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九霄情梦》 第一章 雪霖 【吾曾经从天堂坠落。 也曾途经地狱。 在孤独中挣扎。 在烈火中涅槃。 在黑暗中行走千年。 我以为。 一切都会继续下去。 我将永远在黑暗中行走。 但我遇见了你。 是你让我涅磐重生。 自此以后,春去秋来,我们都不曾放开彼此的手】 题记 楔子 九华第一次见到雪魔是在浮屠宫,那是的她,还是浮屠圣女,受着四海一声尊者,而,千年未见 ,再见时。她却已入魔道。人称雪魔。 九华始终记得,那个女孩儿初承圣女之位时。眼中疏离而淡漠的神色。123。他总是在想,为何这个女孩儿年纪轻轻,他的眼神,为何,好像经历了万世沧桑。 他始终未曾弄清楚这究竟是为何?因为,那个人啊,总是,在他想要靠近的时候将他推开。: 正文 : 冰凌泽位于31重天的雪霖山,极寒的天气和高耸的山峰阻止了想窥视兵临泽的眼睛。 这个地方太过荒芜寒冷。连鸟兽似乎都绝迹。冬日飞雪掩藏人的足迹。 而山顶却是另外一蕃风貌。巨大的天池位于峰顶。 。碧水源远望去如同美人手中的宝石,熠熠生辉,而进了天泽,只见有蓝色的结界倒扣而下。挡住山外的风雪。泽水并未结冰。因为地势太高,云层似乎都被这笔挺的山峰刺开,落于眼底。 泽水四周开满了幽蓝色的冰凌花。茂林修竹鸟语花香。临近泽水一幢竹屋静静立着。偶尔有水汽弥漫而出。 泽水并未结冰,清澈的泽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一片悠远清静。 雪魔,城市往生海浮屠宫的圣女,千年前,她已入魔。此后,她杀了浮屠宫主,重创浮屠宫,而后隐世不出,谁也不会想到,她会来这极北苦寒之地,愣是千年未曾出世。 叮铃叮铃铃。阮止轻盈悦耳的铃声,忽然传来,只见竹楼之中,她从竹屋中走出,浅蓝色的长裙如一只翻飞的蝶,在她腰间,一只碧色的笛子,轻轻别着,很奇特的是,在笛管,一只小巧的玉莲花盛开着,坠下长长的两个风铃,风一过,便吹出空灵的声音。 浮世,她红唇轻启,声音如同在山谷飘过的清风,细细看去,那张脸美得有些不真实。她有一双妖娆的桃花眼,眼珠很亮很黑,可是她的眼神却如这山风寒雪,清冷的有些不像话 一千年了,整整一千年了,可是他的魂魄还没有集齐,再这样下去,她他是会等急了吧!” 她就是雪魔,一只入了魔的,妖。 她缓步走进冰凌花从,身姿卓越窈窕妩媚,谁能想到她曾经也是这众多花朵中的一个,世事难料,就像曾经的她,从来不会想终有一天她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浮世,再等等,再等等,还有一魂两魄,我就可以让你重新活过来了。”…。 她看了看波澜不兴的泽水眼中是无尽的伤痛和懊恼。她的师弟,已经在这阴冷的水底躺了一千多年了,这一千年,她不停歇的在九霄寻找找他的魂魄,终于等她找齐所有的魂魄浮世就可以醒来了,她躺在一地花海中。看着这碧色苍云,想起了五千年前师傅刚刚带回浮世的时候。 那是她三百岁的时候,连宇带回一个孩子,赐名浮世,那个孩子钟灵毓秀,小小年纪已初露峥嵘,天资比她有有有过之而无不及,虽说,他没有什么强大的后盾,没有什么丰功伟绩,天赋却超过他们几个师兄师弟,她特别疼爱他,因为他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再者她一直都觉得这个师弟很好。 她是五个弟子之中,最小的一个四个师兄又十分疼爱她,就连师父也偏袒她,后来浮世来了,分走了他她一半的疼爱,她一点也不生气,因为她很久之前就想要有一个弟弟了,浮世的天资很好,他们常常在一起讨论功课。123。一起下海捉鱼,上山打鸡,你差点儿就没有把浮屠给翻过来,只是这一切破灭的太快,师傅在闭关之中被魔人所杀,她被设计入魔,浮世,为了护她被打散魂魄,浮屠宫分崩离析,而她也成了杀师判教人人喊打的魔女, 这笔账我迟早要算的,她睁眼睛妖娆的桃花眼杀意凌然。这个世上有许多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哪怕为之付出生命。 她总是在梦里梦见他死的那一刻,辰天剑穿过他身体的那一刻他的的眼神,痛苦却又隐忍。 那一刻的画面,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脑海中闪现,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她。 使她夜不能寐,多少次梦回浮屠,醒来却如孤魂,无处藏身。 她只得起了身。 。拿了水壶浇了花,她着一件冰蓝色的长裙,踏过一地淡蓝色的花海,风姿绰约,飘飘欲仙。 冰凌泽地势较低,在山顶凹下一片泽水,如同美人手中的一块宝石,褶褶生辉。 这地方虽说易守难攻,但若被攻破,四面环山,腹背受敌,所以她在山四周设下结界和阵法,但此时,结界却被触动了, 雪魔心中恍惚,多少年了?这里都没人来打扰了,从她入魔后,便归隐冰凌,今日,又是谁?来杀她呢? 雪魔闪身,来到一座小雪山上,似乎,来的人不少?真是看得起我,她喃喃出声,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刺人的冷意。 却带着刺人的冷意。 双手合印,蓝色的灵力闪现,朦朦胧胧中,一支精致的玉笛在灵光之中闪现,未端一支翠色的莲花,连接着两条细细碎碎的铃铛,悦耳的声音有种耳目一新的味道。 雪魔纤长的手指压住笛孔。阮止空灵的笛声,飘飘渺渺,在她脚下,六棱角形的阵法一闪而逝,整座冰凌山罩上一层淡蓝色的结界,她入魔后,灵力修炼便一日千里。如今这种形势便只能将人斩在山外了。 而冰凌山外,九华领了一千天将讨伐冰凌泽,只见泽水发着湛蓝色的光泽,如同美人手中的一块宝石, 虽离得远,但这里一丝魔气都没有,还泛着袅袅仙气,并未有千年前,魔女大杀四方的样子。 九华一行人来到雪霖山脚时,雪依然在下。,他穿了一件浅葱色的大袍,高高竖起的发在寒风中飘摇,微微抬头看去。你值得山峰挺挺插入云霄,云层似乎都被她踩在脚底, “哎,这种穷山恶水居然还会做个妖魔,简直让他惊掉大牙。在青霄,每个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所居之地,哪个不是风水宝地依山傍海的,看着这恶劣的天气,他幽幽叹了口气, 本来他闭关千年才刚刚出关,天帝便让他来此除一个魔,天帝很少拉下脸来求他做事,这次他说了自己也不好不答应,你只好今日随意带了几百天兵,匆匆赶来此地。 。 第二章 幻境 众人停在天池之外,九华察觉到脚下一闪而逝的禁制。 “神尊,这里有禁制,您稍等,我们先将这禁制打碎。”一名穿着白色战甲的天兵,拱了拱手道。 “嗯,你去吧”!此战,他不想出太多力。天帝那个老混蛋没有给他报酬,这样,他可是不会尽力办事的。 九华正在闭目养神,这一瞬间,他感觉到危机,远处,有轻渺的笛声悠然传来。 “笛声?”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周围景物大变,入目便是无边无际的血色,无气,从四周的空地中喷薄而出,暗红色的天空,像是要滴出血来。 “幻境?这个幻境品阶很高啊,看来今日是遇见对手了!” 一片血色的天空。123。焦黑的大地,电闪雷鸣,魔气四溢,血红色的魔气呼啸凝结成一个个的怪物,那怪兽一个个头大如牛血色的瞳孔无一丝灵智, “今日倒是有意思了!”九华无视那穷怪兽闭上眼睛,寻找幻境的破绽。 一般的幻境都困不住他,他修炼的心法与众人不同,一般的幻境,它可以一眼看出破绽,只是这个幻境,花了他一课钟的时间。他从幻境中冲出,你便看见四周的天兵,一个个闭着眼躺在地上,神色狰狞。 他微微勾唇。 。“好手段。”如果这些人的神识被困在幻境之中,他们就醒不过来,若是在幻境中死了,那这辈子就化为阴魂了。 他饶有兴趣地向天池看去,却什么也看不见,如果他速度够快,这些人也是可以活下来的。 这十恶幻境是她已自身魔气炼制出来的,其中危机重重, 这多数天兵,毫无疑问都会折在此出。 雪魔有些疲惫的放下笛子,十恶幻境是群攻性的法术,法力越高越能发挥出它的威力,但也及其耗费灵力。想必能从中脱身的人必定法力高强。 现在她便静等能出来的人了。 这幻境针对的是个人心魔,他也帮不了什么忙,若战胜不了心魔。阮止他们便会死在十恶幻境中。不过也还有一个方法,就是杀了施法者,这样他们才会活下来。 但他又不是什么冤大头,被天帝威胁也就罢了,跑来这苦寒之地杀一个女魔头,这又算啥?所以他很心安理得的将一众天兵撂下了。 本来打算上山后,直接将结界打碎的,虽说这样有些粗鲁,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但他上山后,看着结界上开着的一人高的大洞,他就有些懵了,这是什么意思? 虽说他心中疑惑,到也没疑惑太久,这大洞在他进山之后便消失了。看来这人在专门等他。此人很狂啊,不过他自己,也很狂。 在看到冰凌泽的时候他是惊讶的,因为有一层结界,在山外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大圈雪山,清冷的简直人迹罕至,但进了结界后,却是两个极端。 碧蓝色的泽水清澈见底,泽水四周凌泽花开的如火如荼。鸟语花香,错落有致的竹屋坐落于泽水旁,还放着一支鱼竿。…。 看来她已自身灵力融化冰泽,才会有这样一番光景。 只见一座小雪山上霞光四溢,想来雪魔便在那里了。 九华捏了个御风咒,落在她身后,只见她跪坐在雪地里,冰蓝色的长裙绣满了花纹流淌着墨色的发,一支凌霄花枝杈在发中,一个背影便可颠倒众生。 “这个背影,他微微蹙眉,他回头分明的侧颜晃花他的眼。 洛澜尊者,别来无恙。雪魔清冷的声音响起,未等他答话,又说到:是天灵子撺掇天帝,才让你来的? 千年前,雪魔还是浮屠宫的圣女,那是的她,法力已超过同辈很多,追求她的仙君从冰凌泽可以排到浮屠宫,但自从她入魔后,便大杀四方,成了人人唾弃的魔女,但她从不后悔。 洛澜尊者,呵呵呵,我避世千年,没想到今日,居然有上门的祸患,1000年了,怎么?天灵子,还在浮屠宫?她的笑声清冷清脆,仿佛带着,,冰凌泽的凛冽寒气扑面而来。 “你”九华心中大惊。123。怎么会? “怎么神尊今日前来是为了铲除我这个妖魔?雪魔的声音比飞雪更冷,真是可笑,亏我还心存侥幸。 “天灵是在浮屠宫,可是你为什么?九华话还未说完,便被雪魔打断了 哈,他日子过得倒是滋润,等下了黄泉的那些师兄师弟们,又有谁能够记起他们. 罢了,纠结这些也没有什么用,你今日来,想必,便是为了杀我吧。 雪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如同穿越亘古而来,带着荒古的戾气,但她的面容就连九天玄女在她面前也黯然失色。纤长的睫毛如同蝶翼附在眼睑上,掩住她眼珠一闪而逝的血光。 九华刚要答话却被她打断。 “这些并不重要,既然来了,那必然要分出胜负,”她转过头,缓缓起身,翠色的笛子在她指尖转动。 。 “今日一战隔了太久,而有些事,唯有一战才有余地。 她起身像一只轻盈的蝶,又如同一片落叶,飘向蔚蓝的泽水,那水触碰到她的脚尖,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冰,不过几息时间,偌大的天池变冷的,如同寒冬。。 来吧,打败我。,或者,杀了我,她轻轻抚了抚广袖,声音冰冷的毫无感情。 九华面色惊容不散,它落在她面前,浅棕色的大炮,轻然而落,“你何必如此,我不是。” “是不是不重要”雪魔眼中笑意一闪而逝,她将笛子插入腰间,缓缓抬手做了一优雅的起手式。 这支舞是我入魔时顿悟的,从未轻易跳出,你若能活下来,我便放你走。 未等九华回答,她便以翩翩起舞,冰蓝色的裙角飞扬,霎时,天地变色,晴朗的天空布满彤云,飘然落雪,整个冰凌山现出巨大的阵法,雪成了她的武器,九华看着满天飞雪。阮止和她飞扬的长发。心中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有出神太久,因为漫天风雪化为凌厉的风,向他射过来。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凌厉的雪光洞穿。 他双手合印,金色的灵力现在他周边,外面是狂风骤雪,但那跳舞的身姿却毫不受影响,脚下的阵法时隐实现,广袖轻舞间,便叫天地失色。雪越下越大,金色的罩子越来越小。 终于,在雪瓣的侵蚀下,啪的一声金色的磷粉。 雪魔舞的越来越快,周身是化不开的冰雪,身上的裙子随风而舞,仿佛要乘风而去。腰间的玉笛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在漫天风雪中愈见灵动。 冰凌山上空,乌云密布,雷云闪电,狂风暴雨却未曾落下,只是被强大的灵力隔在上空。 远处的雪山,乌云的深处映着浅浅的血色。映衬着雪魔冰蓝色的裙角。 她忘情的舞动着,一投足一抬脚,都带起一阵飘飞的雪花。很快,整个冰林泽已经弥漫盖上一层很厚的雪。 她舞一曲惊鸿,衣袂飘飞,周围是化不开的冰雪。 九华双手捏动法印,金色的灵力将整个冰凌则镀上一层金光,却丝毫没有温暖的感觉。 这场较量,出乎他的意料。。 第三章 魔舞 九华身上的袍子都被风雪割破了几道口子。只见风雪似乎慢了下来,几乎静止,雪化为一滴滴的水。在蓝色灵力的照耀下闪着璀璨的光芒,而后水珠凝结成一把把冰锥,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仓促中一根冰棱划过他的脸颊,带起一抔血迹。明明一支舞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但九华此刻却觉得度日如年。 雪魔在泽水上起舞,乌黑的天空电闪雷鸣,巨大的訇鸣声不绝于耳,腰间别着的笛子发出空灵的响声,在狂风怒号间透着今人发麻的诡异感。 一阵攻击落在九华身上,一阵轰鸣响起,冰凌泽上燃起蓝金色的火焰,半响过后,冰凌泽上闪着微弱的两团蓝金色的火焰。 在她脚步轻移间。123。蓝色光影忽明忽暗,她在大雪中起舞,广袖轻扬间带起大片的风雪,而后,她脚步一顿 天地似乎安静了起来,雪也停在空中一动不动。而后,她挥手,万千风雪,如同利剑,向九华射去带起一片肃杀。 面前的这个人是九霄,仅剩的一位神尊,他年少成名战功赫赫自己必须竭尽全力出手,如果留守是不可能击败他的。 九华看见雪魔的第一眼心变乱了起来。 。眼前这个人和他记忆中的浮屠圣女相差太远,只是她心中有怨,那他陪她。 九华双手结印,华光大放迎向风雪,轰的一声九华看相雪魔,她在雪中起舞,轻盈的铃声,细细碎碎的传来,在怒吼的风雪中,妖娆儿冷艳 风雪凝结而成的冰晶呼啸而来,似乎天地变色的一击,她的修为又增长了许多,九华身上你漫出华色符文在他眼前化为一个霸气的破字,他双手向前推迎向呼啸而来的冰晶,两者相撞未曾发出响声,只是互相交融吞噬。 雪魔挥起广袖,灵力喷薄而出击在上方,只听砰的一声幽蓝色的结界被炸开,华光和幽蓝色的灵力向山外冲去。阮止只见雪魔放下手,周生风雪化为利剑射去,他单膝跪地向上翻身躲避,只是一个没注意一柄剑刺破了他的胳膊。浅色的袍子一下子用染出血迹,眼看另一柄剑要刺入他的胸口,雪魔微微眯了眯眼睛,轻轻挥手,你利剑化为一片雪花,轻柔的落向九华的胸口,而后化为一滴水。 而九华单膝跪在结了冰的泽水上,浅葱色的衣衫,沾染着斑斑点点的血迹,连左手的半个袖子都被削去了。 本来他今日并未穿铠甲,一身袍子看是很好看,但并不能挡住别人的攻势。所以他现在就倒霉了。 你跟厉害,雪魔转身,脸色苍白,有种病态的美。三千杀阵,也是群攻性阵法。所有力量集中攻击一人,虽说威力很大,杀伤力也很大,但施法之人消耗最大。若没在阵法消失之前杀死对方,那施法者便不再有能力启动阵法。 半斤对八两,谁也耐何不了谁。…。 好了,既然你没死,那就滚吧,雪魔心中憋了口气,没想到,避世后的第一战居然没有打赢。这让她心中很是不爽。 避世的千年间,从她隐退冰凌泽,未出过手。今日一战,让她消耗很大。 虽说她心中估计想找一个人聊聊天,但显然这个人并不合适。 九华,天界的第一战神。5万年前,魔族其乱,天界的第一高手风旭联合九华,击败了魔族的魔皇长夕, 只是后来,风冕陨落,长夕退回魔族,生死不知。现今活在世上的,只有九华一人。 九华起身,“为什么要这么做,浮生,”他望着雪魔离去的背影喊道。 雪魔停下脚步,轻轻的笑了下,如何做?杀了连宇,毁了浮屠宫?” “什么?”他刚刚出关,听到这样的话,不禁有些发闷。 “呵,你也不信。雪魔笑的讽刺,向水边走去。 “浮生,等等你。”九华起身追了上去。123。挡在她身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了”? 浮生抬头,看向他的眼睛,那双眼睛如同星空中的碎星,深邃清澈,什么复杂的神情,都有,但是却独独没有心虚。 【吾曾经经过的地狱。 曼珠沙华是否还在开放? 弱水河畔,奈何桥头。 你是否还记得裙裾潋滟。】 题记 她心中轻叹,敛下眉目,“你原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很好,很好。她越过九华,长发带一片清香,“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儿,带那么多人,来杀我? 九华转身“我刚刚出关,什么都没来得及打听,天帝便派我来这儿了,还有,你现在是怎么回事啊? 她身上的气息浑厚无比。 。却夹杂着血腥的魔气,“是入魔了吗? “呵,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不过是堕魔了而已,怎么,洛澜神尊,是否还要为民除害啊。浮生勾唇笑的妖娆看得出来,她并不高兴。 九华沉默了半响,才缓缓道,“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本来他入关之前,就算到浮屠宫将有一劫,所以还特意叮嘱连宇,一旦出了事情就立即将他唤醒,可是现在看来他并没有。 浮生收起笑容,半响,她才扯出一抹笑,“有什么好对不起的,该说这句话的人是我才对。 她虽什么都没说,但从神情中他也可以知道浮屠宫是出了大事了。 九华坐到她旁边“你什么都不说,我怎能知晓发生了何事。”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温柔。是什么,让从前那样张扬耀眼的女孩子变成这般阴沉冷戾,他曾经暗暗发誓,要护她周全。阮止可今日终于是食言了。 “没什么好说的,你该回去了”,浮生理了理衣袖,“我现在为世人所不容,你有我走的近了,没什么好处。 “浮生,你要我怎么说才好,反正我现在是不回去了,”说着还偏过头。一幅无奈的样子。天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还这么幼稚。 浮生抬眼,一动不动的看着九华,这个人,1000年前闭关的时候,他很快就会回来。可她等了好久,他都没回来。浮屠出世的时候,她和浮世浴血奋战,等了他很久。他也没来。那一刻,她的心缓缓下沉,有多痛有多痛。他从来都不知道! 如果当初他在的话,会变成这般光景。如今,他带了一群人,什么都不问,就来杀她,更在她的意料之外。 “怎,怎么了?”九华看着浮生。她的眼睛,如同一汪湖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她眼角滑落。如同下了一场雨。 可他不知为何,难不成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害得她流泪。“别哭啦。”九华抬起衣袖,笨拙的给浮生擦了擦眼睛。在这个人面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九华神尊,如一个楞头青一样的拘谨而笨拙。 。 第四章 天灵 她抹了抹眼睛,长如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你不该回来的,也不该淌这趟浑水,天帝被下面的人愚弄,什么事情也不管早晚要出事。”可一旦出事,天帝必定会马上求助于你,到时候,抽身就难了。” 九华浅浅一笑才道:“浮生是在担心我,可是你忘了,我想做的事,没人拦得了。他说有什么野心也是他的,”。他作为九霄仅剩的一位神祗,战力强悍,更是一呼百应,何人敢威胁他? “对了,连宇他…… “他死了。”浮生冷冷开口,他的仇,是兄弟们的仇,我会亲自去报,不会让任何一个罪魁祸首,遗漏的。”她心中总是有太多的愧疚。123。对连宇的。对浮世的。这千年来支撑的走下去的,是仇恨,也是悔恨。不报此仇。他她寝食难安。 听了这话,九华心中一惊。他年少成名,连与他交往甚厚,如今却是连最后一面都未见上。再者,连宇买浮屠宫宫主,封号神祗,乃一方巨擘,轻易的陨落,看来那一战实在艰险啊。 浮屠宫位于枉生海旁,依山傍水,乃一方宝地,千年前,浮屠宫剧变,连宇神尊陨落,浮屠圣女入魔,大杀四方,险些毁了浮屠宫,而连雨的大弟子。 。天灵。在危难关头,挡下浮生,之后,浮屠圣女下落不明,天灵,执掌浮屠宫,成一宫之主,此时的浮屠宫略显颓势,没有连宇神尊在世时的强势繁盛。 正殿,一名男子端坐在主座上,双眼紧闭。半响,他才道。“:小师妹找到了?” “回主上,已经找到了。”此人一身黑袍。隐在一团雾气中,叫人看不分明。若是不说话,谁也不会察觉这儿有个人。 男子轻轻一笑,给人一种温暖和煦的感觉,此人正是天灵,“九离他不会动浮生的,这步棋,已经废了。 虽说清青霄对魔道中人颇为怨恨。可九华是什么人?他现在是九小霄仅剩的神尊。阮止身份尊贵不说,战力也无人可敌,再说他与浮生相识万年不可能会对她动手,和他要护着,也很难有人动得了她。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黑袍人开口。计划已经搁置很久了,如果还要动手。必须再行合计了。 等等吧,再等等,小师妹。那肯定会回来的天麟眼中是肯定的目光。他太了解浮生,那个女孩子。从以前的不谙世事,到如今心狠手辣。她看着他的心智慢慢完善,喜怒哀乐,他全知晓,所以从一开始,他就赢了,不是吗? 如果一个人了解另一个人的一切,那对于另一个男人来说,是没有任何秘密的。就是因为这样,当年,浮屠宫剧变的时候,他才能制住她,既然能制住他,自然也能治住他第二次,这一点。他还是有些信心的。 “只是你不必插手,派人盯着她就是了。反正,等了这么多年,再等等,我还是等的起的。…。 是,那属下现在就去办,黑袍人弯了弯腰。从大殿中退出。 天灵睁眼,那双眼睛,很黑,盯着久了,就有种,让人,目眩的感觉。“小师妹,逃得再远,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时间还长,我们慢慢耗。 雪霖山,冰凌泽,碧色则是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最终繁盛的花海树木显得有些颓废。寒气慢慢上涌,唯有浮生九华周围一圈,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吸收了灵气,冰凌花似乎该开的更加鲜亮。 “九华,我托你一件事,无浮生默了半晌才道。 九华抬眼,有些莫名其妙。浮生很少托别人做事。只有对连宇,似乎才心安理得。 “什么事儿?” 浮生轻叹,“浮世的魂魄被打散了。这些年,我一直在九霄四处寻找他的魂魄。还差一魂两魄。就可以唤醒他了。你出去之后,帮我四处留意留意。” “死了。浮世那个孩子,天资聪颖。我记得没那些年。123。他的功力颇也为不错。怎么就? “你不说,我都忘了,他已经在这冰冷的河水里躺了千年,否则,不是他,死的就是我。”她伸出双手结印。幽蓝色灵力席卷,扬起大片的风雪,泽水在力的作用下快速消融。似乎又从寒冬回归到夏天。 “你放心吧,我会留意的。九华站在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如果让他在这世间轮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找魂虽说太过费精力。“这事你不必管,包在我身上。” “谢谢你。九华 “傻瓜,谢什么?”九华抚了抚她的发,心中微叹。 这1000年,她或许过得很苦吧,既要寻找浮世的魂,又要躲避天兵的搜查。知道受了多少苦难。 。才走到这一步。 “不必这样看着我,我也没你想的那么苦。”他瞥了一眼,九华,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和迟缓 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都发生了,命中注定的劫数,神也逃不过,她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没能护住自己在乎的人。 身为浮屠圣女,她高高在上,俯瞰众人。即使再苦再难,也不能磨灭她的傲骨。 “九霄之中唯有青霄稍稍安定一些,但这样的安定,去不了太长时间,你该做好心理准备了。” “青霄位于神界,其他九几霄分别位于五界,长期以来,也是战乱不断,唯有魔界分为三派,长期相互制衡,战乱少了些,可尔与我诈更胜青霄” “没事的,大不了咱们夏季去繁城,不管这些琐事。” “哪有这么容易啊。”浮生咕哝道。 “嗯。阮止什么?” “没什么,”浮生摇头。 “我最近都没出去过,可我能感觉到,形势越来越紧了,大战将起,乱世将至,我们的九华神子尊该出世了。”浮生狡黠的看了看他。“怎么了?” 九华叹了一口气,才道:“我宁愿这辈子不做这个尊位,或许也不会这般受制肘了。” “算了吧,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事儿,身居高位,万人尊崇,相应的便少些自由,算来算去还是划算的。” 九华嬉笑道:“这种事儿怎么能用划不划算来说。” “怎么不能,我觉着能。” 九华笑了笑,才道,:“浮生,和我回去吧。 她一个人在这清冷的山上居住,看着他就心疼。 “回去?”浮生问道:“可是,回去看什么呢?故人已逝,再去,不过是徒增伤感罢了。那个地方,她会去,但,至少不是现在。 “可,那也好过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九华,你可能不知道,天灵,他在等我。”浮生眯了眯眼道。 “什么意思?等她?等她回去干什么?”九华皱眉,不太理解她的话。。 第五章 浮屠 “这样跟你说吧,师傅的死,浮世的死。这发生的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如果我回去,肯定不会活着回来。浮生咬了咬唇,有些烦躁。 “他作为连宇的大弟子,一向温雅稳重,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浮生道:“何止是你,是我们大家都看走眼了。他杀了师傅,害死浮世,这笔帐早晚跟他算。” 九华看着杀气腾腾的浮生,微微叹了一口气。当年,浮生是连宇坐下五个弟子中天赋最高,年龄最小的一个。四个师兄对她甚是疼爱。其中天灵为人稳重,更像一个兄长。所以浮生一有什么事情就会去求助他。可如今,双方走到这一步,她心中的悲伤胜过任何人。 “你竟然不回浮屠。123。那跟我回飞流仙境吧。”九华折中了一下道。 飞流仙境?浮生眯了眯眼。想起一桩旧事。“你那个什么表妹还在吗?” 九华炸了眨眼,“我怎么知道”?我一出关就来这儿了,再说,你也不用在意她,我想养她在飞流,只是受她父母所托,权当养一个闲人了。” “闲人?”浮生一脸鄙夷。“你当她是闲人,可她当自己是主人。 他她想起这事儿就来气,当年他她去飞流看九华的时候,那个女人自称九华的表妹。 。以主人身份自居,看着他她心中气愤,后来又因为使了苦肉计,被她揍了一顿,这辈子去飞流总是有些阴影的。 “别管她,大不了我让她走。”九华劝她 “走?”浮生想笑。“她在飞流住了万年,我一来,你就让她走。那我成什么人啦。说完还翻了个白眼儿。真搞不懂,他什么时候突然变笨了。 再者,那个女人两面三刀,她看着就讨厌。 “浮生,去啦”。九华戳了戳她。 “不去。” “去啦。” “不去。” “唉,我都说了我不要去了,你烦不烦啊?浮生打掉他的手。 “浮生。阮止你……九华脸色沉了下来。她眼底突然沁出浓郁的血色。带着阴厉的煞气。 只见浮生周身绕着血红色的煞气,,因为刚才那一战,她体内的灵力消耗太大,无法压制住体内的魔气。没想到她一个疏忽竟让魔气冲了出来! “浮生,你怎么了?”九华搂住她倒下的身子,心中忽然泛出深沉的惶恐,好像很多年前这个人挡在他身前,浑身是血的模样。撞击着他的心。 浮生伸手抓住他的衣襟,缓缓坐下,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噗,她口中吐出一口血,溅在九华的侧脸上。 “浮生,浮生,九华没发觉,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不可以再一次失去她,怎么可以,再一次? 他执起浮生修长的手指,想给她渡一些灵气。可灵力一过去便被一股颇杂的力量剿灭,引起灵力的混乱,九华不敢再渡灵力,只是有些手足无措的搂着浮生。…。 浮生静静躺在他怀中,身上缭绕着淡淡的血色,细细的柳眉微微蹙起,惹人恋爱。 “这股魔气,是怎么回事?”九华看着浮生周身淡淡的血色喃喃出声。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额头,轻轻贴的浮生额头上 下一瞬间,他来到了浮生的识海。 血红色的煞气笼罩着整个识海。识海中央,有圣洁的光芒忽明忽灭。九华静静观望了一会儿。“这个气息,应该是浮屠印吧。” 想当年。他想连宇讨了多次,想观这浮屠印,可他都以这样或那样借口插过去,然后转眼就赠给了浮生。“这个人,真是。” 传言,浮屠印是浮屠宫的镇宫之宝。上古神器。123。拥有毁天灭地之威力。只是怎么看怎么不像。圣洁的好似天山雪莲,无一丝煞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件大杀器。那个老家伙,看来临死前,是做了些准备的呀! 九华晃神之间,眼前闪过一截冰蓝色的裙角。浮生一身宽大的法袍,领口有些开,露出精致的锁骨长发及膝,美的惊心动魄。一阵蓝光闪过,九华的神识被排出了识海。 “看来是没什么事了。有浮屠印在。她不会受到伤害。只是会多受一些痛苦而已。”他拥紧了怀中的女子。鼻尖尽是天地雪色间的一抹清香。一如既往的令人心中安稳。 他就这样在浮生身旁。 。怔怔出神,什么时候?他有些心疼这个女孩子,是五万年前她初承浮屠圣女时,脸上出尘脱俗的笑容,还是一千年前她入魔时眼中悲愤的泪。 哎!他叹了口气。当初就不该答应天帝来讨伐雪魔,现在好了,无法向天帝交差弄成这样上不上下不下的局面,只能乖他自己。撞上人家了呢? 盯了她太久,眼睛有些酸涩,九华眨了眨眼,望向碧蓝的苍穹,微弱的光芒从山上探出。不知不觉他竟盯了浮生一晚上。 浮生动了动。阮止被搂在怀中,她一点儿也不冷。这个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让他想起千年前繁城时的时光。 九华感觉到她的动作。“你醒啦。”那双眼睛,如天际细碎的星子,有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 浮生眯了眯眼“好了,快扶起我起来吧。 九华小心的将她扶起。他将石凳上的酒壶提起放在一旁。“把手拿来,我把把脉。 浮生无奈的笑。或许是感觉到自己刚才吓着他了,所以他乖乖的伸出手。 九华伸手探了探,眉头紧锁“方才与你交手,我观你体内似乎有四股力量,这是怎么回事?”九华皱了皱眉问道。 “四股?可是为何我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浮生将手放在胸口,有些疑问地说。 按理说,连宇传给她的神力,她自身的妖力和入魔后的煞气。“可能这气是浮屠印吧。毕竟,浮屠印让她体内的几股能量达到一种诡异的平衡。…。 我没有感应错,就是三股,但是这股力量似乎和你,完全融合在了一起,而且这股力量,好像有些熟悉?九华抚了抚下巴。 没关系的,我感觉不到体内有任何不适,也许是浮屠印和魔气相互冲突诞生出来的力量吧。浮生放下手,“对了,你从天界回来,可曾见过天灵子?” 九华看了看她,道:“我见过他,他的气息很奇怪,有些邪气但当你认真去感受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我也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这个家伙,当初偷习了浮屠宫的禁术现在的实力,怕是很可怕了”浮生眼中杀意一闪而过。 “嗯,他的气息确实很奇怪,如果是禁术的作用,那种气息,也无可厚非。”九华点了点头。 “你就跟我说说一千年之前的那件事吧,反正说几句话又不会掉几块肉。”九华站到她身旁,缓缓说道。 “你真的要我说?”浮生笑容有些微的诡异。 “罢了,说就说,一些陈年旧事你不要嫌烦才好。”浮生敛下眉目。阳光在她眉间投下一片阴影。刚才还如同天人的女子一瞬间就变得阴沉起来,她微微敛下眉目,长睫掩住眼中的悲伤。。 第六章 梦回 当时的浮图宫弟子上百,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辈成就最高者要数浮世。 “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法力高强按理说,不可能那么,容易被杀死才对。”九华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杯沿。问道。 “是我害了他,如果当初,他未曾直接于天灵子对上,可能现在就不会死了,”浮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仿佛沉浸在某种悲伤除无法自拔。 “天灵子。他为了强大的力量,杀了师傅杀了浮世,我到现在还记得,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练习了邪术,当初师傅只以为天灵子是因为太过于重名利,所以才会那般的喜欢和浮世比较。但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天灵子竟会杀了师傅。他是我们。123。备受敬重的大师兄”。 是师傅的第一位弟子,没有人会想到,他会一整个浮屠宫的弟子为代价,凝成血阵杀了师傅。浮生微微闭上双眼,仿佛眼前是千年前被血光笼罩着的浮屠,血腥味似乎近在眼前。 看来当初那一战,打的甚是惨烈啊。 浮生颔首,“那一战,确实是很惨烈,但天灵子也没有讨到好处,他被我打到重伤,落荒而逃。不过可惜的是他当时跑得快,不然的话,我定要他血溅浮屠。” “看来连宇也是有所准备。 。否则当初,浮屠印,定然会被天灵子带走吧。”九华道 “嗯,师傅确实有所准备,但天灵子,他为了这件事谋划了很久,若非当时浮屠印强行压制我体内魔气,恐怕当时,真正屠杀同门的人,就是我了。”浮生叹了口气,“也算我没用,若是当时稍稍谨慎一些也不会中了他的计了”。 “这不怪你,”九华拍了拍她的手他是你们的师兄你心中没有防备也很正常。” “他是师父的首席弟子,师父往事待他如何,所有人都清楚,但他还是杀了师傅,此仇必报,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浮生手指收紧,骨骼间发出清脆的响声。… “好啦这件事以后再说吧!”九华挡住她的手。“天灵子习了禁书。阮止短时间之内你不会是他的对手。” “我知道,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来日方长嘛,我用的是时间和他慢慢耗。”浮生睨了他一眼:“倒是你,闭关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期间出来看看我。” “呃,我这不是,嗯什么都不知道嘛!”九华尴尬的抚了抚额头 “呵呵,你到好,什么都没有打听清楚,便杀了上来。”浮生笑意飘渺。九华更觉拘谨,心中更是恨死了天帝和天灵子。 “你再说说这些年的事吧!”九华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 浮生勾了勾唇角,在地上跪坐下来。修长的手指划起绚烂的印法。九华在她面前盘膝坐下。浅葱色的袍子飘逸风流。 入梦吧!她的声音有种惑人心魄的妖娆。指尖轻点,在九华眉间一点,蓝色光芒闪现。卦印一闪而逝。…。 九华只觉得神识:昏昏沉沉,睁开眼睛是,是仙山浮屠宫。 神族的浮屠宫,坐落于32重天的往生海旁边。浮屠宫,是神族之人,梦寐以求的武学圣地。许多人争破了头都想进入其中。 但浮屠宫收弟子的门槛太高,许多人穷尽一生都未曾见过浮屠宫主一面。 但最近听说浮屠宫主收了一位徒弟,本体是一朵冰凌花。 只是,那个女孩子从来不曾浮屠宫出来,很少有人见过她的真面目。 【吾为谁成魔? 弱水河畔的彼岸花。 开得潋滟。 我终究还是堕入这深渊。】 题记 浮屠宫是习武圣地,这个地方有许多神域而来的天才,只因它是一代尊神连宇一手创建,这位尊神与万年前的风眠神皇是一代人,只是风眠神皇万年前因与魔尊长夕一战而陨落。尊神只剩当年少年成名的九华尊神和这位连宇尊神,在神域地位不可谓不高。 而成。123。其他人呢,概率小的可以忽略。 只是没想到,这么小的概率被人撞上了,还是个女孩子,这让挣破头们心中不平,于是有了这么一番景象,浮屠宫大殿外,许多人头攒动,想要看看这踩了狗屎运的小姑娘。 “连宇啊,连宇,万年铁树开花了呀!居然收了弟子,老实说,我真心也有些好奇,什么样的孩子能让你看中。”大殿之中坐了几位人,首位上的男子一身流云般的白袍,清俊的脸上笑意十足。这位便是神域鼎鼎大名的尊神连宇。 “连天掌门说笑了,只是觉得那孩子根骨奇佳,才动了惜才之心罢了,”连宇摆了摆手,笑道。 “哈哈哈哈哈,你总这么说,我家小兔崽子叫你教一下都推脱的不成样子,现在又说什么根骨奇佳!”连天掌门大笑着说。能跟尊神这么说话。 。此人地位必然不低。 几人说话间笑语融融,即便有些人心中不满,谁又敢说出来呢? “对了,连宇神尊,我家景小子未曾给你添麻烦吧!”神镜宗掌门一把白胡子,仙风道骨的样子。摸了摸一把白胡子,他说的正是连宇的第三位弟子:景逸。神镜宗的少主 “没有,连宇笑的温文尔雅,景逸他性子沉稳,未曾给我惹什么事况且,不是还有天灵在吗?” “也是!天灵他身为你的首席弟子,可是将他的师弟们管的够严实的。”白胡子慈祥一笑。 “九华为何不说话?”连宇望向随意做在桌旁饮茶的少年。 众人向他看去,那人浅葱色宽衣大袍,长发被银色发冠高束,飞眉入鬓,一双深遂如碎星的眼,从九天而来,眼瞳深处,却是疏离淡漠,是人间晨露,清冷月华。高挺的鼻,唇色有些淡,却凭填高贵。 即便什么都不做。阮止这个人也是众人恭维的对象。可谁不知,洛澜神尊少年成名,战力通天,最厌恶这些面子工程,是以,谁也不敢搭话 “没事,只是不习惯这样的场合罢了!”九华放下茶杯,起身。“我出去透口气。”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少年虽说年轻,可却年少成名,与万年前的风眠神尊一同杀了魔尊长夕,即便是连宇也不会轻视与他。在座的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谁敢与这样一个人来玩笑呢? 哎!哎!哎!”兰亭做在大殿台阶上,双手捧着下巴,长相极为清绝,淡色的瞳孔疏离淡雅,可这副不正经的样子,深深将这份清绝给压了下去。他叹着气。“哎,你说,师傅他老人家收了小师妹这就算了,怎么连我们这些师兄都不让知道啊!” “好了,师父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在这捣乱不怕你爹扒你皮啊!”连宇的三徒弟靠在一旁的石柱上。悠悠的说道。他身姿欣长,淡蓝色衣袍猎猎,腰间白色玉坠束腰,活脱脱一枝挺拔向上的小白杨。 兰亭忽的站起,“你总是拿我爹压我,难道你就不好奇吗?”他这个三师兄呀,看着性子沉稳,其实坏的骨子里了。捉弄人都让被捉弄的人不知不觉。。 第七章 师妹 “老四,你有什么好奇的?”不如师兄我来给你解解惑!”有些沉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大师兄,你怎么来啦?”景逸看了眼天灵,眼角微微抽了抽。大师兄待他们比师傅都严厉,他们这些师弟们都很怕他的。 “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闯祸,今日各派掌门齐聚浮屠。若是闹出什么乱子,倒是不好。”天灵睨了一眼兰亭。“你今日,来到这里又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啊,你若是今日再惹出什么乱子,小心我收拾你。” 呵呵,兰亭嫣然一笑,有些狗腿的扒住天灵的衣袖,“师兄,我哪敢惹什么货呀!我就是听说师傅收了个小徒弟,还是个小师妹。我心中好奇就过来看看嘛!” “有什么好看的。123。到时候师傅会将她带来,到时就知道她是怎样一个人了,好了现在都回去吧!”他挥挥衣袖,要赶人了。 哦,兰亭点头,拉了景逸就跑了,好像后面有鬼在追,他是不怕鬼,但大师兄比鬼更可怕。 “哎!这一小子什么时候可以正经一些”。天灵摇头,有些无奈。 “喂,你慢点儿,要死啊!”景逸甩开他拉着的袖子。抚了抚上面的折痕。 “有什么呀!我赔你。”兰亭大手一挥。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赔?你赔得起吗?听说你的零花钱因为闯祸被大师兄给扣了。 。再赔,你连裤衩都没得穿。”景逸笑的有些猥琐。 看吧,他就说,三师兄气死人不偿命。不过,这么多年,他都习惯了。兰亭一笑而过,“这不重要,你看师傅和大师兄藏的这么紧,我真好奇啊!” “你好奇去吧,我可没那么多你小心思,如果你想去探探,那便去吧,小心,再被大师兄扒了你的皮,”景逸整了整衣袍。“好了,我先练功去了。”说完便悠悠的走了。 “哼,你不去那我自己去,”兰亭搓了搓下巴。阮止就这么办。 他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看样子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九华出了大殿,一路避着人走,浮屠宫虽说不大,但也不小,他一路选了幽辟的小路走,只是在一道屏障前停了下来。 透明的结界忽明忽现。如一个水泡一般轻盈剔透。可他知晓。这个结界一般人是根本闯不进去的。 他闭上眼,周身金色光芒闪现,“这是……连宇那老头设的结界,但,这里会是谁呢?” “算了,反正没什么事儿,进去瞧瞧。”九华凝起灵力,从屏障中穿了过去。 入目是截然不同的一方天地。 亭台楼阁,珠连华栋。溪水潺潺,宫灯朦胧。 四角飞亭中间围着不大不小的青石板圆台,还有个占了三分之一地方的鱼池。 只是,他感到有些冷,他已是神身,现在居然会感到冷,“有意思,”九华沉静了许久的心微微泛起波澜,过去看看。…。 九华身影渐渐消失,在七拐八拐后,他停了下来。在一处水池旁边看见一个人。他一身宽大的白色法袍,衣摆绣着蓝色图腾,盘膝而坐,及膝的长发随意披下,在阳光下反射着黝黑的光芒。 他睫毛在眼敛投下一片青影,唇如一片飘落的樱花。眼窝有些深,却凭添深邃。 修长的双手在胸前摆着玄奥的印法。长如修竹的一双手。不知战力如何。 九华站在一处栏杆旁,轻微皱眉,此人气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无意识中他微微向前走了一步。咯吱,他脚下一根树枝,被他踏碎。那人似是发现有人,惊了一下,他闷哼一声,淡蓝色灵力从体内溢出,吹起他宽衣大袍,似是练功岔了气。 九华心中一惊,烟云一般的灵力四溢,转瞬之间,他以立在那人身后。上前将手搭在他肩上,这时,他才发现,他体内灵力紊乱,灵力所过之处经脉断裂,看样子是被自己害的。 他出手拨正他体内灵力。123。只是没想到那人忽的暴起,蓝色光芒大放将九华冲了出去。 光芒中九华看见那人起身,长发及膝,飘逸风流,白色法袍吹得四散。他在一片浅蓝色中散去身影,华光大放间他已列在一处石台上。 光芒散去,九华整了整衣袖,心中莫名惊异。他以神身都差点被打伤,次人不凡。九华心中暗叹。 “你是谁?”那人声音如同腊月冰雪,清冷的不像话。 九华抬头望去,那人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妖娆妩媚,黑色瞳孔却杀意凌然。朱唇轻启,带起一股冷冽之气。原来她竟是个女子。因她背对而坐,九华未曾发现,他衣上的图腾从领口一直蔓延而下到衣摆,神秘莫测。 九华眯了眯眼,未曾答话。 女子缓缓出修长的手指。“不管你是谁。 。敢闯入这里,那就死。”说罢,她化为一抹白色光影向九华攻了过去。 九华亦未曾想她会突然出手,只是他的少年成名也不是编的,反应很快,他微微转身,躲过一招。白蓝色衣袖从他眼前划过,带起一抹清冷的异香。 女子一招未中,转身攻向九华胸口,九华伸手一挡,只觉手掌微微发麻。女子似乎擅长近战,广袖滑落间带起破空声。九华也不是毛头小子,四两拨千斤,将她的攻势一一化解。 九华今日着一件浅葱色袍子,腰间流苏也是同色,衬得他玉树临风,但这女子仿佛未曾看见,出手也豪不手软。这让九华有些憋屈,他堂堂神尊,被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揍了,虽说没怎么样,但也够丢脸,他一手抓住女子的手,一手抓住她的肩,女子闷哼一声,九华未曾听见,他一使力将女子甩了出去。 那人一时卸力不及,竟落入一旁的水池里。阮止落水声响起,九华转身看去,淡淡的血色映了出来。在他惊讶的眼光中,水池中开出了一朵朵蓝色冰凌花,一瞬间铺满水池。蓝色花朵似九天苍穹滑落的雨露,带来一阵清香的风。 那人从水中浮出,背对着他,法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天似乎冷了起来。下起了鹅毛大雪,那人从水中浮起,及膝长发开出了星星点点的淡蓝色花朵。 九华愣神之际,水池中的水化做水龙咆哮着向他冲过来。他身上燃气金色灵力,挡住了水龙。 那水龙失去了人控制,被九华打散,化为两股水流注入亭外的莲花池中。 天气似乎越来越冷,女子落在地上,石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了一层冰。仿佛在一瞬间迎来了冬季。 女子伸手,灵力闪现,雪花凝成千万把剑,带着风声鹤唳席卷而去。九华捏出印法。金光大放。 哄的一声,两者相撞,结界剧烈颤动,似乎要破灭,却未曾破灭。 而大殿上的连宇似有所觉,他微微闭眼。神识在一瞬间散向四周,后山处,透明如水泡的结界仿佛一触就破。连宇心中一惊,那个方向………“失陪一下。”他向众人示意,便消失在大殿上,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第八章 师傅 而大殿上的连宇似有所觉,他微微闭眼。神识在一瞬间散向四周,后山处,透明如水泡的结界仿佛一触就破。连宇心中一惊,那个方向………“失陪一下。”他向众人示意,便消失在大殿上,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好,好的很。”女子喃喃出声。双手再结印。只是身后一道身影出现,圣洁的光芒在她身后散开,一道法印落在她背后,只见她眼中卦印一闪而逝,她眼中戾气迅速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 她身影微颤,被身后之人抚住,,“浮生,没事吧,”此人正是闻风赶来救场的连宇。 “师父,”浮生抬头,眼中戾气散去,空灵通透的眼眸有一丝委屈。 “为师不是说了。123。不要轻易动武,要不是我来得快,你们是不是要将这里给拆了。”连宇说着,看向九华,眼中不善。 “咳,我不过是来看看而已,没想到她会突然出手啊。”九华不自然的咳嗽一声道。 “什么呀,明明是你打扰我修炼好不好。”浮生开口,压制了她身上的戾气,此时她说话带着少女特有的软糯和清脆。 “好了,什么都不要说了。”连宇拦住要扑上去打人的浮生,“你今日又动用了体内灵力,算是食言了。好了,去大殿里,思过吧!” 浮生一脸不甘。 。但嘴上还是答应着。“是,师傅。”她磨磨蹭蹭的走了,经过九华身边时,她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情没完。” 九华轻笑,未曾回答。浮生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更是气愤不已,拂袖便走。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九华轻轻摇头,“还是个小孩子啊!不过很有意思。” “对了,她身上的力量是怎么回事?”九华想起与她对战时,她身上凌冽的寒气。 “浮生她是一只妖,”连宇缓缓开口,“她夺天地造化,生生将一片地域炼化,助她成妖,只是她还未曾将这股力量炼化。阮止所以灵力总是从身体中溢出来。” “怪不得,我从进入这里,就觉天地灵气很是浓郁,却透着阴冷的寒气,原来是这个原因。”九华恍然大悟。“不过我看你刚才使的那个术法……你将浮屠印放在她体内了?” “你倒是眼尖,浮生身上戾气太重了,我将浮屠印放在她体内,磨磨她的煞气。” “你倒也舍得,以前让你拿出来看看都不肯,现在却这么大方。”九华没好气的说。 “她是我见过根骨最好的人,作为我的亲传弟子,付出些也是应该的。”连宇笑的温闻尔雅。九华却嗤之以鼻。 而另一边,浮生向塔楼前的大殿走去,刚刚从修炼中被强行打断,而后又和人打了一架,体内经脉都断了几根。 喉头一甜,一口瘀血吐了出来,浮生抚住一旁的石柱栏杆,一屁股坐了下来。这个臭小子,给我等着,我肯定好好收拾他。浮生一拳打在栏杆上,打出一道裂痕。…。 “哎吆,她摸了摸手,算了,来日方长,先去疗伤。” “怎么,还不回飞鸾仙境?”连宇坐在亭中,为二人倒着茶。 “不去,我时常不出来,这次,不想这么快回去。”九华抿了一口茶道。 不过,连宇要是知道他是被人烦死,而后望风而逃的话,怕是要被笑死。 “好,不回去也行,不过,你不要去祸害浮生就成。”连宇无所谓。反正浮屠宫这么大,他相待多久就待多久。 “那怎么成?好不容易有这么有意思的人,我就这么走了,怕是要后悔。”九华飘出这句话,连宇挑了挑眉,很想打死这家伙。他太能折腾,和浮生一起,怕是要拆了浮屠。 “我想她在未曾炼化那股灵力前你也不放心她,正好,我没什么事就免为其难,帮你照看她喽!” 连宇:你“…………” “算了,想待着就待着吧!” 就知道,这老家伙会妥协。九华偷笑。“对了。123。她体内的经脉为何总是断掉?”他为浮生压制煞气时,就以察觉到。 “哦,她体内灵力太庞大,她自己也不太会掌控这灵力,一旦出手灵力肆虐,总是把自己搞的遍体鳞伤,所以,我才叫她安心打坐,炼化灵力。” 这样,九华若有所思的点头。 天生地养,总是这样,不知劫数如何。 【他的心,住在冰封的湖底,那里孤独又黑暗,冷寂又凄清仿佛隔着整个世界,我无法触碰到他。】 题记 夜黑风高夜,呃……偷窥美女天。 一道湛蓝色身影在屋顶上起伏不定,“诶?怎么会没有呢,应当在这里的呀。”身影喃喃自语,他快速的穿梭在一个个房间,又一次次的关上门窗。 此人正是偷窥者兰亭。虽说连宇设的结界够大。 。但兰亭这些年在浮屠宫作威作福,找个结界人没有覆盖的地方还是很容易的。“我的妈呀,这地方也太大了吧!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兰亭望了望,远处的塔楼,在黑暗中忽隐忽现,“那个地方,好象有些意思。”去看看。 说着便化为一道暗影,飘向了塔楼。站在塔楼顶端,只见背后,另有乾坤。 古朴的大殿伫立在黑夜中,带着凛冽的寒气,它沉默的伫立着,好似带着荒古的凶戾之气。 兰亭蹑手蹑脚地踩在大点的青瓦上,“肯定在这,其他地方一个人影都没有。师傅也真是的,把小师妹藏得这么深,再说了我们又不会吃了她。” 殿中,浮生跪坐在大殿之中的蒲团上,她白日里伤的实在有些重,不好好疗伤,怕是吃不消。 只是房顶上有着细微的裂声响起。浮生收了功,微微抬头,瓦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终于,从上头砸下了一个人。阮止。 “哎,这都什么事啊,师父不是设了结界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能进来?” 兰亭砸在石地板上,嗵的一声巨响,石地板被来人砸出一个坑,他们以仙身存世,身体比石头还硬,砸出个坑也正常。那人抬起头,“哎哟,我去,这房顶怎么这么脆啊,害的差点摔死我。”屋顶并未有瓦片落下,只有点点蓝色莹光落下。 其实,这屋顶只是个结界,又因为她受了伤,结界力量没有供给所以,只能说他太倒霉了。 兰亭起身,一眼看见跪坐在蒲团上的浮生,她一头及膝长发,点缀着些小兰花,星星点点煞是好看蓝色滚边的白色法袍随意铺在地上双手棱骨分明,一双魅眼妖娆冷冽。 “美人?”兰亭呆了呆,他猛地反应过来,抹了一把鼻血和灰尘,冲到浮生面前,大惊小怪,“相必,你就是小师妹了,怪不得师父藏着,这般惊为天人,若出去了,这浮屠宫怕是要被踏破门槛了。” “哎,还没问呢,你叫什么呀?” “你是谁?浮生头也不抬,。”只是问了句。 “呃,哈哈哈,那个,忘了介绍了,我是你四师兄,你可以叫我四哥了。”他尴尬一笑,打着哈哈说。。 第九章 夜色 “原来如此,那你来此,师父知道吗?”她听师傅说,四师兄兰亭是一个很不着调的人,但他天赋异禀师父也很疼爱他,以至于在浮屠宫没有这家伙不敢做的事。 兰亭笑了笑没做声,他虽说胆大妄为,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敢触怒,师傅的霉头。 哎,这孩子摔得太惨了点儿,脸上,跟吃了土似的,还挂着两条不堪目睹的鼻血。算了不吓唬他了, “嗯,话说师傅也不常来这儿,你既然来了,嗯……就陪我聊聊天吧,”浮生忽悠着兰亭。 “那当然成了,陪美人聊天儿,可是不可多得的机会呀!”兰亭用袖子擦了擦脸,露出清绝的脸庞。长着这样一张脸却有着这样的性格。123。她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望着她眼底的惊讶,兰亭清笑。 兰亭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忽的凑过来,“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其实很多年前你师兄我,也是个高冷清绝的人哪。只是在师父这个腹黑男的摧残下变成了这样。小师妹你以后可得小心了。” “哈哈,四师兄你真有意思。”浮生笑出声,眼睛如同镶嵌着星辰。 兰亭看的有些呆,愣了一会儿才跟着笑了起来。 “对了。 。跟我说说九霄吧,我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哦?你没有出去过吗!”兰亭有些惊讶。 “嗯,”她点头,“我化形不过百来载,且一直未曾离开出身之地,后来才遇见师傅,师傅说我身上戾气太重,所以才在此地闭关。不过师傅说待我闭关完成后,就可以出去了。”浮生说这话时,眼中闪现的光彩纯粹的很。 兰亭敛下眉目,忽的又笑了笑“嗯,很快就会出去的,到时,跟着师兄我,吃香的喝辣的。” “好,到时师兄可不要食言”。浮生点头。 “那当然,我可不会诺而不实。” “师兄。阮止再说说外面吧。” “嗯,话说神魔大战,以魔族失败而告终,不过神族也是损失惨重,风冕神尊陨落,但魔族长夕魔皇也被打散魂魄,流落九霄。” 不知为什么,浮生听见魔族失败后心情有些低落。可能是因为她身为一只妖,有些兔死狐悲吧。 “那,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后来,后来魔族被驱赶回魔域,天帝联合众仙,将连接九天瀑布的黄泉路封印,而后,魔族没了水源,他们便忙着在魔域找水,所以直到现在,魔族也未曾再次与天界开战。 “这事做的可真够阴损的,”浮生一脸愤愤不平。 “哎,这话可不能乱说,天帝也是为了仙界才这么做的。”兰亭答话 “这样也不能掩饰他心狠手辣,伪军子的事实。” “罢了,罢了,在我这说说就成了,别去外边说就成。虽说,天帝做的实在无耻。”兰亭摆了摆手…。 “话说当年,九华神尊年少成名与风冕神尊联手击败长夕,那等风姿,可是无数少年趋之若鹜的啊!”兰亭有些向往的说。 “九华,他很厉害吗?” “那当然,能杀死魔尊长夕的人,能不厉害吗?”兰亭一副你弱鸡的表情。 “想必师兄也想成就一蕃功名吧!”浮生看着他的侧脸。清绝的容颜如同青天之雪,冷俊丰朗。 “那当然了,只要是个男人,都想成就一番功名,流芳百世。可惜呀,在九华的光芒之下,其他人的战绩,不足一提。”兰亭有些遗憾,他虽天资聪颖,但和九华比起来还是差了点。 “总会有机会的,如果没有成就也没有什么关系啊,毕竟乱世出英雄,一将功成万骨枯,成王之路上又要埋多少人的尸骸呢?”浮生安慰他。她知晓,这世事艰难。 “也对,当个闲散子弟也挺好的靠着大树好乘凉嘛,既然有的靠为什么还要自己去打拼呢?”他这话。123。说的如此轻巧。但浮生不知,许多年后的她,后悔了今日所说的。 “哦,对了,第一次见面都没给你带什么礼物,兰亭从腰间,解下一枚玉佩,呐,这个给你,这个玉佩,可是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弄来的,你可不要弄丢啊。” 浮生接过玉佩,繁复精致的图案,优雅大气,她很是喜欢。“谢谢师兄,待我出去了,你再带我出去玩儿吧。” “成啊,到时候跟着师兄我,你想去哪都行。”兰亭笑了笑,“哎还是个孩子啊! 大殿的门忽的响了起来,带起夜间的一阵凉风,月光印着一身淡白色的影子,徐徐飘进了大殿。 二人看去,映入眼帘的是温润如玉的脸庞,长发高束,一身白色的正装,正是浮屠宫宫主连宇。 “师父?”二人异口同声。 。相视一眼,“完了~”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啦?”兰亭悠然一笑。清绝的脸上笑的有些猥琐。 连宇撩了他一眼,“我不来,你是不是要把浮生拐跑啊。” “这,……师傅,我只是想看看小师妹如何天赋异禀,让您都这么藏着掖着。” “藏着掖着?”连宇在兰亭头上啪,地拍了一巴掌。“你个死小子会不会说话?还有,你今日没有完成我让你做的功课,再加上没有我的同意,便闯进了这里。” “走,跟我去领罚。”说着便一把揪起兰亭的衣领,“我平时把你给宠坏了,居然什么都敢做。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你。” “师父,四师兄他也没做什么,你就饶了他吧,”浮生弱弱的拦住连宇。 “嗯?”连宇看了她一眼,好了,这事你别管,这小子本来就欠收拾。阮止你好好修炼,“什么时候将体内灵力能够不外泄了,你就可以出去了。记住好好修炼啊。”说罢摆了摆手,揪着兰亭的衣领,一路而去。 走之前兰亭还挤眉弄眼,仿佛在说,我还会来看你的。 他这个样子浮生倒是不太担心了,连宇听说很疼爱这一个小徒弟,这么多年都没有折腾出什么事儿来,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大殿的门,轰的一声被合上。浮生怔怔的看着那扇门,仿佛要盯出个花儿了来。 她修成人形不过百年多的时间 其间,从未踏出冰凌泽一步,那个地方啊,孤寂清冷的要命,一百多年的日日夜夜,每日只有她一个人独自度过,直到,连宇出现,她以为,这孤独的日子已经结束了, 但没有,来到浮屠宫几个月,她都没有见到其他人的影子。 今日,终有一个人来到她身旁她以为,她可以出去了,原来还是不行。 浮生敛下眉目,跪坐与蒲团上,她未曾打坐,一连串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也静不下心了。 咯吱一声,面前的大门徐徐打开,大殿中忽的涌来一阵清香的风,随着月华迤逦而进。暮色似水。 第十章 神尊 东风寥寥,月华如练,翻飞的银屑落满了清冷大殿,窜进鼻尖的是冷冷月华,暗暗清香,那夜幕分外清冷,却在那清香顺风而来的那一刻,不知润谁的眼,温暖了谁的心。 浮生抬头,见那道身影背光而来,水墨色衣角在风中翻飞,银线缠绕而出的暗纹忽明忽灭,大袍宽衣如烟似云,腰间流苏滑落间,带起一抹不羁的弧度。 双眸相撞间,浮生眼中惊艳一闪而逝。那双眼燎原如同远山,褶褶如同碎星,飞眉入鬓,眼神深邃她在那双眼中看到孤独。 他的心,尘封在冰封的湖底,那里,孤独又黑暗,冷寂有凄清,仿佛隔着整个世界,她无法触碰到他 不过。123。她未曾失神太久,她认出此人正是害她被关禁闭的死小子。随即,她忽的站起身,“是你,你还敢来这儿,是不是找揍。” 九华看着如同刺猬般防备着他忽的笑了。那声音有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我是不想来,不过你那便宜师傅三番五次的拜托我,让我来给你教教功夫,上上课。我受不住他缠,就来了。” 反正,即便回了飞流仙境,也不过闭关这一件事,还不如待在浮屠,正好,这只小猫很有趣。 。短时间内,他是回不去了。 连宇身为一宫之主,不可能时时刻刻看着这随时随地都会爆发的火桶,正好,他很闲,照看照看她。 “切,”浮生哂笑一声,“你少骗我了,你以为你说什么我就相信啊,再说了,你是什么人?师傅怎么可能拜托你呀。”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儿以示鄙夷。 九华眼中笑意不绝,这个小丫头真有意思,看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那么无聊了。第一次被人在面前,指桑骂槐,感觉有点儿……新奇。 如果浮生知道他心中的想法,肯定大翻白眼。 “是吗,那你看看这个,”九华手掌一翻。阮止古朴大气的铜牌在他手中出现,浮生睁大眼睛,这个铜牌她认识,浮屠宫印。但怎么会在他手上? 浮屠宫印代表浮屠,即便这九霄,拿它的人不过一手之数。拿了这个令,那便是浮屠贵客,即便连宇都要礼遇,拥有这个看似,嗯…古朴的铜牌,说明战力也比较高,看来这家伙没骗她。 “看来你认识这个东西,”九华随即收起铜牌。“既然你认识,那咱们就来上第一节课吧!” “就算你有师傅的铜牌,那也算不了什么,我可不会跟你学什么害人之事。”浮生转过脸闷声道。 害人之事?要知道,他九华可是神尊,九霄大陆的人跪在他面前求他教,他都不会看一眼,现在到好,他凑上去教人家,人家还不乐意,气煞我也。 “那可由不得你,若我告诉他,他的小徒弟公然辱骂他的老师,还违抗与我,你说,你这辈子怕是出不了浮屠了。”九华继续瞎掰掰。…。 “你……无耻,她涉世未深,就连骂人也就那几句。好,教就教,我可不会怕你。”她天赋异禀,就连看惯了天才的连宇都赞不绝口,她就不信,这家伙能将她怎么着。 “好得很,你可是我第一个屈尊教导的人,若不能名震九霄,可会将我和连宇的脸丢尽,所以,你可要努力了。” “哼,丢师父的脸也就罢了,至于你,就算了吧!她用鼻孔说着话不屑一顾。“对了,报上大名,免得师傅问起来我没法交代。” “九华,记好了。”他嗓音带着温润的磁性,说话却有些漫不经心。 “九华?”浮生面色有些古怪。怪不得,他一招一式将我压的死死的,就算我不受伤,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她不是大气不计较,这人害她两次,她咽不下这口气,但现在冲上去报仇,被他按住揍一顿的可能性会比较大。所以,待她伤好了,再好好收拾他。 方才。123。兰亭说起大名鼎鼎的洛澜神尊,那是一个尊敬,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还是以这种方式。 【那晚的夜色凉如秋水 浮生不知为何, 忽然想起了,那冰凌清泽 映着的碧色苍穹】 “好了,你竟然话已经带到了。就快些离开吧。我要睡觉了。”浮生摆摆衣袖,她并不困,但这个人给她的感觉太危险,虽说他气质优雅尊贵,容颜惊世,可谁知道,那张看似美好的容颜下是否隐含杀机 一只妖的直觉告诉她,要想平安无事,定要远离危险人物。 九华不知,他已被打上危险人物的标签,但他知道,怕也不会介意,这九霄,敬他,恨他的人很多即便是他的表妹。 。怕也是怕他的,尽管那人是他亲戚。 “走?你居然这般不思进取,这种好时候,你竟想的是睡觉?怪不得法力如此低微。” 想他万年前,一心习法,动不动闭关百年千年的也是常有的事。但这个小丫头似乎一点都坐不住。不过百年时间,竟叫他一副心急如焚的样子,这真叫他好奇。 但他不知,他的世界清清冷冷的,万年,他已习惯。但她不一样她不谙世事,在人迹罕至的雪山上度过百年,若她未曾见过十世繁华。那她或许,就不会这么向往外面的生活。 但她见过了,一个经历过人情冷暖的人,是不可能,愿意再回到那种一个人过着的日子的,即便,这世间有太多的尔虞我诈,世态炎凉,那她也再也不可能,将自己,关在这世事之外的。 “我法力低微?我是法力低微。阮止但我迟早有一天会超过你”,你不要以为你是天界战神就了不起啊。浮生最讨厌别人说她丑,还有就是别人说她弱。 生命中的最重要的两件事,莫过于此。。 呵,九华轻笑,“你既然已经入世那就该知道,这九霄,你若是弱了,便被人追着打,即便你是连宇的弟子,他也有护不到你的时候,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个疏忽,这世上就再也没你了。” 你……浮生想说什么最终又憋了回去,“好,你说我弱是吧,那好,开始练功你要教我什么?” “这第一课嘛,喝酒,”九华眼角弯了弯,看的浮生一个失神。恍了半饷,才呐呐道,“喝酒?那是什么课?” 只是九华未曾回答,他一伸手拦住浮生一抹纤腰,他带起一阵风,其中夹杂着暗暗清香,叫她呼吸一滞。淡金色在他身上蔓延,他带着浮生向房顶飞去,那被兰亭砸出的洞已经没了,连带整个房顶也摇摇欲坠的样子。 二人透着结界而出,九华脚尖在结界上一点,瓦片快速浮现,而后凝固,九华揽着浮生坐下,嗅见她周身清浅的冷香,带着泽水的寒凉,沁人心脾。。 第十一章 喝酒 只不过,浮生看着那青瓦,心中想的是,”若非这家伙害她受伤,又引出她体内煞气,这份功力,她也使得出来。” “哪,”九华指尖一转,一个白瓷陶罐在他指尖摇晃,在月光下有着暗光,煞是好看。 “这个酒,就是今天第一课,记得不要喝醉。” “切,拿个罐子都这么多花样,”她看似嫌弃的接过罐子,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动作很好看,她是做不出来。但她不会说出来,免得这臭屁的家伙飘飘然。 九华勾勾唇,从镯子芥中拎出一罐酒,泥色陶罐很接地气,他修长的手捏着陶罐,,漫不经心的喝着,但这人气质太好,这么难看的罐子。123。他这么捏着,竟一点也不显粗俗。 浮生小心的揭开封口的红泥,刚一打开,清香的酒味扑面而来,混着九华身上的清香,分外叫人迷醉。 她看了九华一眼,这东西貌似挺好喝,但她又心中有些介意,算了,有好东西为什么不喝?喝。她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舔了一口。有些奇异的果香,也不尽然,发酵过的果子好似带着晨间露水的寒气,又夹杂着霭霭斜阳的辛辣,但这辣很淡,不仔细尝根本尝不出来。 浮生眼睛一亮,好喝。她一口一口抿着。 。口齿之间清香不绝,“这家伙好东西真多,要不,巴结巴结他,抱大腿?那样天天有好东西吃,可……嗯,这样那也太没志气了,会不会被笑死。”她皱着眉头仔细的想。哎,好纠结。”但她一点也没记起白日的恩怨。 九华回头,看见她秀丽的眉微蹙,脸颊因喝酒而染上绯色,娇憨可爱。 “你看我干嘛?”浮生瞪了他一眼,她不知,那一眼,因酒气上涌而潋滟的妖娆眸子像极了欲语还休,一瞬间就叫他心中一软。她忽的倾身过来,“怎么,是不是被我的倾城美貌所迷惑啊?师傅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这么眼巴巴的扑上来。阮止是不是有所图谋?说,你是不是图谋我的美貌啊。” “其实,你说出来我也不会怪你的,谁让我长的漂亮呢?”浮生脸颊有些绯红,眼睛亮如星辰。 “呵,”九华勾了勾唇,看着喝了几口酒就醉熏熏的浮生,有些好笑。她身上带着凌冽泽水的寒气和冰凌花香,混着酒香,叫他这个酒量好的不行的人都有些微醺。 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是,你美,确实很美,我确实是为了你的美貌而来,怎么?美人,有没有兴趣跟我回家?”他嗓音温润,带着轻轻的颤音,如同泉水潺潺流动, “哼,想的美,你这么光明正大的撬墙角,被师傅知道了,可没你好果子吃”。她嘻笑一声。声调慵懒。 “不过看在今天这坛酒的份上,你害我受伤这件事就一笔勾销了,”但是呢,你可以时常拿这个来孝敬额。”她说话有些意思都搞不清楚却还想着占他点小便宜。真是!…。 这样的她,和白日他所见到的一点都不同,这时的她啊,说话娇软可爱,憨厚无比,不像白天煞气爆发时,凌冽妖娆,不像他们斗嘴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这时的她,眉宇弯弯,笑语嫣然。让人想抱在怀里,好好保护。 九华面色古怪,这酒即便是他收藏也不多,天元果酒,又有圣酒之称,不仅可以增加修为,还可以巩固经脉,他看她体内经脉脆弱,内伤也有些重,所以才忍痛拿出他珍藏百年的好酒。没想到,现在好了,打发不了了。 “好啊,只要你以后乖乖的做我的小跟班儿,这样的酒嘛,多的是” 九华还是决定骗骗浮生,这个小丫头嘛,吃软不吃硬,还无利不起早,要想制住她,还得多想想办法。 “这还差不多,她撅嘴,我告诉你啊,等我神功大成之日,就去九霄大展拳脚,到时候我有了一番作为呀,肯定会让你沾沾这喜气的啊”! 说着还拍了拍九华为的肩膀。123。一副咱俩哥俩好的样子。 “好好好,都依你,”九华见她神志不清,附和道。 她抬头望去,那人沐浴在月光下,水墨色衣衫在夜风中飞舞,像极了展翅欲飞的蝶。似是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回头看来,一双眼睛带着一分凉薄,两分温润,三分笑意深邃的如同夜空。浮生不由地看呆了。 那晚的夜色凉如秋水,不知为何,浮生突然想起了那冰林清泽的碧色苍穹 她凑到九华身旁,笑意盎然。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长得很漂亮啊,”她说话的神情十分认真,三分笑意,一分狡黠,那一瞬间,九华心中风起云涌。 半响,他才道:“没有”。他少年成名,威震四方,即便很多人认为他长得好看,也不会当面说出来 当然。 。那些狂风浪蝶,都被他都在冷峻的外表之下外,那张俊美不凡的脸之下又藏了多少令人伤心的过往? 他不会说,也不会去体会,千年万年,这样孤寂的日子,他过了太久,从来没有人问他,是否孤独,也从来没有人问他,你需不需要一个人,来温暖你,这才是他,高高在上的洛澜神尊,万人敬仰,这样的日子,过了太久了。 “呵呵,那,肯定是那些人眼光太差了,还有啊,你一天不要老是板着个脸,你这幅晚爹脸摆给谁看啊” “也许是吧,不过你眼光挺好的嘛,”九华调笑道。 浮生被他笑的一呆,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她看了看九华手中的陶罐,扑了过去。 “哎,这个你不能喝的,喝了会……” 九华话还未说完,浮生已经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明明,她身上的味道很是清冷,如同雪地之中,绽放的寒梅,可是。阮止九华感觉被她的手灼伤了,他缩回手,心绪难平。 咳咳咳咳,咳咳咳,烈酒入喉,带起一片燎热的辛辣,浮生咳得面色通红,“咳咳咳……这个水怎么这么辣,好难喝,我要吐。” 九华回过神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都说了这个你不能喝,你偏要喝,现在好了,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还好吧,就是,感觉,嘴里特别难受。” “难受?”九华从身上掏出一小袋果脯,“来,压一下,”浮生张开嘴,“啊……好吃,再来一个。”“张嘴,”九华向她嘴里丢了一个。 浮生撅着嘴嚼了嚼,一股清甜的味道蔓延开来,舜间压下了酒的后劲。她看了九华一眼,妖娆的桃花眼灼灼的看着九华。 “咳,好了这个不能多吃不然牙会疼的。”九华别开眼,他说话温柔的紧,要是被连宇看到了,肯定,会大惊小怪。什么时候这个杀星也会照顾人了?天降红雨啊。 “好,不吃了,”浮生呆萌呆萌的回答,眼神飘飘然, 九华忍不住,在她头顶上揉了揉,她的发质很好,在月光下似绸缎,令人爱不释手,点缀着莹蓝色细碎花朵,九华捏住一朵,想要摘下来。 。 第十二章 醉酒 “喂,干嘛揪我,揪我头发,这……嗯,是我长出来的花,不可以揪。”浮生啪的打下他的手,“很疼的,不可以揪。” 九华才发现,这花该是她体内灵力所化,这灵力受不了控制,才开出来的。 “好,不揪了,还疼不疼?” “不疼了……”呵呵呵浮生傻笑,妖娆媚眼漾起一片舂水。她很美,桃花色的唇即便不笑,也轻微向上勾起,似笑非笑的模样,只是,那双眼戾气颇重,冷冽如雪,笑起来只觉冷风拂面而来。 如今,她醉了,笑起来如春花盛开,他在那双眼瞳中看见了小小的自己,他说不清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不反感就是了。 好几万年。123。他无聊的时候,就大醉一场,一觉醒来,已过百年,他们的日子太长了,如今,九霄愈发平静,日子也越过越无聊,不过还好,这个丫头出现了,或许以后的日子,没有那么无趣了。 “哎,九华,听四师兄说你年少成名,而且武功很厉害,是不是,你有很多丰功伟绩啊?可不可以给我讲一下?” “丰功伟绩倒是没有,只是,我那个时候,太过嗜杀?所以许多人也并不是很喜欢我。” “嗜杀?”浮生看着他俊朗疏离的面容,他很难想想,这样一个天人般的人。 。嗜杀,会是什么样的样子 “是啊,怎么你害怕啦?”九华笑着看她 “切,开什么玩笑?我浮生这辈子就没怕过什么东西,怕你,我用得着吗?”说完还不忘翻个白眼儿。 “东西,我和东西能比吗?你个死丫头,会不会说话啊。”九华没发觉,他的点错了。 …… “好好好好,你不是东西行了吧再说了,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啊,又不是真说你是个东西。” 九华:“……………” 浮生起身,舒展了压麻的腿,夜风吹走酒气,带起一片飘飞的衣袂。 她向前跨了一步,踩上了长长的衣摆,啊,她向前扑去。阮止这要真磕到瓦上肯定得破相。再者,九华化出来的这些结界,并不是真的结界,而是已经凝实的瓦片。 下意识的,他跨出一步,接住了浮生,少女柔软的身子撞上他的躯体,从未想过一个人的身体可以柔软到这种地步,美好的让人不敢握紧。 “啊,这个瓦,这个瓦太笨了,我它还咬我,你看我脚肿了”。浮生意识的扒住他的腰,看样子这丫头酒还没醒,不然绝不可能这么说话。 九华被他一惊,回过神来“来,我看看”说着,修长的手指放在,浮生的脚踝上,轻轻揉了揉,“好了不疼了啊。” 这一晚上,他已经为浮生破了太多的例,第一次牵女人的手,第一次这么温柔的和女人说话,这样的感情,就像一颗小小的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水,泛涟漪。 他不知道,他们以后会走向何处?但是,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曾经拥有过,就已经很好了,因为,以前,他从未奢求过,拥有。…。 “哎,九华,你说,师傅为何,不让我去凡世呢?浮生靠在九华怀里,这个怀抱,让她心安。 “师傅总是说,尘世繁华,不过过往烟云,只有修道成仙,才是正途,可是,你知道吗?一个人,哦不,一个妖,在经历了人世繁华之后,是不愿意再回到那些一个人如同幽魂一样游荡着的日子的。但师傅,他从不懂。” “怪不得,他说误人,确实误人,我以前在冰凌泽的时候,一百年间,从未感到孤独,也一直从未下过山,但是,但我见过了,见识了人世繁华之后,就再也忘不了,我就一直想着盼着想要出去,可是到现在也未能如愿。” “连宇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他那样的人,或许过的日子太久了吧,我过了这几万年,都觉得日子寡淡如水。” “至于尘世嘛?那确实是个有意思的地方,等你以后能够压制体内灵力了。123。我就带你出去。” “尘世之间,我每隔百年便会去一次,那个地方,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到时候我就带你去好不好?” 说着却未得到响应,九华低头,看着那一张娇艳的脸庞,微微敛下眉目,原来是睡着了。 “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啊。” 哎,这丫头,酒品真不怎么样反正,他是再也不敢给他灌酒了。 题记 【那个人啊,总是这样,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连宇一入门,就看见她已一种很平和的姿态躺着,她双手交错置于丹田,面朝上,一动不动。 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有着这样姿态睡觉的人。 。他们心中的平和,以至于他们像局外人一样,站在一个全关的角度看问题,这种人啊,说白了,就是没心没肺。 “嗯?什么味儿?”连宇耸了耸鼻子,“…………天元果酒,”“好啊,九华这小子,居然把这种酒舍得拿出来。 他凑到浮生床前,盯着,一动不动……。 半饷,浮生睫毛微微颤动,看着眼前清俊的脸,她有一瞬间的懵,连宇眨眨眼,啊……浮生猛地起身,在半空又闪电般的躺了回去。 “天啊,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一个一个吃错药了?!” “师…师傅,你怎么来啦?”浮生扯了扯嘴角。 连宇面无表情的退开,“你昨天晚上喝酒了?”语气中是满满的肯定。 浮生抽了抽嘴角。“就…就喝了一点儿嘛。”咳咳。阮止她觉得嗓子有些不舒服。 “呐,”连宇倒了杯清水递给浮生,才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浮生一瞬间觉得毛骨悚然。总觉得他有一点儿生气。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嗓子,才道:“师傅,今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哎!”连宇叹了一口气,才道:“我以前叫你不要喝酒,为什么你总是不听。” 浮生:“师傅,我没有不听。只是那个东西挺好喝的,我才喝了一点点呢,你不要生气啦。” 哈哈哈哈。连宇被她小心翼翼的口气逗得笑了。“罢了。至少九华不会害你,从今往后就让他陪在你身边。毕竟我也不能时常护着你。 “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宇未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九华封号神尊,由他护在你身旁,我可以安心了。” 浮生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师傅,那个臭小子他那么对我,你真放心让他在我身边?” 连宇看了看她才道:“不要这么小心眼儿嘛,把他的一点错误抓住就不放,他的为人品性我再了解不过。不必担心。”。 第十三章 渡劫 “师傅,你何必如此?我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来保护。” “对,你不是小孩子。可是你身上的重担比任何人都重,我不希望往后你是一个人。” 浮生未答,她在这句话之中听到了交代遗言的感觉。:“师傅,出什么事情了吗?” 连宇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即便是神也是有羽化的一天的。我只是想在离开之前给你们都留一条后路而已。” “不,我不需要什么后路。如果我连保护自己的力量都没有,那还有什么资格做你的弟子?”浮生毫不犹豫的拒绝。她不是不想让人陪。而是她不想失去师傅而已。 “阿生还是个小孩子啊,这样的任性。”连宇摇摇头 “师傅。123。不要总是把我当做小孩子。” “哈,你啊。“连宇无奈,“不过我最近很忙,没时间陪着你。让他陪着你吧。” 浮生不情愿的点头,我知道了。” “不过,师父,你看那个人那么厉害,他要是欺负我怎么办?”浮生总觉得他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主儿。 “你只要不惹他就行了嘛,你要硬在老虎嘴上拔毛,我也救不了你。” “啊,师父,你怎么能这样啊?那个家伙那么凶残,要是把我打的缺胳膊少腿儿的。 。多难看啊。浮生哀嚎一声。这个师父也不太靠谱。 “哦,是吗?你这样在背后说我坏话,不太好吧。”一道深沉的嗓音响起。那人烟云般的大袍尊贵清雅,碎星般的眼深邃的看不到头。 浮生抽了抽眼角。“天呐!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儿?在背后说别人坏话,被正主儿给抓住了,这也太尴尬了吧?她把被子拉到下巴上,咬了咬唇。“这怎么能算说坏话?我只是很中肯的评价好吧。”浮生死鸭子嘴硬。 九华也不生气,只是轻微的勾了勾唇角。这个人啊总是这样,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哦,是吗?我怎么记得某人昨天晚上好像还在耍酒疯啊。” 浮生微微睁大妖娆的桃花眼。阮止“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好吧,她承认她想起昨天晚上的一些事情了。这也不能嘲笑她好吧? “对,确无此事,”九华一本正经的道,但谁都能听出他话中的揶揄。 浮生脸腾地红了起来,“对,根本没有这件事你给我忘了啊。” “哦?这就看你的表现了。”九华老神在在的摇了摇头,这个人啊,真是。 连宇总觉着他们两个说着说着就能打起来。于是他咳了一声。“好啦啊。浮生你今天又睡了懒觉,赶快去修炼。” 浮生张了张嘴。好像要说什么一样。半响。好像有些理屈的憋了回去。“去就去!”她撇了撇嘴,翻身下床。两只脚蹬着鞋子好像要踩扁谁一样。 连宇看着她小性子地拖拖塌塌的从门中走了出去才整整衣摆道:“我听下边人汇报说个仙境之中陆续有仙人失踪,此事,你如何看?”…。 九华默了默:“仙人失踪,可大可小。再者,这一类人实力都没有那么弱,无缘无故的失踪。其中,必有蹊跷。” “嗯”连宇点头,“此事,我已交给天灵暗中调查了,一番有消息,会立即上报,到时,你就多操心些吧。 九华神色淡然:“你放心去闭关,我会看好浮屠,不会有事的。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而是我有预感,九霄怕是有打乱啊。连宇叹了口气,他主修的是推测天道的神术,偶尔能够窥探到命运的走向。对他的预感九华从不怀疑。“不过乱世出英雄。天灵他们几个未曾经历过动乱,若能在乱世中搏上一搏,对他们也会有好处。但我最放不下的是浮生。” 九华颔首:她总是戾气太盛,我会好好看着她的。 连宇神色莫名,他们两个的命运纠缠了太久,这一次又会不得善终吗? “你护好她就成,其余的就交给天灵吧!”大凡承了天地圣光的人。总会站在这世界的顶峰。她的成就未来或高于你也未有不可。 九华淡然一笑:“我很期待这一天。”那个丫头。123。刀子嘴豆腐心,什么好话也不好好说,不过他会慢慢习惯的。 连宇又道:“此次闭关时间较长,我准备抵御下此天劫,也不知能不能抵得过?” 世间生灵无论是人还是人,都在大道统筹之内,如果一个生灵能力太甚,大道便会降下天劫来抹灭这些生灵,渡过去,寿与天齐,渡不过去,灰飞烟灭。 九华看了看窗外的人影。:“这次历劫,你把握不打吗?” 连宇摇头:“我总觉得这一次的劫数不同寻常,能否渡过去,却是个未知数。” 九华蹙眉,他已经看的很开了。无论多有能力多强大的人。 。最终都抗不过生死。可浮生不一样,她对连宇的依赖超过他的想象。若连宇出了事,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够接受的了。 连宇笑了笑,他看得出九华在想什么?“放心吧,这实在不行,我便将天劫出现的时间推迟些。总之不能是现在就成了。” 九华出来的时候看见浮生蹲在一块石头上出神,淡清色衣裙在她脚下如雪般的堆积,仿佛要乘风而去。她有时候像个孩子一样,有些不可理喻,但却十分聪明,也不是谁都能哄的住他的。 “怎么啦?想什么呢?”九华站在她身旁道。 浮生绞了绞手才道:“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她总觉得连宇在骗他,却不是刻意的,那种感觉很奇怪。 九华挑了挑眉道:“他有什么可骗你的,骗你他图什么?”这个人真是他对她真是无言以对。 浮生忽的起身:“你什么意思?” 九华看她张扬武爪的样子有些有趣。阮止就想逗逗他。:“你猜。”他声音波澜不惊,却瞬间让她火气上涌。 “你个混蛋,玩什么文字游戏?”她站的高,抬腿就踢了过去。 九华微微侧身,伸手抓住她的脚踝。她怎么还是这样动不动就打人?这个习惯可不好。 浮生腿踢不出去又收不回来,只好恶狠狠的说。:“放开。” 九华道:“我要是不呢?” 浮生:“你……你个混蛋。” 九华咪了咪眼,放手。 浮生快速的收回腿,怒视九华。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话说,连宇要闭关,他让我照看你,时时务者为俊杰,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浮生惊讶的睁大眼睛。这个家伙可不是师傅。要是我把他惹恼了,他要是把我打上一顿,我可没出去哭。“咳咳,浮生清了清嗓子。“那在师傅的面子上,我就不为难你了,不过。她话风一转。笑眯眯的跃下石头凑到九华身旁。 “洛澜神尊?”她甜甜的唤了一声。 九华只觉那有些软糯的嗓音窜到他耳底有些痒。他不动声色,心中会心一笑:“怎么啦?” 。 第十四章 练功 “那个,你看什么时候给我个安排个任务,我出去转转呗?” 九华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睛。心中一片柔软。但还是斩钉截铁的道。:“不行”。 浮生笑容僵了僵,才道:“为什么?” 九华转身,不愿看到她失望的样子。:“不是不行,而是现在不行。” 浮生一听还有戏,连忙道:“怎么说?” “你现在身体太不稳定,一旦受到外界侵扰,立马就会出问题,过段时间吧!” 浮生道:“过段时间是多长时间?”连宇也总这么说,可还不是让她没出去。这个家伙不会骗她吧? 九华失笑:“等你能控制体内灵力了,我亲自带你出去。” 浮生有些不信:“说话算数?” 九华道:“自然。” 浮生立马会心一笑。123。“你说的。”所以说他不愿意去华跟着他,但能出去已经挺好的了,要是她讨价还价出不去就不好了。 “那好,浮生双手环胸,“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就肯定会言出必行,对吧?” 九华点头。 “好。那你要是反悔呢?” 九华:“等你能打过我再说吧!” 浮生勾了勾唇,他要是敢反悔,我一定打得他满地找牙。她笑的一脸得瑟,似乎未来的美好生活已近在眼前。 九华伸手啪的给她一个暴栗。 。不要想那么美,想那么远,把握现在才是正道。 浮生歪了歪脑袋。:“你管我。”她对自己的资质还是十分有信心的,以前她修练,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功力比其他勤学苦练的弟子快上许多,这次为了可以出去,看来得闭关了。 九华道:“把手伸出来。” 浮生:“干嘛?” 九华:“伸出来。” 浮生不情愿的伸出手臂。她有一双修长的令人心醉的手。这双手不适合把剑。 九华双手轻轻搭的她的手腕上。他仔细探了探,微微皱眉头。她承袭天地之力,诞出人身。可却因着天地眷恋受了许多皮肉之苦。她都不敢竭尽全力去施法。阮止因为这灵力。在毁灭别人之前会先毁灭自己。 九华收回手,从腰间取出一个玉瓶,“这个药。是天元的医圣制的,静脉疼的时候就吃一颗。 “浮生眼中漫出些微的笑意:“怎么?你亲自去求药。” 九华别过脸不看她,她脸上的笑意更甚。其实他总是和九华掐架,只是因为他她太孤独了些。师父是他她极为依赖的人,她不愿去武逆,但这个人,年纪轻,寡言,能力强,是个掐架的好对象。“他待自己这么好,要不收敛一下?” 浮生轻盈的踏出一步,与九华并肩,背过手。“谢谢,”她的声音很轻,却实实在在能够听见,九华未答。 浮生踮起脚尖,一手搭到九华肩膀上:“你竟然如此诚心待我,那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兄第了。”他很喜欢画本上那些义结金兰的故事,感觉他们发的誓言很有气势,只是身边这位不是兰花罢了。…。 九华见她挺着胸口,垫起脚尖的样子,未免太逗,只是拉下她的手。“不要胡闹。” 浮生咬了咬嘴唇,才憋出一句:“你…你不会害羞了吧?” 九华耳朵泛红,“没有的事。”说罢,扶了扶衣袖,转身离开了,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浮生看着他的背影,半响才呆呆的笑了出来,“这个人可真有意思。” 翌日,连宇随意收拾了些东西,并决定启程去闭关之所了。每个神尊闭关时,会找一处隐秘之所,布下杀阵,以防止被人打扰。 浮生似是有所预感,起了个大早就在连宇门外的台阶上坐着。浮屠宫四季温暖如春,只是早上还是有些冷。浮生因体质特殊,也没什么感觉,她手中拿着一只狗尾草,百般无聊的出神。 咯吱,大门忽的打开,浮生听见动静立马起身。 连宇穿了一件青色的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123。长发被银冠束起,封神俊朗,仙人之姿。他看见浮生便笑弯了眉眼。 “小浮生,起这么早,来送我啊!”他的年纪长了九华等人几10万年。修的又是预天术。总给人一种温和安宁的感觉。 浮生不高兴地垂下眼。:“我不来送你,你都不打算跟我告别吗?”她昨天因为这事半夜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天还没亮,就被惊醒。随意收拾的了一下,就匆匆忙忙赶了过来,就怕他跑了。 【那天,无尽海的莲花开得真盛啊!于是。我忘记了控制自己,自愿投身地狱,只愿与你相遇。】 连宇笑了笑:“浮生啊,你今年118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这次去闭关也不知道要耗费多长时间。 。没法再护着你,你要保护好自己啊!” 浮生点头:“你放心好了。我会护好自己的,你安心闭关,我不会给他们添麻烦的。”她太久太久没有这般失落过了,哪怕身处繁华,却如净室。 连雨上前拍了拍她单薄的肩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记得他刚带浮生回来的时候,她不谙世事,如一张纯洁的白纸。他极力保持她的纯净,但她自也慢慢有了心事,行事也不拘于礼,活的很是潇洒。这样也好,免得太约束自己,吃亏得很。“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一定要听九华的话,不要任性。” “我会的。” 连宇欣慰的笑了笑。“不过要是受了委屈,尽管出手就是还有我在呢。” 她还能说什么?她不能够再给他添乱了,只能点头。承诺她所做的一切。 连宇吩咐完了事。阮止便道:“时间差不多,我该走了。” 浮生退到一旁。她未曾说早归,因为他她知道此次闭关对连宇来说起极为重要,给他太多压力,可能不是很好。 他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已经没有了身影。 浮生叹了一口气,有些微的失落。连宇在她诞生后就陪在她身旁,没有一次离过这么远,她心中稍微有些不适。 “别失落了,上来吧!”一道声音从上空传来。浮生回头。只见九华不知何时已经坐在房顶上。手中还拿着一瓶酒。风很大,他穿了一件浅葱色的大衫,同色发带在风中飘摇,长发在他身后清摇,说不出来的孤高。 浮笙撇了撇嘴,飞身而出。天蓝色广袖长裙如开出一朵莲。她的身法很美,轻飘飘的。跟跳舞一样。 一落屋顶她就立马坐下去,毕竟,兰亭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 她对九华天天爬人家房顶颇有些不理解。可能是因为四师兄打破了她的房顶? 浮生坐到九华身旁。这个位置很好。可以讲整个浮屠宫收尽眼底。高处的风吹得她心中的郁气散了些许。 。 第十五章 离别 “干嘛总是怕别人家房顶?” 九华一手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高人一等。”他碎星般的眼带着不查的笑意,仿佛深潭之中浮起的绿藻。像把人拉入他清冷孤独的一方天地。 浮生挑了挑眉。:“你这,癖好吧。”话罢,她转过脑袋,她有些招架不住他太过深邃的目光。 九华轻笑:“你管我?” 浮生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要在平时她“干嘛总是怕别人家房顶?” 九华一手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高人一等。”他碎星般的眼带着不查的笑意,仿佛深潭之中浮起的绿藻。像把人拉入他清冷孤独的一方天地。 浮生挑了挑眉。:“你这。123。癖好吧。”话罢,她转过脑袋,她有些招架不住他太过深邃的目光。 九华轻笑:“你管我?” 浮生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要在平时她肯定一脚踹出,可今天她没这个心情。 “呐”九华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意思再明显不过。 浮生默了半饷,才接过喝了一大口。咳咳…入口的辛辣,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心情好了些许。 浮生道:“九华,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人总有分别的那一天? 九华眼神微闪:“可能吧! 浮生有些迷惑:“什么叫可能?”一脚踹出。 。可今天她没这个心情。 “呐”九华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意思再明显不过。 浮生默了半饷,才接过喝了一大口。咳咳…入口的辛辣,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心情好了些许。 浮生道:“九华,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人总有分别的那一天? 九华眼神微闪:“可能吧! 浮生有些迷惑:“什么叫可能?” “可能就是,有时候会分开,有时候不会。”他失去了太多,高高在上的洛澜不会悲伤,但她会孤独。 “切,咬文嚼字。”浮生啐了一口。轻抿了一口酒。胃里的灼热感,让她全身温暖了起来。阮止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她习的是冰属性的功法,体温常年较常人冷一些。 “那,师傅他不会有事的吧?”她心中有所预感,却不太敢相信。她怕这预感会成真,如果这样,她该如何自处? 九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他还放不下太多,怎会这般不负责任的撒手而去? 浮生眯眼远眺:“常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或许终有一天我们会各奔东西。” 九华忽然伸手在浮生大腿上掐了一把。 “啊,浮生一把将他的手打掉。“你干嘛掐我?” 九华倪了她一眼道:“看你哭不哭啊!” 浮生:“哭?为什么要哭?”她生来就不知悲伤为何物,哭什么哭? 九华道:“我愿你永远不知悲伤为何物,永远不要有流泪的机会。她太聪明,许多事懂得也太透彻,正因如此。欢乐才会更少一些。少年知人事总是太过痛苦。人世冷暖世态炎凉,不该让她太早接触。…。 浮生哑然失笑:“我不会流泪,也没有这个机会”。可是总有一些人的话,一语成谶。一个给过你无尽欢乐的人,总会给你无尽的伤痛。 直觉上他和她一样孤独。他年少成名,万人敬仰,无人敢亲近他,无人敢靠近他,这个少年,他经历了世间红尘,看尽了人世繁华,和他不一样的,浮生诞生的百年间,清冷的泽水上倒映着的只有她的影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无意间撞开了她紧闭的心扉。自此,缘起缘落,终不灭。 