么多了。 郭湘带着陈璟进了店里。 “嫂子，这里是西餐厅吗？”陈璟有些紧张地拉了拉郭湘的袖子，家里条件一般她还没吃过西餐呢。 小姑娘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脸上露着怯。 “不是，这就是洋快餐！”郭湘朝她笑笑，“别紧张，这些东西用手抓就行，不用刀叉的。” 两人走到柜台前，前面还有人排队。 里面的服务员穿着灰色的制服，头上戴着写了肯德基字母的黑色帽子，后面有灯箱餐牌，玻璃柜台很干净，上面还摆着两台收银机，一看就比本地的商店先进得多。 郭湘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餐牌，现在的东西还很少，连汉堡都没有，也没有鸡翅，只有可乐、原味鸡块、土豆泥和面包。 一份原味鸡块五块钱，还是挺贵的，现在很多人一个月工资才几十块钱。 郭湘点了两个套餐，一个七块三，有两块吮指原味鸡、一份鸡汁土豆泥、一份蔬菜沙拉加一个小餐包。 一个褐色的塑料餐盘盛着大大小小的盘子，盘子上放着各样东西。 郭湘从服务员手中接过一个餐盘让陈璟拿着，然后自己也拿了一份，两人找座位坐下。 郭湘看了看，对陈璟说道：“那边有洗手台，去洗个手再来吃。” 毕竟是用手抓着吃，不洗手不干净。 “哎！”陈璟应了一声，先去洗了手，等她回来郭湘也洗了手，两人便吃起来。 第五百四十一章 大哥的弟弟 “嫂子，这鸡块真好吃，我以前从来没吃过。”陈璟吃得眼睛发亮。 郭湘笑笑，现在国内还真很少炸鸡的，一般不是炖、炒，就是卤、烤，炸鸡是真的香。 沪市好像要明年才会开肯德基第一家店，自然是没吃过。 郭湘拿了一块炸鸡尝了尝，剩下的给陈璟，“喜欢吃就多吃点。” 孩子还在长身体，饭量特别大，郭湘刚才吃其他东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都吃不下了。 “谢谢嫂子！”陈璟笑得眼睛弯弯的。 郭湘看看边上的人，大家也都是赞不绝口，吃得津津有味。 也有人肉疼，这么两块鸡就五块钱，都可以买一只鸡了。 心疼归心疼，还是觉得很香很好吃。 郭湘想起以前好像看过报导，肯德基在国内第一家店，中方投资人花了三百多万，原本预计三年能回本，结果一年半就回本了。 现在日销售额差不多四万人民币。 想想现在什么年代，一天四万块啊，可见生意有多好。 投资人也有胆量，三百多万啊，这个年代就是天价。 看来还是有人和自己一样有眼光。 再看看店里，楼上楼下两层，座无虚席，现在还过了饭点，像刚才排那么长的队，多少人啊。 还是有人舍得吃。 陈璟吃完自己的套餐，又吃了郭湘盘里的鸡块和土豆泥，也吃不下了，郭湘便帮忙吃掉了蔬菜沙拉，小面包陈璟打包带走。 “吃饱了？”郭湘笑着看陈璟。 “嗯，吃得太饱了。”陈璟摸摸肚皮，“太好吃了。” “喜欢吃嫂子以后再带你来！”郭湘笑笑。 回去的时候顺便去了趟全聚德买了只烤鸭带回去给顾希德吃。 陈璟看姥爷吃得香，忍不住又吃了点烤鸭，看得郭湘目瞪口呆，小姑娘太能吃了。 “嫂子，照这样下去等我回家能胖好几斤。”陈璟吃得腮帮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能吃是福。再说女孩子胖点好看，你嫂子就太瘦了。”顾希德说道。 郭湘笑笑也没反驳，老人家都是喜欢孩子胖点。 第二天吃完早餐，郭湘叫上陈璟，“今天带你去逛百货商店，给你买件衣服。” “不用，嫂子，我有衣服。”陈璟拍拍身上的衣服，“你看，这件还是过年新买的，好着呢。” “让你嫂子带你去，多买两身好看的。”顾希德笑，从房里拿了点钱递给郭湘。 “姥爷，不用，我有钱！”郭湘连忙挡住，怎么能要老人家的钱。 “你的是你的，这是我给我外孙女的。”顾希德说道，“你眼光好，给小璟买两件好看的衣服，小璟年轻该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哎！”顾希德都这样说了，郭湘就接过钱，等会儿都花在陈璟身上就好。 郭湘带陈璟去西单百货商店，这个百货商店大，有好几层。 女装部在二楼，郭湘带着陈璟往楼上走。 走过拐角处的时候突然有几个人从上面冲下来，郭湘快速一闪身避开了。 陈璟还在看边上的橱窗一时没注意，被其中一人重重撞了一下。 她惊呼一声想抓边上的栏杆一时没抓住，脚下又是台阶没站稳，整个人顿时往后仰。 “小心！”郭湘急忙伸手，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小心！”这时身后的人也叫了一声，陈璟后退一步重重踩在那人脚上，那人哼了一声还是伸手扶了陈璟一把。 “没事吧？”郭湘急忙走了下来，拉起陈璟，刚想对后面的人说声谢谢，那人惊叫一声，“嫂……” 郭湘一看，竟是陆小北？ “师姐！”陆小北急忙改口，怕郭湘生气。 “谢谢！”陈璟回过神，满脸通红，急忙抬起脚挪到边上，“你没事吧？” “没事吧？”郭湘也问了一声。 “我没……，哎哟……”陆小北痛呼一声，刚才陈璟整个人后退重心都压在脚上，又踩在他的脚上，刚才还不觉得，现在一抬脚挺痛的。 “先上去坐一下吧！”郭湘扶了一下陆小北，陈璟也过来帮忙，两人扶着陆小北上了楼，找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陆小北脱了鞋子袜子一看，脚趾又红又肿，踩得不轻。 “对不起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陈璟急忙道歉。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陆小北说道。 “你等着，我下去买点药上来！”郭湘皱了皱眉头。 “嫂子，我也去吧！”陈璟忙说道，她不好意思一个人留下来。 “走吧！”郭湘点头。 两人下楼，陈璟好奇地问，“嫂子，你认识那个人？” 郭湘点头，“是校友，他还是……你妈前夫的孩子！” “什么？”陈璟惊叫，“他是那个坏人的儿子？” 陈璟知道了母亲以前的遭遇自然是很讨厌妈妈的前夫，他差一点害死了妈妈。 一想到这儿对陆小北的感激之情一下荡然无存，这是“厌屋及乌”了。 “买点药给他，毕竟刚才帮了你。”郭湘说道。 对陆小北其实说不上讨厌，如果他不是陆开元的儿子，两人可能还能成为朋友，可是陆开元实在太可恶了，不想和他扯上哪怕是一点点关系。 “那他就是大哥的弟弟了？”陈璟说道。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是，不过你大哥和他家早就没关系了，连姓都改了。”郭湘摇了摇头。 “他们姓陆的没一个好东西！”陈璟忿忿说道。 “他叫陆小北，其实他不坏，怪只怪他是姓陆的那人的儿子。”郭湘叹息一声。 两人买了药回到二楼，陆小北还在揉自己的脚。 “擦点药吧！”郭湘把药递过去。 “谢谢师姐！”陆小北扬起笑脸，看到边上的小女孩一改刚才的态度，横眉冷对，心中咯噔一下，看向郭湘，她的脸色很淡。 心里有点失落，“师姐……” “擦了药就回去休息吧，小心脚。”郭湘说道。 “师姐，你不要怪我，其实我从小跟姥姥一起长大，我都不知道我爸妈做过什么，我也很无辜……”陆小北一脸委屈。 郭湘抿抿嘴，她自然是明白，可是却不能因为这个而对他另眼相看。 “我已经从家里搬出来了，现在住在医院宿舍，师姐，其实我很想见见我大哥！”陆小北眼圈有点泛红。 从小父母工作忙，他都是在姥姥家长大，也挺孤单的，一直想有个兄弟姐妹，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个大哥，却像仇人一样，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顶点 第五百四十二章 迟早要见 “你自己回去注意点，我们先走了！”郭湘没有回答，拉着陈璟走到女装部。 陈璟回头看了看陆小北，看他一脸落寞，又有点同情起来，“看他怎么有点可怜？” 郭湘淡笑一声，小姑娘还是善良，一下就心软了？ “这事儿我可不做不了主，你不知道你大哥和他父亲的关系有多恶劣，说断绝关系也不为过。”郭湘摇了摇头。 “可是不关他的事……”陈璟还回头看了一下。 “我知道，所以才没有对他恶语相向，说起来他是无辜的，可谁叫他是那个男人的儿子，还有他妈，以前虐待过你大哥，想到这些就不可原谅。”郭湘说道。 陈璟也想起郭湘之前说过顾振南被打得非常严重后来才离家出走的，又有点生气了，“对，不能原谅他一家！” “算了，不说他了，我们看衣服吧！”郭湘说道。 两人一边看衣服，陈璟又问了一句，“他还不知道我妈的事儿吧？” “应该不知道。”郭湘摇头，“如果知道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事儿来，这也是你妈不想来京城的原因之一吧？” “嗯，那还是不说的好。”陈璟点头。 郭湘给陈璟买了两件外套。 一件羽绒服，一件格子的呢子大衣。 她马上就要高考了，明年就是大学生了，可以穿得稍微成熟一点。 格子花纹还比较青春，也还比较适合学生。 等她们买完衣服走的时候陆小北已经不在了，想来应该回去了。 回到家陈璟穿了新衣服给顾希德看，顾希德点头，“好看，女孩子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 陈璟把衣服拿回屋里，悄声问郭湘，“嫂子，我们要跟姥爷说陆小北的事儿吗？” “还是不说了，他和姥爷一点关系都没有。”郭湘摇头。 陆元平不再是顾希德的女婿就完全是一个陌生人了，他的孩子也跟顾希德没半点关系。 倒是陆小北和顾振南的血缘是断不了的，不过以顾振南那冷情的性子，他不会在乎有没有一个弟弟。 晚上吃饭的时候，顾希德问陈璟，“小璟，听说你下学期就高考了，想好考什么学校了吗？” “小璟想考政法大学呢，姥爷，她可以继承您的衣钵了。”郭湘笑着说道。 “真的吗？”顾希德微笑看向陈璟，“很好。” “嗯，我原来想考公安大学的，现在知道姥爷您是检察官，觉得考政法大学也不错。”陈璟笑道。 “那考到京城来吧，姥爷在这边可以照顾你。”顾希德说道。 “这……”陈璟看了一眼郭湘，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考到京城来，沪市也有政法大学。 “我想考沪市本地的大学，我姐已经在京城上班了，如果我也过来，我妈爸身边就没有孩子，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陈璟说道。 郭湘有点惊讶，没想到陈璟小小年纪就考虑到父母。 “那让你父母也来京……”顾希德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如果文君想来京城就不会躲这么多年了，万一碰到陆元平，她会不会旧疾复发？ 而且陈璟父亲的工作还有亲人也都在沪市，没理由让他也迁就自己。 不过如果陈璟来京城对她是最有利的，自己这边有人脉，以后不管是学习还是工作都能得到很好的照顾。 而且自己也多一个外孙女在身边，但不能只考虑到自己…… 顾希德轻叹一声，“你是个好孩子，能考虑到你爸妈这一点很好，你自己拿主意，姥爷不强迫你。” “谢谢姥爷！”陈璟脸上露出笑容。 陈璟在京城住了几天，郭湘天天带着她出去玩，快把京城逛遍了。 这天郭湘接到顾振南的电话，说是要回来了，已经到了火车站，过两天就能到。 “小璟，你大哥要回来了，你打个电话给你妈，问她要不要过来，正好也快开学了，到时你就可以和他们一起回去。”郭湘说道。 “嗯。”陈璟点头，拨了家里小区的电话，让人叫了顾文君。 “妈！”陈璟叫了一声。 “是小璟啊，在你姥爷家过得怎么样？”顾文君问。 “很好啊，姥爷对我很好，还有嫂子，这几天天天带我出去玩，还给我买了新衣服呢。”陈璟高兴地说道。 “那是你嫂子疼你，你可不能自己开口要。”顾文君说了一句。 “我知道，我说了不要，他们非要买给我。”陈璟嘟了一下嘴，“我嫂子说我大哥过两天就要回来了，妈您过来吧？姥爷也很想见您。” “姥爷他……不怪我吧？”顾文君有点忐忑。 “不怪您，他特别想您，妈您就过来看看姥爷吧，还有我大哥，你都不想他们吗？”陈璟问。 “当然想，我就是怕……”顾文君犹豫。 “怕什么？姥爷那么好，再说你不可能一辈子不见他们吧，迟早都是要面对的。”陈璟说道。 顾文君犹豫了一下，点头，是啊，迟早都是要面对的，都躲了几十年了。 “好，明天我和你爸一起过去吧，就坐下午那趟车。”顾文君说道。 “好，那我晚上去接你们。”陈璟高兴起来。 “不用，我和你爸自己过去就行……” 郭湘接过电话，“妈，我去接您，姥爷他现在没住在政法大院，住在我们这儿，您不知道地方，我有车方便。” “好，那麻烦你了。”顾文君应了一声。 挂了电话郭湘跟顾希德说顾文君要来的事，他很激动，“文君要回来啦？” “嗯，终于可以见面了。”郭湘笑笑。 “几十年了，我有几十年没见着她了，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顾希德眼圈红了起来，“她说什么时候来呀？” “明天下午的火车，和我们上次坐的同一班，应该是半夜到。”郭湘说道。 “她怎么不今天就来？”顾希德问道。 “可能临时买票不好买，她也要准备一下吧。”郭湘笑道，老爷子还真心急。 “嗯，我们也要准备一下。”顾希德急忙叫张婶，“张婶，快，再收拾一间厢房，明天小璟她妈就要来了。” “哎，知道啦！”张婶笑着应了一声。 顶点 第五百四十三章 你妈回来了 第二天一整天顾希德都在高度兴奋中，到了晚上反倒没了精神。 “姥爷，您早点休息，晚上我去接妈过来，您别担心。”郭湘说道。 顾希德点头，“你也睡一觉再起来，别熬着，省得没了精神。” “我知道了！”郭湘点头，早早洗漱去休息，定好了闹钟。 火车是半夜三点到的，郭湘定了两点半，开车过去很快。 睡到半夜闹钟响了，郭湘起床穿衣，走到门外，陈璟也一边穿着外套从厢房走了出来，“嫂子，我和你一起去。” “好！”郭湘点头，既然醒了就一起去吧。 郭湘开了车到火车站，买了站台票能够进站。 因为还在正月，人还不少，两人到站台没多久火车就来了。 火车一停两人就到处看，找顾文君说的车厢。 这时陈宁生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小璟，我们在这儿！” “是我爸！”陈璟急忙拉了一下郭湘，两人跑了过去。 郭湘上车帮忙拿行李，走出车站，把行李放上车。 两人见有车很是惊讶，没想到家里居然有车？就是顾希德以前上班也是骑自行车，当然那是几十年前的事儿了。 后来他们单位也有车，不过现在退休了没有专车用。 郭湘上次和顾振南开车去沪市，那次还没见过顾文君。 “妈，你终于来啦，姥爷知道你要来高兴坏了。”陈璟笑着说道。 “坐这么久的车很辛苦吧？”郭湘笑道。 “还好，就是人太多，车里空气不好。”顾文君笑笑，很久没出过远门了，有点不习惯。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回去就可以休息。”郭湘说道，关了车门，上驾驶室发动汽车。 夫妻俩见是郭湘亲自开车很吃惊，现在会开车的男人都很少，更不用说女人。 看来儿子媳妇的生活不错啊。 到家时，院子里已是灯火通明，顾希德已经起来了，知道女儿要来一直没睡好，好不容易等到三点钟还是起了床。 让张婶准备好一些吃的，又把小Q拴了起来，站在厅里焦急地等着。 顾文君一走进院子就看见父亲站在前方，父亲老了很多，头发全白了。 顾文君的眼眶一下就红了，激动地跑过去，“爸！” “文君……”顾希德老泪纵横，“文君啊，你终于回来啦！” “爸，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女儿不孝！”顾文君泪流满面。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顾希德拍着女儿的后背，以前多少个夜里都梦见女儿，梦见她说过得不开心，梦见她说不想活了，梦见她绝望的脸。 每次醒来都痛彻心菲，自责没有照顾好女儿。 还好，她还活着，还没死，她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噩梦了。 “爸，我对不起您，这么多年都没回来看您。”顾文君愧疚不已。 “我知道，我明白的，爸不怪你……”顾希德抹了一把眼角的泪，“回来就好！” 张婶在一旁看着眼圈也是红红的，替顾老高兴，想了这么多年，终于把女儿盼回来了。 郭湘和陈璟在一旁也有点感动。 “先生、太太，坐车辛苦了，家里准备了宵夜，两位吃一点？”张婶说道。 “对、对，饿了吧？坐了那么久的车。”顾希德也忙说道。 “不饿，在车上都吃过了！”顾文君摇头，把陈宁生拉到身边，“爸，这是宁生，小璟的爸爸！” “爸！”陈宁生叫了一句。 “好，这些年辛苦你照顾文君了。”顾希德慈祥地看向陈宁生。 “应该的。”陈宁生笑了笑。 “这边比沪市冷多了吧？来，过来吃点热乎的东西！”顾希德说道。 “谢谢爸！”两人同时应道。 张婶端来热水，两人泡了下手，洗了把脸，张婶又端上来热乎乎的小馄饨。 顾文君和陈宁生两人吃起来，虽说在火车上吃了，都是吃的干粮。 “爸，您要不要也吃点？”顾文君看看顾希德，又看向陈璟和郭湘，“你们也吃点吧？” “那就来一点！”顾希德坐下，张婶只给他装了一点点，怕他晚上吃多了等会儿睡不安身。 郭湘和陈璟也装了小半碗，象征性陪着吃了一点。 顾希德看着自己的女儿，在印象中女儿还是青春靓丽的模样，现在一看也有点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不过还是可以看出一些女儿年轻时的模样，她长得像自己的老伴，可惜老伴不在了，不然她一定会很高兴吧。 吃完东西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到张婶准备好的厢房休息，就在陈璟的隔壁。 大家都累了，很快就睡着了。 郭湘本来还想着早上起来去接顾振南的，晚上这么一折腾就睡沉了。 顾振南回来的时候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 小Q冲着他叫了一声，被他喝住了。 然后轻手轻脚走进房里。 脱了外套走到床边，郭湘睡得正香，脸红扑扑的。 顾振南浅笑一声，俯下身体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 郭湘一下惊醒，惊讶地看着顾振南，“老公，你回来啦？” “嗯！”顾振南笑笑，脱了裤子钻进被窝，把她搂进怀里，手伸进她衣服里，“媳妇，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别闹，小心被人听见！”郭湘脸一红，按住男人作乱的手。 “姥爷还在睡，又没有别人！”顾振南轻笑一声。 “还有客人！”郭湘说道。 “啊？”顾振南手一顿，“陈瑜的妹妹还没走？” “嗯，还有妈……”郭湘说道。 “妈？你妈过来了？”顾振南惊讶，就算郭湘妈妈过来也不会在家里住吧，她家那么近一般都会回家。 “不是我妈，是你妈！”郭湘看着顾振南，双手抚上他的脸，“振南，你听我说，你妈没死，她还活着，她回来了！” “你说什么？”顾振南一脸震惊，“不可能！” 他明明亲眼看见他们把她装进棺材下葬，他虽然没看见她的脸，可是他们都说是她。 虽然那时候还小，可是那画面却一直留在他的脑海中，他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说来话长！”郭湘叹了口气，抱住他，“你妈真的没死，被人救了，死的那个另有其人。你妈这些年一直都活得好好的，一直在沪市！” 第五百四十四章 有媳妇万事足 “在沪市？”顾振南惊讶，是和媳妇这次去沪市有关吗。 “你是不是猜到了？我也是这次去沪市才知道的，陈瑜她妈妈就是你妈，顾文君。”郭湘说道。 “陈瑜是我妹妹？”顾振南又震惊了。 “不是，她是你妈现任丈夫的前妻生的，不过她还有个妹妹，就是我前两天跟你说的，叫陈璟，她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郭湘说道。 “昨天半夜你妈和她现在的丈夫也来了，就住在西厢那边，还有陈璟也还在。”郭湘说道。 顾振南惊得说不出来话来，自己的母亲居然没死？自己竟然还有个妹妹？ “振南……”郭湘有点担忧地看着顾振南，“你还好吧，你……怪你妈吗？” “我不知道……”顾振南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妈妈居然没死，那她为什么要丢下自己一个人走，就算她恨陆元平她可以把自己一起带上啊。 “其实你妈那时候应该是得了抑郁症，陈叔叔——就是陈瑜的父亲，他说你妈是到沪市过了几年慢慢才好的，所以当时没带上你也情有可原，如果当时带着你也许你们俩都会……”郭湘没有说下去。 “可是后来她也没来找过我……”顾振南眼里神色很复杂，不像顾希德那样毫不计较，可能小时候受的打击太大，对妈妈自杀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她是不敢来吧，那时候你也不在京城了……”郭湘心疼地抱住顾振南，“振南，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还有我！” 顾振南低头看向郭湘，媳妇的眼里满是担忧，他把她紧紧搂进怀里，只有媳妇是最爱自己也是自己最爱的人。 本来还想休息的，被郭湘这么一说顾振南怎么也睡不着了。 想到自己母亲就在西厢房里，心情很是复杂。 这时外面已经有人起床的声音。 郭湘也坐了起来，“你再休息一会儿？我先起了。” “我也睡不着！”顾振南揉了揉太阳穴，“媳妇，再陪我一会儿！” “好！”郭湘有点心疼老公，顾文君的事对他冲击太大了吧，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 郭湘靠在顾振南的怀里，“你妈现在过得也还算好，是中学老师，陈叔叔也是老师，生活虽然不富裕，但也算是安安稳稳。两个女儿都很优秀也很懂事，所以以后你也不必担心了。” 顾振南没有说话，搂着郭湘，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后背。 “要不我们起床吧？”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突然又抱紧郭湘，在她唇上深深吻了一下，“媳妇……” “是不是有点紧张？”郭湘嫣然一笑，捧起他的脸在他额上亲一下，“我们一起去见你母亲！” “嗯！”顾振南点点头，起身穿衣服。 两人走出房门，正好顾文君和陈宁生也从厢房走了出来。 四目相对，顾振南看着顾文君，顾文君也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儿子？ 在她印象中儿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瘦瘦小小的，现在长得这么高大了。 顾文君惊喜地走过来，“南南，你是南南吧？” 顾振南神色复杂地看着顾文君，嘴巴动了动，“妈”字却怎么也叫不出来。 郭湘急忙过来，“妈，陈叔叔，早上好！” “早！”陈宁生微笑，看向顾振南，这就是文君的大儿子吧？ 陈璟也从后面走了出来，看到顾振南和郭湘在一起，猜到他应该就是大哥，叫了一声“大……” 被顾振南严肃的表情吓到，“哥”字卡在喉咙里没有叫出来。 顾振南的视线转向陈璟，小姑娘脸上有点怯怯的，吓到她了？ 顾振南放缓了神色，对他们点了点头，“我先去洗漱！”说完转到卫生间去了。 “妈，您别怪振南，他性格内向，可能一时还没反应过来。”郭湘陪笑道。 顾文君神色有点悲伤，“是我对不起他，我当年不该丢下他，让他吃了那么多苦……” “你也不想的！”陈宁生安慰她。 郭湘抿了抿嘴，当年的事说不上谁对谁错，要说错就只有陆元平，当年顾文君那情况谁也没想到。 “振南他也是刚刚才知道，可能一时消化不了，我去看看他！”郭湘说道。 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郭湘叫了一声“振南”。 顾振南开了门，他接了热水在洗漱，郭湘走到他身边和他一起洗漱。 突然就想到在油田的时候，那时两人也经常这样一起在门边洗漱，很甜的感觉。 郭湘抹了点牙膏泡弄在顾振南鼻子上，轻笑起来。 顾振南的心情一下放松了，洗干净嘴上的泡泡朝郭湘的唇上亲下去。 郭湘紧张地拍他，等会儿有人进来就惨了。 顾振南捧着郭湘的脸，额头顶着额头，鼻子挨着鼻子，深情地叫了一声“媳妇”。 “嗯！”郭湘应了一声，朝他展开笑颜。 看着笑靥如花的媳妇，顾振南突然觉得心里都满了，其他任何事都不在意了，有媳妇万事足。 两人洗漱完一起走了出去。 几人也轮流洗漱，张婶已经摆好了早餐。 今天吃早餐的人特别多，张婶去外面买了包子馒头回来，还煮了几个鸡蛋。 一家人开始吃早餐，顾希德很高兴，“振南，见过你妈了吧？” “嗯。”顾振南淡淡点了点头。 陈璟看看自己妈，又看看大哥不敢吭声。 顾文君和陈宁生也沉默。 顾希德似乎已经习惯了顾振南的性子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现在好了，一家人终于团聚了。” “文君，等会儿我们一起去看看你妈，你回来了也该跟她说一声。”顾希德说道，又对顾振南说道：“振南你也一起去！” “嗯！”顾振南点头。 顾文君也连忙说好。 吃过早餐，大家都坐在一起，张婶泡了茶过来，顾希德问了问顾文君这几年的生活。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郭湘站起身，“我去看看！” 来到门口打开门，陆小北拎着一些东西站在门口。 郭湘大吃一惊，连忙走出去，关上门。 “你怎么来啦？” “师姐，我……来拜个年，虽然有点晚了……”陆小北有点不好意思。 郭湘看着陆小北，心情有点复杂，“今天家里有客人，不太方便！” 这边顾文君的事儿顾振南都还没消化，陆小北又来，等会儿他会不会发火？ “师姐……”陆小北心里有点不好受，师姐这是连门都不让自己进吗？ 好不容易打听到她的地址，结果还是这样。 “今天家里真的有客人不方便，要不你改天再来？”郭湘有点急了，怕自己没回去等会儿顾振南出来。 “好吧！”陆小北抿了抿嘴，这应该只是打发自己的借口吧？ “那这东西……”陆小北递上自己提来的东西。 “下次再来，就这样！”郭湘推了一下，闪身进门，把门关了起来。 陆小北怅然若失，看着紧闭的房门，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顶点 第五百四十五章 我不怪她 郭湘回到厅里，顾希德问：“是谁呀？” “不认识，可能是找错门了。”郭湘随口说了一句，顾振南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郭湘摸了摸鼻子，老公是看出什么来了吗？ 大家又坐了一会儿，顾希德起身，“我们出发吧！” 一行人出门，顾振南去开车过来，顾希德坐在副驾驶，郭湘和顾文君四人坐在后座，勉强能挤得下。 汽车开出去，大家都没有注意，拐角处陆小北走了出来，看着远去的汽车，若有所思。 众人来到墓地，因为天冷又不是清明时节，没有鲜花就买了点塑料花。 来到顾文君母亲的墓前，郭湘发现紧挨着边上的那块墓地墓碑上面写着顾文君的名字，想来就是当年那具冒充的尸体。 顾希德眉头皱了一下，对顾振南说道：“等会儿让人把那墓碑换了！” “嗯！”顾振南点点头。 这么多年都拜错了，不过也不能把人挖出来，好歹让人有个安身之所。 陈宁生老脸一红，当年就是他干的，现在想想也是惭愧。 “老伴，我带文君来看你了！”顾希德触摸着墓碑，“女儿没死，还好好活着，你可以安心了。” 顾文君眼泪流了出来，“妈，我来看您了。妈，对不起！” 这么多年没回来，母亲过世的时候自己也不在身边，真是太不孝了。 “还有你最牵挂的南南也来看你了，你再不用担心了。”顾希德眼眶也红了起来。 顾振南和郭湘走过来，给姥姥鞠躬。 陈宁生和陈璟也站在顾文君身后朝老人家鞠躬。 大家又把墓地周围的草除了一遍，把墓碑清理干净，就下了山。 回到家全家人都坐在客厅里，张婶泡了茶过来。 顾文君看向自己的儿子，他的脸色一直很严肃，她都有点害怕。 “南南，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顾文君问。 顾振南垂下眼睑，“没有！” 郭湘在身边伸手握住他的手。 “你怪妈也是应该的，这些年你吃了那么多苦，都是我造成的。”顾文君的眼睛红了起来，“是妈对不起你，我就是害怕，不敢回来面对……” 顾振南垂眸不语。 陈璟看着这样的妈妈，有点心疼，但面对冷脸的顾振南又不敢说话。 “都过去了！”顾振南低着头，没有看顾文君。 “南南……”顾文君看他。 “我有点累了，先回房休息。”顾振南站起身，郭湘急忙也站起来，“他坐了几天火车，早上才刚到，应该是累了……” 顾文君有点失落，陈宁生拍拍她的手，“给孩子一点时间。” 顾希德轻叹一声，“南南性子很内敛，你也别太在意，他是你儿子，不会记恨你的。” 郭湘跟着顾振南进了房。 “很累吗？”郭湘看着顾振南，把被子铺好，“累了就睡一会儿。” “嗯！”顾振南开始脱外套，“媳妇，你陪我！” “好！”郭湘点头，把外套挂了起来，也脱了衣服上床。 顾振南抱着郭湘，半晌，说了一句，“我并不恨她！” 说不上恨吧，只是这么多年他都以为母亲死了，要不是看了相片他都不记得母亲长什么样，现在即使她还活着，也谈不上爱，当在也说不上恨。 “我知道，你只是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郭湘点头，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没关系，别勉强自己，她应该也不会留在京城，以后有空不时去看看她就行……” “就是脸也别太臭了，把人给吓着，你看小璟都有点怕你。”郭湘摸摸顾振南的脸。 “嗯！”顾振南抓住郭湘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只有媳妇最懂自己。 整个人放松下来，顾振南觉得很疲惫，钻入被窝，“媳妇，陪我睡会儿！” “好！”郭湘也钻了进去，昨晚没睡好，她其实也有点累了。 两人很快就睡着了。 下午郭湘打了个电话给陈瑜，她也过来了。 顾振南因为之前见过她，对她的态度反倒好一些，陈瑜很愉快地叫他大哥，他也应了。 倒是对顾文君一直有点淡淡的。 顾文君在家呆了两天，一直陪着老父亲哪儿也没去，一来对京城也陌生了，二来不想碰到其他人。 过了两天两口子带着陈璟回沪市去了。 走的时候郭湘买了很多东西，顾振南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 顾文君上车的时候有些不舍，看着顾振南。 顾振南一直很平静，看着他们，“一路顺风！” 陈宁生拉着顾文君走上车。 “你说他是不是还在怪我？”顾文君有点悲伤。 “不会，如果怪你他就不会来送你。看得出来他是个性格内向的人，不爱说话，不过我可以感觉得到，这两天他的脸色好了很多。”陈宁生说道。 “是吗？”顾文君转头，透过车窗看着下面的儿子，那么高大挺拔，已经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自己不用担心了吧。 送走顾文君顾振南松了口气，说实话这么多年没在一起，他真的不知道如何和母亲相处，本来他也是个不擅言辞的人。 两人开车回家。 “对了，入股石油集团的事怎么样了，成了吗？”郭湘问，这几天都忘了问顾振南这件事。 “成了。”顾振南说道，“不过我们股份少，我只是集团的一个独立董事，不任职，只是机械厂这边还是我负责。” 郭湘点头，占的股份那么少也差不多是这样，但没关系，机械厂这边就够他忙的，而且现在大学还没有读完。 “厂里抗偏磨的项目也上了，还申请了专利，挺不错的，而且这次我又承包了两口废油井。”顾振南说道。 “是吗？”郭湘扬扬眉，这次可再没有自己给他预测了，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 “不过应该没问题，那两口井其实下面还有储量，就是采不出来，我们不是正研究聚合物驱吗？正好拿我们的油井做实验，厂里的研究所已经在弄了，光荣也会帮忙看着。”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这就完全是靠老公自己的技术弄起来的，再不用自己了。 老公其实很优秀，她相信就算没有自己用不了几年他也一定会崛起，自己的存在只不过提前让他实现自己的价值。 顶点 第五百四十六章 书信 穆峰回到灾区之后马上投入紧张的工作，闲暇下来的时候想起陈瑜，便提笔给她写信。 他不知道他刚走穆青便打电话到他家。 那天从军博会分开后，章慧本来是想着趁过年正好找个机会去他家拜年。 可是又担心自己太过主动会显得不矜持，过了两天打电话过去家里却没人接，可能是有事出门了。 她又不好直接找过去，再说他家在部队大院自己就是过去也进不去。 又过了两天家里终于有了人，是穆青接的电话。 “穆青，我是章慧，新年好啊，过年也没见个面，我想今天去你家拜年可以吗？”章慧说道。 穆青沉默了一下，想起大哥说过他不喜欢章慧的话，这样就不好再给她希望了。 便委婉说道：“不用了，我们都是平辈别那么客气。” “没事儿，我们是朋友嘛，过年串串门很正常。”章慧笑道。 穆青眉头微皱了一下，看来不直接说不行了，“我等会儿还要出门，我大哥也回灾区了，家里没人……” “你大哥又走了？”章慧有点不高兴，想起那天穆峰好像是有说过过几天就走，想不到是真的。 如果他不在那去他家还有什么意义？ “他要去多久？”章慧问。 “几个月吧，他们的工作自己也不能决定。”穆青说道。 章慧嘟起嘴，又要去那么久，怎么那么烦人？ “章慧，其实……”穆青想着怎么说才不伤章慧的自尊心，毕竟以前自己鼓励过她追大哥，现在又这样似乎不太好，但大哥的事自己不便插手，不然帮了倒忙。 “其实我大哥对你没有想法，你是不是误会了？”穆青说道。 “什么？”章慧惊了一下，是那天回去穆峰说了什么吗？自己那天表现挺好的呀。 “我知道我以前鼓励过你追我大哥，可是如果我大哥对你没意思，那你还是放弃吧，我大哥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人。”穆青说道。 “这是穆教官说的？”章慧问。 “是，他说了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如果之前我误导了你很抱歉，可我不能代表我大哥。”穆青说道。 “可是，他不是都离婚了吗？反正他也是单身，为什么不考虑我？而且我也很喜欢他。”章慧有点急了。 穆青有点无奈，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对，他是离过婚，但他还是有选择的权利，难道你喜欢他他就得喜欢你吗？喜欢我大哥的人多了，那他怎么喜欢得过来？”穆青有点有不耐烦了，想不到这个章慧和胡苹一样都这么自以为是。 “这都是你大哥亲口说的？”章慧还是有点不相信，上次他对自己还是很客气的呀。 “如果你不信可以亲口去问啊，他就在南方的灾区，你可以去找他。”穆青有点不高兴了。 “那么远我怎么去？”章慧也生气了。 “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他还怕远？这么远去找他不是显得更有诚意吗，让他感动，让他知道你的心意啊！”穆青的声音提了起来，怎么有这种人，什么都不想付出就想获得吗？ 她还不知道陈瑜的事，若是知道根本不会和章慧说这些。 “我……”章慧语塞，可是让她千里迢迢去南方，还不知道他的态度，她还没那个精力。 “我们是朋友我才好心劝你，不想让你再耽误下去，不如不要把精力放在我大哥身上，看看其他合适的人吧。”穆青放缓声音，毕竟还是朋友也不想搞得太僵，“我大哥这边你就不要考虑了。” “你大哥真的不喜欢我？”章慧有点气馁，想了这么久都白费了？ “是的，他说的很清楚了。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儿先挂了。”穆青挂了电话。 章慧心里很不舒服，神气什么，不就是个当兵的，还整天不在家，以后也是不会顾家的，章慧安慰自己。 凭自己的文凭和长相，就不相信找不到比他好的，章慧心里很是不服。 另一边陈瑜也收到了穆峰的来信。 展开信，穆峰遒劲有力的字出现在眼前。 “陈瑜，你好！ 我已经到了灾区，灾后重建的工作已经开始了。我们被分到了川宁乡这边，营地也转移了……” 穆峰讲了灾后重建的一些事，县城里面大部分建筑都成了废墟，但重建需要规划，这就不是他们能做的，他们便被分到各乡下去帮一些老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乡下很多还是建的木屋和土坯房，倒是帮得上忙。 老百姓见当兵的来帮忙也很高兴，很热情…… 穆峰的信中并没有说自己有没有想陈瑜，只是平淡地讲述自己在那边的日常生活，但就是这样才让陈瑜觉得这个人很真实，也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参与到他的生活中，就好像当时在灾区时一样。 陈瑜也提笔给穆峰回信。 “穆队，展信佳！ 很高兴收到你的来信……” 陈瑜在信里也只是说了自己在医院的工作，还讲了自己和郭湘与顾振南的事，上次说了顾振南是自己的大哥，后来又忘了解释，便在信里说了一下。 她也没有说想念他之类的话，只是在信末提醒他要注意休息，别太累了，小心不要受伤。 穆峰收到陈瑜的信时很高兴，她的字很清秀，和她的人一样。 她娓娓述说自己家的事，讲父辈的故事，他很惊讶，想不到顾振南和她家还有这样的渊源。 顾振南他还是知道一些，当年他母亲自杀的事他也知道，想不到她没有死，还成了陈瑜的母亲。 他很高兴陈瑜把这些说给自己听，说明她没有把自己当外人。 他很喜欢陈瑜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不热烈，但很温暖，给人很舒服的感觉。 他的职业性质特殊，注定不能一直陪伴在家人的身边，所以他喜欢这样细水长流的感情，不浓烈但隽永，这样以后的婚姻才能长久。 两人就这样开始通信，虽然没有述说相思，但字里行间始终弥漫着淡淡的温情，两人对对方的感觉也在悄然发生改变。 第五百四十七章 林芳对象 很快，正月过完，新的学期来临了。 大家刚到宿舍，林芳便说道：“姐妹们，新年好啊，晚上请你们吃饭！” “怎么这么好？”张婉笑问，“今天你生日？” “不是……”林芳脸一红，含羞笑了笑。 “哦，是有对象了？”郭湘马上反应过来，以前她们就说过如果谁有对象谁就请吃饭让姐妹们看看把把关。 “相亲成了？”张婉问。 “嗯！”林芳笑着点头，“过年的时候确定下来了。” “恭喜啊！”郭湘和张婉都道贺，只有章慧没出声，自己这边没希望倒是林芳先成了，有点点不开心。 “章慧，你晚上有事儿？”林芳见章慧不吭声便问她。 “没有。”章慧摇了摇头，“吃就吃吧，我无所谓。” 林芳和张婉对视一眼，看出来章慧有点不高兴，但也不想问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就说好了，晚上就去‘春风来’吧，我叫我对象早点过来。”林芳说道。 “你对象是哪的？干什么的呀？”张婉好奇地问。 “他就是京城的，也是医生，是咱们学校附属医院的医生。”林芳笑道。 “那他也是咱们校友？”郭湘问。 “那倒不是，好像是他一个姑姑通过关系把他弄进咱们附属医院的。”林芳说道。 “看来有点背景啊，对了，这学期咱们都要开始轮转了，到时不是可以让你对象关照你了？”张婉笑道。 林芳含羞点头，“他已经说了，到时候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找他。” “哇，好羡慕啊！”张婉故意夸张地大叫，“林芳，你可是人生赢家啊，还有半年就毕业，对象也找到了，啊，真让人羡慕嫉妒……” 郭湘笑，“那你也快点找一个呀！” “哪是说找就找得到的，我年纪比林芳大，长得也没她好看。”张婉唉声叹气。 几人笑起来，只有章慧有点闷闷不乐。 “章慧你怎么不高兴？”张婉忍不住问道。 “没事儿！”章慧淡淡应了一声，才不想说穆教官不喜欢自己的事儿。 几人也就没有再问，回到各自的班上等待老师发这学期的实习安排。 放学的时候郭湘先打了个电话回家说晚上不回家吃饭，免得他们等自己。 到“春风来”的时候林芳的对象已经到了。 看穿着打扮还不错，中等身材，不是特别帅但也五官端正。 看到几人他笑容满面，招呼大家进了饭店。 大家坐定，林芳站起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就是我对象彭伟明，是咱们附属医院普外的医生。” “彭医生，以后要多多关照啦。”几个女孩嬉笑起来。 “好说，好说！”彭伟明笑容可掬。 林芳又给他介绍自己的舍友，“这是张婉，也是研二，她是内科学专业，这是章慧，研一，妇产科学，还有郭湘，肿瘤学。” “大家好！”彭伟明点头，都是才女啊。 “感谢大家对林芳的照顾，我有幸成为第一个请你们吃饭的人，大家点菜吧，别客气！”彭伟明说道。 张婉朝林芳挤挤眉，对象不错挺大方的。 林芳抿嘴笑。 大家也就不客气各点了一个菜，当然也没有点特别贵的菜，毕竟医生工资也不是特别高。 彭伟明又加了一个菜，点了几瓶饮料。 大家一边吃一边谈笑，气氛很是融洽。 章慧看了挺羡慕的，彭伟明言谈举止都不错，又有笑脸，看了让人心生好感。 她也就想到了穆峰，那个人就不爱说话，又常不在家，除了长得帅点，其他也没什么好的，还是找个这样的好。 当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光想到他的缺点了。 吃完饭彭伟明去结账，林芳悄悄问，“你们觉得怎么样？” “我看不错，人挺热情的，长得也不差。”张婉说道。 “郭湘你觉得呢？”林芳又问郭湘，毕竟这里面只有她结了婚，是过来人了。 郭湘笑笑，一顿饭其实看不出什么，只能看个表面，便点点头，“我觉得他性格挺好，和他在一起应该不会沉闷吧？” “嗯。”林芳点头，自己性格不是那么活泼，有个人互补也挺好的。 “章慧你不发表发表意见？”张婉看向章慧。 她笑了一声，“我觉得挺好的。” 结了账彭伟明送几个女孩回宿舍，郭湘则自己回了家。 到巷口的时候看到有个人站在那儿，身材笔直，走近一看是顾振南，连忙跑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等你！”顾振南微笑地牵起她的手，以前媳妇就在这边出过事，他有点不放心。 “外面这么冷，不用等我，等很久了？手都有点凉了。”郭湘握起他的手搓了搓。 “没有，就是刚才没揣兜里，一会儿就暖了。”顾振南把郭湘的手一起放进自己兜里，牢牢地握住。 郭湘抿嘴笑，很喜欢他这样把两人的手一起放在兜里的感觉，好像怕把宝贝弄丢了。 “晚上有人请吃饭？”顾振南问。 “嗯，一个舍友有了对象，请我们吃饭让大家看看她对象，把把关。”郭湘说道。 “怎么样？”顾振南问。 郭湘扬扬眉，“看样子还不错，具体人品就不知道了，也是我们学校附属医院的医生，应该不差吧。” “这学期的实习安排好了？”顾振南又问。 “嗯，马上就开始去医院轮转了。”郭湘点头，“第一个科室是儿科，有点麻烦。” “怎么？”顾振南侧头看她，“还有能难倒你的？” “倒也不是，不过大家最不愿意呆的科室就是儿科，因为孩子难搞啊。动不动又哭又闹，又不能讲道理，哄都哄不住。儿科又称为‘哑科’，孩子小不会表达，哪里痛哪里不舒服又说不出来，连诊断都很困难。”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那倒也是。 “而且儿科大多是小病，但又闹腾，医生又忙又累，还没什么成就感，所以很多医生都不爱选儿科。好在我也只是实习，对付孩子也挺头疼的。”郭湘说道。 “你那么聪明难不倒你的。”顾振南说道。 郭湘笑，老公对自己还真是迷之自信啊。 “嗯，我回去准备点小东西带在身上明天好哄孩子。”郭湘笑道。 顶点 第五百四十八章 第一天就迟到 第二天吃完早餐郭湘和顾振南一起出门。 京医大附属医院离学校还挺远的，所以郭湘打算开车去上班。 走到车边顾振南见边上没人，拉住郭湘亲了一下。 “小心被人看见。”郭湘捶他一下。 “这儿没人！”顾振南笑，揉揉她的发顶，“路上小心！” “嗯！”郭湘笑笑，进了车里，朝他挥手。 车开到半途中的时候前路居然堵了，这个年代车还很少，怎么会堵车？ 郭湘拉住了个过路的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前面出车祸了，一辆公交车为躲避横穿过来的骑自行车的人方向盘打得猛了，撞在边上的护栏上，整辆车横了过来，骑车人也倒在了路上。 这时候的路本来也不够宽，这样一来过往的车就都走不了了，只有行人可以过。 没办法只好等了。 郭湘看看手表，还有十几分钟就上班了，本来以为开车会比较快，所以出来得也晚，想不到会堵车。 坐在车里等了一会儿，看到前面有交警过来处理，郭湘焦急地敲着方向盘。 这时候退回去绕路也来不及了，又不能把车就丢在这里，现在也没有代驾什么的，又没有手机可求助，只能干等。 第一天就迟到不知道会不会被带教老师骂。 郭湘等得有点心急。 前面的车祸处理了十几分钟车才开走了，郭湘急忙踩油门。 到医院还是迟到了二十分钟，郭湘衣服也来不及换急忙向儿科诊室跑去。 跑到儿科，看到有一诊室和二诊室，一看门边上挂的主治医师名字，自己的带教老师是一诊室的崔医生，是副主任医师。 急忙走了过去。 安泽瀚已经在里面，站在崔医生的身边，崔医生坐着正在给一个患儿看病。 崔医生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医生，看上去挺有气质。 郭湘连忙走到崔医生旁边，“对不起崔医生，我是今天要来实习的郭……王楚湘，我迟到了，对不起……” 崔医生看也不看她一眼，依旧和颜悦色地和前面的孩子说着话，一边写病历。 郭湘尴尬地摸了一下鼻子，走到安泽瀚身边。 “你怎么这么迟才来，第一天你就敢迟到？”安泽瀚悄声地问郭湘。 “路上出了点事儿。”郭湘吐了吐舌头。 这时前面的患儿看完，患儿母亲拿着崔医生开的单走了出去，崔医生的脸一下沉了下来。 “王楚湘是吧？” “是！”郭湘急忙站了出来。 “第一天实习就迟到？是不是不想来啊？”崔医生抬头看郭湘，脸色很严肃，“不想来就和你的老师说一声，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郭湘低头，只能主动认错了，本来也是自己错，没有预估到会有堵车的情况，又不好跟崔医生辩解，难道说自己在路上堵车，恐怕崔医生不会相信。 崔医生看她态度还好，脸色缓了一下，“去换衣服吧！” “是！”郭湘抬头，朝安泽瀚挤挤眼，更衣室在哪儿？ 安泽瀚手指朝外比了比，又拐了一下，示意她在右边。 崔医生用余光都看见，但并没有吭声。 郭湘拎着自己的包急忙走出去，朝右边去果然看到了更衣室，换了白大褂，找了个没人用的柜子把包放了进去。 回到诊室的时候已经有一个年轻的妈妈抱着一个只有三、四个月大的孩子坐在崔医生的面前，郭湘急忙也站到崔医生身后。 想想还是挺悲催的，前世当了十几年医生，现在又要从实习医生开始做低伏小。 郭湘看向坐在面前的小婴儿，胖乎乎的虎头虎脑很可爱，脸色也好，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医生，您看看我儿子，他的头是不是有点歪？”孩子母亲说道。 郭湘一看，还真是，孩子头老是偏向一边，没注意看觉得他歪着头还挺可爱，现在一看有点不对劲。 “我在我们那边医院看过了，医生说我儿子是先天性斜颈，要大一点才能做手术，而且手术还不一定能好。”孩子母亲说着眼眶就红了，“我儿子这么可爱怎么会是斜颈，以后只能一辈子歪着头？” 那不是跟残疾差不多，这是母亲接受不了的。 “我看看！”崔医生站了起来，手轻轻按压了一下孩子脖子右边，摸了一下，又坐了下来，心里似乎有了数。 “你们也来看一下！”崔医生对身后的安泽瀚和郭湘说道。 “是，老师！”安泽瀚和郭湘点头，走到婴儿的右边，孩子眨着大眼睛看看他们，不哭也不闹，很可爱。 郭湘和安泽瀚分别摸了一下，郭湘感觉到了，有一个指头大的包块，摸起来像是一小块骨头，其实应该不是。 安泽瀚朝她摇摇头，好像没看出什么来。 不怪他不知道，因为没经验，他也是第一次到儿科实习。 哪像郭湘，前世有在非州援医的经验，什么科都看，儿科也看得多了。 “怎么样？”崔医生问。 “应该不是先天性斜颈。”郭湘开口，问孩子母亲，“您生产的时候是不是臀位？剖腹产的？” “你怎么知道？”孩子母亲很惊讶。 “这其实是产伤，可能是剖腹产时提出来的时候扭到了脖子，所以形成一个包块，孩子不舒服就老往一边偏。”郭湘说道。 崔医生很惊讶，她居然知道，她是第一天实习吗？怎么看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 “是这样吗？”孩子母亲看向崔医生，“如果是这样那以前的医生不是误诊？我要找他去，差得我难受了这么长时间。” “其实也不算完全误诊，这也算是斜颈的一种，只不过是生产造成的，不是先天性的。如果不治疗真的会造成斜颈。其实孩子情况不算严重，如果加以按摩手法，不用动手术就能好。”郭湘又说道。 “真的吗？”孩子母亲看向郭湘。 崔医生也看了郭湘一眼，她摸了一下鼻子，自己是不是说多了？看到病例情不自禁就说了出来。 “她说的没错，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去骨医确诊一下，拍个片子，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崔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那我去一下！”孩子母亲抱起孩子向二楼的骨科走去。 顶点 第五百四十九章 让人嫉妒的学生 崔医生放下手中的笔，看向郭湘和安泽瀚，“你们都是我们学校研一的学生？导师是哪位？” “是宋廷深老师！”安泽瀚连忙回答。 “那个从东北调过来的老师？”崔医生眉头微颦，宋廷深她自然是听说过，只不过他不是京医大出身，又是去年刚调过来，并不是很熟。 “嗯，我们在东北都是他的学生。”安泽瀚又说道。 “不对吧？我看资料王楚湘不是首医大的吗？”崔医生看了过去。 安泽瀚这才想到郭湘是用现在京城的身份考的研究生，不知该怎么解释。 郭湘说道：“我毕业后曾去过东北一年，做过宋老师的学生。” 也只能这么解释了，不然说来话就长了。 “是吗？”崔医生点点头，“在儿科做过？” 安泽瀚刚想说没有，郭湘踢了他一脚，“嗯，实习过。” 不然就不好解释她为什么会懂这么多了。 安泽瀚看看她，算了，也不揭穿她，反正他已经习惯了，她好像全科医生一样，什么都会。 “我听说宋老师是肝胆方面的专家，现在正在做亲体肝移植的项目？”崔医生坐了下来。 “是，而且这个还是郭湘提出来的。”安泽瀚说道。 “郭湘？”崔医生抬起头。 “哦，郭湘就是王楚湘，她以前曾用名郭湘，我叫习惯了……”安泽瀚摸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怎么她这么麻烦，什么都要解释。 郭湘低头轻笑了一声，朝安泽瀚眨眨眼。 “是你提出来的？哪方面？”崔医生很是惊讶，宋老师一个学生都这么厉害。 “就是提出亲体肝移植，以前都是尸肝移植，但是肝源太难得了，是郭湘提出活体肝移植，最好是亲体……”安泽瀚说道。 崔医生站起来看向郭湘，很奇怪，“你怎么会想到这些的？” “那个……，肝是免疫豁免器官，肝移植主要是血型相符就行，那不是亲人间机率最大吗，所以我就想到……”郭湘干笑一声，这崔医生还真是爱打破沙锅问到底。 “你这想法很好。”崔医生点头，“我们儿科就有个先天性胆道闭锁的孩子，已经快没办法了……” “这个可以通过肝移植治好，只要他的亲人血型相符，给他捐肝就行。”郭湘说道。 “真的能成功吗？”崔医生皱起眉头，好像还没有听说过。 “这个……”郭湘还真不能保证，这个年代国外都还没有成功的病例，“不过我老师那里现在已经有一例肝癌患者准备做肝移植，如果成功了，这孩子也许就有希望可以做。” 对了，林靖安的事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看来得去问问。 “真的吗？那我要好好关注一下，你们也帮我注意一下，宋老师那边一有消息你就通知我。”崔医生说道。 “是，崔医生。”郭湘点头。 崔医生这时候对郭湘有点刮目相看了，想不到这个第一天就迟到的学生还有两把刷子。 “今天为什么迟到啊？”崔医生问，有了好感心里的那一点不快就消散了。 “呃，今天路上有车祸，我被堵在路上了……”郭湘哂笑一声。 “车祸关你什么事儿？边上不能走？骑自行车也可以上人行道啊。”崔医生皱了下眉头，刚有点好感就说谎？ “那个……，我是开车来的！”郭湘摸了摸鼻子。 安泽瀚“噗嗤”笑了一声，这样说好招人恨啊。 “你是……开车来的？”崔医生看向郭湘一脸不信，一个学生开车来上班？自己都没那待遇。 “是，我家买的车！”郭湘干笑一声。 崔医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学生家境怎么这么好，还是学生就给买车？真是让人嫉妒呀。 “崔老师家在哪儿，如果顺路我可以捎您回去！”郭湘讨好说了一声。 “你家在哪儿？”崔老师问。 安泽瀚抬头看了一眼崔老师，她居然真的问了？ “在城南，我们学校附近。”郭湘说道。 “那可惜了，不顺路。”崔医生叹口气。 安泽瀚忍住笑，这崔医生还真想坐郭湘的车啊。 “是，可惜了。”郭湘干巴巴说一声，不敢笑。 过了没多久刚才那斜颈的孩子母亲又回来了，“我到骨科看了，那里的医生说不是斜颈。医生，您刚才说不用手术用按摩就能好是真的吗？能教教我吗？” “可以呀……”郭湘开口，伸出手。 “不行，这要专门的按摩手法，怎么能随便乱按，按坏了怎么办？你去中医门诊看吧。”崔医生说道。 郭湘手一顿，“呃，崔医生，我就是中医师，我有中医师资格证。” “你……”崔医生一噎。 安泽瀚没忍住“噗”笑了出来。 “那谢谢您了医生！”孩子母亲连忙说道，不用再去看中医省了很多事。 “教吧，教吧！”崔医生挥挥手，怎么有这样的学生，把所有活都包揽了。 郭湘呵呵笑一声，教那母亲按摩手法。 “医生，这样按摩要多久才能好？”孩子母亲问。 “孩子还不算严重，只要坚持每天按，一个月就有效果了。”郭湘说道。 “那真是太谢谢医生了！”孩子母亲大喜。 不用动手术，连医药费都不要，真是太好了。 郭湘这边在教，那边又有一个家长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走了过来。 一般十四岁以下的孩子都可以看儿科。 大一点十八岁以下其实也可以，因为有些是青春期的问题，如果去普通门诊就会被当大人看待，有些问题可能不适合孩子。 郭湘教完那个家长按摩手法，也走了过去。 “医生，我这孩子今年读初二，十二岁，他老说自己心脏那块不舒服……”孩子家长说道。 “孩子自己说。”崔医生说道，这么大孩子应该会表达了，“怎么不舒服？” “就是这里时不时会‘滋’一下刺痛，像触电了一样，就几秒钟时间，有时胸口还会闷闷地疼，上学期一个学期都这样。”男孩按着心口处说道。 “没有去看过吗？”崔医生一边写病历一边问。 “看过了，医生检查后说是心肌炎，每天吊好几瓶水，那药水又贵又有副作用，孩子身体都快垮了，可是吊了好多天都不见好。”孩子母亲心疼地说道。 顶点 第五百五十章 不喜欢中央空调 “吊了几天水？”崔医生问。 “整整一个星期！”孩子母亲说道，“可是一点起色也没有，您看看他脸色这么差，走路都没一点力气。” “那医生还说情况越来越严重了，叫我们去给孩子办退学手续，说要不然孩子能活多久都不好说……”孩子母亲说着说着一下没崩住哭了起来。 “这段时间我们也不敢跟孩子说，晚上两口子坐在房里对着哭。”孩子母亲一边抹眼泪一边说。 “妈……”男孩有点不知所措，他还不知道有这事，想不到母亲压力这么大，都没告诉自己。 郭湘轻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后来我们商量了一下，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孩子治好。我们就到京城来了，医生，您给看看是不是心肌炎？还是要转到什么心脏科去看？”孩子母亲说道。 “把衣服撸起来一下我听听。”崔医生拿了听诊器在孩子心口处听了一下，眉头微皱。 “你们也来听一下！”崔医生对身后的两个学生说道。 “是！”郭湘和安泽瀚也拿了听诊器听了一下，然后又站了回去。 “先做个心电图看一下。”崔医生开了张单，“先去一楼交费，去心电图室做一下，做完了拿过来给我看。” “好的，医生！”孩子母亲站起来拿着单带着孩子走了出去。 “你们怎么看？”崔医生又问郭湘和安泽瀚。 郭湘脑中闪过一个想法，不过没看到心电图之前不敢确定。 “未必是心肌炎，刚才我听了心跳没有出现杂音，心音虽然有点弱，但也许和他输液有关，还要看心电图……”郭湘说道。 安泽瀚也点头，“我也没听出杂音，要不要抽个血查心肌酶？” 查心肌酶就比较容易看出是不是心肌炎。 崔医生点头，两个学生都不错，“暂时不用，等心电图拿来再看看。” 过了没多久，孩子母亲就带着孩子又回来了，还拿了心电图检查单。 崔医生看了一眼，递给身后的两人。 郭湘一看，心电图完全没问题，没有心率不齐或心脏缺血的情况，以前的医生应该是误诊了。 安泽瀚也看了一眼，还给崔医生，那为什么孩子会有心脏不舒服的现象？ “医生，怎么样？”孩子母亲紧张地问，孩子也一脸担心地看着医生。 “王楚湘，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儿。”崔医生说道。 “是，崔老师。”郭湘点头，“孩子应该没有心肌炎，这就是青春期正常的发育现象，肋间神经痛，很多人都会有，有些人根本不会注意，几秒过一下就没了，有些人可能就担心一点，如果不放心再抽血查一下心肌酶就知道了。” 崔老师点头，很满意郭湘的回答。 儿科医生看得多了，很多病症一看就知道，有些地方医院没有细分，也可是经验不足，就容易往坏处想。 “真的没病？可孩子不舒服……”孩子母亲不敢相信，治了那么久，吊了那么多药水，担心了那么多天，居然没病？ “你是不是痛那几秒，过后就没事儿？照吃照喝，上体育课跑步什么也都没事儿？”郭湘问男孩。 男孩一想，还真是，平时都没事儿，就是痛的那一下有点不舒服。 便点了点头，“嗯，平时没影响，但是吊水这些天人越来越不舒服了。” 那当然，没病当有病治，药水也是有副作用的。 “如果不放心再抽个血查一下吧！”崔医生说道。 “那就查一下？”孩子母亲迟疑说道，既然都来到京城了，怎么也要弄清楚，不能不明不白又回去。 崔医生给开了单，孩子母亲问：“要空腹吗？我们吃了早饭来的。” “不用，又不是查肝功能。”崔医生笑道，“快去吧，还能赶上早上这一波检查。” “哎，谢谢医生！”孩子母亲急忙道谢。 看着孩子和他母亲走出去，安泽瀚感慨，“如果真是误诊，孩子白受了这么久的罪，差一点把身体搞垮了。” “是啊，所以咱们做医生的一定要谨慎，知识一定要掌握牢靠，才不会做出那些错误的判断。”崔医生说道。 郭湘点头，可是现在医疗条件有限，很多地方医院医务人员可能学历都不高，经验也不足，也就是京城这些大医院医生看得多了经验才丰富，地方上有些误诊很难避免。 到了中午，郭湘和安泽瀚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 打了饭找座位正好张婉他们也在食堂吃饭。 “楚湘！”张婉朝郭湘招手。 郭湘和安泽瀚走了过去，张婉和章慧还有林芳和他的对象彭伟明，四人正好坐了一张桌子。 郭湘和安泽瀚就在边上的桌子坐了下来。 “你们也来啦？”郭湘笑道。 “对呀，你在哪个科室实习，第一天感觉怎么样？”张婉问。 “我在儿科……” “啊？第一个科室就是儿科？”张婉惊叫起来，“那是不是很累很麻烦？” “还好，今天还没遇到哭闹的孩子。”郭湘笑了笑。 “这是你一起实习的医生？”张婉看向安泽瀚。 “哦，这是我同班同学，安泽瀚！”郭湘给对面的人介绍。 安泽瀚朝对面的人淡淡点点头，“你们好！” 郭湘笑笑，安泽瀚其实和宋老师挺像的，表面看冷冷的，其实外冷内热，和他熟了就知道他是个挺可爱的男孩子。 “你们呢，都在哪个科室？”郭湘一边吃饭一边问。 “林芳专业特殊，只能在放射科和超声科，她现在在放射科。”张婉说道：“我在妇产科，章慧在普外。” “普外？那不是和彭医生一个科室？”郭湘有点惊讶。 “对呀。”彭伟明笑笑，“她现在在我们科室。” “还要请彭医生多多关照。”章慧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你是林芳的好姐妹，肯定会特别关照的。”彭伟明笑道。 林芳笑了笑，含羞看了彭伟明一眼，低下头。 郭湘扬扬眉，彭伟明看上去挺好，不过她不喜欢这种中央空调式的男人，对谁都好，自己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当然主要林芳自己喜欢就行，她性格内向，也许就喜欢这种外向的人呢。 顶点 第五百五十一章 小宝宝的病 吃完午饭郭湘和安泽瀚回诊室休息。 下午正常是二点半上班，崔医生回家了，应该要上班才来。 郭湘离家远中午就懒得回去，安泽瀚是住院也离得远，中午都留在医院，正好也可以值班。 一般科室午休时间会留一个医生值班，如果没有就去急诊室，急诊医生一般是全科医生。 当然某些医生也有偏重，如果诊断不了的就会叫专科医生会诊，实在不行就转到专科打电话让专科医生回来。 一般情况都是正常上班。 郭湘和安泽瀚就坐着聊聊天。 “对了，你知不知道宋老师那边肝移植的事怎么样了？”郭湘问。 “好像是批下来了，正在准备。”安泽瀚说道。 郭湘扬扬眉，看来林靖安有救了，当然还要看手术情况。 “那他母亲的脂肪肝减下来了吗？”郭湘问，如果没有减下来就是批准了手术也没办法进行。 “那我就不知道了。”安泽瀚摇头，又皱起眉头，“那个患者是用他母亲的肝？她还有脂肪肝？” “对，那人是我在湘南的高中同学，不过只是几个月的同学。”郭湘点头，“要不我问一下宋老师，他现在是在学校还是在医院？” “应该是在医院吧？手术好像快要进行了，得准备了。”安泽瀚说道。 郭湘一想，林靖安发现肝癌的时候是一月初吧？现在是三月初，正好过了两个月，还有一个月时间如果不能移植林靖安差不多就没命了。 张灵也不知道开学了没有，她真的一点也不关心林靖安了吗？ 郭湘拨了个电话到肿瘤医生，宋廷深正好在医院。 “宋老师，我是郭湘，听说林靖安活体肝移植的事批下来了？”郭湘问。 “嗯。”宋廷深回答，“我们正在做各项准备。” “那他母亲的肝正常了？”郭湘不由问道，才两个月很快呀。 想想老人家也挺可怜的，为了孩子开始节食减肥，正好还遇到过年时期什么都不能吃，只能吃青菜，连饭都不能吃饱。 “差不多了，今天刚好测了一下，还差一点点，过个十天左右就可以了，老人家还是挺有毅力的。”宋廷深说道。 郭湘点头，老人吃了不少苦呀，“那就好，至少有希望了。” “到时手术的时候你和泽瀚也一起过来吧，当然可能不能让你们上手术，你们就观摩。”宋廷深说道，“到时和你们的带教老师说一声。” “好，谢谢宋老师。”郭湘点头，很理解，宋老师项目组还有其他老师，自己现在还是实习生肯定不能让自己上，能让去观摩就是宋老师的面子了。 郭湘挂了电话和安泽瀚一说他很高兴，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机会了。 下午上班，没过多久上午那个误诊心肌炎的母亲带着孩子就来了，“医生，抽血结果拿来了，您帮忙看看！” 检验表一堆的参数，一般人根本看不懂。 崔医生看了看，又递给旁边的学生，郭湘和安泽瀚都看了，“参数都是标准范围内，根本没事儿。”郭湘说道。 “真的？”孩子母亲激动起来。 “对，孩子没问题，放心回去吧，就是生长期正常的神经痛。”崔医生也说道：“有时候孩子生长发育会有一点点小问题，比如骨头痛，肌肉痛，只要不是太严重都是正常的，是生长痛，很多发育期的孩子都会，别太紧张。” “谢谢，谢谢医生！”孩子母亲激动地都快哭出来了，担心了这么久，两口子都以为孩子会没救了，想不到是误诊，居然什么病都没有。 “小伙子，你也别太紧张，一点小病小痛的忍一下就过去了。”崔医生微笑地看向男孩。 男孩脸一红，是自己太小心了，也没问问别的同学会不会，可能别人也会呢。 “回去什么药也不用吃，安安心心地生活，孩子现在体质有点弱，加强锻炼，会没事儿的。”崔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孩子母亲带着孩子欢天喜地地走了。 “今天还好，没碰到哭闹的孩子，要不然……” 郭湘话音还没落，外面就传来震天的哭声，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女孩子进来，那孩子又哭又闹，整个身子扭得跟个麻花似的，马上要从母亲手里摔下去。 哎，这Fg真不能立呀，怕什么就来什么。郭湘连忙上去扶了一把。 “怎么啦这是？”崔医生也忙上前。 孩子看见穿白大褂的医生过来就以为要打针，又踢又叫，尖利的哭声快把耳膜都震穿了。 “宝宝，不怕不怕，咱不打针，不打针！”妈妈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慌忙抱住，想要制住孩子的手脚，可是她越动手孩子挣扎地越厉害，嗓子都快喊破了。 安泽瀚整个人都呆了，不知所措。 郭湘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长条形的糖，在孩子面前晃了晃，“宝宝，看这是什么？甜甜的糖果哟，宝宝不哭阿姨就给你糖吃！” 糖是昨晚准备的，去小店买的，本来想买棒棒糖的，居然没有。 小块的糖给孩子吃怕孩子会噎到，所以不敢买，大一点的像大白兔也适合五六岁以上的孩子吃，小宝宝吃总不安全，特别是这样又哭又闹的孩子，一不小心咽下去就卡住了。 孩子一听有糖就停了哭声，满是眼泪的大眼睛看向郭湘，胖乎乎的小手朝郭湘伸去，撅起嘴，“糖、糖，宝宝要吃糖糖！” “宝宝真乖，阿姨奖励宝宝一根长长的棒棒糖。”郭湘把手里的糖纸剥开，剥了一半塞进孩子手里，孩子迫不及待吃起来，嘴上还有流下的鼻涕。 孩子妈妈很不好意思，“谢谢医生！” 拿了手帕出来给孩子擦鼻涕。 “坐下吧，孩子哪里不舒服？”崔医生问。 孩子妈抱着宝宝坐下，“我家宝宝总说屁股痒，我寻思着这春天了是不是肚子里长虫了，就给她吃了宝塔糖，结果是拉了一些虫下来，可是宝宝还是天天叫屁屁痒，我就去了咱们那的妇幼医院。” “结果那医生一检查说是什么外Y白斑，而且Y部有点萎缩，我可不相信，怎么可能？我宝宝还这么小怎么会得妇科病？”孩子妈妈说着把孩子以前的病历拿了出来。 崔医生接过来看，郭湘也在后面看了起来。 病历写了很多，看上去还看了好几个不同的科室。 顶点 第五百五十二章 难搞的孩子 其中还有一个是皮肤科，上面赫然写着“白癜风”，这就有点严重了。 孩子妈妈又说道：“后来我们就去看皮肤科，结果那医生检查一下说外Y白斑可能不是，但肯定是‘白癜风’，然后就给开了吃的药和抹的药，可是抹完药孩子更痒得不行，整宿整宿睡不好觉，晚上哭得把全村人都吵醒了。” 郭湘眉头皱了一下，看来这个年代有不少不负责任的医生。 “然后我就想万一真是什么外Y白斑呢？就带孩子去看了妇科，那里的医生又说不是，但是不是‘白癜风’她不知道，她不是皮肤科医生不能确定，但说Y部萎缩纯属无稽之谈，孩子都还没发育呢，怎么萎缩？” “然后呢？”郭湘问，其实小宝宝也不是不可能得妇科病，如果大人不讲卫生，或是有脚气，宝宝的衣服又和大人的衣服袜子一起洗，就很可能会传染。 “后来说要验尿，可是宝宝又拉不出来，怎么也不肯验，也是哭闹了好久，没有验成。”孩子妈妈愁眉苦脸说道。 “脱了裤子看一下吧！”崔医生说道。 孩子一听要脱裤子马上挣扎起来，“不打针宝宝不打针！” “好，好，咱不打针，宝宝就给医生看看小屁屁……”妈妈哄孩子。 郭湘忙又拿出一包小饼干，是那种动物饼干，自己小时候还吃过呢。 这小饼干咬进嘴里很容易就软了，也不怕孩子噎着。 动物饼干外包装上五颜六色的小动物图案看着很漂亮，也可能孩子在乡下没见过这种饼干，一下又被吸引了。 孩子伸手去拿饼干，妈妈趁机把宝宝的裤子脱了下来，崔医生和郭湘都凑上去看。 宝宝尿尿的地方的确有一点白，但肉眼看不出是得了妇科病还是皮肤病。 “还是得验一下。”崔医生说道，“尿、大便都得验，再排除一下寄生虫。” “可是……”孩子妈妈发愁，就怕孩子不配合，而且大小便也不是想要就有的。 “我先不开单，你先让孩子去尿一下，等尿出来我再开单，免得浪费了钱。”崔医生说道。 “哎，谢谢医生！”孩子妈妈说道。 崔医生从边上抽屉拿了个验尿杯给孩子妈，本来这个要在检验处那拿的，可是儿科特殊，可能经常碰到这种事，崔医生都有经验了。 孩子妈抱着孩子，“宝宝，乖，咱们去尿尿！” “没有，宝宝不尿尿！”孩子又开始挣扎，“宝宝不想尿尿，宝宝没有尿尿。” 郭湘头疼，就没见过这么闹腾的孩子，打打不得，骂骂不得。 “去尿一下试试吧！”崔医生说道，这个又帮不上忙。 孩子妈拿了验尿杯抱着孩子去厕所，一路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我的耳朵都快被她吵聋了，孩子的嗓门都这么大吗？太受不了了。”安泽瀚拍拍耳朵。 “这就受不了了？这才哪跟哪？这才第一天！”崔医生斜了他一眼。 安泽瀚摸摸鼻子，还好自己的专业不是儿科。 过了一会儿孩子妈妈抱着孩子又回来了，一脸歉意，“宝宝没尿出来！” “那就多喝点水吧！”郭湘去倒了杯水，特意掺了点凉开水，调成正好的温度。 “宝宝不喝水，不喝！”孩子又开始推起来，别看小力气大得很，差一点把水打翻了。 “你们看！”孩子妈妈一点办法也没有。 郭湘摇头，这完全就是妈妈给惯的，要是自己这爆脾气早一巴掌拍屁股上了。 可是别人的孩子也不能打。 “要不这样吧，你们在这儿住一晚，孩子总要拉屎拉尿的，一拉的时候就急忙接了，交给护士……”崔医生说道。 “还要住院啊？”孩子妈妈又有点不愿意了。 “那你住在哪儿？把杯子拿回去接也行，就怕你在外面弄污染了，到时又验不准。”崔医生皱起眉头。 “要不先排除一下妇科病？”郭湘说道，“弄点分沁物先验一下？” “也行！”崔医生点头。 哄了半天才又脱了裤子，郭湘用一根棉签在孩子尿尿处轻轻粘了一下，分沁物其实很少，又不能往里弄，那一点点真担心验不出来。 “楚湘你拿过去吧，我开了单孩子妈交费就行了。”崔医生说道。 “谢谢医生！”孩子妈忙点头，带着这么闹腾的一个孩子也是实在不方便。 郭湘便把棉签放在一个试管里，拿去化验处，那里有医生给贴了标签，说明天才能拿化验单。 “怎么样？回去还是住一晚？”崔医生看孩子妈妈。 孩子妈妈犹豫了一下，“还是住一晚吧，来都来了。” 她也是住在亲戚家里，在别人家也不方便。 崔医生便给她开了住院单，让她去交费，让她随时注意给孩子接屎接尿。 “你看会是什么？”崔医生问郭湘。 郭湘摇摇头，“化验没出真不好说。按理来说一般这么小的孩子不会得妇科病和那么严重的皮肤病，一般都是湿疹，可这孩子那里也不红不长疹子，却有点白，也是奇怪。” “所以还得化验了才知道。”崔医生说道。 郭湘点头，刚想松口气，外面又是震天响的哭声，隔壁诊室好像也有几个孩子在哭，整个门诊简直像开了锅。 安泽瀚脸色变了又变，终于见识到儿科的威力了，一般人真受不了。 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一个不满一岁的小宝宝走了进来，小宝宝哭得撕心裂肺，妈妈满头大汗。 “怎么回事？”郭湘忙迎了上去。 孩子哭得很厉害，在妈妈怀里拼命挣扎，烦躁不安，又不会说话，只是哭。 “昨天孩子就一直哭，给他喂奶就吐，喝水也吐，哭了一晚上。后来可能哭累了又睡着了。早上起来又接着哭，还不停地吐，喂一次吐一次，摸着好像又没发烧，医生您快给看看是什么问题。”孩子妈妈急得都快哭了。 “孩子大小便怎么样？”崔医生问。 “昨天到今天都没大便，尿尿是正常的。”孩子妈说道。 “把孩子放在诊床上我看一下。”崔医生说道。 小宝宝哭是一定有原因的，要么饿了，要么拉了，一般喂饱了或洗干净他就不会闹，如果还闹那肯定就是身体不舒服了。 小宝宝吐奶也正常，一般是妈妈喂奶姿势不当造成，但如果一直吐肯定就是有问题了。 顶点 第五百五十三章 肠套叠 孩子放在诊床上，还是左右打滚似乎很不舒服。 主要是他只会哭不会说话，又不知道是哪里不舒服。 “帮忙按一下。”崔医生说道。 安泽瀚连忙过来，自己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他按住小宝宝的双手，妈妈按住小宝宝的脚，郭湘把孩子的外套解开，把里衣往上掀。 崔医生手轻轻往小宝宝的肚子上摸，似乎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郭湘也伸手摸了一下，“是肠套叠？” 肠套叠是指一段肠管套入与其相连的肠腔内，并导致肠内容物通过障碍。肠套叠多发于婴幼儿，临床典型的表现为阵发性腹痛、呕吐、血便和腹内肿块四联征及全身情况改变。 食物过敏，腹泄等都容易造成肠套叠。 因此小孩子发生肠套叠会很痛，但又说不出来，只能用哭来表达。 崔医生点头，对安泽瀚说道：“你也摸一下，感觉一下。” 安泽瀚很感激，这就是崔医生在教自己触诊。 郭湘帮忙按住不停扭动身体的小宝宝，安泽瀚也小心地摸了一下，原来肠套叠触感是这样的？ 郭湘趁机也开了透视，一看，果然是肠套叠，一截肠子已经套进另一截肠子里去了，怪不得小宝宝哭得这么厉害，一定是很痛的。 崔医生再把小宝宝的裤子一脱，里面绑了尿布，翻开一看，尿布上有果酱样血便，基本可以确诊就是肠套叠了。 “啊？”孩子妈妈惊叫一声，之前都没发现，急忙问道：“医生，宝宝到底是什么病？” “应该是肠套叠，还要做个B超检查一下，看情况严不严重，严重的可能要做手术。”崔医生说道。 “手术？”孩子妈妈吓坏了。 崔医生脸色严肃，急急开了单，“快去交费检查了，别耽搁了，情况如果严重会要命的。” 孩子妈妈已经快吓死了，抱着孩子拿着单就跑了出去。 “肠套叠应该怎么做？”崔医生考两个学生。 “一般来说就是空气灌肠，利用空气的压力把套进肠管里的肠推出去复位，空气灌肠创伤小，手后恢复快，但要看具体情况，如果肠套叠严重，有小肠坏死现象就要马上手术，切除坏死小肠，再进行肠吻合。”安泽瀚说道。 崔医生点头，两个学生，女生经验足，男生理论学得好，都很不错。 郭湘也点头，刚才她已经看出来了，孩子情况还没那么严重，没有小肠坏死和肠穿孔的现象，做空气灌肠应该就可以了。 “我们自己做吗？”郭湘问。 “嗯，边上就有一间手术室有相关的设备，等会儿你们一起来吧。”崔医生说道。 “是！”两人都点头，安泽瀚尤其高兴，郭湘是什么都懂，崔医生也不藏着掖着，可以学到很多东西。 过了没多久孩子妈妈又回来了，崔医生一看果然是肠套叠，“马上治疗吧！” “要手术吗？”孩子妈妈担心地问。 “小手术，不用开刀的那种，你可以在旁边看着，我开了单你去交费，马上就开始。”崔医生说道。 “哎！”孩子妈妈忙应了。 郭湘看她跑上跑下也是不容易，怎么也不叫她丈夫一起来，带着孩子也太累了。 “要不我帮你去交费吧？你把钱给我，你带着孩子也麻烦。”郭湘说道。 “那谢谢你了！”孩子妈妈很不好意思。 “还是我去吧！”安泽澣说道，自己也没帮上什么忙，跑腿的事还是可以做的。 “谢谢医生！”孩子妈妈很感激，这里的医生真好啊。 崔医生也很满意，两个学生都不错，好学又勤快，可惜啊都不是儿科专业的，不然能留下就好了。 孩子妈妈把单和钱交给安泽瀚，他快速跑去交了费，崔医生便带着他们一起到隔壁手术室。 那里有空气灌肠用的治疗仪。 郭湘先给孩子做了普通灌肠保持肠道清洁，然后注射五毫升盐酸消旋山莨菪碱注射液，这主要是对胃肠道平滑肌有松弛作用，并抑制其蠕动，解除肠道的痉挛，以免手术中出意外。 然后给宝宝肛门涂了润滑剂，把有气囊的双腔导管插入，一支管内用注射器注入空气，气囊膨胀堵住肛门防止漏气，然后用止血钳夹住。 因为孩子并不用打麻药，所以挣扎得很厉家，安泽瀚一直帮忙压着孩子的手，孩子妈则压着孩子的腿，以防他挣脱。 另一支管是连接着仪器，根据不同病人注入适量空气。 仪器上还有X光线机照着胸腹部，这样就可以看见腹内的情况。 “医生，这X光机是不是有辐射呀，对孩子是不是不好？”孩子母亲问道。 “这个辐射量很小的，没事的。”郭湘说了一句，“这样就不用开腹，比起开腹手术危害还是小一点。” 孩子妈妈点点头，当然能不开刀尽量不开刀，总觉得要开刀那就是大病了。 空气开始注入，很明显看到连着X光机的屏幕上肠子鼓了起来，像那种长形的气球一样慢慢胀大，空气一点点往前推进。 推到肠套叠的位置，堵在肠管里的小肠因为空气的压力一点点往外推，然后终于全部推了出去，肠子复位了。 郭湘松口气，轻轻按揉了一下小宝宝的肚子，崔医生关了机器。 肠子一恢复宝宝不痛了，马上停止了哭声。 郭湘把管子拔了来，给宝宝擦了屁屁。 妈妈很是心疼，把宝宝抱进怀里哄。 “还是要住一天院观察，要打消炎针，注意看会不会反复。”崔医生说道。 “好，听您的。”孩子妈妈点头。 “二十小时内不要给孩子吃东西，过后也只能吃流食，不要突然改变平时的饮食以防孩子肠胃不适应。”崔医生说道。 “好的，谢谢医生！”孩子妈妈很是感激，然后去办了住院手续。 安泽瀚也松口气，想不到给个孩子看病都出一身汗。 “你们表现都不错！”崔老师看向两个学生，很是喜欢。 “谢谢崔老师。”两人微笑。 回到诊室，外面已经有好几个家长抱着孩子在等，又是一阵兵慌马乱，到下班前看了好几个小宝宝，一下班两人都快累瘫了。 “累了吧？早点回去休息吧！”崔医生笑。 两个学生真的都挺不错，帮了很多忙，不像以前一些实习生根本什么都不会，有些还帮倒忙。 两人换了衣服，“我捎你回去吧！”郭湘对安泽瀚说道。 “我也正想说呢。”安泽瀚笑道，“早上我起得早就自己来了，下班正好顺路你可以捎上我。” “走吧！”郭湘笑笑，两人认识这么久其实和姐弟差不多。 顶点 第五百五十四章 查房 把安泽瀚送到校门口，郭湘拐回了自己家。 回到家顾振南已经在家，“老公！”郭湘叫了一声，脱了外套就往床上扑。 “怎么，很累？”顾振南走了过来。 “嗯，累了一天！”郭湘头趴在被子上，“儿科真不愧是魔鬼科，一整天都是孩子的哭闹声，现在我的脑袋里还是嗡嗡直响。” “辛苦了！”顾振南坐在郭湘身侧，双手伸到她的头两边，给她揉太阳穴。 老公的手暖暖的又干爽，力道适中，郭湘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还是老公最好！ “要是我们的孩子以后那么闹，肯定会被我打！”郭湘说道。 顾振南轻笑一声，媳妇这爆脾气有时真的可能控制不住，看来以后要自己带孩子。 揉完太阳穴，顾振南又给郭湘按肩膀。 “哎，就那里，用力一点，好，太舒服了……”郭湘叫起来，“你可不知道在儿科比在其他科室累多了。” “小宝宝又哭又闹，又不会说话，家长又着急，有些素质差的还会骂人，哭声此起彼伏，有些人在哄有些人在骂，有些家长问了又问，简直兵慌马乱，唉……” “我希望儿科的这个月快点过。”郭湘把脸埋在被子里不想出来。 “别把自己闷坏了。”顾振南笑，把郭湘拉起来抱在自己腿上。 “我又不是小孩子别老这样抱我？”郭湘脸一红。 顾振南抿嘴笑，“我喜欢这样抱你，很亲密……” 说完往郭湘唇上亲了下去。 “振南，湘湘，吃饭啦！”张婶在外面叫起来。 “吃饭啦！”郭湘推顾振南。 “真想先把你吃了！”顾振南声音有点黯哑，一天没见媳妇怎么感觉过了好久一样。 吃完饭郭湘洗了个澡回房。 “要是有浴缸就好了，可以好好泡个澡，就不会那么累了。”郭湘揉着肩膀说道。 “要不我们买一个浴缸？”顾振南问。 “嗯，还是不了，其实也不太实用，平时也没那么多时间泡澡，泡完还要洗浴缸那么麻烦。”郭湘皱着眉头摇摇头，“我们这种老房子弄浴缸也不方便，有点格格不入。” “那要不搞个木澡盆？”顾振南说道，只要媳妇舒服就好管什么风格。 “木澡盆还真可以！”郭湘扬起眉，后世也有很多那种木澡盆，长圆形的，里面还有小凳子可以坐，用完把塞子一拔就可以放水，不用的时候还可以收到储物室去也不占地方。 “那我明天去商场看看有没有卖，如果没有就去找木匠订做一个。”顾振南说道。 “好啊，最好是长圆形的，不要圆的，长的腿可以伸直，泡得舒服一点。”郭湘连连点头。 “好！”顾振南笑笑。 “如果累了，就早点休息！”顾振南拿了书走到床边，“你睡，我就在你身边。” “好！”郭湘点头，也是真累了，第一次感觉实习也这么累。 钻进被窝，靠在顾振南身边，侧抱着他，觉得他身上暖暖的。 顾振南看着媳妇，脸上满是宠溺。 过了没一会儿郭湘就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顾振南把她肩膀边的被子掖好，以防风钻进去。 看书看到十点多，顾振南也有点困了，上了趟厕所回来，郭湘翻了身转过去睡。 他钻进被窝从背后抱上她，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 “媳妇……”他轻叫一声，在她耳后亲了一下。 “嗯？”郭湘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我们生个孩子吧，以后我带！”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应了，也不知道她是听到还是没听到。 顾振南轻笑，把揉进怀里。 …… 第二天醒来郭湘觉得腰背酸软，怎么比上班还累。 “你昨晚趁我睡着又欺负我？”郭湘捏老公的脸。 “你自己答应了呀……”顾振南笑，刚睡醒的媳妇双眼有点朦胧，湿漉漉的双眼如无辜的小鹿，偏偏眼波流转间带着丝丝风情，诱得人想亲一口。 “你再来撩我，今天别想上班……”顾振南说道。 “啊！”郭湘腾得坐了起来，跳下床，“我去洗漱！” 顾振南失笑，很喜欢媳妇这样在外面是大女人的样子，在自己面前又是个小女人。 吃完早餐上班，今天还比较顺利，路上没有堵车，还提早了几分钟到。 “先去查房吧！”崔医生说道。 郭湘才想到昨天迟到了都错过查房的时间。 几人来到儿科住院部，刚走进门就听见里面哭声震天，这才是儿科的正确打开方式呀。 郭湘揉揉太阳穴，一天又开始了。 第一间病房是四人间，患儿家属见医生来了都站了起来，纷纷要说自己孩子的情况。 “一个个来，都会看的。”崔医生说道。 第一个孩子是以前收治的，肺炎发烧，已经输液好几天了，崔医生看了看患儿的病历，“好很多了。” “是啊，医生，昨晚孩子就不怎么烧了，睡得也安稳多了，什么时候可以出院？”患儿家属问。 崔医生一边看病历，一边翻检查单，“白细胞还是有点高……” 又拿出听诊器给孩子听了一下，“还有一点湿啰音，孩子今天还咳吗？” “还有一点！”患儿家属说道。 “那还得住两天，放心不会让你们多住，等孩子符合出院条件会通知你们的。”崔医生说道。 “哎，谢谢医生！”患儿家属点头，他们在这住了几天知道崔医生是副主任医师，医术还是很高明的，比较放心。 第二天患儿就是昨天收治的那个尿尿处异常的孩子，“屎尿接过了吗？”崔医生问。 “接了，已经交给了护士拿去检验了。”孩子妈妈说道。 因为住院时都有医嘱，值班护士知道要做什么，也会提醒孩子家长。 “那等检验结果出来，你再来找我。”崔医生说道。 “哎！”孩子妈妈应了。 第三个是昨天肠套叠那个孩子，孩子状态已经好了很多，正坐在床上玩。 郭湘看了一下病历，“血相正常，消炎针也打了，还挂了葡萄糖，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走过去逗逗孩子，趁机开透视看了一下，肠子没有什么问题，应该可以出院了。 顶点 第五百五十五章 疹病 查了半小时房回到门诊，已经有好几个家长抱着孩子在外面等。 “让他们一个个进吧。”崔医生对门边的护士说道。 “是！”护士点头，把收好的病历拿给崔医生。 崔医生把病历放在桌上，让郭湘按从上到下的顺序一个个叫病人。 “王春妮！”郭湘叫了一声。 “哎，是我们！”外面的家长应了一声，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走了进来。 崔医生拿了病历一边问一边写，“孩子哪里不舒服？” “发烧，烧了好几天了，在我们街道的小门诊看过了，医生开了退烧药，可是没什么用，后来又打了几天吊瓶，刚打完时还好，可是过不了多久又烧起来，我真担心宝宝要烧坏了。”患儿妈妈说道。 “街道门诊医生有没有说是什么引起的发烧？”崔医生一边问一边把插在酒精里的体温计拿出来，甩了一下递过去。 郭湘急忙帮患儿妈妈把孩子的衣服掀开，把体温计插到孩子的腋下，孩子小放嘴里很容易把体温计咬碎，咬碎就危险了。 “医生就说是感冒引起的发烧，可是怎么会一直不好？”患儿妈妈说道。 “孩子发烧不要盲目退烧，反复发烧肯定是有原因的，如果只是普通发烧一般吃了退药烧或打一针退烧剂就能好。”崔医生说道。 “应该是有炎症！”郭湘补充了一句，“孩子咳吗？有鼻涕吗？鼻涕是黄还是白的？” “孩子不咳呀，也没流鼻涕，我也觉得奇怪，就是干烧。”患儿家长说道。 崔医生点点头，拿了一个小手电，“宝宝，来，乖，张开嘴，说啊——” 三四岁的小宝宝已经会说话也能听得懂，很乖地张了嘴，崔医生用压舌板一压，手电照进去。 “喉咙发炎了？”安泽瀚说道，看到咽部有些红红的。 “再仔细看一下！”崔医生斜了一眼。 “还有灰白色疱疹，是疱疹性咽峡炎！”郭湘说道。 崔医生点头，还是郭湘厉害些。 “疱疹性咽峡炎是由肠道病毒引起的，一般吊针是抗生素，对病毒没用，所以打了也没个么作用。”郭湘说道。 “那怎么办？”患儿妈妈问道。 这时崔医生让郭湘把体温度拿出来，38.9度，烧得挺厉害。 “我开点药给你，这个是病毒引起的，开一点抗病毒口服液回去吃。”崔医生一边说一边写病历，“你们两个说一个还有什么药可以用？” “肠道病毒其实并没有特效药，主要是对症，除了抗病毒口服液还可以用利巴伟林。”郭湘说道：“孩子回去之后可能还会高烧，超过38.5度就要服退烧药，以免引起高热惊厥。” “一定要多喝水，多补液也能防高热惊厥，一旦发生惊厥按压孩子人中穴，或立刻送医院。”郭湘说道。 “啊？”患儿妈妈吓坏了。 “不一定会发生，只是要注意。”郭湘说了一句，“而且这病有传染性，家里还有其他孩子一定要注意，吃的喝的分开，碗也分开用，要开水煮过杀菌。” “哦哦！”患儿妈妈一边点头一边应。 崔医生也开好了单，“交了费直接去药房拿药，我在上面都写了怎么服用，按医嘱！” “好的，谢谢医生！”患儿妈妈连连感谢。 她走出去，郭湘到门口叫下一个病人。 突然发现外面好几个孩子都是差不多年纪的，一问都是发烧，干脆让护士拿了体温计过来一个个量体温再记录下来。 第二个孩子进来闹腾得很厉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直在妈妈怀里挣扎，满面通红。 “外面的孩子似乎都是发烧的。”郭湘说道。 崔医生眉头微皱，“今年春天来得早，天气也暖了，是不是疹病提前了？” 一般春夏之交是幼儿疹病高发期，又会传染，很容易一窝蜂都得。 第二个孩子进来还没来得及量体温，崔医生便把体温计递过去让孩子量一下，可是孩子挣扎得厉害，孩子妈妈一个人根本没办法。 郭湘只好过去帮忙，刚解开孩子第一个扣子，那孩子拼命挣扎，整个人往后仰，脚上一蹬一脚踹在郭湘的肚子上，她脸一白退了一步。 “没事吧？”安泽瀚急忙扶住她。 “没事儿！”郭湘摇摇头揉了揉肚子，有点隐隐作痛。 五岁大的孩子力气也不小，况且他又在挣扎，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 “我来吧！”安泽瀚上前，抓住孩子的手，可孩子还是用力挣扎，边哭边嚎，哭得郭湘头疼。 “算了，不量了！”崔医生说了一句，用手在孩子额头上一摸，这么烫，凭经验可能都有39度以上了。 “孩子也是发烧？”崔医生问。 “是，烧得很厉害，今天早上量都39度了，把我们吓坏了，打了针也不见好，再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孩子不会烧坏了吧？”孩子妈妈担忧地说道。 “把孩子嘴巴打开！”崔医生说道。 孩子躲来躲去就是不肯张嘴，郭湘刚才被踢一脚肚子还有点疼，也没心思去哄孩子。 “不张嘴就叫警察叔叔来抓你！”安泽瀚吼了一句。 孩子一下被吓着了，哇一声大哭起来。 这一哭嘴巴就张开了，安泽瀚趁机把孩子下巴捏住，崔医生拿小手电一照，也是满嘴疱疹，比刚才那个还严重。 “又是疱疹性嗯峡炎？”安泽瀚说道。 郭湘看了看孩子，孩子一哭脸上隐隐有些红点现出，她走上前，抓起孩子的手，手上也有红点点，应该是疹子，不过还没有发出来。 “看看脚！”郭湘又说道。 孩子妈妈忙把孩子的鞋袜脱了，一看脚上已经有了疹子，再一脱裤子，屁股上也有。 “是手足口！”郭湘皱起了眉头。 手足口一般是四五月份间高发，0~5岁孩子多发，今年暖春看来是提前了。 手足口发病急，一般是发热、口痛、厌食，口腔粘膜出现溃烂或疱疹，和疱疹性咽峡炎很像，但手足口的患儿在手、脚、臀、腿部等部位出现斑丘疹，后转为疱疹，少数病发展迅速可转为脑膜炎、脑炎、肺水肿等疾病。 有可能致死，病愈的也可能有后遗症，当然这是重症，还有很多轻症的吃药就能好。 郭湘记得在后世有一年大规模流行手足口，全国很多地区的孩子患上手足口，幼儿园也是人传人，情况很严重。 看来这次很多患儿都是传染上的。 第五百五十六章 媳妇，我要当爸爸啦 “马上住院。”崔医生一边说一边开单，“安泽瀚跟住院部那边说一下，这个孩子别和其他孩子一个病房，这病有传染性，等会儿如果有其他孩子一样的就分在一起，但要和别的隔离开。” “好的，崔老师。”安泽瀚忙点头。 接下来又有几个孩子都是手足口，有轻症也有重症，儿科里忙得不可开交，隔壁诊室也是人满为患。 郭湘和安泽瀚也是跑上跑下，又是哄孩子又是帮忙量体温，又是安排住院，一个上午下来两人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终于到了下班时间，几人都松了口气。 “先去吃饭吧！”崔医生说道。 郭湘和安泽瀚点头。 郭湘从下面柜子里拿自己的饭盒，蹲下的时候感觉肚子还是有点隐隐作痛，站起来的时候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小心！”安泽瀚大惊失色，急忙扶住郭湘，“郭湘、郭湘，你怎么啦……” 郭湘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振南一张放大的俊脸在自己面前。 她有点懵，自己不是在上班吗？老公怎么来了？ “我怎么啦？” “媳妇！”顾振南急忙握住郭湘的手，脸又是又担忧又激动的神色，“媳妇，你怀孕了，我要做爸爸了！” “啊？”郭湘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振南抱住郭湘，在她额头上亲一下又一下，“你要做妈妈了，咱们有孩子了！” 边上的崔医生、安泽瀚还有在妇产科实习的张婉都笑了起来。 “我怀孕了？”郭湘大惊，下意识地摸上肚子，一想到上午肚子还被那孩子踢了一脚，怪不得一直有点痛，“那我的孩子……” “没事、没事！”顾振南急忙安慰她，“孩子没事儿，医生给你打了保胎针！” 郭湘这才注意自己一只手上还吊着水，自己真的怀孕了？要做妈妈了？ 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看来接下来的日子不能再使唤你了。”崔医生一脸惋惜又带着揶揄，“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怎么那么早就结婚了呢？” “是啊，当初开学的时候楚湘说自己已经结婚把我们都吓一跳呢，想不到这就怀上了。”张婉笑道。 “我可以当舅舅了！”安泽瀚说道。 “有你什么事儿？”郭湘白了他一眼。 “我是你师弟，师弟也是弟，怎么不是舅舅？”安泽瀚皱皱鼻子，大家都笑起来。 “你说你自己还是医生，怎么怀孕了都不知道？”崔医生笑道。 “我没注意，本来我月经就经常推迟……”郭湘不好意思地说道，抬起手腕给自己把了一下脉，还真是滑脉。 不由傻笑，自己真的怀孕了！ “喏，这是你的化验单。”张婉把一张化验单递过去，“你昏倒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给你抽了血，你自己看看。” 郭湘拿起化验单，一看，惊讶，“HCG（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这么高？” “是啊，你很可能怀的是双胞胎，过两天做个B超就可以确定了！”张婉笑道。 “双胞胎？”顾振南瞪大眼睛，刚才他们也没说啊。 “哈哈……”双胞胎呀，做梦都想要，想不到这一世实现了，郭湘笑得眼睛都快没了。 “恭喜呀！”崔医生说道，“不过以后你的实习日子就不好过了。” 是呀，实习中就怀孕，肯定很多事不能做，带教老师也不敢太使唤人，脸色不会好。 郭湘笑了笑，没事，就算以后不能留院也没关系，钱多任性，就是自己开家医院都行。 前世也是因为家里有钱所以也不在意这些，毕业后就一直在国外游学，一边参加各种援医活动，倒是成了医术高明的全科大夫。 后来回国后在急诊科工作，再遇到那场车祸才穿越过来的。 所以她做医生完全是因为兴趣，不用考虑那些待遇福利什么，一心搞好医术就行。 “给你放几天假好好休息一下。”崔医生说道。 “那儿科那边……”郭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儿科这么忙。 “没事，这不是还有我吗？”安泽瀚说道。 “对，小安也该多学学，多干点才能进步！”崔医生笑道。 “谢谢！”郭湘心里暖暖的，老师和师弟都很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们走了！”众人退出了病房，顾振南来的时候是直接要了个单人间，反正又不差钱。 “媳妇！”顾振南把郭湘抱进怀里，心情难以抑制地激动，“我们终于有孩子了，我们俩的孩子！” 其实以前并不是特别想要孩子，一想到自己曾经的遭遇就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可是和媳妇在一起，又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就想两人能一辈子在一起，然后有共同的爱情结晶。 他相信他和郭湘一定会给孩子一个幸福的家庭，不会像自己以前一样。 “那医生有没有跟你说你至少三个月不能动我？”郭湘揶揄一声。 顾振南的身体僵了一下，似乎有些懊恼，“我知道……” 郭湘哈哈笑，为什么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昨晚还被折腾了那么久，早知道就不该让他得逞，还好没事儿。 顾振南把手抚在郭湘的肚皮上，一脸不可思议，“想不到我们真的有孩子了，就在这里，还是两个！” 郭湘哈一声，“现在还没有花生米大，哪里摸得到？” 顾振南才不管，慢慢轻抚着，好像在摸着什么宝贝一样。 “对了，饿了吧，中饭还没吃你就晕倒了。”顾振南说道，“我刚才去外面买了点瘦肉粥回来，你吃一点？” “好！”郭湘点头，这一说还真饿了。 “我喂你？”顾振南把粥倒了出来。 “不用……”郭湘看了一眼点滴瓶，差不多快打完了，自己拔了针按住针眼，过了一会儿就好了。 “好香，真的好饿。”郭湘接过粥大口吃起来。 “小心烫！”顾振南看着郭湘满眼宠溺。 “对了，老公，是谁通知你来的？”郭湘一边吃一边问。 “是安泽瀚，你晕倒把他吓坏了，打电话到家里问了我学校的电话，又打电话到学校找我，把我吓一大跳。”顾振南说道。 “那家里是不是也知道了？”郭湘问。 “不知道，安泽瀚并没有说原因，可能刚开始还不知道你晕倒的原因吧，等会儿回去再跟姥爷说，他一定很高兴。”顾振南说道。 “嗯！”郭湘点头。 顶点 第三百五十七章 报喜 郭湘又休息了一会儿觉得没事了，两人收拾东西回家。 崔医生给了几天假别浪费了，而且上午被那个孩子踢到肚子还是有点不舒服，以防万一还是要回家休养。 回到家开了院门顾振南直接把郭湘抱了起来，她一声惊呼急忙搂住他的脖子，“我自己能走！” “还是小心点好！”顾振南笑道。 张婶见两人现在回家本就觉得有点奇怪，看顾振南又抱着郭湘，吓了一跳，“这是怎么啦？” “没事儿……”郭湘脸一红，被老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她今天晕倒了。”顾振南说道。 “啊？怎么回事儿？”张婶大惊失色，顾希德听到动静也走了出来。 “怎么了，这是？” “姥爷，湘湘怀孕了，今天在医院晕倒……”顾振南说着脸上还着喜色。 “怀孕了？”顾希德惊喜，“那快去休息！” “太好了！”张婶也很惊喜，顾老一直盼着重孙子呢，终于盼来了。 “我去买两只鸡给湘湘好好补补。”张婶喜道。 “不用，我就是今天有点太忙了，一时没注意……”郭湘脸色羞赧，拍拍顾振南让他把自己放下，他根本不肯松手。 “你现在可是两个人再不是一个人了，再说都晕倒了肯定是营养不足，该补补该补补！”顾希德满脸笑意，“张婶等会马上去买。” “哎！”张婶笑着应了。 “把我放下……”郭湘红着脸拍顾振南，还一直这么抱着她都不好意思了。 “姥爷，那我们先回房了！”顾振南笑。 “好、好，快进去休息！”顾希德连忙说道，脸上的笑都掩饰不住。 顾振南把郭湘放到床上，帮她脱了外套，盖上被子。 郭湘笑，“我又没怎么样，不必像保护大熊猫一样……” “都晕倒了还说没怎么样，你不知道我接到电话的时候都快吓死了。”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想想还有点心有余悸。 那年还在东北的时候郭湘被人捅了那次，听到消息的时候他的心都快停止跳动了，真的被吓死了，就和今天接到电话时一模一样。 他真的不敢想象要是媳妇不在了他怎么活下去。 顾振南的大手轻抚在郭湘的肚皮上，真是不可思议，这么平平的肚子里竟然藏着两个小宝宝。 郭湘很少看见顾振南这样的表情，孩子的到来他很高兴吧。 郭湘靠在顾振南的怀里，“我们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娘？” “好，她一定很高兴。”顾振南点头，他虽然不是王桂英亲生的，可是她一直把自己当亲生孩子对待，也是一直盼着抱孙子的。 “对了，还我我爸妈那儿……”郭湘说道。 “好，等会儿我就打电话！”顾振南点头。 “那你妈那边？”郭湘迟疑一下问道。 顾振南的脸色稍稍收敛了一些，“那边迟一点再说吧，反正月份还小。” “嗯。”郭湘点头，一般来说怀孕月份不大都会迟一点再报好消息，以免出什么意外。 不过郭湘父母就在京城自然是要先通知的。 顾振南出去打了电话，郭雅琴听了以后大喜，说马上过来看郭湘。 又打了电话到梅花村，让村委的人去叫了王桂英和纪昌林，想让他们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王桂英先来接了电话，“振南啊……” “娘，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湘湘她怀孕了，您要当奶奶了？”顾振南笑道。 “真的？”王桂英惊喜，这么快，她还以为他们要毕业才生孩子，“那太好了，我终于要当奶奶了，可是我……” 顾振南知道她要说什么，她想说当婆婆的应该过来照顾郭湘，可是这么千里迢迢，而且家里还有果儿要照顾。 急忙说道：“娘您别担心，家里有人照顾湘湘，等以后有空了你再过来，之前不是说了吗，等果儿放假让振东送你们来京城，正好可以看看湘湘。” “好、好！”王桂英点头，又有点愧疚，“振南，妈也帮不上什么忙，湘湘她……” “湘湘不会怪你的，你还不了解她？”顾振南笑道，“就是她这性格我有些担心她，老是蹦蹦跳跳的……” 话虽这么说，可顾振南的语气中满是宠溺。 郭湘在房里听了脸上浮起红晕，看来自己以后得稳重点了。 “是，你要看好你媳妇，学习固然重要，你媳妇的身子更要紧，小心一点为好！”王桂英说道。 纪昌林也过来了，听到一些，瞪大了眼睛，在一旁小声问道：“小湘怀孕了？” 王桂英朝他点头，一脸笑意。 “来，我接一下电话！”纪昌林伸手。 “振南，纪大夫要和你说话。”王桂英说了一声，把电话给纪昌林。 “纪大夫！”顾振南叫了一声，他是很尊重纪昌林的，不单因为他是郭湘的师父，在自己最艰难的时候，都是纪昌林在身边照顾他，他很感激。 “小湘怀孕了？几个月了？”纪昌林问。 “今天才刚发现，应该才一个多月吧？”顾振南不是很确定，都没问清楚。 “那她现在身体怎么样？”纪昌林又问。 “她在儿科实习，今天可能太累了，在科室晕倒了，后来才知道怀了孕……”顾振南说道。 “什么？晕倒了？”纪昌林皱起眉头，郭湘的身体一向很好的呀。 “可能就是累了，又被一个孩子踢到肚子，所以……”顾振南这么一说也有点担心起来。 “那必须好好休息！”纪昌林说道：“要不我到京城来看看？” “这……”顾振南往房里看了一眼，郭湘走了过来对他直摆手，不用，自己没事，这么千里迢迢还要师父跑一趟。 不过顾振南是希望有个懂医的在媳妇身边照顾，虽然她自己也懂医，可是有点大大咧咧的不注意。 “湘湘怀的可能是双胞胎。”顾振南又说了一句。 “双胞胎？”纪昌林扬起眉，那就更要去了，得好好调理一下。 王桂英在一旁听了也是喜不自胜，双胞胎呀，怎么这么好的福气？ “反正我现在也没什么事儿，走一趟也没什么，小湘就像我的孩子一样。”纪昌林说道。 “那麻烦纪大夫了。”顾振南点头。 郭湘在边上对他直做鬼脸，不就是怀个孕嘛，还让老人家老大远的跑过来，太折腾人了。 顾振南笑笑，反正是纪大夫自己说的，又不是他强迫的，他还是希望纪大夫能过来看看，他的医术高明，有他在身边也放心些。 顶点 第五百五十八章 久别重逢 挂了电话王桂英便忙开了。 “纪大夫，您要去京城，那帮我带几只鸡过去，都是我自己养的，我再去换一篮鸡蛋，给湘湘好好补补……”王桂英微笑着说道。 纪昌林点头，虽然有点麻烦，但这是王桂英这个婆婆对小湘的心意，他自然不会拒绝。 自己家里鸡蛋不多，都攒着给果儿吃的，还好还没吃完，但还不够，王桂英就拎着篮子去别人家买。 家里养了四只鸡，留一只下蛋，抓了三只用鸡笼关起来，明天好让纪大夫带走。 王桂英又装了一些泡菜，儿媳妇怀孕了肯定想吃酸的，给她多装点好开胃。 纪昌林微笑着看王桂英忙，这个婆婆对儿媳妇还真是好。 另一边郭雅琴听到消息后急忙打了电话给王崇明，他从厂里赶了回来。 两人买了一大堆东西去看郭湘。 到了门口郭雅琴在外面叫，“振南，快来帮你爸拿东西。” 顾振南连忙跑出去，王崇明开了车过来，打开后备装，两箱水果，两只鸡，还有一大堆补品。 郭湘看到爸妈带这么多东西过来都惊呆了，买了这么多东西。 “亲家来了！”顾希德也走了出来。 “顾老！”两人打招呼。 “爸，妈，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用不着，不就是怀个孕嘛。”郭湘觉得有点夸张了。 其实正常饮食就行，家里伙食又不差，补太多吃成大胖子就不好了。 “振南不是说你今天晕倒了，快让妈看看！”郭雅琴拉过郭湘，看她气色似乎还不错，松了口气。 “我没事儿，就是这两天有点忙，一时没注意……”郭湘抿嘴说道。 不过父母这么关心自己心里是暖暖的。 “现在你可不是一个人，你看你那么瘦，要多补充营养。”王崇明拿着补品过来，郭湘扶额，怀孕可不能乱吃这些东西，食补就好了。 “这些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你看红枣、桂圆、人参，拿来炖鸡的，你要多喝鸡汤，营养最好。”郭雅琴说道。 “谢谢妈！”顾振南微笑，都是郭湘爸妈的心意。 郭雅琴很满意，女婿知道他们的心意就好。 “现在怀孕了上班怎么办？”郭雅琴问。 “还是照常上啊，不过我带教老师给了几天假让我休息。”郭湘说道。 “都怀孕了还上班？”郭雅琴有点心疼。 “怀孕了怎么不能上班？我们医院的医生很多都是大着肚子上班，何况我现在还只是实习没那么忙。妈以前生我们几个的时候不也是在上班？”郭湘笑道。 “说是这么说，以前那不是条件不好没办法吗，现在条件好了还要那么辛苦。”郭雅琴说道。 她就是心疼女儿，湘湘最小却是第一个结婚生孩子的，难免担心。 “妈，我没事的，我自己就是医生。”郭湘笑道。 郭雅琴拉着郭湘回房，顾振南便把王崇明请到顾希德那里一起说说话。 “现在感觉怎么样？会不会想吐？”郭雅琴问。 “还好，暂时还没什么反应。”郭湘说道，如果有妊娠反应自己就会知道了，当然也许也还没到时候。 妊娠反应大多数人都有，但也有一些人是没什么反应的，只不过怀孕期会比较容易累、嗜睡等，这都是因人而异，不同体质的人反应不一样。 “以后上班就要小心，听说你现在在儿科实习，那么多孩子跑来跑去不小心撞到怎么办，自己注意点。”郭雅琴说道。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郭湘点头，抚上自己的肚子，笑着说道：“妈，我可能怀的是双胞胎。” “真的？”郭雅琴惊喜，“那正好，现在计划生育那么严，就不用生两次了。” 郭雅琴抚上郭湘的脸，“你是有福气的，当年你失踪妈妈不知有多伤心，很害怕……” 她的眼圈有点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一点不错。” “妈！”郭湘握住母亲的手，当年的事又不能怪他们，再说如果没有那一次自己也穿不过来，再也享受不到母爱了。 “这下好了，有疼爱你的丈夫，现在又有了孩子，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了。”郭雅琴擦了一下眼角。 “妈，我都这么大了，本来就不用担心。我有孩子这是好事，怎么还哭了？”郭湘帮郭雅琴擦眼泪。 “我这是高兴！”郭雅琴拍了她一下。 “等到了五一你大哥结了婚，还有你姐也快了，妈就真的不用再操心了。”郭雅琴脸上露出笑容。 这几个孩子的婚事是她最操心的，现在湘湘回来了，似乎一切都变好了，还是湘湘是家里最大的福星，从小就是。 母女俩说着体已话，郭湘虽然是医生，可毕竟没有生过三个孩子的郭雅琴有经验，母亲就跟女儿讲一些平时的注意事项，饮食营养等。 没过多久张婶也买了鸡回来，看到家里还有两只鸡，一时也吃不完，便把边上的一间耳房清理了拿来关鸡，暂时养着。 现在天气还冷不能放外面，放外面会冻死。 郭雅琴和王崇明留下来吃了晚饭才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郭湘洗漱完回房，坐到床上。 “累了吗？”顾振南走进来。 “有点！”郭湘点点头，靠在床头。 顾振南上了床把她抱在怀里，顶着她的额头，“媳妇，我今天真高兴，我们有孩子了！” 郭湘笑，都说几遍了。 顾振南低下头吻她。 郭湘脸色微红，捶他，“别来了，等会儿你自己难受。” 顾振南把她搂进怀里，“我忍得住。” “一想到我们要有孩子了，还是两个，心情就特别激动！”顾振南笑起来，郭湘都感觉到他胸膛的震动，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郭湘抿嘴笑，是不是第一次做爸爸的男人都这么傻气？ 不过自己也觉得很奇妙，居然怀上双胞胎，没有遗传自然怀上的概率是很低的，是不是上天为了补偿自己上辈子没有孩子，这世一次补足了？ 过了两天纪昌林到了京城，打了电话过来，顾振南去火车站接他。 当看到纪昌林提着一笼鸡还有一篮子鸡蛋进来时，郭湘都惊呆了，这千里迢迢的，师父居然还抓了活鸡过来，真是太不容易了。 “昌、昌林？”张婶看到进来的纪昌林一脸震惊。 顶点 第五百五十九章 纪昌林的过往 纪昌林抬头看向面前的张婶，虽然时隔二十年不见，但他还是一眼认出了她，她变化并不大，只不过比以前老了一些。 本来微笑的脸一下僵住了，笑容渐渐收敛，站在那儿，手里还提着一篮子鸡蛋却不想再走近一步。 “师父，您和张婶认识？”郭湘发觉不对劲急忙走了过来。 “不认识！”纪昌林别过脸，就像没看见张婶一样从边上走了过去。 “这是你娘让我带给你的，都是村里人自己养的，她一家一家去换来的。”纪昌林把手里的篮子递给郭湘。 “这么多？”郭湘很惊喜，“还是娘疼我，师父也辛苦了，这么远还带过来。” 而且这东西还容易碎，这一路上师父不会一直捧着吧？ “张婶，您先帮我把鸡蛋放起来。”郭湘把鸡蛋给边上的张婶。 “哎！”她应了一声把鸡蛋接了过去。 “她怎么在这儿？”纪昌林低声问。 “您是说张婶？”郭湘小心地看纪昌林的脸色，“振南姥爷现在和我们住一块儿，她是照顾老人家的，已经好几年了。” 那边顾振南把鸡笼提过去，张婶也把鸡拿去耳房里关了起来。 顾振南把顾希德请了出来，郭湘把纪昌林领了过去。 顾希德很高兴，“早就听振南说纪大夫医术高明，今天终于有缘相见了。” “您夸赞了。”纪昌林淡淡笑了笑。 张婶泡了一壶茶拿过来，纪昌林的脸色又沉了下去，张婶脸一白急忙退了下去。 “小湘，你过来，师父帮你把把脉。”纪昌林脸色缓了缓。 “哎！”郭湘脆声声地应了一句，看了张婶一眼，走了过去。 在桌边坐下，把手腕放在桌上。 纪昌林伸出手指给她诊脉，左右手都诊了一遍。 “怎么样？”顾希德和顾振南都紧张地问。 “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太累了，而且怀孕体内激素发生波动也会有影响。”纪昌林尽量用大家能听懂的说，虽然他是中医，但西医也是有所了解的。 “不过小湘怀了双胎以后要的营养比一般人要多，我会配合她的体质给她调理一下。”纪昌林说道。 “谢谢师父！”郭湘欣喜地说道，师父说没事儿肯定就是没事儿了。 “纪大夫，麻烦您帮我姥爷也看看，他身体一直不太好……”顾振南对纪昌林说道。 “好！”纪昌林点头。 郭湘便退了出来，走到耳房那儿，张婶正看着一群鸡发呆。 “张婶？”郭湘叫了一句，张婶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慌忙把泪水擦去。 “您以前认识我师父？”郭湘问了一句，把她拉到她自己住的东厢房。 “那都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张婶苦笑一声。 张婶名叫张素梅，出生在北河省一个贫困的农村家庭。 原本她在家也是订过亲的，本来是计划到十八岁的时候结婚，那时候法定结婚年龄还是十八岁，后来才改成二十岁的。 眼看着到了十八岁快要成亲了，谁知一场意外他的未婚夫命丧黄泉。 后来就传出一些谣言，说她克夫。 农村对这个是很忌讳的，她长相也是一般，并不是个美人，结果耽误了几年说亲都没有说成。 在此期间她的父母又相继过世，她的名声也越发不好了，说她克夫又克父母，就是个灾星。 她有两个哥哥也不管她，她一个人过得很苦。 结果几个家人还商量着把她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鳏夫，还是同乡一个小姐妹听到消息通知了她，她就逃了出来。 来到了京城，偶然认识了一个老乡，把她介绍到京城中医院做临时工。 就是清洁工，做的是最脏最累的活。 不过那时候她还是很高兴，至少能养活自己了，所以她一点也不抱怨，做事很勤快。 纪昌林当时是中医院的副院长，那时他才三十多岁，三十多岁能当上副院长说明医术有多高明。 他结过一次婚，不过妻子病逝了，他就没有再娶，一直沉醉医学，一个人生活。 张素梅在中医院干了没多久她的家人就找来了，硬是要把她拉回家嫁人，纪昌林当时正好也在场，看不过去就把人拦了下来，还出钱给了她的家人，张素梅就留了下来。 为了感谢他，她就经常给他洗衣做饭。 当时他一个单身汉生活的确也很马虎，家里经常乱七八糟的，有了张素梅的帮助家也有了家的样子。 纪昌林又让她在医院做了一名护工，还经常教她一些医学知识。 后来两人就日久生情，甚至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谁知一场动乱来临，纪昌林被人揭发有海外关系，有通敌嫌疑。 而且揭发他的还是他的徒弟，这让纪昌林打击很大。 平时那徒弟嘴巴很甜，天天师父师父地叫着，跑前跑后也很是勤快，就差点把他叫爸爸了。 谁知道最先揭发的却是他。 郭湘听到这儿突然明白了，之前说到师父还有其他徒弟时他的心情很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其实当时纪昌林也没什么海外关系，就是之前有国外的中医来国内交流，两人保持着联系，都是讨论中医的。 可是那时候这些都是狡辩，只要有国外信件就是通敌，什么都没有的也可以扣出字眼来。 纪昌林便被关押了起来，被批斗得很厉害。 他们也查出张素梅和纪昌林的关系，要张素梅和他划清界线，并揭发他。 当时张素梅很害怕，她又是农村来的哪里见过这些，被人威逼利诱一番，还是写了检查和他划清界线，并拿出了他家的钥匙让他们找到了他和海外通信的那些信件。 纪昌林知道后如五雷轰顶，被徒弟出卖就算了，还被心爱的女人也揭发，他简直万念俱灰。 后来他被打成了反派，被下放到湘南。 也吃了不少苦，不过好在湘南人民还是善良的，命还是保下了。 又因为他医术高明，后来就当起了赤脚医生。 后来平反，京城的领导还到湘南亲自请他回去，不过他早已心灰意冷不想回城。 当时京城的领导来引起轰动，也就是那时县里卫生局的领导都认识了纪昌林，知道他是名医。 顶点 第五百六十章 如何相处 张素梅后来是听说过一些纪昌林的事的，但是她没脸去见他。 其实那次之后她就后悔了，后悔自己怎么会做出那种事，如果当初没有他，自己可能就被卖到穷山沟里被一个可以当父亲的老男人磋磨。 可自己却忘恩负义背叛了他。 虽然当时那情况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可是如果自己只是保持沉默也许后果就不会那么严重。 自己是在他被徒弟陷害之后又给了他一次更沉重的打击，这打击甚至是致命的，害得他害一点没了命。 所以她一直生活在自责中，从医院出来后也一直没有再嫁人。 在那之后她也吃了很多苦。 后来偶然的机会到顾希德家做保姆，因为她有护理知识，做菜又好吃，夫妻俩对她都很好。 张素梅在顾家也算安定下来，所以她也一直心怀感激。 当时顾希德的老伴还在，对她也很好，她也一直尽心尽力做好自己份内之事。 那期间二老也想过要给她介绍一个好人家嫁了，可都被她拒绝了。 一来她一直心怀愧疚觉得自己不配拥有好的家庭，二来也是为了给纪昌林赎罪，惩罚自己。 后来顾希德的老伴不在了，她也没什么非份之想，当然年纪也是个原因。 顾希德现在都七十多岁了，她才四十多岁。 她一心只想照顾好顾老，也算是报答他们当年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她想她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想不到竟然会在郭湘家再次碰到纪昌林。 往事涌上心头，张婶泪流满面，“是我对不起他！” 郭湘轻叹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个年代的事很难说啊，有些人家甚至亲生儿女都举报自己的父母，夫妻反目，更别说是未婚夫妻。 真说不上谁对谁错，张婶以前也是为了自保吧，虽然做得不对。 “他……会在这儿住吗？”张婶泪眼看向郭湘。 郭湘眉头微颦，本来肯定会住下的，可是这么一来还真不好说。 “如果他不想看到我，我走。”张婶含泪说道。 “这……”郭湘还真不好作主，她照顾姥爷那么多年，而且一直做得很好，不能说赶走就赶走吧？ 而且姥爷也习惯她的照顾，换个人未必做得好。 “也许没那么严重，先不提这个，等我师父住下来再说吧。”郭湘说道。 纪昌林他们在客厅，张婶为了不让他看到自己生厌，一直没出去，只是到了做午饭的时候直接去了厨房。 中午的时候她特意做了两个纪昌林以前喜欢吃的菜，他们差一点结婚，自然是知道他的喜好的。 纪昌林看到菜时愣了一下，不过脸色很难看，一口也没吃那两个菜。 张素梅在一旁暗暗观察了一下，心情黯然。 他很恨自己吧，连做的菜都嫌弃。 吃完饭郭湘带纪昌林到西厢房，“师父，您就住在这边。坐了几天火车很累吧，下午好好休息！” “嗯！”纪昌林点点头，关了门躺下。 可是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张素梅。 往事又浮上心头，再次见到她说无动于衷是不可能的，以前毕竟是要结婚的人，是有感情的。 不过都过了这么多年，他早已经淡忘了。 现在再回想过去，也许当年她也是没办法，可是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爱之深恨之切。 只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一个保姆，难道她都没结婚？不然儿女怎么会放心她这个年纪还在别人家里做事？ 所以就算她嫁了人，日子应该过得也不好吧？ 纪昌林深深叹了口气，这些年自己虽然一直在乡下，可日子却过得很自在。 在乡下他得到了应有的尊敬和照顾，日子虽然清贫，可比一般人还是好得多。 他也没什么追求，粗茶淡饭，有自己的一隅之地也就足够了。 可是张素梅过得并不好吧，虽然在小湘家里他们肯定不会亏待她，可毕竟地位还是低的。 但如果让他就这么原谅她，他似乎又做不到。 毕竟当年是真的伤了心。 算了，就当一个陌生人吧，自己都五十多岁了，还想那么多干什么？ 郭湘回到房里，顾振南问她：“纪大夫和张婶以前认识？” “你也看出不对劲了？”郭湘问。 “嗯，纪大夫脸色不太好。”顾振南点头。 郭湘便把张素梅说的以前和师父的事对顾振南说了一遍。 “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段渊源，还差一点成夫妻了？”顾振南惊讶。 “造物弄人啊。”郭湘感慨，“要不然我师父也不会孤单了一辈子，也许儿女早就有了。” “如果那样你和我也就都不会认识纪大夫了。”顾振南说道。 “说的也是，所以都是缘分。”郭湘点头，“也许他们就是有缘无分。” “那难说，如果有缘无分他们怎么又会在我们这儿相遇？也许是冥冥中注定呢？”顾振南笑道。 郭湘眼睛一亮，还真是。 以前的事吧如果师父不计较他们也许还真能在一起，毕竟有过感情，就看师父能不能想通。 那个年代特殊，有错的人太多了，都是有原因的，如果真的说起来还是可以原谅的。 张素梅也是迫不得已吧，倒是他那个徒弟恶意陷害是不可原谅的。 “我现在就怕他们在一个屋檐下尴尬，怕纪大夫住不了几天就要走。”顾振南说道。 “我也担心。”郭湘点头，她也担心这个。 其实她一直有意给师父养老，正好顾希德也在这儿，两人有个伴，师父还可以帮姥爷调理身体，可现在张素梅这件事一出，就觉得不太可能了，除非张素梅走。 要不就两人在一起，但是难啊，这么多年的心结哪有那么容易解开？ 另一边顾希德也问了张素梅的情况，他也看出不对劲了。 张素梅也照实说了。 “纪大夫就是那个你差一点结婚的人，你说过对不起他的人？”顾希德很吃惊。 “是！”张素梅一脸羞愧，“如果他嫌弃我，我可能就不能再做下去了。” 顾希德还真有点为难，张素梅照顾自己多年，尽心尽力，没有一点私心。 纪大夫又是外孙媳妇的师父，他也是一见如故，这还真不好取舍。 第五百六十一章 欠你一声对不起 “看看再说吧，也许你诚心跟他道歉他会原谅你呢？”顾希德说道。 张婶神色黯然，可是刚才他都说不认识自己，是连一个道歉的机会也不给自己了。 当然自己还是要找机会跟他说的，自己欠他一个道歉。 不管他原不原谅自己，这一声道歉都得说。 张素梅回到自己房里，下午出来几次看了看，纪昌林一个下午都没有出来，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不想见到自己。 晚上她杀了一只鸡，把鸡炖了汤，郭湘怀孕了要多补补。 洗干净的鸡杂用纪昌林带来的泡菜炒了，加了一些辣椒，他在湘南生活了多年，应该会喜欢这个菜吧？ 吃晚饭的时候郭湘看到了酸辣鸡杂很高兴，“是酸辣鸡杂呀，我好久没吃了，张婶炒的这个一看就有食欲。” “师父您也尝尝，在湘南的时候您也爱吃这菜。”郭湘夹了一筷子给纪昌林，他看了她一眼，“你没胃口的时候适当吃一点可以，不过这毕竟是腌渍的，还是少吃一点为好，多喝点鸡汤。” “哦，我知道了。”郭湘点点头，朝顾振南眨了一下眼。 顾振南微笑，“我也特别爱吃这道菜，在湘南生活了多年，喜欢吃辣。” 郭湘给纪昌林夹的菜他自然就吃了，张婶并没有上桌，她在厨房门口偷偷看着，看到纪昌林吃了自己炒的菜心里还是略有点欣慰。 吃完饭纪昌林准备洗个澡，拿了衣服出门，正好碰到张素梅。 “你要洗澡？卫生间在那边……”张素梅看着他，准备带他去。 “我知道！”纪昌林板着脸看也不看她一眼，擦身走过去。 之前他在郭湘这住过一段时间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张素梅不知道，看到这样的纪昌林，心里很难受。 郭湘在房门口看到这一幕心中暗暗叹气，又不好过去说什么。 纪昌林洗完澡回了房，拿了纸笔准备给郭湘写一些药膳。 她身体并没有问题，所以食补比较好，适当添加一些药材起辅助作用，他是老中医知道什么对孕妇好，所以绝对不会乱开。 写了两副方子，外面传来敲门声，“昌林，我想和你谈谈！” 纪昌林的手一顿，握紧了笔，但没有吭声。 张素梅等了半天见里面并没有传出声音，也不知道他在干嘛，不过应该不会那么快就睡着吧？ 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理自己？ 张素梅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当年的事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当年我错了，错就是错，我也不想为自己辩解，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但我还是要说一句，对不起！” 张素梅对着门鞠了个躬，泪水涌了出来，“如果你觉得我在这儿妨碍了你我会走，你不用为难。” 房里还是没人说话，张素梅等了一会儿，不明白他到底什么意思，沮丧地回了房。 纪昌林叹了口气，丢下笔，心里五味杂陈。 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从那一场抢人的闹剧开始。 其实之前他从来没有注意过一个清洁工，也是那次把她从她家人手中救下后才注意到她。 发现她是很好一个人，淳朴善良，勤快，任劳任怨，那么脏那么累的活，她从来不抱怨，脸上总是带着笑。 好像有这么一个活都是多幸福的一件事。 他也是被她感动，然后帮她重新安排了工作。 之后他看到她对那些护理的老人也很真诚，从来不会因为人家又老又脏而嫌弃，从来都是笑眯眯的。 他还记得她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就买了水果来自己家里道谢。 看到家里很乱，她就主动进屋帮忙收拾，帮他把积了好几天的脏衣服给洗了。 当时他都有点不知所措，非常不好意思，怎么能让一个姑娘替自己干活？ 他还记得那时是夏天，她穿着一件带补丁的衣服，梳着两条大辫子。 太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她一边洗着衣服，一边拿手肘擦汗，微笑着说她没什么本事，只能为他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 那个时候他觉得这个相貌平平的女孩也有动人的一面。 知道他一个人不会做饭，有时她炒了一点好菜就给他带过来。 久而久之，两个人就有了感情。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是很快乐的，是妻子死后自己过得最快乐的一段时光。 谁知道后来竟迎来那样的浩劫。 当他得知她也出卖了自己的时候是不相信的，他们的感情已经那么好都要结婚了，怎么会？ 可事实胜于雄辩，当他们从家里搜出陷害他的资料他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了。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当时真是万念俱灰，被最信任的徒弟和最心爱的女人同时背叛是怎样一种感受？痛彻心菲。 后来到了湘南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想过那个女人。 谁知道竟会在这里再遇到她？ 不过以前的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早就淡忘了，回不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何必纠结？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以前该怎么过还怎么过，自己也不会在这儿长住，不会改变两人的生活轨迹。 想开了纪昌林就不纠结了，很快睡着了。 第二天大家起床吃早餐，郭湘准备去上班，休息了三天也该上班了。 “小湘，我和你一起出去。”纪昌林说道，“我给你开了一些药膳食谱，去买一点药材。” “师父把方子给我就行，我上班顺便买回来。”郭湘说道。 “不用，正好我也出去走走。”纪昌林说道。 郭湘看了看他，师父是不想留在家里看到张婶吧？ 便点了点头，两人一起出门。 “媳妇，等等我！”顾振南追上去，“我送你去，我来开车。” “不用吧？”郭湘看他，“我这才怀孕一个月一点也不影响开车。” “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顾振南看她。 “我会小心的，你自己还要上课，等我肚子大一些开车不方便的时候你再送。”郭湘说道。 “可我不放心……”顾振南抿起嘴。 “没事的，我看小湘挺好。”纪昌林开口说了一句。 郭湘冲顾振南扬扬眉，你看，师父都说没事。 “好吧。”顾振南有点无奈，“那你自己小心点，开慢一点，什么都没有你和宝宝重要。” “哎！”郭湘朝他一笑，老公这么紧张自己真的好窝心。 顶点 第五百六十二章 不是手足口 在半路上纪昌林看到一家大的中药房，让郭湘停了车自己下车买药，郭湘便去了医院。 “来啦，没事儿吧？”到科室门口正好遇到安泽瀚。 “没事儿了。”郭湘笑笑，两人一起去换了白大褂。 等崔医生来了三人一起去查房。 “对了，前几天那个怀疑是妇科病的小女孩怎么样了，后来检验结果出来了吗？”郭湘问。 “出来了，不是妇科病，也不是‘白癜风’。”崔医生说道，“我叫了皮肤科的刘大夫过来会诊，就是过敏性皮炎，给开了药，现在应该好得差不多了。” “那她那里的皮肤为什么会发白？”郭湘问。 “刘大夫说可能就因为脱皮，然后又被闷得发白，根本不是‘白癜风’。”崔医生说道。 “那就好，那么小的孩子想来也不太可能。”郭湘点头。 查完房郭湘对崔医生说道：“崔老师，我想去妇产科一趟，做个B超，虽然怀疑是双胞胎，但还没确定……” “去吧，要不要我帮你打个电话？”崔医生说道。 “不用，我有个同学在那儿我直接找她。”郭湘笑笑。 到了妇产科张婉果然在，“来上班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张婉看见她迎了上来。 “我又没事，在家也没事干。对了，我想做个B超检查一下。”郭湘笑道。 “行，我让我的带教老师给你开单。”张婉说道。 开了单，张婉和带教老师说了一声和郭湘一起去B超室。 刚上班B超室还没什么人，B超医生见他们又是本院的医生就优先给郭湘做了。 郭湘躺在诊床上，把衣服揭了起来露出肚皮，医生在她肚皮上涂上耦合剂。 “怀孕多久了？”B超医生问。 “大概50天，应该能看到孕囊、胎心了吧？”郭湘说道。 “可以。”B超医生点头。 拿着B超探头往郭湘肚皮上按，慢慢的滑动，边上的显示器里显现出了黑乎乎的影子。 “呀，是双胞胎啊。”B超医生惊讶，这年头双胞胎还是比较少见的。 “能确定了？”张婉凑过去看。 果然看到了两个孕黄囊，胎心心管博动也很明显。 “还真是的，楚湘恭喜你啊！”张婉由衷说道，很替郭湘高兴。 “谢谢！”郭湘笑起来，虽然之前就猜到了，不过确定下来还是特别开心。 B超室生把单打了出来递给郭湘，“恭喜了！” “谢谢医生！”郭湘接过B超单，上面的影像虽然是黑乎乎的，还是能看出一点，这就是自己的孩子呀，郭湘摸着纸上的影像，心里软成一片。 “以后你可要注意了，双胞胎可比单胎辛苦多了。”张婉说道。 “嗯。”郭湘点头，“那我回去上班了，谢谢你了张婉。” “都是姐妹客气啥？”张婉笑笑，各自回了自己的科室。 “怎么样？”安泽瀚问郭湘。 郭湘把B超单递过去给他看，“确定了。” 安泽瀚看了看单子，“还真是双胞胎呀，恭喜恭喜，我一下有两个外甥女了！” “这又看不出是女孩子，说不一定是两个男孩呢？”崔医生白了他一眼。 “最好是一男一女，那就儿女双全了。”郭湘笑道。 “那当然，不过龙凤胎的几率小一点。”崔医生说道。 “你现在怀了孕自己小心点，特别是我们这儿科，经常有小孩子跑来跑去，小心别被撞到。”崔医生说道。 “嗯，我会注意的。”郭湘点头。 外面有护士过来说已经有好几个家长带孩子来看病了。 “把病历拿过来吧。”崔医生点头。 郭湘还像之前一样叫患儿的名字，家长抱着孩子走了过来。 一看这孩子，脸上、手上、脚上都出疹，“这几天手足口的患儿很多吗？”郭湘问。 “特别多，应该是相互感染了。”崔医生说道，“帮他量个体温。” “我来吧！”安泽瀚上前，怕郭湘又像那天一样被孩子给踢到，她现在可要小心一点。 量了体温，又是高热。 “发烧几天了？有没有吃药？”崔医生问。 “烧了快有一个星期了，上医院看过，总不见好。”患儿母亲担忧地说道。 “医生有没有说是什么病？”崔医生一边问一边写病历。 “应该就是你们刚才说的手足口，我去医院的时候好多孩子都得这病，可是我们家孩子怎么一直不见好，我不放心，就想着换家医院看看。”患儿妈妈说道。 “还是要住院。”崔医生说道，“自己回去也好不了，要是拖到重症会很危险。” “那就住吧。”患儿妈妈点头，总要看好才行。 崔医生开单，开了单正要拿给患儿母亲，郭湘突然叫了一声，“等一下。” 抓起小宝宝的手看了看，小宝宝手上的疹子有点奇怪，有点硬，还有些地方还脱皮了。 再撑开小宝宝的眼睛，双眼皮结膜充血，这是手足口病的宝宝没有的症状。 再用手一摸小宝宝的脖子一侧，有明显的结节，这是淋巴结肿大。 “不是手足口！”郭湘皱起眉头。 “不是？”崔医生惊讶，这几天看的孩子几乎都是手足口，已经行成惯性思维，而且看表面症状也是一样的。 “把孩子嘴巴张开看看。”崔医生拿起小手电。 妈妈把小宝宝的嘴弄开，崔医生看了看，口腔及咽部黏膜有明显充血，但没有溃疡和分泌物。 又看了看宝宝的眼睛，崔医生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似乎觉得不可能。 “是什么？”安泽瀚忍不住问了起来，在他看来和手足口并没什么区别。 “是川崎病！”郭湘说道，这比手足口还要严重。 川崎病是1967年日国一个叫川崎富作的医生首先发现的，后来就以他的名字命名这种疾病。 不过这时候得这病的人不多，郭湘记得是九十年代后才慢慢多了起来。 川崎病表面看和手足口很像，但他的发病却主要和患儿的免疫功能异常有关。 发病严重的可能会引起心肌炎、心包炎、心律失常，冠状动脉瘤、冠状动脉血栓甚至心肌梗死。 很难想像这么小的孩子会死于心肌梗死吧，可这病就是这么可怕。 “马上住院！”崔医生的脸色也严肃起来。 开了一大堆单，要抽血、查心电图、超声波查心脏及冠状动脉。 患儿妈妈被吓住了，脸色煞白，“医生，我儿子到底得的什么病？” 顶点 第五百六十三章 被虐的孩子 “是一种叫川崎病的病症，又叫小儿皮肤黏膜淋巴结综合征。”崔医生说道，“主要症状就是急性发热、出疹、淋巴结肿大、口腔内膜充血等，也有可能引起冠状动脉相关的疾病。” “所以我现在要做各项检查，如果真的患上了，就是重症，要对症下药。我现在开单给你马上住院检查。”崔医生说道。 “这……我儿子怎么会得这种病，是不是别人传给我们的？”患儿妈妈问道。 “不是，这种病并不会传染。”崔医生摇头，“但目前病因还不明确，可能和自身免疫系统有关。你也别担心，只要查清楚，对症治疗会好的。” “好，谢谢医生！”患儿妈妈抱着孩子忙去办了住院手续。 “想不到我们这儿也有川崎病。”安泽瀚说道，“以前上课的时候有学过，但这病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川崎病和手足口很像，很容易误诊，要不是楚湘看得仔细，我也没注意。”崔医生有点惭愧，看了这么多天有点理所当然了。 “这病容易治吗？”安泽瀚问。 “很多病都没有特效药，其实就是对症治疗。”郭湘说道，“比如患川崎病的孩子，高热，肯定就要退热，急性期就用阿司匹林加糖皮质激素，还有静脉输注丙种球蛋白降低冠状动脉瘤的发生……” 郭湘一边说崔医生一边点头，这个学生知识掌握得非常好，真是不错。 接下来的两个患儿又是手足口，看来这段时间真的手足口大爆发。 这时有个女公安领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男孩子走了进来。 崔医生正在给一个小宝宝看病，郭湘便迎了上去。 “同志，有什么事吗？”郭湘看向那孩子，并不像是公安的孩子，身上穿得脏兮兮的，脸上还有伤。 女公安让孩子在一旁坐下，拉过郭湘，“是这样的，我们想给这个孩子验一下伤，刚才去过外科，孩子很排斥，我就想着他还小是不是来儿科好一点。” “验伤？”郭湘惊讶，朝那孩子看了一眼，“是被人打的？” “是虐待！”女公安轻声说道，同情地朝那孩子看了一眼，“这孩子也是可怜，父母双亡，跟着一个叔叔，可是他婶婶很是嫌弃他，从来都不给他吃饱饭，还经常打他骂他。” “本来还有同村的一个爷爷看他可怜常拿点东西给他吃，还资助他上完了初中，可那个老爷爷一过世，他叔叔家对他就更变本加厉，这次打得太重，自己就逃了出来。” 女公安叹口气，“本来这事儿我们也不好管，他没有其他亲人，不跟他叔叔跟谁？可那孩子自己说了不想再住叔叔家了，要告他们虐待，这样就可以脱离他们的监护……” 郭湘不由朝那男孩看了过去，男孩子正好也看了过来，一双眼睛满是戒备。 郭湘有点心疼，这个年纪本来应该是在父母面前撒娇的年纪吧，这么小就有这样的眼神，应该是吃了很多苦。 她不由摸上自己的肚子，也许因为要当妈妈了，听到孩子被虐待心里就很不好受。 “可是如果他真的脱离他叔叔的监护，他这么小能上哪去？只能上福利院？”郭湘问道。 “这……”女公安摇头，“现在也不好说，福利院也未必就那么好。” 郭湘点头，是啊，这个年代大家的生活都不太好过，福利院又能好到哪儿去？ 不过对于孩子来说也许摆脱叔叔一家就是最好的安排了吧？ “交给我吧！”郭湘说道。 “那我留个电话给你，等完了你打电话给我。”女公安说道。 “好的！”郭湘点头。 朝男孩子走过去，那孩子警惕地看着她。 “别怕，我是这里的医生，我叫郭湘，你可以叫我郭医生或郭姐姐都可以。”郭湘对男孩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 “吃糖吗？”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放在手上。 男孩看了一眼，没有动。 郭湘哂笑一声，孩子这么大了，应该不像那些小孩子一样贪吃。 不过还是把糖塞到男孩手里，自己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了糖纸塞进嘴里。 “大人吃糖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况且你还是个孩子。”郭湘伸出手本来想在男孩子头顶揉揉，男孩头一偏躲了过去。 郭湘笑笑，也不在意，“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男孩子用余光瞟了她一眼，没有吭声。 “以前有个男孩，他本来也是有父母的，不过他的爸爸不喜欢他妈妈，连带着他也不喜欢，后来他妈妈忍受不了自杀了，那个男孩当年才六岁。”郭湘说道。 对，她说的就是顾振南的故事。 “后来他的爸爸又娶了一个后妈，他后妈也不喜欢他，经常打骂他……” 说到这儿男孩抬起了头，这故事里的孩子比自己还惨，至少自己爸妈没死之前对自己还是很好的。 “后来他的后妈又生了一个小弟弟，就更加嫌弃他，对他更是变本加厉。有一次，他的小弟弟脸上不知怎么起了个包，他后妈硬冤枉他说是他掐的，把他打得半死。” “后来他爸爸回来不仅不听他解释，不问青红皂白也打了他，把他打得耳朵都聋了一边，脸也打瘫了……”郭湘说到这儿眼圈红了起来，一想到以前老公受的苦就心疼得不得了。 男孩不由自主摸上自己手上的伤，自己好像还没被打得那么严重。 “后来呢？”男孩忍不住问道。 “后来他就逃了，离开了那个家，逃得很远。再后来他就在外面流浪，饿了就捡别人吃剩的，渴了就喝路边的水……”郭湘淡淡笑了笑，“后来他遇到了一对好心的夫妇收养了他，把他当亲生孩子一样看待。” 男孩似乎有点不太相信，世上有这么好的人吗？ “当然那个男孩对他们也很好，很努力很勤奋地做好一个孩子该做的，后来那对夫妇又生了自己的孩子，男孩作为长子又承担起家庭的责任。”郭湘说道。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男孩低下头。 “我想告诉你，只要你心怀希望，心怀善念，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起来。”郭湘伸手摸摸男孩的头，这次他没有躲开。 郭湘指了指他手里有糖，“以后的日子会像这个糖一样甜！” 男孩手里紧紧攥着糖，似乎还有点不相信。 “你以为我是骗你的？”郭湘轻笑一声，手抚上肚子，“那个男孩后来长大了，他就是我的爱人，是我肚子里孩子的父亲！” 男孩惊讶地看向她，没想到她说的是自己的故事。 “所以你别害怕，我们都会帮你。”郭湘朝男孩温柔地笑了笑。 顶点 第五百六十四章 去我家吧 这时崔医生那边也看完了，过来问是怎么回事儿。 郭湘说了他要验伤的事儿。 崔医生很惊讶，验伤怎么来这儿？ 郭湘便给她说了女公安刚才说的男孩子的遭遇。 崔医生听了很同情，“你们先给他看一个外伤，我开单查查别的地方。” “来吧！”郭湘拉男孩子，他挣扎了一下，脸上微红。 郭湘一下想到男孩子也不算小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便笑了笑，“安泽瀚你带孩子去里面查一下，先看外伤。” “好！”安泽瀚点头，男孩子便站了起来，跟着安泽瀚去隔壁的处置室。 过了没多久安泽瀚和男孩一起回来，安泽瀚一脸气愤，“就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家人！” “怎么了？”郭湘拿过安泽瀚的记录，前胸后背几乎都是鞭伤，手上棍伤，还有烫伤，看记录身上就没有一块好肉。 郭湘大吃一惊，这么严重吗？ 她捋起男孩的袖子，手上青一块紫一块，还有烟头烫过的痕迹，郭湘的心都揪了起来，“疼吗？” 男孩子抿抿嘴没有说话。 “对不起！”郭湘说了一句，自己问了一句多傻的话，这么多伤能不疼吗？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郭湘问。 男孩指了指自己的右肋，“这里一直很痛。” 郭湘把他的外套扫到一边，用手轻轻按了一下，男孩子闷哼一声，额头冒出冷汗。 郭湘皱起眉头，她怀疑男孩的肋骨断了。 “崔老师，我觉得他需要拍片，我怀疑他肋骨断了。”郭湘说道，又问男孩，“还有哪里痛吗？” 男孩又摸了一下膝盖，“腿也疼！” “腿上都是伤，一看就是用棍子打的，那么高高的肿起，下手的人真是太狠了。”安泽瀚忿忿地说道。 “那我多开几张单，全面检查一下吧。”崔医生说道。 “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郭湘说道。 “我叫唐乐！”男孩子说道。 “快乐的乐？”郭湘问，“真是一个好名字，你爸妈一定是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 唐乐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崔医生把唐乐的名字写了上去，“几岁了？” “十五。”唐乐说道。 “十五？”郭湘惊讶，看他这又瘦又小的样子还以为他只有十二三岁。 对了刚才女公安说他读了初中，十五岁应该差不多吧。 郭湘拿了单，对唐乐说道：“跟我来吧！” 唐乐跟在她身后，刚才郭湘给他讲了自己家人的故事，对她没有那么排斥了。 郭湘带着唐乐先去抽了血，然后带着他到影像科，林芳在那里实习。 “你怎么来了？听说你怀孕了，还敢往我们这边跑？”林芳见到郭湘笑着迎上来。 “我带一个孩子过来验伤。”郭湘递过手中的单子，“帮他好好看看，全身都照照，看有几处伤。” 林芳惊讶地看了唐乐一眼没有多问，带他进了X光室。 “你就在外面等着，离远点，小心辐射。”林芳对郭湘说道。 “我知道！”郭湘点头，到了隔壁的房间透过窗户看里面的拍片过程。 过了没多久林芳带着唐乐过来，“洗片还要时间，下午才能出结果，出了结果我打电话给你。” “好！”郭湘点头，现在的设备还不是数码的，还要洗片所以没那么快。 郭湘去拿了抽血结果，因为做了加急检验室优先给做了。 看了一下，孩子有点贫血，应该是营养不良造成的，白血球有点高，可能是有外伤发炎了，必须消炎，其他就没什么问题。 把检验单拿回去，崔医生看了看，“先给他开一点消炎药，打一点葡萄糖吧。” 郭湘点头，又带唐乐去输液。 等坐下，打上针，唐乐看着郭湘说了一句“谢谢”。 “没事儿！”郭湘笑了笑，“你先在这儿打针，我去给你买饭。” 正好也到了午饭时间，郭湘匆忙吃完饭，给唐乐打了一盒饭过来，还特意买了一点肉菜。 唐乐拿到饭盒狼吞虎咽吃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吃过饭一样，郭湘看了很心酸。 等输完液，郭湘又去拿了X光片和检查结果，好在肋骨没有骨折，但骨裂了，腿没事儿，应该是外伤造成的疼痛。 肋骨骨裂还没有达到骨折的程度，一般不需要胸带固定，主要是保守治疗，多休息，让它自然恢复。再加一点活血化淤和消炎的药，主要是要多休息，不能乱动。 崔医生又给开了药，郭湘去领了药给唐乐吃。 然后打了个电话给女公安，没过多久她就赶了过来。 “怎么样？”女公安问。 郭湘把检查记录单给她，脸上有点严肃，“很严重！” 女公安看了看，脸色也很凝重。 “这么严重，别说是摆脱监护，让他们坐牢都行了。”女公安说道，“不过判决可能就没那么快了。” “那这个孩子这段时间怎么办？”郭湘问。 “这……”女公安还真不知道怎么办，她也做不了主，而且他还没脱离他叔叔家也不能去福利院。 “要不这样，先让他去我家吧？我师父是个有名的中医，对骨科尤其擅长，孩子的肋骨骨裂，我可以让我师父帮忙看看，他现在正好在我家。”郭湘说道。 女公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打个电话向上级请示一下。” 又看向唐乐，“你愿意去这个姐姐家吗？” 唐乐看向郭湘，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好久没有人对自己这么好了，她的笑有点像妈妈。 便点了点头。 女公安就去打了电话，很快就回来，说是上级同意了。 其实他们对孩子也不知怎么安排吧，正好有人想帮忙那就顺水推舟了。 下午唐乐就一直坐在儿科看郭湘他们看病。 看到这个姐姐对小朋友们一直很友好，还不时拿出糖来逗他们，是个很温暖的人。 到下班时间，郭湘带着唐乐回家，顺便在路上给他买了两身新衣服。 家里没有他能穿的衣服，顾振南太高大了他穿不了，两个老人的衣服他穿也不合适，便买了新的给他。 唐乐看着身边装衣服的袋子，心里很感动，他都不知多久没穿过新衣了，自从爸妈过世，他就再也没穿过新衣服。 顶点 第五百六十五章 谢谢爷爷 车开到巷口就看见顾振南在路上焦急地等待，今天是媳妇怀孕后第一天上班，他本来就很担心，谁知道这么晚还没回来。 看到郭湘的车过来，顾振南连忙迎了上去。 郭湘把车在路边停好，下了车。 笑着走过去，“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今天怎么这么晚？”顾振南拉起郭湘的手左看右看，似乎在看她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儿！”郭湘笑，“就是医院有点事耽搁了，对了，我带了个人回来。” “啊？”顾振南没明白，带什么人？ 郭湘才发现唐乐没有下车，应该是不知道怎么开车门吧，连忙过去把车打开，笑着对唐乐说道：“下来吧！” 唐乐下车看了看顾振南，刚才看到他牵郭湘的手，他应该就是郭姐姐的爱人吧？ 原来她上午说的那个人就是他啊，看上去蛮不错的。 郭湘把给唐乐买的新衣服拿了下来，对他说：“走吧！” “怎么回事儿？”顾振南悄声问道。 “是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先在我们家住几天，等会儿回去慢慢跟你说。”郭湘轻声说道。 顾振南点头，接过郭湘手里的东西牵起她的手。 唐乐在一旁偷偷看着，心想他们的感情一定很好吧，真让人羡慕。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虽然没有这样亲密的举动，可是平时举手投足也很默契，有时干活的时候妈妈也会替爸爸擦汗，那个时候多幸福啊。 可是一场洪灾把什么都毁了。 唐乐默默地跟在郭湘的身后，错开一步的距离。 进了院子小Q跑了过来，冲唐乐直吠。 郭湘命令它坐下，它乖乖坐下，闻了闻唐乐。 郭湘先把唐乐带到纪昌林的房里。 “师父，这个孩子身上有伤，您帮忙看看，今天拍了片他肋骨有点骨裂。”郭湘说道。 “好！”纪昌林点点头，也没有多问，对唐乐招了招手，“孩子，过来，让我看看！” 唐乐走了过去，在纪昌林的面前坐了下来。 “来，把手放在桌上。”纪昌林说道。 唐乐把手放了上去，纪昌林伸出手指给他诊脉。 “身子怎么会这么弱？”纪昌林的眉头皱了起来，看向唐乐的手，孩子的手又黑又瘦，就一层皮包骨，一点肉都没有，上面还伤痕累累。 纪昌林把他的袖子撸上去，看到手上的伤，似乎有点明白了，眉头皱成个川字。 顾振南脸上也露出惊讶之色，想不到这个孩子被打得这么严重。 “没关系，有我在什么身体也能调理好。”纪昌林展开紧皱的眉头，“孩子，你先去洗个澡，等晚上我给你敷药，包你很快就会好。” “是啊，我师父医术很高明，你不用担心。”郭湘也说道。 “谢谢爷爷！”唐乐开口说了一句。 “来，我带你去洗澡！”顾振南说道，郭湘把给唐乐新买的衣服拿上一套，里里外外的都有，顾振南把衣服拿着带唐乐进卫生间，把衣服放在边上的椅子上。 然后教唐乐哪是热水笼头，怎么用，还有边上有香皂什么的都说了一遍，怕他不敢用。 唐乐点头说明白了，顾振南便走了出来。 另一边顾希德也走出房门准备吃饭，看见顾振南带着个孩子去洗澡，便问了一句“有客人？” 大家都在桌边坐下，郭湘便简单说了一下唐乐的遭遇。 “这孩子也是可怜！”顾希德感叹了一声，“就让他在家住一段时间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而且他还受了伤，我想让师父帮他好好调理一下。”郭湘说道。 “好，没问题。”纪昌林点头。 张婶看了他一眼，这么说他短期内不会走了？ 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唐乐走了出来，洗干净后整个人白净了很多，只是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唐乐，来，过来吃饭！”郭湘招呼。 唐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来，看到大家都微笑着看他，心放了下来。 张婶忙把饭菜都端了上来，饭菜早煮好了郭湘没回来就一直在锅里温着。 “孩子，喜欢吃什么别客气，自己夹！”顾希德笑着说道。 唐乐点了点头，端起饭碗。 也许是不好意思，他也不敢夹别的菜，就一直夹面前的一碗豆腐。 郭湘夹了一个鸡腿放在他碗里，“来，多吃点以后就能长得高高的。” 唐乐抬头看向她，突然想起以前妈妈还在的时候，她也常这样，还摸摸自己的头，说“乐乐多吃点，长高高”。 唐乐的眼圈一下红了起来，低下头猛吃饭。 几人对视一眼，看着这孩子都有点心疼。 吃完饭郭湘拉过纪昌林，“师父，那孩子身上很多伤，您帮他擦擦药。” “外伤药我这里就还有，不过骨伤药没有，你帮我去买一点，我马上熬制一些。”纪昌林说道。 “纪大夫，我去吧，您把药方给我。”顾振南说道，他可不放心媳妇一个人晚上出门。 “好！”纪大夫开了一张方给顾振南，他马上出门买药去了。 纪昌林把唐乐带到自己的房间，当他把衣服脱下时纪昌林惊呆了，伤得这么重，全身没几块好肉，心里真是气愤极了。 唐乐看纪昌林半天没动，转过身，“爷爷，没事儿，我不疼！” 纪昌林的眼眶都红了，这么重的伤能不疼吗？这孩子懂事，是不想让别人担心。 “别怕，爷爷的药好，包你过几天就能好。”纪昌林抹了一下眼角。 唐乐坐下，纪昌林拿出自己制的伤药一点一点给唐乐抹，全身的伤，一瓶药都用没了。 顾振南也把药买回来了，在门外叫了一声纪大夫。 纪昌林帮唐乐把衣服穿好，“你在屋里休息，我去熬一些药，是治你肋骨的，过几天你就不会痛了。” “谢谢爷爷！”唐乐点头，觉得这个爷爷和之前资助自己的那个爷爷有点像，对他有亲近感。 纪昌林拿了药材，一部分煮汤药喝，一部分熬药膏。 汤药先煮好了让唐乐喝了，又花了两个小时才熬好药膏，等稍微放凉一点，给唐乐敷在肋骨处，用纱布包了起来。 “这几天最好少先走动，多在屋里休息，爷爷保证你过几天就能好。”纪昌林说道。 “谢谢爷爷！”唐乐点头。 唐乐就在纪昌林房里和他一起睡，另一个厢房什么都没有没法睡，好在这房里的床是一米五的，两人也睡得下，正好纪昌林也可以就近照顾他。 第五百六十六章 我收养他 郭湘和顾振南也洗漱完回了房。 顾振南把郭湘搂进怀里，轻抚她的肚子，“今天我担心了一天。” “担心什么，现在才一个多月不会有事儿的。”郭湘笑道。 “就是因为月份小才担心，要是磕着碰着怎么办？”顾振南说道。 “我会小心的。”郭湘笑笑。 “那个孩子是哪儿来的？”顾振南问。 “是一个公安带来医院验伤的，家好像也是京城的，不过在郊区，有点偏，近北河边界了，父母双亡。”郭湘叹了口气，“他的遭遇和你有点像……” “所以你就心疼了？”顾振南亲昵地在她耳后蹭了蹭，把头靠在她颈窝处。 “嗯，我知道这世上过得苦的人很多我也照顾不过来，不过偏偏让我遇上了，也算有缘吧。”郭湘说道，“再说我们现在有这个经济能力，帮一帮他也没什么。” 顾振南点头，“那倒是，我们有这个能力可以资助一些家庭贫困的孩子，现在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 “你也这样想？”郭湘很惊喜，想不到顾振南会支持。 顾振南笑笑，“这是好事儿为什么不支持？” “你不说我以前还没有想过，还真是可以。到时候我去问问有没有渠道，一年资助几个孩子读书，对我们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郭湘说道。 这时候读大学还不要学费，但义务教育还没开始实施，中小学都是要收费的，其实学费很便宜，有些才几块钱，高中的可能稍贵一点，但对郭湘他们来说根本不是事儿，他们随便买一件衣服的钱都可以资助好几个孩子了。 有些家庭贫困学习又特别好的孩子，就是因为那几块钱上不了学实在是太可惜了，如果自己资助一下，也可以帮国家多收几个人材。 “我明天去打听一下！”顾振南点头，他最了解媳妇，别看她有时怼人不客气，可心地是很善良的。 “你在医院怎么样，累吗？”顾振南问郭湘。 “还好，他们都特别照顾我，费力的事都不让我上，你别担心了。”郭湘笑笑，伸起双手反手拉下顾振南的脑袋让他靠着自己，“很多医生都是上班上到要生才停下来，我也可以。” “可你怀的是双胞胎。”顾振南说道。 “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你别忘了我自己就是医生。”郭湘笑，转过头在顾振南的脸上亲了一下，“到不方便的时候我就请假，我不会让自己受苦的。” 顾振南抿抿嘴，那倒也是，媳妇是个有分寸的人。 接下来几天郭湘正常上班，唐乐就住在她家，一直在纪昌林的屋里也没怎么出门。 纪爷爷说了最好不要乱动以免影响肋骨的愈合，他也就正好不出门，在屋里看看书。 纪昌林看见他喜欢读书还挺高兴，说明这孩子不是那种只会混日子的坏孩子。 过了三天，郭湘带消息回来说唐乐叔叔家那边想和他和解，赔偿他一些钱，让他不要告他们。 “你怎么看？”郭湘问唐乐。 他低着头，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他只要能摆脱叔叔一家就行了。 “我给你分析一下，这次验伤结果你肯定能摆脱叔叔家的监护，至于告他们这是你的权力。不过现阶段的法律对于虐打孩子的罪名并不重，况且他还养过你，可能关几个月就出来了。” “到时候可能还有人骂你忘恩负义，你叔叔出来会偷偷对付你也不一定。我觉得还不如拿到钱实惠一些，以后无论你去哪里，有了钱自己也会好过一点。”郭湘说道。 “那他从他叔叔家出来以后要上哪儿去？”纪昌林问。 “这个……”郭湘偷偷看了唐乐一眼，“他现在还未成年，只能去福利院，除非有人愿意收养他。” 自己虽然也有收留他的意思，不过从规定来说她是没有资格的，如果别人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她再想收养是没办法的。 “我收养他！”纪昌林说了一声。 唐乐抬起头惊讶地看向纪昌林，没想到他想收养自己。 “反正我也是一个人过，孩子正好和我有个伴，我会好好教他。”纪昌林说道，“他身上的伤也还没好，正好我还要替他疗伤。” 郭湘看看师父，说实话如果是师父收养他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师父现在一个人孤零零的，让他留在京城他也不肯，而且他已经五十多岁就算结婚也未必会有孩子，不如让唐乐和他一起。 唐乐虽然不爱说话，看上去却是个懂事的孩子，特别这个时期是他最需要亲情的时候，如果师父收养了他，他应该会知恩图报吧。 另一方便有师父的指导，也不用担心他长歪了。 若是去福利院，或许他会逃跑，到时候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你看呢？”郭湘问唐乐。 “我叔叔愿意出多少钱？”唐乐问。 “好像是二百块，再多他也拿不出了。”郭湘说道。 这个时期二百块已经算多了，唐乐以前一块钱也没见过，能拿出两百块钱叔叔已经是大出血了。 当然能免除牢狱之灾他也不亏。 唐乐点了点头，“我和他和解，这钱就给爷爷。” “不用，爷爷养你一个人还是养得起的。”纪昌林有点感动，想不到这孩子这么懂事。 “你不要钱我就不去。”唐乐抿起嘴。 郭湘有点乐了，这孩子还挺倔。 “师父，那就这样，您一个人也得花钱。”郭湘朝他使了个眼神，以后把这钱花在孩子身上不就得了？ 纪昌林会意，点点头，“好！” 第二天郭湘便带着唐乐和纪昌林到了派出所，跟女公安说了纪昌林想收养唐乐的想法。 女公安很惊讶，想不到这个医生这么快就帮孩子找到愿意收养的人家。 “其实这是我师父，是个医术很高明的中医，他无儿无女，不存在对唐乐不好的情况。而且唐乐现在身上还有伤，都是我师父在帮忙照料，我觉得这对唐乐也是最好的选择。”郭湘说道。 “老人家，您也是这么想的？”女公安问纪昌林。 纪昌林点头，“我看这孩子不错，我也是一个人，正好有个伴，我收养他不违法吧？” “那倒不违法。”女公安点头，又问唐乐，“你自己呢，您愿意吗？” “我愿意！”唐乐点头。 顶点 第五百六十七章 肝移植 接下来几天郭湘便帮纪昌林办理了收养唐乐的手续，由于年纪相差大就祖孙相称了。 从唐乐叔叔那拿到的两百块钱也先给了纪昌林，把唐乐的户口也转了出来。 本来郭湘还想要不要把他的户口先转到自己家里，方便他以后回京城高考。 后来一想他现在跟师父回去，以后还不知道会在哪里，如果他以后要来京城自己考上大学户口自然也会再转过来，现在先转到湘南去和师父在一起，读书什么的也方便一些。 这些办好之后纪昌林就准备回湘南。 他最后帮郭湘又把了一次脉，确定她没事，也就不用再留下来了。 临走的前一天晚上张素梅再一次找上他，想和他谈谈。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也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再说什么。我要回湘南了，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纪昌林很冷淡，没有等张素梅说话就把话说完了。 以前的感情早就没有了，一把年纪也不需要女人，再说自己现在也有了孙子，没必要再找一个女人回家。 张素梅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自己造成的苦果只能自己咽下去，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第二天顾振南和郭湘一起送纪昌林两人去火车站。 临上车的时候郭湘拿了一些钱给纪昌林。 “我不要你的钱，我自己有！”纪昌林推辞。 “这是给乐乐的。”郭湘笑道，“我是您徒弟，乐乐就是我师弟了，这是师姐给师弟的一点心意，他现在还小，师父您先帮忙保管。” 纪昌林看看唐乐，点点头收了下来。 “纪大夫，正好，您顺便帮我也带点钱给我娘，我不能常回家，麻烦您不时去看看她老人家身体怎么样。”顾振南拿出一个信封让纪昌林帮忙带回家。 “好，你放心！”纪昌林点头。 “乐乐。”郭湘看向唐乐。 “姐！”唐乐应了一声。 “还记得姐跟你说过的故事吗？你振南哥的养母和你爷爷在同一个村里，家里还有个小妹妹，等你上学应该是和她一个学校，姐给你个任务，你是做哥哥的，在学校多照顾妹妹，别让她被人欺负了。”郭湘说道。 “嗯。”唐乐点点头，这是姐姐对自己的信任，他一定会做好。 两人上车，唐乐透过车窗看向下面的郭湘，这是除了村里那个爷爷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他一定会把她牢牢地记在心里。 郭湘在下面朝他们挥手，看着火车离开。 “现在你可以放心了！”顾振南护着郭湘从火车站走出来。 “嗯，帮助了一个孩子，又让师父有了家人，这件事没白做。”郭湘笑道。 郭湘和顾振南都请了半天假，所以先回了家。 回到家见顾希德和张婶正在说话，张婶的眼圈似乎红了。 “过去的就过去了，日子还是一样要过，别想太多。”顾希德劝道。 张婶眼睛红红的，没有得到纪昌林的谅解，心里始终有个结。 郭湘也不好说什么，师父没有说的话她自然也不能替他说，便和顾振南回了房。 “我能理解纪大夫，做错的事轻松一句对不起就能揭过吗？不知道当时对人家造成多大的打击，甚至可能是一辈子的阴影。”顾振南说道。 郭湘握起顾振南的手，老公是感同身受吧，就像当年的陆元平，就算他现在跪下来求振南他也不会原谅他吧，那是他一辈子的痛。 师父也是，这一辈子没有再结婚，很难说是不是当年留下了阴影，觉得女人不可信，也就一辈子不结婚。 所以不是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过去的。 过两天郭湘接到宋廷深的电话，说是林靖安要进行肝移植手术了，让她和安泽瀚过去观摩。 郭湘便和安泽瀚一起向崔医生请假。 “去吧，好好学。”崔医生很痛快就答应了两人的假，毕竟那才是他们的专业。 而且如果那边成功了，儿科这边那个先天性胆道闭锁的患儿也许也就有希望做肝移植，要不是走不开她也想去看看。 这是国内甚至是国际上第一例活体肝移植，得到了多方关注。 但肿瘤医院那边也怕不成功，所以并没有公开，只是暗暗派人在边上进行拍摄，万一成功了，就可以大肆宣传，不成功就只能先沉浸下来。 总之影像资料保存是有意义的，以后总用得上。 郭湘打了个电话给张灵告诉她林靖安要手术的事儿。 她沉默了一会儿，“嫂子，以后他的事儿我不会再管，再次遇到也只是普通同学。” 郭湘叹口气，孩子的流产对她打击很大吧，忘了也好，以后才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郭湘和安泽瀚一起来到肿瘤医院，见到了林靖安还有他母亲。 他父亲也从湘南赶了过来。 林母瘦了很多，为了孩子也是拼了。 “小郭，你来啦？”林母很紧张，因为要先把她的肝切一部分下来，她要先进手术室。 “阿姨，别怕，我老师医术很高明，切一部分肝下来对您也不会有太大影响。”郭湘说道。 “那靖安能好吧？”林母问。 “这……”郭湘真不好怎么说，“宋老师应该跟您说了各种可能性吧？这不能保证。” 林母脸色有点发白，“我知道，可就想你们能给我一点希望……” “阿姨您放心，医院会尽力的，他们也想治好靖安的病，但如果有意外情况也是没办法的。”郭湘说道。 “你就别担心了，放松心情，这里的医生都很好。”林应国说了一声。 “我知道了。”林母闭上眼。 护士把她推入了手术室。 因为是第一例活体肝移植，宋廷深很谨慎，光是从林母身上切割肝脏都花了好几个小时，郭湘没有进手术室，等会儿肝脏移植还要好几个小时，她怕自己怀着孕吃不消，前部分就没有参与。 她到病房看了一下林靖安，他似乎也很紧张。 “我妈不会有事儿吧？”林靖安问。 “不会，就算你的手术不成功，你母亲也不会有危险，切除了的肝脏过一段时间会慢慢长出来。”郭湘说道。 “那就好！”林靖安点头，他就怕自己治不好还害了母亲。 “张灵她……还好吗？”林靖安问，自张灵流产后她就再也没来过。 “我也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她现在应该在上学吧。”郭湘说道。 “是我对不起她。”林靖安心情有些黯淡，“如果这次我好不了，请你帮我转告一声，对不起！” 郭湘心中暗叹，这次肝移植是第一次，失败的概率很大，万一失败，这就是他最后的遗言了。 “好，我会帮你带到，你也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要对医生有信心，好的心态是成功的关键。”郭湘说道。 顶点 第五百六十八章 你不要命了 下午一点左右林靖安的手术开始。 郭湘和安泽瀚也都洗了手换了手术服进入手术室，当然他们只是站在边上看。 他们是经宋廷深允许进入的，所以其他人也没什么话说。 手术主刀是宋廷深，还有两个医生为一助二助。 供肝拿进来还要进行修整。 因为每个人肝部的动、静脉不可能一样大，就要修整，达到最佳的手术状态。 要清除肝动脉和门静脉上的各种组织，仔细缝扎膈静脉开口和腔静脉壁之细小破口。 还要把各动静脉分离出来以方便和受体血管吻合。 肝移植并不是简单地把上下肝门缝合就可以，肝脏的血管连接着心脏，还有肠系膜下静脉、脾静脉、肾动脉等等多条动静脉，都要十分吻合手术才能成功，所以不是那么容易。 另一边宋廷深给林靖安开腹，取下病肝。 一助医生把供肝拿了过来。 “这门静脉怎么这么短？”宋廷深看了一眼做供肝修整的医生。 那医生的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手术，哪里有经验？ “可以切取一段肠系膜下静脉延长门静脉。”郭湘在后面说了一句。 “郭湘你过来。”宋廷深没有回头。 “啊？”郭湘惊讶。 那个医生有点不服，“宋医生？” “下去！”宋廷深脸色很难看，这可不是一般的手术，很可能因为他的失误病人就救不回来了。 那个医生悻悻地退开，另一个医生搭话，“宋医生，这不符合规定！” 他们知道那两个医生只是实习医生，还是因为宋医生的面子才进来的，怎么能让他们参与这么重大的手术？ “出了事儿我负责！”宋廷深冷着脸说道。 只有他知道郭湘有多熟练，以前在东北的时候她跟着自己做过好几台手术，她的水平这些医生都比不上。 郭湘换了一双手套走了上来。 “准备好了吗？”宋廷深看她一眼。 “是！”郭湘点头，一上手术台她的整个精神面貌就不一样了。 熟练地拿起手术剪，先截取一断肠系膜下静脉，然后把原静脉缝合好，截取的静脉稍做修剪缝合在肝门静脉上。 接下来她和宋廷深两个人一起，二助的医生基本没插上手。 那个被赶下台的医生本来还不服气，可是看到郭湘的操作已经惊呆了，她怎么可能那么熟练，好像做过无数次一样，可这明明是第一次。 全国都是首例。 各条静脉她都找得那么准，根据不用大小采用分劈、斜切、断褥式缝合等，那么得心应手，甚至连宋医生都有点比不上她。 宋廷深也很惊讶，郭湘的医术远比自己想的还要高明。 他真的有点不明白，她这些是从哪里学来的，若说她失忆之前是首医的医生，首医也没有谁能教她这些。 郭湘没有想那么多，全神贯注进行着手术。 在后世肝移植已经是成熟的手术，不出意外是有可能成功的，而且肿瘤医院的设备也很先进，就怕现在的药物还跟不上。 不过只要手术成功就成功了一半。 手术一直到七点钟才结束，做了整整六个小时。 在手术时还不觉得，手术一结束郭湘整个人有点虚脱，肚子也有点坠痛感。 “郭湘！”安泽瀚忙扶住郭湘，刚才他其实就想提醒她，可是手术那么紧张他又怕自己影响了手术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便一直不敢说，一直关注着她。 果然一停下来她身体就晃了一下。 “我没事儿！”郭湘深吸了口气，把口罩脱了下来。 一走出手术室看见顾振南竟站在外面，“你怎么来了？”郭湘惊讶。 顾振南脸色有点脸看，看郭湘泛白的脸，二话不说拦腰抱起她就走。 “振南……”郭湘的脸一红，这么多人看着呢。 “我还没换衣服……”郭湘掩面，好丢人啊。 “等会儿我帮你拿！”顾振南冷冷说了一句，把郭湘抱出门，打开车门把她塞了进去。 然后又回去问了一下安泽瀚，把她的东西和衣服取了出来，上车。 “振南……”郭湘看到顾振南黑着脸，小心地问，“你生气了？” “你都怀孕了还敢做六个小时手术？不要命了？”顾振南冷着脸。 “我这不是没事吗？”郭湘讪笑一声，“做医生的很正常的啦，很多医生大着肚子也要做好几个小时手术。” “大肚子说明人家胎儿稳了，你现在还是危险期！”顾振南重重说道。 “我知道啦，今天本来只是去观摩的，出了点意外才让我上，我不是存心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宋老师！”郭湘讨好地朝顾振南笑笑，探过头在他脸上亲一下，“别生气了，下次不会了。” “坐好，绑好安全带！”顾振南凶了一句，不过脸色明显缓和了。 “我就是心疼你，孩子没了都没事儿，如果你出什么事儿让我怎么办？”顾振南开着车看着前方。 “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今天是特殊，你看……哎哟……”郭湘故意叫起来。 “怎么啦？”顾振南马上紧张起来，立马靠边停车，“肚子痛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我骗你的啦！”郭湘笑了笑，捧起顾振南的探过来的脑袋，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别生气了！” 顾振南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敢骗我，你不知道我多担心你！” “我知道，我知道，老公最好了。”郭湘笑，把脸埋进他的怀里，“我饿了，快回家吧！” “嗯！”