九华默然不语。浮生将酒递了过去,他借过去却没有喝,只是起身。扬起衣袖,他穿了一件白色长裤。风将他外罩的大衫扬起,衬得他身形修长如竹。他的背并不宽阔,却笔挺的如一把利剑。 “该回去了,你今日的功课该开始了。” 浮生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还沉浸在离别的伤痛中无法自拔呢。你就能不能通融一下呀?心中念叨,她却未曾反驳。跟着九华一同去了净室。“唉。123。长路漫漫,难熬啊!” 兖州,魔界,焚天空镜,此地远离青霄。钟灵毓秀之地。10万年前。魔神长夕陨落。魔族也被驱逐到此蛮荒之地。只是此地。天地灵气及其颇杂,灵气中蕴含煞气无法修炼。长夕魔皇请无尽海的大无量佛陀一同布置了焚天空净来净化天地灵气,如此魔族才得以在此蛰伏 明伦圣宫位于空境的最中央,是魔族地狱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如今魔族分为三派。以左右护法为首的保皇派。以反神旁为首的乞讫一派,以保全已身为首的漠翌派。只因长夕之威,左右护法退居明伦圣宫。其余两派个分地界,不敢来犯。却也呈蠢蠢欲动之势。 明伦圣宫,左护法渊冉居次位,暗色斗篷垂下血色流苏,因背光而坐。 。无法看清他长相如何。 “打探出什么了?”他的嗓音带着莫名的磁性,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听说不下,终于有居长老位的十五人被俘,生死不明。”说话的是右护法落依依,她身材纤细修长。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衣。露出胳膊。手腕则带着墨色护腕。黑色宝石星星点点的镶在护腕上,黑色靴子侧面用银线勾出暗纹,玄色腰带紧束,勾出细腰,长发高束,英姿飒爽。可她面容清丽,峨眉秀丽,柔和却疏离,淡漠却杀气腾腾,如九天仙人却冷得如同一块冰。 渊冉敲了敲桌沿。:“此事你下去暗中探查,莫要打草惊蛇,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 落依依颔首:“这些长老莫名失踪,性质恶劣,我会亲手去抓此事。” 渊冉点了点头。:“虽魔族示弱,但也不是能够任人欺凌的。”他看向殿中主位。那把椅子上该做的。阮止能做的,只有长夕。他会等,一直等下去。 他起身朝后走去,“你先去办吧。” 落依依看着他的身影,神色莫名。 渊冉一路向后走去。大殿外后门处有一座山岭。他往山里一步步走去,入目是漫山遍野的血色彼岸花,开得凄迷而悲伤。 在一处山脚,缠绕的花朵盘起一座大床。那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白衣,神秘的血色花纹从领口缠绕。血色腰带束身,双手置于丹田。她暖瓷般的肌肤近乎透明,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即便躺在这儿,所有人也不敢忽视她。因为,她是魔皇长夕。 渊冉跪坐在她身旁,黑色斗篷血色流苏。他长的很英俊。只是眼角有几片花瓣纹路生长。凭添几分邪魅之气。”长夕,你睡了很久了,该醒了吧?”10万年前他被九华和风眠联手击杀,此后魂魄在浮世轮回,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渊冉轻轻笑了笑:“不过时间不长了,不论结局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旁。这空镜千万年如一日。最让我惊喜的从不是其他,而是你。我能感觉得到,你快回来了。”他笑得爽朗,仿佛要晃花人的眼,只可惜无人欣赏。 。 第十六章 魔皇 他看着她的面容,有细微的失神。她很美,美的令人窒息。暖瓷般的肌肤,长而浓的睫,血色的唇,这个人他看了这么多年,都看不腻,等了他这么多年,也不曾放弃。其实他大可以回无尽海,可是他舍不得,舍不得她打下的基业,舍不得她的族。 “长夕,我们时间还长,我可以等。”他仍记得他初次见她是在无尽海。她一身白衣,领口缠满了玄奥的纹路,血色流苏在耳边飘摇,美得令人窒息。她的眼神,如万世浮海,清冷的不像话。于是他义无反顾的追随,直到如今。 那天,无尽海的莲花开的真盛啊,于是,他忘记控制自己,自愿投身地狱,只愿与你相遇。 她那次来无尽海是为了织一个结界。123。听她说,这界可以包裹整个魔族领域,只是难度太大,她一人完成不了,所以来请大无量佛陀助阵。佛陀夸她天资无双,不应一味杀戮。可她没有听。她是长夕啊!天生地养的灵体,魔族的皇啊!怎么会听别人的话呢?即便前面明知道是死路。她还是会走下去的。 她还是决定攻打青霄,不是为了她自己,而是为了她的那些责任。她从来都不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可是。被青霄逼到了这一步。 他赶到的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是长夕啊!怎么会死呢?直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躺在这里的人会是她。多少次他想毁了这副躯体。 。可是,如果她回来,该回哪儿呢?所以他任凭这思念将他长久地折磨。看她一次就伤一次,忆一次就疼一次。 仍希记得她走的时候跟他说:“阿冉,如果我没回来,魔族,你替我守着吧!” 她从来都是如此自私,连这么重的担子都要他帮着抗,可他愿意,哪怕,她叫他去死。 一直以来,他都在想,长夕天生神体,却是魔,她尊号焚天,怎会输在风眠和九华手中,当年,她究竟是故意,还是另有隐情? 真相,隐在重重迷雾之间,他看不透,却也不想看透。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因为。阮止真像或许太过残忍他无法再去在自己鲜血淋漓的心脏上在插一刀了。 “长夕,你真自私,”渊冉喃喃道。不过只要你醒来,我就原谅你。” 他不怨任何人,只怨自己太弱,让她独自一人面对整个青霄,落得魂碎轮回的下场。 他不敢去想,她在人间受了太多太多苦。他只要想一想,她受的那些苦难。就觉得被伤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可以再一次让她离开呢?“哪怕前路遥远的看不到尽头,我都不会放手。” 苦难是暂时的,她终究会回来,而青霄只会是她的战俘。 【终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冷冷冰凌不再将她困在清冷雪山,她的荒芜之地开出锵镪之花】 浮屠宫,浮生正趴在一张铺开的大地图上,她执了一支朱笔,在地图上写写画画,一条路线便被精确地标了出来,她双手支着下巴,仔细看看地图:“完美绝对万无一失,唉,我真是个天才。”她双手撑着下巴,摇来晃去,笑得开怀。…。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浮生回头看去。来人一身天青色宽衣。腰间配着一块银色令牌,素色流苏流淌倾泄,奇怪的是。他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你是谁啊?”浮生从地上爬起来,这个人她不认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来人轻笑:“在下天灵,这个人似乎连声音都透着令人温暖的味道。 浮生听了,眼睛亮了亮。“天灵?原来是大师兄。浮生退后一步,见了一礼,浮生见过大师兄”。 天灵伸手将她扶起,“小师妹,不必多礼,近日师傅闭关,浮屠诸事都交由我处理,便没有来看你。真是委屈小师妹了。” 浮生摆了摆手道。:“宫中事务最重要,我一个闲人,没什么好陪的。” 天灵拍了拍手中的食盒:“我做了些点心给师妹。给你带过来尝尝。” 浮生一下笑开了花,“没想到师兄竟会下厨。”他出事100多年连宇从来都是让她辟谷。123。就算是吃也是吃一些灵果之类的,倒真是没吃过点心。“那就先多谢师兄了。” 浮生亲手打开食盒,便被深深的惊艳了。“哇,好漂亮的糕点。” 碟中的糕点呈莲花一般的盛开着,每一片花瓣都薄如蝉翼,点缀着白色的丸子,倒是很美。 天灵随后取出一碟糕点,一碗羹汤。见她这般欣喜 不禁莞尔一笑:“再好看也是用来吃的,赶紧吃吧!” 浮生点头,轻轻取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入口甜而不腻,还带着莲花的芬芳。“嗯,好吃。”她连连点头。 正说着,天零到了一杯清水放到她面前,“慢点吃,还有呢,再喝些汤。” 浮生拿起勺子搅了搅羹汤,“嗯,好喝,不过这个汤好像有一点点涩。 天灵敛下眉目。 。道:“可能是因为莲子吧,这个时候的莲子还是有些涩的。” 浮生点头:“也许吧。” 天灵看向地下铺着的地图,朱笔标出三处地方,极为醒目,他心中有些微的疑惑,看向浮生。 浮生见他看了看地图,又盯着自己心中不免有些心虚。“大师兄,那是我想去的地方,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哦。” 天灵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自然你想出去等洛澜神尊同意了,便可随意出入。”正说着他目光凝了凝。浮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九华正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天灵起身见礼:“洛澜神尊。” 浮生正啃了一口糕点,见他立在门口,道:“九华你吃不吃啊?” 九华面无表情。:“你吃吧,天灵出来,我有些事问你。”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天灵道:“你慢慢吃。阮止我先出去。” 浮生扬起勺子:“快去吧。” “………” 天灵出门见到九华负手站在门口。他上前道:“神尊?” 九华未回头,只道:“仙人失踪的事,你查出来没有?” 天灵道:“还没有什么头绪,对方藏的太深了,我还在查。” 九华点头:“此事你仔细查一旦有线索,立马告诉我。” 天灵点头,“是,我会尽快去做的。” 九华看了看浮生的门,“你们师兄弟几个多陪陪她吧!”最近事情太多,他还真没时间陪她。 天灵点头。九华也不再言语。转身走了。天灵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浮生见九华一走,立马从凳子上蹦了下来。七手八脚地把地图折起来塞到柜子里。而后一本正经的。坐到桌子旁边。 不一会儿天灵进来。只看见两个光溜溜的盘子,无奈的笑了笑。“小师妹,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浮生起身:“这么快?” 天灵道:“没办法,师傅不在,师弟们又不肯帮我,只好我一个人来做了。” 浮生道:“辛苦你了。”。 第十七章 美人 天灵:“摇头不辛苦,几位师弟天资聪颖,多多修炼才是正道。哦对了,明日宫中有早课,你起早些,起来认识认识诸位同门。” 浮生大惊:“我可以吗?” 天灵道:“自然可以。记得明日起早些,我先走了。” 浮生挥手:“师兄慢走。” 等她看不见天灵的身影了。才猛地从地上蹦起来。“耶,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出去了。”她成大字状扑向床上。而后抱住被子滚来滚去。“再接再厉,我一定要出浮屠”。 “大千世界等着吧,我来啦!” 终于。她不再是一个人了。冷冷冰凌不在将她控在清冷的雪山。她的荒芜之地开出铿锵之花。 浮屠大殿。123。九华刚走进去。有人就来报,说飞流仙境出了些事情。来了位小姐要见洛澜神尊。 九华皱了皱眉才道:“让她回去。” 来人还未答话。一个女子便轻盈的走了进来,声音温婉清越道:“九华哥哥,未曾见我就叫我走,真叫人伤心呢。” 九华放眼看去。那人粉色衣裙,俏丽温婉,气质高雅。“你怎么来了?” 女子轻笑道:“九华哥哥离开飞流很久了,凝雪心中不放心就来浮屠看看。 九华不悦:“飞流。 。你管着就是了,我的行踪。你还没必要知道。” 苏凝雪听了也不恼只道:“凝雪不敢,只是九华哥哥离家太久,凝雪心中不安。” 九华不再去看她:“你没必要如此。最近我有时间会回去的。” 苏凝雪大喜。:“九华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九华蹙眉:“你不需知道,该回来时我自会回来。” 苏凝雪不敢再多说道:“九华哥哥,林凝雪从飞流到这儿,有些累了,可否休息一晚再行出发?” 九华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不要赖在这儿,不走就行了。” 苏宁凝雪脸色惨白。大眼中不断流出泪珠。“九华哥哥是嫌弃凝雪了吗?” 九华见她哭得梨花带雨。阮止心中就烦冷冷的道:“我可自问没亏待过你。他一向不屑于私底下做什么?小动作可他不是什么莽夫?她私底下做的那些事,真当他不知道。 苏凝雪拿着帕子擦了擦脸。才道:“九华哥哥大义,凝雪父母在天之灵应安息了。 每次九华生气,她这么说他总会有所收敛,这次也不例外。九华脸色缓和了些许道:“有些事我不阻拦你,带你也别做的太过火。” 苏凝雪破涕为笑,盈盈一拜才道:“凝雪只是一时糊涂,让九华哥哥为难了。”记得第一次见他,是在万年前,伐明之战,他一身烟云般大袍,外罩银色铠甲长发高束,碎星般的眼看不到头,他骑着龙马在队伍最前方,仿佛可以扛起这世间所有的苦难。自此,她都不曾放弃追逐他,哪怕知道不可能,可,每个人都有侥幸,要是成功了呢?…。 “唉”,九华叹了口气,在主位上座下,“我九华在世无愧于任何人,苏桓不同,他是我敬重的人,我敬重他不是让你拿他来当挡箭牌的,你可知?” 苏凝雪心中暗喜,知道事情还有转机,她脸上显出哀色,“父亲从小就教导凝雪,要好好报答恩公,不愧于心,这么多年,凝雪一心为飞流着想,未曾有一丝松懈,只望九华哥哥担子稍轻些,不知竟会穿出这些风言风语, 九华面色缓和了些,心中也有些惭愧,他自位居神尊之位后便定居飞流仙境,而后做了个甩手掌柜,一切大大小小的事务都交给这个女子处理想起来也是亏待她了,再者她的父亲苏桓为了救他而死于非命,母亲因郁结于心,自杀身亡。最终的遗言是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女儿。他又该如何拒绝?他将她带回飞流,当大小姐一般养着。如果这样都不算善待,那他又能如何? “好了,别哭哭啼啼的。123。今日你也累了,先让下面人安排着休整一晚,明日再回去吧!” 苏凝雪曲了曲膝,到了声好好,才跟着弟子下去了。九华靠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和这个女人说话比跟人打架还吃力,赶紧把她给打发了。好落个清净。以往连宇总嘲笑他天天跑浮屠,又不是没有神居,可他哪敢说自己被一个女人烦的跑出来,那多没面子。只好一个人抗了 唉,他叹了一口气,有些羡慕浮生。那个女孩子心思单纯,从不屑于搞阴谋诡计,爱恨分明,活的简单,但很快乐,他所能做的是保护她的心,让她免于世俗纷扰。 但他不知,从她遇见他开始,就不可能再免于世俗纷扰了。 他轻笑,铁血冰冷的俊颜柔成一片余晖。 另一边。 。天灵提了食盒来到一处莲池,池中的水清澈通透,可以倒出人影,他卷了衣袖,打开食盒,将碟子和碗拿出来在池中洗了洗,其中的鱼儿十分有灵性,一个个争相吃留下的糕点渣,水面漾起水波,吃完后,一个个上窜下跳,而后快速消失。有轻微的墨色晕开,不知是天太蓝,还是水太深。 天灵叹了口气,收拾了碗筷。 “大师兄,大师兄,怎么样啊,你见到小师妹了吗?”兰亭远远的大喊,旁边还捉着从静室拖出来的景逸。 景逸打掉兰亭的爪子也饶有趣味的望着天灵。 天灵起身,:“我已经见过了。” 兰亭上前,兴奋的说:“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特别美?” 天灵温和的点头:“是”。 “唉,我说是吧,连大师兄都说美,这次我眼光可没出错。阮止”兰亭大手一拍“给钱”。 景逸面色不变,掏出一个钱袋,兰亭一把抓在手中掂了掂,“嗯,够我喝半个月酒了。” 天灵无奈摇头:“你们又赌钱”。 “大师兄,小赌怡情大赌伤身,我们晓得。” 天灵提起食盒:“好了,明日小师妹会来听早课,你们几个预备预备。” 锦逸兰亭相视一眼:“放心,包在我们身上”。 “嗯,天灵打了一声,“我先回去了”。 “师兄,慢走,”兰亭和景怡异口同声的道。 见他走远了,兰亭才一手搭上景逸的肩膀道:“唉,小师妹,明日来听早课,你给她预备了什么礼物?” 景逸嫣然一笑:“不告诉你。” 兰亭眉头飞了起来,:“给我瞅一眼呗,开开眼界”。 景逸看了一眼将他搭在肩上的胳膊拽下来道:“不给”。 兰亭大步追上去道:“景逸,景逸,给我看看嘛?” 景逸转头离开,一个眼神也没留给他,兰亭大步跟上去,也不恼,“景逸啊,我跟你说,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嘛,我清楚的很,你拿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第十八章 对战 景逸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那你说说看,小师妹会喜欢什么东西?” 兰亭站到他面前,“她肯定不喜欢胭脂俗粉”。 景逸听了,扭头便走。“唉,我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小师妹很喜欢兵器。 景逸停下脚步,看他像是在等他的解释。 兰亭咳嗽了一声:“据我观察小师妹战力很强,直逼二师兄,但师傅没有选兵器给她,你可以送她一把趁手的兵器。” 景逸抚了抚,下巴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兰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呀,别想了,就这个,特别好。” 景逸思索了半天,道:“我还是把我原来准备的礼物。123。他看向兰亭,兰亭挣大了眼,期待他接下来的话“送给小师妹吧!” 兰亭抽了抽嘴角,这个家伙鬼精鬼精的,他骗不住呀。“ “唉,算了,看你喽。” 景逸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送你了。” 兰亭看着那把短剑呆呆地问:“真送我呀”? 景逸点头,手中一空,再看时他已把短剑抽出来看了好几眼,这把剑是件宝器,是景逸从家族中带来的,他挖墙脚挖了好久,都快放弃了,这次可真是发大了。 他乐呵呵地亲了一口短剑。 。一旁的景逸笑的嫌弃,一把短剑,再珍贵,也比不过兄弟之情,他不给,只是逗逗他罢了。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允许,失去他。】 苏凝雪带了一行侍卫侍女在浮屠暂住了,虽说九华心中不满,但她心里总是欢喜的,她一次一次小心着试探的他的底线,一次也未曾越界,所以她才会执掌飞流两万年。 既然有一个两万年,那就会有两个,三个,很多个,她可以等,反正时间还长。 她站在院前的莲池旁喂鱼,那鱼儿十分活泼可爱,一口一口吞着鱼食,溅起细碎的水花。 苏凝雪笑笑,不知想到什么。阮止神色一凝,将一整碗鱼食倒进池中,几只鱼儿不知饥饱,不一会儿,就被撑死了。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煞是凄惨。 站在她身后的珠儿脸色一变:“小姐,这儿毕竟是浮屠。” 苏凝雪妖娆一笑,用帕子擦了擦手,:“是浮屠又如何?连云宇那个老东西不在,九华哥哥,执掌浮屠之士事,他们能将我如何?” 她涂着粉色蔻丹的手轻柔地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虽美,但比她美的更多,所以她只能用能力,用旧情绑住九华,否则这个优秀的男人迟早会被夺走。 “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成为九华哥哥的妻子,不论如何?”她的面容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其实,差一点点,她就失去他了。 几万年前,魔皇长夕攻打青霄,九华领了一众天兵会于洛河,她死了,可九华是在意她的,她身居高位,能力强大,够格当九华的妻子,可他还是杀了她,谁叫她是魔。…。 珠儿轻轻劝导:“小姐不必忧心,洛澜神尊不会逃出您的手掌心的。” 这句话道叫苏凝雪十分受用,她矜持的颔首道:“此时我自有计较,”九华哥哥因念旧情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她要在他可忍受的范围之内缚住他,这还是很难的,此事得多花些心思。 珠儿见马屁把她拍的高兴了,也喜悦的笑道:“小姐智谋无双,心愿很快便要达成了。” 最近因为九华不在,这位姑奶奶心情很不好,动不动就打杀下人,她这个近视侍也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怕哪里做不好,惹怒了她。 苏凝雪站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满园的莲花,温婉的笑了笑道:“珠儿,去摘些莲子,做些莲子羹,我给九华哥哥哥送去。” 珠儿松了一口气道:“奴婢这就去”。她有心情做吃的,看来心情不错,她匆匆忙忙跑下去准备了,留下苏凝雪一个人沉浸在心事之中。 从今往后。123。她再也不允许,失去他。哪怕为此堕入地狱。永无救赎。 “九华哥哥,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翌日,浮生起了个大早就开始梳妆打扮,其实只是洗了把脸,穿了个衣服而已,毕竟她从不会化妆。 她穿好弟子服后,随即梳了梳头发,看了看自己的形象,总觉得特别满意。 浮屠的弟子服普遍是白色,而五位亲穿传弟子的服饰是碧色,广袖长裙,飘逸风流,她刚穿好鞋子,九华就进来了,他长发高束,一身烟云般的广袖大衫,俊美如斯。 “九华,你来了,”浮生穿好鞋,“我好了,咱们走吧!九华长臂挡在她身前,望进她清澈的眼,“怎么了”? 九华憋了口气才道:“你就这么走?”她长发用丝带绑在身后。 。碎发垂在额前,美艳不可方物。 “我,我不会梳发呀!”师傅教她的是打架,不是梳妆打扮。而且,这个她不擅长。 “算了,坐下,我给你打理下。”九华拿起梳子,看向浮生。一副还不下跪的表情。 浮生微微睁大了眼:“你还会梳发?”她倒不知,身边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会下厨,会梳发,再来个打扫庭院就更好了。 九华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废话什么,赶紧坐下。” 浮生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九华的神色,他的手指很长,速度很快,她及膝的长发被挽起一个发髻,他从腰间取出一枚发簪固定住头发,又从梳妆台中取出一根天蓝色发带在她脑后扎成一个蝴蝶结。 “好了”,九华淡然的嗓音想起,将浮生从沉思中惊醒。阮止她起身:“好了呀?没想到,你挺有一手嘛!。浮生看看发髻,十分满意。 “收拾好,那就赶紧走,”说罢就率先出去了。 浮生大喊:“唉,你等等我呀!”说完就追了出去。 二人并肩同行,一路向授课大殿走去,而此时,苏凝雪一行人整装待发,她着一件粉色长裙,紧收的腰间勾出曼妙的姿态。她正等九华出来,向他辞行。 可当她看到远处并肩而来的二人时理智险些崩塌,那个人有一双妖娆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唇,可即便这样惊艳的容颜,也无法压下她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 那么像,一个人。她不由自主向后一退,而一旁的珠儿立马扶住她,苏凝雪脸色苍白,长长的指甲钳入珠儿的手臂,珠儿一脸痛苦,却一声不吭,很显然,自家主子在暴走的边缘,她还是忍着吧。 随着二人走近,苏凝雪才缓了缓,仔细看一看,其实她们长的一点都不像,或许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了情绪,随即扬起一抹明媚的笑,“九华哥哥,凝雪来向你辞行了,”那一声九华哥哥叫的,可真叫缠绵入骨啊! 。。 第十九章 风雪 浮生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这女人,没病吧!” 九华皱眉:“你怎么还没走?” 苏凝雪低头:“九华哥哥是在赶我走吗?” 九华冷声道:“飞流那边的事情还需要你,赶紧回去吧!” 苏凝雪笑颜也绷不下去了,她眼中有泪花闪现,“九华哥哥…”。 浮生正急着出去,一下打断他们的对话:“九华再不走,我们就要迟了。”她的声音冷冷的,很清脆,可苏凝雪却从中听出了挑衅的声音。 九华心中郁气散了些许,“好了,那咱们走吧!” 二人并肩离开,走之前浮生还饶有兴味的睨了一眼苏凝雪,而后二人快速消失在众人眼前。123。苏宁雪眼泪掉得更凶了,九华当众落了她的面子不说,那个女人走的时候挑衅了一眼,当她看不见啊!惹得她忍不住邪火上泛。 “珠儿,那个女人是谁?”她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 珠儿突然被点名,吓得脑袋一片空白,“此人我并不认识”,她仔细想了想,这般年纪,又和神尊并接肩,不会使连宇神尊收的那位小弟子吧?” 苏凝雪恶狠狠地瞪着浮生离去的方向:“这个贱丫头,是一只妖也就罢了,还敢肖想九华哥哥,她死定了。” 众人低着头。 。不敢回话,装作没看见她狰狞的表情,过了一会儿,她勾起一抹笑优雅的对珠儿道:“我们该启程了”。 众人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一看就对此事,见怪不怪?苏凝雪上了马车看了看那个方向,“浮生是吧,不管你是谁?都别想抢走我的九华哥哥,走,她一声令下众人架起车辇向飞流驶去。 不怪她认识浮生,自从连宇对未宣布她的存在后,她就声名大噪,有人认为她天资聪颖,有人认为他只是踩了狗屎运,所以九霄算是有了她的一丝名气了。 身居高位如何?天资聪颖又如何?这样的人永远得不到的,是温情。 二人停在门口。阮止九华对浮生道:“你先进去吧,认识一下同门。 浮生疑惑:“你不进去吗?” 九华摇头:“不了,他们怕我的很,我一进去,他们一个个像鹌鹑似的,你先去吧。” 听了这话,浮生有些微的心酸,她点点头,转身进去了。九华看着她的背影,脸上出现一丝罕见的笑。 一进门,浮生只觉数十道目光钉在她脸上,这样热切的目光险些让她的冷颜破功。 嘈杂的讲室有一瞬间的寂静,她长发及膝,碧色长裙飘逸风流,眉眼如画,只是唇色有些淡。 几息后众人才会过神,兰亭拍了拍身旁的空桌,“小师妹,小师妹,来坐这儿。”浮生不好意思的笑笑,而后走到兰亭身旁坐下。右手边正好是未见面的三师兄景逸。 自到了浮屠,就很少听连宇提起二师兄,后来一打听,才知,这位二师兄是位武痴,修为极高,只是为了历练时常不在,她也没见过。…。 景逸也是勾起醉人的微笑,道:“小师妹,初次见面,我送你个礼物,他从手中变出个盒子,浮生倒了声谢,打开,只见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静静躺着,刀身泛着血光,一看就沾了许多血。 浮生一看就十分喜欢,她把玩了一会儿才道:“是柄好武器,只是,我不会用匕首。 景逸大手一挥:“无妨,你拿着,随便切切东西什么的也成。 浮生躲开他挥来的大手,嘴角抽了抽,看来这家伙也不太靠谱。只好笑道:“这种神兵利器用来切东西简直是报殄天物,我回头学一下吧。” 景逸道:“没想到小师妹这么勤奋,不像某个人,他斜看了一眼兰亭,懒得像头猪。” 兰亭清绝的脸满是嬉皮笑脸,闻言他将桌上的竹筒仍向景逸,道:“我天资好,不修练也比得过你。” 景逸轻巧地接住竹筒道:“是吗,那你跟小师妹比比? 几人笑闹间,天灵温和的嗓音想起。123。“好了,别闹了,今日是洛澜神尊会指导我们。” 几人听了瞬间不敢再闹,九华几万年前才几千岁,就已名动九霄,为人清高冷傲,几人免不了有些怕他。浮生也敛下笑意,她算是看出来了,那个少年名气太大,太有能力,也太冷,所以,许多人敬他,畏他,可是,他虽万人尊崇,心中也是孤独的吧!只是表面看不出来而已。 正想着,九华已走了进来,他烟云般的大衫罩住修长的身躯,银冠高束的发露出饱满的额,眼睛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轻易叫人沉沦。他缓步在书案坐下,才打开卷轴道:“今日本尊要讲的是如何利用神识对战,顿了顿才道:“神识对每一个修道之人的作用都极其重要,若神识有创,这辈子修炼就到头了。但若是运用的好。 。不仅在战斗中快速获胜,还可以加快修炼速度。上次的术法你们已经练了,这一次就先挑几个对战一番,浮生,天灵,你们两个上来。” 浮生,听见他点名自己则一脸茫然,还未开口,只见天灵起身行了一礼道:“神尊,小师妹,还没习过这法术。” 九华慵懒地看了他一眼:“你不必担心,她会的。” 天灵只好上前,房子很大,前面有一大片空地,正好方便两人对法,二人相对坐在浦团上,浮生才看向九华。 他并未起身,只道:“神识外放,以魂制敌。” 浮生仔细想了想,她以前无聊的时候好像还真看过这个,那本书还在她枕头底下垫着呢! 九华一点也不担心浮生不会这个,毕竟她天资聪颖,如果连这个都不会,那他也不知道该教她什么好了况且,在座弟子之中天赋相差不大,可是他即便讲上百次千次。阮止如果他们不懂,那也没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让他们再对战之中找出自己的不足,这样或许还可以,有些效率。 她闭上眼睛开始回想其中的内容,天灵见她开始了,也闭上眼睛,不一会儿,两人的神识缓缓浮现,和跪坐的两人模一样,只是身子稍微有些虚幻。 浮生伸出修长的手指,开始捏印诀。那静止的神识世开始动了起来,二人同时起印,白光和蓝光同时在二人身上升腾,浮生张开手指,手中浮现一把长剑,天灵则幻化出一把长枪,二人也未多话,只是开始控制神识进攻,浮生长剑前刺,天灵起枪格挡,他震出一道劲气将浮生震开,浮生一个后翻,轻盈落地,左手起印,数十把长剑在她身后凝聚,她挥了挥手,长剑如一条巨龙向天灵处刺去,而天凌也不甘示弱,手中长枪虚点,一个轮盘出现旋转着向前冲去,两者相撞力量相互抵消,龙盘和常长剑缓缓破碎,化为点点灵光,二人面色也是有些苍白。 神识对战,消耗的是精神力,而这样的攻击已经超过了在场许多人的认知范围,因为他们最多能够让人时充来冲去攻击别人,用神识随意凝结武器对战倒是太为难他们了。。 第二十章 热闹 而此时浮生印法一变,神识轻飘飘地冲向天灵,似乎并没蕴含任何力量,当天零却如临大敌,长枪猛地向前格挡,两者相撞,众人似乎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从中爆发,二人跪坐在蒲团上的本体面色突然苍白起来,神时间的交锋比真实的战斗更加凶险,所以二人也是不敢放开了打。 浮生凌空一个空翻,一脚踢在长枪上天灵被震的后退,他化去劲气,长枪向前划出一个满月,华光大放,浮生双手前撑,冰层在身前凝聚挡下一击,她手中聚了一蓬雪,如同利剑冲向天灵,而他闪躲及,正中靶心 他闷哼一声,神识缓缓消散。浮生大惊,神识内敛, 她睁开眼担忧的道:“大师兄。123。你没事吧?” 天灵苍白着脸摇头:“无妨,一点小创伤,很快就会好的。” 九华见二人对战完毕道:“都回去吧!”又道:“你们也看见了,这短短几次交锋对神识的控制有严格的要求本座不要求你们控制的妙到毫巅,但也不可一无所获。好了,今日的课就到这儿,天灵你组织诸弟子道到修炼场对战。” 天灵拱了拱手:“是。” 【如果说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就从现在开始吧!】 几人出了大殿,兰亭一脸惊叹的道:“小师妹不错嘛。 。连大师兄都被你打败了!” 浮生摇了摇头:“侥幸而已,若大师兄全力出战,我会败北的可能性很大。”她感觉的到天零隐藏了实力,他们之间的对战连热身都算不上。 天灵安排诸弟子两两对战,和煦的笑仍未消失,他叹了口气道:“小师妹天资聪颖,与修炼一途甚是勤奋,我输的不冤呢。” 兰亭砸了砸嘴笑道:“看来我得好好修炼了,不然以后连小师妹都可以蹂躏我了。” 浮生忍俊不禁:“我们可不敢蹂躏你,嗯,看你爹会不会揍你吧!” 兰亭可怜兮兮的道:“小师妹,能不能别伤我的心啊!”几人听了都相视大笑。 九华站在一处高耸的亭台上。阮止看着那个人,她笑起来有一种慵懒的艳丽,桃花眼微微眯起,仿若一汪醉人的酒。如同太阳有温暖人心的感觉。 他看见她追着兰亭在景逸身旁转圈,一脸不郁的样子,兰亭停下脚,让她打了一拳,她才高兴了起来,“真是个小孩子”他喃喃的道,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浮生和几位师兄闹了一会儿,天灵就带着几人去静室读书,他们对于一些最基本的课程已经无需再练, “好了,你们几个自己去拿书看看吧,我去打会儿座。” 浮生正忙着观察静室的格局,胡乱应了声好。 看着有她两个人身高的书架,浮生搬了个凳子,踩在上面,在书上拨了拨,“嗯?无极剑术,南山神枪,七层魅术,这都是些什么呀?” 兰亭几人的书都放在特定的位置,所以找起来十分方便,他将书放在课案上,才去找浮生。…。 四处张望了下,浮生看见在角落古朴漆黑的大门,有乳白色光晕流转,也有墨如黑夜的奇异纹路若隐若现 “这是什么?为何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浮生盯着大门,手中凝起灵力缓缓向前探去,未发觉,她幽兰色灵力碰上大门时一丝涟漪。 指甲有细微的疼痛漫了上来,像一汪深深的看不到低的井水,悠悠的,而后,烈焰般的席卷而来,那些微的力量传到心脏,仿佛被卡住了吼咙,无法说出话,“啊”,她惊叫一声,使劲将那屏障弹了出去。 听到叫声的几人也是围了过来,浮生后退,被赶来的兰亭扶住。她握住指尖,控制住颤抖的手指,这样的术法,似乎有些克她,毕竟她修的是妖道,哪怕体内灵力与天地契合,但总有些特殊的力量会伤到她。 “小师妹,你没事吧”,兰亭扶住她问道。 浮生摇头:“没事。” 而打坐的天灵也被惊醒。123。他站在远处,正好看见她被伤的一幕。心道:“这术法,似乎伤到了她,为什么?虽说禁术威力极大,可也没能力伤到天地灵体,莫非是有哪里被我忽视了?他看着浮生将颤抖的衣袖拢入袖中,若有所思。 她脸色苍白的可怕,眼底却连一丝清绪也找不到。 “怎么了?”天灵一边踱了过来一边将书放到书架上 兰亭扶住倒下的浮生,一边焦急的道:“大师兄,你快过来看看,小师妹似乎被禁术伤到了。” “哦,怎么会这样?”天灵快步而来,伸出手指,正要搭在浮生的脉搏上。 浮生躲过他的手指,挣扎着站了起来,她摇了摇头,才道:“大师兄,别担心,我没事,只是刚才没反应过来,被震了一下而已。 。头有点晕。” 天零见她不用让自己为他诊脉,只好笑着摇头,“你没事就好”, 浮生点头,才看向那道乌黑的大门,“大师兄,这扇门是怎么回事啊?” 兰亭见她没事,便急吼吼的道:“小师妹,你不知道门的厉害,这上面的禁制,是师傅用禁术施展的。” 天灵点了点头:“这扇门后面封的,是浮屠禁术,传闻中这浮屠禁术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通天法术,但每一次施展带起的都是腥风血雨,天下为此大乱,所以在师傅继承后,便以术封术。” “以术封术?这是?”浮生疑惑。 天灵解释道:“以术封术,就是练了这术法之后再以这术法之中的封印之术封住这术法。” 浮生道:“既然是禁术,那自然是有后患的吧!” 天灵点头:“是啊,那次师傅用了这术之后连续好多年都不能使用法术。阮止幸好师父并没有用其中的杀身之术,不然的话反噬会更加严重。” 兰亭道:“这种禁书一般都损人不利己,所以很少人会练的。” 毕竟力量这种人很多人都想得到,但是这也要有命拿才对,连命都没了,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呢? 浮生点头:“可是这禁术既然这么危险,那师傅为什么不毁了它?” 天灵抚了抚衣袖转身道:“这就要从一桩旧事说起了,八万年前,魔族由长夕魔皇执掌,这位魔皇天生地养,修为极高,就连当时的三大神尊也未必能够敌得住她,后来,九霄大乱,那个时候青霄的领土比现在大的多,群魔四起,民不聊生,那时,浮屠宫出世,将这秘书传了出去,而当时,神族已消失不见,而当时的风冕神尊为了天族,便习了这禁术,和洛澜神尊一起杀了魔皇长夕。天族才得以独霸青霄。 后来,为了纪念神尊风冕也为了留一条后路,这禁术便一直都没有销毁。 听着这话,他们都可以想起八万年前惊才艳艳的魔皇,以一当二的风姿,且,这样的人物,无论是友是敌,都值得人尊敬。。 第二十一章 受伤 浮生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天灵笑了笑:“好了,当年的旧事没什么好提的,快回去修炼吧!”说完便回去打坐了 其实并不是当年的旧事没什么好提,而是八万年前那站在巅峰的男女已经成为过去,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些传说,九霄已经平静了太久,而这次搅起风云的会是谁呢?谁也不知。如果说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就从现在吧。 兰亭拍了拍手,“好了,小师妹,你没事的话咱们就去修炼吧”。 浮生点头:“走吧。” 半个时辰后,浮生拿着一本书呆呆地出神,半饷,她才恨恨的将书合上,因为藏书阁在三楼,她坐在窗户旁边,大开的窗涌入清冷的风。123。将她碧色长裙吹得四散远处练武厂场的弟子们正挥汗如雨。日光下一个个正在苦修,浮生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凉,也不知是为何。 到了傍晚,浮生浑浑噩噩回到寝室,一关门她就一下子失了力气般的靠着门坐下,她唇色更淡,面色也十分苍白,过了会儿,她将右手伸了出来,将衣袖细细卷起,才发现她掌心鲜血淋漓,直到臂弯都印着细而密的血线。 浮生叹了口气,左手泛起幽兰色光晕,她闭着眼,口中喃喃,只见光晕越来越亮,她将左手覆在右手掌心这个术是连宇传给她的疗伤术法。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直到掌心恢复如初,她才停下缓了缓。只是手臂上的血线还在,但也没有刚刚那么触目惊心。在地上蹲了会儿,她才爬起来扑到床上,刚才还没觉得,现在一躺下她感觉自己身上很累,偏偏她睡不着。 将双手举起,她仔细看看,“为什么,这次伤这么重,看来这天地灵体没我想的这么强大,看来以后得小心了。” 其实她的戒备心很重,而且她从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伤口,今天天灵要给她诊脉,她也躲了过去,不是她不愿,而是潜意识里她不想。这种种在骨子里的戒备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 “唉,希望大师兄不要生气。阮止毕竟他为我好,我还躲了,”她喃喃道,而后实在太累,居然睡了过去。 黑夜在浮屠笼罩,无边夜色撩人,清冷月华似乎都泛着微微暖意。 亭台楼阁,珠帘华栋,宫灯朦胧,夜中,有天人之影在忽隐忽现,宽袍无风自动,同色发带在夜风中飘摇带起一阵清香。 他缓步而来,连月光似乎都退去颜色,长袍曳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修长手指凝起华光,轻巧的点开了一扇门,入目是包的像蚕宝宝一样的一条,只在头顶露出一堆长发,看着这不忍直视的睡姿,九华叹气 他摆了摆手,一把椅子轻巧的移过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坐下,看着包的紧紧的浮生,支着脑袋想了想,才将手放在床边上,浮生的床是已金属做的底,十分容易受热,九华手中发出热力,不一会儿,床边已经感觉到热了,包在被子里的浮生也感觉到热,翻身一脚就把被子踢到一边去了。她只着中衣,立起的一条腿似乎含着力度。…。 九华看着她被包的乱糟糟的头发,和露出的精致锁骨,伸手向上拉了拉,而浮生似有所觉,咕哝一声,隐含不满,好像要醒来,九华捏了一个昏睡诀,打在浮生额前,华光一敛,浮生又睡了过去。 九华默了半饷,才伸出手,将浮生的手臂扒拉出来,他正掀开她的袖子,想为她把脉,眼神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神色莫名,细小却繁密的血线一直延展到臂弯,在她乳白色肌肤上缠绕,惊心动魄的妖异。 心疼的抚了抚她的手,才将指尖搭在她腕上,感受着她不太强烈的心跳,他才一惊,看她外表一点伤势也看不出来,没想到经脉之中一团糟,也有一股霸道的能量在四肢百骸游走,修补着破裂的经脉。 “哎,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九华摇头。起身将浮生扶起,摆成打坐的姿势。 九华盘膝坐到浮生对面,他修长双手结印,双手漫出淡淡烟云般地灵气。同时。123。浮生双手抬起,双手也结了一个和九华相同的印法,她身上闪起淡蓝色光泽,九华见次,才满意的点头。 他连续结印,浮生结着和九华相同的印法,不多时浮生身上光芒一变,也是淡淡烟云般,袅袅的蔓延。之间九华印法一变,白色灵气喷薄而出,浮生一下被这股灵力一冲,眉头一皱。只是九华却随着灵力涌出,面色越加苍白。 只见浮生露在外面的手臂血线慢慢变淡,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失。 九华收法,将浮生拖回被窝,才施施然走了。 翌日,浮生被太阳晒的睡不着了,才起身,拔起衣袖看了看,才发现血线淡了很多。“诶,没想到睡了一觉就好的差不多了,看来还是要多睡几觉。”撇了撇窗外。 。才发现已是午时。“啊,怎么睡了这么久,算了,反正早课已经上完了,我还是再睡会儿吧”!话罢,便又睡了。 这几日,浮生,除了去上早课,还有和几位师兄一起对战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其实对她来说,除了出去之外,现在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说,现在她不孤单了,因为身边总有一个吵吵嚷嚷的四师兄,一个总是温文尔雅的三师兄,一个总是善于照顾人的大师兄,还有一个可以掐架的九华。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浮生一天过得忙忙碌碌的,现在也很少想起连宇了。记得连宇刚走的时,她总是想起,因为太过担心以至于,每天做梦都会想到,不过现在因为身边吵吵闹闹的,现在她倒是很少想起。 这一日和往常一样她早早睡了。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的听见衣袍擦过地面的声音。不过她也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阮止直到感觉床上陷下一角,她才骤然清醒。 虽说感觉到了,但她没有动。如果像往常一样,以他的性子应该是立马翻身,而且然后一脚将这个人踹出去才是,但是很奇怪,仿佛已经熟悉了这个身影,莫名的感觉到安心,为什么? 一个愣神的功夫,一双手已经探了过来,下意识的她想躲,却又没动。那双手把上她的手腕,指尖温凉,鼻尖是莫名暗香,仿佛有领人眩晕的魔力。 浮生想了想,悄悄抬了抬眼皮,又飞快闭上,调整呼吸,仿佛睡着了一般。“九华?他来干嘛?” 只听九华喃喃:“好,多来几次。” 浮生心中一惊,“天啊,听他这话,来了好多次了吧,我怎么啥也不知道?”天啊,杀了我吧!”” “师傅说了,一个男人靠近一个女人,肯定是有所图谋,九华肯定也是这样。”浮生心中暗自思忖,“怎么办,先打他一顿,”正要动手,她的手已被握在手中。 “算了,我也打不过他,装死得了。”下了决心,浮生闭紧双眼,只是她身形紧绷,九华漫不经心看了看浮生,才开始动手。。 第二十二章 神元 像平常一样,九华开始施法,烟云缭绕之间,看不清他眉间神色。 见浮生微微颤抖如蝶翼的睫毛,九华心中偷笑,手下却不慢, 浮生一感觉到这股力量,便觉不同寻常,有些像.........“神元?”她心中大惊,一时行气出错,九华见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个印决打晕了浮生。 脑袋一晕,浮生双手一软,便要倒下,九华伸手一揽,将浮生揽在怀中,“傻丫头,这么精干什么?” 其实,他每次来都会先打晕浮生,但这次来他却忘了,以后她定会防范,肯定不愿再治,不过已经是最后一剂了,以后也没有必要再治了。” 【九华。123。不要待我太好,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翌日,浮生一醒就赶紧跳起,四处张望,见没有人影,才又躺下,抚着手腕,她心中泛起隐秘而淡的刺痛,这让她仿佛亏欠了他好多。“九华,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消耗神元是在消耗身为神尊的寿命,怎么拿来为我疗伤?你这样叫我如何面对。” 对于任何神仙,神元便是命,是苦苦修炼千年万年换来的寿命,没了神元,便没了活着的权利,她是不愿有人拿命来救她,哪怕独自受这痛苦。 。也无需命来救。 浮生躺在床上,摸了摸湿润的眼角,“臭九华,害我流泪。”话罢狠狠捶了捶床。 过后几日,浮生上早课都是躲着九华,有九华的课干脆就不去,试炼对战也是避的远远的,如此几日都没有捡到九华。 几个师兄也是察觉到不对劲,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浮生也是但笑不语。 这一日,浮生正要回房,却在拐过长廊后见到那人绝代风华的背影。那人负手而立,烟云般的广袖微微漂浮,冷而不可接近。 每天听见九华要来就跑的浮生也不跑了,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该怎么说呢。阮止“你干嘛用神元救我,还是该说谢谢。一瞬间,思绪万千。 “怎么?不躲着我了?”九华过头,碎星般地眼如同一汪清泉,一眼望尽她的心。 浮生叹了口气:“好吧,我不该躲着你,可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九华深深看了她一眼,又转过头去,“我当然知道,救你啊”。 浮生听了他这么不痛不痒的话,眉头紧锁,她上前将九华衣袖一拉,“你消耗掉的是神元,不是垃圾。” 九华仿佛笑了笑,“那么,小浮生,我该说什么呢?是不是说我现在后悔了,将神元还回来?不可能。” 浮生道:“那可是你的寿命,怎能如此儿戏?” 九华看她眼中满是泪水,啼笑皆非,伸手摸了摸她的发,“好了,不过一点神元而已,我还嫌自己寿命太长呢,你担心什么?” 浮生眨眼,一滴泪落在眼角,她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却又没说。…。 见她如此,九华摸了摸她的泪,“你以为我为何如此?要不是你内伤那么严重,我会用神元为你疗伤吗?还有,你是怎么照顾自己的,体内经脉都断了好几根,也就你命大,遇见我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浮生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每次施法都这样,我习惯了。” 九华无语:“那好。答应我,不要再糟蹋自己了,就算是天地灵体,也禁不住你这么糟蹋。” 浮生点头:“那你也别动不动用神元,我禁不起你这么吓。” 九华失笑:“好好好,我的小祖宗,别哭哭啼啼的,吓死我了。” 浮生瞪眼,九华笑的无辜。 一段事算是这么解决了。看着那人离去的背影,浮生暗暗道:“九华,不要待我太好,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此事过后,浮生又恢复了悠悠闲闲的日子,只是九华叫她学的太多,浮生坐不住,这一日,兰亭带着浮生从剑阁偷跑了出来。123。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两人高兴的跑了,不知还有大事等着他们。 走在外门街道上,兰亭介绍着目的地,“在浮屠,有一个小型交易场,有从九霄来的各种东西,小师妹你肯定会喜欢的。” 话罢,便见前方人群熙熙攘攘,都是浮屠子弟,场地很大,一眼望去全是人,交易场上摆着各种东西,稀奇的是,连各种动物都有。 两人转了转,浮生忽然指着一处道:“四师兄,那是什么?” 兰亭看去,一个棍子上扎着稻草,稻草上插着一串串红红的果子,看着很好吃。” 见浮生看他,他尴尬一笑:“别看我了,咱们去问问。”话罢,拖着浮生来到一人面前。 “这位师弟,你买的这是什么啊?” 那人见兰亭问他。 。施了一礼道:“这叫冰糖葫芦,是人间传来的物什,你们要吃吗?” “人间来的?”浮生探出脑袋,“四师兄,买,我要吃。” 于是便也买了,浮生扛着她的冰糖葫芦,一路吃一路走,兰亭要吃,她才给了一串,剩下的怎么也不肯给,兰亭说他帮浮生扛,可浮生却说他想偷吃,偏要自己扛,于是一路上遭受了无数莫名的眼光。 在一百零二次被看的兰亭一排额头,忍无可忍:“小师妹,我帮你扛吧,放心,绝不偷吃,”做发誓状。” 浮生回头,“我看你是不想再遭受那些莫名眼光了吧,既然你这么热情,那你扛吧。”话罢,随手一丢,兰亭脸黑了,话说,怎么从前没发现小师妹这么腹黑呢?失策啊,失策啊。 二人转了转,浮生一大堆吃食,都交给兰亭拿着,而身后的兰亭伤心欲绝,女人啊,太恐怖了,以后再也不要叫她出来玩了。阮止好可怜啊,我。呜呜呜............ 再吃了一圈后,浮生正在一旁挑武器,却见后方一阵骚动,“四师兄,怎么了,这是?” 兰亭从一堆东西中探头:“别问我,你看我像是知道人吗?” 浮生道:“哦,” 随意打问了下。那人才道:“好像是洛澜神尊在找人。” “对啊,也不知是谁有这么大面子。” “就是啊,那可是洛澜神尊”。 浮生瞪大眼睛,猛的回头,“四师兄,被发现了,快跑。” 兰亭:“那这些东西干什么?”话罢,抱紧了手中的东西。 浮生:“都什么时候了,还管那些东西干什么,东西扔下,咱们感紧跑啊,被抓住咱们两个就完蛋了。” “哦,兰亭将东西随便塞给一个弟子,“送你了,”话罢,赶紧随浮生跑了。” 那人被撞的一个踉跄,一脸懵。 而另一边,九华坐在出口,悠闲地喝着茶水,不时看一下时间。 飞走的两人横冲直撞,一路往外跑,却被一众人拦住。 双方面面相觑,一人从后走出,伸手:“二位,请吧。”。 第二十三章。 惩罚 二人灰头土脸回了剑阁,只是连门都没进,就被拦了下来,九华站在阁楼上,姿态风雅:“怎么?不去找,你们还不回来了是吧?” 二人不回答。 “既然不回,那就......浮生猛然有不详的预感 “那就,罚你们,顶花盆,抄经书吧!” ............” 房门外,浮生双手伸平,手拿两只花瓶,头顶一个花盆,在她面前,一只笔,一本经书,和一叠纸,正上下漂浮。 而一旁兰亭更惨一点儿,他一只脚夹着笔,一只腿撑着整个身子,脑袋上的花盆比浮生大了一号不止。 九华说,既然兰亭这么喜欢玩。123。那用脚玩也一样,所以就成这样了。 浮生即挑着花盆又施法,以至于不稳,笔和纸在天上乱飞,这样何时才能抄完一本经书啊。 熟悉了一会儿,浮生才把乱飞的纸笔安顿下来,她闭着眼控制笔自己写,但也能看到她额头的汗珠。 九华坐在阁楼,看两人以格外引人注目的姿势抄写经书,却也不嘲笑,其实这种奇怪的姿势也是为了锻炼他们,浮生施法不分轻重,要让她控制力量,需采取捷径才是,毛笔在纸上一不小心就会糊,这就需要很好的控制力。 。有助于提高她的技能。而兰亭性子太燥,让他用脚写也可以静心。虽说姿势奇特,但只要效果达到了,不必在乎这些。 眼看天色快要晚了,浮生写着快要结束的经书,心中微微一阵轻松。 “发什么呆呢,赶紧写。”你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她耳旁,吓得浮生一抖,脑袋上的花盆一下子翻了下来,将悬在半空中的笔打得一股旋转,哗的一下在浮生脸上画出一道黑墨,紧接着,啪的一声,大盆小盆相继落地,看看碎了一地的瓷片,九华嘴角一抽,“他说自己不是故意的,有人信吗?” 一旁的浮生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九华看着她愤愤的背影。阮止无奈的捏了捏眉心,而后跟了上去。 那个女孩子心眼很小,他还是去道歉吧!哎,可怜他洛澜神尊,居然被甩脸子也便罢了,主要还要去道歉,好可怜。 他找到浮生的时候,她正蹲在池塘边上洗脸,将脸上的墨洗光了才用衣袖擦了擦脸。 九华蹲在她身旁:“阿生,别生气了,” 她屁股一抬,将屁股对着九华。 九华叹气,好了,别气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浮生不说话。她气九华把她晒了一整天,还害她被花盆砸,太过分了,不理他,让他自己玩儿去吧! 九华眼中满是笑意,她还是这么傲娇,小孩子气。 “怎么?逃课也就算了,还不让我罚了是吧?”九华道。 “我又没说你别罚我。”浮生道 九华听了这话,“那你的经书还没抄完呢?” 浮生猛的回头:“要不是你,我早抄完了。”…。 九华双手一摊:“你的经书呢?” 浮生:??”你有脸问我?” 九华:“我为什么没脸问?” 浮生已经气的不想再说话,她起身要走。九华见她要走,猛的起身,浮生不查,撞上他的肩,然后直接掉进池塘,九华伸手要抓,却抓了个空,嘭的一声,溅起好大水花。 九华:............他错了” 浮生在水中冒出来,脸已经彻底绿了,这个混蛋,故意的吧,殊不知,还真不是。 只见浮生眨了眨眼,身子一软,缓缓向后倒下,九华心中一惊,伸手去拉,一触她的胳膊,她忽的睁眼,眼中狡黠一闪而过,而后伸手一拽。 “咚,”九华被她直直拉近池塘,溅起一片水花。 “混蛋,我被你害成这样,你还要保持天人之姿,想的美。“ 一入水,浮生就伸出拳头,在九华腹部重重一击,九华不备,一口气没憋住,咕嘟,一个水泡从他口中吐出。123。只一瞬,他便屏住呼吸,在水中一翻身,看向浮生,一番拉扯中,她的发簪以不知去了何处,她长发在水中如海藻般散开,清清碧水中,阳关透在她脸上,有种近乎惊心动魄的美。她的眼清的可以倒影出这世间的一切。 九华身色越来越深沉,他烟云大炮散开,眉目深远的看不透,只是那俊美的容颜让浮生看着就来气。 浮生瞪了他一眼:“坑我是吧,咱们试试。” 蓝色广袖在水中浮起,她如游鱼般的冲过去,九华侧身,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浮生拽了拽没拽出来,她抬脚踢了过去。九华躲过,浮生在水中一旋,将手解放了出来。 不过几息时间,浮生已经出了几次招,不过都给九华破解了。浮生气的跳脚,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见她气的有些红的脸。 。九华露齿一笑,那一瞬的风姿,如朝阳初升,耀眼夺目,又如清冷月华,微微清冷,让人想起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 浮生看的有些痴了,九华好笑的看她,伸手捏住她秀丽的鼻子,浮生没忍住,或许是忘了,这是水里,用不着鼻子。况且,她是屏住呼吸的。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她忘了。于是,咕嘟咕嘟,她吐出一串小水泡,混乱中,她打下九华的手,从水中冒出头来。 “咳咳咳咳,”浮生咳着被呛的嗓子,“臭九华,小心眼,差点憋死她了!” 而这时,九华从水中冒了出来,他已经恢复了平常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浮生却从中看出了嘲讽的眼光。 他衣服被打湿,有几缕发粘在额头,却不掩风姿,他衣袍忽然浮起,烟云缭绕间,衣袍翻飞,他一步一步向岸走去,衣袍一寸一寸的变干,上了岸,又是一位衣冠楚楚的神尊。 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九华施施然从她身旁走过。阮止还来一个鄙视的眼神。 她这会儿是真想晕了,被气的。 一阵大风吹过,浮生摸了摸湿衣服,“九华,你个混蛋”。一声怒吼响彻云霄,惊起一阵飞鸟。 ............还是先回去吧! 不过,这笔帐她肯定算,不然,她就不叫浮生。 “九华,你给我等着”。 经过此事,浮生见了九华就当是一团空气,见了也是无视,别的弟子见了他都忙着行礼,她到好,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走了,看的几位师兄为她捏了把汗。 但奇怪的是,九华也不恼浮生这么对他,仍同往常一样去上课,搭讪了几次,见人家不理自己,也是自讨没趣,摸摸鼻子默默走了。 要在浮生看来,这家伙那么对她,还敢说自己对他不敬吗,就算她不敬了,谁也奈何不了她。于是,无形的硝烟开始了,二人一见面便是火花四溅,二人到不觉的如何,但身旁的几人却受不了这种诡异的气氛,都屁股底下好像有刺一样,扭来扭去。 就连稳重的天灵也面如菜色。见次,九华干脆不来了。 这一不见就是一个月。。 第二十四章。 星辰 【如果我受了如何,不受又如何】 一月不见,浮生心里又不舒服了,九华跟在她身边,她嫌烦,现在好了,九华不来了,却又不高心了。 这日,兰亭又拿了棋子教浮生下琪,练了几天也是下的有模有样了,浮生拿着棋谱一边看一边下,l而兰亭在一边笑的不能自已, 浮生瞪了他一眼,气愤的扔下棋子,“四师兄,你在笑什么,我看着有那么好笑吗”。 兰亭放下掩着笑意的袖子,正了正色才道:“没什么,一点都不好笑”。 浮生啪的把棋子一打,“下吧” 兰亭看着一团乱棋,一边要让她不输,还要让的悄无声息,可真是很难啊。123。“哎,他微微一叹”,将深思熟虑之后的棋子落下。 反观浮生,落子毫不考虑,想怎么落就怎么落。弄得一旁的兰亭手忙脚乱的。 “诶,这是不是我赢了”浮生看着棋局,惊讶的问,反正这几天从开始下就没赢过,这会子难道还赢了? 兰亭翻了个白眼,“好吧,服了你了,不许耍赖” 浮生挑眉:“明明我赢了,你才耍赖” 兰亭目瞪口呆,“你。小师妹,你到底会不会下啊,好好看看,是你输了,好吧” 浮生眉头一皱。 。:“我没输”话罢便要打乱棋子,而兰亭一边护着棋局,一边大喊“小师妹,愿赌服输,怎么还耍赖呢”? 浮生:“我没耍赖,四师兄,放手”。 兰亭:“我不放”。 浮生:“放不放”? 兰亭:“我不”。 正争夺着,咯吱,房门被缓缓推开,二人同时看去,之间九华面色古怪看着两人,二人相视,兰亭浅笑:“小师妹,我先走了”。话罢向九华施了一礼。匆匆走了。废话,他又不傻,上次用脚写字的酸爽感觉他可不想再来几次,还是先跑了再说。至于小师妹。你自求多福吧。 浮生看着匆匆跑掉的兰亭。阮止撇了撇嘴角,“哼,没义气”上一刻还要罩我,下一刻便只顾自己,还跑了。可恶。 她看了眼九华,便施施然起身,去了一旁的蒲团打坐,她长发随意挽着,星星点点的淡蓝色花朵仍然开着,只是她没再穿那件奇异的白色滚边法袍,蓝色广袖长裙在她脚边散开,彷若一片淡蓝色海洋。 九华见次,微微叹气:“哎,上好的天元果酒,看来没人喝了,不然,送给兰亭那小子吧” 浮生抽了抽嘴角“这家伙,又开始坑人了,不过,这么幼稚是搞什么鬼?” “好了,生了这么久的气,也该消了吧”九华走到她身后。 浮生不答。 “好了,别气了,这个送给你”九华从袖中掏出个东西。 浮生不回头:“我不要”。 九华不觉好笑:“先别急着拒绝,看看再说”。 浮生眉头一皱,正要骂人,却感觉到一股奇特的力量在九华手中散开。…。 “什么东西”?她回头看去,却见九华手中一支碧色笛子微微泛着银色光芒。“怎么回事?明明是冷色,却给人一种灼热感”?她疑惑的眼光落在九华眼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九华勾唇,这笛子是将落未落的一颗星辰练成的,以神火淬上三十天,再以无根水浸泡,才能有这样的色泽。 浮生忽的起身:“九华,你这个疯子,你居然去练星辰,你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一个不小心,你就落个重伤的下场”。 九华伸手,凭借身高优势将手搭在浮生头顶,:“好了,小浮生,我自有分寸”。 浮生炸毛:“有个屁的分寸,你怎么什么都能做出来”。 九华忽的低头,将脸贴近浮生的唇:“你说,我为什么这么做”? 忽然被凑近,浮生一愣,紧接着脸一红,:“你干嘛”? 九华轻笑,居然有一颗虎牙。那一瞬间,他尊贵高华的容颜有些微的可爱。123。可爱?不是吧,九华也有这么一天?浮生不敢相信。 九华将笛子举起,:“拿着吧,别让我白费功夫”。 浮生敛眉:“如果我受了如何,不受又如何”。 九华一愣,仿佛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有些酸,这一刻,难受的感觉如此真实,怎么会,他九华怎么会难受? 而此时浮生也捂住嘴,仿佛有些后悔说这么伤人的话。“好了,我拿着就是了,你以后别这样了”,从九华手中拿过笛子,她便匆匆跑了出去。 直到跑远了,她才在亭中坐下,有些后悔的捂住嘴,其实她不想这么说的,可是那一瞬间,她没有控制住自己,才说了这么讨人厌的话。 “哎,浮生啊你个猪,怎么能这么说话。 。九华肯定很生气吧”她自言自语,心中不郁。虽说九华坑了她,但更多的,他做了太多她这辈子还不起的事。神元疗伤,淬炼星辰,这么多,她该怎么还? 浮生将笛子看了看,玉莲花在笛管盛开,两根风铃看着活泼可爱,也是难为他一个大男人要淬炼这么女气的武器。浮生笑笑:“九华,不要待我太好,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永远,住在清冷高山的浮生,仿佛被人从这雪山拉了出来,此后,这人世繁华她便忘不了了。 而此时,兖州,魔界的天空总是血色,不论白天黑夜,总是笼罩着迷迷朦朦的红光,仿佛血染红了天空。 有人在夜色中狂奔,黑色斗篷在空中划出一道暗影,而他跑的似乎有些吃力,原来他手中还提着一个人,那人在他手中提着,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而后方,有连续的破风声,一道影子以极快的速度靠近。阮止每次消失都留下一连串的暗影,他右手一抖,一把墨色弯刀在手中旋转,他手一甩,那弯刀便向方那人攻去,那人仿佛后方长了眼睛一般忽然向前一滚,弯刀深深插进地里。 那人一跃而起,又向前奔,后方的人也不甘示弱,向前一冲,纤长手指在弯刀上一抚,拿刀便已携在手中,他身影鬼魅,若有若无,却始终无法追上前面的黑袍人。 之间破风声越来越大,一道纤细的影子出现在那黑袍人身后,一支弯刀如一轮弯月,有种凌厉的美感。之间弯刀下劈,忽然,前方一团黑雾涌出,以极快的速度朝那持刀人射去。 杀气扑面而来,持刀人当机立断,弯刀一收,身子向后一弯,伸出长腿,一脚踢在黑袍人脊背上,这一击将黑袍人一脚蹬远了,自己也躲过了攻击。只见黑袍人一停不停,迅速跑了。持刀人见已经追不上了,也是面色一沉,之间那黑雾一击不中又来一击,持刀人双手一缴,两把弯刀泛出血光,那黑雾直直而来,持刀人身影一虚,哗的一声,那黑雾被砍成四瓣,一具人偶落在地上。 那人回头,清丽的容颜有些难看。魔界左使,落依依。。 第二十五章 青霄 【长夕,请原谅我凉薄的自私】 看着荒芜的土地,落依依眼中伤痛一闪而逝,长夕,你好自私,任凭我们受着这无尽痛苦。你怎么舍得。 她黑色绣银纹的靴子踩过荒芜大地,高束的长发在夜风中飘摇,她墨色瞳孔远远望去,入目是缭绕灵气的仙山,青霄。 “青霄啊,没想到,青霄的人还是这么卑鄙无耻,这种事也敢做,呵呵呵,那咱们走着瞧”落依依冷冷一笑,身形在夜中缓缓消失。 魔界,明伦圣宫,落依依一进宫殿就看见渊冉怔怔出神的样子,心中轻叹。她靴子在殿中敲出清脆的响声,渊冉才回头揉了揉眉心道:“依依,情况怎么样”? 落依依摇摇头:“人跑了。123。我没抓住” 渊冉挑眉:“是谁?居然在你手中跑了”? 落依依道:“对方藏的太深,我没查到,而且看身手,功力不下你我” 渊冉听了这话,眉头便锁了起来:“这样的功力,九霄不多,为何要抓一些实力不上不下的长老呢?” 落依依道:“或许是个阴谋,那个人是往青霄的方向去的” “青霄?