顾振南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媳妇一撒娇自己就受不了。 “坐好了！”顾振南坐正，开车前行。 郭湘在座位上昏昏沉沉一下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家里的床上了。 “我睡着了？”郭湘坐起来，“睡了很久吗？” “没有，才半个小时。”顾振南看了一下手表，“要不要起来吃饭？” “好，我肚子早饿了。”郭湘点头。 “慢一点，肚子有没有不舒服？”顾振南扶她。 “没有，就是饿了。”郭湘嘻笑一声，刚下手术的时候是觉得肚子有点难受，休息一下好多了。 她给自己把了一下脉，应该没事，就是有点累了。 顶点 第五百六十九章 手术不一定成功 张婶见郭湘出来忙把饭菜热了端上来，他们不知道郭湘会睡多久所以先吃了晚饭。 郭湘真饿了拿起饭碗大口吃起来。 顾振南给她盛了一碗鸡汤，“别吃那么快，小心噎着！” 郭湘喝了一口鸡汤，“好饿，又有鸡汤，照这么吃下去我能吃成个大胖子。” “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当然要多吃点。”顾振南说道。 “也不能吃太胖，到时不好生，而且一胖起来各种病也来了，本来孕妇就容易得妊高症。”郭湘说道。 “那……你自己掌握一下分寸。”顾振南犹豫说道，他自然是不希望媳妇有事，健健康康才最重要。 “明天让张婶别再杀鸡了，正常饮食就行，那些鸡留着下蛋吧，吃鸡蛋也挺好。”郭湘说道。 顾振南不置可否，不吃鸡反正也还有肉和蛋，应该也不会缺营养，家里的生活可比别人家好多了。 “水果倒是可以多买一些，到了孕后期很容易便秘，会很难受。”郭湘边吃边说。 顾振南嫌弃地看了她一眼，“就不能吃完再说这个？” “哈……”郭湘笑起来，“我都不在意你又没在吃饭。” “还好我没什么妊娠反应，要不然吐起来就难受了。”郭湘说道，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宝宝真是体贴一点也不闹腾。 吃完饭两人洗漱回了房间，顾振南搂着郭湘，摸摸她的肚子，“好像大了一点。” “没有吧，是刚才吃太饱了。”郭湘笑。 “有，吃饱了那是胃大，你的小腹已经有一点了。”顾振南认真说道。 郭湘一看自己的小腹，还真有点微微隆起，本来两个月是根本看不出来的，可能因为是双胞胎的原因吧，还真是能看出一点来了。 “说明我们的宝宝长得好！”郭湘笑道，脸上满是慈母的光芒，原来一个女人一旦成为母亲是真的会变的。 “过一段时间是不是还要检查？下次要检查叫我一块儿去。”顾振南说道，“我要看着宝宝一点点长大。” “好！”郭湘很开心，老公这是真爱自己和宝宝。 不像有些男人觉得怀孕完全是女人的事，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用操心，有时候女人稍微发脾气就说她矫情，说哪个女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在后世郭湘就看过很多这样的妈妈，完全是丧偶式生活。 怀孕了自己去产检，生孩子自己打车去医院，孩子生下来还是自己带。 孩子哭闹老公还嫌她带得不好，又影响他休息，又报怨她在家里什么都不干。 殊不知带一个孩子有多累。 真不知这样的老公有什么用，很多妈妈产后抑郁，都是被家庭逼的。 所以后世不婚的女人越来越多，结婚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过得好，何必结婚？给夫家做牛做马结果得到了什么？ 人老珠黄，被嫌弃，没有工作被说不会赚钱，在家带孩子被说跟不上时代。 有些老公还孕期出轨，所以结婚有什么好？ 前世郭湘看得太多了，受影响还是挺大的，所以那时也是不婚的念头。 好在这一世遇到了顾振南，他不是“那些男人”。 当然如果真的是“那些男人”，她也早就离了，不会将就，她是不会让自己受苦的人。 “今天累了早一点休息，这段时间还是尽量避免长时间的手术吧。”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其实我就是想有手术机会也未必能拿到呢，这次是正好宋老师那边的手术，不然一般实习生都没资格上手术。” 顾振南点头，那就好。 “也不知道今天的手术怎么样了。”郭湘说道。 “不是成功了吗？”顾振南问。 “手术是成功了，可林靖安能不能活下来还不好说。”郭湘摇头。 她记得前世国内第一例活体肝移植的病人就是活了十二天去世的，这就不能算是成功，虽说手术是成功的，但是没有活下来就不算真正的成功。 “你们尽力了。”顾振南说道。 郭湘点头，是啊，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他们已经做到最好了，如果还活不下来那就是命了。 第二天郭湘去上班，一见安泽瀚连忙问：“林靖安怎么样了？” “我昨晚过去看了一下，暂时还没有清醒，不过体征平稳，还要看接下来的日子。”安泽瀚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吧。不过这是第一例活体肝移植，宋老师他们很重视，很多药都是进口的，还是有希望的。” “希望如此吧。”郭湘点头。 去查房的时候崔医生也问郭湘他们昨天手术情况怎么样。 “现在还不知道，能活下来一个月以上可能才算成功吧。”郭湘说道。 崔医生点头，以前国内也有过做肝移植的，不过都是尸肝移植，活体肝移植还是第一次，但如果只活几天是没意义的。 查房的时候郭湘看到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穿的衣服打满了补丁，小脸只有巴掌大，尖尖的下巴，一双眼睛却很漂亮，水汪汪的。 看到他们来似乎有点害怕，缩在床角里。 郭湘拿起她的病历一看，也是手足口，昨天刚收治的。 陪在身边的是个七十多岁的老奶奶，也是穿得破破烂烂的，一脸愁苦。 “大夫，您看这住院费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家老头子想办法去了。”老奶奶见到崔医生说道。 “这……”崔医生有点为难，昨天收治这孩子的时候就没交钱先让他们住上了，可是如果今天还不交，她也不好交待。 “怎么回事儿？孩子病了怎么父母没来？”郭湘问。 “唉，这孩子可怜，父母都死了，这老人是她的奶奶。”崔医生叹口气，“昨天就问过了，这家人很穷，儿子老大不小也娶不上媳妇，后来就给儿子娶了个傻子。” “谁知一场意外孩子父亲死了，傻母亲疯疯癫癫的跳池塘里淹死了，就两老口带着这孩子，饭都吃不饱哪有钱看病，后来那老头就说去借，现在也还没回来。”崔医生摇头。 这时同病房有快好的孩子在一起玩，女孩也不敢过去，怯生生的，走到床尾处，想过去又不敢。 第五百七十章 白血病吗 有个小男孩跑来跑去不小心撞到了她，自己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可能是摔疼了一下放声大哭起来。 “你干什么？”男孩家长一下走了过来冲着女孩大吼，把她吓懵了，她什么也没干啊。 “我、我没……，是哥哥自己摔倒的……”女孩怯怯地解释。 “不是我家孩子！”女孩奶奶也连忙说道。 “要不是她站在这儿碍手碍脚的，我儿子怎么摔倒？”男孩家长鄙夷地看着着祖孙俩，穿得那么破像乞丐一样。 “奶奶……”小女孩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抱住奶奶的腿，委屈地直瘪嘴。 郭湘有点看不过去了，“我们都看到明明是你家孩子撞到了别人，你不道歉怎么还骂上了？”郭湘说道。 男孩家长看了一眼郭湘，看到几个医生都在，悻悻地说了一句“多管闲事”，抱着男孩走到一边。 郭湘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糖果，“乖，别哭了，阿姨给你糖吃。” 小女孩一见有糖停下哭声，眼睛也亮了起来，却又不敢接。 看了看自己奶奶，老奶奶心酸，“快谢谢阿姨！” “谢谢阿姨！”小女孩奶声奶气的，听得郭湘很心疼。 “真乖！”郭湘摸摸小女孩的头。 这时有护士过来要帮孩子打针，小女孩很害怕，躲在奶奶身后不敢出来。 “来，阿姨帮你打，绝对不疼！”郭湘接过针。 小女孩眼里满是恐惧，连连摇头。 “不怕，阿姨打针不疼的，阿姨不骗你。来，再给你个糖吃。”郭湘又掏出一个糖，小女孩看到还有糖顿时有些心动了，这糖好好吃，自己以前从来没吃过。 最终小女孩没经受住糖的诱惑走了过来。 “乖乖地打针，早一点好就可以早一点回家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儿了！”郭湘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把输液针扎进孩子的手里，孩子手缩了一下就不动了。 真的不疼，没有护士姐姐打得疼，昨天护士姐姐扎了好几针才扎上。 “他们都不跟我玩，说我娘是傻子……”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说道。 郭湘一愣，鼻子有点发酸，本该是天真浪漫的年纪，却充满了自卑，真是很心疼又无奈。 “崔医生，她的医药费我先帮她交了吧。”郭湘站起来说道。 “那……行吧。”崔医生也不知该说什么，这样的家庭多了，要都帮哪里帮得过来？ “谢谢医生，谢谢医生，等我家老头子来了一定把钱还给您。”老奶奶一脸感激。 郭湘笑了笑，也没有说不用的话，当然老人真把钱拿来了她也不会收，还想着再给他们点钱让他们日子能好过一点。 若有可能还可以资助一下孩子，希望她能快乐长大，以后不会再自卑，变得开朗自信起来。 查完房几人走出病房，安泽瀚叹了口气，说道：“那孩子母亲是傻子，那就是精神病了，是不是有遗传概率？” “不一定，但比一般人机率还是大一些。”崔医生说道：“不过看这孩子现在还是蛮机灵的，就是怕以后环境对她有很大影响。” 郭湘沉默了一下，“我先帮她把医药费垫上吧。” 安泽瀚看着郭湘走远，“郭湘怀孕后好像比以前感性了，以前她是很强悍的。” “要做妈妈了，心肠就软了。”崔医生笑笑，其实儿科就需要这样的医生，可惜她的专业不是儿科。 郭湘走回门诊的时候看见一个家长背着个六七岁的孩子跑了过来，孩子一脸血，滴得家长身上都是。 “这是怎么了？”郭湘连忙迎上去。 孩子爸爸把孩子放下来，孩子鼻子上的血扑扑地往地上掉。 “孩子流鼻血了，怎么也止不住！”孩子父亲说道。 孩子连忙把头仰起来，似乎这样鼻血就不会流下来一样。 “把头低下，不能仰头！”郭湘连忙说道。 其实流鼻血仰头是错误的，看着好像血流少了，其实没有，血都沿着鼻后腔流到嘴里了，稍有不慎流到气管还容易造成窒息。 正常做法是低头，让鼻血流出来，用手按压鼻子，这样压住鼻里的血管阻止出血，再加上血本来就有自凝性按压久了血就会止住。 孩子一听把头低下，鼻血滴得更严重了，地上一下积了一小滩血。 郭湘把伸手把孩子的鼻子捏住，朝安泽瀚叫了句，“快去取一个冰袋来。” “好！”安泽瀚忙应了，去护士站那里要了一个冰袋。 郭湘拿过冰袋放在孩子的额头和鼻梁间，这是为了收缩鼻子里的血管加速止血。 安泽瀚则拿了药棉和酒精过来，拿着镊子沾了酒精帮孩子嘴边脸上的血都擦掉了。 过了好几分钟血终于止住了，郭湘才放开了手。 手上满是血，去洗干净了才回来。 “怎么样？”郭湘回来的时候崔医生已经在给出鼻血的孩子看。 “似乎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了，以前也经常流，不过最近流得有点频繁，而且有时很难止住。”安泽瀚皱起眉头说道。 “而且医生，您看他身上……”孩子父亲撸起孩子的裤脚，“您看！” 郭湘一看，孩子腿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像被人打了一样。 “我们开始还以为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负了，问他又说没有，问他是不是在哪摔了也说没有，还老说腿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孩子父亲担忧地问道。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 “孩子最近是不是经常发烧？”郭湘问。 “是啊，您怎么知道？”孩子父亲惊讶，“不过烧得都不是很严重，就是低烧，过了又自己好了，我们也就没当回事儿……” 崔医生眉头皱了起来，“先查个血吧！” “医生，我孩子得的是什么病？”孩子父亲不由问道。 “这个……现在还不好说。”崔医生摇头。 “不会是白血病吧？”安泽瀚悄声问郭湘，她瞪了他一眼，“别胡说！” 可是她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 “您说什么，白、白血病？”孩子父亲还是听见了，大吃一惊，那么高大的男人一下惊得坐到了地上，眼圈红了起来。 “你别听他胡说，这血都还没验呢？”崔医生瞪安泽瀚一眼，他摸摸鼻子，自己也是根据症状推测的，他已经很小声了，没想到还是被孩子父亲听到了。 顶点 第五百七十一章 姐弟俩 还不一定，咱们先把血查了，等结果出来再看看。”崔医生安慰孩子父亲。 孩子父亲点点头，有点失魂落魄，“对，肯定不是，不会是……” 说完带着孩子抽血去了。 崔医生看向安泽瀚，“还没出结果怎么能胡说？” “我就是根据症状推测……”安泽瀚摸了摸鼻子。 “那也要有了证据再斟酌一下用词，给人一个接受的时间，不是谁都可以承受得住的，万一遇到一个身体不好的家长被你一吓心脏病发，你承担得起吗？”崔医生严肃说道。 “我错了！”安泽瀚低下头，以后就算有怀疑也要偷偷地说。 “不过情况的确不容乐观。”崔医生叹口气，虽然在儿科这么多年，可是有孩子得了不治之症还是会很难受，很多孩子本该有大好的人生就在此戛然而止，实在可惜。 “也不一定是白血病，可能只是凝血功能障碍，有多种可能。”郭湘说道。 “对，所以说不能乱说，碰到那种暴躁的家长能打你半死。”崔医生说道。 安泽瀚耸了耸眉，不敢再吭声。 中午郭湘去食堂吃饭又碰到张婉他们，大家坐在一起。 “对了，还有几天就实习满一个月了，我准备换科室了，郭湘你下一个是哪个科室？”张婉问。 “我不知道，好像暂时还不换吧。”郭湘说道：“我和你不一样，你只轮转一个学期，一个科室只能呆一个月，我们临床型的要轮转一年半，一个科室应该要呆两三个月吧？” “那倒也是！”张婉点头，问边上的章慧，“那你也还在普外？” “是吧……”章慧有意无意瞟了对面的彭伟明一眼，他似乎没看见低着头吃饭。 “还是林芳好，虽然也是学术型，但她的专业不需要去其他科室轮转，太安逸了。”张婉羡慕说道。 “我是影像专业，去别的科室也学不到东西呀。”林芳笑道。 郭湘好奇地看了一眼彭伟明，她记得他以前挺爱说话的，怎么现在这么安静了？ 不过她也没在意，别的男人如何才不想管。 和安泽瀚回到科室，上午那个流鼻血的男孩抽血结果出来了，一看血红蛋白、白细胞、血小板的数量和质量都有点异常，崔医生便委婉对男孩父亲说道：“我建议你转到血液科去看，我们儿科看不了。” 男孩父亲脸一下变得煞白，整个人似乎都被击垮了。 郭湘连忙说道：“您也别担心，可能就是凝血功能障碍，可以治的，那里更专业些，不会耽误病情。” “是，我们儿科条件没那么好！”崔医生也说道。 男孩父亲脸色才缓和了点，点了点头，“谢谢医生！”牵着男孩的手走了。 “考你们一下，凝血功能障碍都是哪些引起的？”崔医生问身后的两个学生。 “可能是血友病，凝血因子缺乏，血小板低，维生素K缺乏……”安泽瀚说道。 “也可能是肝病引起的凝血功能异常。”郭湘补充。 “对，这些病症患者去血液科应该会得到更全面的检查，在那里治疗好一些。”崔医生点头。 “对了，不知道林靖安醒了没有，安泽瀚你去打个电话问一下，问清楚情况怎么样了。”郭湘说道。 “好！”安泽瀚点头，去护士站借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回来，“林靖安已经醒了，我舅舅说情况还算平稳，还要看接下来几天怎么样。” 郭湘松了口气，那说明就有希望了。 “你舅舅？”崔医生有点惊讶。 “宋老师是安泽瀚的舅舅。”郭湘笑道。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都学肿瘤科。如果这个病人真的活下来了，那就是全国首例，不，全世界首例活体肝移植啊。” 崔医生都有点激动起来，“这可是我们医学界的创举，是我们国家、我们京城大的荣誉，宋老师果然名不虚传！” 郭湘点头，其实前世宋老师就是这方面的专家，只不过自己的存在让他的荣誉提前了几年到来。 “崔老师，您可不知道，当时做手术的时候有个医生没有做好，临时被我舅舅换下来，换成了郭湘，我看她比我舅舅似乎还要熟练呢。”安泽瀚笑道。 “是吗？”崔医生有点不可思议。 “别胡说。”郭湘忙说了一句，“我就是以前练习多，你不知道我买过多少猪肝回来练……” 郭湘故意说道，不然真不好解释自己怎么会那么熟练。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安泽瀚皱了下眉头。 郭湘翻了个白眼，这小子还真不知道委婉。 “看来我还小看了你们，果然名师出高徒啊。我之前还一直觉得你们不学儿科太可惜了，现在看来你们学肿瘤也不错，可以救更多的人。”崔医生感慨。 郭湘笑笑，其实她觉得第一个科室能来儿科也是很幸运。 别看第一天来的时候崔老师有点严厉，可是对学生的教导一点也不吝啬，不时还考一下给些启发，不像有些带教老师不是自己的学生根本爱理不理，什么都不让插手，根本学不到东西。 当然郭湘情况特殊是不需要特别指导，但安泽瀚在这里确实是学到很多。 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医生阿姨，我要看病。”女孩怯生生地说道。 几人都惊讶地看向孩子，怎么没有大人带来？ “哪里不舒服呀？”崔医生很温柔地问道。 “不是我，是我弟弟，他肚子疼。”女孩指了指边上的小男孩。 大家都朝小男孩看去，女孩子长得瘦瘦小小的，脸色也不太好，男孩子倒是长得白白胖胖的，看上去没什么事儿。 郭湘走过去把男孩抱到椅子上，“告诉阿姨，哪里疼？” “肚肚疼！”小男孩胖乎乎地小手指了指小肚子揉了揉。 “吃什么东西了？”郭湘问。 “吃了肉肉！”小男孩拍拍肚子。 吃肉怎么会不舒服？难道是吃到不好的肉？ “你吃了吗？”郭湘又问小女孩。 “我也吃了，就吃了两小块，弟弟吃的多。”女孩说道。 “是什么肉呀？”郭湘问。 “红烧肉，可好吃啦。”女孩眨着眼睛，吧唧了一下嘴，似乎还意犹未尽的感觉。 第五百七十二章 我很想你 什么时候吃的呀？”郭湘又问。 既然女孩也吃了，那就不是肉的问题。 “我是昨晚吃的，我爸妈寄了钱回来，我奶昨天就买了肉，可她不让我多吃，说要留给弟弟，我就吃了拇指大两小块，弟弟吃了好几块大的。”女孩说着还舔了下嘴角。 “今天早上奶奶在外面做事，弟弟到厨房又偷吃了好几块……，我不知道吃了会肚子疼……”女孩委屈地哭了，“如果知道我就不让他吃了。” 大家都听明白了，这家人生活条件肯定不好，平时少吃肉，好不容易吃一次，小男孩吃多了，早上又是偷吃的，可能还是凉的，这么冷的天，这样一吃肠胃就受不了了。 “我奶就让我带弟弟来看病……”女孩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五毛钱。 “她自己怎么不来？”崔医生皱起眉头，怎么放心让两个孩子来？ “她说她有事要做，说我长大了可以照顾弟弟。”女孩子说道。 “弟弟上午是不是拉肚子了？”郭湘问。 “嗯，已经拉了两次了，还是肚子疼。”女孩说道。 “我给他开点药吧！”崔医生叹口气。 “你这五毛钱……”安泽瀚说了一句，看了看崔医生没敢说出来，这恐怕不够吧？ “我奶不肯给我多，说我会乱花钱，说在我们家附近的小门诊这个钱就够了，别想骗她的钱。”女孩子瘪着嘴，“可是我不会乱花钱的，奶奶不相信……” “那你怎么不带弟弟去小门诊看，弟弟这也不是重病。”郭湘皱起眉头。 “奶奶说我弟是家里的独苗，小病也要去大医院看，不能出差错！”女孩说道。 郭湘听了一肚子火，崔医生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这么明显的重男轻女，真是心疼这个小女孩。 “你看你自己的脸色都不好，可能也生病了，阿姨帮你看一下。”郭湘说道。 小女孩摇头，“我不要紧，阿姨你给弟弟看吧。” 郭湘一阵心酸，悄悄对崔医生说道：“您帮她也看看吧，医药费我出。” 崔医生点头，给开了单，之后检查小女孩就是长期营养不良，有点贫血，可能还低血糖。 然后又给男孩子开了止泻药，倒了杯温水让他在门诊吃了药。 没收小女孩的钱。 小女孩把五毛钱递给郭湘，“阿姨，医院有粥卖吗？弟弟肚子吃坏了，拉了好几次，肯定饿了，又不能吃其他东西，我想买点粥给他……” 郭湘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傻孩子，她自己的病比弟弟严重多了，还总想着弟弟。 让安泽瀚去买了点粥，看弟弟吃完，小女孩似乎很高兴。 郭湘本来还想着她营养不良给她买点麦乳精什么的，一想拿回去肯定又全部落在了弟弟的口里，心里便有点不舒服，最后掏了几颗奶糖给小女孩，至少这个她马上就可以吃到。 小女孩心满意足带着弟弟走了。 郭湘有点心疼，真希望她以后能爱自己，不要变成一个扶弟魔。 “现在的人重男轻女还是太严重了，特别是老人。”崔医生感慨。 可不是嘛，不只是重男轻女而已，像她奶奶早早就把女孩教育成什么都以弟弟为主，弟弟要什么都是理所当然，姐姐就应该一切为了弟弟的思想，真是太可怕了。 而且现在还很多家庭都是这样的。 计划生育开始，很多人为了生个儿子打了一胎又一胎，女儿就是赔钱货，待遇是天差地别。 真是可悲。 “还好你一胎两个。”崔医生说道。 “要万一都是女孩子呢？”安泽瀚说道。 “呸、呸，你能不能说点好的？”崔医生啐他一口。 “可是姐夫……”安泽瀚看向郭湘，“他会不会重男轻女？” “他敢？我和他拼命。”郭湘说道，“不会，他不会的，他以前就说过想要一个女孩子，像我……”说完脸不由红了起来。 “看来你爱人思想很先进嘛。”崔医生笑道，“现在计划生育严，多生一胎工作就没了。” “她家有钱，不用担心。”安泽瀚调侃。 “不是钱的问题，除了要交罚款，公职人员都要撤职，不是她就是她爱人。”崔医生说道。 “还好我不用担心。”郭湘笑笑，她倒是不担心公职不公职，自己开公司也行，不过这一胎已经是双胞胎了，应该不会再生了。 …… 进入四月，天气渐渐暖了起来。 这天陈瑜下完班回到宿舍，吃了晚饭，洗过澡正准备上床，外面有人叫说是有人找她。 “谁呀？”陈瑜问。 “我也不知道，是楼下的阿姨说的，让我带个话。”隔壁的同事说道。 “哦！”陈瑜加了件外套走下楼。 看到前面树下停着一辆熟悉的车，陈瑜的心一阵激动，是穆峰回来了？ “穆峰？”陈瑜叫了一声。 穆峰从车尾后走了出来，看见陈瑜忙把手里的烟头丢下，用脚踩了踩走过去。 “你回来啦？”陈瑜抬头看穆峰，眼里亮晶晶的，如藏着万千星辰。 穆峰一把拉近陈瑜，把她紧紧拥入怀里。 陈瑜的脸一下涨红，心咚咚直跳，捶了他一下，“小心被人看见。” 穆峰抱着她不肯松手，“我很想你。” 陈瑜的脸越发红了起来，这一个多月来两人一直书信往来，几乎没有断过，虽然一直没有说喜欢你想你的话，可是两人之间已渐生情愫，心照不宣了。 这一抱也是水到渠成。 “什么时候回来的？”陈瑜问。 “就是刚刚，一下火车我就过来了。”穆峰说道，把陈瑜放开，看向这个日思夜想的女孩。 她一如既往的短发，甜甜的笑脸，眉宇间带着一分英气。 “那你不早点回去休息？”陈瑜嘴角翘了起来。 穆峰牵起她的手走到车尾后，那里比较暗不容易被人发现。 陈瑜的脸上又飞上红霞，今天一下牵手和拥抱都完成了。 两人在树下坐下。 “还要去吗？”陈瑜问。 “不用了，那里的工作都完成了，以后我们天天都可以见面了。”穆峰说道。 陈瑜抿嘴低笑，轻轻“嗯”了一声。 第五百七十三章 我们是在处对象 “我们现在算在处对象吗？”穆峰侧头看陈瑜。 “你说呢？”陈瑜反问。 “算！”穆峰肯定地点头，陈瑜低头笑了笑。 “不过，你父母会不会不同意，会不会嫌弃我是二婚？”穆峰说道。 “应该不会，我爸妈都挺开明的，我大哥和嫂子你也认识，他们应该也不会反对。”陈瑜说道。 提到顾振南和郭湘，穆峰有一点尴尬，想不到那个小时候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的小小子有一天会成为自己的大舅哥，郭湘还成了嫂子。 自己还曾和郭湘说过俩人挺合适，这些事打死也不能和陈瑜说。 郭湘是个聪明的女孩应该也不会说出去吧？ “那什么时候有空我上你家拜访一下伯父伯母。”穆峰说道。 “是不是太快了？”陈瑜惊讶，虽然两人已有了情愫，不过还没好好处过对象。 “那等你觉得哪天合适，我就哪一天上门。”穆峰说道。 陈瑜点头，心里甜甜的。 “这段时间在那边还好吧，没有再受伤吧？”陈瑜看了看穆峰身上，穿着外套也看不出什么。 “没有，后面的工作都不危险，就是帮老百姓做点事儿。”穆峰摇头，看陈瑜，“你呢，工作忙吗？” “还行吧，和平时差不多，不是特别忙。”陈瑜笑笑，看到穆峰脸上带着一丝疲色，不由说道：“你还是快点回去休息吧，这次回来有没有假期？” “有两天。”穆峰点点头，站了起来，把陈瑜也拉起身，“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陈瑜抿抿嘴，“好，不过你不要回家看看吗？” “不耽误，我会回家一趟。”穆峰说道，“你先上去吧，我马上就走。” 看着陈瑜上了楼，穆峰才开车离开。 想了想还是先回家吧，也有一个多月没回家了。 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穆青和林淑华听到动静都走了出来。 “哥，你回来啦？”穆青很惊喜。 “回来了？”林淑华也很高兴。 穆峰应了一声，把从南方带回来的特产给林淑华。 “这次回来不走了吧？”林淑华接过东西。 虽然在京城也是在部队但是离得近总还是放心一些。 “嗯，不走了。”穆峰点头。 “太好了！”林淑华很高兴，女儿马上就要结婚她不担心，倒是儿子职业的关系再加上离过一次婚真的很担心他以后一直不成家。 “哥，我五一就要结婚了，你可要参加，别到时候又没空。”穆青也说道。 “决定了？”穆峰问了一句，他只有一个妹妹，还是很疼她的。 “嗯。”穆青笑了笑，王楚豫他还是很满意的，就是个老实人，对自己好还舍得花钱。 “到时候我尽力吧，部队的事儿不好说。”穆峰说道。 穆青鼓了一下腮帮，她能理解，父亲也是这样长年不在家，都有点习惯了，但还是希望他们都能参加自己的婚礼。 “你呢？在南方那么久也没看到合适的？”林淑华问。 她都不在意儿子找的是不是京城的，是不是农村的，只要能和儿子好好过日子就行。 “妈，我的事儿您不用操心，我不会一辈子打光棍的。”穆峰嘴角微微勾了一下，“别问了，我先去洗个澡。” 说完直接进了卫生间。 “你哥什么意思？”林淑华惊讶，“他这是找着了？” “不能吧？如果真是南方的也没见带人回来，不过看哥的心情似乎不错……”穆青歪了歪脑袋，难道有情况？ “对了，之前那个章慧那边……”林淑华问。 “上次不是跟她说清楚了吗？知道哥这里没戏，现在一次电话也没有打来了。”穆青撇撇嘴，“不过无所谓了，本来也不是多好的朋友。” “妈，我先去睡了。”穆青打了个哈欠。 “去吧，我等等你哥。”林淑华说道，坐在沙发上开了电视。 穆峰洗完澡后却直接回了房，林淑华想了想儿子肯定是累了，还是不问了。 第二天是周日，郭湘也难得放假了一天。 儿科是有值班医生的，还是有轮休。 郭湘睡了个自然醒。 怀孕近三个月，因为是双胞胎已经有点显了，不过在外面还穿着厚外套不太能看得出来，在家穿得少就能看见明显的隆起了。 “要不要去做一次产检，正好我也想看看咱们的宝宝。”顾振南说道。 “过几天吧，满三个月后做一次，之前已经做过一次B超也不能做得太频繁。”郭湘说道：“到时候就可以听到胎心音了。” “你不知道胎儿的心跳和成人是不一样的，我们一般一分钟跳七、八十次，胎儿的能达到一百五十次左右，很快，听起来像小火车似的，轰隆隆的，特别好玩。”郭湘摸着肚子说道。 “那我们两个宝宝，那不是两辆小火车？”顾振南笑道。 郭湘也笑起来，自己还真没听过双胞胎的胎心，一定很热闹吧。 “今天有空我们要不要出去走走，给宝宝买一些小衣服小鞋子什么的？”顾振南说道。 “会不会太早了点？”郭湘笑。 “早点准备嘛，我们有两个，得多买点，以后你不知道有没有空。”顾振南说道。 “也好！”郭湘点头。 两人一起去百货，到了儿童服装部，有两个柜台是专门卖婴儿用品的。 郭湘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宝宝小小的衣服都好可爱。 “你看这个？”郭湘拿起一件白色的纯棉和尚领的小衣服展开给顾振南看，“太可爱了！” 顾振南点头，他也不懂这些，“小孩子的衣服是这样的吗？” “嗯，这种绑带的穿起来比较方便，带子又是绑在侧面，睡觉翻身什么的也会不硌到。”郭湘说道。 “会不会太素了点？”顾振南问。 “穿在里面的没关系，再说还不知道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就要买男女宝宝都能穿的。”郭湘说道，“不过孩子那么小也不在乎颜色，只要不是红色，男宝女宝都能穿。” 而且婴儿小衣服大多是浅色，白、浅粉、浅绿、浅黄，看上去都很漂亮，没有性格之分。 “对了，我算算，按正常月份宝宝应该是十月出生，不过双胞胎应该会提前，也是九月左右了，天已经凉了，还要买毛衣外套等小衣服。” “不过也不能买多了，宝宝生下来后一天一个样，一个月就能长不少，到时这些小衣服就不能穿了，要买一些新生儿的，再买稍大一些的。”郭湘说道。 顾振南点头，这些他都不懂，媳妇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第五百七十四章 承包到期 两人买了一堆小衣服小鞋子，还有帽子等，然后又去看婴儿床。 买了一个纯实木的超大婴儿床，因为是双胞胎自然要大一点，两个孩子睡在一起也好照顾一些。 两人搬了一堆东西回去，张婶连忙过来帮忙，“买了这么多东西呀？” “嗯，正好今天有空，我肚子也不大，以后肚子大了就不方便了。”郭湘笑道。 “要什么我去买就行。”张婶说道：“过两天我去买一些毛线，我给宝宝打几件毛衣，再勾几双小鞋子，宝宝不会走路的时候穿毛线鞋就可以了。” “谢谢张婶！”郭湘点头，那些东西自己是做不来的，张婶能帮忙做自然是更好的。 “还需要什么跟我说，我出钱。”顾希德说道。 “谢谢姥爷！”郭湘笑，这是老人的心意，如果拒绝他会不高兴。 “对了，我再去扯几尺棉纱布，给宝宝做一些尿布。”张婶看了看郭湘买的东西，并没有买尿布。 “以前的人家里条件不好，都是把旧衣服裁了给孩子做尿布，有些布很粗糙孩子用了屁股都是红的，现在条件好了可以买专门的棉纱布，又软又吸水，做尿布是最好的。”张婶说道。 郭湘一听对呀，现在都没有尿不湿，还要换尿布不是很麻烦？ 自己几个卫生巾厂不是可以做尿不湿？宝宝还有好几个月才出生，还来得及。 不过现在尿不湿可能不太好卖，毕竟价格贵用量还大，现在的家庭大多条件不太好，女人一个月那几天是没办法，小孩子花那么多钱大多数家庭还是不舍得吧？舍得买的都是有钱人。 不过没事，自己有钱，就是花几十万给宝宝又怎样，有钱任性。 郭湘打了个电话给郑厂长，想问问厂里最近的销售情况，顺便说一下要不要上尿不湿生产线。 谁知郑厂长却跟她说了一个她一直忽略的事。 “郭老板，当年您签承包合同的时候是签的三年，合同还在您那儿呢，您看了吗？”郑厂长说道。 “呃……”郭湘皱起眉头，签了合同就收起来丢一边很久没看过了。 这么一想，签的时候是85年12月，如果是三年的话，那就是今年12月就到期，这么快的么，就三年了？ “我应该有优先承包权吧？这几年交了不少承包费。”郭湘问。 “本来是这个道理，可是这几年卫生巾销量好，很多人眼红啊，有不少人去走关系，您能不能续签还真不好说。”郑厂长说道，“而且据我所知有一个和上面领导关系特别好……” 郑厂长没有说下去，情况不容乐观。 其实他是很希望郭湘能继续承包的，因为她很放心把厂交给自己，从来不多管，厂里销售好的时候提出发个季度奖年终奖的时候她也很大方就答应了。 而且自己家的人批货去卖也给很高的提成，这几年因为她自己家的条件也得到大大的改善，若是换一个人就不定有那么好说话了。 “您要不要也去活动活动？”郑厂长说道。 郭湘皱起眉头，“这个厂不改制吗？会不会卖？” 如果卖的话自己可以买下来，上面得到的钱也比承包费多，会不会考虑卖呢？ “暂时没收到这方面的通知，现在行情好一时半会儿可能不会卖吧，再说卖了也是国家的钱，某些人得不到好处……”郑厂长没有说太多，不过郭湘明白了。 可是让她去贿赂，她做不到，本来她就很讨厌这种人，不想自己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郑厂长，我过来一趟吧，和您好好谈谈。”郭湘说道。 “您在京城？”郑厂长有点惊讶。 对呀，自己的事儿一直没跟他说过，便说道：“是，我现在都住在京城。” “要不，您来我家？在厂里有些话不方便说。”郑厂长说道，“您知道我家的，我没有搬家。” “好！”郭湘点头，挂了电话。 “要去哪儿？”顾振南问，刚才在边上断续听到一些。 “我去一趟卫生巾厂的郑厂长家，和他谈一些事儿。”郭湘说道。 “我陪你一起去！”顾振南拿起外套。 “好！”郭湘点头。 到了郑厂长家楼下，买了几斤水果上门。 敲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气质很好，应该就是郑厂长的爱人，以前和郝卫东一起来的时候就听他说过郑厂长的爱人是老师。 吴老师看见郭湘很热情的打招呼，“你就是郭老板吧，我听老郑说了，快请进！” “谢谢阿姨！”郭湘笑了笑，把手里的水果递上去，介绍身后的顾振南，“这是我爱人，今天有空就跟我一块儿来了。” “你好！”顾振南点了点头。 “欢迎欢迎！”吴老师微笑。 两口子长得都这么好，还这么能干，真是难得。 “郭老板来了？”郑厂长也走了出来。 以前郭湘还说过叫她小郭就行，不过接触得越久他越觉得郭湘不是一般人，也就不敢倚老卖老，还是叫了郭老板，郭湘也就懒得纠正了。 “快请坐！”郑厂长招呼。 吴老师泡了一壶茶过来，给几人倒上，“请喝茶！” “谢谢！”郭湘和顾振南都点头。 “那你们谈，我回房还要备课。”吴老师说道。 “您忙！”郭湘微微欠了一下身。 “承包快到期的事儿本来我还想提醒一下您，不过一想您自个儿知道的，合同都在您那儿，不用我说也知道……”郑厂长说道。 郭湘有点尴尬，“我都给忘了……” 郑厂长哂笑，说这丫头能干吧，到底还是年轻，还是有点孩子心性。 “郑厂长叫您这么说，我继续承包造纸厂希望不大了？”郭湘问道。 “有点难……”郑厂长点头，“本来那个人和上面领导关系就好，而且还……” 郑厂长两根手指做了一个点钞的手势，不言而喻，就是贿赂了。 郭湘皱了皱眉头，“要不干脆就不承包了。” “您舍得？”郑厂长大吃一惊，造纸厂这些年可赚了不少钱，就这么放手？ 郭湘笑笑，“不是我舍得，而是不想做那些肮脏的事儿，卫生巾市场这么大，我不会放弃，我可以自己做。” 第五百七十五章 开自己的厂 “郑厂长，现在厂里有多少钱？”郭湘问。 有点惭愧，这几年她也没好好去查过账，好在郑厂长为人一向正直，她才敢那么放心。 “有几十万了，一直存在银行里。”郑厂长说道，除了上交承包费和平时工人工资，那些钱都一直替郭湘存着。 郭湘因为有钱也从来没去看过。 “也不少了。”郭湘点头。 “是啊，这在以前是不敢想象的。”郑厂长点头，“以前厂里连工资都发不出，现在我们厂可是人人羡慕的，很多人想进我们厂，可现在……” “国内这几年卫生巾市场完全是郭老板您做起来的，很了不起，上面有点过河拆桥的意思。”郑厂长有点替郭湘不平。 “没事儿，现在改革开放这么久了，国家也鼓励私人办厂，我自己办一个，正好把这些钱用上。”郭湘说道。 “自己办一个？”郑厂长瞪大眼睛，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又要从头开始，太可惜了。” “怎么是从头开始？”郭湘笑道：“现在离12月份还有好几个月，还可以做很多事儿。” “我们现在就把厂办起来，把以前造纸厂的东西慢慢移过来。”郭湘说道：“以前厂里除了那套旧设备其他什么也没有，后来那些都是我们自己购买的，如果不承包了自然都要撤出来。” “还有所有原材料，成品都是我们自己的。虽然品牌是原来的……”说到这儿郭湘有点后悔没有创立自己的品牌，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因为以前卫生巾是现成的，打广告也是打的那个品牌，后来继续生产自然也是那个品牌。 “不过没关系，现在还来得及。”郭湘很快说道：“我们的广告也还没到期，现在就可以把老品牌撤下来换上新品牌，就说产品升级换代，只要东西好用，大家很快就能接受。” 郑厂长点头，还是郭老板，想的就是比自己长远。 说干就干，郭湘让郑厂拿来纸笔，想了想，为了便于用户接受，就取了个和原来“美好”相似的品牌，“就叫‘美怡’吧！” 郭湘一边说一边画起来，原本粉红的包装改成浅紫色的，上面画了一片洁白的羽毛，用可爱的艺术体字写上“美怡”两个字，比起以前的粉色包装看上去高档多了。 然后画了一款深蓝夜空的景色，满天的星星，一个粉黄的Q版月亮，也是一样的字体，“这个就把护翼那款包装换下来，标榜成夜用。刚才那款还是直板的，标成日用，这样让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就算品牌换了客户也容易接受。” 郑厂长点头，郭老板果然厉害，现在的卫生巾还没有夜用、日用的概念，这样一来真是升级换代了。 而且这都是在郭老板承包期间自己弄的，到时候承包期满带走，上面也没有话说，毕竟这不是原厂里的东西。 当然如果他们要跟风是阻止不了的，现在全国已经有很多家卫生巾厂了，就是跟风也没办法。 不过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谁也没有郭老板点子多。 “我马上让人去重新订制包装，把新的换上去。”郑厂长说道。 “做好之后把电视台的广告也重新做一下，换成新的。”郭湘说道。 “好！”郑厂长点头，这样一来这几个月的时间过渡一下，以后就是换了厂客户也能接受。 只要产品好用，换了厂都没人注意吧，一般人也不会注意厂址厂名什么的。 “郑厂长，我还想请您给我做厂长，您愿意吗？”郭湘说道。 以前本来是想让大哥帮忙管卫生巾厂，可是他自己那边都忙不过来，而且今年上了专卖店的项目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还是交给郑厂长吧，这几年他做的也挺好，也有经验，关键人很正直，不会搞什么猫腻。 “好，谢谢郭老板的信任！”郑厂长很高兴，想不到郭老板还会用自己。 三年前本来自己都快退休了，郭老板还是请了自己当厂长，现在他其实算是返聘，如果以后还能做自然是更好啦。 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上学，大儿子读大学还没工作，如果有这份工作家里的负担会小很多。 “那您去帮我打听一下哪里有合适的厂房，大一点的，偏一点也没关系，最好能买下来。”郭湘说道。 现在的地价多便宜，以后京城一扩建，地价上涨，就是光卖地也能赚不少钱。 “好，放心交给我，我在这儿工作这么多年，还是有些熟人的。”郑厂长点头。 “到时候厂子建起来，我去买两条生产线，慢慢地把生产任务移过去，就算承包期满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郭湘说道。 “好！”郑厂长很佩服，这么短的时候郭老板就想好了对策。 “那现在已有的那些包装还用吗？”郑厂长问，肯定是有一些备货的，不可能现购现用。 “全部作废吧，从现在开始就改了，已经卖出去的当然不变。没有包装的全部换成新包装！”郭湘果断说道，也不差那几个钱，“然后新的品牌和包装设计都去申请专利。” “好！”郑厂长点头。 “等等，等我们新厂注册后再去申请。”郭湘又说道，不然就成了老厂的专利了。 “我明白。”郑厂长回答。 反正现在的人还没有什么专利的概念，也不会有人去抢注。 “所以最重要是先找新厂房，登记注册，有了公司名有了厂址，很多东西就可以慢慢转移过去了。”郭湘说道。 “我再去联系桓达公司的司经理，让他帮忙进口两条生产线。”郭湘说道，司仕成有这方面的经验，应该比较容易。 “司经理那边听说做得很不错，应该比我们这边还强，郭老板那边还有不少分红吧。”郑厂长说道。 郭湘点头，又摇摇头，“也不一定，司经理胆子大，应该又进了新的生产线，厂子规模扩大都要用钱，可能都投入扩建了。” 不像造纸厂这边毕竟是承包的，郭湘没开口，郑厂长也不敢擅作主张，一直都是用的以前的生产线，规模一直不大。 顶点 第五百七十六章 买个BB机 这边事情交待好之后，郭湘和顾振南便回了家。 郭湘马上打了个电话给泉市的司仕成。 “司经理，我是郭湘。”郭湘说道。 “郭老板，好久不见啊。”司仕成还是操着一口浓重的闽南口音。 “司经理，公司的情况怎么样，我看这几年销售很不错，都渗透到北方来了？”郭湘笑道。 司仕成也笑了笑，“以前全国只有我们两个厂我就不跟你抢北方市场，可是现在很多人做起来，你那边的规模还是那么小，抢不过别人，不如我过去，省得便宜了别人。” 郭湘点点头，当然没有责备的意思，以前她就说过桓达公司怎么经营她不会管，全由司经理做主，他要怎么做自己也不会有意见，反正赚了钱也有自己一份。 “本来每年我都有做报表，经营情况也想跟你说说，可是你从来没来过，我又找不到你……”司仕成说道。 郭湘一想，是啊这两年自己的情况变动太大，开始在东北油田，后来又到了油厂那边，再后来上了大学，又去医院实习。联系方式一直在变动。 再后来又回了湘南，现在又到了京城，变动太大，自己也没主动联系过他，他找不到自己也情有可原。 接下来司仕成说的让郭湘大吃一惊，他不仅是买了几条生产线那么简单，已经在好几个省的省会城市开了分厂，规模都不小，都是好几百人的厂，产品已占全国市场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司经理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不到三年时间做成好几个厂，赚的钱应该都重新投入建厂了吧？ “那就是不能分红了？”郭湘问。 司仕成尬笑一声，“你要用钱？少量还是有的，几十万没问题……” 这么说真正赚到的钱肯定不止几十万了，果然还是司经理这边的厂做得好。 “其实我京城这边的厂承包快到期了，我想自己再开一个卫生巾厂。”郭湘说道，“想让你帮我进口两条生产线。” 既然他都开了好几个厂，那买生产线是驾轻就熟了。 “那没问题啊，我认识一个厂商很可靠，我这边的生产线都是他那儿买的。”司仕成说道。 “我还想买一条做婴儿纸尿裤的生产线，有吗？”郭湘问。 “纸尿裤？”司仕成皱起眉头，“这东西恐怕没什么市场吧？” 纸尿裤他是听说过，国外和港城都有人用，不过那东西有点贵，用量又大，国内一般家庭消费不起。 而且国内传纸用的都是尿布，这东西脏了可以洗，可以重复利用，和卫生巾还不一样。 “少量生产吧，全国有钱人还是有的，总有舍得花钱的。主要是……”郭湘笑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就要当妈妈了，希望自己的孩子能用上。” 司仕成：“……” 这也太任性了，要用的话去港城买啊，买它几十箱回来，用到几岁都够了，何必买条生产线？ “恭喜啊！”司仕成干巴巴地说道，不是他不真心祝福，就是觉得这女人太任性了，钱多也不是这么花的。 “司经理你放心，以后销路肯定会越来越好，以前卫生巾不是一样卖不出去，你看现在不是很好吗？”郭湘笑道。 “那不一样……”司仕成说道，一时也不知该怎么说，当初自己进口卫生巾生产线的时候亲戚朋友不也是这样说自己的吗？现在自己怎么也成这样了？ 也许郭湘说的对呢，她一向对市场预测很准，要不是她自己的卫生巾厂可能就做不起来了。 “行，我帮你问问，有了报价我通知你，我怎么联系你？”司仕成说道。 “就打我家的电话，就是我现在用的这个。”郭湘说了家里的电话号码，司仕成记了下来，“好，有消息我通知你。” “不过郭老板，你可以买个大哥大啊，我港城的亲戚都用上了，广市那边听说也有了，你们京城没有吗？”司仕成笑道。 “大哥大？”郭湘惊讶，对呀，手机出来之前最早是有大哥大的，像砖头一样又重又厚，她是没用过，只在电视里看过。 不过那东西那么大，带起来很不方便吧，放包里都死沉死沉的。 但相对来说通讯是方便一些，至少在外面想打电话的时候可以随时打。 当然也是要有信号塔的地方，不然就是一块砖头。 广市有了不代表京城也有，至少在京城自己还没有见到过有人用。 “现在大哥大多少钱？”郭湘有点好奇。 “两万多吧。”司仕成说道，“我也还没用上，不过BB机是用上了。” “这么贵？”郭湘惊讶。 司仕成哭笑不得，你为了孩子用上纸尿裤几十万的生产线都舍得买还在乎那两万块钱？ “主要是没有信号也用不了，这点南方还是比北方先进一些。”郭湘说道：“倒是BB机可以考虑。” “BB机现在什么价？”郭湘又问，主要是都没有去在意过这东西，平时也不太用得上。 家里和医院都有电话，当然有BB机的话有什么急事还是有用的。 “我这个是摩托罗拉的一千多一台，入网费一年180块，我这只是数字机，港城已经汉字机了，要两千多一台，我们这边就是落后啊。”司仕成感慨，不过语气里还是有丝丝得意。 郭湘哂笑一声，你可不知道我在后世早就用上智能手机了，比这不知道先进多少，这BB机就是鸡肋啊。 不过别说到九十年代BB机是火了很多年，有BB机的人不知道多神气，挂在最显眼处恨不得别人都看见。 当然她也不好打击别人，便笑了笑，“行，我去打听一下，不过这东西不能跨省CALL吧？”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司仕成愣了一下，马上又反应过来，“应该不行，有些省根本没有通讯网，我也是在本地用……” 郭湘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有事您还是打我家电话保险点，即使我不在家也有家人，到时让他们带个话就行。” “好的！”司仕文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顶点 第五百七十七章 就算你变成老太婆也爱你 “什么是BB机？”顾振南好奇地问，他还没见过。 “是一种无线传呼通讯设备。差不多一个火柴盒大小，电子的。”郭湘用手比划了一下，“有了BB机找人比较方便。” “比如我有一台BB机，我随身带在身上，如果你想找我，不知道我在哪里的情况下，你就可以打电话通过专门的寻呼台呼叫我这台BB机的号码。” “BB机响起来我就知道有人在找我，我就可以在附近找电话按BB机上显示的号码打过去……”不过不知道现在的BB机能不能看到号码。 郭湘知道最早期的BB机是不显示号码的，只能通过打回寻呼台才知道呼叫的号码。 后来有了数字机，能直接显示呼叫人的号码，再后来有了汉字机，可以像发短信一样显示一些简单的汉字。 刚才司经理说他的已经是数字机，那就可以直接显示电话号码了，还是比较方便的。 “那不错呀，如果我想找你随时可以找得到。”顾振南眼睛一亮，要不要给媳妇买一个？ “那也要有电话的地方，如果到了乡下没信号的地方一样没用。”郭湘说道。 “在京城用就行。”顾振南说道。 “我在医院你又不是找不到我。”郭湘斜了他一眼，她是不太想买，医院里好像还没见哪个医生用，自己一个实习医生用是不是太高调了？ 而且进手术室也不能带，平时拿着也是累赘。 “你现在不是要再办一个卫生巾厂吗？到时候郑厂长找你什么的也方便。”顾振南说道，他还是希望郭湘买一个想找她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找到。 “可是我在医院，要是郑厂长一有事动不动就呼我，BB机叫个不停，那不是尴尬死了？”郭湘摇头，还是不要了，自己又不是专门的生意人，用不着。 “那以后需要再买吧。”顾振南见媳妇这么固执也就不勉强了，自己呢就更用上不了，如果上课的时候响起来也不好，他不是那种喜欢显摆的人。 顾振南把郭湘扶坐下，“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又在外面跑了一天，快歇歇。” “还好，我又不累。”郭湘笑笑，“现在肚子还不大，等以后大了就不方便了。” 不过怀的是双胞胎，肚子还是比一般孕妇大很多。 “哎呀，今天忘了买一件东西。”郭湘突然说道。 “什么？我去买。”顾振南问道。 “橄榄油！”郭湘说道。 “橄榄油是干什么用的？”顾振南好奇。 “本来是用来炒菜的，西餐用得比较多，不过我是拿来擦肚皮的。”郭湘笑道。 “啊？”顾振南不明白。 “你看我的肚子。”郭湘掀开衣服，“才三个月快有别人四个月大了，本来那么平的肚子慢慢撑起来，等宝宝再大一点肚子上的肌肉和皮肤纤维承受不了就会断裂，形成妊娠纹，就像疤痕一样，一条一条的，很丑的。” “橄榄油可以增加皮肤的弹性，对妊娠纹有一定作用。”郭湘说道，主要现在也没有什么防妊娠纹的护肤箱，涂橄榄油会有一定的效果。 “涂了就不会长吗？”顾振南问。 “想得美，只是稍微好一点而已。”郭湘叹口气，“你想想这么平滑的肚子到时那么大，皮肤不得裂开呀？到时肯定花得不能看了……” “女人生个孩子多受罪，又要变胖变丑，男人还不珍惜。到时我变丑了你是不是也会嫌弃我？”郭湘看向顾振南鼻子皱了皱。 “绝对不会。”顾振南举起手，“就算你变成老太婆，满脸皱纹满头白发，我也最爱你。” 郭湘“噗嗤”一笑，算你会说话。 不过两人经历了那么多不是一般夫妻可比的，她还是很信任顾振南。 “那我现在就去帮你买。”顾振南说道。 “去友谊商店吧，可能那里才有，品牌不拘，是橄榄油就行。”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点头，“要几瓶？” “一瓶就够啦，那东西又不能多涂，搞得整个肚皮油乎乎的。”郭湘笑道，而且马上天就热起来了，涂多了多难受。 “嗯！”顾振南应了一声开车去友谊商店。 等他回来的时候郭湘已经在床上睡着了，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应该是累了。 顾振南轻手轻脚把橄榄油放在桌子，到厨房去看看张婶做了什么菜。 纪大夫走的时候留下好几个药膳方子，说隔几天就可以给郭湘做一次，也不要吃得频繁，以免孩子太大以后不好生。 不过现在医院有剖腹产倒也不必担心，但郭湘怀的时双胎，如果太大很辛苦，所以还是注意一点好。 顾振南到厨房的时候已经闻到药膳的香味了，走过去看了看。 “今天是排骨淮山玉竹汤。”张婶说道，“是很健脾润肺的。” 灶台前贴着纪昌林写的方子，张婶有点出神，“他的医术一直很高明……” 顾振南不知该说什么，纪大夫的事他也不好管，说了声“辛苦了”便出了厨房。 张婶神色有点黯淡，如果当初自己不是做出那种事，也许也能喝上他为自己配的药膳吧，也许现在是为自己的女儿或儿媳妇做了。 可惜没有如果，世上没有后悔药。 顾振南回到房里，郭湘睡得正香，因为养得好，脸比以前圆润了一些，双颊红扑扑的，很是可爱。 他嘴角勾了起来，低下头在郭湘的脸上亲了一下。 轻轻上了床，坐在她身边拿着书看起来。 他喜欢这样，即使什么都不干，她睡着，自己坐着，都觉得特别好，有媳妇在身边特别安心，似乎什么都不用担心。 以前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那么傻，居然把媳妇赶走，搞得她伤心自己也痛苦。 以后再不会做这种傻事了。 没过多久张婶过来叫吃饭，顾振南把郭湘叫了起来，不能睡太久，不然晚上要睡不着了。 郭湘一脸懵坐起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 顾振南笑，很少见媳妇这么呆萌的样子，特别可爱，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吃饭了！” “哦！”郭湘应了一声，眨眨眼，反应还有点迟钝。 顶点 第五百七十八章 开新厂 接下来几天郑厂长很忙，把郭湘设计的外包装重新拿去印刷，订制新的外包装，又联系电视台重新做广告片。 然后四处打听哪里有合适的厂房。 差不多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找到了一家离造纸厂不是很远的厂，一个鞋厂。 到了周末请郭湘一起去看，顾振南照例陪着。 三人开车来到鞋厂，鞋厂外观有点破旧，除了门卫已经没有工人了。 “厂已经倒闭了吗？”郭湘问。 “嗯，工人都下岗了。”郑厂长叹口气，如果造纸厂当初没有郭湘他们就是最早下岗的一批工人。 “现在就有人下岗了？”郭湘有点惊讶，不过想想也是，八七年实施劳动合同制，就陆续有工人下岗了。 不过下岗高峰期是从九三年开始，前世自己母亲就是那时候下海经商的，想不到现在已经开始了，说明这个鞋厂经营状况是非常不好了。 这个时期正是温市鞋厂崛起的时候，质量好款式新价格还便宜，旧式鞋厂没有市场肯定要被淘汰。 郭湘大概看了一下，厂很大，这点不错，至少以后地值钱了。 不过里面的旧设备和原料就一点用没有，和他们生产的卫生巾厂一点不搭界，全部只能当废品卖掉。 而且以前做鞋，厂里比较脏，味道也大，都得重新装修。 不过有现成的厂房还是满意的，而且工人都下岗不需要负担退休工资，到时自己再招人就行。 “郑厂长，如果我们这边开厂，造纸厂那边有没有人过来？”郭湘问，那边都是熟练工，如果有人能跟过来就更好了，不需要再培训。 “有几个，可能不多。”郑厂长摇摇头，那边虽然被承包了，但性质还是国营的，听起来好听，而且总觉得还是铁饭碗，就算像以前一样发不出工资但国家也不可能不管。 不过他们还不知道现在开始全国各地到处开始实施下岗制度，付了买断工龄的钱，以后就没人管他们了。 头脑灵活的一部分人先下海富了起来，固守陈规的一些人还在想方设法进别的厂，一辈子可能都是一个工人。 “没关系，我们的工资给的比别人多，不怕没人来。”郭湘笑笑，她一向是很大方，如果换个人就不一定了，到时候不过来的人恐怕就要后悔了。 “最好把销售人员都挖过来，花高价。”郭湘说道，有销售才是一个厂生存之道，要重新去开拓市场就难了。 “放心，我们的产品慢慢会取代现有的产品，到时各处的经销商熟悉了我们的新品牌，新厂就好接受了。”郑厂长说道。 郭湘点头，觉得可以这个鞋厂可以买下，剩下的工作就由郑厂长去做，到时要用钱什么的向她请示就可以了。 后来厂子以十几万的价格买了下来，郑厂长马上派人开始装修，去办理注册登记。 经郭湘同意直接就用了“美怡”的品牌做厂名，美怡纸业有限公司。 主营卫生巾、纸尿裤、餐巾纸、卫生纸等业务，郭湘都想好了，餐巾纸和后世用的卷纸以后也是会慢慢流行起来，这些都可以慢慢开始准备。 公司注册资本一百万，厂房、加上两条卫生巾生产线，一条纸尿裤生产线，以后可能还有餐巾纸生产线，好在厂房够大，边上还有空地，以后也许还能扩建。 这些前期工作做完已经过了半个月，等以后厂房装修完，联系司经理把设备运过来，安装调试就可以开始生产了。 不过这些就交给郑厂长，郭湘没有再管，只是有空偶尔过来看一下。 这期间她又查了一下自己的银行存款，油田那边不用说，每个月都有一百多万的进账，看了林光荣那边电器厂那个存折，居然也有几十万了，看来做得很不错。 林光荣是顾振南知道徒弟，人又实诚，她从来不用管，每年分红都自动转入存折。 连湘南那个燃气灶厂也还有十几万，虽然和其他厂不能比，不过有总比没有强。 所以郭湘现在就是个名符其实的大富婆，到处是钱。 还不用说她在各地买下的房产，也是一天一个价，天天涨了起来。 