你没看错?” 落依依摇头:“你知道,魔族很难随意越过边界,尤其是通往青霄的边界。 。可那个人去的那么轻松,显然不是我族之人” 随着四万五千年那场大战后,魔族退到此地,双方皆设边界,以防外族,青霄位于九霄中央,四周有天地禁制,神族也在边界设了不少禁制,是以,除非功力通天,如洛澜,长夕等人才有可能如入无人之境,但现在的情况有两种,一种,此人功力深厚,可随意翻越边界,另一种便是边界驻守者,才有可能打开禁制。 渊冉道:“若按你的意思,他们是想故意挑起魔族和青霄的战争了”? 落依依:“极有可能,我们不得不防”。 渊冉起身,黑色斗篷,血色流苏在空中划出流畅的弧度:“那就加紧边防。阮止不要再给那些人可乘之机。这件事由你负责”。 落依依颔首:“好,你放心”半饷,她才道:“阿冉,尊皇,怎么样了?” 渊冉摇头:“还是老样子,看不出什么” 落依依道:“听下边的说,找到一个,在人间,有时间的话,你去看看吧。” 渊冉忽的回头,邪魅的眼泛出危险而嗜血的杀气,半饷,他用力闭了闭眼,才道:“我晓得了,你先退下吧。” 落依依无言,她深深的看了一眼,才转身离去。 阿冉,你为什么总是这样,要这么无穷无尽的折磨自己,明知道,有些事,不是以你一人之力可以逆转的,可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见她走了,渊冉才扶着椅子坐下,他一手捂住眼睛,仿若在抑制着什么,喃喃自语:“长夕,请原谅我凉薄的自私,为了让你能够早日回来,我不得不用这种方法,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他一手撑住额角,眼角的花瓣越加鲜红欲滴,仿佛早晨落下的晶莹露珠,在眼角生华。 他在长夕身边整整十万年,那夜,她消瘦的肩膀在长夜中显得如此脆弱,以至于他忘了那是魔皇,九霄之中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他幻化出人形,落在她身旁,道:“我可以跟着你吗?” 那人轻轻一笑,淡漠的双瞳在夜中生华,樱花色的唇在露齿一笑中化为绚烂绯糜的朝阳,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 曾经发誓保护她,如如今却以这种残忍的方式让她回来。这对谁来说都太过残忍。 “不论是怎样的方式,我都会让你回来的,无需等太久,长夕”。 这天,浮生正拿了新武器练剑,很多时候她都是用法术,很少用武器,但很奇怪,每次练剑,都如同练了几千次,几万次一般的熟悉,连九华都有些惊奇,剑道一途。123。入门容易,要学精却很难,想要登堂入室更难,但浮生上手极快,而且学得快,不过学了几个月,剑术变突飞猛进,让几位师兄连连称奇。 尤其她能找到对方极其脆弱的一面,予以重击,连兰亭都被打上好几次,她将飘逸的身法融入剑术,每每看着要击中了,她又轻盈的躲过。气的几位师兄再也不愿与她对战了。 过了几日,连兰亭见了她都躲着,怕陪她练剑,因为总是被打,谁也受不了。 于是,万能的洛澜神尊出现了,担起了被打的大责,但九华功力深厚,浮生也奈何不了他。于是,二人不时便打上几架,浮生也是致力于打败九华,还乐此不疲。 她在练武场练剑。 。那身影翩若惊鸿,柔弱无骨的纤细腰身向后一弯,漾成一片春水,宽衣广袖在空中划出一道素色月华,乌黑长发席地而起,混成一副高洁的水墨画,她身轻如燕,足尖轻点,便飘然而起,或飞舞,或旋转,一姿一容,曼妙的如同清风中柔软的柳枝。妖娆又清冷。 只见一只手忽然接住她飘风的身影,不自觉的身子被带着走。 “近了她的身却没有被打出去的,或许只有他了”。 “不要走神,用心体悟,”九华嗓音如同山间流水,清悦的不像话。 这几天九华总是突然出现,搞得浮生吓了一跳,但几天下来,她习惯了。 而后,剑光如银屑四处翻飞,九华按着她执剑的手,一招一式缓缓展开,水墨和冰蓝色交织缠绵,剑光粼粼,衣袂飘飞。这一击,如九天惊雷。阮止华丽却又致命,两只同样白皙的手执一把剑,猎猎剑光碎了无声烟云。 九华剑法伶俐,一招一式极为干练,杀气凌然,但浮生剑法飘逸,空灵肆意,两种截然相反的风格,却又同样的效果。 浮生娇小的身材靠在九华身旁,看着小鸟依人。 她仿佛是许多小人拼成的,喝醉了酒的样子想让人护在怀里,武起剑,斗起法来,却如同换了个人似的,森然杀气,肆意狂放,一招一式,圣洁如青莲,妩媚如罗刹。果然是个矛盾至极的人啊。 远处有人大喊:“神尊,梅山信使求见。” 九华放开手,对她道:“你先自己练,我过去看看。” 浮生摔了个剑花:“去吧”。 九华见她不受影响,倒有些开心:“那我走了”。话罢,身形在一片烟雾中消失。 浮生见他走了,也不在意,反正他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干嘛去了,懒得管。 于是,她接着练剑。虽说,没人陪她练,但她还有许多剑术要学,没必要找人练,上次把几个师兄打伤,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也不敢轻易找人练剑了。。 第二十六章 梅山 【我不管,你不带我出去,师傅回来,我就说你虐待我】 练了一上午的剑,浮生拍了拍有些酸痛的胳膊,往回走,路过议事厅的时候忽然想起还要去给九华一个东西,但大门闭的紧紧的,连个缝都没留下,没办法,浮生只好在外边等了。 她百般聊赖的把玩着玉笛,有些不耐烦。平身最讨厌等人,还不得不等,真是烦人。正愤愤着,只见身后有红光大方,因为是白天,亮的不是很明显。 浮生看着那从窗户透出的诡异红光,有些担心。 “九华进去好久了吧,怎么不出来还弄个这样的事,我听听,他们在干嘛”,这样想着她江耳朵凑近门缝。123。努力竖起耳朵。 “神尊,梅家世代驻守极北之地,但这件事还解决不了,望神尊施以援手”。 “哦?这件事确实棘手,但本尊不信梅家主束手无策”九华嗓音清悦,但说话实在不怎么客气。 “神尊,梅家驻守的不仅是极北,还是与魔族交界的边界,地域之广没办法一一顾及,如果非要管这事,那势必不能保全边界” “罢了,此事本尊解决,三日后本尊赴梅山” “多谢神尊大义”。 “话别说这么满。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是”。 “梅山?极北之地?九华要去啊,”,浮生将耳朵收回来,若有所思,她一拍手心“好的很,是个好机会。”说完,看看四周,才小心翼翼的离开。 等到将梅山信使送走,已经是晚上了,九华站在山巅,烟云大袍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他眉眼深邃如同天上的夜空,捏了捏眉心,他才轻叹,“梅山地界临近魔界,突然出了这种事情,谁也没有防备,再者,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私自将边界禁止打开。要不是发现及时,或许魔族大军现在已经攻了进来。 “真不叫人省心,连浮生那个小丫头都比他们靠谱。” 他不知道。阮止很快他会后悔说出这句话。 三日后,收拾妥当的九华正要偷偷走。其实他没有必要偷偷走,又没有人拦他,但直觉告诉他,不偷偷走会有什么事发生。 可是很不幸,他一出门就看见浮生坐在门前的台阶上,他强忍着立刻关门的欲望,一字一顿道:“你怎么在这儿?” 浮生回头,嫣然一笑:“在等你嘛。” 九华:“等我干嘛?” 浮生顾左右而言他,:“欸,你这是要去哪?不是要陪我练剑吗?” 九华抽了抽嘴角:“我有些事,要离开几天,这几天你自己练。” 浮生啊的一声,:“你要走啊,可是我不想一个人”。 九华按住狂跳的额角,:“那你要干嘛?” 浮生笑笑:“带我一个。咱们也有个照应。” 九华:“不行”。 浮生笑容一僵:“为什么?你去玩儿不带我。”…。 九华无奈:“我不是去玩儿的,此去凶险,若你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你师傅交代?” 浮生道:“我知道你不是去玩儿,”然后猛的捂嘴。睁大了眼睛。 九华眯眼:“你怎么知道我要去干嘛?” 浮生转了转眼珠,:“我不知道啊。” “你知道,别装傻。” 浮生看着他危险的眼神,心中一怂:“我真不知道”。说完还点点头,证明自己没撒谎。 九华不语,只是看着她。 半饷,浮生先撑不住了:“好了好了,我听到了嘛。” 九华目光炯炯的看着。浮生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找你,才不小心听到了。” 九华道:“既然听到了,那就忘了。”而后越过浮生。123。再不走,他要迟了。 “欸,你干嘛”浮生伸手一挡。 九华皱眉,“让开,我得走了”。 浮生:“不许走。” 九华:“浮生,不要任性,此事重大,不能耽搁。” 但是浮生打定主意要死搅蛮缠:“我要去,带我一起。” 九华打下她的胳膊:“你还是好好呆着吧”。 浮生跟上:“九华,你把我带上,我可以帮你的。” 九华:“别说了,快回去。” 浮生抓住他的袖子:“我不。” “放手” “不放” “放……” “我不”。 。浮生大吼,她忽然一蹲,紧紧抱住九华的腿,“你不能这么对我,师傅来了我说你虐待我”。然后假哭。 九华:“……” 浮生:“你就带我出去吧”,我保证不添乱。 九华下意识的想把她踹出去,但看她毫无防备,怕伤了她,就又换了拽腿。 浮生:“九华”。 “哎,你起来”。 “我不,你带我一个又不多”。 九华不语,拽着腿走了几步,感觉实在奇怪,感觉她抱着的腿火辣辣的。 “九华,九华,九华”浮生碎碎念。 “好了,要去就赶紧的。” 浮生:“真的?” 九华:“那就别去了”。 浮生:“现在就走。阮止不许反悔。” 浮生跳起来,“好了,走吧”。 九华摸摸大腿:“你收拾好了?” 浮生:“早就收拾好了,”。 “嗯?” 浮生尴尬一笑:“呵呵” 九华瞪眼,转身就走。“欸,九华,等等我”。欢快的追了上去。 “天上的鸟儿,快飞啊,九华要烤鸟肉了。”浮生哼着临时编的歌,心情大好。九华一个眼刀飞过来,浮生立马闭嘴。 转身又自言自语:小气,还不让我唱歌了?”话罢还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九华:“……”就应该别带她,这样一路非气死他不可。 “对了,九华,那个什么梅山到底出什么事了,要你亲自过去。” 说起正事,九华也是毫不含糊:“梅山驻守极北之地,与魔界相邻,未免魔族来犯,边界设了禁制,但不知为何,现在禁制却被打开,边界危极。”…。 “那可以修复禁制啊” 九华:“那个禁制是我和风冕设的,别人设不了,只好我亲自去了。” “这样?那得快些赶路吧?” 九华没好气的道:“不然呢?要不是你,我早走了,还会耽误这么长时间吗?” 浮生“……” “那就走快些啊,和我有什么关系?”浮生偷偷腹诽。 九华手印一变,化为一道烟云向前飞去,浮生见状,摸了摸口袋,确认自己东西带全了,才晃悠悠的跟了上去。 一路御风,路过无数仙山,碧海,浮生在云层上往下看,只觉开阔的一望无际,比困在浮屠好了太多。这一下坚定了她想逃的信念,一直以来,清冷泽水陪着她,度过无数寒冷的夜,这一次,她不想再将孤独映入心头。因为那种感觉太难受。 一直以来,九华都是冷冷淡淡的,她看得出来,他生性如此,她故意气他,看他跳脚的样子十分有趣,也是为了少一个人不要孤独,他年纪轻轻就这么寡淡,以后岂不是更孤独。所以她愿意这么做。 哪怕会惹人厌。那又怎么样,九华待她这么好,带他走出孤独寒冷的孤寂世界很有必要。 但在这之前,她的愿望得实现。。 第二十七章 山钟 【我正怕你真的玩儿完】 一个时辰后,浮生飞到九华身边:“九华,飞了这么久,我很累了,咱们休息一下吧”。 九华看了她一眼:“你事情真多”。 “九华?” “好了,那前面有个山,先在那里歇一歇。”九华随意看了看,才道。 “太好了,我先去歇歇,”浮生笑的开心,率先落在山顶,她一屁股坐下,右手撑在地上,金色光芒一闪而逝,只是她身子挡着,九华没看见。 浮生见九华落地,拍了拍身边“坐这儿。” 九华撩起衣袍,坐在她身旁,而后打坐调息。 浮生见他闭眼,小心起身,挪到了山边。而后默念:“九华。123。对不起,原谅我。”随后,手指一伸,金光一闪,只见九华坐的地方轰的一声,金光弥漫之间,一座钟立起,将九华罩了进去,原来,那一撑是将钟给埋了进去。 只见尘烟弥漫间,金光大放,九华站在钟里边,神色自若。 “浮生,你把你师傅给你保命的东西来对付我?” “我只是想一个人转转。这钟困一下你而已。”浮生莫名心虚。 “浮生,别开玩笑了,把山钟取开。” 浮生摇头,“不行”。话罢。 。她身子向后一跃,转身御风离开。 九华面色难看,修长的手有些抖,气的。 浮生飞出一截,才回头,双手聚在嘴边,大吼:“九华,放心吧,我玩儿完就回来了”。 九华脑袋一黑,这家伙气的他发蒙,他还怕她真的玩儿完了。 说完之后浮生赶紧走了,她知道那钟控不了九华太久,先拖住他,把距离拉开,她就有机会离开了。 正飞着,身后忽然穿出巨大的轰鸣声,一道灼热的气浪扑了过来,撞得浮生一个踉跄,她回头看了看那里,隔了这么远又感觉到这么大的威力,她知道,困不了他多久,但也没想到这么快。正想着。阮止“这云层往上走啊,真奇怪。” “不对啊,我好像在往下掉?”浮生往下一看,自己以极快的速度坠落,“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救命啊啊啊啊啊。” 原来,她被九华一击冲的呆掉了,忘记念御风咒了,一惊之下连咒是什么都忘记了。在别提自救了。 另一边,九华将山钟打飞,冲了出来,却见浮生的气息已经很淡了,想来是因为他那一击太过了,将气息都震散了。 寻着微弱的气息找去,正好没想到她能掉到下面去,那边这样生生错开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一路下坠,轰的一声巨响,浮生狠狠砸进一座茅草屋,将整个房顶都给砸了个洞。巨大的冲击力将她摔晕了过去。 眨眨眼,入目是满眼的稻草,和一只吃着稻草的奇怪生物,浮生摸了摸发疼的内脏,将身上埋着的稻草掀了出去,那生物见稻草堆,突然动了起来,吓得一个后退,一阵嘶鸣。…。 “蠢货,你能不能闭嘴?”浮生皱眉,艰难的站起来,摔得她肋骨断了两根,她一个挺身,咔的一声将骨头掰回来。 “外边忽然一阵嘈杂,有凌乱的脚步越来越近,还有人说:“快过去看看,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别把公子心爱的马砸死了。” 浮生看看那个奇怪的东西,:“原来你叫马吗,你不会把我供出去吧”。说着便要摸摸它的头,那马一个后退,躲开她的爪子。 浮生:“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眼看着人就要来了,她看看四周,有茂密的树林可以藏身,她找了一个高一些的树爬了上去。 不多时,一阵仆人摸样的人从篱笆门外进来,看着塌了一半的马厩惊奇不已。 便纷纷议论“这马厩怎么塌了?到底掉下个什么东西?” “就是啊,这么大的威力” “看来我们得小心了,不然突然砸下个东西,可是会要命的啊” “是啊。123。是啊!” 边说边将塌掉的屋子复原。 “这些人不用灵力,看来这里不是青霄,难道?是人间?那感情好,我可以出去走走了”,浮生点头。 过了没多久,废墟都被清理干净了,浮生才松了一口气,正张望附近有没有人,只听树下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喂,干嘛呢你?”带着些微的疑惑。 浮生正紧张的看着四周,还要躲着人因为师傅了,不要轻易和人发生冲突因为人的生命太过脆弱,再者,神仙杀了凡人是要受天罚的,所以她扒着树查看四周。乍然听到这么一道声音,吓得心中一惊,双手忘记了扒树,“啊”“啊” 两道声音从树下传来,惊起一片飞鸟,一道是浮生掉在地上的声音,一道是浮生压在屁股下的小孩的声音。 “欸。 。不疼?她扭了扭屁股。” “死女人,你压死我了,快下来”,一道稚嫩的声音从她屁股底下传来。 浮生连忙起身,看了看给她垫背的倒霉蛋,那个孩子大约五六岁,面若冠玉,小小年纪长相便如此,长大那还了得。 那孩子挣扎起身,浮生注意到他穿的衣服流光四溢,一看便是富家子弟的少爷。 浮生见了小孩子,心中欢喜,她蹲下身子,笑容可亲,“小弟弟,对不起啊,刚才我不是有意的”。 小孩仰头,冷哼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把我压倒屁股底下。” 浮生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哦?不知道你尊姓大名啊?” 孩童颇为娇傲的道:“我可是柳无殇。” 浮生:“哦?柳公子?那能不能原谅小女子呢?” 柳无殇上下扫视了她一眼。阮止:“看在你如此诚心的份上,小爷我就原谅你了。” 浮生拱手笑道:“那小女子就谢过公子了。” 柳无殇得意一笑:“好了,看来你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今日,我就带你去见见春溪城的繁华好了。” 浮生正愁没人指路,见他这么说,喜笑颜开:“那好啊,今日就带我见识见识吧!” 正说着,几个下人听见动静围了上来,柳无殇皱眉:“这女人是我新收的侍女,你们都退下。” 浮生眼角抽了抽,“这小子,当真敢说。” 柳无殇不管别人怎么想,拉住她的手,“走,咱们逛街去。” 浮生:“……” 柳无殇只觉得这人长得实在好看,看了就让人想对她好,他可从来没这么对人好过。两人走了,留下几个仆人议论纷纷。 “那是谁家的姑娘,长得那么好看。” “是啊,是啊,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姑娘” “就是啊,长得和仙女似的” “我三生有幸了。 “……” “公子,你们家仆人真有特色”。 “别管他们,长舌妇,八卦的要命。” 浮生:“……”。。 第二十八章 春溪 【我不晓得,因为时间对人,太残酷了】 春溪城是雍州最大的商贸城,发达的水路四通八达,交易着来自全国各地的物品,繁华程度不下京都,浮生牵着柳无殇在街上逛,浮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目繁华,让她感觉眼睛都不够用了。 四处走走停停,也不管惊世之容会带来的麻烦,因为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美不美,在她看来皮相终归是外物。 转了一大圈,柳无殇拉住兴冲冲的浮生:“喂,女人,我饿了,再转下去,我就要饿死了。” 浮生看看他的小胳膊小腿,她逛的太开心,忘了还带着个孩子,饿死他就不好了。 她敲了敲额头:“可是,你有钱吗,我没有。” 柳无殇:“我也忘带了。123。早知道就带几个人出来了”,他摸摸肚子,今天不会要挨饿了吧。 浮生眼珠转了转,又要坑人了。 “咱们走,”而后拉着柳无殇往人少的地方走,拐来拐去,身后窥视的目光没有消失,她笑的狡黠。最终拐进了一条小巷。 浮生停在原地,柳无殇拉拉她的袖子,“干嘛来这里?咱们快走吧。” 浮生笑笑:“放心,待会儿带你吃大餐。” 不一会儿,身后想起一阵脚步声,浮生看去,一个年轻人打着折扇踱了过来,到也算是衣冠楚楚。 那人打折扇子,温柔道:“姑娘,不知形色匆匆。 。要往何处去啊”。 浮生用袖子掩住嘴唇,做不胜悲伤状:“不瞒公子所言,小女子初到此地,身无分文,正要找投宿之地。” 那人笑得灿烂:“姑娘啊。这外面的黑店啊,多的很,姑娘还带着孩子,出事怎么办?” 浮生睁大眼睛,努力想挤几滴眼泪出来,但没成功,她眼睛红红的道:“那怎么办?家弟肚子饿了,小女子实在没办法。”说着还擦擦眼睛,已示伤心。 那人大手一拍:“姑娘,王某愿意收留你们,正好这里我比较熟。” 浮生袖子掩着半张脸,:“这,怕是不好吧,” 那人道:“这有什么麻烦的,王某能够收留姑娘,是三生有幸啊。” 浮生点头:“那就麻烦公子了”。她不胜娇羞的掩住脸。阮止向柳无殇眨眨眼。 柳无殇:“这女人,好无耻。” 浮生仿佛看出他在想啥,“便道要不是为了你,我用得着这样吗?” 王公子:“怎么了?” 浮生:“没事。我弟弟饿了。” 王公子:“饿了?那就先去吃饭吧。” 浮生放下装模作样的手,嫣然一笑:“好啊,走吧”她妖娆桃花眼笑的眯起来,竟有些清纯,她的眼神狡黠可爱,古灵精怪的,气质很是多变。 王公子呆呆的看着她,痴了……。 浮生:“喂,你干嘛呢,走啊。” 王公子:“啊?哦哦,走吧”。 王公子带两个到了春溪最大的酒楼,柳无殇旁若无人的坐下,显然来惯了这种地方,包了一个雅间,几人依次坐下,柳无殇一坐下就顾着吃了,浮生不得不演一下,她掩面道谢,时不时的目光灼灼的看一下那位王公子,于是,他忽视了浮生吃的极快的速度,只顾着看美人了。…。 吃饱喝足的两人咂咂嘴角,一副慵懒的样子。王公子还没开吃,就见两人放下了筷子,他也是放下筷子道:“二位看起来累了,不如先到府上休息片刻”。 浮生笑道:“那就多谢公子好意了。” 几人坐了马车往前走,王公子非得陪浮生坐,但浮生眼眶一红,那人立马走了,柳无殇一路都没怎么说话,浮生笑道:“无殇啊,你为什么保持沉默?” 柳无殇翻个白眼,这女人又开始演了,:“现在这样,我们怎么脱身?” 浮生笑的神秘:“这个嘛,山人自有妙计。”而后修长的手指捂住柳无殇的眼睛,下一刻,柳无殇睁眼,看着前面的人潮,狠狠揉了揉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但浮生可不会回答他,她早已朝大街走去,倾城的背影有妖娆的痕迹。 王公子回到家都是晕的。123。没想到这么一个大美人居然真拐了来,真是好运啊。 下了车,他撩起帘子道:“姑娘,到了,下来吧。” 仔细一看,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淡淡清泽冷香。证明有人存在过。有些人总是这样,搅动风云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就像她。 浮生走之前还顺了一袋银子,她拍拍口袋,笑的得意,在人间没有钱可是寸步难行。如果是在青霄,出示令牌便可收到招待,但这规格如何就要看这师门或者家族在青霄的地位。能力越强大,收到的待遇便越好。总归说来。只有强者才能够得到一切。财富,权势,美人。 等转了一大圈已近黄昏。 。正好赶上人间的花灯节,来来往往的行人提着花灯向河边走,以祈求来年幸福。也有洗去秽尘之意。 浮生看着做工精细的各种花灯犯了难,这么多花灯她又不可能全买回来,看了半天,她才想到自己似乎有一颗雪莲子,她带着柳无殇坐到亭子里,从怀中掏出一颗雪莲子,因为灵气盛,它还带着莲花本有的形状,细细看去,那莲子周围泛着淡绿色光芒,有莲瓣缓缓旋转。 浮生手中幽兰色灵力绽放,那莲子缓缓旋转,化出一朵淡绿色莲花,它花瓣清雅,带着淡淡灵光,在月色下晶莹剔透,浮生将花灯递过去,柳无殇还没反应过来。 “无殇,拿着。” 柳无殇:“那你没有了。” 浮生轻笑,这个孩子小也就罢了,还这么镇定。阮止一般人看她露了这一手,不是认为是仙女就是妖怪,他倒好,不言不问,倒是如此不同 但她从不知,自己这张脸太有欺骗性了,没人会舍得将这样的人当做妖怪。见他不惊讶,浮生不语,修长的手指一勾,远处一张红纸飞了过来,在快要落到她手中的时候,忽然缠绕旋转,化为一朵大红色连灯,轻盈的落在她修长的手指,仿若不远惊破这一刻她温柔的神色,见夜色已临,浮生对莲灯吹了口气,哗的一声,火焰燃起,将她的脸衬出妖娆的丽色。 见状,柳无殇也吹了吹莲灯,那灯闪起莹莹的华光,他闻了闻,一股清香扑来,沁人心脾。 浮生将莲灯远远抛出,那莲灯在众多灯中显得瞩目的紧。 见柳无殇将灯抛了出去,浮生问道:“无殇,你许了什么愿啊,” 柳无殇摆摆手,:“不能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浮生哑然失笑,这个孩子,真是鬼灵精,“好不说了,行吧。” 那两盏莲灯在河中泛着细细灵光,引的一众路人连连,感叹是谁有这么好的手艺。。 第二十九章 莲灯 【她以为,她做什么都会被包容,原来不会吗?】 夜慢慢走过,喧闹的人群也慢慢散去,浮生将柳无殇送到家们口,柳家的人找他们的少爷快找疯了,没想到被拐了去。 “无殇啊,我要回去了,”浮生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脑袋,“出来也挺久了。” 无殇问到:“那,你回来看我吗?” 浮生敛下眉目,默了半饷才道:“会的”。只不过会在很久以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或许再次见他,他已经是白发苍苍的老者了吧。 柳无殇眨眼,那小小的孩子以试探及小心的口吻道:“你,还会再来吧。”那双眼亮晶晶的,正如此刻高悬的星辰,或如河中悠然飘过的许愿灯。123。有暗含的期许。 浮生略略一怔,半饷才勉强笑道:“自然。” 其实她从来知道,自己生来多灾多难,总给身边人带来危险,他这样的凡人,不适合走进她的世界,那片世界,既清明又混乱,既平和,又危险,连她自己时常也觉得心惊。 她挑起一绺发丝,蓝光缭绕之间,一片长发被削下,她双手一碰,那发丝无风自动,在她手心缠绕旋转,变化出一只小小的镯子,她双手结印,灵力大放,敛入那镯子,随着灵力灌入,那镯子通体漆黑却染上妖异的幽蓝色。 浮生将镯子戴到他手腕上。 。“这镯子中有我的灵力,它会在你危难时保护你,如果我在四周,它就会发光,记得,护好自己。” 柳无殇抚着镯子,点头。 浮生笑了笑,“我走了”。,说罢她身影已经走出好远。背影忽然觉得有些萧瑟,短暂的放纵后,她又该走回自己的路,同样,她无法像连宇说的那样活的肆意张狂,因为她不想那么自私。 “喂,女人,你等着,长大后,我娶你。”那孩子在身后大喊。 浮生脚下一个踉跄,她能想到,那孩子一首叉腰,一手向前指的模样。 柳无殇也不知道为何他会说出这种话。阮止或许是她此刻的背影太过寂寥,让人不自觉的想要拥抱她。他听见她低低笑了一声,耳朵不禁一红,再抬头看去,那人以无迹可寻。他摸着手腕上的镯子,一语不发的往回走,此刻,一个幼小的决定已在他心中埋下。 浮生慢悠悠的走在街上,因为已经很晚了,所以街上也没什么人,浮生随意在街上转着,在快要接近城门的时候,一个小贩扛着一捆糖葫芦,可能是离家太远,直到这个时候还没回去。 浮生化为一道影子,在经过那人时,她伸手,顺了一串糖葫芦,她还挺喜欢这个东西的。那小贩只觉得一阵风吹过,他回头看去,却什么也没有,但忽然,有一道道黑影一掠而过,那小贩搓了搓胳膊,转身就跑。 而另一边,有天人自月色而下,他烟云般的大袍如风,在夜色中飘摇,星辰也不足以形容他深邃的眼,月华也比不过他白皙的肌肤,他身形修长,如不折不弯的竹。…。 他走到一方石桥,一盏晶莹的翠绿色莲灯在水中漂泊,他手掌一伸,那莲灯晃悠悠飘起,落到他手掌。 “雪莲子?你这个败家女。”哪有谁会把这种灵物随意幻化,并且还扔掉的,这个人,真是叫人哭笑不得。他将莲灯收到袖中,还要靠这个找到她呢。 因为人间气息太复杂,他也很难确定她到底去了哪,这雪莲子灵力较盛,保留了她一些气息,希望能够找到。 浮生边走边吃,她每次身影出现,都有葫芦被吃掉,随着身后的影子越来越近,她向后一瞥,桃花眼有清贵之气。 随后,她身形一闪,又化为一道烟云,在她将最后一个吃完后,她手腕一旋,竹签如一把利剑。123。朝后射去,咻的一声,竹签射入一棵树至少半尺,仔细看有一小片衣角被卡住。 “怎么?跟了这么久,还不现身?”其实,他们一出现浮生就发现了,在坑那位王公子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所以她立马当机立断将柳无殇带走,并且直接带到嘈杂的大街上,直到送他回家,这些人才出现,于是,为了不让柳无殇被误伤,她才赶紧把这些人引开。 其实她很奇怪,为什么她刚出浮屠就被盯上了,按理说,有九华在。 。没人敢打她的注意,但现在,情况似乎有些不对。 她停在荒郊外,而后回头,“尔等鼠辈,还不出来?”她轻笑,唇边的梨涡若隐若现,半饷,还是没一个人出来,她抿嘴一笑,眉间有戾气,她修长手指结印,灵力带起动荡的风雪将她面前的大片密林化为灰粉,四道身影在扬起的尘雾中出现,黑色斗篷遮住身形。 浮生饶有兴味的歪了歪脑袋:“藏头露尾的,有意思吗?” 四人不答,只是运起身法,将浮生团团围住,四人站的位置是一个诡秘的阵法,进可攻退可守,她眨眨眼,竟有些可爱:“有意思,” 她其实不太喜欢团队合作。阮止因为她坚信一力降十会。她脚尖一点,长剑涌现,向一人飞身刺去,她一动,那四人也动,她背后一人,长剑向她腰间刺去,这一下要刺实了,会一下丧失战力,浮生在半空转身,长剑前档,那人攻击如约而至,长剑相交,金铁之声想起,有些刺耳,剑气将那人斗篷吹起,露出一张苍白俊秀的脸。 “奇怪,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你?”浮生暗想。 两人一碰既退,不待浮生细想,四人的攻击如绵绵的雨,接连而至,每次长剑相交,都发出令人牙酸的金戈声,浮生如一片柳絮,在四人连绵的攻击中浮沉,她的身法空灵飘逸,身形很柔软,每次对方快要击中她了,她便微微晃身,如一只蝶,在剑光中飞舞,却不伤一毫。倒是那四人被浮生砍了好几次。 但她也不敢太用灵力,因为在她杀了别人之前,这股霸道的灵力会先毁了她自己。于是,战局便这样胶着了。…。 打了许久,浮生有些不耐烦,她好不容易从九华身边跑出来,没怎么逛,没怎么玩,就觉得气大,她向上一跃,左手起印,蓝光大放,她定在空中,左手一挥,轰的一声巨响,四人被淹默默在飞扬的尘土中,浮生立在半空,笑眯眯的道:“这次还不死?” 而九华正落在柳家院子里。123。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灵力,和谁打起来了?九华往过去赶。 尘烟弥漫中,一道墨色忽然冲出。 。浮生感觉到一股极其诡异的气息蔓延,她心中警铃大动,一个翻身躲过一击。那人如一道流光,飞速射来,不过几息时间,二人已过了五招。 浮生握紧长剑,这种诡异的力量仿佛有些克她。每次长剑交接。阮止她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慢慢削弱。 那人黑光大放,浮生不得不全力施为,幽兰色灵力大放,只见两股力量交缠在一起,冲上云霄。 九华远远看去,感觉到诡异的气息,他身上漫起烟云,远处一股强大的威压笼罩而来,浮生转身看去,那城头霞光四溢。 “惨了。哎。” 那四人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威压,相互对视,“撤,”于是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浮生看着一溜烟跑了的四人,抽了抽嘴角,这群欺软怕硬的东西。。 第三十一章 打架 【】 浮生擦擦嘴角,笑的肚子疼。这两个人也太好笑了。正笑着,头顶的瓦又落了下来。九华抓住她手腕,从窗户跃了出去。两人站在另一个房顶上,看着那两人在房顶激战。不过几息时间,整个客栈便摇摇欲坠,不一会儿,掌柜才姗姗来迟,“你们两个要打到别处打,我还要做生意。” 那女子回头,凛冽的丹凤眼高贵冷艳,她手一挥,一块金元宝堵住他大张的嘴。“唔唔,救命。” 众人扣了半天,才把元宝从他的大口里解救出来。得了钱的掌柜也不喊了,让他们打去吧。 最终房顶不堪重负,塌了下去。浮生挥挥衣袖,将灰尘弄走。123。那两人飞身立于远处。只见那艳丽少年一笑:“各位乡亲,我娘子和我闹脾气,惊扰到各位了,不好意思啊。” 那女子起剑:“混账,谁是你娘子。” 众人哦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浮生看那女子起的脸色发青,飞身离去,她笑的捂住肚子。这如果是小两口,那也太搞笑了,要是天天闹脾气,那得拆多少房子。 九华看着那少年远去,眼神悠远。 回到青霄,两个一路向极北之地前行。越往北。 。土地便越贫瘠,也不知道极北是怎样的光景。 万若,此地是妖兽集聚之地,位于极北之东,只是与极北不同,这里各种妖兽,奇异的植物一个不小心也会伤人。 而此刻一道白色身影从高大的树枝掠过,她姿态随意,但每一次落脚连一片树叶也没有惊动。停在一个树梢上,她抬手,一朵红色梅花在她手中盛开,带着点点灵光,她侧耳,一道苍老的声音入耳,喃喃不绝。半饷。待他说完了,她才握手,梅花散开,化为点点磷光。 她回头,优雅高华的容颜叫人不敢惊破。“哦?魔族吗?那,便回去一趟吧。”说着,身形在梅花飞舞中渐渐消失。 九华在一片荒芜的雪地停下。阮止只见大雪绵绵,一望无际,浮生看着远处,连个建筑都没有,可是梅山在哪? “九华,这儿什么也没有啊。” 九华道:“梅山地界特殊,这里自然看不到。”他从袖中取出一个木制的令牌,仔细看看,有一颗梅枝缠绕在周身,古朴大气。他手中华光大放,令牌闪起红色灵气,只见面前的空间隐隐如水波一般荡漾,随着红光大放,越来越剧烈。 九华一拉浮生从中穿了过去。不一会儿,那片空间恢复平静,毫无踪迹。 浮生感觉一阵眩晕,再睁眼,就看见眼前高大的雪山,面前竖着一块木碑,大写梅山。一阵脚步想起,浮生看去,一众人从后而来,为首一人面容刚正,眉目粗犷。身上带着身居高位者所特有的威压。 那人边走边说:“梅山梅封见过洛澜神尊,那人拱手:“洛澜神尊,我等以等候多时了。”…。 九华颔首:“路上碰上些麻烦。” 那人笑道:“神尊没事吧,这位是?”他看看浮生道。 九华:“无事,这位是连宇神尊座下,浮生。” 梅封听了,神色一变,浮屠宫的实力仅次天帝,且这位洛澜神尊与连宇神尊交好,可以说,在青霄没人敢得罪这两家。再者。这连宇神尊为她取名浮生,看来也是极为看中她。 梅封这么想着,也是一拱手:“原来是浮生仙子,久仰。” 浮生不答,只是点了点头,她对人的态度只尊重感觉,虽说这人没得罪她,但她不喜欢,没必要虚与委蛇。 梅封也不恼,伸手道:“神尊仙子,请。” 一众人拐过木碑,眼前又是一番风景。入目是枯瘦的梅枝,但开满了各色梅花,在风雪中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浮生百般无聊的跟着,九华也顾不上管她,梅封一路上都对九华说边界禁制的事,看样子很是着急。他不着急不由他。123。如果魔族入侵,梅山自然是首当其冲。由不得他不着急。 众人拐过一条长廊,浮生转眼看去,目光一凝,她眨眨眼,好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看花了眼,只见一颗梅树上,一只小小的精灵扇着有些透明的樱花色翅膀,在雪中起舞。 她停步走到长廊前,也不知何时掉队了。“这是什么?”浮生惊奇的睁大眼,那疏瘦的梅枝上,一只扇着翅膀的小人飞来飞去,在浮屠,她从未见过见过这样憨拙的小东西,一时忘了身处何地,她扶住一根柱子,如高山之雪的面容满是不谙世事的惊叹,她看了许久,那小人挥着翅膀飞向远处,她心中一急,大喊:“别跑,”随即,她一跃而起,身子轻盈的如一片的蝶,她冰蓝色长裙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 。带起一片梅花绊。 那小人飞得极快,在空中拐来拐去,而后没入一大片梅林,它挥舞着小翅膀落入梅林,像一颗投入池水的石子,溅起一片涟漪,四面静了静,而后,仿若活过来一样,半空中溅开一大片粉色,在梅花瓣上栖息的精灵被惊醒,满天飞舞着挥着翅膀的小精灵,浮生被围在中间,她在空中随着精灵旋转,清冷面容映出暖色,浮生落地,微微张了张嘴,她像孩子一样的目光打量着这惊世之景,忘记了呼吸。 小精灵绕着她飞了一会儿,没有察觉到危险,缓缓飞向浮生,她身上有天地孕育的灵气,让这些小精灵感到极为亲和。浮生伸手,那精灵停在她玉白色指尖,泛着银光的发浮在空中,它口中发出叽叽的叫声,仿佛再说什么,浮生笑了笑,而后放手,那小精灵汇入空中庞大的群体中, 咯吱咯吱。阮止身后传来积雪不堪重负的声音,是踩在脚下积雪的咯吱声。 浮生回头看去,血色梅林中,一片粉色精灵的包裹中,那人缓步而来,月华般的长裙倾泻流光,带着白色绒毛的银色斗篷清冷的惊人,可那粉色精灵落在她墨一般的发,银光流转的衣服,和消瘦的肩膀时,生生将一轮清冷月华,疏冷瘦梅镀上如玉的温润,那人姿态亲昵的扶了扶精灵的发,那一敛眉的风致,叫人不敢惊破。 她缓步来到浮生面前,双手作揖:“不知有客来临,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浮生摆手:“没有经过主人同意,就闯了进来,真是失礼。误闯贵地,还望莫怪。” 那人伸手,小精灵亲昵的落在浮生耳边,浮生有些不自在的送了送耳朵,那人悠然一笑:“在下梅山梅疏梦。” 浮生道:“浮屠,连宇神尊座下,浮生。” 那人道:“听说,连宇神尊收了位小徒弟,想来就是你了。” 浮生点头,二人相视一笑。 梅疏梦挥了挥衣袖,满天粉色渐渐掩去,道:“浮生仙子不知这梅山的精灵也是十分难缠的。” 浮生略有遗憾的问:“为何?”。 第三十二章 精灵 梅疏梦伸手向前,二人便在梅林中踱了起来,她道:“这精灵是天地孕生的凌物,十分通灵性,尤其对灵力纯净之人十分亲昵,往后甩都甩不掉呢。” 浮生点头:“原来如此。可是,我在浮屠为何没有见过这种生灵?” 梅疏梦贴心解惑:“浮屠灵气太盛,还有一位神尊,气血逼人,自然诞生不了这样的灵物,梅山也是占了天时人和的便宜罢了。” 浮生点头:“那你们这儿的灵气稀薄,也是因为它们吗?” 梅疏梦点头:“正是,所以梅家子弟往往在外历练,极少回来的。” 浮生道:“这次回来还是因为魔族边界的事吗” 梅疏梦:“是啊。123。我在万若收到父亲的消息。所以就赶回来了。” 浮生道:“我就想不明白了,这魔族值得这样忌惮吗?” 梅疏梦愣一愣,她道:“或许浮生不太懂,但对于参加过那场惊世之战的人来说,魔族太恐怖了。” 浮生道:“难道?你参战了?” 梅疏梦哑然:“当然没有,只是听父辈提起过。我那个时候还没有出生呢。” 浮生点头:“听起来,青霄对魔族很是忌惮,都到了草木皆兵的程度了。” 梅疏梦道:“冒昧一问。 。你多少岁了?” 浮生:“一百一十八岁,怎么了?” 梅疏梦笑笑:“我只是有些奇怪,你似乎不太了解青霄,原来如此。” 浮生道:“你以为是我年纪小的缘故?” 梅疏梦问:“难道不是?” 浮生道:“有这个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自诞生以来就没有出来过,师傅收我为徒,也怕我控制不住灵力,不让我出去的。” 梅疏梦:“方才我看梅花灵出现,还以为是哪位神尊呢,很少有人能够引动这么多精灵。” 浮生道:“就是因为这股力量,所以我才失去自由。” 梅疏梦眯了眯眼。阮止她的话让自己想起那件困她许久的事:“没有力量才最可怕,保护不了任何人,好要连累身边人受苦,” 浮生不明,梅疏梦见她不懂,也不解释,她抬头,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前厅,她回头道:“洛澜神尊还在议事,我先得去汇报情况,就先不能陪你了,待会儿让人带你去客房。” 浮生道:“没事,你去吧。” 梅疏梦点头,抬脚向前厅走去,一旁的侍卫行礼:“恭迎少主。” 梅疏梦点头,入了前厅。浮生见此,暗暗点头,她气质高华,灵力纯净,还是梅家的少主可真是年少有为。 不过看样子她的经历极其不简单啊。 梅疏梦进了前厅,就听见乱糟糟的争辩声,她快步而进,搞事情的又是她那位有着雄心大志的二哥。他徐徐而谈,但梅疏梦听在耳中只觉讽刺。 “父亲,孩儿回来了。”梅疏梦径直行礼。…。 梅封见了爱女,脸色都好看了不少。他摆摆手示意她起来,“疏梦,你探查的怎么样?” 梅疏梦道:“我去看过了,禁制确实是用特殊的方式打开的,但具体是什么还不太清楚。” 九华敲敲椅子:那个禁制的布局,只有本尊和风冕知道,打开只有一种办法。怎会如此轻易?” 梅疏梦行礼:“神尊,那上面的气息十分古怪,有些像,邪魔。” 九华摇头:“不可能是邪魔,那个阵法只有纯净的灵气才能打开。” 梅疏梦道:“那也就是说,不会是魔族。” 梅封道:“难道出了内奸?”说完他便一紧张,起身单膝跪地,“神尊,是我的疏忽,才出了这种事。” 九华道:“这确实是你的错,不过当务之急是先修复禁制,你起来吧。”他清越的声音有些冷。 梅封起身,面色难看。他这个家主也是够失败,家族内部出了这种事。 九华道:“今晚就集解人。123。先去看看吧”! 众人行礼道:“是。” 九华伸手,一团朦胧白烟在他手中升腾,依稀可见一缕黑气肆意流转,仿佛要冲出来,在碰到烟雾后,又仿佛被灼伤一般后退。“梅疏梦,你拿着这个,查查出自何地。其他人,今晚一起去边界。” 梅疏梦接过:“是。” 议完事已经是晚上了,九华回来了一趟,又匆匆出去了,浮生只好回房睡觉,她一个人也有些无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算了,出去走走。”说罢,便打开门出去了,虽然是晚上,但到处都挂着灯笼,在雪夜中有种朦胧的美感。雪一会儿就停了,因为上空的结界,雪也不是很大。浮生伸手捉住一瓣雪,在她手心,雪并未融化。因为她修寒冰灵力,身上的体温有些低,再说了,让一片雪不融化很简单。 另一边。 。梅疏梦一回家就朝西面而去,她在听雪阁前停下,一旁的侍女弯腰行礼。 “最近没有人来找疏情麻烦吧。”梅疏梦看着门若有所思。 那侍女道:“有少主在。自然没有人找麻烦,但就是二公子时不时地来几次。” 梅疏梦冷笑:“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了是吧你现在外守着,我去看看她。” “是。” 梅疏梦小心的进了房间,仿佛察觉到什么,房中人道:“明儿,怎么了?” 梅疏梦:“是我。” 那人回头,清丽如山茶花的面容苍白,却叫人怜惜。她眼中泛出惊讶的光:“疏梦姐姐,你回来了?” 梅疏梦点头,搀过她的手,“你身子不好,就好好歇着。” 梅疏情摇头:“我才没那么脆弱。” 梅疏梦摇头:“我叫明儿照顾好你,她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 梅疏情笑道:“她一个侍女。阮止干什么为难她”,她笑起来,有一种难言的美感,梅疏梦心里泛出一股难受劲,若不是自己,她怎会这样?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瓶:“先把药吃了。” 梅疏情笑道:“疏梦姐姐,不必白费力气了,这病治不好。” 梅疏梦手一僵,:“不,我不允许,疏情,你要好好的,我不会放弃。”说着打开玉瓶,一股奇特的异香冲了出来,弥漫了整个屋子。 让她吃了药,梅疏梦才关上门出来,不忘吩咐明儿照顾好她。 看着梅疏梦消失的背影,梅疏情眼光一暗:“姐姐,原谅我。” 浮生寻着那股味道而来,她见四周无人,就飞上房顶,随着越靠近听雪阁,那股香味就越浓。 正从房顶上探出头,就看见那高雅的女子从门中走出。看见浮生她明显很惊讶,反正没见过怕房顶的客人,但她也不是个注重礼节的人,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问到:“浮生,你怎会在这里?” 浮生跳下房顶:“我在外面闻到一股奇特的香气,就顺着找过来了。” 梅疏梦一笑,从怀中去除玉瓶:“你说的是这个吧。” 。 第三十三章 九头蛇 【可她未曾想到,这无上荣光同时也困住了她望向蓝天白云的方向。】 浮生接过闻了闻,点点头:“就是这个。”将瓶子还给她,才问道:“我从来都没见过,一颗药,居然有这么特别的香味。” 梅疏梦道:“这药是混合了一种灵芝和妖丹炼制的,所以才有香气。” 浮生点头:“是吗,我记忆里,药太苦了。不过萧疏衍练的药跟糖豆似的。” 梅疏梦道:“萧疏衍?是天元的那位吗?” 浮生点头:“听九华说好像是,还有个医圣的称号呢。” 梅疏梦苦笑:“他还是不原谅我。” 浮生:“他是?” 梅疏梦:“九霄都知道。123。梅山有双圣,医圣梅疏衍,剑圣梅疏梦。可是现在,他不再是梅家的人了。” 浮生:“为什么?” 梅疏梦道:“我相救一个人,他不愿,后来与父亲发生争执,便脱离梅家,连姓都改了。” 浮生:“对不起,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梅疏梦摇头:“没事,都过去了,就算他没有脱离梅家,我也说不动他。” 浮生:“你要救谁啊,他不愿救?” 梅疏梦:“是我妹妹,疏情,她为我挡了妖兽一击,经脉尽断,我为了保住她的命。 。才猎杀妖兽炼丹为她续命的。” 浮生:“可是医者父母心,他怎会不救?” 梅疏梦道:“你不了解那个人,如若他打定主意了,谁也劝不了他”。 “不过,浮生,你多少岁了?” 浮生:“一百一十八岁,怎么突然问这个?” 梅疏梦笑道:“我只是看你似乎对青霄不甚了解,原来如此。” 浮生:“你以为是我年纪小的缘故?” 梅疏梦:“难道不是?” 浮生:“有一部分原因,但不是主要原因。我自从诞生以后就没有出来过,因为我控制不了自身灵力,师傅不叫我出来的。” 梅疏梦:“原来如此。阮止我见梅灵惊动,还以为是哪位神尊呢,很少有人能够惊扰那么多的梅灵。不过神尊气血太盛,梅灵见了还会绕着走,哪会这般亲近。” 浮生:“这样啊,想想九华被逼如蛇蝎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期待呢。” 梅疏梦:“听你这么说,洛澜神尊和你很熟?” 浮生:“还行吧,那个家伙天天呆在浮屠,我能不熟吗?” 梅疏梦:“早就听闻洛澜神尊和浮屠交好,看来并非传言。” 浮生:“他只是和师父交好。” 梅疏梦轻笑:“洛澜神尊年少成名,战力了得,很少有人能这般亲近他的,毕竟,他的不苟言笑可不是吹的。” 浮生:“你说的和我认识的是一个人吗?怎么感觉不像?” 梅疏梦忍俊不禁:“当然是了。”她的话让自己想起从前疏衍在的时候,那个人和九华一同成名,关系极好,有时候他也会带人回来,但大多时候,他都是自己呆在药庐炼药。…。 只有自己去找他才能见上一面,其他人去一概被拒,后来,他就离开了,他是哥哥,怎能爱上自己,所以他离开,给她伤痛和离别。 浮生”:那你在哪狩猎啊?” “嗯,哪里有妖兽,哪里就有我。” 浮生点头:“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如果有需要就叫我。我帮你。” 梅疏梦一怔,而后笑道:“那就多谢了。” 尤记得,那是她成年的一天,梅山外的雪下的纷纷扬扬,私要淹没这血红色的梅林,梅家子弟的成年礼都要杀一只有品阶的妖兽,以兽血为佩剑开灵,她记得她穿了件白色斗篷,好像要淹没在那场大雪中。 她在山下遇见一只九头蛇。123。她从来出生牛犊不怕虎,梅家的三小姐,从不知什么是怕,可她差一点儿就失败,九头蛇的修为接近神将,她不是对手。 仍记得,那一年将她,束缚住的事,是疏情,她为自己挡了一击,经脉尽断,连一身修为都废了,那一刻,她太痛恨自己的骄傲和自负,也是那一刻,她将自己囚禁在无边的雪色中,在愧疚中还生着救她的希望。 千钧一发间,她将手中血祭于剑中,拼死杀掉了九头蛇,剑灵开启后,她红色梅花瓣在大雪中缠绵。 。那么美,可她却冷的不得了。那个时候,多希望有人能帮她,可是哥哥不愿帮她。 族中大震,立她为少主,可她未曾想到,这无上荣光同时也困住了她望向蓝天白云的方向。 那夜,她坐在梅树下,看着妹妹在生死线上挣扎,那晚,红色梅林中的精灵绕着她飞了一整夜,仿佛在安慰她,可她的心却缓缓地沉下去。 原来,一个人会这般绝望,绝望到仿佛死去都是一种幸福。 浮生将手搭在她肩膀,将她从回忆中拉出。“好了,苦难总是会过去的,不要想太多。” 梅疏梦长出一口气:“我知道,让你见笑了。” “有些感情我不太懂。阮止但我庆幸我不懂。” 梅疏梦道:“是啊,不懂才不会被伤害。” 但她们忘了,只要活着,一切感情都会明白,只不过或早或晚,没有谁会一辈子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中,最终,懂得,感情,是不过是穿肠烂喉的毒药。可每个人都甘之如饴。 梅疏梦抬头,刚下过雪的天有种淡淡的清冷,但冷的刚刚好。 她回头笑道:“既然没事,那出去走走?” 浮生:“那快走”。她早就不想待了。 两人一路到了边界,远处一道庞大的禁制生生将两界隔开,那缠绕着诡秘花纹的禁制缓缓流转,仿若或者一般,只是一个小小的空缺在地下,破坏了整个禁止。 九华等人正忙着修复结界,刚好去收集材料了。两人越过边界,只见对面魔界的血红色禁制即为亮眼,彼岸花开满了脚下,有种凄迷悲伤的感觉。…。 浮生抬头看了看,那血红色天空如同无处安放的泪。“这么浩大的结界。” 梅疏梦道:“这个结界也没有那么庞大,听说长夕魔皇在明伦圣宫造的结界覆盖了魔族一半的疆土,极为壮观,只是没有亲眼见过,还真是有些遗憾呢。” 听了这话,浮生眼前闪过一道倾城的背影,那般尊贵高华,紧接着是无边的血海,那人身姿在飘摇,却仿佛有万斤之力,无边的血色翻涌。远处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长夕。”那声音仿佛包含着无尽痛苦,撕心裂肺。 浮生啊的一声,扶住脑袋,梅疏梦搂住她,“浮生,怎么了?” 浮生面色苍白:“我刚才好像看见长夕了。” 梅疏梦道:“这里是神魔大战的边界,残留着遗志很正常,以前我也看见过。” 浮生道:“这样啊,我头疼”。 忽然,远处华光大放,烟云般的灵气逼人,想来是九华。 梅疏梦道:“咱们回去吧,不然我们会被挡在外边的。” 浮生道:“好,走吧。”她回头看看那禁制之后,明明隔不了多远,好像却隔了千山万水。。 第三十四章 长夕 【 两人悄悄躲在远处,梅疏梦是怕九华说她不务正业,毕竟他交代自己的事还没管呢。浮生是上次惹了麻烦,不敢在这种时候晃悠。于是两人躲远偷偷看。 只见九华浮在空中,烟云缭绕间,悠远的不可接近。他站在阵法中央,每次印法点出,禁制便亮上一分。 梅山有些实力的长老都盘膝在阵中,为九华提供灵力。 浮生看了一会儿,觉的没意思。碰巧,梅疏梦要去猎妖,浮生毛遂自荐,非得跟着去。梅疏梦拗不过,只好去了。 在边界旁,有一座高入云霄的山峰,梅疏梦说她上次经过感觉到妖气,也许有妖。 但两人从山脚往上却没有看见一只。 浮生道:“不会感觉错了吧。” 梅疏梦摇头:“不会。123。是落雪感觉到的,不会出错。”说这摇了摇披风下的长剑。因为长剑有灵,又是以兽血开灵,对妖兽的气息极为敏感,绝不会出错。 浮生跃到山顶,入目是洁白的云层,在这里,月光照在云层,映出一片淡蓝色,竟有些妖异。 梅疏梦站在她身边,看着这云层:“不会,在这下边吧?” 浮生抬手,起印,幽兰色光芒闪起,不一会儿。 。那蓝色之中引出淡淡血光。浮生睁眼“好像还真在下面。” 梅疏梦眼睛一眯:“有没有胆子下去试试?” 浮生没好气的道:“你说呢。”话罢,从芥子镯中取出一个物什。将白色匹练找了个大石头绑住,另一头扔到云层之下。那匹练似乎很长,落下的时候,打散一片云彩。 梅疏梦见那匹练发出洁白光芒,有些不解:“干嘛弄这个?” 浮生拍拍手,“照明啊,如果遇到危险,它就会保护我,放心吧,我才不脱后腿。” 梅疏梦叹气:“好吧,你这么说我还真不好意思。” 浮生:“你那表情当谁没看出来啊。” 梅疏梦:“……”。率先抓住匹练滑了下去。阮止一瞬就消失在云层下。 浮生也跳了下去,她脚尖在匹练上一踩,径直滑了下去。一入云层,只看见洁白的,乌黑的云,可能落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才看见地面。 就连山下也满是烟云,身后的匹练漫出华光,但照了几米远便仿佛被什么挡住了一般。 浮生闭眼,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妖气。“看来这只妖兽的老巢就在这儿,咱们找找。” 梅疏梦点头,走了出去。因为地下都是怪石,很不好走,梅疏梦便跳到一个石头上,那一瞬,危极扑面而来,“小心。”浮生大喊,一把将梅疏梦推了出去,而后,她腰身向后一翻,躲过一击,只见烟云间,一只巨兽踏着优雅的步伐走出,它站在那块巨石上,它有些像一只豹子,但身形更大,在眉心有这一只小小的黑色角,它脚爪尖利,有淡淡烟云缭绕。看着浮生,仿若在看一只蝼蚁。…。 浮生为了卸去劲力,单膝跪地,看那妖兽有些轻蔑的看她,她居然没生气,但已经给它下了绝杀令了。 那兽扑了过来,浮生一蹬地面腾空而起。那兽尖利的爪子在地下抓出一道深深地印记。浮生一道蓝光打了下去,那兽大吼一声,脚下烟云升腾,直接飞了起来。 浮生在半空一躲,直接飞进了云层,梅疏梦在下面看不见她的身影,只看见扩大的云层嘭嘭的开合,还有那妖兽愤怒的吼叫。 浮生在云中看不见,但这并不影响她的判断,她身姿轻盈,每次都在那兽扑过来之前躲过,还补上几招。惹的那兽怒吼不已。 梅疏梦拍头,这个家伙,没个正经,这种时候,她还在故意惹那只妖兽。可能是因为刚才那轻蔑的眼神。好吧,她承认,她再也不惹她了,不然被气死就得不偿失了。 她站在地下观战,那大片烟云开开合合。123。大片灵气喷涌而出,震的天空猎猎作响。她仰着脸,有血色落下,梅疏梦心中一惊,她不会受伤了吧。毕竟刚才那只兽已经开启了灵智,不会太好对付。 浮生周围灵气将云层生生推了出去,在她周身是撩撩夜色。她蓝色长裙在风中飞舞,眉目有睥睨之气。有些眼熟。那种俯瞰世人的风姿,像极了那个倾城的背影。 那妖兽仿佛感觉到杀气,它脚爪一伸,云层忽然动了起来,那有些黑的云层旋转,像龙卷风一样朝浮生攻去。随着越接近浮生,旋转的越快,这一击声势骇人,浮生露齿一笑,“雕虫小技。”她指尖印记一闪,身后仿佛盛开万千冰莲,那景象不过一闪,而后化为满天剑影,将攻来的云彩打散。更有甚者。 。直接刺穿了那妖兽的身体。 “嗷,嗷嗷”那妖兽见了血,眼睛一红,身上漫出黑色妖气。 浮生嘲讽一笑:“妖兽就是妖兽,装不下去了是吧?。” 梅疏梦叹气,也是很无奈,她打了半天,只是将这妖兽的兽性激发了出来。这样太过难缠。“啊,浮生,你真是……”认命的飞到她身旁,浮生道:“别管我,你打你的。” 梅疏梦:“……”,她也是看出来了,这姑娘执念很重啊,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算了。 那妖兽忽然妖气冲天,浮生一个莲花摔了出去,那妖兽被打的一个后退,而后露出尖利的牙齿。梅疏梦:“……”她已经什么也不想说了。 浮生笑道:“它要是还是那么灵性十足的样子,我会下不了手的。”不知为何,看着它眼中人性化的目光,就下不了手。阮止也不知为何。说完,她手中如星辰般的长剑闪现,而后,身形消失,再出现时以在妖兽后背上空,长剑下劈,溅起一捧血迹。 梅疏梦脸色一变,这时的浮生杀气凌然,眼中的神色不像在杀戮,仿佛在救赎。那种神情,有些悲悯。她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好像刚才陷入她营造的气氛之中了,虽然只有短短一瞬,但也很了不得。试想对战中失神是多大的错误,高手对战,重在一瞬,决定生死。而且,她身经百战,还是陷落了,可见她实力之强。 她一剑穿过妖兽身体,并不停留,跃身离开,那兽一声凄惨的怒吼,径直想梅疏梦而来。它已经没有了意识,只是在靠本能作战。 梅疏梦长剑一旋,万千梅花盛开,轻柔的抚摸着妖兽,可每一次掉落,都带起大捧的血肉,那兽冲不出来,只是悲鸣。浮生摸摸胳膊,这家伙,手段也太恐怖了,杀就杀了,还来个面目全非,好可怜。 这么想着手下却不慢,长剑画出满月,攻了出去,那妖兽腾空而起,逃出了梅疏梦的攻击范围。它回头,血色眸子有人性化的恨意。它速度极快的朝浮生冲了过来。。 第三十五章 内丹 【他为那双眼,拼尽全力去守护,却还是没能护住她,叫她落入凡尘,染上污浊,蜕去悲悯,立于无情。】 浮生朝上飞去,冲破云层,月光下,云层上,狰狞的妖兽,清理的仙子,皎洁的月,构成一副美丽却又残酷的画卷,浮生落在一片云上,收起长剑。她双手结印,灵气四散之间,一条庞大的冰龙在她身后凝聚,一声龙吟,泛出凛冽寒气,吹起她飞扬的发。浮生手一挥,冰龙冲了出去,只见两只庞然大物纠缠在一起,吼声不断。讲平静的云层搅得翻腾。 梅疏梦从云层冲出,冰龙困住妖兽,她将落雪一拍,长剑射了出去,带着剑气的长剑一入体,那妖兽便剧烈挣扎。123。但两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也都没动。 慢慢的,吼声小了下来,那妖兽渐渐不动了,冰龙也耗光了灵力,消散在空中,化为点点灵光。 梅疏梦将妖丹取出,那兽便如沙一般灰飞,浮生看着梅疏梦手中那颗墨色妖丹道:“诶,这课妖丹居然是纯净的墨色,可是很少见啊。” 梅疏梦道:“那给你了”。朝浮生递去。 浮生摆了摆手:“我又不救人,拿着也没用。还是你拿着吧。”说完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这么久,我有点困了。 。咱们回去睡觉吧。” 梅疏梦嘴角一抽,她们神仙不需要睡觉,也不会太累,她怎么这么快就要睡觉了?不明白。 她不知道的是,浮生体内灵力被封住了一部分,睡觉的时候,大周天自然运转,灵力缓缓回归,所以浮生经常睡觉,越睡越精神。 梅疏梦:“那就先回去,你去睡觉,我还要去查洛澜神尊交代的事情。” 浮生:“那快回去吧”,瞌睡来了挡都挡不住啊。 回了梅山,浮生感觉到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气息。她推门进去,只见九华立在窗前,身旁绕着令人窒息的血气。“你去哪了?” 看来很是担心她,毕竟自己是个惹祸精。阮止他不看着心里就不踏实。 浮生笑笑,指尖一摊,“我睡不着,出去走走,你看,很可爱吧,我捉了一直回来。”她指尖揪着一只梅灵,笑的开心。 九华见她那么开心,也是无奈,自己修复完禁制就往回赶,没想到她不在,害自己白等这么久。 九华撇了她一眼道“:想养就留意一些,不要弄死了。”,他声音罕见的低沉,窜到她耳间,感觉痒痒的。 九华从她身边走过,带起淡淡清香。 浮生回头看他,半饷才笑道:“真是个口不对心的人啊。明明也不愿意杀这么可爱的精灵嘛。”他从她身边走过,敛起骇人的血气,那小精灵恹恹的,浮生渡了一丝灵力给它,它才震了震翅膀。绕着浮生飞了一圈。 浮生拍拍它:“快回去吧,我得睡觉了。”l 那小精灵看看她,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浮生见人都走了,闭上窗户,滚到床上,一睡不醒。…。 翌日,浮生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她随意收拾了下,就去找梅疏梦,走到半路才想起她可能不在家。于是叹气,又开始爬房顶。 一翻上房顶就对上一双眼,淡淡的忧伤和微痛。她一身浅绿色紧袖长裙,长发缠绕着细碎的水钻,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容颜清丽的如一朵山茶花,面色却苍白如雪。是山外白梅落雪,叫人心中疼惜。 被人这么看着,饶是爬惯了房顶的她,也忍不住脸红,她笑笑:借你的房顶吹吹风,不介意吧?” 那人清浅一笑:“自然不介意,不过屋顶上风大,莫要吹病了。” 浮生站在屋顶:“怎么会?虽然风大,但不至于吹病吧。” 那人咳嗽一声:“我身子不好,受不得大风的” 浮生:“那就得小心了。你快进去吧,我得走了。”说完她身子飘了出去,轻盈优雅。 那人见浮生离去,眼中映出痛苦之色,曾经的她也是这般模样。123。可如今,一个一推就倒的病秧子,在家族失去存在的价值。若不是有少主庇护,现在早就死了吧。 可她宁愿去死,曾经设计受伤,濒死之际,仍然没有换得那人一转身的凝视。可真是讽刺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她若晓得会有这一天,就不会落到今日的下场。可时间不会等人,走到今天,只能走下去。不能回头。 浮生抬头看向魔族的方向,那里冲天血气蔓延,染红了半边天。轰隆一声,脚下的大地一个震动,浮生喃喃:“怎么回事儿?” 她看看四周,驻守梅家的子弟都往边界赶,只留下少数人看家。她跺跺脚,跟了过去。九华再三叮嘱她不要去危险的地方,这个时候他很难护住她,可是刚才那冲天血气明明不是什么善茬。这些人去了也不过是当炮灰的。 。她还是不忍。 一路极速飞行,她衣袍在空中拉成一条直线。随着离边界越近,那血气和灼热感越发浓烈。 入目是一只巨大的妖兽,它周身弥漫着灼热的火焰,一道道璀璨的明亮纹路缠绕在周身,每一次脚爪落下,都带起大捧的血迹。那场面太过残忍,浮生停在一块石头上,面色苍白。 怪不得梅疏梦说,魔族对青霄来说太可怕了,这样强的战力,除了九华谁能挡住它,可是,谁也不知道,魔族还有没有这样的魔兽。所以他在观望。 浮生面色苍白,她闭了闭眼,脑中又是这般景象,只是被残杀的换成了魔族,那魔兽没有一丝灵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那魔族到处逃窜,可换来的是更猛烈的撞击。血,仿佛要淹没这大地。 她看见一道倾城的身影出现。阮止那人白色衣袍,袖口布满了血色纹路,她腰间的红宝石腰带熠熠生辉,如此美。她血色流苏在耳边飘摇,每次晃动空间仿佛裂开。 那人身影倾城,修长手指挥动间在那巨兽身上留下深深的伤口。那巨兽咆哮着,却仿佛被困在什么地方,只能在原地打转。 “畜生,还不死,”那人的声音跟雷一样,震得人头皮发麻,无边血色上涌,靠近那血色的一点点融化,化为一摊血水。 那人回头,眼神仿佛万丈深渊般的悠远,浮生眼睛一痛,再睁眼,清澈的眼眸有淡淡血气。浮生看向那巨兽,眼中有淡淡回忆,有些伤痛,但却没有惊慌。 她抬脚,身影一晃间,出现在那兽面前。九华见她忽然出现,心中一紧,他没有答话,只是冲了出去。那个女子要做的事他劝不了。 浮生转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该怎么说? 他从不知,那双净得可以倒映出浩浩青天的眼眸,何曾如此冰冷无情,是立于山巅的神祇俯瞰蝼蚁,是苍茫大地无声的静默,是寒风不留情的吹拂。他为那双眼,拼尽全力去守护,却还是没能护住她,叫她落入凡尘,染上污浊,蜕去悲悯,立于无情。。 第三十六章 魔兽 浮生看见那人朝她冲了过来,往日清冷如高山之雪的容颜有着淡淡慌乱,浮生轻笑,他怎会慌乱?那么尊贵的神祇,立于莲台的不可接近的神啊,怎会? 九华落在她身旁,宽大的袖子微微将她向后一遮,一个守护的姿态,两人被那魔兽身上的火焰照的明亮,衣袂飘飞之间,只觉得不可接近。 “九华,不怪我任性吗?” “我怎会不怪,你总是这样,从来都不会听我的话。” 浮生眼光暗了暗,:“我不出手,这些人也只是送死而已。” 九华道:“所以啊,我来到你身旁了。”他的语气并不温柔,可浮生却听出了暖意。 她微微一笑。123。桃花眼有些妖娆:“谢谢你。” 九华不语,只是做了个起印的姿势,浮生微微侧身,靠着九华,长剑闪现,映起星辰一般的光芒。那兽一个怒吼,灼热的火浪侵袭而来,九华伸手,华光大放,将火浪挡在外边。 浮生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怎么办?”不自觉的,她有些依赖九华。 九华道:“我在正面吸引注意力,将它引到别出去,你在身后偷袭。”九华怕伤着她,便这么安排。 浮生:“好。 。你小心点儿。”紧接着九华手中迸发出一道刺眼的白光,浮生也在他的掩护下,消失在原地。 众人用袖子挡着眼睛观战,那魔兽眼睛仿佛被刺穿一样的疼,它咆哮着冲向九华,九华见此,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而此时,哪里也找不到浮生的影子,众人见那魔兽升腾而去,在原地留下大片烧焦的黄土。 “诶,浮生仙子去哪了?”有人问道。 “不知道,可能逃了吧,这么吓人的魔,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对付的了的?” “不会吧,那可是连宇神尊的弟子,怎么可能临阵脱逃?” “怎么不可能?那不跑,等着送死吗?” “这……” 众人的讨论浮生自然听不见。阮止待离人群远了,九华才在一座山峰停下,那冲天的火光,远远看着更加骇人。 只见离那魔兽不远处,一片六角雪花起起落落,有微弱的蓝光闪现,只是不太明显。 九华双手结印,华光大放间,一道道纹路在四周闪现,为了压制住它的气息,只好先这么做了,只见那兽挣扎怒吼,九华的阵法有隐隐破开的迹象。 只见那蓝色雪花飘飘,浮生从蓝光中走出,她身后,一只冰龙凝聚,仔细看看,那似乎是由万把长剑凝聚而成。浮生长发飞舞,她手一挥,巨龙从她身边游过,径直冲向那巨兽,吼……,只见鲜血四溅,那巨兽怒吼着,却挣不脱两人的控制。 只见它身上的火光越来越暗,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难道这么快就死了?可是有些不对劲。”浮生看着光芒敛下去,心中警铃大动。…。 而此刻,变故重生,那兽忽然一吼,仿佛雷声作响,而后雷光闪现间,九华的阵法被刺裂了。 待到如今,浮生才看清它的长相,那本来喷射着火光的眼睛已经敛了下去,如今里面是无边的血色,叫人不敢直视。它的身躯流畅,脚爪锋利,很大,脑袋像头牛,但鼻子和嘴不同,它有这血盆大口,脊背缠绕着花纹,黑色如焦炭,红色如烈火,仿佛刚从岩浆里爬出来,虽说没有了那骇人火光,可这样的杀气内敛,更叫人心惊。 浮生捏印,万千雪花在风中飞舞,那兽似乎感觉到冷意,在下面不安的抓着地面。随着风雪越来越大,浮生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深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而后冷光一闪,满天风雪轰的击了下去。