对了，趁现在便宜可以再要多买几个四合院和沪市的洋楼，以后真的坐着收租就行了。 以后即使什么也不干也不缺钱花，想想就美。 郭湘的肚子也已经快四个月了，大得比别人六个月还大，她决定了下个月轮转就去妇产科了，产检也方便。 之前顾振南说要陪她去产检，结果这一个月每个周末都在忙卫生巾厂的事都没有空去检查，干脆下个月去妇产科实习再检查算了。 不过平时她也给自己把把脉知道自己情况，宝宝一直很好，所以也不用担心。 这天吃完晚饭郭湘洗了澡，坐在床边给自己的肚皮抹橄榄油。 肚子越来越大，肚皮有一种紧崩的感觉，郭湘觉得妊娠纹快要出现了，每天勤快地按摩肚皮，增加皮肤弹性。 然后坐在床上扭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顾振南好奇地看着媳妇怪异的样子。 “我在做孕妇瑜伽。”郭湘说道，“这可以增加体力、肌肉张力，对生育及产后恢复都很有益。” 前世她就有学过瑜伽，当时瑜伽馆就有教孕妇瑜伽，她也是顺便看了两节课记住了一些。 舒展了一下，全身愉悦，郭湘喝了一杯水，擦了脸坐下休息。 顾振南看着媳妇圆的像西瓜一样的肚皮趴在她肚皮上听。 “听到什么了吗？”郭湘笑。 “只听见咕咕的声音。”顾振南回答。 郭湘失笑，“那是我肠鸣的声音，用耳朵听应该听不到胎心音。过几天去产检我们一起听一下。” “好！”顾振南起身，抱着郭湘躺下，从后面把她抱入怀里，手轻轻摸着她的肚皮。 郭湘不安地扭了扭。 “别乱动！”顾振南声音黯哑，都克制了好几个月，快克制不住了。 “老公……”郭湘糯糯地叫了一声，红云漫上脸颊，“我想……” 其实孕妇由于体内激素水平的改变会有比较强的杏欲，而且身体会更敏敢，所以想某方面是很正常的。 “可以吗？”顾振南喉头滑了一下，把自己更贴近媳妇，“我怕伤着宝宝。” “不会的，注意一点就行……”郭湘的脸绯红。 顾振南伸手关上台灯。 …… … 顶点 第五百七十九章 穆青的婚礼 很快到了五一，是穆青和王楚豫结婚的日子。 大家都放了假，郭湘因为是实习医生又怀着孕，崔医生就没安排她值班。 结婚的酒店早就预定好了，郭湘大着肚子也不方便招呼客人，就在一旁看着，顾振南在边上陪着她。 穆青和王楚豫在前面迎宾，王楚云和张奋强帮忙安排客人入座。 两家都是京城人，酒席自然是一起办，不过位置安排一半是女方的客人一半是男方的客人，毕竟如果不认识的坐在一起也会尴尬。 没过多久穆峰和陈瑜一起来了。 穆峰今天没穿军装，虽然只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却有一种英武逼人的感觉。 顾振南在一旁也是不遑多让，两人都是气质出众的类型。 乍一看两人还挺像，倒有点兄弟的感觉。 陈瑜看见郭湘在忙走了过来，叫了顾振南一声大哥，然后看见郭湘的大肚子吃了一惊，“你怀孕了？肚子这么大了怎么也没告诉我一声？” 郭湘抚上肚皮笑着说道：“其实才四个月，不过是双胞胎，所以显得大。” 陈瑜瞪大了眼睛，“双胞胎呀，好羡慕！” 穆峰在一旁听了扬了一下眉，陈瑜想要两个孩子？ 郭湘看见陈瑜是和穆峰一起来的，朝她眨眨眼，轻声问：“正式处对象了？” 陈瑜脸上一红，看了穆峰一眼，含羞点头。 郭湘很替陈瑜高兴，虽然穆峰离过一次婚不过她相信他是一个可靠的人，值得托付终生。 顾振南和穆峰打了声招呼，两人都是不爱说话的人，就在各自的女人身边坐了下来。 “想不到他的妹妹会成为你嫂子，你又是我的嫂子，我们这关系有点复杂啊。”陈瑜笑道。 “可不是，还不好叫。”郭湘也笑，“不过我们叫名字就行，不讲究那么多。” “刚进来看见穆青和你大哥了，两人很般配。穆青笑得很开心，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高兴。”陈瑜说道。 “他们是自由恋爱，都是真心喜欢对方的。”郭湘点头，“这就是嫁给爱情的女人的样子，所以我们女人就是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不要为了结婚而结婚，一辈子太长如果不爱对方日子很难熬。” 穆峰若有所思，他的第一次婚姻就没有好好考虑，为了父母的心愿而结婚，结果一点都不幸福。 郭湘又凑到陈瑜的耳边，“你和穆峰一定会幸福的。” 陈瑜的耳根微红，看了穆峰一眼，他挑挑眉，说我什么了？ 陈瑜抿嘴笑。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郭湘调侃。 “我听陈瑜的……”穆峰说道，他随时都可以。 “没那么快，我们才处了几个月。”陈瑜红着脸。 顾振南有点惊讶，没想到这个妹妹和穆哥处对象了，不过这样很好，他知道穆峰是靠谱的人。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也很热闹，双方父母都上台讲了话，给大家敬酒，新郎新娘也在台上做了点小游戏，整个大厅气氛热烈，欢声笑语。 顾振南突然握起郭湘的手，有点愧疚地说道：“媳妇，我都没给你个婚礼。” “我们当时的情况不是不一样吗？”郭湘不在意，后来回京城顾振南第二次求婚她也没想办酒席，就是觉得太麻烦了。 其实婚宴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知道自己很幸福就够了。 “要不等我生了宝宝，我们去拍个婚纱照？就是结婚照。”郭湘说道，两人结婚总要留下点什么，不然等以后老了想看看当年结婚的样子都拿不出什么来回忆。 京城现在已经有拍婚纱照的了，不过还比较少，而且现在的婚纱也不是那么漂亮，不过如果郭湘想要，完全可以自己设计一套婚纱出来，在后世她是见过很多漂亮的婚纱的，取一个自己喜欢的画出来就好。 到时再专门订制，甚至可以去国外订制，反正不差钱。 顾振南点点头，他也在街上看过有些照相馆的橱窗里有婚纱摆出来，还是挺漂亮的，媳妇如果穿上一定很好看。 下午还有一些宾客一起到家里闹洞房，郭湘大着肚子也实在不方便，便和顾振南先回了家。 回到家郭湘有点累了，坐在床上。 “累了吗，要不要睡一会儿？”顾振南关心地问。 郭湘点点头，孕期本来就容易疲劳，天气一热起来就更容易犯困。 “我的腿有点胀。”郭湘伸了伸腿。 “我看看。”顾振南蹲下身体卷起郭湘的裤脚，“腿好像有点肿了？” “是吗？”郭湘抬起腿看了一下，果然，本来就胖了一点，现在一肿脚跟猪蹄似的。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顾振南皱起眉头。 “不用，我自己就是医生，正常，等会儿让张婶煮点冬瓜吃。”郭湘说道，她天天自己诊脉身体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孕妇水肿一般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是病理性的，比如孕期妊高症，不过自己应该没有。 还有一种是生理性的，原因有几个，一个是由于子宫增大压迫下腔静脉，使静脉血液回流受阻而导致下肢浮肿。 一个是因为内分泌变化。怀孕后，内分泌功能发生变化，雌激素、醛固酮分泌增多，体内水钠潴留较多引起水肿。 还有是因为血液稀释。孕期血容量增加，但红细胞增加的幅度不如血浆增加幅度大，血浆蛋白质没有明显增加，血液相对变稀，血浆胶体渗透压降低，水分流向组织间隙而发生浮肿。 再就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比如站立、平躺、坐着不动等等，也容易引发水肿的情况。 今天应该是坐太久了，等会儿睡觉的时候用枕头垫高脚让血液回流，再吃点冬瓜利尿，应该就没事了。 “那我帮你按摩按摩？”顾振南说道。 “好！”郭湘点头，老公真是体贴。 郭湘靠在床头，顾振南坐在床边帮她按摩腿，按着太舒服了郭湘都睡着了。 顾振南把她抱起轻轻地放下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看着媳妇睡颜一脸心满意足。 顶点 第五百八十章 妇产科 第二天郭湘回医院，又是新的一个月开始，要轮转到妇产科去了。 “这次是去产科还是妇科？”崔医生问。 “妇科。”郭湘说道。 现在妇产科虽然没有分科，但是诊室还是有区分的，产科和妇科一般是不同的医生，术业有专攻。 “你现在肚子这么大去妇科好一点，产科太累了。”崔医生点头，“不过……” 崔医生担忧地看了郭湘一眼，“妇科的钱医生脾气不太好，你自己注意一点。” “谢谢崔老师。”郭湘点头，拿了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上去，“这两个月在儿科多谢您的指教，我学到了很多。” 崔医生也没有客气，知道郭湘家里条件好，而且她也是很真诚的，“我也没教你什么，倒是你给了我不少启发，真希望你学的是儿科。” 郭湘笑笑，这是对自己最好的褒奖。 安泽瀚也和崔医生说了一声感谢，然后一起道别。 他还是和郭湘一起去妇科，有她在自己能学到更多东西，其实很多带教老师都不喜欢实习生，什么都不会，有时候还帮倒忙，如果没有郭湘他怕自己更学不到什么。 两人到了妇产科，在妇科诊室门口看了一下，门外贴着钱医生的简介，便和安泽瀚一起走了进去。 “啊——”有个女人尖叫，“怎么有男人？”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钱医生的脸黑了下来。 安泽瀚脸上大窘，没想到这么早就有人在看诊，还以为钱医生查房去了。 “没事，等会儿我们解释一下。”郭湘拉着安泽瀚一起走了出去。 其实刚才什么也没看到，里面拉着帘子，那个病人正好坐起来准备出来就看见安泽瀚了。 钱医生给女人开了单，叮嘱了几句，女人拿着单出了诊室。 看到安泽瀚的时候瞪了他一眼，才发现他穿着白大褂，原来是医生，就不好意思骂了。 郭湘和安泽瀚对视一眼，“我们进去吧！”郭湘说道。 两人来到钱医生面前，“钱老师，您好，我们是今天来报道的实习医生，我是郭湘！” “我是安泽瀚！”安泽瀚也急忙说道。 这时从帘子里走出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她刚整理了里面的诊床把帘子拉开。 “你们怎么这么迟才来？”女孩脸上带着几分揶揄。 “刚才回之前的科室和医生道别，耽误了一点时间，钱老师，对不起！”郭湘先开了口，看了女孩一眼，钱医生还没说话呢，这个人是谁，她有什么资格质问吗？ “还真是有情有义呢，是吧，姑妈？”女孩笑了一声。 原来这个女孩是钱医生的侄女，怪不得了。 她这是故意表明身份让别人知道她不能得罪吗？ 安泽瀚眉头微皱了起来，他知道这次有三个实习生，这女孩就是另一个了？ 看来这次在妇科的实习不太好过了。 他倒是无所谓，他是男人，不过郭湘大着肚子别被他们欺负了。 以前一直是师姐在护着自己，看来这次轮到自己来护着她了。 钱医生扫了郭湘的肚子一眼，脸上更是不喜，“什么都还没学到呢，就先怀上了，以为这样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在我这儿不要想蒙混过关！” “我没有这样想过。”郭湘也有点不悦了，这明显是找茬嘛，“我就是大着肚子也不影响工作。” 钱医生轻哼一声，说得好听，“那你去把地上那些垃圾捡起来丢出去。” 妇科检查经常要用到药棉、棉签等，有时候用完丢在边上垃圾筒里总有丢不准的时候，就会丢到地上。 郭湘肚子大了弯下腰是很费劲的。 “这是清洁工干的活！”安泽瀚不服地说道。 “怎么，连这一点事都做不了，怎么能当一个好医生？”女孩嘲讽道。 “那你怎么不去做？”安泽瀚顶了一句。 “你……”女孩脸一红，“钱老师是叫她做，你充什么好人？” 郭湘冷冷地看了两人一眼，走出门。 “姑妈你看，还没说两句她就敢走人，她的实习成绩你一定要给她个不及格。”女孩叫嚣起来。 话没说完，郭湘拿了一把扫把和一个垃圾斗进来，女孩张大了嘴没想到郭湘是去拿工具去了。 郭湘把地上的垃圾扫了一下，安泽瀚过去帮忙，没两下就把诊室弄干净了。 “谁让你们用扫把的？”女孩又叫起来。 “钱老师也没说不能用，你是带教老师？”郭湘怼了过去。 女孩讪讪地看了钱医生一眼，见她没说话也不吭声了。 不过她的脸色很难看，心里想着这两个学生在妇科不要想学到一点东西，就让他们打杂好了。 郭湘是不知道她的想法，知道了也不在乎，她的医术并不会比钱医生低，只不过医学制度没办法要走实习这程序，不然她直接当医生根本没问题。 只是没想到这钱医生这么难相处。 “好了，雪婷，看看外面有没有病人叫进来。”钱医生说道。 “是！”钱雪婷应了一声。 郭湘和安泽瀚站在一旁，钱雪婷领了一个病人进来，把病历给钱医生，自己站在钱医生的另一边。 郭湘见那女病人走进来的时候怪怪的，似乎脚有问题，又不太像。 而且眉头紧皱着似乎很痛苦。 女病人进来看到有一个男医生不由愣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哪里不舒服？”钱医生说道。 “我……”女病人又看了安泽瀚一眼，不好意思开口。 “你尽管说，等会儿检查是我，他不会进去的。”钱医生说道。 安泽瀚摸摸鼻子，看来来妇科实习不是个好选择。 “我……那里不舒服……”女病人红着脸说道，“长了个很大的包，很痛，睡觉都睡不好，走路更是痛得不行……” “哪里呀？”钱雪婷好奇的问。 女病人的脸唰一下红了，郭湘翻了个白眼，都说是那里了，肯定是不好开口的地方，又说走路很痛，不言而喻，而且这里是妇科。 “她说是的哪？”安泽瀚也悄悄地问。 郭湘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安泽瀚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了，脸一下通红。 第五百八十一章 什么病 郭湘笑了一下，安泽瀚果然还是纯情，虽然学医但连恋爱都没谈过，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到底是哪里？你不说我们怎么知道？”钱雪婷有点不耐烦。 病人大窘，“医生，您还是帮我看一下吧？” 钱医生点头，站起身，“进去里面吧！” 病人站起身，看了安泽瀚一眼，钱医生说道：“安泽瀚就站在外面等下一个病人。” “是！”安泽瀚点头，他也不太想进去，病人不好意思，他自己也不自在。 郭湘跟在后面正想进去，钱医生又开口，“你也在外面！” 郭湘脚步一顿，冷哼一声，好像怕我偷师一样，我还不想进呢！ 钱雪婷嗤笑一声，让你们什么也学不到，唰一声拉上帘子。 里面传来悉悉嗦嗦的声音，然后听到钱雪婷惊呼一声，“这么大？都快有鸡蛋大了！” 郭湘“噗嗤”笑了一声，急忙又闭上嘴，钱雪婷叫这么大声，里面的病人肯定窘死了。 安泽瀚又有点疑惑了，是自己想的那样吗？不可能会肿这么大吧？ “是巴氏腺吗？”安泽瀚悄悄问。 郭湘点了点头，看来安泽瀚的知识还是掌握得很好的，一点经验都没有也被他想到了。 “就是巴氏腺囊肿！”郭湘低声说道。 “这么大，那病人够痛苦的。”安泽瀚声音放得很轻，两人就像在说悄悄话。 “是啊，你没看见刚才她进来的时候走路很不自然吗？一定是痛得难受。”郭湘点头。 巴氏腺囊肿又称前庭大腺囊肿。 就算是结过婚的人可能也不知道什么是巴氏腺，因为不知道医学名，但他们肯定都知道它的作用。 巴氏腺就是在夫妻同房的时候分泌润滑剂的腺体，有了它夫妻间的房事才会比较顺利。 巴氏腺发生囊肿就是有炎症，把腺体管开口部分堵住了，分泌物积聚形成一个囊肿。 本来那地方就敏敢，有这么大一个包走起路来相互摩擦肯定是很痛的。 郭湘转头看过去，开了透视一看，果然是，而且肿得非常大，都可以看到里面的脓液。 钱医生用棉签轻轻戳了一下，那病人就痛得叫了一声。 “可以了，起来吧！”钱医生把棉签丢进垃圾桶里。 钱医生和钱雪婷先走了出来，病人穿好裤子后也走了出来。 “医生，很严重吗？”病人问。 钱医生一边点头一边写病历，“做个小手术，把脓液挤出来就行了。” “马上就做可以吗？我痛得难受，路都走不了了。”病人说道。 “可以！”钱医生点头。 钱雪婷得意地看着站在一边的郭湘和安泽瀚，“你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吧？” 连进去检查的资格都没有，活该！ 郭湘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不想和她做口舌之争。 安泽瀚脱口而出，“不就是巴氏腺囊肿吗？好像谁不知道一样？” “你怎么知道？”钱雪婷一脸不相信，“你刚才偷看了？” “什么？”病人大惊失色。 “谁偷看了？”安泽瀚急忙说道：“如果我进去你们会不知道？不用看知道症状也能推测出来，我们可是临床研究生！” 他打听过这次就他和郭湘是研究生，另一个是本科实习生。 钱雪婷的脸一下涨红，研究生了不起啊？ 可这个时期就是了不起，还是京医大的研究生，一年也没几个。 郭湘莞尔，安泽瀚也有显摆的时候。 钱医生也有一点意外，他们没有做检查居然也能诊断出来，真的学得这么好？ “那你们说说该怎么做？”钱医生问。 “姑妈刚才你不是说了吗？答案都告诉他们了。”钱雪婷不服地说道。 “这只是方法之一。”郭湘说道，问病人，“您这是第一次犯病吗？” “不是……”病人摇头，脸色红起来，“已经几次了，有两次肿得很小我就没理它，还有两次也是做个小手术挤出脓液打几天消炎针就好了。” 所以她都有经验了，希望快点手术就会好起来。 “那再这样就不行，说明会反复，这次手术必须要做造口，把管口扩大，以后分泌物就不会再堵塞，不会再形成囊肿，不然以后还会反复。”郭湘说道。 钱医生这次是真的很惊讶了，想不到郭湘连这个都想到了。 “您自己平时也要多注意卫生，小裤裤勤换一些，内衣裤不要和袜子一起洗。”郭湘又说道。 病人的脸更红了，她人比较懒，这可能就是经常犯病的原因吧？ “谢谢医生！”病人的声音比蚊子还轻，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去交了钱马上手术吧，手术完就舒服了。”钱医生改了单，如果要做造口术就和之前写的不一样了。 “好的！”病人站起来。 “要不你把钱给我，我帮你跑一趟？”安泽瀚说道，看病人实在是痛得走路都困难，还要跑上跑下也是辛苦。 “谢谢！”病人把钱和单一起交到安泽瀚手上，脸上通红。 安泽瀚拿了钱立刻跑了出去。 钱雪婷嘲讽，“还真是当自己是活雷逢啊，不过讨好病人有什么用？我姑妈……” 钱医生瞪她一眼让她不要乱说话。 钱雪婷讪讪地闭了嘴。 郭湘冷笑一声，“这不是讨好病人，等她病好了走了谁认识她？安泽瀚只是好心，多善良的一个男孩子被你说得，呵，自己不善良还怪别人善良，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说谁不善良？你说谁是鸟？”钱雪婷的脸沉了下来。 “我可没说，谁喜欢对号入座就是谁。”郭湘嗤笑。 “你……”钱雪婷恼羞成怒。 “够了！”钱医生喝了一声，“身为医生在诊室吵架成何体统？” 郭湘冷笑一声，如果不是钱雪婷乱说话她才不想理她。 病人没想到几个医生会吵起来，不过她很认同郭湘的观点，她根本不认识安泽瀚，他能帮自己跑一趟真的非常感激，自己多走一步都很痛苦，别人根本不能体会。 安泽瀚没过多久就上来了，拿了交了费的单据，把剩下的零钱还给病人。 “谢谢医生！”病人很是感激。 “跟我过来吧！”钱医生带着病人往边上的妇科手术室，“安泽瀚你们俩留在诊室。” 钱雪婷得意地朝他们扬扬眉，郭湘翻个白眼，那种小手术我还不屑去做呢。 顶点 第五百八十二章 男性乳腺癌 “你快坐会儿吧！”安泽瀚把给病人坐的那把椅子拉过来，“看钱医生这态度，今天咱们得站一天，我倒没事儿，你就要受累了。” 安泽瀚看看郭湘的肚子，“肚子大得够快呀，赶上别人六七个月了。” “我这是双胞胎！”郭湘摸摸肚子，有点小得意，这时候双胞胎还是比较少的，而且在安泽瀚面前也不需要装客气。 “你厉害，行了吧？”安泽瀚笑，之前一直像个姐姐一样，现在怎么反倒像个孩子一样。 这时外面有个男人探了一下头，郭湘皱了一下眉头，“同志，这里是妇科，男同志是不能进来。” 还好里面现在没有病人，要不然会叫耍流氓。 “你是陪你爱人来看病吗？让她进来就行，你在外面等着吧。”安泽瀚说道。 男人头缩了一下又走出来，脸色涨红，“不是我爱人，是我！” “啊？”郭湘站了起来，走到门口一看，还真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男人看妇科病？难道他是变性？ “你是女人？”安泽瀚也一脸不可思议。 “不是，不是，我是男人……”男人连忙摆手。 “这是妇科……”郭湘指着外面的牌子上“妇科”两个字重重地说一遍。 “我、我……”男人脸色通红，“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看，我要看这里……” 男人指了指自己前胸，“可他们说现在还没有乳腺科，只有妇科能看……” “乳腺？”安泽瀚的嘴一下张得老大，下意识向男人胸前看去。 男人四十来岁，长得白白胖胖的，一走路全身肉都在晃，胸比一般女人还大一些。 “进来坐吧！”郭湘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自己坐在医生的位置上。 “说说哪里不舒服。”郭湘说道。 “就是这里。”男人摸着自己肋边，“这段时间一直有点胀，我也没在意，可现在很不舒服，发红发痒，都有点发炎了。” “进来检查一下吧！”郭湘起身让男人进到里面拉上帘子，安泽瀚也跟了进去。 “把衣服解开！”郭湘说道。 男人把衣服解开露出里面的肉，“就是这里……”男人指了指右腋下附近。 “把手伸起来！”郭湘说道，手伸过去轻轻触摸那一块，很明显感觉到有一个肿块。 质地较硬，边界不清，表面不光滑，活动度差，前面皮肤凹陷，呈现橘皮样变，还有一点点渗液。 “你也来摸一下。”郭湘对安泽瀚说道。 安泽瀚一摸，“有个结节？” “再看看前面！”郭湘说道。 可能是怕发炎渗水出来，男人胸前涂了药所以不明显。 安泽瀚一看大吃一惊，“已经溃烂了？” 这么说很可能是乳腺癌，而且这么严重，已经是晚期了。 可他是个男人，男人也会得乳腺癌？ 郭湘脸上也很严肃，她也想到了。 男人不是不会得乳腺癌，但是很少。 男人其实也是有乳腺的，只不过不会像女人那样发育。 但胖的男人长得会比一般男人大一些。 一般人都以为男人没有乳腺所以不可能会得乳腺癌，但其实还是有概率的，只是很小。 几人走出来，郭湘坐了下来。 又开透视看了一下，是个肿瘤，很明显了。 但要得出结论还得检查，便开了单，“要做一些检查，检查后就可以确定了。” “医生，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男人急急问道。 郭湘犹豫了一下，看向病人。 “医生你就实话跟我说吧，我承受得起，我上有老下有下，我自己得先有个心理准备……”男人急道。 郭湘斟酌了一下说道：“很可能是乳腺癌，当然要确诊还要进一步的检查。” “什么？乳腺癌？怎么可能？”男人大惊失色，“我是男人！” 郭湘无奈地瞥了他一眼，你都知道来妇科看了，就说明不一般了。 “男人也有可能，只是概率很低而已，你这已经有点严重了。”郭湘说道。 “那我是不是会死？”男人的神色一下萎靡下来。 “不一定，要看检查结果，如果情况好还可以动手术，只要把乳腺切掉就行。”郭湘说道。 “是啊，反正你是男人，也不在意这个是不是？”安泽瀚安慰说道。 “那切掉就没事儿了？”男人又有了希望看着郭湘。 郭湘真不想打击他，不过又不想他太难受，“如果检查结果比较好，那切除就会没事儿。”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很可能是晚期了，已经发生癌转移，可现在郭湘还不想吓他，不然对他病情无益。 “好，谢谢医生！”男人点头，郭湘写完病历，便开了检查单。 这时钱医生和钱雪婷做完手术回来，巴氏腺囊肿手术只是个小手术，几分钟就可以搞定。 看到诊室里有个男人，钱雪婷惊叫起来，“这里怎么有男人？你们俩怎么能把男人放进来？” 钱医生脸也黑了下来，“出去！” 男人有点不知所措地站了起来，看看崔医生又看看郭湘，难道她不是医生？那她会不会误诊？ “你怎么坐在钱老师的位置，那是你能做的地方吗？”钱雪婷看到郭湘坐着又叫起来。 郭湘从容地站了起来，“我也是个医生，主治医不在的时候实习医生看诊没问题吧？虽然是实习医生，没有处方权，但我也可以做出诊断，只要带教老师签字就行。钱老师您说是吧，您看看我的诊断有问题吗？” 钱雪婷一把抢过病历，看了一眼，“乳腺癌？笑死人了，男人会得乳腺癌？还说什么研究生，我看连我这个本科生也不如！” “什么意思？难道是误诊？”男人问。 郭湘面无表情，“我有没有误诊，钱老师您自己诊断一下就知道了。” 钱医生拿过病历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胖男人，“进来我检查一下。” “好！”男人连忙跟进去，原来这只是个实习医生，那他一定是搞错了。 男人走进里面，钱雪婷唰一声把帘子拉上，郭湘和安泽瀚对视一眼，都翻了个白眼。 过了一会儿钱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 两个实习生没有诊断错，虽然还没有化验，但是从表面看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医生，怎么样？”男人连忙问，他就希望是误诊。 钱医生看看他，虽然心里很不爽，可还是在郭湘的签名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顶点 第五百八十三章 钱医生的爱人 男人的脸一下又白了，原来没有诊断错。 钱医生又看了看郭湘开的单，一是做肿块穿刺，抽细胞做病理检查，二是做ER测定，如果呈阳性那诊断就不会错。三是做钼钯X线检查，可以看到肿块阴影也是可以确诊的。 想不到她懂这么多，以前来的实习生基本就是打打杂，抄抄病历，跑跑腿。 可是不能让她有这么大的权力。 钱医生把郭湘写的单撕下来，重新写了一份，虽然是一样的。 郭湘在心里暗暗翻个白眼，也无所谓了，反正她写的也一样，只是不甘心罢了，不痛快也是她自找的。 要不是病人的病历她不好撕掉，可能病历也要没了。 男人看医生写的又是一样，内心满是失望，原来换一个老医生还是一样的。 拿着单走了出去，想了想，如果真的是乳腺癌就是肿瘤了，还不如直接去肿瘤科。 一打听还有专门的肿瘤医院，又转到肿瘤医院去了。 郭湘这边见男人没有回来，就猜到他可能走了，要不就是不相信去其他医院复诊了，要不就是不想治了，这样的人医院经常会碰到，见怪不怪了。 钱雪婷见郭湘诊断了一个这么重要的病人很是不服气，刚要说什么，郭湘开口，“我去上一下厕所。” 总不能厕所也不让上吧？ “我也去！”安泽瀚跟了上去。 郭湘白他一眼，“你跟来干嘛？” “我上男厕！”安泽瀚连忙说道。 郭湘被他逗笑，“你敢上女厕试试？” “那人真的是乳腺癌啊？”安泽瀚说道，“男人也会得这病，我还是第一次碰到。” 郭湘点头，“概率是很低，不过那个男人太胖了，风险高一些。” “怎么说？”安泽瀚问。 “男性患乳腺癌一般有几种可能，一是有家族遗传。二是体内雌性激素太高，那人可能吃补品吃多了。三是肝功能不佳，肝功能下降会影响血液中激素的代谢，导致雌激素在体内大量蓄积，而雄性激素水平相对较低。” “四就是肥胖者。过多的脂肪细胞会将雄性激素转化成为雌性激素。男性体内的雌激素过多，乳腺癌就有可能找上门。雌激素的异常还可能让男人患上不育症。” 安泽瀚一边点头一边记下郭湘说的，她懂的可真多啊，感觉所有学到的知识都记在了脑子里，要用的时候翻出来就可以了，不知道她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也是她最让人佩服的地方。 到了厕所门口两人分开向不同的方向走进去。 郭湘早上唱了粥，所以有点急。 由于子宫的前方紧挨着膀胱，怀孕后随着子宫的逐渐增大，子宫对膀胱的压迫作用也会逐渐的增强，使得膀胱的容积逐渐缩小，储尿量变小了，孕妇就很容易出现尿频的情况。 郭湘进了厕所，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 “刚才看到钱医生脸色很臭，又有谁得罪她了？”其中一人说道。 “唉，她脾气历来就不好啦。不过我听说他爱人在肿瘤医院被降职了，所以这两个月家里的气氛肯定很紧张，所以带到医院来了。”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被降职？” “我听说一个多月前做了一次大手术，他犯了错，手术中当场就被赶下手术台了，丢了面子不说，差一点把病人害死……” “这么严重啊？那降职就情有可原了。”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那次是肝移植手术吧？那个换下的医生是钱医生的爱人，这么巧？ 怪不得一来钱医生就给自己脸色看，原来是有原因的。 实习生都会有资料交到带教老师手里，她知道自己是宋老师的学生，当时就是自己换下她爱人的，所以她这是公报私仇了？ 郭湘冷笑一声。 “什么手术这么严重？” “听说是肝移植手术，还是活体肝，这是全国首例，当然是非常重要的，万一出事儿……” “后来成功了吗？” “现在还不知道呢，都没传出消息。” 郭湘一听对呀，上次做完手术后来听说林靖安暂时没死，就算是活过一个月死了也不能算成功，现在都快两个月了，如果还活着是不是就算成功了？ 自己也一直没去问宋老师，他也没说。 郭湘一出厕所急忙去打了个电话，问了宋廷深林靖安的事。 “应该是成功了，现在身体一切都平稳，虽然还有点弱，还有希望。”宋廷深说道。 之所以还没有宣布是因为存活的时间还太短了吧？ “那太好了！”郭湘笑道，如果成功宋老师就出名了，世界闻名。 “那他母亲怎么样了？”郭湘又问。 “她也很好，切除的肝已经长出了一部分，一年内长好是没问题的。”宋廷深说道。 “好，太好了。”郭湘很高兴，“对了宋老师您快点写论文吧，把您的成果发表出来，别被人抢先了。” 宋廷深笑，这个学生还真是为自己考虑。 “项目都是以我为主，谁能抢走？”宋廷深说道。 “那可不一定，您不知道国外有没有人在做同样的手术，万一别人先成功了呢？”郭湘说道，“现在虽然不知道林靖安的存活时间，但能存活两个月就已经是突破，还是首次活体肝移植，全世界都是首例。所以您现在就要准备了，等人活一年再发表可能就晚了。” 宋廷深若有所思，虽然可能国外做的和自己不一样，可是世界首例的意义是完全不同的，这可能会载入史册，不是第二例第三例可比的。 “好，我听你的。”宋廷深点头，自己还没有学生考虑得周到。 郭湘挂了电话，得到这个消息心情一下就好多了。 不过钱医生这边，真不想和她杠起来，自己才实习两天，能不能换个部门，同在妇产科换到产科去，累就累一点，免得天天看人脸色。 郭湘去医务处一问，说是已经安排好的不能随便换，至少要一个月才能换到产科。 算了，不能换就不能换，她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脸色难看就不看，倒是安泽瀚受自己连累了。 这么一想郭湘觉得也不必怕她了，也就没必要那么小心翼翼了。 郭湘去护士站要了一把椅子带到妇科，她不让自己坐自己就不坐？傻呀，医院又没规定实习医生不能坐，何况自己还是孕妇，按理来说应该得到照顾的。 顶点 第五百八十四章 做人不要这么刻薄 安泽瀚见郭湘搬了椅子过来连忙过来帮忙，轻声问：“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钱老师都不高兴了。” 郭湘瞟了钱医生一眼，自己无论做什么事她都不高兴啦，无所谓了。 “架子还真大，一个实习生还坐着办公，是不是有点太不尊重老师了？”钱雪婷嘲讽。 “对老师的尊重是放在心上，而不是嘴巴说说而已。”郭湘冷哼一声，“再说我是个孕妇本来就不能久站，大家都是医生应该能体谅吧？钱老师大人大量，不会和我计较吧？” 钱医生脸色难看，如果不让她坐就是自己不大量了？让她坐自己心里又难受，只好不吭声。 “你这是狡辩，站着就不能工作了？”钱雪婷看不得郭湘这么嚣张。 “我说小钱同学，楚湘是个孕妇，我们在别的科室的时候大家都很照顾她，你以后不会怀孕不会当妈妈吗？同是医生怎么一点同理心也没有？” “以后你怀孕了大家也要求你工作一天不能坐，什么工作都让你做，你心里会不会不舒服？做人不要这么刻薄。”安泽瀚开口，他本来一向不愿多说话，实在看不惯钱雪婷的嘴脸。 “你说谁刻薄？”钱雪婷恼羞成怒。 “够了，还要不要工作了？不想工作就都给我滚出去！”钱医生斥责了一句。 她是因为丈夫的事迁怒郭湘，但还没有那么恶毒，她也怀孕过知道怀着孕上班的辛苦，她不照顾她，但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郭湘朝钱雪婷挑挑眉，心安理得地坐下来。 钱雪婷真是一肚子气。 这时外面吵吵嚷嚷的，听到一个女人尖叫，然后又有哭声，好像好几个人在吵架。 “雪婷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儿，让他们要吵到外面去吵？”钱医生皱起眉头。 “哎！”钱雪婷应了一声。 安泽瀚也走出去，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外面有人打架，有两母子拽着一个女人说她偷人，在那追着打。” “怎么会追到妇科来？”郭湘问。 “听说是那女人本来要来妇科看病的，两人就追了过来。”安泽瀚说道。 郭湘皱了下眉头，“我去看看。” 到外面就见一个凶神恶煞的中年妇女拽着一个年轻女人的头发，年轻女人脸上已经被打了好几巴掌一片红肿，那男人在一旁也是骂骂咧咧，说女人不守妇道，得了脏病。 “我没有，我不是……”女人辩解，可她越说她婆婆就越打得厉害，骂得很难听。 钱雪婷在一旁看热闹，也不敢过去劝。 “住手！”郭湘走过去，“要吵架到外面去吵，别影响了别人。” 几人愣了一下，看到是医生来了静了一下，那女人急忙说道：“医生救救我，我没有偷人，我是冤枉的……” “你还敢说没有？没有怎么好好的得了脏病？你那身上都臭了，还想瞒着我们，还偷偷地来看病，当我们是傻子吗？” 中年妇女骂道。 说完扬起手又想打下去，郭湘连忙叫安泽瀚，“把她拉开！” 现在的人没什么医学常识，得点妇科病就说是脏病，有些病都有可能是男人传染的，凭什么都怪女人？ 安泽瀚走过去，“松开手，再不松手叫保卫科的人来把你们赶出去！” 安泽瀚是东北人长得高大，这会儿又故意凶巴巴的，中年妇女还真有点怕就松了手。 郭湘走过去，“是不是脏病检查一下就知道了，有些病就是不注意卫生得的，别什么都说是脏病。” “我不是，我没有偷人，就是有点不舒服。”年轻女人急忙说道。 “而且有些病也可能是男人传染给女人的，谁知道是不是男人有问题？”郭湘瞟了那男人一眼。 “你别乱说，我可不是那种人。”男人急忙说道。 “那你媳妇就是那种人？你自己媳妇你不了解？”郭湘反问。 男人一愣看向自己的媳妇，她的脸被打得红肿一片，眼里还含着泪，看上去很无辜的样子。 一想她平时也不是那种水性扬花的人，就是被母亲一说，再加上她身上的味道，就上了头怀疑上了。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你想包庇她？”男人母亲不同意了。 “我又不认识她，我包庇她干嘛？是不是检查一下就知道了，吵架能吵出什么来？”郭湘呵斥一声。 “就是，让医生检查一下嘛，检查了就知道了。”边上围观的人也说了起来。 男人迟疑起来，也怕自己冤枉了媳妇。 女人趁机躲到郭湘的身后，她是医生又大着肚子，他们应该不敢再冲过来了吧。 郭湘斜了一眼身后的女人，“跟我来吧！” 中年妇女和男人也要跟上去，郭湘指着前面贴着的牌子，“男人止步！” 里面还有其他女人看病，要是在检查的时候被其他男人看见让人家怎么办？ 男人讪讪地止步，中年妇女跟了上去，“我去总可以吧？” “你进诊室可以，但检查的时候也只能在外面等着，不要影响检查。”郭湘凶巴巴地说道。 有些人就是欺软怕硬，不凶点他们就得寸进尺。 中年妇女不说话默默地跟在身后。 钱雪婷也跟了进来，她不明白郭湘去招惹他们干什么，赶出去就完了。 钱医生见郭湘带个人进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这女人来看病，被她婆婆和丈夫说她偷人得了脏病……”郭湘说道。 “我没有！”女人急忙说道。 “所以我带她进来检查一下，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查一下就知道了。”郭湘说道。 “坐下吧！”钱医生看了女人一眼，女人把手上的病历递上去。 钱医生看了一下以前的，“刚刚生完孩子三个月？” “是！”女人回答。 “医生您看看，刚生完孩子就不守妇道，她就是个狐狸精。”女人婆婆在一旁插话。 钱医生冷冷瞟了女人婆婆一眼，继续问道：“哪里不舒服？” “就是那里经常会痒，还有味道，同房的时候还出血了……”女人说着满脸通红，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没有偷人自己很清楚，怎么就得了这病？ “进去检查一下吧！”钱医生说道。 顶点 第五百八十五章 有味的病 女人跟着钱医生走进帘子后面，郭湘和钱雪婷都跟了进去。 安泽瀚自然不敢进去，他要进去女人婆婆不翻了天？ 女人婆婆也想进去，安泽瀚拦住了，“大妈，您在外面等着，别影响里面的检查。” “你可不能进去！”女人婆婆瞪了他一眼。 安泽瀚翻了个白眼，“我不进去，我就是在外面打杂。” 钱医生让女人上了诊床，把裤子脱了，双脚放在两旁的支撑架上，钱医生拿手电往里面照。 看不清楚，又用了工具撑开，郭湘在后面一看，里面很多分泌物，确实有异味。 钱医生拿了大的棉签伸进里面，刮出来一堆豆腐渣样分泌物，再用工具扩开可以看到里面的子宫颈。 正常的子宫颈是粉红的，这女人已经发炎了，而且很严重，宫口发红溃烂。 很明显是宫颈糜烂，不用化验也知道。 钱医生换了一根棉签沾了碘伏帮女人又擦了一下，丢进垃圾桶。 “可以了！” 女人红着脸把裤子穿了起来。 “医生怎么样？”女人婆婆急忙问，“是不是脏病？” 钱医生看了女人婆婆一眼，“不是！” “怎么可能？那味那么重怎么不是？”女人婆婆不信。 “怎么，不是你还挺失望？你媳妇没偷人不是应该高兴？”郭湘忍不住刺了一句，为什么总有这种恶婆婆？ “是宫颈糜烂。”钱医生说道。 “什么是宫颈糜烂？”女人问道。 “就是子宫口那里发炎了，不过你那发炎的比较严重，所以就糜烂。”郭湘说道。 “不是脏病那里怎么会发炎？”女人婆婆还是不信。 “她刚刚才生过孩子，月子是不是没做好？身体比较弱？”钱医生看了女人婆婆一眼。 她一窒，儿媳妇生了个女孩还想怎么伺候她？ “女人生了孩子子宫本来就容易损伤，再加上身体不好病菌侵入，就发炎了。而且宫颈糜烂是很常见的妇科病，十个生过孩子的女人有八个都有可能得，只不过有轻有重罢了，你儿媳妇的比较严重而已。”郭湘说道。 “你胡说，我怎么就没有？”女人婆婆不服气。 “你没有？你不知道罢了，你要不现在去检查一下，我给你免费检查，看你的宫颈有多好？”郭湘冷嗤一声。 女人婆婆一噎，不敢说话了，也许医生说的是真的呢。 “子宫糜烂有轻度、中度、重度之分，轻度和中度一般是不需要治疗的，身体好了慢慢就会好，也不影响什么，但重度就像你儿媳妇一样，分泌物多，有异味，同房出血，还是要注意的，以免发展成子宫癌。”郭湘说道。 “那能治吗？”女人急忙说道。 “能治，只要……”郭湘刚想说，见钱医生瞪她，闭上嘴，“您说！” “我开一些药给你，有吃的消炎药，还有洗的，还有栓剂，就是塞在里面的，上面是药，对里面有用。”钱医生说道：“平时注意不要吃辣的，不要吃发物，不然会更严重。” “好的，好的。”女人连连点头，能治就好，不是脏病就好。 “这些药贵吗？”女人婆婆问了一句。 钱医生放下手中的笔，“还想不想治了？” 女人婆婆讪讪地闭了嘴。 “没治好这个，以后想再要孩子就难了。”钱医生说道。 “那治，治！”女人婆婆说道，第一胎是女孩，肯定要再生一胎，要生个儿子。 “你怎么知道要来看的？”郭湘问了一句。 这个时期很多人妇科病都不好意思来看，都是忍一忍就过去了。 “因为要给孩子上户口，计生办的人说农村户口要生二胎也得过几年，就要上环，去上环的时候医生说发炎这么严重上不了，我就来治了，谁知道被我男人知道还以为我瞒着他偷人。”女人说着委屈地要哭。 郭湘暗叹一口气，这个时期计划生育严，每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都要上环，没办法，不然不给孩子上户口。 其实上环也不好，很多女人因为上环得妇科病，但现阶段这个却是最有效的避孕方法。 郭湘看到钱医生开了一星期的药，这病虽然不重吧，但不容易好。 便说道：“钱老师，她这个这么严重，不如激光治疗吧，一劳永逸。” 激光治疗其实是冷冻激光，把糜烂部分冻掉，到时候就会结痂脱皮，等坏的部分脱掉了就会露出里面光滑的部分，是很有效的办法。 药物治疗不容易好，还容易反复。 钱医生手顿了一下，没想到郭湘什么都懂，好像是工作多年的妇科医生一样。 “这是什么方法？”女人一听一次就能治好就心动了，谁也不想麻烦。 郭湘又把激光疗法又说了一遍，“只不过这个算是个小手术要多花一点钱。” 其实差不多，用药物治疗不容易好，有些治几个月都不好，还不如多花一点钱早点解决掉。 “那可不行，我可没钱！”女人婆婆立马说道。 “我……”女人犹豫了一下，“我回去找我妈要，不用你的钱！” 其实她也有赚钱，不过钱都上交了，自己倒一分钱没有，要钱还要回娘家要，好在妈妈是疼自己的。 女人婆婆老脸一红，儿媳妇这么说不就是说自己不是个好婆婆一点钱也不肯出，但又不肯松口，心里又记恨上了。 钱医生看了女人一眼，“也可以，不过这个要月经干净后两三天做，你什么时候月经？” “过两天就要来了，要不我过几天再来，正好我去娘家拿点钱，要能一次性看好就更好了。”女人说道。 “也行吧，我先给你开两天的药，暂时缓解一下，月经期就不要用药了。”钱医生说道。 “好的，谢谢医生。”女人点头。 钱医生开了单，对郭湘说道，“你去给他爱人说一下注意事项。” “好的，钱老师！”郭湘点头。 钱雪婷有点嫉妒，为什么姑妈不让自己去，一想自己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同是实习医生那个女人怎么会知道那么多？心里又不服气又无奈。 郭湘和女人一起走了出去，女人丈夫站在外面，看见她们出来忙迎上来。 “怎么样？” “不是脏病，就是普通的妇科病，身体不好造成的，以后多给你媳妇吃点营养的东西，给你生了孩子还不好好照顾别人，你怎么做人丈夫的？” “回去之后要注意卫生，暂时不要同房，过几天你媳妇会来做一个小手术，这两个礼拜都不要同房，让她的身体好好恢复一下。注意不要给她吃辣的，不要喝酒，不要吃发物，多休息。”郭湘说道。 “那不是比做月子还舒服？”女人婆婆脸色黑了下来。 “那就让她一直病着？不能上环，孩子户口也上不了，以后想要二胎也要不上，你就高兴了？”郭湘反讽一句。 女人婆婆便不吭声了。 顶点 第五百八十六章 我怀了你的孩子 中午吃完中饭郭湘和安泽瀚一起洗饭盒。 “泽瀚，呆会儿你帮我把饭盒拿上去，我想去外面走走。”郭湘说道，扭了扭脖子，坐了一上午也有点累了。 回到诊室也没办法睡，以前没怀孕的时候还可以趴在桌上睡一会儿，现在肚子大了也不方便。 “我陪你吧，你这么大肚子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安泽瀚说道。 郭湘白他一眼，“呸呸，乌鸦嘴，我才不会有事儿。再说我现在才三个月多月，人家七八个月的怎么办？还不要出门了？” 安泽瀚嘿嘿笑一声，“我不是担心我的小外甥吗？” 这时林芳正好也走过来洗饭盒，“正好我有空，等会儿我陪楚湘一起走走。” “好啊！”郭湘笑笑，看林芳手里拿着两个饭盒，扬了扬眉，“你对象的？人呢，怎么没和你一起？” “他说中午有点事儿要出去一下，顺手的事儿，我就帮他洗了。”林芳含羞笑道。 “怎么样，什么时候结婚啊？”郭湘调侃。 林芳脸一红，“没那么快，不过我们两家人都想我们国庆节就结婚，我觉得还是太快了点。” 郭湘点点头，他们是正月相亲成功的，现在五月，的确是快了点，如果到国庆呢也还好，现在不像后世有些人谈个几年恋爱才结婚。 “有人陪你那我就不去了。”安泽瀚说道，“饭盒给我，我帮你带上去。” “好！”郭湘把饭盒给安泽瀚，林芳说道：“那你等我一下，我把饭盒拿回办公室，马上就来。” “嗯！”郭湘点头，拿出手帕擦了擦手。 很快林芳便跑了回来。 “去哪儿走？”林芳问。 “后院吧！”郭湘往前走。 门诊楼后面是住院部，中间隔了一块很大的空地，里面种了一些树和花花草草。 现在是五月，是天气最好的季节，气温十几二十度，不冷不热，天气晴朗，空气也很好，走一走还是很舒服的。 林芳挽着郭湘的手，“你的肚子够大的，都有人家五六个月的大了。” “双胞胎嘛，是要大一点。”郭湘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再过几个月就会有两个可爱的小宝贝了，想想就开心。 “你现在在妇科实习怎么样？我可听说妇科的钱医生脾气不太好。”林芳说道。 郭湘不置可否，“也没什么，我只做好我份内的事，她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你呢，还在放射科？”郭湘问。 “我现在在B超室了，你如果要做B超来找我。”林芳说道。 “好哇，正好我这几天想做一次产检，到时候去找你。”郭湘笑道，想了想问道：“章慧以前不是在普外吗？在你对象那里，现在还在吗？” “转科了，现在到儿科去了。”林芳说道。 “哦！”郭湘点头，儿科有两个诊室，不知道她的带教老师是哪个，如果是崔老师那就幸运了，崔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 两人走了一会儿，林芳指着前面树下的石椅，“走累了没，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 “也好！”郭湘点头。 两人走过去坐了下来，突然听到后面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郭湘转过头，看到灌木丛里似乎有两个身影，听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男一女。 不过隔得远听不清说什么。 “不会有人躲在这儿谈恋爱吧？”林芳笑着说道。 郭湘笑笑，仔细一听，突然觉得声音有点熟，这不是章慧吗？男的好像是彭伟明？ 郭湘脸色一变朝林芳看去，她似乎也听出来了，愣了一下，“他不是说有事儿出去吗？怎么在这儿？” “林芳！”郭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在这碰到章慧和彭伟明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这边来的人少，他们可能也没想到郭湘他们俩会来这里。 “也许他们真的有事儿商量呢？”林芳勉强笑了一下，悄悄走了过去，郭湘也忙跟了上去。 两人在一棵树后躲了起来。 前面的两人竟吵了起来。 “你让我怎么办？我已经怀孕一个多月，再不做决定肚子大起来就瞒不住了。”章慧的声音。 “章慧，我想过了，你还是把孩子打掉吧，我会补偿你。”彭伟明说道。 郭湘大吃一惊，看向林芳，林芳的脸唰一下白了。 “你说什么？”章慧提高了声音，“你不是说要和林芳分手，你不是要和我结婚吗？” “章慧，我想过了，我喜欢的是林芳，我们还是算了吧，勉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彭伟明说道。 “谁说不会，我喜欢你，我会一心一意对你，只要你也对我一样，我们以后一定会幸福的。”章慧柔声说道。 “章慧，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如果不是那次你把我灌醉，我把你当成林芳，我也不会和你……”彭伟明的声音是又气又恼，“我本来是因为你是林芳的姐妹才对你多加照顾，谁知道你却算计我？” “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呀，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上你了。”章慧的声音哽咽起来，“难道喜欢一个人也有错吗？” “可是我并不喜欢你！”彭伟明的声音冷淡起来，“章慧，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那我怎么办？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我还能嫁给谁？”章慧的声音陡然提高。 “你自己就是学妇产科的，你会有办法的，我可以给你钱。”鼓伟明的声音越发冷淡。 “你混蛋！”章慧怒了，“你知道流产对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有可能造成终生不孕！你居然想让我打掉孩子？” 郭湘翻了个白眼，自己做下这件事的时候就该想到后果了。 林芳的脸惨白，双拳握得紧紧的。 郭湘担忧地看着她，抓个正着，真不知怎么安慰她。 “彭伟明，你不要逼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去院长那里告你，说是你强了我，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当不成医生！”章慧恼羞成怒。 “那你呢？”彭伟明冷笑，“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还不是个破鞋，以为医院会要你，你还没毕业也许被学校开除都说不定！” “你……”章慧怒极反笑，“所以呀，我们谁也不要嫌弃谁，我们好好的，你去和林芳分手，我们俩结婚，不就皆大欢喜，谁都没事儿了吗？” 第五百八十七章 我喜欢的是她 “我做不到，我喜欢的是林芳。”彭伟明说道，“我父母也很喜欢她。” 章慧哈了一声，“老人家嘛，不就是想早点报孙子？你去告诉他们我怀了你的孩子，也许他们就会喜欢我了呢？” “你不好意思说，我去说！”章慧笑道，“我带上检验报告，相信你父母很快就会接受我了。” “你无耻！”彭伟明真的怒了，“你这样的女人，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 “是吗？”章慧冷笑一声，“那你就等着瞧，看你父母是想让你身败名裂还是会接受我！” “对了，我去找林芳，我去告诉她我怀了你的孩子，看她还会不会要你！” “你敢！”彭伟明抓住章慧的胳膊，“你敢跟她说我不会放过你！” “你想干什么？”章慧挣扎。 林芳脸色铁青，后退一步，踩到地上的一根枯枝，“咔嚓”一下，把前面的两人惊动了。 “谁？”彭伟明厉喝一声，走出来。 当看见林芳和郭湘时大惊失色，“林芳……” 林芳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一下掉了下来。 “林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彭伟明急了。 章慧也吃了一惊，马上镇定下来，“你来得正好，你都听到了，那就和伟明分手吧，把他让给我！” “你无耻！”林芳“啪”一声甩了章慧一巴掌，“枉我把你当好姐妹，还让我对象照顾你，你却把他睡了？你怎么这么下贱？” “林芳……”彭伟明羞得无地自容，脸色涨红，她都听到了？ 章慧摸着被打的脸，呵呵一声，“那又怎样，现在他是我的人，我怀了他的孩子……” “不是，林芳，你听我说，不是她说的那样，你听我解释！”彭伟明急了。 “我们分手吧，你再不是我的对象！”林芳恨恨地看着彭伟明，眼泪却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狠狠地擦了一下，转身跑了出去。 “林芳！”郭湘急了，但自己大着肚子又不好去追，忙对彭伟明说道：“你还不快追上去，万一林芳出事儿怎么办？” “我……”彭伟明愣了一下忙追了上去，脸上是又惊又悔。 郭湘看向章慧，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人，刚认识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个天真善良的人，想不到会是这样。 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章慧咬着唇心里满是妒火，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为什么自己喜欢的人都不喜欢自己，穆峰是这样，彭伟明也是这样。 自己哪里比她们差了？ 自己就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哪里错了？ 林芳跑回自己的办公室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她记得那次相亲，两人也算是一见钟情，他对她温文有礼，脸上一直带着笑，事事周到，让她的心扑扑直跳。 后来她来医院实习，两人虽然不在一个科室，但他每天都会来看她，给她带一些好吃的，大家都很羡慕她。 这一个多月，他来的次数少了，她还以为他因为工作忙，她体谅他，想不到竟然…… “林芳，你怎么了？”科室里的人见到林芳哭都大吃一惊。 这时彭伟明追到办公室门口，看到林芳在里面松了口气，见到她哭又很心痛，“林芳……”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林芳抬起头大吼了一声，满面泪痕。 科室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在他们印象中林芳一直是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的，这是怎么啦？ “怎么？吵架了？”科室里的医生都知道他们是对象，过来劝，“有什么事儿好好谈，吵架伤感情！” 郭湘在后面慢慢跟了上来，见到这情形叹了口气，在彭伟明身后说道：“你给她点时间让她静一静吧，你现在说什么她也听不进去，说多了只会适得其反。” “我……”彭伟明一脸愧疚，这里这么多人他也不好说什么。 “你走吧，林芳看见你只会更难受。”郭湘说道。 “可是……”彭伟明还想说什么，知道郭湘说的有道理，失魂落魄走了出去，郭湘跟着走了出来。 “郭医生，你是他们宿舍的大姐，你能不能帮我劝劝林芳？”彭伟明说道。 “怎么劝？劝她原谅你？”郭湘冷笑看了一眼彭伟明。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陷害的……”彭伟明蹲下身体，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头。 “那章慧呢？”郭湘问。 “我不会和她结婚，我喜欢的不是她，我见林芳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我以为我这辈子只会娶她。”彭伟明眼睛红了起来。 “那你还做下这种事儿？”郭湘喝道。 “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没有想到……” “没有想到？”郭湘冷哼一声，“你已经是有对象的人就应该自觉对其他女人避开一点，你对谁都好只会给人造成错觉，你对章慧特别照顾会让她觉得你也喜欢她……” “我没有，我只是因为林芳才特别照顾她……” “所以还是林芳的错了？”郭湘真的点怒了。 “她真的不能原谅我了吗？”彭伟明抬起头，“可我是真心喜欢她的，我只犯了一次错就不能原谅吗？如果是你……” 彭伟明看向郭湘的肚子，那意思是如果是你，你还怀着孕，你会离婚吗？ “别说我丈夫不会，如果真的犯了这种错，我也一定会离婚。因为这个男人已经脏了，你懂吗？” “以后想想都会恶心，日子能过得下去吗？就算不离婚心里一辈子都会有隔阂，还能幸福吗？”郭湘狠狠地看着彭伟明，让他无所遁形。 “而且我丈夫，自从有了我他不会再看别的女人一眼，对别的女人从来不假辞色，退避三舍，你做得到吗？”郭湘逼问。 “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林芳，有真正把她放在第一位吗？事事为她着想吗？如果这样，还会让章慧有机可趁吗？” 彭伟明神色黯淡，是自己做得不够好，是自己活该。 可是他的心里是真心喜欢林芳的。 “何况章慧这边的事你都没有解决好，你有什么资格让林芳原谅你？”郭湘又说道。 彭伟明抬起头，脸上闪过一丝绝决，“我会给她一个交待。” 顶点 第五百八十八章 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郭湘回到诊室，安泽瀚见她脸色不太好，忙问：“怎么，不舒服？” “没有！”郭湘摇了摇头，坐下，“碰到一点糟心事儿。” 便把林芳和章慧的事儿说了一遍。 “章慧？你们宿舍的舍友？”安泽瀚吃了一惊，“你们不是姐妹吗？” 郭湘冷笑一声，“什么姐妹？哪有抢别人男人的姐妹，林芳傻而已，还让她对象多照顾章慧，结果照顾到床上去了。” 后世就有防火防盗防闺蜜的说法，想不到现在一样有这种人。 “这种随随便便就能被抢走的男人，不要也罢。”安泽瀚摇头。 是啊，她们实习才两个多月，章慧说已经怀孕一个月，说明她们刚来不久她就下手了，只能说她太有心机了，彭伟明也是没想到吧。 他与人为善，想不到会被人算计。 “那现在怎么办？”安泽瀚说道。 “能怎么办，林芳已经提出分手，好在还没有结婚，要不然更得难过死。”郭湘叹了口气，“即使这样林芳还是很伤心，看得出来她是真喜欢彭伟明的。” 每次提到他她都是一脸娇羞的表情，这是陷入爱情的小女人才有的样子。 这次对她的打击肯定很大吧。 下午上班，钱医生一如既往对郭湘爱搭不理，钱雪婷得意洋洋，郭湘根本不在意，还不如趁机多休息，反正她也不需要向钱医生学习什么。 一下班郭湘收了东西就走，她想去看看林芳怎么样了，有点不放心。 “姑妈你看她，上班什么都不做，一下班就急着走，这是一个实习医生该有的态度吗？”钱雪婷不忿地说道。 钱医生脸色难看但什么也没说。 安泽瀚白了钱雪婷一眼，这女人什么本事没有，说人是非倒是一流。 “钱医生，没什么事儿我也下班了？”安泽瀚说道。 “走吧！”钱医生挥挥手，知道他也是宋廷深的学生也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只不过他没有抢爱人的手术稍微好一点。 安泽瀚下去找郭湘，郭湘正往B超室，林芳坐在一旁发呆，有人跟她说下班她似乎也没有听见。 “林芳！”郭湘走了过去。 林芳这才听到声音，抬头朝郭湘苦笑一声，眼里还含着泪。 郭湘走过去，把她抱进怀里，“一切都会过去的，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林芳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是真心喜欢他的……” 郭湘拍她的后背，“我知道，可是他这种人不值得，现在不出事以后也许还是会有问题，早一点发现也好。你很优秀，你值得更好的。” 这时彭伟明出现在门口，听到郭湘的话很是尴尬，不过他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他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 林芳看见彭伟明一下激动起来，“你还来干什么，我不想再见到你！” “林芳，你听我解释。”彭伟明走了过去，下午他来找过她两次，她都没有见，他很担心。 “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要告诉我你没有和章慧睡过？你要告诉我章慧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林芳怒道。 “我……”彭伟明一脸痛苦，“可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陷害的呀，你相信我，我喜欢的是你！”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林芳脸上发狠起来，“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从今以后我们再不是对象，我们再无瓜葛。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 “章慧已经怀上你的孩子，你不要辜负了我，又去辜负另一个女人！”林芳含泪说道。 郭湘心中暗叹口气，林芳还是太善良了，现在还管章慧死活？ “林芳，可我舍不得你，我喜欢的是你，我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上你了。”彭伟明的眼圈也红了起来，“林芳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再给你一次机会？那章慧怎么办？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林芳苦笑，章慧敢做出这种事就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就算她把孩子打掉，自己真的能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 不可能！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林芳站起来拉着郭湘往外走，“我会和我家人说，就说是我不喜欢你了，你娶了章慧好好过日子吧！” 郭湘吃惊地看着林芳，想不到她会这么说，事到如今还把错揽到自己身上，看来她是真的喜欢彭伟明的。 “林芳……”彭伟明的眼泪也流了下来，这个时候林芳还为他着想，让他无地自容。 这时章慧也走了过来，听到林芳的话很意外，想不到她真的会把彭伟明让给自己，还劝他和自己好好过日子。 心中一丝愧疚一闪而过，但很快就得意起来，她会这么说也是没办法吧，谁让自己怀了彭伟明的孩子。 林芳看到章慧还敢过来，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抹干眼角的泪，对郭湘说道：“我们走吧！” “好！”郭湘点头。 安泽瀚走到郭湘身边，生怕他们等会儿有什么冲突伤到她。 “林芳……”彭伟明又追了上来，看到林芳绝决离去，他有一种预感如果就此放她走以后再也找不回来了。 “林芳，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孩子的事儿我会解决，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办好！”彭伟明眼中闪过一丝狠戾，很快便掩饰过去。 “你什么意思，彭伟明，你给我说清楚，你想对我的孩子怎么样？”章慧大吃一惊护住肚子，一定不能让孩子有事儿，如果没了孩子一切就都没了。 “林芳！”彭伟明根本不理章慧，追上林芳拉住她的手。 “你给我放手！”林芳怒了，“彭伟明，你再这样我只会更加瞧不起你，我们好聚好散！” “林芳，你别走，我们一起回家，我去向你家人认错，取得他们的谅解，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辜负你。”彭伟明不肯松手。 “放手！”郭湘冷冷看向彭伟明，心中很是不悦，他这是要拿林芳的家人来逼迫她了？知道她孝顺父母。 “郭医生，我知道你心疼林芳，可我已经真心悔过，你也该知道什么对她好，什么对她不好，你不要拆散我们俩！”彭伟明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如果不是郭湘在一旁说，也许林芳心一软就答应自己了呢？ “松手！”郭湘掐上彭伟明的手腕，她有身手，怀孕不会影响手上的力道。 “你别多管闲事！”彭伟明瞪她，伸手去掰郭湘的手。 “嘭——”一声。 彭伟明被打了出去，章慧惊呼一声，只见顾振南站在郭湘的面前，冷冷地看着彭伟明，“你敢动我媳妇，找死！” “你怎么来了？”郭湘吃惊。 “都下班半个小时了，你还没回家！”顾振南看了郭湘一眼，“以后我接你上下班。” 第五百八十九章 被车撞了 郭湘鼓了鼓腮帮，“哦”了一声。 她知道顾振南一直不放心自己，现在肚子大了自己开车也的确有点不方便了，就让他接送吧。 林芳看见彭伟明被打，心里还疼了一下，不过还是没走过去。 她知道自己必须下狠心，不然就分不了。 “伟明！”章慧惊叫着跑了过去，把彭伟明扶起来，关心地问：“你怎么样，没事儿吧？” 林芳见了脸色难看，对郭湘说道：“楚湘你能不能送我一程？” 她知道郭湘是开车来的，想快点走，不想再和彭伟明纠缠不清。 “好！”郭湘点头。 顾振南看了林芳一眼，“我去开车过来，你们到外面等会儿！” 安泽瀚也急忙跟了上去，下班他一般是跟郭湘一起走的，刚才没有护着她心里很惭愧。 “林芳，你别走！”彭伟明见林芳要走又急了，章慧急忙拉住她，“她已经不要你了，你还巴巴地追上去干什么？” “不用你管！”鼓伟明甩开章慧，狠狠说道：“她就是不要我，我也不会娶你！” “你敢！你不娶我我就去告你！”章慧大声叫道。 “去呀，你去告呀，我就说是你陷害我，是你勾引了我，看别人怎么看你！”彭伟明歇斯底里叫起来。 郭湘听不下去了，拉着林芳往外走。 顾振南很快开车过来，在路边停好车，让安泽瀚坐副驾驶，郭湘和林芳坐后面。 车缓缓开动。 “林芳……”彭伟明又追了出来。 章慧也跟了出来，他拉住彭伟明不让他追。 郭湘从后视镜看到后面两人一直在拉拉扯扯。 突然章慧发怒用力推了彭伟明一下，他正站在人行道的边沿，一下没踩稳倒了下去。 一辆车正好开了过来。 “嘭——” 彭伟明像一根抛物线一样抛了出去。 “啊！”章慧尖叫。 “停车！”郭湘大叫。 林芳发现不对急忙朝后看去。 顾振南忙踩刹车，一想到媳妇在后面如果急刹肯定会撞到肚子，又急抬脚，然后慢慢点刹，车缓缓停下来。 彭伟明从半空掉落下来，重重地砸在地上。 “伟明——”林芳大惊失色，打开车门冲了过去。 “伟明……”章慧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不是的，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 顾振南停了车连忙跑了过去，抱起倒在血泊中的彭伟明就往医院跑。 好在还没走出多远，马上进医院急救也许还来得及。 “泽瀚，快去急诊室叫人准备手术！”郭湘大叫，她大着肚子不好跑，只好让安泽瀚快一点。 “我知道！”安泽瀚连忙跑了过去，跑到顾振南前头冲到急诊室。 郭湘进到医院里的时候彭伟明已经送进了手术室，林芳坐在一旁心焦不已，章慧则一脸不知所措。 顾振南走过来，“我已经报了警！” 郭湘点头，问林芳，“通知了他的家人吗？还有你父母。” “我……我害怕……”林芳的慌乱地摇着头，双目通红，没想到会出这种事儿。 “去打电话吧，万一……”郭湘不敢说下去，“你们的事儿也得让家里知道。” “我，我不敢……”林芳的手都抖了起来。 “你把电话告诉我，我来说。”郭湘说道，她可以以院方的名义通知病患家属。 林芳颤抖着说了彭伟明和自己家的电话，郭湘去打电话通知他们家人。 没过多久两家的父母都赶了过来。 “芳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双方父母开口。 “我……我不知道……”林芳的眼泪涌了出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她有点后悔了，如果自己原谅彭伟明，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不是就不会出事儿？ 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郭湘简单把彭伟明和别人上过床的事说了一遍。 “不可能，我儿子不是那样的人！”彭母惊叫起来。 “这是真的吗？”林芳父亲眉头皱了起来，“芳芳，是你亲眼看见的？我看伟明也不像那样的人，不要道听途说。” “我……我是亲耳听见他们说的……”林芳的泪滚落下来，眼睛朝章慧看了过去，“就是她，她和伟明拉扯的时候把伟明推出去的。” 章慧瑟缩了一下，“不，我不是故意的，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自己，我都怀了他的孩子，他居然还不想娶我，我怎么能不生气？” “是你？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你害了我的儿子？”彭母冲了过去，朝章慧就是一巴掌，“我儿子和你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害他！” “不，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小心，我也没想到他会摔倒……”章慧捂着脸哭起来，“他是我孩子的父亲，我怎么舍得害他，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 “芳芳！”林芳母亲心疼地把女儿抱在怀里，想不到两人处对象还没多久就出了这种事，这个男孩子根本不像自己想的那么优秀。 “你胡说！”林芳母亲大叫，“你怎么可能怀了我儿子的孩子，我儿子一直是个洁身自好的人，是不是你陷害他？” “芳芳，你别听她胡说，一定是她勾引伟明，伟明跟我说过他是很喜欢你的，他怎么可能还和别的女人上床？”彭母急忙说道。 林芳的脸煞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他都承认了，我已经和他说分手了。”林芳一脸颓废。 “芳芳，这里面一定会误会，你不要这么快做决定啊。”彭母叫道，又看向章慧，“都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是不是你陷害我们伟明，是不是你？” 彭母抓起章慧就打了起来，根本不顾她是不是怀了孕。 章慧左躲右闪，根本躲不过一个凶悍的中年妇女。 “阿姨，她还怀着孕……”林芳忍不住说了一句，万一把孩子打掉怎么办？ 彭母的手一顿，又凶神恶煞说道：“你就是怀了伟明的孩子我也不会认你，识相的就滚，你这种女人想进我们彭家的门，你做梦！” 章慧的脸惨白，她没想到彭家人这么硬气，老人不是只要有孙子就可以吗？ 顾振南冷冷看着那边的闹剧，护在郭湘的身前，不管别人怎样，不要碰到我媳妇就行。 第五百九十章 生死未卜 这时几个公安过来，有办案的还有交警。 外面的肇事司机已经吓懵了，他也是受了无妄之灾，车开得好好的突然掉出来一个人哪里来得急刹车？ 他也不敢跑，交警先把车扣了，然后把人带走去录口供。 公安过来向郭湘几人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是章慧把人推出去的，拿出手铐把她铐了起来。 “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章慧叫起来，“我是一个孕妇，你们不能抓我！” 公安的手一顿，“孕妇犯了法也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我没有，我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自己没站稳，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那个司机，要不是他的车开过来，伟明最多就是摔一跌，根本不会有事儿……”章慧大叫起来。 郭湘看向她，没想到她这么厚颜无耻，人家命都快没了她还在这里推卸责任。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就是你害了我儿子！”彭母一听更是怒火中烧，冲过来对着章慧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公安连忙制止，“不能打人，你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如果打伤了她你也犯了法。” 公安已经看出来了，这女人身上这点伤肯定是被被害人家属打的，但这样了她还在狡辩，心里一点也不同情她。 公安把章慧带走，大家都静了下来。 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林芳难过，她父母则替她不值。 彭伟明父母是既担心又害怕，如果儿子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芳芳啊，你别听那个女人胡说，我们伟明是什么人你很清楚，他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定是被那个女人陷害的。”彭母对林芳说道。 林芳不吭声，现在彭伟明生死未卜，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是刚才你都听到了，那个女人就是怀了伟明的孩子，一个巴掌拍不响。”林芳父亲说道，他自然是更心疼自己的女儿。 “谁知道那是不是伟明的？那个贱人也许怀了别人的孩子故意陷害伟明呢？”彭母说道。 林芳父亲一愣，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林芳神色黯淡，“中午的时候伟明自己已经承认过了，不然我也不会提分手。” “也许伟明自己也不知道呢？那个女人那么有心机，可能我们伟明也被她骗了！”彭母又说道。 这个……还真不好说，不过想到彭伟明中午时的神情似乎并不像做假，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他和章慧睡过也是事实。 “可是他和章慧已经上过床了……”林芳一脸悲伤，“我不能接受。” “就是，现在都还没结婚就这样，以后谁知道他会不会再犯？我们芳芳可不受这个气。”林芳母亲说道。 “芳芳啊，人非圣贤谁能无过？伟明他是被算计了，以后他一定不会了，你就再给他一个机会。”彭母低声下气说道，是自家儿子有错在先，底气不足。 “现在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伟明的手术要紧。”彭伟明父亲说道。 大家都沉默，是啊，如果彭伟明有个三长两短争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媳妇，要不我们先回去吧？”顾振南对郭湘说道，他们的事儿其实和郭湘一点关系都没有。 郭湘想想也是，自己在这里也于事无补，也不想掺合两家的争吵。 便站了起来，“林芳，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儿你再打电话给我。” “嗯！”林芳点头，知道自己的事与郭湘无关，她只是关心自己而已。 顾振南护着郭湘走了出去，安泽瀚也忙跟了出去。 顾振南上了车，安泽瀚往后座坐。 “你坐副驾驶！”顾振南看了安泽瀚一眼。 “不用，我坐后面就好。”安泽瀚说道。 “你坐前面，后面安全的位置留给湘湘！”顾振南斜了他一眼。 安泽瀚脚下一踉跄，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郭湘抿嘴笑了一下，一般人都会把副驾驶留给自己在意的人，因为视线好，两人坐一排也好聊天。 但其实副驾驶位才是最不安全的位置。 因为驾驶员在出现撞车的情况下人的下意识会本能地保护自己，急打方向盘会往自己这边打，副驾驶位就暴露出来直直撞上去，而在驾驶位的后座就是最安全的位置，就算前面撞上去也有驾驶员先顶着。 除非车是横撞过来的，那就防不胜防，但那种概率小。 所以看那些有专职司机的领导或是大老板，谁不是坐在后面？哪个是坐在副驾驶位的？ 郭湘坐在顾振南的身后，他转了一下头，“饿了吗？后面有水果，你先垫一下肚子，马上就回家了。” “哦！”郭湘点头，别说还真饿了，从后备箱隔板上拿了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啃起来。 苹果是洗好的，老公想的就是周到。 安泽瀚用余光看了一下顾振南，别说这个男人看起来冷，可是对郭湘的照顾是无微不至的，自己就做不到。 “你把彭伟明抱进去的时候他伤得怎么样？”郭湘问。 她也没见着人，不过彭伟明被撞得那么高才摔下来一定伤得不轻。 “很严重，嘴里吐血，后脑勺也都是血。”顾振南说道。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那内脏肯定出血了，脑袋也可能不是外伤这么简单，情况不容乐观，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他万一有事儿，章慧也好不到哪去。”安泽瀚摇摇头。 如果只是受伤，还有商量的余地，何况她还怀了他的孩子。 可如果死了，那她就是过失杀人，就算是怀孕也逃不掉了。 到了家郭湘让安泽瀚跟自己一起回家吃饭，这个时候他回学校食堂也没饭了。 安泽瀚也没客气，吃完饭自己走了回去。 吃完饭两人轮流洗完澡，顾振南把郭湘拉进怀里，“不是说要产检吗，一直都没做，明天就做一下吧，我想听听宝宝的心音。” “好！”郭湘点头，这段时间忙的确耽误了很久。 “明天开始我接送你上下班，你看你肚子这么大都要顶到方向盘了，怎么开车？路上万一来个急刹，再撞到肚子怎么办？”顾振南说道。 “那会不会耽误你上课？”郭湘问。 “我没事儿，也不是每天第一节都有课，再说你比较重要。”顾振南说道。 郭湘心里甜甜的，“吧唧”在顾振南脸上亲一口，“老公最好了。” 顶点 第五百九十一章 死了 第二天吃完早餐顾振南送郭湘去医院，今天第一节没课，正好可以陪郭湘产检。 到了诊室，钱医生还没来，郭湘和安泽瀚说了一声，让他等会儿帮忙说一下，她先去产检。 产检主要查HCG、血常规、B超、血压、尿常规等，郭湘第一次已抽过血，所以这次主要是量量血压听听胎心音，顺便再做一个B超。 妇产室就在隔壁，那里的人自然也认得郭湘，虽然不同诊室平时碰到还是会打个招呼。 “来产检啊？”妇产医生姜医生微笑和郭湘打招呼。 “是，麻烦姜医生。”郭湘笑道。 “都是一个科室的，客气啥？”姜医生笑笑，拿了血压仪给郭湘量血压。 郭湘把袖子卷起来，平放在桌上，姜医生把袖臂绑在郭湘的上臂，按压气囊，袖臂慢慢鼓起来，手臂上一阵紧绷的感觉。 血压仪上的水银柱慢慢上升，然后下降，稳定下来。 “120，80。” “血压挺正常的，没有升高。”姜医生说道，低压高一点点也算正常，孕妇血压本来就会比普通人偏高一些。 “我身体一向很好。”郭湘笑道，“姜医生，我还想听一下胎心音。” “过来吧！”姜医生点头，顾振南便和郭湘一起走到里面。 郭湘躺在诊床上，姜医生把胎心仪拿过来。 胎心仪有点像电话机，一根线连着一个像是B超的探头，放在郭湘的肚皮上找了一会儿，开始没有听到胎心。 “几周了？”姜医生问。 “快16周了。”郭湘回答。 “那应该能听得见。”姜医生点头，把探头继续在郭湘的肚皮上探查，不知道宝宝是在哪一边。 终于，连着胎心仪的小喇叭里传来了“轰隆轰隆”的声音，很大声。 顾振南惊讶地张大嘴，宝宝的心跳这么快的吗？ 郭湘笑了笑，“婴儿的胎心是比成人快一些。” “听声音很有力很健康。”姜医生笑道。 “姜医生，还有一个。”郭湘说道。 “双胞胎？”姜医生惊讶，“我就说16周不到怎么肚子这么大？” 姜医生把探头在郭湘肚子另一边找了找，结果很快也有胎心传出来。 “果然是双胞胎，真是恭喜啊！”姜医生笑道，这年代双胞胎还是比较少见的。 “谢谢姜医生。”郭湘笑笑。 顾振南站在一旁仔细听着宝宝的胎心，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注意一看就能看到他的手指一直在裤缝边动啊动，心情挺激动的。 听完胎心郭湘坐起来，“姜医生，我还想做一下B超，您帮我开一下单。” “好！”姜医生点头，“B超室不是我们科室的，你恐怕要交钱才能看。” “我明白的，谢谢姜医生。”郭湘点头，妇产科这些项目姜医生就没开单免费给她做了。 拿了单郭湘让顾振南去交费，等了他一会儿两人一起去B超室。 到了B超室没有看到林芳，不由问道：“实习医生林芳今天没上班吗？” “听说请假了。”B超医生说道，看了看郭湘，也认识，以前来做过B超的，便低声说道：“听说她对象出事儿了。” 郭湘知道昨天的事儿，便点了点头，“她对象怎么样了？” “车祸死了！”B超医生说道。 “啊？”郭湘大吃一惊，没救过来吗？ “我也是今天上班才知道的，听说还是普外的医生，才二十多岁，年纪轻轻的，怪可惜的。”B超医生一边说一边把耦合剂涂郭湘肚皮上。 “看，有两个孕囊，很可能是龙凤胎！”B超医生说道，“恭喜啊，这一下儿女双全了。” 郭湘这会儿却有点笑不出来了，她担心林芳。 B超医生一边移动探头，查看宝宝的情况，“现在还太小，看得不是很清楚，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五六个月的时候再做一次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 “谢谢医生！”郭湘点头，拿了卫生纸把肚皮上的耦合剂擦掉，把衣服整理好。 拿了打印出来的B超单，上面有婴儿的一些数据，郭湘自己看了一下，一切都很正常。 顾振南拿过B超单，看着上面两个黑乎乎的影子，“这就是我们的宝宝？” 郭湘点点头，现在只有这种普通B超，以后有三维四维彩超就能看清楚一些了。 “我回去上班了，你开车小心一点。”郭湘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把郭湘送到妇科门口“男士止步”那块牌子前面，看着郭湘进去才离开。 走进诊室，钱雪婷马上嘲讽起来，“一个实习生公然在上班时间做私事，钱老师你看看……” 郭湘翻了个白眼不想理她。 “你什么态度？”钱雪婷见郭湘一脸不屑很是不服。 “钱老师都没说什么，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郭湘说道，“都在医院里我又没去哪里，诊室离开我就不能看病了？你太高看了我吧？” “再说你在医院就不会有一点事儿？我就不相信其他医生没在医院看过病。大家都是同事互相照顾都是正常的，怎么在你这儿就犯了什么大错了？”郭湘冷哼一声。 其实医生在自己医院看病很正常，有时还会得到照顾，拿药也会更便宜一点，这也是给医生的福利。 而且又不是在关键时刻擅离职守，医生间互相串门也是有的，哪里八个小时上班一动都不动的？ “你……”钱雪婷说不出话来，她也不能保证自己在上班时间不出去走走。 钱医生也是，当初自己怀孕的时候也是上班抽空去做产检的，这在医生之间很正常。 “上班了！”钱医生板着脸说了一句。 郭湘朝钱雪婷挑挑眉，看钱医生都没说什么，就她好事。 郭湘在安泽瀚身边坐下，坐下时叹了口气。 “怎么了？产检不顺利？”安泽瀚轻声问。 钱雪婷耳朵竖了起来，难道有问题？ 郭湘摇摇头，“我刚刚听说彭伟明死了。” “什么？死了？”安泽瀚大吃一惊，昨天还是活生生的人今天就不在了？ “谁呀谁呀？”钱雪婷八卦起来。 郭湘看了她一眼不想回答。 “普外的一个医生，我们同学的……前对象。”安泽瀚说了一句。 第五百九十二章 感染 “怎么回事儿？”钱雪婷一下来了兴趣。 “没什么。”郭湘不想多说。 “上班了，去外面看看有没有病人。”钱医生瞪了钱雪婷一眼。 “哦！”钱雪婷嘟嘟嘴走到外面。 不一会儿领进来一个病人，手里拿着病历递给钱医生。 “坐吧，哪里不舒服？”钱医生问。 “我……”病人看了一眼站在边上的安泽瀚，红着脸说道：“我尿尿的时候很痛，老想上厕所，可是又很少，过了一会儿又想尿，还尿不净……” “尿频尿急尿痛，泽瀚这是什么症状？”郭湘问。 钱医生不肯多教，就由她来担任他的指导。 “应该是尿路感染了。”安泽瀚说道。 郭湘点头。 钱医生看了郭湘一眼，脸黑下来。 “查个尿常规吧！”钱医生开单。 “有发烧吗？”郭湘问了一句。 病人愣了一下，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好像没有……” “量一个体温吧。”安泽瀚拿起体温计递给病人。 “尿尿的时候有出血吗？”郭湘又问。 “没注意，裤子上没有……”病人脸红。 郭湘点头，现在的人还没有小号用卫生纸的习惯，可能没在意。 钱雪婷见郭湘和安泽瀚一唱一和完全没和她说话，不高兴了，“喂，你们有没有把我姑妈放在眼里。” 郭湘故作惊讶，“讨论病情也不可以吗？” “先去验尿吧！”钱医生把开好的单给病人。 病人把体温计拿了出来，时间有点不够，也没测出到底有没有发烧。 她拿了单起身，郭湘在后面叫了一句，“要中段的尿，不要一开始的。” 病人脚步顿了一下点点头，拿着单出去了。 “为什么要中段的？”钱雪婷不由好奇，不是都一样吗？ “泽瀚！”郭湘抬头看他。 “呃，我也不知道……”安泽瀚摸摸鼻子。 郭湘给他一个白眼球，“被宋老师知道你没学好要骂你！” “那我问你，尿常规主要是要查什么？”郭湘启发他。 “一是查尿里的白细胞，如果有白细胞就有是尿路感染，有细菌侵入，白细胞来作战了。二是查隐血。” “正常尿里是没有血的，是隐血阴性，如果有血是阳性。对了，忘了问她有没有来月经，月经血是不算的。排除月经如果有血就是隐血阳性，尿道内皮有损伤，所以她说尿痛。” 郭湘点头，安泽瀚知识还是掌握得很牢。 钱雪婷也在认真听，怎么觉得郭湘才是老师，姑妈什么都不教。 “三是查尿蛋白……”说到这安泽瀚突然醒悟，“我知道为什么要取中段了，因为女性有白带，里面含蛋白，前段可能把白带中的蛋白带出来，所以要取中段才不会影响检查结果……” “如果蛋白尿阳性就严重了，可能肾有问题。”安泽瀚接着说道：“我说的对吗？” “不错！”郭湘笑着点头。 钱医生脸黑得不行，你是老师还我是老师？可是学生讨论病情本来是好事，她也不好阻止，没想到这个学生这么厉害，怪不得能抢了丈夫的手术，真是小看她了。 钱雪婷虽然嫉妒却不得不服，他们的讨论对自己帮助也很大。 “有没有问题半个小时就知道了。”郭湘说道，尿常规检验很快，半小时就出结果。 接下来又有病人进来，郭湘却有点心不在焉了，她在担心林芳，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郭湘……”安泽瀚推了她一下。 “啊？”郭湘抬起头，“有事儿？” “刚才问你……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安泽瀚关心地看着她。 “没什么。”郭湘捏捏眉心，“就是有点累了。” “那你休息一会儿？” “没事儿，我就坐在这儿。”郭湘摇了摇头，钱医生还在边上看着。 “我去上个厕所！”郭湘起身，孕妇本来就有点尿频，也不算借口。 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可惜不知道林芳家的电话，她现在处境有点艰难吧，彭伟明死了，她又刚提了分手，他家人会不会怪她？ 她自己心里肯定也不好受，虽然要分手，可毕竟是真心喜欢过，也没想到他居然会死，就算那个是章慧，也还是希望他能幸福，可现在…… 郭湘去上了下厕所，回到诊室，刚才那个病人已经拿着检验单回来了。 钱医生正在看结果，“是尿路感染，白细胞有点高，不过没有尿蛋白，有隐血，有没有来月经？” “没……”病人摇头。 “输两瓶液吧，好得快一点。”钱医生开单，“再开两天药回去吃。” “回去多喝水，大量喝，多尿可以冲掉尿道的细菌。”郭湘说道。 “好的。”病人点头。 “你结婚了吗？”郭湘突然问。 “结了……”病人脸红，怎么突然问这个？ “那夫妻房事后最好去上一下厕所，其实尿是干净的，同房时经菌容易进入尿道，去一下厕所等于用尿冲刷了一下尿道，把细菌冲出体外，感染的概率就降低了。”郭湘说道。 “哦，好……”病人点头，拿了单去交费拿药。 钱雪婷看向郭湘，说实话她懂得就是多呀，姑妈都没让病人注意这些。 中午去食堂吃饭郭湘看到张婉连忙走了过去，“你知道林芳的事儿了吗？” “听说了。”张婉脸上有点凝重，“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你有林芳家的电话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郭湘说道。 “有是有，不过这时候打电话是不是也不可适，她心里正难受着吧？”张婉说道。 郭湘一愣，倒也是，自己太心急了，其实是担心她。 “给她点时间吧，过几天也许就来上班了。”张婉说道。 毕竟还没结婚，她也不能算彭伟明的未亡人，又提了分手，不可能要为他守夜什么的吧？ 郭湘点头，如果彭伟明没出事还好，这一出事儿也许林芳会自责，心里一定不好受吧。 “其实这不能惯她，谁也没想到。”张婉说道，“她已经算脾气好的，如果是我当场就能给他两巴掌。” 张婉叹口气，“算了，人都不在了，还说这些做什么？” 第五百九十三章 宫外孕 两人吃着饭，张婉突然说道：“不知道彭伟明的事到底真相是怎么样？真的是被章慧陷害的吗？他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吧？” 郭湘摇摇头，不过她不太相信喝醉的情况下会一点感觉没有？又不是被下了药。 如果烂醉如泥应该是石更不起来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婉看向郭湘，“你的丈夫发生这种事，我是说真的被陷害，你会怎么办？” “那就……”离婚两个字差一点脱口而出，郭湘顿了一下，如果真的他一点没有意愿，纯粹是被害的情况下，真的不值得被原谅吗？ 自己和他走过了这么多风风雨雨，难道要因为别的女人的错来惩罚他？ 可是，一想到如果他真的和别的女人上过床，心里就接受不了。 以后恩爱的时候会不会想到他和别的女人在床上的情景？ 始终会有个心结吧？ 她是有感情洁癖的。 可是，如果真的分开，也会很难受吧，毕竟是真心相爱的人。 所以她现在能理解林芳的心情了。 “就算暂时不离婚也会分开一段时间吧，给彼此一点时间冷静，让时间来淡忘曾经的伤痛，马上在一起似乎不太可能，心里总会有点隔阂……”郭湘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自己真的摊上这种事儿就没那么轻松了，希望永远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她也相信顾振南不会让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吃完饭回到诊室，郭湘坐在椅子上想心事。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安泽瀚说道。 “嗯。”郭湘应了一声，就靠在墙边闭上眼睛，大着肚子没地方休息也是挺难受的。 下午上班，钱医生一如即往地黑脸，郭湘也习惯了。 上班没多久，来了一个年轻的女人。 “哪里不舒服？”钱医生问。 “肚子疼，下面还有少量出血。”女人说道。 “结婚了吗？上次月经什么时候？”钱医生问。 “结了。月经前几天刚刚走的。”女人说道。 月经刚走那就不是怀孕自然流产，难道是经血反复？ “进来检查一下。”钱医生说道。 女人跟着钱医生到帘子后诊床上，郭湘跟在后面看，安泽瀚自然还是没有进去，虽然本来做医生应该要学的，可这个年代保守病人不会同意。 检查了一下，宫颈似乎没问题，里面也很干净，似乎没有发炎的迹象。 钱医生皱了一下眉头，那是哪里出了问题？ 几人走了出来。 “医生，怎么样？”女人问。 “以前月经正常吗？”钱医生问。 “挺正常的。”女人回答，“一般都是三十天左右。” “有没有来的前几天或后几天出血的情况？”钱医生问。 女人皱眉想了想，“一般没有，有时前几天倒是有，先是一些褐色分泌物，过两天就来月经了。月经后一般干净了就很少出现。” “可能是怀孕了。”郭湘说道。 “不可能吧，我月经刚走。”女人说道。 “是啊，怀孕了怎么可能还有月经？”钱雪婷也说道，这一次她终于错了！ “还有一种情况怀孕了也会来月经。”郭湘看了钱雪婷一眼。 “宫外孕？”安泽瀚突然想到。 “什么是宫外孕？”女人问，现在的人对这些还是知之甚少。 “就是胚胎没有着床在子宫里，而是在其他部位。”郭湘说道，所以才没有影响月经。 月经就是子宫内膜脱落流血，子宫里有胚胎的情况下会保护胚胎不会有脱落流血的情况。 “其他部位？”女人大奇，“还可以在其他地方，怎么可能？” “所以才是不正常的，有可能在卵巢、输卵管、腹腔，一旦在这些地方长起来就会胀破这些地方引起大出血，非常危险。”郭湘说道。 “那、那怎么办？”女人有点慌了。 “马上做检查，一是查B超，一是查HCG。”郭湘说道。 “什么是HCG？”女人问，对这些一无所知。 “是一种激素，查这个就可以知道有没有怀孕。”郭湘说道。 钱医生看向郭湘，一脸不高兴，“那你来开单？” 郭湘故作没听懂，“好啊！” 拿起笔就写起来。 钱医生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她还真敢写？看来对一般学生的态度对她根本没用。 在病人面前又不好翻脸，气得在后面签上名。 “先去抽血，这个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出结果。然后就去B超室，B超结果很快，出了马上拿过来看。”郭湘说道。 “好的，谢谢医生。”女人点头。 过了不久女人就回来了，拿来了B超单，钱医生拿过来一看，皱起眉头。 大家都凑到前面来看。 有一点盆腔积液，子宫内没有看到胚胎，但其他地方也没有。 “不是宫外孕？”钱雪婷有点惊讶，“这次你错了！” “不太可能。”郭湘摇头，“有可能胚胎还太小B超看不出来，还要看HCG值。” 因为时间太短孕囊还不明显，又没发生宫外孕破裂，腹腔没有出血，所以查不出来也正常。 “等等看吧！”钱医生开口。 女人就先到外面去等，过两个小时才去拿结果。 这期间自然是正常看其他病人。 过了两个小时女人把检验结果拿过来，果然，HCG值很高，就是怀孕了。 “不可能啊，那胚胎跑哪儿去了？”钱雪婷说道。 “做个阴超才能看得更明显。”郭湘说道。 于是又开了单让女人去查。 再次检查结果出来，果然，输卵管异位妊娠。 “这要切除一边输卵管吗？”钱雪婷惊叫。 “什么？那我以后是不是就怀不上了？”女人大惊。 “不会，还有一半的机率。再说也不一定切除，要看包块的大小。”钱医生瞪了钱雪婷一眼。 “如果包块大可能就要切除，不然很可能再次导致宫外孕，那就危险了。命更重要！”郭湘说道。 “当然如果小的话，也可以做腹腔镜开窗取胚术，再小的话也可以药物保守治疗。”郭湘补充。 钱医生惊讶地看向郭湘，开窗取胚术？她都没听说，一般都是直接切除输卵管，她从哪里学来的？ “你会吗？”钱雪婷翻了个白眼，就知道卖弄学识。 “会啊！”郭湘扬眉，胸有成竹的样子。 顶点 第五百九十四章 血型不对 郭湘再仔细一看检查单，本来包块小于四厘米是可以保守治疗的，可这人的包块正好四厘米多一点点，似乎还是要手术才行。 “今晚先住下，打一下消炎针，明天早上就手术。”钱医生说道。 这种手术一般是越快做越好，不然万一什么时候破裂就危险了，不过看病人的情况似乎还好也就不那么急，以免手术室安排不过来。 一般来说手术室都是要排的，除非紧急手术。 “王楚湘和雪婷今晚值班吧。”钱医生说道。 “啊？她都怀孕了。”安泽瀚不由说道。 “医院规定怀孕七个月以上的医生才不安排值夜班，她就能特殊？”钱医生看了安泽瀚一眼。 郭湘心里冷笑一声，这是不想让自己上手术呗，故意安排值夜班？ “没事，值就值，一个晚上而已。”郭湘说道。 “要不我替你值吧。”安泽瀚说道，虽说值一晚也许没什么事儿，可毕竟不知道能不能休息，到时万一有事通宵的话对胎儿还是不好的。 “别以为你不用值班，过两天就轮到你！”钱医生说了一句。 “我就我，我年轻吃得消，郭湘的夜班我替她值了。”安泽瀚说道。 值夜班也有替班的，这一点和排班医生说好了一点问题没有，医院里也常有一些医生因为有事找人替班的。 钱医生便不好再说什么，既然他自己愿意就让他去，受累也是他自己的事儿。 “谢啦！”郭湘朝安泽瀚笑了笑。 “我们什么关系，还客气什么？”安泽瀚笑道。 下班郭湘就先回去了，安泽瀚吃了晚饭到妇科的病房。 那里也有值班医生休息的地方，如果没什么事儿晚上也是可以睡觉的。 安泽瀚和钱雪婷一起去病房看了看，大概检查了一下，没什么事儿，两人就坐外面看看书。 到了十二点多困了，就各自去了休息室睡觉，如果有事儿护士会过来叫。 还有一晚无事儿，第二天六点多两人便起床了。 “今天要做手术的那个，昨天钱老师说要准备一个单位的血，以免手术中出现意外。”安泽瀚说道，“我去给病人验一下血。” “还是我去吧。”钱雪婷说道，她想好好表现一下，到时候等姑妈夸自己，便说道：“再说现在还这么早，病人也许还在睡觉，你是男人不方便。” 安泽瀚抿了抿嘴，算了，不和她抢了。 钱雪婷高兴地拿了验血试纸，到了昨天那个女病人的病床边，女人还在睡觉，她推了推女人。 “醒醒！” “嗯？”女人懵懵地睁开眼。 “王艳芳是吧？”钱雪婷问。 “嗯！”女人迷迷糊糊地应道。 “验个血。”钱雪婷拿了采血针在女人手指上一扎，血滴在试纸上。 “哎哟，你干嘛？”女人一下被扎醒了。 钱雪婷看了她一眼，干嘛？验血啊，昨天不是说过了吗？ 再一看试纸上显示，“A”型，行了。 也就没多说离开病房，去和血库说一声准备一个单位的A型血。 等吃完早餐上班，郭湘也来了，和钱医生一起来病房来查房。 几人走进病房，钱医生一眼就看到要做手术的那女人床上没人。 “人呢？”钱医生问。 “早上还在这儿呢，是不是上厕所了？”钱雪婷说道，“我去看看。” 这时女人从外面走了进来，手还捂着肚子，脸色苍白。 “你上哪儿去了？”钱雪婷有点不高兴。 郭湘见女人脸色不对，用透视一看女人捂着的肚子，不好，宫外孕出血了，急忙走过去，装作要检查的样子，那女人突然倒了下去，“是不是宫外孕破裂了？”郭湘急忙说道。 “快，马上送手术室！”钱医生吃了一惊，让安泽瀚把病人抱起来。 “我马上让血库送血过来！”钱雪婷跳了起来，没想到这么快。 病人送进手术室，几人也快速洗了手进去，麻醉师已经就位给病人打了麻药，钱雪婷也把血袋挂了起来。 情况紧急，也不做腹腔镜了，直接开腹。 钱医生没有让郭湘上手，自己上了，安泽瀚和钱雪婷因为前一天晚上有休息也就没有回去，好不容易有一次手术也不想错过。 “不好，内出血了，快输血！”钱医生说了一句，钱雪婷急忙给病人静脉输血。 郭湘插不上手就在边上看着，安泽瀚也站在钱医生边上，钱医生没让上手他也只有看的份。 郭湘看了一下钱医生的手术，她还是挺熟练的，也不需要自己，就没有再多注意她的手法。 扫了一眼手术室里，突然发现病人导尿管里出来的不是橙黄色尿液，而是酱油色的。 郭湘大吃一惊，“快住手！” 钱医生吓了一跳，生气地看她一眼，“你干嘛？” 郭湘拉起尿袋一脸震惊地提到钱医生面前，“你看！” “怎么会？”钱雪婷惊讶。 “输错血了！”郭湘和钱医生同时叫了起来，看向钱雪婷。 “不可能，我今天早上刚去验的血，我亲自验的，不可能会错！”钱雪婷叫起来，忙去翻看血袋，看有没有拿错。 郭湘已经手脚麻利地把病人手上的输血针拔了下来。 “钱医生，病人呼吸困难，血压掉下来了……”麻醉师在一旁说道。 钱医生一下慌了，这边手术还没做完，又出血，还输错血，人要死了怎么办？这可是医疗事故。 钱雪婷也吓傻了，她明明亲自验的血怎么可能错，血袋上也是A型血啊，怎么可能输错？ “快，给予氧气吸入，开通静脉通道……”郭湘一边说一边指挥安泽瀚，“你快去重新验一下病人的血型，去找两个热水袋过来……” “好！”安泽瀚马上跑出手术室去护士站重新拿验血试纸，借了两个热水袋装了热水过来。 郭湘把热水袋放在病人身边两侧肾的位置，输错血对肾损伤很大，要先双侧腰部封闭，并用热水袋热熨双侧肾区。 安泽瀚马上给病人重新测了血型，“是O型血！” “不可能！”钱雪婷大叫起来，明明自己早上验的就是A型，怎么可能是O型？ 如果病人是A型输O型血还歪打正着，可病人明明是O型血却偏偏输了A型血，发生溶血了。 顶点 第五百九十五章 差一点被你害死 钱医生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分辩钱雪婷的对错了，先得把手上的手术做完。 “马上去换血！”郭湘叫了一句。 “我来！”安泽瀚应了一声，打了个电话到血库，让他们紧急送O型血过来。 血送过来之后马上重新给病人输上血。 因为天气热，血拿过来的时候又是抱在怀里的，所以马上就可以输上。 这边钱医生紧张地手术，那边郭湘马上给病人配碳酸氢钠，碱化尿液。 麻醉师也紧张地注意着边上仪器的数据，“病人休克了！！” “我来抗休克治疗……”郭湘马上上前。 安泽瀚静静地在一旁看郭湘抢救也不敢上去打扰，钱雪婷已惊吓傻了。 经过一番抢救，病人的体征终于平稳下来，郭湘松了口气，还好救过来了，要是这病人死了，这一屋子的人都脱不了干系。 钱医生这边的手术也完成了，她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郭湘，没想到她能做到这样。 要是没有她在，就凭自己还有钱雪婷很可能病人就抢不回来了，这么严重的医疗事故，别说是钱雪婷，就是自己都有可能再也做不成医生。 “你怎么回事儿？”钱医生对钱雪婷大发雷霆，“你差一点害死一个人你知不知道？” “我、我……我不知道……”钱雪婷快哭了，“我明明没有验错，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变成O型……” “没有验错？明明是O型血怎么验成A型血的？”钱医生冲钱雪婷大吼，要不是她是自己侄女，一巴掌就打过去了。 钱雪婷哭了起来，刚才真是吓坏了。 “那些等会儿再说吧，先把剩下的血液和尿液马上拿去送检！”郭湘说了一句。 “还有今天的事儿，输血报告、医疗报告等都要送医务处吧？”郭湘说道。 “你等会儿给我好好写，写不清楚我也保不了你！”钱医生指着钱雪婷恨铁不成钢，差一点被她害死了。 “我、我……”钱雪婷完全不知所措，自己会不会被退学？好不容易学到这程度都快毕业了，被退掉那不是丢死人了，工作也要没了？ 麻醉医生见没他什么事儿默默地退了出去。 郭湘见病人慢慢平稳下来，也松了口气，“可以推回病房了，之后还要注意检验尿样，注意一下肾有没有问题，严重的可能要透析。” “我会注意！”安泽瀚说了一句。 过来帮忙把病人推出去。 推到手术室门口外面站着一个女人，“我妹怎么样了？” 钱雪婷一愣，这个女人？ 她看看面前的女人，又看看移床上的病人，两人长得有点像啊！ “你是不是王艳芳？”钱雪婷问道。 “不是啊，我是王艳芬，王艳芳是我妹。”女人说道。 “什么？”钱雪婷大惊，“那今天早上睡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你？” “是我呀，病床不让睡的吗？”王艳芬一脸懵。 “当然不让睡，谁让你睡的？你差一点害死你的姐姐你知不知道？”钱雪婷大叫起来。 “啊？”王艳芬一脸茫然。 “那我早上问人是不是王艳芳你为什么答应？”钱雪婷大吼。 “啊？你不是叫我王艳芬吗？”王艳芬还是一脸不解，“难道我听错了？不过芬和芳本来就很像，别人也经常叫错，我当时也睡得迷迷糊糊的……” “你！”钱雪婷气不打一处来，“那我给你验血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我根本不知道你为什么扎了一下就走了……”王艳芬张着嘴瞪着眼睛。 “你自己的错你还问别人？”钱医生要被她气死，“你不会问清楚？这是基本知识！” “可是她睡在病床上，我以为就是她，她自己也应了……”钱雪婷一脸委屈。 “你怎么问的？”郭湘说道。 “我就问你是不是王艳芳，她嗯了一声。”钱雪婷说道，大家不都是这样问的吗？ 郭湘默了一会儿，也不能算全错，但就是这样问是容易出错的，特别是人在早上刚睡醒不是特别清醒的状态下。 后世就是因为这样出过严重的事故，所以后来医生护士给病人打针都不是问“你是不是XXX？” 而是直接问“你叫什么名字？” 这样就能最大可能避免搞错人名，输错药，输错药也是很危险的，很容易出人命。 这都是血的教训得出的经验。 “以后再碰到这种情况你应该主动问他‘你叫什么名字’，这样来核对你的单，就不会出错了。”郭湘说道。 钱雪婷抿嘴点了点头，好像是哦，病人自己主动说的总不会搞错。 钱医生很意外地看了一眼郭湘，看来她是很有经验的啊，明明都是实习生，她怎么那么优秀？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睡在你妹的病床上？”钱雪婷问王艳芬，她要搞清楚才好写报告，要不然真的有可能会被退学。 “昨晚我妹说要手术让我过来照顾她，我就来了，后来她又说有事儿想回家，我就想反正都付了钱的我就睡在这儿，懒得跑来跑去了……”王艳芬说道，“我不知道不能睡啊。” 钱雪婷一口气差点噎死，也怪自己没问清楚，太想当然了。 “回去给我好好写报告，好好做检讨，不然我也救不了你！”钱医生黑着脸对钱雪婷说道。 “哦！”钱雪婷嘟了一下嘴，哭丧着脸。 “你还别不服，今天要不是郭湘在，病人死了，有你好受的。”安泽瀚冷笑了一声。 钱雪婷看看他又看看郭湘，说不出反驳的话，今天的确是她救了自己。 而且看她的样子反应那么迅速那么准确，连姑妈都没她反应快，她怎么那么厉害？ “走吧，把病人送回病房。”郭湘说了一句。 “我妹到底怎么样了？”王艳芬问道。 “暂时没什么事儿。”郭湘说道，具体的她也不好说，不知道能不能说，反正钱医生是主治，具体怎么说等钱医生自己决定吧。 “那就好！”王艳芬点头。不太明白他们刚刚说的差一点害死了妹妹是怎么回事儿，不过没事儿就好。 第五百九十六章 高考导致的 把病人推进病房，郭湘跟护士交待了一下等会儿要换的药水，几人先回了门诊。 钱医生照常坐在她的位置上，钱雪婷和安泽瀚站在一旁，郭湘坐在安泽瀚的身边。 “医务处已经知道今天的事儿了，中午回去好好把报告交上来。”钱医生对钱雪婷说道。 “是！”钱雪婷乖乖应了一声。 钱医生看向边上的郭湘，神色有点不自然，“今天你做得很好，也……谢谢你！” 郭湘淡淡笑了笑，“应该的。” “还有你！”钱医生又转向钱雪婷，“以后一定要注意，不然你还是不要当医生了，免得害了别人。” “哦！”钱雪婷嘴巴嘟了一下也不敢反驳。 有姑妈在，再说病人也救回来了，自己应该会没事儿吧？ 这时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带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走了进来。 “医生……”中年女人叫了一句。 钱医生点头，“是谁生病？坐这儿吧。” 中年女人把小姑娘拉到前面坐在椅子上。 钱医生拿过病历，看了看小姑娘，“哪里不舒服？” “我有两个月没来月经了。”小姑娘小声说道。 “什么时候来的月经，以前月经正常吗？”钱医生问。 “十三岁来的吧……”小姑娘想了想回答，“刚开始来的时候不规律，后来慢慢好了，之后就正常了，就是这两个月不正常。” “是不是有对象了？”钱雪婷脱口而出。 “你什么意思？”中年女人一下火了，“我闺女还是个小姑娘，你怎么说话的？” 郭湘看了那人一眼没有说话，说实话钱雪婷说的也没错，到妇科来，又两个月没来月经，首先怀疑的就是有没有怀孕。 她说的还是客气的，在后世医生一般都直接问有没有杏生活。 当然后世也开放，小姑娘来流产的都多，医生见怪不怪才会那么问出来。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尴尬，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可以去看儿科。 但在一般人眼里儿科都是小朋友看病，所以不会想到去儿科。 不过现在还只是八十年代，这么保守，这么小就谈对象的很少，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小姑娘脸一下红了，还是摇了摇头，“没有。” “在医生这里要说实话，不然出什么事儿我们也帮不了你。”钱医生说道。 “真的没有！”小姑娘急了。 “验个尿吧！”钱医生说道，有些孩子不好意思说，也有不敢说的，况且孩子母亲就在身边，即使有也不敢说吧，还是验尿比较准确。 开了单小姑娘去验尿，没多久就回来了。 一看，阴性，没有怀孕。 郭湘眉头皱了一下，月经不调主要有两方面。 一是生理性疾病。比如多囊卵巢综合征可能会导致闭经，子宫肌瘤等也会导致月经不调，还有一些轻一点的疾病，比如营养不良、贫血等也可能导致月经不调。 第二个是心理原因。比如心理压力过大，紧张、焦虑、恐惧等情绪会使内分泌失调导致月经不调。 “开一个B超检查一下吧。”钱医生说道。 郭湘明白她的意思，是想先排除生理上的原因。 看向小姑娘，看她一直很紧张，手一直揪着裤缝。 “你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郭湘不由问道。 “她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压力？”中年妇女嗤了一声。 郭湘没理她，继续问道：“看你这年纪，应该读高二高三了吧？” “是啊，高三了，马上就要高考了。”中年妇女笑起来，“医生，你们不知道我女儿成绩一向很好，这次肯定能考个好大学。” 小姑娘听到这儿脸色有点发白。 郭湘明白了，一定是压力太大了。平时学习就好，如果高考万一考不好，肯定会被人笑话。 看小姑娘这么拘谨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种开朗的性格，所以压力大都一个人扛着不敢跟人说，结果身体先扛不住了。 “先去检查一下吧。”钱医生说了一句。 郭湘也点头，先排除器质上的疾病，那就是心理上的了。 中年妇女带着小姑娘去检查，钱雪婷去外面看了看，暂时没有其他病人。 郭湘问安泽瀚，“当年你高考的时候压力大吗？” “我？没压力啊。”安泽瀚摇了摇头，“我的成绩在班里一直都是前三名。” “不怕发挥不好吗？”郭湘问。 “不怕。”安泽瀚扬扬眉，“我胸有成竹，怕什么，我一直知道自己想学的是什么，所以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前进，没有怕过。” 郭湘点头，可能是因为有宋老师在前面，有他的指导，再加上自己的信心，所以无所畏惧。 可是很多孩子在这个年纪并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干什么要学什么，很茫然，也不知道要考什么大学，再加上家长天天耳提命面，压力大也在所难免。 “你呢？”安泽瀚问郭湘。 “我？我和你一样。”郭湘笑笑，这一世就不用说了，上一世也是学霸，而且也是有自己的目标，所以这样学习起来也不会觉得累。 “真羡慕你们。”钱雪婷轻声嘀咕了一句。 其实她当时并不想考医学院的，可是家里好几个都是医生，他们天天在耳边唠叨，又说做医生多好，工资高，又体面，她也就跟着考了医学院。 可是学起来很吃力，压力也很大，可是又不得不学。 现在虽然快毕业了，可能不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学得就没有别人好。 过了没多久小姑娘又回来了，大家一看B超单，没什么事儿，那就是心理问题了？ “你是不是担心考不上大学？”郭湘问。 “怎么可能？我闺女成绩那么好！”中年妇女脱口而出。 “你先别说话行吗？你是病人还是她是病人？”郭湘板起脸。 中年妇女哼了一声，没说话。 “你跟她坐边上谈谈，我有其他病人来了。”钱医生说道，既然没有生理疾病，就让郭湘去开导开导这个小姑娘。 郭湘点头，现在医院也没有心理科，她就暂时充当一下心理医生吧。 第五百九十七章 暗恋一个人 阿姨，您能先在外面等等吗？我和你女儿谈谈。”郭湘对中年妇女说道。 “谈什么谈，没病就回家，有什么好谈的？”中年妇女有点不高兴了，现在这时期一般人都没有心理疾病这种概念，如果真的说心理疾病可能就联想到经神病，那就更不能说了。 郭湘想了想，说道：“阿姨您看，我们当医生的都是医学院出来，医学院很难考您应该知道吧？当年我们读书都是特别厉害的，我还是研究生，和你女儿谈谈也许对她高考有帮助呢？” 中年妇女一听有道理啊，这个可以有，便说道：“那正好我去上个厕所，等会儿我再过来。” 郭湘点点头，对安泽瀚说道：“你再帮我去搬一张椅子过来。” “好！”安泽瀚应了一声，从外面搬了一张椅子。 郭湘让他把两张椅子都挪到边上，以免妨碍那边钱医生看病。 “文芯，能和我说说吗？”郭湘看着小姑娘，刚才病历里有她的名字。 文芯低着头抿着嘴，双手紧紧握着，还是很紧张的样子。 “马上要高考了，是不是很害怕？”郭湘笑了笑，“我也经历过高考，每天做不完的题，晚上都不敢睡觉，天天紧崩着神经，还怕考不好，很累很辛苦，是不是？” “那时候我还暗恋一个男同学，他的成绩非常好，总是考第一名，我很怕我考不好不能和他上一样的大学。”郭湘说道。 其实这是假的，她只是猜测小姑娘的情况，故意这样说让她觉得自己明白她的感受。 文芯抬头惊讶地看向郭湘，她竟然也有和自己一样的经历？ 安泽瀚听到这不由朝郭湘看了过去，不会吧？ 郭湘没理他，现在说出真相就要穿邦了。 “后来呢？”文芯不由问道。 “后来我考上医科大学了呀，考得比他好，还认识了一个更优秀的男生，你看我现在不是结婚了，有孩子了吗？”郭湘笑着抚上自己的肚子。 文芯又低下头，“我没你厉害。” 郭湘笑了笑，“刚才你妈妈不是说你成绩很好吗？不要妄自菲薄。还没考一切都有可能，很多人高考发挥得好能考出很不错的成绩，主要就是心态要好，不要患得患失。” “你想得太多反倒考不好，也许就离那个男孩子更远了。”郭湘说道。 “你怎么知道……”文芯脸红了起来。 郭湘完全是猜的，之前钱雪婷问她有没有对象的时候她脸红了，也许想到了谁。 “女孩子这个年纪有暗恋的对象很正常，我也是过来人。”郭湘笑笑，“又不是什么丑事，如果你不想让家人知道我不会说的。” 文芯点点头，很感激地看向郭湘。 “人就像是一根弦，不能拉得太紧，松驰有度才能用得长久，你长期紧绷着，这根弦就会断，你看你的身体不是就出问题了吗？” “有压力可以说出来，大家都一样，不要害怕，压得越紧只会越难受，要把它发出来。”郭湘说道。 “怎么发出来？”文芯问。 “可以运动啊，跑步，去室外，运动会使人分泌一种物质叫做多巴胺，它会让人觉得快乐，而且出一身汗也会觉得身体轻松不少。” “你甚至可以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用力大声喊一喊发泄出来，我刚才跟你说过我也暗恋过一个男生……”郭湘放低声音，“嘘”了一声假装不想让人知道，“后来他喜欢了别人。” “啊？那后来呢……”文芯紧张起来。 “后来我就找了个没人住的房子，墙上画上他的像，拿泥巴朝画像上砸，边砸边骂‘XX，你这个王八蛋”，后来心情就好了。”郭湘说道。 文芯“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这样也行？ “我们人生的路很长，也许现在遇到的那个人只是我们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不用在意，以后一定会在一个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如果有缘，你喜欢的人也许以后还会再相遇。” “所以你现在只要放松心情去迎接接下来的考试，正常发挥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想。”郭湘说道。 文芯点了点头，觉得和郭湘谈了一下心情好多了。 “像你这样漂亮又优秀的女孩子，到了大学一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不用担心。”郭湘又说了一句。 文芯脸红了一下，抿嘴笑了笑。 “那我现在月经……” “没事儿的，你放松心情慢慢就会来的，我给你开一点益母草颗粒，你回去冲着喝，这对你的身体有益。”郭湘说道。 “谢谢你！”文芯朝郭湘笑笑，觉得她更像个大姐姐，不像是医生。 郭湘让钱医生开了一张药单，送文芯出门，她母亲坐在外面，医生没有女儿谈完她也就懒得进去，里面连椅子都没有。 “开了一种药拿回去给孩子吃。”郭湘对文芯母亲说道，“孩子高考很辛苦多做点有营养的东西给她补补，也别整天说她，孩子自己心里有数，太紧绷了身体吃不消。” “你觉得是高考重要还是孩子的身体重要？”郭湘问道。 “当然……身体重要。”文芯妈妈不好意思说高考重要。 “所以要劳逸结合，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别逼得太紧。”郭湘说道。 “嗯！”文芯妈妈应了一声，“那身体没事吧？” “没什么大问题，开了药按时吃就行。”郭湘说道。 “谢谢医生。”中年妇女点点头带孩子走。 “姐姐再见！”文芯回头朝郭湘摆摆手。 “放松心情，没事的！”郭湘笑笑。 回到诊室，钱医生替一个病人看完病，在开单，郭湘走了进去。 “怎么样？”安泽瀚在一旁轻声问。 “应该没事，小姑娘挺聪明的。”郭湘说道，以后怎样只能看她自己了。 就算一时好不了，高考过后放松下来身体应该就能恢复正常。 “你刚才说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男生，是不是真的？”安泽瀚悄悄问道。 “假的。”郭湘瞪他一眼，“同理心你懂不懂，不这样说小姑娘怎么会放开心菲？” 安泽瀚讪笑一声，“你厉害！” 第五百九十八章 肝移植成功了 过了一会儿上午那个宫外孕病人的姐姐找了过来，说她妹妹醒了。 “我过去看看吧。”郭湘说道。 钱医生点点头，病人的情况还是要跟她说一下。 王艳芳看见郭湘过来有点激动，“医生，我的一侧输卵管还是切除了吗？那我以后想怀孕不就难了？” 郭湘抿了抿嘴说道：“只要身体正常还是能怀上的，只不过比一般人难一点。本来这手术可能会保留输卵管，可是你昨晚为什么离开医院，不好好休息？” “你今天回来的时候输卵管已经破裂你知不知道？差一点都没命了，你还想保留输卵管？那为什么不在医院好好呆着还跑来跑去？” “我……”王艳芳低下头，“我以为没事，想到家里还有一些事忘了交待就回去一趟，后来就懒得过来了，没想到……” “这就是你不遵医嘱的后果！”郭湘严厉说道，所以后果就要自己承担。 想了想她今后怀孕是比别人难一些，又放缓了语气，“只要身体养好了，想怀孕也不是难事。今早刚做了手术，卧床一天，不过还是可以稍微动一下，促进排气，防止肠粘连。” “今天暂时只能吃流食，之后也要吃清淡一点，住院两三天就可以出院。出院后一个月不能同房，注意个人卫生。之后最好避孕一下，三个月后再考虑要孩子的事儿。” “嗯！”王艳芳点点头，事已至此，只有积极配合治疗，好了以后才有要孩子的希望。 “那就好好休息吧！”郭湘说道，看了看床边输的液，正好这一瓶快输完了，叫了护士过来换药水。 刚回到门诊，就见大家神色都十分激动，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似乎很兴奋。 “发生什么事儿了？”郭湘问安泽瀚。 “活体肝移植的事儿公布了！”安泽瀚一脸兴奋，“我们医院出名了，大家都很高兴，虽然不是在总院而是在肿瘤医院，可也是我们学校的附属医院，大家都与有荣焉。” “是吗？”郭湘笑了笑，这项技术比前世提前了整整十年，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才受到改变，但愿不会有什么的影响。 不过不管怎样这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就是影响也是好的影响。 “现在全京城的记者都涌到肿瘤医院去了，我舅舅马上要上电视了。”安泽瀚掩饰不住的喜悦，“到时候全国，不，就是全世界都会知道，也让外国人看看我们的医疗技术不比他们差。” 郭湘点头，宋老师的成就不止这些，以后还会越来越好，越来越出名。 自己让他提前得到他的荣誉，也算报了前世的师恩。 不过看钱医生脸色就很难看，本来这里面的功劳有她爱人的一份，就活生生被郭湘抢走了，名利都没有了。 上电视啊，评职称啊，发奖金啊都没有他的份，而且因为他的失误可能还会受到处分，本来对郭湘态度好转的钱医生脸色又黑得不得了。 安泽瀚还没有注意，“你说他们会不会也来采访你，你也参与了手术，还是主要助手之一，对了，会不会也采访我啊？虽然我没有参与手术，可是当时我也在场啊……” 安泽瀚越说越兴奋，完全忘了钱医生还在。 “别说了！”钱雪婷说了一句，眼睛朝钱医生那边瞟了瞟。 本来她对郭湘他们很有意见，不过今天郭湘救了那个宫外孕病人让她免于重大医疗事故，她还是感激的。 安泽瀚吐了吐舌头，闭了嘴。 过了一会儿有护士过来说有郭湘的电话，很兴奋地说是宋医生打来的。 郭湘去接了电话，果然是宋廷深。 听得出宋廷深的声音也很激动，“郭湘啊，我们肝移植手术成功的事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祝贺你呀，宋老师。”郭湘微笑说道。 “现在京城电视台的记者来了，说要采访我们当时所有参与手术的人，你也过来一下吧。”宋廷深说道。 郭湘犹豫了一下，“宋老师，我还是不过去了，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一次两次还行，可这样的采访以后肯定不会少，我怕身体吃不消，还不如第一次就不去。” “您就跟他们说由于身体的原因我不方便出席，您和李医生接受采访就行了。”郭湘说道，李医生是当时参与手术的二助，虽然大部分工作都是宋廷深和郭湘做了，但他毕竟也帮了忙。 当然为了手术当时还有很多工作人员，比如麻醉师，护士等等，他们都是功臣。 至于安泽瀚他当时只是在一旁观摩，就不要让他得到这些不属于他的荣誉，以免他得意忘形，不利于他今后的学习与成长。 “那……好吧。”宋廷深迟疑了一下，还是点点头，“是我考虑不周，你好好养身体。” “您自己也注意身体。”郭湘说了一句，“以后全国乃至全世界的记者可能都会来，还有各地各国的医疗机构可能都要来交流学习，您要做好打硬战的准备呀。” 宋廷深笑了笑，是啊，不说自己还没想到那么多，以后这种事肯定会很多，是不是要稍微规划一下，不然都没有时间继续搞研究了。 还是郭湘想得周到。 “我知道了，那我就跟他们说你不方便，有空和泽瀚一起来家里吃饭。”宋廷深挂了电话。 “怎么样怎么样？”安泽瀚看见郭湘回来忙问道。 “宋老师说有记者采访让我过去，我拒绝了。”郭湘说道。 “为什么呀？”钱雪婷不解地看向郭湘，有名有利的事为什么不答应，人家想上还上不了呢。 郭湘淡淡笑了笑，“我肚子这么大不方便，再说我也不是主刀，还是不凑那个热闹了。” 活了两世对这些有点看淡，现在自己的钱几辈子都用不完，不需要那些利，名嘛也是过眼云烟。 现在只想过自己喜欢的生活，有爱自己的人，有两个可爱的小宝贝就足够了。 不想有其他东西占用自己的时间。 第五百九十九章 跟我回家吧 晚上回家电视上果然已经有了活体肝移植成功的报道，记者都很激动，说这是医疗上的创举，是全世界肝病研究划时代的进步，甚至拿诺贝尔医学奖都不为过。 记者争相向宋廷深采访，甚至还有外国记者。 现在还刚刚报道出来，之后恐怕只会越来越多。 “宋老师很厉害。”顾振南说道。 “是，作为他的学生我也感到很荣幸。”郭湘笑笑。 虽然是自己提出活体肝移植的建议，可是真正的成功还是靠宋老师自己的不断实验和研究，他得到这些荣誉是当之无愧的。 接下来几天这样的报道一直没有间断。 然后之前儿科那个先天性胆道闭锁的孩子也接受了她母亲捐赠的肝移植，手术也成功了，当然存活时间现在暂时还不能确定，但至少现在是活下来了。 这两个病例也在国际上引起了轰动，国外也越来越多媒体报道。 请宋老师去做医学交流的机构越来越多。 之后国际医疗协会也邀请他参加接下来要在米国举办的世界医疗研讨会。 宋老师是越来越忙了，郭湘还是一样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这天上班在医院门口碰到了林芳。 “来啦？”郭湘上前打招呼。 “嗯！”林芳点点头，这段时间在家休息心情平复了很多。 “你还好吧？”郭湘关心地问。 这么一说林芳的眼眶又红了起来，“湘姐，我有点后悔了，当时若我不那么坚持，如果我原谅他，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种事儿了？” 郭湘拍拍她的手，“不要把责任归在自己身上，你也是受害者。当时如果不是恰巧出了车祸，他们俩以后就有可能在一起，在医院可能还会天天见到章慧秀恩爱。” “虽然彭伟明不喜欢章慧，可是也许过一段时间就妥协了，然后两人结婚生孩子，你希望是这样的吗？”郭湘说道。 “我……”林芳说不出话来，她当然不希望，可是人死了，她就觉得自己做错了。 “就算当时你原谅了他，然后你们俩在一起，章慧就不会来闹吗？不会拿他的孩子来要挟吗？你的日子也过得不平静，两人有了隔阂，以后一旦有一点意见就会争吵起来，那是你愿意看到的吗？”郭湘又问。 “你无法预见。所以错不在你，只能怪他们运气不好。”郭湘叹了口气。 如果彭伟明没事，过一段时间他们在一起了，还恩恩爱爱过日子，那才会呕死吧。 出人命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对于章慧那个孩子彭家有没有说什么？”郭湘问。 虽然怀了孕，但过失杀人应该是还要坐几年牢吧，那孩子怎么办？ “他父亲想以后孩子出生把孩子抱回去养，他母亲不太同意，说是章慧害死了儿子，不想要她生的孩子。”林芳摇摇头，“这个我也管不着了……” “是，和你没什么关系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郭湘说道。伤痛以后会慢慢忘了吧。 …… 陈瑜吃了晚饭洗了澡正在擦头发，门口有人叫：“陈瑜，你对象又来找你了。” 这段时间穆峰经常来找陈瑜，大家都知道他们俩在谈对象。 “是吗？”陈瑜一阵惊喜，前两天他说出一个任务要去几天，这是回来了？ 急忙换上一条裙子跑下楼。 走到楼下那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斜倚在车旁。 陈瑜走过去，微笑着看他，“回来啦？” “嗯！”穆峰伸手把陈瑜的手牵起来，紧紧握在手心里，拉着她往外走。 “去哪儿？”陈瑜问。 “走走！”穆峰拉着她的手。 两人走到边上没人的小树下，穆峰从身后拿出一个玻璃瓶，瓶子闪闪发光。 “这是什么？”陈瑜欣喜地看着他。 穆峰把瓶子打开，无数的萤火虫从瓶里飞涌而出，像一颗颗闪亮的星星在夜空中飞舞，在树阴下，在草丛上，带着黄绿色的灯光，犹如一盏盏天然的小灯笼。 “好漂亮！”陈瑜瞪大了眼睛，想不到看上去那么冷酷的一个人也有这么浪漫的时候。 穆峰伸出双手，随手一捂，两掌心间捂住了一只小萤火虫，张开一条细细的缝，萤绿的光照得手掌心透亮。 “我看看！”陈瑜凑到他的手前，拉开他的手掌，一只萤火虫飞了出来，她的双眼发亮。 穆峰看着陈瑜，她刚刚洗完澡，身上还有淡淡的馨香，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眼里闪着光，那样子撩得他的心呯呯跳了起来。 他低下头吻上她的唇。 陈瑜被他吓了一跳，马上闭上眼睛，心咚咚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吻自己，以前最多只是牵牵手拥抱一下。 她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襟，心如小鹿乱撞。 良久，他放开她，把她拥入怀里。 “明天是周末，跟我回家吧？”穆峰说道。 “啊？”陈瑜觉得有点突然，他以前从来没有提过。 “我想让家人知道我有对象了。”穆峰拉陈瑜坐下，看看她身上的白裙子，把外衣脱下垫在地上给她坐。 “你家人……会不会嫌弃我？”陈瑜突然有点紧张。 在医院这么久也陆续听说了一些穆峰的事，知道他是军人世家，家里地位挺高的。 而自己家就是沪市一个普通的职工家庭。 “不会，我父母都很开明。”穆峰揽着她的肩，“我母亲一直担心我的婚事，正好告诉他们我有对象了，让他们不用操心。” “那……”陈瑜的双手绞起来，有点紧张，“我应该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做你自己就好，你平时是怎么样就怎么样。”穆峰笑了笑，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给自己的小兵看病，喷了她一脸血，她还凶自己了，现在怎么怂了？ “哦！”陈瑜应了一声，丑媳妇要见公婆，能不紧张吗，虽然觉得自己不丑，可不知道别人怎么认为的。 穆峰看着陈瑜，心里很柔软，虽然结过一次婚，可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父母都很好，你不用害怕，他们不会吃了你。”穆峰说道，“再说还有我呢，我是你的后盾。” “嗯！”陈瑜笑了笑，是啊，有穆峰在还怕什么？ 顶点 第六百章 第一次上门 夜已深，凉风习习，两人依偎在一起，互诉衷肠。 “晚了，回去吧！”穆峰拉起陈瑜，“明天早上八点我过来接你。” “好！”陈瑜点头。 穆峰在她额头亲了一下，“我送你回去！” 看着陈瑜进了楼里，穆峰才开车离开。 先回家，要跟家里说一声，以免明天大家都吓一跳。 回到家，林淑华听到动静走出来，见儿子回来很高兴，“怎么这么晚？” “刚出任务回来，明天休息。”穆峰说道。 “那快去洗个澡，早点睡！”林淑华说道。 “嗯！”穆峰点点头，走到二楼拐角处的时候顿了一下，“妈，明天我会带个女孩子过来。” “啊？”林淑华吓一大跳，“什么女孩子？你谈对象了？” “嗯！”穆峰嘴角勾了起来，“明天把人带过来不要追着人问，把人吓着。” “好、好，不会的，你放心！”林淑华高兴得嘴都合不拢，她最担心的就是儿子的婚事，现在他自己谈了对象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且看这情形人还没来呢就护上了，肯定是自己喜欢的，再也不用替他操心了。 过日子是两口子的事，她不会过多的干涉，只要他们自己喜欢就好。 “明天一早我就去买菜，中午一定做一大桌好菜招待她。”林淑华说道。 “也不用太隆重，和平常一样就行。”穆峰笑了笑。 “我知道，我有分寸，你放心！”林淑华笑着说道。 整个人顿时兴奋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想和女儿说说，走到穆青原先的屋子门口才想到她已经出嫁了，丈夫也不在家，都没人可以分享，哎呀，真是闷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林淑华便起了床，先做了早餐，然后去菜市场买菜。 回来的时候穆峰已经起了床，正在吃早餐。 见母亲买了那么多菜回来，不由说道：“妈，不是让您不用那么隆重吗，不就吃餐饭嘛？” “要的，要的，你别管，这说明我们家对她重视，你懂不懂？”林淑华说道。 穆峰便不吭声了。 放下菜林淑华又去打电话给穆青，告诉她中午回家吃饭，顺便看看未来的嫂子。 穆峰见母亲这么忙乎，嘴角勾了勾也不制止。 穆青接完电话兴奋地对王楚豫说道：“我妈叫咱们中午回家吃饭，说是我哥要带对象回来，让咱们也帮忙看看。” 王楚豫点头，“我就说不用担心你哥的事儿，他那么优秀怎么可能找不到对象？” “唉，他离过一次婚，我妈可操心了，不知道我这未来的嫂子是怎样一个人。”穆青说道。 “中午不就知道了？”王楚豫笑笑，“等会儿我去跟妈说一声让她中午就不用煮我们的饭了。” “嗯，吃完早餐我们早点过去，反正今天也不上班。”穆青说道。 “好！”王楚豫点头。 吃过早餐王楚豫和郭雅琴说了一声，两人便一起回了穆青家。 穆峰已经吃完早餐去接陈瑜。 昨晚说好了八点钟到，到的时候早了几分钟他便在楼下等。 陈瑜住的是集体宿舍，因为是部队医院管理严格，所以他一个男人也不好上去，只好在楼下等。 如果有急事一般会叫舍管帮忙叫人。 过了几分钟陈瑜下来了，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本来她的个子就很高挑，身材苗条，穿着白裙子更是亭亭玉立。 穆峰迎上去，“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陈瑜点头，虽然休息，不过在部队还是有起床号，也习惯了早起。 穆峰牵起她的手，让她上了副驾驶，启动汽车。 “我……要不要买点礼物上门？”陈瑜有点紧张地说道。 “不用，又不是去别人家。”穆峰无所谓地说道。 “还是要吧，第一次上门不买东西让人觉得很没礼貌。”陈瑜抿着嘴说道。 “那买点也行。”穆峰点头。 “你爸你妈喜欢什么？”陈瑜问。 “他们……”穆峰皱了下眉头，“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随便一点就行。” “那怎么行，我可是第一次上你家，得留个好印象。”陈瑜嘟了一下嘴。 穆峰笑了起来，“我爸也没什么特别爱好，就喜欢喝茶，买点茶叶吧，我妈……真没什么爱好……” “那就买点保健品，反正大家都可以吃。”陈瑜说道。 “你看着办吧！”穆峰点头。 两人先去了百货商店，陈瑜买了一盒比较名贵的茶叶，然后买了两盒保健品，穆峰要出钱她不肯，说这是她的心意要自己买才行，穆峰也就懒得跟她抢了。 两人进院子的时候穆青和王楚豫已经在家里了。 见到两人进来，穆青急忙叫：“妈、妈，快来，我哥带人来啦！” 林淑华连忙走了出来，看到陈瑜突然觉得有点眼熟，“这姑娘我们是不是见过？” “我也觉得眼熟。”穆青点头。 “是在我们的婚礼上。”王楚豫提醒。 “对呀！”穆青一拍巴掌，“当时她和郭湘坐在一块儿，我还以为是她的朋友，不是你们家的亲戚？” “不知道……”王楚豫摇头，隐约听到妹妹说起过顾振南那边的事儿，但两家人并没有正式见面。 “我哥还真有点深藏不露啊！”穆青笑道。 穆峰已经带人走进来，陈瑜一见这么多人顿时有点紧张起来。 “别怕，你不是都见过吗？”穆峰说道。 其实穆青婚礼上都见过，不过当时宾客众多，林淑华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陈瑜，都以为是对方家的亲戚。 “嗯！”陈瑜咽了口唾沫，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呀。 “妈，这是陈瑜！”穆峰把陈瑜带到林淑华面前，然后又对她说，“这是我妈，这是我妹妹穆青还有妹夫王楚豫，你是见过的了。” 陈瑜点点头，向林淑华笑了笑，“阿姨好，穆青……” “好好，快进屋坐！”林淑华高兴地去拉陈瑜的手。 陈瑜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递上去，穆青帮忙拿过去。 “你是陈瑜？在我婚礼上见过你，你是郭湘的朋友吗？”穆青问道。 陈瑜笑了笑，“她是我嫂子！” “啊？”穆青吃了一惊。 第六百零一章 都是嫂子 “说来话长，先进屋吧！”穆峰说道。 “哥，原来你早就知道了？”穆青问道。 “等会儿慢慢跟你们说。”穆峰笑了笑。 陈瑜跟着众人进了客厅，林淑华忙泡了茶过来，又端水果和点心。 “来，小陈，喝茶！”林淑华把茶杯端到陈瑜面前。 “谢谢阿姨！”陈瑜忙站了起来，双手接过茶杯。 林淑华看着就满意，从小细节就可以看出这个女孩子很有教养。 “快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儿？郭湘怎么成你嫂子了？”穆青看向王楚豫，“你妹夫家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吗？” “他家……很复杂！”王楚豫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其实就是顾振南的母亲嫁给了陈瑜的父亲，他们是不同父不同母的兄妹。”穆峰简洁扼要地说了一句。 “原来是这样……”穆青恍然大悟，“以前好像听郭湘说过一点他丈夫的事儿，可他的父母不是都不在了吗？” “是有原因的。”穆峰说道：“当年顾振南的父母结婚是因为家长所迫，后来他母亲自杀，大家都以为她死了，她其实没死，后来到了沪市嫁给了陈瑜的父亲。” “顾振南就脱离家庭，后来有了自己的养父母，和他亲生父亲基本是断绝关系了，现在和他的姥爷住在一起。”穆峰说道，“不过他母亲没死的事也是最近才知道的，然后陈瑜的父母来了一次京城大家相认。” “就是这样！”陈瑜点了点头。 “这里面这么复杂啊？”穆青惊讶，看向王楚豫，“连你都不知道？” “我听到过一点，不是很清楚。我妹夫以前似乎过得挺苦的，不太想提起他以前的家人。”王楚豫说道。 “所以郭湘是你嫂子，你又要成为我嫂子了，我又是郭湘的嫂子……，嘿，这缘分！”穆青笑起来。 “什么嫂子、嫂子，我都被你绕糊涂了。”林淑华听得头晕。 穆青哈哈笑起来，“妈，您别管那么多，您只要知道陈瑜以后会成为我嫂子就行！” 陈瑜脸一下红了起来，看来他家人都认可自己了？ 穆峰看了看她，嘴角勾了起来，就说不用担心吧？ “对、对，好，好！”林淑华连说几个好字，看自己儿子和这姑娘的眼神就知道两人是互相喜欢的，这下可以放心了。 “对了，今天人这么齐，干脆把郭湘也一起叫过来吧，大家一起聚一聚。”穆青说道。 “好，我去打电话！”王楚豫笑道。 王楚豫打了电话，郭湘很惊讶，“穆大哥带陈瑜去穆家了？” “是啊，人都在这儿呢，我和穆青也一大早过来了，你也来吧，叫上振南。”王楚豫笑道。 “好啊，难得有机会大家聚一聚！”郭湘爽快答应。 叫了顾振南，和顾希德说了一声，小两口买了点水果直奔穆家。 “你们坐，我去准备午饭！”林淑华对陈瑜说道。 “阿姨，我帮您！”陈瑜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林淑华忙按住她，对穆峰使眼色，“小峰，你陪小陈说说话！” “嗯！”穆峰笑了笑，“坐吧，今天你是客人！” 陈瑜不好意思地朝林淑华笑笑，坐了下来。 “来我家就别客气，我们一家都很好相处的。”穆青笑道。 “叔叔不在家？”陈瑜看了看，没有看到穆峰的父亲。 “我们不是一个军区的，他回来没那么方便，经常不在家，我们都习惯了。”穆峰解释。 “哦！”陈瑜点点头。 没过多久郭湘和顾振南来了，穆青去外面接了两人进来。 看见郭湘的肚子，穆青大惊小怪起来，“你肚子都这么大了，现在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双胞胎自然是比别人大一些。”郭湘笑道。 “真羡慕！快来，我们大家都等着你呢。”穆青说道，“今天我才知道你和陈瑜早就认识，你还是她的嫂子。” “这里面挺复杂的。”郭湘笑了笑。 “嗯，我刚刚听我哥说的，世界还真是小啊，我们都凑到了一起。”穆青笑道。 “是啊！”郭湘点头。 进了屋子，林淑华听到郭湘来了从厨房出来打招呼。 “小郭来啦？” “阿姨，好久不见！”郭湘笑笑。 “快，进来吃水果，外面很热吧。”林淑华说道，看了看郭湘的肚子，“几个月了？” “四个多月，是双胞胎！”郭湘笑着说道。 “真好！”林淑华一脸羡慕，要是儿子也能生两个孩子就好了。 以前还想郭湘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呢，不过现在看她这么幸福，也很替她高兴。 “你来啦？”陈瑜站了起来，看到顾振南叫了一声“大哥”，顾振南点了点头。 “嗯。”郭湘笑了笑，调侃道：“丑媳妇终于见公婆了？” 陈瑜和穆峰的事儿她是一直知道的，只不过他们一直没公开，她也不好替他们说出来。 陈瑜脸一红，穆青笑道：“我嫂子才不丑，多好看！” 穆峰嘴角勾了勾，陈瑜的脸更红起来。 顾振南走到穆峰身边，叫了一声“穆哥”。 穆峰点头，“振南，坐吧。” 林淑华回厨房做饭，王楚豫过去帮忙，要做这么多人的菜挺累的，穆青又不会做，其他又都是客人，而且他本来也是不太爱说话的人，也就懒得过去凑热闹了。 “楚豫，还要你帮忙真是不好意思。”林淑华说道。 “没事儿，妈，应该的。”王楚豫笑笑。 “小青在你家是不是也不做家务？她都被我宠坏了。”林淑华有点不好意思。 “有我妈在家，她有时也会帮忙洗洗菜什么的……”王楚豫说道。 林淑华知道他是挑好听的说，她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就不是个会干活的人。 能嫁给王楚豫真是很幸运，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又疼媳妇。 她看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你年纪也不小了，什么时候要孩子？”林淑华问。 王楚豫脸一红，“听穆青的。” “可别听她的，她还是小孩子心性，这个要你自己做主。”林淑华说道。 王楚豫笑了笑，“她也没说不要孩子，顺其自然吧。” 结婚还不到一个月呢，哪有那么快。 顶点 第六百零二章 欢聚一堂 客厅里三个女人坐在一起，都围绕着郭湘的大肚子在谈。 “双胞胎呀，好羡慕。”穆青说道，“我可以摸一下吗？”实在是很好奇。 “可以呀！”郭湘笑。 现在天热郭湘只穿了一条孕妇裙，还是特意去裁缝店做的。 穆青摸了摸郭湘的肚子，“好圆，像个西瓜！” 陈瑜忍俊不禁，她是医生自然是见得多了，不像穆青那么好奇。 “宝宝会动了吗？”穆青又问。 “一般五个月才有胎动。”陈瑜说道。 “对呀，嫂子也是医生，我都忘了。”穆青直接叫上嫂子，陈瑜的脸红了起来。 穆峰和顾振南两个人都是不爱说话的人，看着这边三个女人说话，眼里都只有自己的爱人，眼神温柔。 “你要当爸爸了。”穆峰说道。 “嗯！”顾振南点头。 “很羡慕。”穆峰又说道。 “你也可以。”顾振南点头。 两人尬聊了两句，都不说话了。 三个女人还是在热烈地讨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边两人只有一个字“冷”来形容。 两边似乎处在两个不同的季节。 “对了嫂子，你和我哥怎么认识的？”穆青问陈瑜。 “我们在一个部队，我在部队医院。”陈瑜偷偷看了穆峰一眼，脸上有点红。 “那你们早就在一起了？我哥还真能保密！”穆青朝穆峰瞪了一眼，穆峰无奈地笑了笑。 “也没有，以前只是一般同事……”陈瑜有点不好意思。 “那是我哥追的你，还是你追的我哥呀？”穆青好奇地问，哥哥不像是那种会去追女孩子的人。 穆峰咳了一声，看向穆青，你话太多了。 陈瑜抿嘴笑了笑，没有回答。 真要说起来，算自己主动的吧，是自己先送了他那个玉佛，虽然当时是想感谢他而已。 也可能当时自己对他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只不过那时候自己也没有察觉。 厨房里两人也是忙得热火朝天，王楚豫帮忙杀了一只鸡，然后拔毛。 林淑华洗菜、切菜，都准备好了，等会儿炒就快了。 鸡弄好后先炖上，然后又卤猪脚，都是费时间的菜。 到了快中午，一碗碗菜端上来了。 穆青看见上了菜忙过去帮忙，她不会做菜，帮点小忙还是可以的。 穆峰过来整理桌子，搬椅子。 平时家里吃饭的人少，常用的椅子就那两三张，有些放在房里的都要搬出来，顾振南也去帮忙。 等菜都上了，满满一桌子。 “好多菜呀！”郭湘说道，看来穆家对陈瑜还是很重视的。 “都坐下吧，菜马上就上齐了。”林淑华热情招呼。 “小峰，要不要去买几支啤酒你们几个男人喝，再买点饮料。”林淑华说道。 “不用，我们都开了车来。”顾振南说道。 “那我去买点饮料。”穆峰也不勉强，几个女人也不好喝酒。 买了几支橙汁回来，穆青找出杯子，给每人倒了一杯。 “来，大家都夹菜吃，小峰，给小陈夹个鸡腿。”林淑华说道。 “不用，阿姨，我自己来就行。”陈瑜连忙说道。 “吃吧，别客气，你看我们都认识的，你也别太拘谨。”穆青说道。 穆峰笑了笑，夹了一个鸡腿到陈瑜碗里，她脸红了起来。 顾振南拿了一个碗给郭湘盛了一碗鸡汤，他只要照顾好自己媳妇就行。 大家高高兴兴吃起来。 穆峰见陈瑜有点拘束不停地给她夹菜，林淑华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以前那个胡丽儿子就没这么对她，看来这个陈瑜儿子是真心喜欢，心里的大石终于落了地。 大家边吃边聊，吃了一个多小时才吃完中饭。 女人们帮着一起收拾了。 郭湘和顾振南先告辞，她大着肚子有点累，想先回去休息。 “小陈就别那么快走，晚上还在家吃饭吧，还有很多菜呢，我一个人在家也吃不完。晚上让小峰送你一起回去。”林淑华说道。 她这么说陈瑜便不好意思开口说要走，点了点头。 “要午休吗？去我房里。”穆峰说道。 陈瑜应了一声，穆峰便带她进自己屋里。 穆青回趟娘家也没那么快走，领着王楚豫进屋休息。 陈瑜跟着穆峰进他房间，房里摆设很简单，就床、衣柜，还有书桌，书桌上摆着几本军事方面的书。 房里也没有多余的椅子，穆峰拉过陈瑜，“就坐床上吧。” 床上已经换了凉席，坐着也不热。 “你要不要睡会儿？”穆峰问，很多人有午睡的习惯，何况现在天热起来人比较容易发困。 “不用！”陈瑜摇摇头，虽然平时在医院有午休，不过在他家里还是不好意思。 穆峰在陈瑜身边坐下，柔声说道：“我妈很喜欢你！” 陈瑜脸一红，点了点头。 穆峰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现在不用担心了？” 陈瑜笑笑，抿起嘴。 穆峰侧头看陈瑜，他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见她的侧颜，她的皮肤很白，因为害羞泛起一层红晕，乌黑的短发扣在小巧的耳朵后面，显得耳下的皮肤更加细腻白皙。 穆峰的喉节滑动了一下，低下头朝她的脸上亲去。 “叩、叩！”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把陈瑜吓一大跳。 “小峰，我切了点水果过来，你拿进去吃。”是林淑华的声音。 “来了。”穆峰应了一声，陈瑜的脸通红，还好他妈妈没有直接推门进来，要不然被看到那真是糗死了。 穆峰开了门，林淑华往里瞟了一眼，见陈瑜坐在床边上，满面通红，不由笑了笑，儿子刚才是不是做什么了？ “妈！”穆峰无奈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这么好奇的吗？ “你们聊、你们聊，我不打扰你们了。”林淑华笑着走了下去。 穆峰把水果端进房，把椅子拉过来，果盘放在椅子上。 “吃一块吧？”穆峰拿起一块西瓜递给陈瑜。 她点点头，接过西瓜。 吃了几口嘴里有瓜子突然不知道吐到哪儿去，又不好吞下去。 穆峰见她那样子笑了笑，从抽屉里拿了一张纸出来，左折右折，折出一个盒子的样子放在椅子上，“瓜子吐在这里面吧。” 陈瑜抿嘴，看不出这个男人还挺细心的。 顶点 第六百零三章 我陪你 吃完西瓜穆峰拿了毛巾给陈瑜擦手，拍拍床上，“要不你睡一会儿？” 下午还那么长，两人一直干坐着？ 陈瑜点了点头，是有点困了。 穆峰拿了风扇过来，今天气温有点高，他这二楼有点热。 陈瑜躺下，有点紧张，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里睡觉，虽然这是自己对象，还是有点不习惯。 陈瑜侧躺着，穆峰就坐在边上看着她。 “你这样看我，我睡不着。”陈瑜红着脸说道。 “那我陪你？”穆峰说着上了床。 “不用……”陈瑜的脸唰一下红了，她不是那个意思。 穆峰轻笑，很少看见她这么小女儿态的样子，平时在医院挺雷厉风行的。 一个女人只有在自己喜欢的男人面前才会变成小女人吧。 穆峰侧躺着看着陈瑜，她的脸白里透红，双眼紧张地看着自己，像一只小鹿一样单纯无辜。 他靠近吻上她的唇。 陈瑜羞得满面通红，用手推他，要是他妈等会儿又上来怎么办？ 穆峰却把她更紧地搂进了怀里。 气息急促。 不行了，再下去要擦枪走火。 穆峰腾地坐起来，“我去洗个澡。” 陈瑜“扑哧”一声笑出来，叫你别来了，难受的是你自己。 穆峰无奈地看着幸灾乐祸的小女人，要不是考虑你就把你吃了。 爱她就要尊重她，还没有结婚最好还是不要，不然万一被别人知道不好，毕竟这年代还是保守，而且两人又都是在部队。 穆峰去洗了个冷水澡，回来的时候陈瑜已经昏昏欲睡。 他轻手轻脚走进屋不再过去打扰她，免得她又睡不好。 看着心爱的女人柔和的睡颜，心里无比柔软，以前从来没有这样过。 …… 很快到了六月，郭湘决定转科，虽然经上次的事钱医生对自己的态度有所转变，不过脸还是难看，她不想委屈自己，还是转到了产科。 拿到钱医生的带教老师评分，倒也没有不及格，但也没什么好评，中规中矩吧。 也许还是看在上次救了那个病人的份上，不然很有可能会评不及格。 上次的事好在病人救回来了，钱雪婷没有被退学，但还是受了一点处分，钱医生据说整个季度的奖金都扣掉了。 也多亏了郭湘，不然就不是扣点奖金那么简单了。 安泽瀚自然跟着郭湘，钱雪婷还是在妇科，正常来说一般是两三个月才轮转，郭湘也是同科室转科。 郭湘和安泽瀚一起到上次产检的那个姜医生那儿。 “姜老师，今天开始我们在您这儿实习，还请您多多指教。”郭湘说道。 “姜老师好！”安泽瀚也忙上前。 “欢迎！”姜医生笑笑，妇科那边的事儿她也听说了，没想到这个实习医生这么能干，她自然是欢迎的。 “肚子有五个月了吧？”姜医生看看郭湘的肚子，都有别人七八个月大了。 “差不多了。”郭湘笑笑，“昨晚已经感觉到胎动了，不过总是只感觉到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只有一个宝宝在动。” “宝宝有活泼的，有不活泼的，正常！”姜医生笑笑。 这时有一个女人拿着病历走了进来。 “坐吧。”姜医生说道，拿起女人的病历往后翻，看到前面已经写了半个月前查出怀孕。 “怀孕了？有什么问题吗？”姜医生问。 “我这两天有点流血，不是月经吧，我都怀孕了怎么可能还有月经？”女人担心地问，“不会是孩子有什么问题吧？” 姜医生翻着前面的检验单，HCG值不是很高啊，当然也还是可以看出怀孕的。 “肚子痛吗？之前有没有恶心等妊娠反应，现在还有吗？”姜医生问。 “肚子倒是不痛，不过现在真的不恶心了，之前还看到油腻荤腥的就想吐。”女人说道。 郭湘心里咯噔一下，很可能胎停育了。 “做一下检查吧。”姜医生说道，只有检验才能看出真实情况。 开了查血单，还有B超。 女人去做了B超，很快就回来了，验血单要下午才能拿。 郭湘凑前看了一下，B超显示没有胎心波动，没有胎芽长出，胚胎停止发育了。 姜医生也摇了摇头，“是胎停育了。” “什么意思？宝宝不长了？”女人问。 “不是，而是……”姜医生不好说是宝宝死了，便说道：“你这就是先兆流产，胎儿保不住了。” “啊？怎么会呢？不能保胎吗？”女人急了。 “保胎意义不大。”郭湘说道，“胎儿已经停止发育，以后也不会发育，这样的胎儿有什么用？” 女人一下沉默了，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胎停育？”女人问，“那我以后还能怀上宝宝吗？以后的宝宝还会这样吗？” “这个很难说。”姜医生说道，“有很多原因，比如药物、环境、身体各方面的因素，还有可能是你丈夫的J子质量不好，都有可能造成胎停育。” “不过也许这一胎不行，下一胎就正常了，不是绝对的，不如早点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姜医生说道。 “那……要做流产吗？”女人问。 “最好做一下。”郭湘说道，“现在看来像是自然流产，但是有可能会流不干净，胚胎组织不能及时流出体外，很可能与子宫内膜发生粘连，引发炎症，对你以后怀孕也很不利。” “是的，她说的没错。”姜医生点头，“如果你想确认一下等下午的验血报告出来，早一点做对你的身体更有利。” “好吧……”女人一脸失望，想不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向丈夫和婆婆交待。 到了下午女人又来了，拿了验血报告，大家一看，果然HCG值都掉下来了，胎停育了。 “马上手术吗？早点手术对你的身体好。”姜医生说道。 “好吧！”女人无奈点头，尽管是不愿意，可是没有办法，不做手术宝宝也不能好，停留在子宫里只会更有危害。 “要不要叫你丈夫来一趟？等会儿做完手术可能比较累，有个人陪着更好。”郭湘说了一声，“而且我们也好跟他解释一下，省得你孩子没了，家人怪你。” “也好！”女人点头，去打电话。 第六百零四章 剖腹产 过了一会儿女人打电话回来，却说家人不同意她做手术，说是医生危言耸听，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停育？ 郭湘有点无语了，“好好的你怎么来医院？不是都流血了吗？” “我……”女人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来。 姜医生说道：“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另一家医院再检查一遍，我们不会骗你。不过如果检查了一定要及早动手术，我们也是为你考虑，对你自己身体好。” “那……我就先回去了……”女人说完就走了。 郭湘摇摇头，这些不相信医生的不知道怎么想的，医生会无原无故让你打胎吗？现在计生这么严打个胎都要开证明，她这是已经停育了做刮宫而已。 但愿她会去另一家医院检查，而不是傻傻的吃药保胎，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严重了。 这时一个大肚子女人和她丈夫走了进来。 “产检吗？”姜医生问。 “医生，我马上就生了，刚才在家上厕所时发现见红了，还有一点水，不知道是不是破水了。”产妇说道。 “检查一下！”姜医生马上开了单，让产妇丈夫去交费，产妇直接进去检查。 脱了裤子内检，用试纸测了一下水，偏碱性，果然是破水了，但宫口没开。 “宫口没开，应该还没那么快。”姜医生说道。 接着又开单，要做血常规、尿常规和B超，血常规和尿常规是看产妇情况，要一等会儿万一大出血知道什么血型输血，B超主要看胎儿情况，是顺位还是臀位，有没有脐带绕颈的情况，有没有必要剖腹产。 郭湘拿了个轮椅过来，让产妇男人推她去。 “不用，我有手有脚坐啥轮椅，自己走就行。”产妇大大咧咧说道。 郭湘笑笑，这女人一看性子就是很爽快的类型，不过还是说道：“你破水了，担心胎膜早剥，不能有大动作，避免进一步破水！” “好吧！”产妇点头。 产妇去做完B超回来，郭湘一看，羊水量还是正常的，头位，孩子的大小也符合顺产指标，便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进待产室等待生产。 姜医生在门诊，郭湘和安泽瀚去待产室看了一下，有两三个产妇。 刚才那个产妇正在睡觉，一点也不担心的样子。 一个护士过来检查，给她测了体温，问她肚子痛不痛，她一睁眼，说不痛，又继续睡。 郭湘不由失笑，这人心真大呀。 一直到下班，产妇也没什么动静，看来生不了了，先住病房吧。 第二天上班，姜医生和郭湘一起去查房，给产妇内检，她的腿却始终打不开，无法内检，宫口也没开。 “看来得剖腹产了。”姜医生皱了一下眉头。 “要不要再等等？”产妇妈妈说道，今天她过来陪女儿。 “那就先打催产素看看。”姜医生说道。 然后又打了几个小时的催产素，下午产妇才开始阵痛。 产妇痛得大汗淋漓，紧紧抓住她丈夫的手，她丈夫心疼死了，“媳妇，要不我们剖吧？” 郭湘给产妇一检查，宫口还是没有开，不行，得剖腹产。 生孩子就怕这样，本来想顺产的，结是痛了半天还是得剖，早知道就直接剖了。 可是一般人还是想顺产，毕竟顺产对宝宝好，对自己也好，恢复得快一些。 最怕就是这种顺转剖的，要遭双重罪。 决定了剖腹产，让产妇的丈夫签字，他的手都是抖的。 “没事，这写的意外一般不会发生，放心！”郭湘笑笑。 看着产妇推进手术室，她丈夫送到门口，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郭湘忍俊不禁，不过说明这夫妻俩感情好。 先在监护室换了衣服，然后备皮，就是剃毛，插尿管，产妇哎哟叫起来，插尿管的确不好受。 产妇说：“医生，我要横切行吗？” 姜医生笑笑，“你还挺懂？” 横切的刀口不明显，很容易被肚皮上的皱纹盖住，而且更容易恢复，可以提前一天出院。 进了手术室，麻醉师给产妇打麻药，产妇问：“打完麻药我还能说话吗？” “能。”麻醉师笑笑，“你这是腰麻，不是全麻，放心！” 麻醉师让产妇侧躺一下，腰麻是打在背部脊椎处，打完过一会儿就没有感觉了。 姜医生给产妇开腹，郭湘在一旁帮忙按压肚子，姜医生手脚麻利地把孩子拎了出来，孩子哇哇大哭起来。 姜医生接着给产妇清理缝合，郭湘过去看宝宝，两个护士给宝宝剪脐带，擦洗，然后量一些数据，身高、体重什么的。 郭湘把宝宝抱到产妇面前，“来，看一下，是男孩还是女孩？” 一般给产妇自己确认一下，以免以后搞错。 产妇看后愣了一下，“男孩子？不是女孩吗？他们都是我肚子看着像女孩。” 郭湘笑了笑，“是男孩，身体健康，6斤5两，高51公分。” 产妇似乎还有点失落，“我还以为是女孩子，小裙子都买好了，这下不能给她打扮了。” 郭湘笑，这时候不重男轻女的还真是少数。 “我怀孕的时候，孩子一直都很娇气，前期更是吃什么吐什么，但整个孕期我都没长斑，连个痘也不长，皮肤还变得又白又滑了，他们都说因为是女孩子激素相同，所以我变好看了，怎么是个男孩子？”产妇说道。 姜医生笑道，“这不一定的，每个人体质不一样。” 缝合还在继续，可能麻药慢慢消失了，产妇抖了一下。 “是不是觉得冷？”郭湘问，拿了边上一块无菌布给她盖了一下。 产妇渐渐有些困了，闭上眼睛。 “好了！”姜医生说了一句，产妇又睁开眼。 推着她出门的时候，产妇的丈夫激动地热泪盈眶，“瞧你那点出息！”产妇嗔一声，心头还是喜悦的。 郭湘好想笑，这个产妇好淡定啊。不知道以后自己生孩子会不会这样。 产妇推进病房，还要继续输液，葡萄糖、缩宫素等，缩宫素会加速子宫收缩，排出恶露。 “你是剖腹产的，八个小时内不能进食，最好不要下床，可以稍微翻翻身，有利排气，没排气之前一定不要吃东西。” “第三天才能拔导尿管，拔后两小时内最好尿一次，如果尿不出用热毛巾敷一下促进排尿……”郭湘一直跟产妇说注意事项。 姜医生在一旁看着很是满意。 顶点 第六百零五章 未成年 几人回到门诊，“以前在产科干过？”姜医生问。 “轮转过，我以前是首医的医生，后来又在东北学习过。”郭湘含糊说了一句，反正以前的王楚湘也是自己。 姜医生点头，“怪不得，直升上来的研究生可没什么经验。” 这时有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在门口探了一下又缩了回去。 “要看病吗？”安泽瀚问了一句。 “我、我肚子疼……”小姑娘探出头。 “是不是痛经？我们这边是产科，你要到对面去，那边才是妇科。”郭湘说了一句。 “不是，我……我可能要生了……”小姑娘这才走了出来，大家才看到她大着肚子，已经不小了，看上去是有足月的样子。 大家都吃了一惊，这姑娘才多大啊？ “快进来！”姜医生叫了一句。 小姑娘脸上很不好意思，穿着一件很不合身的大人衣服，掩着肚子。 “今年多大了？”姜医生问。 “十七。”小姑娘低着头，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 “孩子的爸爸呢？”郭湘不由问道，不会是被人欺负了吧？ “他……”小姑娘眼圈一下红了起来。 几人对视一眼，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先过来检查一下。”姜医生说道。 带小姑娘到里面，拉上帘子，一看，宫口还没开，可能已经有阵痛，小姑娘害怕了所以马上就来了。 她知道来医院还算好的，有些这么小年纪的女孩子把孩子就生在厕所的都有。 “还没那么快，你先在这坐会儿吧！”姜医生说道。 “你父母呢？”郭湘又问。 女孩子脸上现出悲伤之色，跟他们讲了自己的事儿。 原来这个小姑娘是农村来的，在北京一个私人开的饭店做服务员，认识了同在饭店里做工的一个男孩子。 那个男孩子嘴巴很甜，花言巧语很快就把女孩子追到了，两人就在一起。 但是两人在一起总是磕磕绊绊的总吵架，后来男孩子就提出了分手。 女孩当然不肯，虽然没读多少书也知道清白对一个姑娘的重要性，如果他不要自己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正好这时候女孩子发现自己怀孕很高兴，就去找男孩，谁知男孩根本不肯认，说她骗他，不理睬她。 女孩子没办法只好回家，知道她这么小就怀了别人的孩子，父母把她骂得狗血淋头，说丢了他们的脸，要断绝关系，以后都不管她了。 女孩没办法就又回了京城，也不知道怎么办，就大着肚子继续做工，直到现在要生了。 郭湘几人听了都很生气，小姑娘还是未成年啊，那男人就是犯罪。 “要不要报警？”郭湘说道。 姜医生沉默了一会儿，说实话这个时期农村有些地方十六七岁结婚的很多，只要是两厢情愿的，到了年纪再补办结婚证就是了。 如果报警男孩子就成了犯人，前途毁了，以后孩子出生，孩子父亲也是个劳改犯，对孩子的成长也很不利。 如果他们俩能结婚倒是最好的。 虽然便宜了那个男的，却是最有利于双方的办法。而且最初他们在一起也是自愿的，并不是被迫的。 但以后能不能过好就不一定了，只能解决当下的问题。 “孩子爸爸是哪儿的人？”郭湘问。 “就是京城的。”小姑娘回答。 “有电话吗？我帮你打。”郭湘说道。 “有他家大院的电话，他是住在他妈单位宿舍。”小姑娘说道。 “还有你爸妈呢？也得打电话给他们，万一你有什么事儿，他们不可能真不管你吧？”姜医生说道。 再说生孩子也要一些手续，万一要剖腹产也要有人签字。 “有我们村里的电话，我是北河的。”小姑娘说道。 北河也不远，让他们来应该也快。 郭湘便要了两方的电话去护士站那里打电话。 那个男孩子本来还不想来，郭湘说如果他不来马上就报警，男孩子才说马上就过来。 然后又打了女孩村里的电话，让人去叫了她的父母，二老一听女孩子要生孩子了，而且还是一个人，连对象都没有在身边，又担心起来。 骂归骂，可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心疼的。 说马上就赶过来。 过了没多久男孩和他母亲一起来了。 男孩看着年纪也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有点流气，但长得却也不错，高高大大。 所以才会让女孩子喜欢吧？ 男孩妈妈说她不知道孩子的事儿，也是刚刚才听说所以一起赶了过来。 “你说你，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你还不想负责？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东西？”男孩母亲扬手要打儿子。 男孩倒也没有反抗。 “现在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孩子马上就要生下来了，你们说怎么办吧？如果不认我们就报警了，女孩子还未成年呢！”姜医生冷冷说道，看得出来母子俩在演戏。 “可别！”男孩母亲连忙说道：“其实我们家也不容易，孩子爸不在了，我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我们又都是做的临时工，一个月赚不了几个钱……” “那就别去招惹人家女孩子呀，怎么，占了便宜就不想负责了？”郭湘的脸也板了起来，最讨厌这种不负责任的人。 小姑娘手紧紧攥着衣角，一直偷看男孩，看得出来心里还是喜欢他的。 男孩半仰着头，看上去有点桀骜不驯的样子，不过这会儿倒一直没说话。 “会的，我们会负责，千万不要报警，孩子都有了，他们肯定会结婚。”男孩母亲陪笑道。 “你呢？”郭湘看向男孩子。 男孩这才稍低下头，嘴角欠了一下，“我听我妈的。” 看来还是个孝顺的孩子，还是可以挽救一下，郭湘心想。 这时女孩子阵痛渐渐频繁了起来。 “去待产室吧！”姜医生说道。 姜医生便开了单让男孩去付钱，男孩母亲扶着女孩子走过去，“多走走，等会儿好生。” “嗯！”女孩子很乖巧地应道。 快下班的时候女孩生下了一个儿子，男孩母亲倒是很开心，一直抱着孩子。 男孩子有点不知所措，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哪里会想到一下就成了当爸的人。 过了没多久，女孩的父母也赶了过来。 顶点 第六百零六章 孩子忘了 女孩母亲见女儿已经生下孩子，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姑娘生孩子自己都不在身边，也不知道有没有遭罪。 女孩的父亲脸一直很黑。 护士把女孩推进病房，两家人就坐下来商量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孩子都生了，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呗，结婚证以后到了年纪再领。 然后女孩母亲提出要彩礼，男孩母亲还很不高兴，孩子都生了还要什么彩礼，我就是不给你能怎么样？ 不过郭湘他们都在边上看着，又怕他们报警，最后双方说好两百块彩礼。 病房还有其他人都围过来看，还从来没有人在医院说彩礼的事，都好奇地很。 女孩父亲全程黑脸，也不搭话，然后看了看小外孙，还是忍不住说道：“我抱抱！” “你粗手粗脚的，还是我抱着吧。”男孩母亲有点嫌弃。 “我怎么不行了？我是孩子姥爷，我也带大过两个孩子！”女孩父亲声音一下提了起来，把人吓一跳。 男孩母亲讪讪地把孩子递过去，女孩父亲轻轻地抱过去，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温柔。 “孩子还是给我吧，晚上我带回去，这里闹哄哄怎么睡？”男孩母亲说道。 “怎么不行？他们不都是在这儿？”女孩父亲指了指同病房的人，一个床位都是有配一张婴儿床的，大家都在这儿住着，谁是先把孩子抱回去的？ 他自然有他的考虑，要是她把孩子抱走了，明天不来了怎么办？女儿就没人要了，口头说的彩礼什么的都是虚的。 郭湘上前搭了一句，“孩子还不能走，还要留院观察，万一有什么事你自己在家怎么处理？” “能有什么事儿？我又不是没生过孩子，以前我们还自己在家生呢，也没见有什么事儿。”男孩母亲撇了撇嘴。 “不行，既然入院了就要遵守住院的规定！”郭湘严肃地说了一句，看男孩母亲不是那么真心的，万一真把孩子抱走不来了也有可能。 “那行吧，我们明天再来看你！”男孩母亲说了一句，有点不舍地看了孙子一眼，两人竟走了。 女孩父亲气得脸色铁青，指着女孩，“你说你找了个什么人？就这样你还喜欢？” “爸……”女孩咬着嘴唇，眼眶红了起来，又委屈又无奈，她也不知道会这样，当初甜言蜜语说的多好，可惜后来都变了。 “明天他们敢不来，你们就报警，孩子都生下来了，不怕他们不承认。”郭湘说道。 女孩父亲脸色缓和了一点，“孩儿他妈，去给妮子买点饭，把我们带来的鸡蛋叫人帮忙煮一下。” “哎！”孩子母亲点头。 郭湘见了还是有点欣慰，女孩父亲看上去凶巴巴的，还是疼她的，说什么断绝关系都是气话，也是怒其不争吧，这个年代是很看重名声的。 “媳妇，怎么还不下班？”顾振南找了过来。 “你怎么上来了？”郭湘问。 “我一直在下面等，也不见你下去，就找了过来。”顾振南说道。 他现在每天接郭湘上下班，到了点没见郭湘下去就着急，生怕她会出一点事儿。 “没事儿了，我们走吧！”郭湘说道，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发现边上的床位上有一个襁褓。 “这是谁的床？”郭湘问边上的护士。 “这是前几天住进来的，刚出院。”护士笑着说道，“你可不知道那两人可逗了。他们是外地来的，带来了好几个大包袱，一共五个。” “放在床边上，来的时候一、二、三、四、五地数，住院的时候也天天数，每天起床都要数一遍，生怕弄丢了。”护士说道。 “刚才走的时候也是，又数了一遍，对上数才走的。”护士笑道。 “那……那个是什么？”郭湘指了指床上的东西。 护士走近一看，“啊”地惊叫起来，“他们把孩子忘了！” 哈？郭湘失笑，这都什么人啊？ “还不快点去追？” “哦、哦！”护士急忙跑了出去，看他们有没有走远，走远就惨了，不知道上哪儿找去。 郭湘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两个穿着朴素的夫妻，手里拎着几个大包袱急匆匆地往回赶，看来就是他们了。 肯定是走出去了发现不对，孩子没带上，就又回来了。 郭湘忍俊不禁，竟然有这么马虎的父母。 不过大家初为人父人母，没有经验也可以理解，倒是好奇他们那几个大包袱到底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连孩子都忘了。 他们回来了也就不用去找了，郭湘放心地跟顾振南上了车。 安泽瀚说要去宋老师那儿先走了，他们就自己回家。 “饿了吗？我刚才来的路上买了一屉小笼包，放在后面。”顾振南说道。 “哦，我就说怎么闻到一股香味。”郭湘笑笑，在后备箱隔板上拿起小笼包，好香。 孕妇容易饿，她也在办公室准备了点零食，不过一忙起来就忘了吃。 “你也吃一个？”郭湘拿起一个小笼包靠前，递到顾振南嘴边，他张嘴一口吃了下去。 “挺香的，在哪儿买的？”郭湘一边吃一边赞扬。 “我们学校门口新开的包子铺，你喜欢吃明天再给你带。”顾振南嘴角勾了起来。 “唔……”郭湘嘴里塞着包子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句。 回到家后又吃了两碗米饭，现在肚子越来越大，食量也是大增，顾振南倒是很满意，以前媳妇太瘦了。 吃完饭洗了澡，郭湘给自己的肚皮抹橄榄油。 “你看，这里都有纹了。”郭湘指着自己的肚子，还是免不了产生妊娠纹。 现在看到的横纹有点红色，以后生完孩子过一段进间才会慢慢变白不那么明显。 现在太丑了，肚子都花了。 “好丑！”郭湘嘟起嘴。 “不丑，这是你成为母亲的勋章。”顾振南蹲下趴在郭湘的肚皮上听动静。 “宝宝动了！”顾振南突然惊喜地叫起来。 “我看看！”郭湘低下头，明显看到肚皮上鼓起了一块，伸手一摸一个拱包，不知道是不是宝宝的小脚丫？ 郭湘觉得好神奇，虽然是医生，可是前世今生她都是第一次当母亲，这种感觉只有自己真正当上母亲才知道。 第六百零七章 下个月回东北 顾振南把郭湘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从后面抱住她。 郭湘挪了挪，“我现在很重，小心把你压着。” 本来她就高，就有一百来斤，怀孕吃胖了一些再加上怀着双胞胎，快有一百三十斤了，这还是中期，后期可能会到一百五十斤。 “不重，你这点份量我还承受得起！”顾振南摸着郭湘的肚子，“肚子比前几天又大了一些。” “这里也变大了……” 因为怀孕的关系女人的上围一般都会变大，也为以后哺乳做好准备。 顾振南的唇轻吻在郭湘耳边，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耳后，她的脖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媳妇……”顾振南的声音低沉。 郭湘怀孕五个多月，他一直很克制，害怕会伤害到宝宝，一个月同房也没一两次，还是挺难忍的。 “嗯……”郭湘转过头回吻他。 …… 两人平静下来，顾振南抱着郭湘，双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她的肚子。 “媳妇，下个月我可能要去东北，以前你提过海上钻井抽油机，我们厂现在上了这个新项目，我得回去看看。”顾振南说道。 “要去多久？”郭湘问。 “可能整个暑假都得在那边。”顾振南抱紧郭湘，“不过你生孩子的时候我肯定会赶回来。” “哦！”郭湘应了一声，生孩子都到九月后了应该也回来了。 下个月就放暑假了，顾振南回去上班也应该的。他作为锐达公司的总经理平时都不上班，暑假的时候回去也无可厚非。 不过如果要两个月见不到还是很舍不得。 “那到时候有空我去找你。”郭湘说道。 “不用，你肚子这么大不方便。”顾振南说道，“现在肚子就这么大了，以后走路都困难了，那么远万一出什么事儿怎么办？我不放心！” 郭湘嘟了一下嘴不吭声。 “对了，之前不是说过暑假的时候果儿和振东他们要来京城玩吗？到时候还要你招待，我也没空。”顾振南说道。 “哦！”郭湘点头，都忘了果儿他们要来的事儿，到时候还要多陪陪他们。 “如果有时间我会抽空回来。”顾振南在郭湘耳后亲了一下，“到时让公司买飞机票，随时都可以回来。” “嗯！”郭湘点头，有工作也是没办法的。 “你们暑假有没有放假？”顾振南问。 一般学校暑假肯定都会放，但他们是研究生，还是医学院，又在实习，很可能是不放的。 “现在还不知道，按理可能不放。”郭湘说道。 “那到时候你请假吧，你肚子这么大，自己也不能开车，我又不在，你怎么办？”顾振南说道。 “到时看看吧。”郭湘点头，是啊，自己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肚子这么大是没办法自己开车，如果老公又不在，怎么办，挤公交更不方便。 “要不让你哥每天送送你？还是另外请个司机？”顾振南说道。 “我哥恐怕也挺忙的，我明天问问安泽瀚看他会不会开车，反正他也经常搭我们的车，不如让他来开。”郭湘说道。 “新手开车我不放心。”顾振南皱起眉头。 “明天问问看再说吧。”郭湘回答。 第二天上班在医院门口遇到张婉，“听说你转科了？”张婉问。 “只是内部转，从妇科转到产科。”郭湘说道：“你呢？” “我已经转回内科了，内科才是我的专业，过一个月我就毕业了。”张婉说道。 “那你准备去哪儿？”郭湘问，她研二，又是学术型研究生，应该不会留在医院。 “可能会留校，然后继续读博。”张婉说道，“以后就当老师吧。” “也不错。”郭湘点头，“最近林芳怎样？” “还好，就是正常上班，心情比以前好多了，以后再找个对象，那事儿就会慢慢忘了吧。”张婉说道。 “嗯。”郭湘点头，虽然林芳是喜欢过彭伟明，毕竟时间不长，日子久了就会忘记吧。 回到产科，还是先跟姜医生去查房。 看到昨天生孩子那个小姑娘，她未来婆婆倒是来了，可能还是舍不得孙子吧。 她对象尝试着去抱孩子，可是孩子太小，软软的，不知道该怎么抱，有点手足无措。 郭湘看到就过去教他怎么抱孩子。 一手要抱着孩子的身子，一手要托着孩子的脖颈那块，因为孩子的颈部这时候还是软的立不起来，不能像抱大孩子一样竖起来，孩子也要靠近自己的身体，让他感受大人的怀抱，才更有安全感。 男孩试着按郭湘说的去抱，虽然还是笨手笨脚，不过好歹抱住了，脸上露出一丝微笑。 女孩父母脸色稍好了一点。 郭湘也点点头，既然已经这样了，希望男孩子快点成长起来，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担起家庭的担子。 查完房，郭湘问安泽瀚，“你会开车吗？” “在东北时学过，就是那时候你离开以后，我去学了一段时间，怎么了？”安泽瀚问。 “驾照考了吗？”郭湘问。 “考是考了，就是都没开车，不熟练。”安泽瀚挠了一下后脑勺。 “是这样，下个月我爱人要回东北，我们这边的工作可能还要继续，我现在肚子大了开车也不方便，就问问你会不会开，如果你会开就最好，以后我们一起上下班，如果你不会开还得去请人。”郭湘说道。 “这个……”安泽瀚看了看她的大肚子，若是平时开可能还可以试试，可郭湘肚子这么大万一有什么事儿他真承担不起。 “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要不你再练练？”郭湘说道。 “那也行。”安泽瀚点头，“那下班后那趟就让我来开，你和振南哥在身边指点我，让我熟悉熟悉。” “好！”郭湘点头，这事情解决了就好了。 “不过，再过一个月你这肚子恐怕更大了，如果能请假还是尽量请假吧？”安泽瀚说道，双胞胎以后肚子只会越来越大，太辛苦了。 “嗯，如果请得到的话就请。”郭湘点头，也不想自己太辛苦，反正还有一年时间，应该不影响毕业。 第六百零八章 你怀上了 回到门诊，过了一会儿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在门口探了一下头，看了看郭湘他们犹犹豫豫地还是走了进来。 大家看过去，那人脸色黑黄，两颊长着斑，穿得很朴素，裤子上还打着补丁，一看就是农村来的。 肚子挺大的，有六七个月了吧。 “产检吗？”郭湘问，这年头知道来产检的农村人不多。 “啥？”中年妇女一头雾水，不知道产检是什么。 “是哪儿不舒服吗？”姜医生问。 “没有啊！”中年妇女还是一脸懵。 “那你来有事儿？找人？”安泽瀚忍不住说道。 “是他们叫我过来这儿的，说是妇产科，我不认字，他们说有个‘女’字的，‘女’字我还是认得，进城的时候我男人教过我，说上厕所要进写了‘女’字的厕所。”中年妇女说道。 几人面面相觑，这是大字不识啊。 “他们？是谁？”姜医生问。 “就是楼下的医生，我刚才去他们那儿，他们说叫我上来这边……”中年妇女说道。 “哪个科室的医生？”姜医生皱了下眉头。 “我……不知道啊……”中年妇女还是一脸懵，“我男人说我肚子里可能长了个瘤，带我来的……” 大家明白了，他们以为肚子里长了肿瘤，去了肿瘤科，肿瘤科的医生让她来妇产科看。 “那你男人呢？”郭湘问。 “上厕所去了……”中年妇女说道。 “过来我看看！”姜医生说道。 用听诊器在中年妇女的肚子上听了一会儿，六七个月用听诊器也是能听出胎心音的，但不明显。 “进来这边。”姜医生说道。 给中年妇女绑上胎心仪，过了一会儿就听到“轰隆轰隆”的胎心音声，很有力。 “这是啥？咋这响呢？”中年妇女问，“我肚子也不饿呀？” 郭湘和姜医生对视一眼，这明显是怀孕了啊，这女人不会不知道吧？ 看样子也不像是傻子啊。 “起来吧！”姜医生把胎心仪撤了，“你这是怀孕了，你不知道吗？” “不可能！”中年妇女叫了起来，“我不会生！” 中年妇女腾一下坐了起来。 “哎哟，你可小心点！”郭湘忙过去扶了一把，“这么大肚子你不知道？月经没来你自个儿不会不知道吧？” “不是绝经了吗？”中年妇女说道：“我们村也有我这么大的已经绝经了。” 姜医生有点无奈，“不是绝经，你是怀孕了，刚才那声音是你的孩子的心跳声，听着很有劲呢。” 郭湘笑了笑，用透视看了看，是啊，孩子很健康，还是个男孩呢。 “怎……怎么可能？”中年妇女张大嘴巴一脸震惊，“他们说我不能生，二十多年了，我领养的孩子都二十岁了……” “怎么回事儿？”郭湘把中年妇女带出去，让她坐下。 “我结婚都二十多年了，婚后几年一直没怀上，后来就去医院检查，他们说我身体有问题，不能生，后来我们就领养了一个孩子，怎么可能是怀上了？”中年妇女一脸不相信。 “是有可能的，也许你现在身体比以前好了，就怀上了。是真的怀上了，恭喜你呀！”郭湘说道。 其实有很多人出现过这种情况，就是以为不能生，后来领养了孩子过几年就生了一个。 王桂英就是个例子，结婚多年没生，后来收养了顾振南倒怀上了，又过了好几年才又生了果儿，所以她年纪这么大果儿还那么小，不知道的还以为果儿是她的孙女。 “真、真的？”中年妇女才后知后觉地激动起来，“我真的怀上了？” “真的！”姜医生笑笑，“你不信可以做个检查。” HCG值都不用测了，刚才都听到胎心就是怀上了，不过做个B超更直观一点，还可以看看孩子健不健康，毕竟是大龄产妇，怕有什么问题。 “哎，做、做！”中年妇女激动起来，一下又疑惑，“不是长瘤子吗？” 姜医生哭笑不得，“不是，就是孩子。” “长这么大瘤你怎么现在才来看？”郭湘笑道。 “开始以为是胖的，你不知道到了中年人开始发福，一胖就先胖肚子，后来肚子越来越大，他们就说可能是长瘤子了。” “我们家穷，心想着长就长了，也活了一把年纪，孩子也大了，就是死也没什么，懒得费那个钱看了。”中年妇女说道。 郭湘有点心酸，这个时候有很多农村家庭还是很穷的。 就像湘南那地方，若不是自己建了那个水泥厂，村里也还有很多人家吃不上饭，哪有钱看病？ “现在孩子也工作了，知道我这事就说让我们来看病，钱他来出。我这孩子别看是抱养的，还是挺孝顺的，就是在外地工作，一年回不了两次家……”中年妇女说着有点自豪。 郭湘点头，看来她还是挺幸运的，这么多年没怀上男人也没抛弃她，收养的孩子也孝顺。 现在又怀上了，苦尽甘来。 “不是瘤子，是怀上了！”姜医生笑道，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爱。 “去做个检查吧，查了就知道了。”郭湘说道，把B超单拿到中年妇女手上。 “这……去哪儿查？”中年妇女说道。 “就是……”郭湘刚想说，想起她不认识字，别说B超室了，B是什么她都不懂，“你男人呢？” “我在这儿！”这时外面一个男人探了一下头，不好意思地走过来。 一看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穿得朴素，人也长得老气。 别说要是孩子生出来别人真的会以为是他孙子。 “你……有文化吗？”郭湘不由问道。 “我就读过二年级……”男人一脸窘迫。 “得，我带你们去吧！”郭湘说道。 “还是我去吧？”安泽瀚跟在后面，郭湘大肚子也不方便。 “没事儿，我正好走走，就当散步了。”郭湘笑笑，正好去看看林芳。 “你们跟我走吧！”郭湘说道。 “哎，谢谢你啊，医生！”两口子一脸感激。 郭湘带他们先去了交费处，交了钱，然后去了B超室。 第六百零九章 好凶啊 到了B超室，林芳正好也在。 “林芳！”郭湘叫了一句。 “你来啦？”林芳淡笑一声，“又来做B超，上个月不是做过了吗？” “不是我，是他们。”郭湘指了指身后的夫妻俩，“孕妇已经四十多岁了，帮她好好看看。” “行！”林芳点头，把单子给了B超医生，她是实习医生，在边上看着。 郭湘对男人说道：“你在外面等着吧。” 带着中年妇女走进B超室。 中年妇女走过去，有点不知所措，她还从来没来过这样的地方。 B超医生见怪不怪了，很多农村人第一次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鞋子脱了，在那床上躺下吧！”B超医生说道。 “哎！”中年妇女应了一声，把鞋子脱下爬上诊床。 “把衣服撩上去，裤子拉到肚皮下面。”B超医生又说道。 中年妇女把衣服推上去，把裤头往下拉了拉。 肚子还是没有完全现出来，B超医生帮她把裤子往下拉，那女人脸都红了，还没在外面把裤子拉这么下面过。 B超医生把耦合剂挤到中年妇女的肚子上，她感觉肚皮上一凉，不敢说话。 B超机探头在中年妇女肚子上滑动起来，可以看见屏幕上黑乎乎的影子，边上有一些数据。 “有二十六周了。”B超医生说道。 “就是怀上六个多月了。”郭湘说道，怕中年妇女听不懂。 中年妇女也不敢应。 “她年纪大了，医生帮忙看看孩子怎么样，健康吗？”郭湘说道，这是帮中年妇女问的。 “嗯！”B超医生点点头，仔细看，“孩子挺好的，都长全乎了。” 就是没毛病了，可以放心。 中年妇女一听高兴了，“是男娃女娃？” B超医生有点不高兴了，这年代四十多年还怀孕的很常见，有些生了好多胎都是女孩子，为了生个男孩就一直打胎，她心里是看不起的。 郭湘知道她误会了，忙说道：“医生，她这是第一次怀孕，二十多年没怀上呢，有点激动。” B超医生脸色才放缓了一些。 “你想要男孩女孩？” “都行，只要是个健康的娃就行。”中年妇女这时候倒是聪明了。 B超医生笑了笑，“你想要啥就是啥！” 她是不好明说的，计生这么严，是严禁说胎儿性别的，不过中年妇女怀的是男孩，她肯定是喜欢的。 B超做完，一边打单出来，医生给中年妇女拿了两张卫生纸，“把肚子上那东西擦了，穿上裤子吧。” “哎，谢谢医生！”中年妇女接过纸，也不敢细擦，糊乱擦了两把还有点粘粘的就穿上了裤子。 走出B超室，男人迎了上来，“怎么样？” “怀上了，已经六个多月，回去给你媳妇多做点好吃的。”郭湘笑道。 “不是瘤子？”男人还有点不敢相信。 郭湘忍俊不禁，“不是，你看这儿……” 郭湘把B超单拿过来给他看，虽然有点黑，但还是能看见一些孩子的轮廓，“你看，这就是你们的孩子，很健康，放心吧，我是医生不会骗你的！” “谢谢、谢谢医生！”男人激动不已，没想到结婚二十来年还能有自己的孩子。 郭湘笑了笑，不过就怕这种老来得子到时宠坏了，养出个不孝子那还不如不生呢。 既然有缘遇上，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至于听不听那就不是她能控制的。 “你们现在年纪不小，怀这个不容易，平时多注意一点，就别干什么活了，好好养着。等生了孩子好好教，别太宠了，让他好好学习，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郭湘说道。 其实她也不太善于说教，只能用这种实在容易听懂的话来说。 “好，谢谢医生！”两口子都很感激，觉得城里的医生就是好，领他们看病，还给他们讲道理。 “那我们还要上去吗？”中年妇女问。 “不用了，你们可以回家了，回去注意一点，你年纪大小心一点。”郭湘说道。 送走了两口子郭湘也就准备回产科。 路过药房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有人吵架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张婉，她怎么了？ 药房关着门，郭湘也不好贸然进去，开了透视看了过去。 只见张婉和一个中年的护士不知什么事儿吵了起来，那个护士挺凶的。 张婉说了两句便不再说了，转过另一边拿药。 那个护士嘴上骂骂咧咧的，手里拿药摔得呯呯响。 郭湘眉头皱了一下，别把药摔坏了，她拿的可是注射剂，郭湘扫了一眼她拿的药，又看了看张婉，两人没有再吵，郭湘也就没再留下看热闹。 回到诊室，郭湘对姜医生说道：“我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让他们回去了。” 姜医生点头，“知道是怀孕他们也放心了。” “怎么样，男孩女孩？”安泽瀚好奇地问。 做B超的时候病人是躺在床上自己看不到屏幕的，家属又不能进去，医生也不会说，他们肯定是不知道的。 不过郭湘在那里她能看到。 “男孩，长得挺壮实。”郭湘笑笑。 “那就好！”姜医生和安泽瀚都点头。 下班的时候郭湘让安泽瀚和她一起走，准备让他开车试试。 到了医院门口顾振南已经等在外面。 郭湘敲了敲车窗，“下来，今天让安泽瀚开车试试。” 顾振南看了安泽瀚一眼，开门下车。 “你坐副驾驶吧，顺便教教他开车，他以前学过，只是很久不开。”郭湘说道。 “不行，我要和你坐一起，万一他开不好，我还可以护着你。”顾振南说道。 安泽瀚脸一红，“我会小心的。” “慢慢来，开慢点，反正我们又不赶时间。”郭湘笑道。 “嗯！”安泽瀚点头，上了车。 顾振南护着郭湘坐进后座，手护在她的肚子前。 “先点火，踩着离合，然后慢慢松离合……”顾振南教安泽瀚。 其实他知道，就是有点紧张。 脚一下松快了，熄火了。 安泽瀚一头汗，重新点火，脚慢慢松开，车渐渐抖了起来，他一踩油门，车一下蹿了出去。 后面的两人由于惯性身体一下往前冲，顾振南连忙护住郭湘，大叫一声：“慢一点！” “我，我知道！”安泽瀚吓一跳，连忙点刹，放慢速度，车慢慢平稳下来。 “没事，多开开就好了。”郭湘安慰他，对顾振南嗔一声，“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就他这技术，我真不放心！”顾振南看了一眼前面的安泽瀚。 “还有一个月，多练练就好了。”郭湘笑道。 安泽瀚哂笑一声，本来他就有点惧顾振南，刚才大叫一声真是吓一大跳，这人真凶啊，郭湘怎么受得了他？ 第六百一十章 我想吃冰棍 一路上开开停停总算是平安到了家，顾振南手心都捏一把汗，媳妇交给他真不放心。 郭湘看出来了，笑道：“这才第一天，多开开就熟练了。” “泽瀚，回家一起吃饭。”郭湘对安泽瀚说道。 “不用了，我还是回学校吧。”安泽瀚干笑一声，就顾振南那冷脸，他怕自己吃不下。 “那明天早上早点过来吃早餐，还是你开车，多练练。”郭湘说道。 “哦！”安泽瀚点头，说了一声就回了学校。 郭湘挽起顾振南的手，“对人家好一点，都是为了我，别骂他。” 顾振南抿抿嘴不说话，好在还有一个月时间，那小子还可以锻炼锻炼。 其实他对安泽瀚没什么意见，郭湘一直把他当弟弟看，每天下班也是搭他们的车，大家都很熟了，就是媳妇这么大肚子还是不放心。 不过交给他总比交给陌生人好，开车可以练。 进到院子里张婶正在喂鸡。 之前张婶和郭雅琴他们买的都吃完了，这三只是纪昌林从湘南带过来的留着下蛋。 现在天气热了，鸡就放在院子里，围了一个竹篱笆关起来。 拿一些剩饭剩菜喂一喂，每天都有几个蛋，正好可以给郭湘吃。 “回来啦？吃饭吧！”张婶见到二人把手里的鸡食都倒了下去，去厨房洗手端菜上来。 吃晚饭时，郭湘对张婶说道：“您有没有认识的可靠的保姆，帮我们介绍一个。” 张婶惊愕，“你们不用我了？” 顾希德也看向郭湘。 “不是，您误会了。”郭湘连忙说道，“下个月我娘他们要来，还有乐乐、振南妹妹、弟弟和他对象，一大堆人，到时候单单做饭您一个人都忙不过来，还有其他事儿呢。” “而且过几个月我就要生了，我是双胞胎，到时肯定还要招保姆，不如早一点招，做熟悉一点，也正好这两个月看看人品，不好的就要重新招过，免得到时候要用人临时换了又招不到。” 顾希德这才放心地点点头，“对，是要多招一个。” 张婶也松了口气，她跟在顾希德身边这么多年，要是这时候不用她，她还真没地方去。 “行，我去打听一下，一定帮你招一个可靠的。”张婶说道。 “最好有带孩子经验的。”顾振南说了一句，他就怕媳妇太辛苦。 其实郭湘还想招一个月嫂，月嫂伺候月子有经验，张婶毕竟没有生过，可能经验不足。 就是不知道这时候有没有月嫂，不过月嫂的事不急，到时要生的时候再招也不迟。 至于保姆，一个月也就几十块钱工资，家里也不差这点钱。 “下个月之前招到就行，也不急。”郭湘说道。 “好，我知道了。”张婶点头。 “对了，趁天气好，把空余的房间都清理一下，我等会儿给您点钱，把屋里要用的东西都买上，等我娘他们来就可以住了。”郭湘对张婶说道：“辛苦你了。” “没事儿，应该的。”张婶点头，反正还有一个月时间，几天做一点，也不累。 吃完饭洗了澡，郭湘又开始给自己的肚皮抹橄榄油。 “老公，我想吃冰棍。”郭湘说道。 孕妇由于怀孕后身体的激素水平发生了变化，体温会升高，血容量也会有一定的增多，心脏的排血量也会增加，从而导致了孕妇新陈代谢加快，因此就会怕热。 一热就想吃点凉的东西。 “可以吃吗？”顾振南问。 “少吃一点没事儿。”郭湘说道。 “那我去给你买。”顾振南说道。 “要不算了，天都黑了，明天再买吧。”郭湘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没事儿，你就是想吃龙肉我也给你找来。”顾振南捏捏郭湘的鼻子，“外面就有店，又不费什么事儿。” 郭湘扬起笑脸，“那我还想吃西瓜，你看看有没有西瓜也买一个吧，放在冰箱里冰一下，凉凉的最好吃。” “好！”顾振南笑笑，穿上一件汗衫拿了钱出门。 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拿了一个袋子给郭湘看。 “这么多？”郭湘惊喜，有冰棍、有牛奶雪糕、还有冰淇淋。 冰棍最便宜才三分钱一根，雪糕和冰淇淋贵多了，当然只是相对来说，几毛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 “我先吃根冰棍吧，这些放在冰箱慢慢吃。”郭湘高兴地拿起一根冰棍，“老公你也吃吧？” “好！”顾振南也拿了一根，其他的放进冰箱冰冻格保存起来。 西瓜也放进去保鲜，明天就好吃了。 “太爽了！”郭湘咬了一口冰含在嘴里，冰冰的，甜滋滋的。 她吃冰棍就喜欢咬一大口，冰在嘴里很爽，不喜欢一口一口舔，吃得太费劲。 看见顾振南在舔冰棍，突然想起过年的时候两人在庙会做的糖人，他舔糖人的样子，不由吃吃笑起来。 “怎么了？”顾振南拿着冰棍莫名其妙。 “没事儿……”郭湘笑着摇头。 “说，怎么回事儿？”顾振南叼着冰棍在郭湘腋下挠了起来。 “哎，别……”郭湘哈哈笑起来，“我就是想起过年的时候你舔我的糖人……” “要不要试一下？”顾振南笑，亲上她的唇，郭湘脸爆红。 两人闹了一会儿，顾振南问，“还热吗？要不要开空调？” 空调还是去年夏天顾振南替郭湘挡硫酸受伤，为了他能好过一点特意买的进口货。 现在京城的天气也有二十多度，一般人还不觉得热，郭湘就有点受不了了。 “还好，先开风扇吧，微风，吹一吹等会儿就不热了。”郭湘说道。 “好！”顾振南把风扇找了出来，擦干净，插上电，按了最小的一档慢慢吹起来。 郭湘觉得很舒服，拿了书在边上看，顾振南坐在她的身边。 看着怀着孕的媳妇，脸上是柔和的光，心里被幸福填得满满的。 过了一会儿郭湘放下书，打了个哈欠，“老公我困了。” 本来孕妇就容易犯困，白天还上了一天班。 “那你先睡。”顾振南站起身，把风扇搬远一点，定了时。 “嗯！”郭湘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上了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顶点 第六百一十一章 出人命了 第二天安泽瀚早早就来了，他也在郭湘家吃过好几次饭，顾希德他们都知道他，是郭湘的师弟，人又长得斯文，挺招人喜欢的。 “一起过来吃早餐！”郭湘招呼，安泽瀚洗了个手上桌。 “下个月振南要回东北，我让泽瀚帮忙开车，我肚子大了也不方便。”郭湘向顾希德解释。 “小安会开车吧？”顾希德有点担心。 “学过，还要练一练。”安泽瀚脸有点红。 “还有一个月，有我和振南教他应该没问题。”郭湘笑笑。 顾振南没吭声，他保留意见，这一个月正好考验他一下，如果不行还是要换人。 “小安，有对象了吗？”顾希德笑着问道。 “啊？没……”安泽瀚脸一红，怎么突然提到这个？ “你年纪不小了吧，可以找对象了。”顾希德说道，虽然还在读书，不过读到研究生年纪应该也不小了。 郭湘看了看安泽瀚，不知道他家人有没有催他，这个年代不像后世，男人三十岁不结婚也没什么，现在过了法定年纪还没对象家里应该就急了吧。 “我有个学生他的女儿不错，政法大学毕业，现在在我们检察院上班，介绍给你认识啊。”顾希德说道。 “我……”安泽瀚有点不知所措，“我还没毕业。” “只是认识一下，都是年轻人，多一个朋友也好嘛。”顾希德说道，“放心，那个女孩虽然工作了，不过也刚毕业，年纪比你小。” “对，多认识一个朋友也好。”郭湘也笑笑。 她天天和安泽瀚在一起还是了解他的，他的生活圈子很小，上学期也没听说他有对象，这学期天天上班，在京城也没其他朋友。 “嗯！”安泽瀚红着脸点了点头。 “那说好了，哪天让小姑娘上家来吃饭，你也一起，看得上就谈，看不上就当来我们家玩儿，也没什么。”顾希德笑了笑。 “好！”安泽瀚点头，他不好意思拒绝老人的好意。 吃了早餐三人一起出门，还是让安泽瀚开车，他深吸了口气，上了驾驶位，顾振南还是和郭湘坐后座，伸手护着她。 点火，松离合，车慢慢抖动起来，打了转向灯，转方向盘，车缓缓开了出去。 “今天比昨天好多了。”郭湘笑道。 安泽瀚也松了口气，还好今天没熄火。 车开得比较慢，这时候京城的汽车也不是特别多，开得还比较顺利。 到了医院，郭湘和安泽瀚下车，顾振南再开车回自己学校，到傍晚的时候再开车过来接他们，只不过路上都由安泽瀚来开。 等他开熟练了，下个月自己回东北，就可以放心交给他了。 上班还是照常和姜医生去查房，回到诊室没多久，林芳找了过来。 “张婉出事儿了！” “怎么回事儿？”郭湘急忙问。 “昨天他们科里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输错了药，半夜就死了，他们说是张婉拿错药，现在她已经被抓到医务处去了。”林芳焦急地说道。 “不会吧，她是个挺谨慎的人，怎么会拿错药？”郭湘惊愕，“是什么药？” “听说那小伙子得的是脑炎，本来医嘱上写的是‘甘露醇’，可是输的却是‘甲硝唑’，半夜病情突然加重，抢救无效死亡了。”林芳说道。 这就是很严重的医疗事故了，搞不好毕业都毕不了，张婉还说想读博呢。 “输液不是护士的事儿吗？怎么会是张婉搞错了？”郭湘问。 一边和姜医生说了一声，和林芳一起下楼。 “可护士说是她拿错了药，自己就是把药框子里药给病人打上去，不知道药是错的。当然说起来护士也有责任，没有认真核对。”林芳说道。 “为什么说是张婉拿的药？”郭湘继续问，突然想到昨天自己路过药房的时候是看见张婉在药房拿药，还和一个中年护士吵了起来。 她没有看到张婉拿什么药，却看见了那个护士拿的药，难道是她？ “药房人本来就少，昨天急诊那边出了事故，人忙得要命药都供应不过来，有些科室的医生就让他们自己去拿药，所以就出了事儿……”林芳说道。 郭湘点头，现在还不像后世有电脑记录，都是靠手写，然后药房的人拿单抓药，拿了的药就放在一个小的塑料框里，护士就根据这个给病人输液或是吃药，搞错还是有可能的。 昨天他们又是自己去拿的药，责任自然是由他们自己负，不关药房人的事儿。 不过那个中年护士……，不会是她故意的吧？ 不太可能，这可是一条人命，她不敢这么干。 “现在怎么办？要是真是张婉，那她的医学生涯算是毁了。”林芳担心地说道。 她和张婉虽然不是同专业，不过在宿舍住了几年关系很不错，后来来了章慧和郭湘，章慧就不提了，和郭湘也是蛮要好的，而且郭湘本来年纪也比她们大，出了事儿还是觉得找她商量比较好。 “先别慌，也许不是她。”郭湘安慰林芳，“其实昨天我看见张婉和一个护士在药房，张婉拿的什么药我不知道，可是那个护士拿的药里就有‘甲硝唑’……” 郭湘顿了一下，昨天自己是通过透视看见的，这怎么跟人解释？ “真的？那太好了，你去跟他们说一下。”林芳大喜，以为找到证人了。 “不过不知道张婉有没有拿同样的药……”郭湘犹豫了一下，想着怎么圆过去。 “我们去问问就知道了。”林芳说道。 “等一下，我去一下药房！”郭湘说道，要先弄清楚自己能不能作证，不然到时候反被说是做假证就不好了。 “去药房干什么？”林芳不解。 “没事儿，我很快就回来！”郭湘说了一句，先去药房正门看了一下，药房不像后世那样是透明柜台，现在的是封闭的，如果没有透视一般人是看不见里面的。 郭湘看了看这边上的格局，后面是住院部，她从那个门出去，绕过去看了一下，药房在那边是有窗户的，透过窗子可以看到里面。 郭湘放心了，这下就是说出来也不会留下破绽。 第六百一十二章 我是你继母 郭湘和林芳一起到医务处，张婉在里面，还有昨天看到的那个中年护士，还有一个医生站在张婉的身边，应该是张婉在内科的带教老师。 另外还有几个人，应该就是被输错药的患者家属，几人眼睛都是红红的，儿子养这么大来看病却送了命谁能不难过？ “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医院会做出赔偿，你们先回去，等我们把事情搞清楚就通知你们。”医务处的叶主任说道。 “这是我们工作中的失误，我们决不会抵赖，你们也回去商量一下，我们会尽量满足你们的要求。” 几个家属小声说了几句，便离开了。 赔偿肯定是要的，还有罪魁祸首也要找出来，不然他们一定要闹。 既然医院态度这么好，也就先回去等消息，再商量一下让医院赔多少钱好。 郭湘和林芳在门口让了一下让他们出去，好在这时候还没有专门的医闹，不然这事儿不知得闹多大。 几个家属走后，叶主任才看向张婉和她的带教老师韩医生。 “韩医生，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叶主任说道。 如果是张婉出事儿，她的带教老师也是有责任的。 “我觉得不是张婉，我开的药单里明明没有‘甲硝唑’怎么会拿错？再说病人的药也不是她去换的。”韩医生说道。 边上的中年护士不服了，“韩医生，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那费医生让我拿的药单里也没有‘甲硝唑’，为什么把我叫过来？” “因为你是我们内科的护士长，输错药你就有责任。”韩医生说道。 “我是护士长没错，可是又不是每个病人的药都是我换的，也不是我的错。”护士长理直气壮说道。 “那你凭什么说是我？昨天在药房和你吵了两句，你就诬陷我？那个病人又不是我们的病人，我有什么必要多拿一瓶‘甲硝唑’？”张婉红着眼睛说道。 “那谁知道？也许你是想陷害费医生呢？”护士长冷笑了一声，“现在韩医生和费医生在竞争主任医师的位置，谁知道你们会不会故意使坏？” “你胡说！”张婉腾地站了起来，“为了一个主任医师的位置我们会拿病人的生命来开玩笑？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我们是医生，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当初我们都是发过医者誓言，岂容你来玷污？” “呵……”护士长冷哼一声，“誓言，说说而已！” 这时郭湘和林芳走了过去，“叶主任，我可以作证，这位护士长昨天拿了‘甲硝唑’，我都看见了。” “你胡说，你什么时候看见的？”护士长猛得转过脸，“当时药房里就我们俩个人，你根本不在场，你怎么可能看见？” “我当时确实不在药房里，可是我在外面，我透过玻璃窗看见的。当时我听到里面有人吵架，听出是张婉的声音便不由地看了过去，就看见你们吵了几句，然后张婉就走开了。” “你心里生气，把药摔得呯呯响，当时我担心你把药摔坏了，所以特意看了一下，你手里拿的就是甲硝唑。”郭湘说道。 护士长心里一慌，不会这么巧吧？其实当时她是要拿甘露醇的，但和张婉吵了之后，顺手一拿可能拿错了，因为那药都是放在一起的，又都是玻璃瓶的注射液，拿过之后就没核对，直接放在装药的筐子里了。 当时她没注意，事后一想可能是拿错了，但她不能承认。 反正张婉当时也在那儿，就死咬住是她拿了陷害自己的。 “你当时在外面？”张婉很惊讶，她都没有注意到。 “是，你放心，我会为你作证！”郭湘拍拍张婉的手安慰她。 “她胡说！我知道了，你们肯定是一起来的实习生吧？你们是同学，那你一定是要包庇她，你这是做假证！”护士长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马上镇定下来。 “这么严重的医疗事故，你以为是因为我们是同学我就出来做假证？我们的友谊没你想得这么龌蹉！”郭湘的脸冷了下来，这个护士长还真是会狡辩。 “王楚湘你真的看到了？”叶主任有点惊讶，想不到事情出现转机。 “是，当时我带一个孕妇下去B超室检查，林芳当时也在B超室。”郭湘说道。 “就是那时候吗？”林芳瞪大眼睛，她还不知道。 “对，那个孕妇走之后本来我要上楼的，觉得有点累就想去后面走走，你们也看到了，我肚子这么大不能久坐。”郭湘抚着自己的肚子，“然后走到后院听到吵架，就看见她们拿药……” “你是王楚湘？”护士长突然大叫起来，眼神凶狠地看向郭湘，“叶主任，你别听她胡说，她一定是故意陷害我！” “我陷害你？我和你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陷害你！”郭湘冷眼看过去，“你太高看你自己了！” “无冤无仇？”护士长冷笑一声，“你一直很恨我吧，想趁这个机会整死我，你休想得逞！” 郭湘莫名其妙，“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整死你？” “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的继母！”护士长说道。 “你放屁！”郭湘怒了，“我父母好好，不知道多恩爱，哪来的继母？” “你别给我装了，我丈夫被你整得还不够惨吗？好在他运气好，要不然……”护士长冷哼一声，愤怒地看向郭湘。 “你丈夫是谁？”郭湘一头雾水，她到底什么意思，又说是继母，又说自己整她丈夫。 “他的丈夫以前也是我们医院的医生，是脑外科的陆元平，现在已经不在我们医院了……”叶主任说了一句。 “你就是程娟？”郭湘大惊失色，就是这个恶毒的女人虐待过振南？ “别装模作样了，你以为你……” 话没说完郭湘“啪”一声一巴掌打了过去，这一巴掌是替顾振南打的。 “你，你居然敢打我？”程娟大吃一惊，扬起手就要打郭湘。 “你干什么？她是个孕妇！”张婉见状急忙冲过来，抱住程娟向后推，两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第六百一十三章 报警吧 “都给我住手，你们这像什么样子？”叶主任大吼一声。 大家都静下来。 张婉爬起来走到郭湘身边，郭湘急忙看她，“你没事儿？” “没事儿！”张婉摇头，有事儿也是程娟，她垫在下面。 “主任，是她们先打我……”程娟委屈说道。 “王医生，你这是……”叶主任看向郭湘，不解她为什么打程娟。 郭湘冷笑一声，“这一巴掌是替我丈夫打的。她刚才说是我继母，我才知道其实她是我丈夫的继母，不过我丈夫从来没有承认过她，还真是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们都应该知道当年她嫁给陆元平的时候陆元平是结过婚有过孩子的吧？那个孩子就是我丈夫，她嫁过去之后就经常虐待我丈夫，后来更是被她打得脸都瘫了，那时候我丈夫才八岁，被逼得离家出走……”郭湘忿忿地说道。 “啊？”众人都大惊，程娟居然是这样的人？真看不出。 “不是说被人贩子拐走的吗？”叶主任还是听说了一些当年的事儿的。 “你胡说八道，你这是诬陷，那么多年前的事儿你现在颠倒是非，那个小野种……” “你敢再说一句？”郭湘逼上前，“他是陆元平的儿子，他是野种那你儿子是什么？就是小野种！” “你……”程娟一噎，说不出话来。 “我丈夫的母亲还不是被你们逼得跳河自杀？你自己是什么货色还好意思说别人？”郭湘横眉倒竖。 “那是她活该，本来陆元平就不喜欢她，谁让她要拆散我们？她自作自受……”程娟狡辩。 “拆散？”郭湘冷笑，“当年若不是陆元平故意隐瞒，顾文君会嫁给她？再说陆元平若真不想娶她，谁能绑着他结婚，绑着他上床吗？得了人家家里的资源又和你暗通寡曲，真不要脸！” “咳……”叶主任假咳一声，没想到吃了个这么大的瓜。 “别扯远了……” “叶主任，你也听到了，她就是故意陷害我的，她对我和我的丈夫不满，想替她丈夫报仇！”程娟急忙说道。 “我还没那么没道德。”郭湘不屑地看她一眼，“刚才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哪来的陷害？” “主任，很简单，昨天除了那个脑炎患者，谁还用到‘甲硝唑’？”郭湘问。 “出了这事儿，我们已经盘点过，昨天药房的‘甲硝唑’就少了一瓶，没有其他医生用过。”叶主任说道。 “那用剩的瓶子还在吗？这东西应该不会乱扔吧？”郭湘又问道。 叶主任点头，“医疗垃圾不会乱丢，昨天的应该都收起来了。” “那就好办了，打电话报警，直接查注射瓶上的指纹，谁拿过一查就知道。”郭湘说道。 程娟心里一慌，“这是我们医院内部的事儿怎么能随便报警。” 叶主任也皱起眉头，“就算是找到了，那瓶子上也许还有别人的指纹。” “也不会有多少，最多有换药护士的，有清洁工的，如果有程娟的，那药就是她拿的，张婉没有碰过那药，肯定不会有张婉的！”郭湘看向张婉，“你没碰过那药吧？” “绝对没有！”张婉肯定说道，“那患者又不是韩老师的，我去碰那药干嘛？” “这不就简单了？就可以排除张婉的嫌疑了。”郭湘扬扬眉。 “你是在这儿危言耸听吧，什么指纹，根本不可能查到。”程娟有点慌了。 “那是你孤陋寡闻，公安自然有他们的办法，与其这样争论不休，不如报警交给公安来查，也就不用害怕谁陷害谁了！”郭湘冷笑。 “这是个办法！”韩医生也说道，“我们问心无愧，我们不怕查！” “程娟，那你说呢？”叶主任问程娟，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看她是不敢吧？”张婉冷嘲道。 “对了，叶主任您快点去把有关证据收好，否则被某些人销毁了那就糟了。”郭湘提醒一声，有意地看向程娟。 程娟气急败坏，“你怎么这么恶毒？陷害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陷害你？你脸多大，可真高看自己！”郭湘讥笑一声，“我只是要还张婉的清白罢了，如果不是你就不要心虚啊！” “叶主任，思路都给你了，可以查出真相了吧？”郭湘说道，牵起张婉的手，“走，不用管了，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张婉犹豫地看向叶主任，叶主任现在心里也有了底，挥挥手，“先去上班吧，我会查清楚，你们也别随便走，有事儿还要问你们！” 张婉挽起郭湘的手一起走出办公室，林芳走在她们身边。 “楚湘，想不到你这么有办法，那个恶毒的女人一下就没辄了。”张婉说道。 “是啊，真没想到她以前居然那么坏，你爱人小时候真的被她虐待过？”林芳也问道。 “对，我也没想到是她，其实以前我都没见过她，只听说过，今天她自己倒跳出来。你们不知道我爱人小时候经常被她打，后来面瘫了好多年都不能笑……”郭湘想想就觉得心疼。 “怪不得就她那种人所以会陷害张婉，我看就是她自己拿错药害怕事发，所以转嫁给别人……”林芳忿忿不平地说道。 “你没做过的，不用怕她！”郭湘说道。 “嗯！”张婉点头，挽着郭湘的手，“楚湘，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刚才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要是真的被诬陷成功，我这么多年书就白读了……”张婉说着眼圈都红了起来。 “你问心无愧，不用怕！”韩医生在一旁说道。 “嗯，谢谢韩老师。”张婉点头，也很感谢韩老师，在这时候还是很相信自己。 韩医生看见三个感情这么好挺羡慕的，“你们再聊会儿，我先回诊室了。” “谢谢韩老师。”三人齐声说道，有个善解人意的带教老师也是很幸福的。 看到韩老师走，三人找了一张边上的长椅坐下来。 “对了，那个程娟，怎么一听你是王楚湘就说她是你继母，之前却又不认识？”林芳好奇地问。 郭湘一想明白了，一定是陆小北在家里提过自己吧？以前的王楚湘和他是校友，后来成了他的嫂子，他应该在家里说过。 上次他还说从家里搬出来了，是和家里不和了吗？ 其实说起来陆小北的三观还是挺正的，要不是恰好是程娟的儿子，说不定他们能成为朋友。 第六百一十四章 莫名和谐 “因为我没见过她，她也没见过我。不过我和她儿子认识，我们以前是校友。”郭湘说道：“说起来，我还救过她儿子一命。” “那她还这样对你，真是不知好歹！”张婉撇嘴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啊？”林芳好奇地问。 “就是考上研究生的那个暑假，那时我们在导师那做实验，有一次去乡下抓狗，遇到车祸，车冲到水库里去了，她儿子正好也在那趟车上，是我和安泽瀚把他救上来的。”郭湘说道。 “原来是这样，那她还不知恩图报？”林芳摇头。 “那种人知道什么恩？”张婉哼一声。 “我也不需要他们报什么恩，离我们远一点就行。今天她还敢说是我继母，她也配？”郭湘提起来一肚子气，若是被振南知道她还想打自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不提她，你别生气，别把身体气坏了。”张婉看看郭湘的大肚子，“上去吧，耽误你那么多时间。” 郭湘点头站起身，“没事儿，我们姜老师挺好的，刚才下来的时候和她打过招呼了。你也回去吧，不是你的问题不用怕，叶主任应该会还你清白。” “嗯！”张婉和林芳都点头，各自回了自己的科室。 回到诊室，安泽瀚悄悄问，“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儿了，她是被冤枉的。”郭湘说道。 “我也听说了，出人命了这是大事儿，最后怎么处理的？”姜医生问。 “还没有确定，叶主任说还要查。不过不是张婉，应该是他们内科的护士长程娟拿错药了，想嫁祸给她。”郭湘说道。 “程娟啊？”姜医生嘴角撇了一下，“以前她丈夫陆医生在我们医院脑外科多好啊，要去什么私立医院，现在……” “您也知道？”郭湘好奇地问。 “当时他走的时候闹得沸沸扬扬的，说是去私立医院是这边三倍的工资，挺得意的，现在呢，什么也不是，白瞎了他多年的医术。”姜医生摇头。 “脑外科的陆医生？那不是……”安泽瀚看向郭湘。 郭湘点点头，就是他，又对安泽瀚摇摇头，“不提他，工作吧！” 安泽瀚不再问，他还是知道一点他们家的事儿，听说当年顾振南来京城看病陆医生都没认出自己的儿子，这样的父亲，啧……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孕妇，踉踉跄跄的，一手血，走到大家面前就倒了下去，“救我！” 所有人都吓一跳，“快，送手术室！”姜医生大叫。 安泽瀚也顾不上孕妇身上的血，抱起她就往手术室跑。 郭湘也急忙跟了上去。 进了手术室先是急救，“小安，先验一下血！”姜医生说道。 “哎！”安泽瀚应了一声忙抽血，知道应该是怕孕妇等会儿万一大出血要输血的情况。 “有没有家属跟来？”姜医生问。 “没有！”郭湘回答，她是跟在后面慢慢走过来的，没有看到有家属跟随。 “那等会儿要手术怎么办，谁签字？”姜医生皱起眉头。 这时孕妇渐渐清醒了过来，姜医生拍拍她的脸，“你叫什么名字，你丈夫呢？家人呢？有没有电话？” 孕妇睁开眼，虚弱地点了点头，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报了几个电话号码。 安泽瀚在边上记下来，“这么多？” 算了，可能是家里人，还有兄弟姐妹的，都通知一遍吧。 安泽瀚出去打电话，这边姜医生给孕妇好好检查了一遍，孩子臀位，不能顺产，要剖腹，必须有人签字。 “家属来了吗？”姜医生问。 “电话打了，可能过一会儿会到吧。”安泽瀚说道，不过刚才接电话的居然都是男人，其中应该有她的丈夫吧，自己也没多问，只说XXX要生孩子了，请家属过来医院一趟。 过了一会儿，姜医生说道：“王楚湘，你去看看家属来了没有。” “是！”郭湘点点头，走出手术室，竟看到四个男人站在外面抽烟，搞得走廊里乌烟瘴气的。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不能抽烟知道不知道？都把烟掐了！”郭湘吼了一句。 几人面面相觑，都把烟灭了，丢在地上。 乱丢垃圾，郭湘翻了个白眼，“吴美丽的家属呢，谁是吴美丽的家属？” “我们就是……”四个男人齐声回答。 “你们是？”郭湘一脸惊愕，“你们是家属怎么没带东西来？产妇马上就要生了，产妇的衣服呢？孩子的包布呢？尿片呢？什么都没有？” 几人面有愧色，屎一般沉默。 “行了，谁去买一下。”郭湘说道，拿起手上的手术通知单，“产妇的丈夫是哪个，来签个字，产妇要剖腹产。” 几个男人又是对视一眼，都不吭声。 “你们怎么回事儿？”郭湘惊讶，“谁是孩子爹不会自己不知道吧？” “我们真的不知道……” 郭湘目瞪口呆，“我们”是什么意思？这四个人都是那个吴美丽的男人？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握草，看这样子后宫很和谐啊，这女人好强…… “那你们……”郭湘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只好又走回手术室，男人不知道孩子是谁的，女人自己应该知道吧？ “签好字了？”姜医生问，一边已经开始手术，等不及了。 “没……”郭湘顿了一下，问那女人，“哪个是孩子的父亲？” 女人犹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反正四个男人总有一个是……” 郭湘好想再说一句握草！ “可是没人签字！”郭湘说道。 “什么？”产妇听到几个男人没签字顿时骂了起来，“特么的，当初在老娘身上使力的时候都叫得欢，现在要用上他们就个个就当缩头乌龟了？特么的……” “算了，随便叫谁签个字，反正有人负责就行。”姜医生脸色难看地说道。 她也被这个女人的骚操作惊呆了，还有这样的人？ 郭湘只好又走出去，“你们谁签个字吧，谁都行！” 几个男人犹豫了一下，其中一个男人上前签了字，几人重新坐下，其中一个人还上前发烟给其他三人，莫名的和谐。 郭湘好想吼一句，奥利给，再来三个就可以召唤神龙了！ 第六百一十五章 程娟登门 没过多久，手术做完，吴美丽剖腹产下一个男孩。 当孩子抱出来的时候四个男人都围了过来，看着孩子竟都有点欣喜。 “孩子像我，应该是我儿子。”其中一个男人说道。 “谁说像你，明明像我……” “像我！” 郭湘心中暗暗翻个白眼，这浮肿的小脸，哪里看得出像谁啊？ 看着四个男人，觉得自己的三观都被刷新了，这样也可以？ 这年代，四个男人都被收服的服服贴贴的，那女人什么魅力啊？ 把吴美丽推进病房，郭湘跟她交待了一些产后的注意事项。 几个男人已经讨论开了，说是儿子都生了，去检查一下到底是谁的，然后那个男人就跟吴美丽结婚算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其他人就断了吧。 郭湘忍不住好奇在那儿听了一会儿，原来这吴美丽是个寡妇，无奈人长得漂亮，就有那些吃腥的猫找上门。 吴美丽本来也是个水性子，男人来又都给钱给物，就和几人好上了。 几人也都知道其他人的存在，不过也不影响他们和女人好。 不过四人也没在一起过，今天也是第一次聚首。 吴美丽自己倒是蒙头大睡，什么事儿也不管。 郭湘哂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哇。 中午吃饭的时候碰到张婉和林芳，把这事儿当作笑话说给他们听。 “啊？怎么有这样的女人？”林芳一脸不认同，她是比较保守的。 张婉也很惊讶，“不过四个男人这么和谐，莫名有些羡慕是怎么回事儿？” 三个女人哈哈大笑起来。 一旁的安泽瀚一头黑线，他决定了，一定不要找学医的女孩子当对象，太可怕了！ 下午下班回去，还是安泽瀚开的车，比昨天稳当多了。 晚上吃完晚饭，郭湘洗了澡，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小Q冲着院门狂吠起来。 “这时候会是谁啊？”郭湘说道。 “我去看看！”张婶走过来。 开了门，竟看到陆元平和程娟两个人，张婶在顾希德家好几年，自然还是认得他们的。 “你们找顾老有事儿？”张婶客气地问，手把着门没有开大，她知道顾希德他们是不欢迎两人的，她不敢贸然让人进去。 “今天我们不是来找顾老的，是来找南南媳妇的。”陆元平说道。 “来找小郭？”张婶惊讶，“她怀着身孕，恐怕已经休息了。” “你骗谁呢？这才几点钟就休息？”程娟不高兴了，瞪了她一眼，“让开，别挡道，不就是个保姆吗？真拿自己当回事儿！” 张婶脸一沉，顾老地位高，她跟着他这么多年，哪个不是客气地叫她一声“张婶”，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 “对，我就是一个保姆，我可没权力给你们开门，你们等一下，我进去通报一声，没有主人家的允许，我可不敢让你们进来！”张婶冷笑一声说道。 “你……”程娟气得七窍生烟，一个保姆还敢给脸色？ “算了，这不是有求于人吗？你就收一下脾气。”陆元平拉了程娟一下，“你不求人家医院的工作你别想要了？” “我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要我们求她？她可是你的儿媳妇！”程娟翻了个白眼。 陆元平不吭声，南南根本不认自己这个爹，哪来的儿媳妇？ 张婶回到主屋叫郭湘，说陆元平和程娟来了。 “他们来干什么？”顾振南一听脸就冷了下来。 “应该是医院的事。”郭湘说道。 把医院发生的事跟顾振南说了一遍。 “她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承担，来这里干什么？”顾振南皱起眉头，郭湘的话都说出去了还能收回来不成？ “无事儿不登三宝殿，能干什么？让我不要做证人呗。”郭湘嗤笑一声。 “我去看一下，免得他们一直在门外闹等会儿影响姥爷休息。”郭湘说道。 “我和你一起去！”顾振南马上说道。 两人一起走到院门口，顾振南开了门，手撑在门边，冷眼看着二人。 “南南……”陆元平似乎有点不敢面对自己的儿子，他在家的时候没有好好对他，这么多年也没有养过他，可现在一有事儿就来找他，他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就是小南啊？都长这么大了？”程娟夸张地笑了起来，“以前还是那么小小的……” 郭湘翻了个白眼，她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她虐待，当时振南能长得又瘦又小吗？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就滚！”顾振南面无表情。 程娟笑着的脸一下就僵了，没想到以前那个怯弱的小子变得这么强硬了。 “这个……，我医院不是出了点事儿吗？你让你媳妇别出来作证了，就说今天是胡说的，就是和我们生气乱说的，我们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郭湘嗤笑一声，“真给自己脸上贴金。” “你说什么？再怎么说小南也是元平的儿子。”程娟装不下去了。 “我姓顾，不姓陆！”顾振南冷脸说道。 “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你自己拿错了药害了一条人命，后来还想陷害张婉，现在还想叫我翻供？你觉得可能吗？”郭湘冷笑。 “南南，我知道是你程阿姨不对，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的工作已经毁了，如果她也没人工作，那我们家……”陆元平还是开了口。 “那关我什么事儿？”顾振南还是面无表情。 陆元平一噎，说不出话来。 “怎么不关你事儿，你不帮我们就是不孝，你这个……” 没等她说完，郭湘大吼一声，“小Q，上！” 小Q狂吼着冲了上去，朝程娟的脚脖子处就咬了上去。 “啊——”程娟一声尖叫，手里提的东西也丢了，慌不择路地往外跑。 “你们！”陆元平也生气了，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放狗咬人？ “凭什么觉得我们会帮你？你们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顾振南毫不客气地说道。 陆元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小Q，回来！”郭湘叫了一句，小Q又屁颠颠地跑了回来，围着郭湘脚下又跳又叫，好像在求表扬。 “真乖！”郭湘摸了一下小Q的脑袋，“等会儿给你骨头吃。” 顾振南把门关上，“回去吧！”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