远处看,那高大的山峰在一瞬间崩溃,滚滚烟尘在弥漫,遮住了脚下的情形。 九华落在她身后,“怎么样?没事吧?” 浮生摇了摇头:“放心。123。我没事,”她看着脚下,烟尘慢慢散去,露出下面的情形,山峰直接被砸出一个大坑,那魔兽身上伤痕累累,是血还是花纹已经分辨不清。 但魔兽只要不死,就会不停的站起来,直到死去。 它咆哮着冲了上来,二人同时出剑,一左一右将魔兽包围,长剑刺入,带起浓郁的血腥味。那兽冲了出去,二人长剑一挥,又添上几道伤口,浮生甩了甩长剑,将血迹甩了出去,她的目光仍然是凉薄的,仿佛杀戮只是一种游戏。 九华结印,烟云缭绕间,那魔兽在神力侵蚀之下,缓缓消融,化为一摊血水。 九华做完这一切,忽然面无表情的看向浮生,那种冷漠的神色。 。叫人一惊。他指尖忽的点在浮生眉心,华光一敛,浮生眼底沁出一抹血色。“出来,”九华手指又是一点,浮生脑袋一晕,向后倒去,那血色从她体内钻出,化为一丝烟云,消失不见。 九华扶住她,半饷,浮生才拍了拍额头:“我这是怎么了?” 九华抚了抚她的发:“没事,只不过这战场上的残智影响了你罢了,我刚刚为你驱逐了,感觉怎么样?” 浮生道:“有点累,其他的还好。” 九华:“那你现在这儿休息。我去别处看看,有没有误入的魔物。” 浮生点头:“别管我,快去吧。” 九华才飞了出去,因为毁了一半的山峰,此处看至极为凄惨。浮生于是就离开此地,看看四周有没有帮忙的地方。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边界时不时地冒出一只只魔物。阮止只是战力远没有他们杀死的那只强,不过这边人多,也有青年才俊,不至于杀不了。 浮生找了一片树林,躲了进去,不一会儿,她听见兽吼和树木倒下的声音。 “怎么这里都有?过去看看。”这一看就了不得。那人一身月华般的斗篷,带着飘逸的轻纱,长剑也是月华般的光泽,每次不经意的舞动,都在那妖兽身上带起一道道深而狰狞的伤口,她的身法并不轻盈,但却十分诡异莫测,每次闪现都出现在不可思议的角度,打的那妖兽连连吼叫,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哎,怎么什么东西都出来捣乱了,还嫌不够乱吗。”浮生吐槽。 眼看那妖兽失血过多,已是强弩之末,半饷,那兽轰然倒地,以无一丝生机了。梅疏梦松了口气,本来她在边界清理越界的魔兽,后来九华与那强大的魔兽打起来,父亲怕伤着她,把她派了出来,她也不是很担心,毕竟洛澜神尊的战力在那摆着,杀了它不过时间问题,于是她就出来了。可很倒霉,她一出来就碰上妖兽,没想到这边的动静连万若都惊动了。只好打了,免得再添乱。。 第三十七章 爆发 梅疏梦伸出长剑,在妖兽腹部一划,而此时,异变突生,那妖丹微微一亮,那兽已经生出一丝灵智,在回光返照之际既然要自爆内丹,而此时,已经来不及躲了。而此时,浮生扑了出去,她落下的姿势,如一柄出鞘的利刃,她挡在梅疏梦面前,幽蓝色灵力如海一般涌了出来。轰的一声,那兽被震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妖丹带起的奇异力量轰的炸开,血色蔓延仿佛盛开了一朵烟花,两人被巨大的力量震了出去,梅疏梦在眼前撑起一个结界,将炸开的血肉挡了出去。 两人划出好远,待震动停了下来,两人才停下来。撤回结界,一看梅疏梦,手心已经出了一片冷汗。方才千钧一发之间。123。她的第一反应是:“完了,这会儿一死死两个,梅山要倒霉了。” 可她身上的灵力太庞大,那一瞬间的窒息感还在,竟硬生生将它掀翻了出去。这才是她未曾想到的,一个百岁的小女孩,也如此恐怖。 梅疏梦一收回灵力就摊在地上。喘着粗气。浮生也是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脸上是惊出的冷汗。这会儿放松下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多么冒险的事,方才,若她体内灵力有一丝不平,她们现在就成一堆渣了。 哦不,一堆肉渣渣,一堆花渣渣。 。想想她就有些打哆嗦。梅疏梦叹了口气,眉间有忧郁之色。 浮生见了,不禁道:“死里逃生,不就是应该开心吗,干嘛叹气?” 梅疏梦竖起腿,支着脑袋,:“哎,本来是要拿这妖兽的内丹炼药的,现在好了,又要重找。” 浮生吊起两根眉毛:“有命留着就不错了,想这么多。” 梅疏梦摇头:“这可是救命的药。” 浮生道:“你命都没了,还救谁呢?” “哎,”梅疏梦躺倒地上,将双手放在脑袋下面。眼中倒映出清冷月华,浮生见她气度风流,慌得眼睛一花。 她顺势躺下,“话说,今晚的月亮真圆啊。” 梅疏梦道:圆是圆啊。阮止可是不能团圆。” 浮生嬉笑道:“你总是这样,叽叽歪歪的。怎么?经历太多不想活了?” 梅疏梦道:“只是太怕失去了。” 浮生不语几支枯木从眼中探在月亮旁,有些森冷。:“你究竟是干什么?救人?可救得了吗?” 梅疏梦道:“不论舅不久得了,我还是会尽力,哪怕耗尽此生。” 浮生长叹一声:“若救不了就别救了,省的给了希望又给了绝望。” 梅疏梦挡了挡眼睛:“即便所有人都放弃,我都不可能。” 浮生一变枕着胳膊,一边看她:“你以生了执念了,必定要死的人又怎能硬拽回来呢,这不是逆天而行吗?” 梅疏梦苦笑:“我何曾不知?可是叫我放弃比登天还难。”她承认,是自己太自私,可是,将自己困在所谓愧疚的囚笼里,值得吗,自然是值得的,为她受伤濒死的人,值得她这么做。…。 浮生不语,她看着梅疏梦,她像一只不知疲倦的牛,拉着愧疚上路,这样只会累死自己,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劝。 梅疏梦道:“疏衍是我哥哥,一个从小就十分照顾我的哥哥,他不是梅家子弟,是二叔收养的孩子,但他的天赋超过了梅家任何一个人,所以家族很重视他,以至于我还在母亲腹中的时候就指给他做媳妇,为了拴住这么一个天赋异禀的人,也是够拼的。” 她擦擦眼,继续道:“我出生后,天生极品灵脉,出生就带有胎灵,本来,父亲为了延续嫡系的血脉,打算将我嫁给他,可是后来他发现我天赋可能超过疏衍哥哥,然后就后悔了吧,他想我继承家业,而不是外人。” “可是疏衍哥哥从我一出生就把我当媳妇来养,可是,我只当他是哥哥,是亲人,他或许恨我那么自私,可是,我选择不了自己的身世,选择不了是遇见他,还是错过他,所以他不原谅我。” 浮生叹气。123。怪不得一谈起萧疏衍她就面容苦涩,原来是这样子。 梅疏梦看着月亮,眼底亮晶晶的。“其实我就是自私,贪恋他给的温暖,却不愿意爱他,还那么伤害他,他怎会不恨我?” “当初,我跪着求他救疏情,他不愿,说疏情心思深沉,死了也是该死,他怎么能那么说,后来,我终于寻到方法可以延缓她的寿命,他又来阻止,我伤了他,他便叛出梅家,去了天元。真好,可以不用在陪我在寒冷的梅山看雪了,有分明四季的天元更加适合他。” 浮生道:“疏梦,别哭了,都过去了。” 梅疏梦擦眼:“浮生,有些事烙在心里是一辈子,我也曾经那般相信,时间可以淡忘一切,可是,不行,那只是一个伪装,让你自以为忘记的伪装罢了。” 浮生手僵了僵:“或许吧。 。只是如果不短暂忘却,那日日活在痛苦之中,更加残忍吧,毕竟,只要不去想,总归不会伤的太深。” 梅疏梦笑笑:“是啊,你比我看的开啊,只是我有时夜间惊起,就心痛的不得了。”她闭眼,仿佛又回到五千年前的梅山。那个时候。哥哥还在。 那是的她,并不沉默寡言,因为哥哥总会逗她开心,她想绷着脸也绷不住。 “哥哥,明天我就要为配剑开灵了,你要等我啊”。 疏衍笑的宠溺,“好,依你就是了,可不要受伤啊。” 梅疏梦道:“我的剑术是哥哥教的,怎会受伤,你不要小瞧我。” 疏衍道:“明天我为你护法,不要出事了。” 梅疏梦道:“我以后要当家主的,怎么能让你徇私呢。我自己去,你不许跟着。” 萧疏衍道:“那好吧,你好好去。阮止我为你接风。” 梅疏梦:“好。你且等着。” 后来她仍记得,那天的雪真大啊,仿佛要淹没这梅山因为雪太大了,她没有及时察觉到危险,九头蛇的功力太强,她不是对手,疏情挡了一击后就晕了过去,她看着她山茶花般的面容白起来,恐慌笼罩了她的心,那一刻,她只知道,不能叫她死,不能。 也不知为何,或许是危极引发了先天灵脉,在佩剑启封之前,就已经开了剑灵,她拼死杀了九头蛇,拖着重伤的身子还有疏情回了梅山。 可是哥哥,不愿救疏情,所以自己也不需要他救,她在门外的梅花树旁坐着,什么时候冻僵的她不晓得,醒来时眼前是沉稳霸气的哥哥。 “疏梦,不要救她,她不值得” “够了,她,比谁都值得。你不救,我自己救,不烦医圣大架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呢?他回了自己好不容易猎杀的妖丹,然后自己砍了他一刀。后来他走了,她的世界再也寻不到他的足迹。明明那么亲近的人,可现在,居然比陌生人还不如。可笑。 浮生悄悄打晕了梅疏梦,才叹气:“既然舍不得,干嘛不认错。走到如今,天各一方。”。 第三十八章 神 搬着梅疏梦回了梅山,浮生才松了口气,昨晚一场大战搅得大家都是疲惫不已,不过还好,逃逸在边境的魔兽都清剿的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是小猫一两只,出不了什么大事。浮生安置好梅疏梦也已经要天明了,毕竟昨天一觉睡醒已经是下午了。 看着太阳慢慢升起,她眼中也倒映出一片暖色。这么美的世界,还真叫人有守护的欲望啊。她闭了闭眼,阳光在她脸上撒出温暖,衬出她白瓷般的肌肤,她的眼很清很亮,眼珠周围有很深的钢蓝色,像清澈但却深深的大海。有种令人目眩神迷的魔力。轻轻将手放在窗户边上,她枕着手看日出,枕着枕着就睡着了。 九华刚忙完就到处找浮生。123。可找了一圈,都没找着,于是找了人一问,原来她已经回去了。这个家伙,也一点也不在乎他会不会担心,真是个小鬼头。 不过,一进门就看见她趴在窗户边上,小脸被晒得红扑扑的,她看起来很累,但床上有人了,一个女人,梅疏梦。他眼光如刀的盯着床上的人,梅疏梦在梦中一哆嗦,“奇怪,怎么这么冷?”而后,将被子一包,转了个方向又睡了,反正浮生又不会伤害她,先睡一觉再说。 九华捏了捏眉心,这几个家伙。 。一点也不叫人省心。 他弯腰,讲浮生轻轻抱起,转身离开,反正这里已经睡了一个人了,就让她去自己房里睡吧。浮生睡得并不安稳,她靠在九华怀里,秀丽的眉紧皱着,仿佛梦见了什么不好的事。 依然是血色的天空,入目是湍湍流动的淡红色河流,可在那河中不时有白骨浮起,而后又快速消融。空气中的血气冲的她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她毫无目的的走着,脚下开满了血色的曼殊沙华,传说中,曼殊沙华吸食血肉,将踏过彼岸路的亡灵的怨气吃掉,可是这里不是鬼界,怎么也有曼殊沙华? 她每每走过,那花朵仿佛怕她一样的躲开。有些怪。 眼前一亮。阮止有倾城的背影浮现在眼前,她明明只有一个背影,却也叫人感觉美到令人窒息。她宽衣法袍在空中无风自动,黑色长发在飞舞,在曼殊沙华中,显得有些悲伤。 只见她身上散出红光,身子缓缓飘起,她本来梳起的发如风散开,在空中如一张大网,捕获所有落入陷阱的猎物。只见那空气中的血气在那红光笼罩下缓缓消散,空气仿佛变得洁净起来。她手指划出晦涩繁复的印法,随着红光越来越亮,笼罩的范围也越来越大。直冲云霄,那阵法在正上空的极高处停下,一道五芒星华光大放,而后凝结,在云霄缓缓倾泻,倒扣而下,笼罩了魔界一半的疆域。 “焚天魔皇,焚天魔皇,”旗下的魔族狂热的喊着,为他们尊贵无上的皇。 她修长手指轻轻往下一按:“整装待发,半月后,攻打青霄。”她的声音有种奇异的空灵,如同山谷中的回声,经久不散。…。 她在长发飞舞间回头,眼中的杀意扑面而来,叫人直冒冷汗。 “啊”,浮生睁眼,心有余悸,那一眼,仿佛万世沧桑,叫她心凉的同时又有些恐惧。恐惧什么呢?她不晓得。 “怎么了?”一道清越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浮生听着熟悉的嗓音,松了口气,仿佛只要他在,一切就没什么好怕的。 “做噩梦了?”九华握了握她的手,指尖冰凉。 浮生点头:“不过没事,只是打架太多,梦到了而已。” 九华哑然:“你啊,不叫人省心。不过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出了九霄看人白眼。” 浮生不解:“为什么看人白眼儿,我有没惹谁?” 九华敲敲她的额头:“她们都以为浮生仙子虚有其名,怎会真心待你。” 浮生:“那也不怕,我还有你和师父,还有师兄们。” 九华。123。:“也对,谁不开眼,就揍谁,还有我在呢。” 说了会儿话,又有人来请九华议事,浮生道:“哎,可真是个大忙人啊。” 九华看着小没良心的浮生,:“你睡吧,看能不能睡成猪。” 浮生:“我只会越睡越美,反倒你,天生劳碌命。” 九华:“那我宁愿劳碌。” 一旁的侍从看着两人斗嘴,也是惊讶不已,洛澜神尊的不可高攀可不是说的,他要不愿意,周身十米冰冻三尺,逃还来不及,谁还会贴上去,不过洛澜神尊不绷着脸的时候,太好看了,连他都觉得不忍亵渎,那种高高在上的圣洁,有种令人膜拜的冲动。 “好了。 。那我过去看看,你好好休息,”九华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走了。 浮生:“快去吧。” 而一进前厅他就听见嘈杂的争吵,叫人心烦。“吵什么?”一道冷意十足的声线传进,原来是九华。 众人见他来了,瞬间噤声。九华自顾自的做到首座:“出什么事了,这么慌张?” 梅封行礼道:“神尊,在九天瀑布发现了乾的踪迹。” 九华眼一眯,想起了万年前的大战,那只魔兽有着近乎完美的神智,但是它的主人是焚天,那位陨落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它的踪迹,就连魔界右使也操控不了它。 只是为何突然出现?难道是为了九天瀑布?这也是极有可能的。 梅封道:“魔族极有可能威胁九天瀑布,我们现在怎么办?” 九华手指点了点手把:“先不必打草惊蛇。阮止明日先去探查一番,看除了乾之外,还有没有魔族的其他人。” 如果有,那就意味着有人打九天瀑布的注意,如果没有,那可能只是意外。 众人想通了这个,也是下去准备了。 九天瀑布在万年前是一条河,流淌在青霄和魔族的土地上,滋养了大地。后来神魔大战,焚天在那场大战中陨落,魔族关闭了大门,但神族更狠,天帝下令断了九天河,让魔族一蹶不振,其实这么阴损的法子他们不屑去用,可是对魔族的痛恨已经太过强大了,所以有多数人赞同了这个做法。于是青霄的神族们以无上之力将九天河改道,并且设了禁制,魔族没了水源,便急着在境内找水,也顾不上找青霄报仇。所以九霄才能安逸这么久。 九华想起那个倾城的身影和一样优美且强大的乾,轻轻一叹:“怎么来了这里,会被杀掉的啊”。 青霄的人可不会欣赏它,他们只会将它当做敌人,在利益和恐惧面前将它杀死。 而作为青霄的神尊,他不能阻止,因为他是神。。 第三十九章 乾 要赶去九天的众人整装待发。就等九华一声令下。浮生听说他们要出去也要跟着,反正帮不帮忙一回事,昨夜的一场战斗让梅山众人惊讶不已,年纪轻轻,就如此厉害,而且,此次要面对的是焚天那只战力通天的坐骑,谁也不敢掉以轻心,再说这高手多了心安啊,于是众人又是一阵建议,浮生成功加入队伍。 和梅疏梦站在一起,可谓是吸睛得很。两个人,一个清冷月华,不可接近,一个笑意盈盈,妖娆冷冽。一路上也不知有多少男弟子盯着她们走神了。 九华看着那些人爱慕的眼神,心里泛起一股怒气,烧的他心口疼。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胸口,一众女弟子看着他面色痴迷,太好看了,这么禁欲。123。揉胸口的样子有些性感,还带着淡淡魅惑。痴了…… 九华丝毫感觉不到有人爱慕的看他,只想把看着浮生的众人眼睛挖下来。额…… 九天旁边有一个仙境,其中居住多是天族。浮生坐不住,就跑去更九华说想去看看。九华正求之不得,点点头,示意她赶紧走。 浮生哑然,好似不相信他居然这么好说话,走的时候还频频回头,怀疑这人被偷换了。 九华:“不想去?那别去了。” 浮生:“您别这样,我先走了。”说完还拜了拜他。 九华:“从没见她这么恭敬过。” 两人进了那个仙境。 。古朴的气息有些像人间,他们身上漫着不俗的灵力,明显区别于人类,他们随意走在街市上,也有各种铺子,但买的大多是修炼所需之物,在各种灵药的包围下,浮生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有时候这个灵药吧,吃太多不好。她曾经因为偷吃了连宇一只千年灵参,太补就出了事,整整留了半天的鼻血,后来不管吃什么灵药,总是打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四处看看,转了一大圈,也买了一些东西,梅疏梦买的大多是武器,各种都有,反正她是个战斗狂人,一天不打架就不舒服。 浮生买的大多是吃的。阮止各类果子,瓜子,还有干果买了一大堆。一点女孩子的样子也没有。 两人找了一个水中亭,坐下来歇歇,浮生磕着她的瓜子,顾不上说话,梅疏梦擦着她的配剑,又想打人了,看不出来,这么清冷的人儿也有这么钟爱的事物,不是别的也就是了,可偏偏是战斗。 浮生表示,自己还没睡醒,而且,昨晚消耗太大,不打,于是梅疏梦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浮生安之若素,没表情。反正这么吃力的事,她才不做呢。 看着湖光水色,梅疏梦长剑一挑,将一只竹木筏子挑在湖中央,她还是那件带着白色绒毛的披风,在这山清水秀的地方看着极为奇怪,但她气质太高华,让人下意识的忘记她的奇怪。 梅疏梦站在船筏子上,长剑一抖,一套剑法缓缓展开,她身子很轻,剑法伶俐,每次出剑都叫人意想不到。她斗篷下的白色轻纱裙子在空中散开,很美。紧收的袖口绣着梅花,在每一圈衣摆上,也缠绕着白梅,精致大气。…。 以前没仔细看,这么看着,她衣衫看似简单,却隐隐透露大家之气,不愧是未来的家主,一件衣服也花这么多心思。 她看看自己的袖口,有淡淡云纹,淡蓝色叫人看着心里都叫人清凉不少。漫不经心的嗑瓜子,她看着梅疏梦溢出的剑气将水面激起阵阵波纹,她知道,这里不可动武。也只是练练剑而已。 不一会儿,浮生嗑瓜子的手一顿:“好了,你想抽的东西来了。”她笑的有些轻狂。 梅疏梦不解,她回头看向浮生。浮生抬了抬下巴,意思让她看身后。 梅疏梦回头,那身后的空气有些微的波动,那空气溅起淡淡的涟漪,有淡淡血色渗出,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梅疏梦眯了眯眼,有杀气肆意。 那空气中的涟漪越来越剧烈,而后一只血红色的爪子探了出来,那爪子尖利,布满了红色鳞甲,吼……一声兽吼。123。那空间裂开,越出一道流畅的红色兽影,它一双猩红色的眼睛,流畅如黑豹的身躯仿佛蕴含着可怕的爆发力。 它蹋在水上,湖水又似乎要沸腾起来。它血色眸子看了看梅疏梦,而后,转身就跑, 浮生:“……” 梅疏梦:“……” 浮生:“怎么回事儿?” 梅疏梦挑了挑眉:“不知道。” 浮生:“它都跑了。” 梅疏梦站在原地不动:“追还是不追。” 浮生手一抖,瓜子撒了一地。她按住狂跳的额角,她既要打架又懒得去追,“你赶紧滚吧。” 梅疏梦:“咱们一起去吧”。 浮生:“自己去。” 梅疏梦还没来得及回答。 。一道影子从远处射来,带起一片疾风。那人一身淡青色劲装,跳到梅疏梦的竹筏子上,他眉宇冷硬,不进人情。他道:“你们有没有见过一只红色的妖兽?” 梅疏梦指了一个方向。那人毫不犹豫的冲了出去。带起一片大风。 浮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梅疏梦身后,两人看着那人远去,“诶?你干嘛指啊,现在好了,捷足先登。” 梅疏梦回头:“那你要追吗,我不指谁去除妖啊。那要是出了事你抗吗?” 浮生:“……”,她怎么也这么毒舌了?难不成是受九华影响了?一点也没想到是自己影响了她。 梅疏梦回头:“这个人,怎么有点眼熟。” 浮生不开心,脚下一踩,竹筏子快速飘了出去。梅疏梦站稳脚跟。阮止“好了,谁叫你不陪我去。” 两人在筏子上飘着,靠近岸边是朴实的仙境,浮生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但梅疏梦就是个战斗狂人,还是闲不住。于是两个人朝着妖兽离去的方向前进,如果能捡漏那最好,如果捡不了,那也可以去看看,要是还来个打劫什么的?还能坑一颗妖丹。 于是两人来到一座貌似很茂密的山林,浮生感受到那人的气息在这里消失,两人也是对视一眼。 “怎么回事?气息消失了?”浮生摸摸头。 梅疏梦道:“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将气息抹去了。” 浮生:“进去看看?” 梅疏梦在山外印下一朵梅花。才同浮生入了山。 只见她们离去的方向,那条路渐渐消失,仿佛空间扭曲了。而下一瞬,山外的梅花不见了,连山外的景物也变得不一样。 随着进入山林越深,死寂在慢慢蔓延。浮生看向天空,想看看太阳在哪,可是才发现本来艳阳高照的天气,却一下子没了太阳的踪迹,只是天上很亮,看不出天阴的痕迹。 “怎么回事?好像不对劲。”。 第四十章 右使 九华一阵人来到九天瀑布的时候,并没有找到那只魔兽的踪迹。但很奇怪,这里也冒出了好几只魔兽,将它们斩杀之后,九华看着阔大的九天瀑布沉思。 “好像在故意混淆视听的样子。按理说,有人守着边界,不可能有东西出来,当时也探查了,魔族的禁制没有破绽,但忽然就出现了魔兽,还没有惊动任何人,直接闯了进来。” “这里,九天瀑布,出了事,肯定会过来看,怎么说,都是一场阴谋啊。” 而另一边,黑色斗篷,血色流苏的男子站在一处悬石上,高处的风将他衣袍吹的猎猎作响。紧身黑衣的女子站在他身后,被他高大的身子遮的严严实实。 “阿冉,没有乾的踪迹。123。怎么办?” 那人道:“有魔兽的气息,但不是乾。” “可是,就算是有,也不应该是这样啊。” “对啊,青霄境内,魔兽并不适合,怎么就来了这儿?” “那咱们?” “走。”话音刚落,二人便已消失在原地。 而此时,九华忽然出现,他的姿态像极了一只鹤,悄然落地,但发丝微乱,暴露了他急忙赶来的事实。他在原地看了看,一丝痕迹都没有,身在高处,气息就算有,也早已被风吹散了。他远眺,神色自若。 而此刻渊冉和落依依出现在一片竹林。 。渊冉一只手揽着她纤细的腰肢,手中的温暖仿佛要将她烫伤。上次抱她是什么时候?仿佛久远的连她都记不清了。这个人总是这样,坐着自己想做的事,任何人都劝不了他。哦不,有一个,可是她已经死了。 落依依闭了闭眼:“可以放手了。” 渊冉不答,搂着她快速后退,急剧的后退惊奇一片竹叶划过他妖娆的眼角,那半朵曼殊沙华似乎红的要滴下血来,一道华光轰的落在他们原先站的地方。渊冉抬头,开出血色花朵的眼角杀气腾腾。他明明是邪魅狂放的,但此刻,竟有些居高的睥睨。 九华忽然出现在半空,宽袍飞扬,天人之姿。他一出现,整个竹林的风仿佛吹的更大了。而后他一动。渊冉将落依依推出去。阮止抬手,格挡。两者相撞将地下的落叶震的飞了出去,落依依抬手,挡住飞扬的树叶。 两人在竹林间飞舞,时上时下,四面的竹叶被震的簌簌落下。不过几息,两人已过了十招。 落依依正要帮忙,渊冉喊到:“依依,你别管,这是我和他的事。”她脚步一顿,退了一步。“好,我不管,涉及她的事,我从来不管的,你忘了。”心中这么想着,却不免为他担心。毕竟九华是神尊,那战力不是说说而已。 那两人顷刻分开,强大的气场将竹叶震的飘了起来。 没有人动,但风还在猎猎作响,竹叶还在满天飞舞,一种诡异的气场在整个竹林笼罩着,而后,渊冉动了,他指尖一挥,满天竹叶扑面而去,九华一跃,脚尖在竹树上一点,而后腾越而上,下面的竹子一瞬间被射成马蜂窝。他一个旋身,在树顶停下。渊冉衣袖一挥,竹树啪的绽开,九华在那竹子上一点,无声落地。…。 渊冉看着九华,眼中的杀意快要溢了出来。面前这个人,杀了他最爱的女子,她在世间轮回,他在九霄受苦,每每想起她的遭遇,心就疼的厉害。怎么还能放过这个人。 九华无视他的杀意,道:“魔族坏了规矩,进入青霄,该死。”他声音清越,说出的话却想让人扁他一顿。 渊冉笑了,嘲讽的笑了:“你们青霄入我魔族,抓我长老,才真是令人作呕。” 九华挑眉,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哦?你莫要给青霄扣这罪名,再说,要入你魔族,还要通过禁制,我青霄的禁制坏了,你魔族的也坏了不成?” 渊冉笑道:“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法子?”语气不善。 九华眯了眯眼,面前这个人恨透了自己,但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这样的话:“好,既然如此,那右使更该加强手底下的人了。” 渊冉:“我做什么。123。还需要你教?” 九华:“不瞒右使,青霄消失的仙人也不在少数,你有觉得如何呢?” 渊冉:“若我不讲道理,那今日来的便是魔族的大军,不是我们两个。” 九华:“那还真要谢过右使深明大义了。” 渊冉脸色一青,九华这话嘲讽意味十足,本来魔族元气大伤,不可能再开战,他倒好,还来个落井下石。 渊冉:“好的很,青霄内部是要乱了,洛澜,你可要好好出力啊。” 九华一笑,并不生气:“看在两位给我一个有用消息的份上,就放你们走。”而后消失在一片烟云中。“还是不要轻易来这里。 。谁可都没有我这么心慈手软。”只剩一道缥缈的声音回荡。 渊冉皱眉,他说的不错,如果真被困在这里,要回魔族还是难比登天。 “阿冉?” 渊冉回头,“好了,既然不是乾,那就先回去。” 落依依点头。两人消失在一片血光之中。 只留下一片狼藉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得大战。 九华一回九天瀑布就命众人回府,如果真有内奸,那在哪儿都不安全,还是先将他困住,再行解决。反正几只小虾米没必要再在这里浪费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又要回去了,毕竟连那只顶顶大名的魔兽的尾巴都没摸着。 但洛澜神尊发话,谁敢反抗,是以所有人整装待发,可是远处又是一声兽吼。阮止众人大惊,一跃而起,拔出长剑,警惕的看着周围。 九华眉头一皱,那俩个人又捣乱?可是,派几个弟子去看看?这群怂样,看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可派出去,要是让内奸跑了怎么办?“唉,难办。”九华摸摸下巴。 “算了,来人,去两个人看看情况,”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去。毕竟要是碰上那只魔兽,肯定会被烧成焦炭。 九华笑了,那一笑仿佛冰雪融化,雪山照上阳光。却给人肃杀的氛围,“原来我青霄儿郎进如此贪生怕死?那活着就没意义了。”说完,那群人有几个嘭的炸开,化为满天血水。看来这次是惹怒他了。 众人这才想起,万年前洛澜神尊刚成名,他的杀伐果决使军队震惊,不听令者。杀。在战场上,如果谁不听令,那只会导致军心不稳。即便在此,也一样。 那人烟云般的袍子隐隐有云彩流动,南山烟雨隐在衣摆,端居莲台的神,叫人膜拜,可是他的无情于杀戮叫人恐惧和陌生。毕竟离万年的那场大战太远了。众人居然忘记他,本身是个怎样的人。 。 第四十一章 幻境 浮生看着四周,密林越来越茂密,前面的路都快要看不见了。浮生面色有些奇怪,但她眯了眯眼,有有些释然。 梅疏梦长剑在杂草上一劈,开除一条路,而落雪隐隐作响,仿佛不瞒一把名剑被用来割杂草。梅疏梦摸了摸剑柄,安慰它。 两人走过,没有发现,那割掉的杂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上来。浮生感觉到一种阴冷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她回头,那感觉又消失了,“怎么回事?”她抚了抚胳膊,想把鸡皮疙瘩抚下去。 跟上梅疏梦,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哪里呢?”她正想着,梅疏梦又是开了一条路。“路?我知道了。”她拉住梅疏梦往后一扯。 “疏梦,不对劲。123。” 梅疏梦抽出长剑,四处看看:“怎么了?” 浮生指着地下的杂草:“你刚刚砍得?” “是啊,怎么?长出来了?……” 浮生看看身后来的路,已经没有了路,取代的是满眼的杂草,那种感觉,好像掉进了一个旋转的绿色空间里,钻不出来。 浮生道:“我上去看看,”说罢,身子轻盈的在树干一蹬,而后直直向上去,此事异变从生,周围的树一下子长高了,好像怎么飞,也飞不到外边,浮生一个后翻,落在地上,转身一看,梅疏梦不见了。她一惊。 。梅疏梦的实力她是知道的,不可能被弄走的悄无声息。 “疏梦,”她小声的叫了一声,而后,一片死寂。 咔咔咔,一道声音想起,浮生长剑涌现,后退了一步。面前一大片绿色凸起,粗壮的藤蔓纠缠不休,好像在吃什么一样。浮生腹中一酸,恶心感涌了上来。 只听轰的一声,面前的藤蔓炸开,跃出一道影子。她月华般的衣衫满是焦黑的洞,仿佛被什么腐蚀了一样。她一落地就拉住浮生猛的后退。“ 疏梦,你没事吧?”浮生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好恶心。” 梅疏梦:“我也不知道,只是它一瞬间就把我包围了,还带着腐蚀性的液体。阮止我没防备,差点被当养分吃了。” 两个退到一块没有杂草的地上,背靠着望向四周,以抵抗可能的危险,只见一根细小的藤蔓从树顶伸了下来,越深越粗,忽然,那藤蔓刺了下去,两人头皮一麻,飞速闪开。 只见不知从哪儿来的藤蔓在空中缠绕向两人击去,看着这一幕,浮生口中那股恶心感更重了。她长剑泛出蓝光,腾空而起,长剑每次劈出,都砍断了那缠绕的腾蔓,但砍掉的又很快长出来,掉在地下的残枝也融化成一摊绿色的东西,浮生一落脚,鞋底就发出兹兹的声音,她立马飞了起来,一看鞋底,焦黑色,要是跑得慢,连脚都蚀烂了。 她的鞋子是一种妖兽的皮做的,有很强的耐蚀性,可刚才一落脚就腐蚀了一个洞,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一不小心一根藤蔓将她脚腕缠住,“兹兹,”浮生脚腕一痛,原来是被腐蚀了。她一个用力,将藤蔓扯断,同时将灵力聚集到脚上,阻止进一步侵袭。…。 见那藤蔓有些躲灵力,浮生一喜:“疏梦,它们怕灵力。” 梅疏梦身形一闪:“好。”,紧接着,她长剑灵气四溢,万千梅花盛开,之间空中刷刷一阵,梅花飘过的地方,藤蔓破碎,而后,缓慢收了回去。 两人落地,松了口气。这东西太邪乎了,她们的身体已经跟那石头差不多,很难被伤害,可这东西还挺厉害,说伤就伤,若不是灵力有用,还真有可能被挡养分了。 浮生放下剑,长出一口气。 而后,面前一暗,二人抬头,只见更粗的藤蔓在空中缠绕,像一张网网了下来。 浮生看见那藤蔓上有液体滴下,哒,她脸一痛,摸摸脸颊,有血,她杀气腾腾,“我的脸。”而后,长剑向上,蓝光大放,只见有一条绳子缠住她脚腕,一拉。“啊啊啊……” 嘭,两个落地声,那藤蔓见猎物没了,四处转了一圈,又缓缓收了回去。 两个躲在一个大洞底下。123。看着那藤蔓走了,才拍拍捂着自己嘴的手。那人收回手,浮生看去。眉目冷硬,赫然是不久前打听那只妖兽的年轻公子。 “是你?”浮生惊道。 那人衣衫焦黑的一块一块,不辨原状。“是我。” 浮生道:“你不是去追那只妖兽了吗,怎么在这儿?” 那人道:“我是跟着那妖进来的,可是,进来之后它就消失了,我就被缠住了。” 梅疏梦道:“那你是怎么逃脱那些藤蔓的?” 那人道:“我掉到这个坑里,那些藤蔓就像看不见一样,没有进来。” 浮生道:“是什么原因?” 那人摇头:“不知道。” 浮生叹气。 。看着自己的脚腕,现在那里钻心的疼,还有脸上的伤,也疼的不得了。她正要用起灵力疗伤,可那人一挡,“不要用,” 浮生:“为什么?” 那人道:“我刚刚看到你们用灵力攻击后,那些藤蔓似乎长粗了?” 梅疏梦:“好像。可是这又不是吸收了我们的灵力。” 那人道:“不一定,那藤蔓再生速递很强,可是用剑气斩断它们,它们只是长了出来,可是灵力一出,它们忽然出现,并且比原来更大,我猜,可能是因为灵力。” 梅疏梦:“每个人吸收的灵力不同,这东西还能吸收不同的灵力?” 那人道:“恐怕如此,不然我的火属性灵力应该能伤到它们,可是没有。” 浮生放下手:“那未免那些东西过来,还是不要用了。” 梅疏梦:“这个样子。阮止该怎么出去?” 几人沉默。 浮生道:“我先睡会儿,有情况叫我。” 梅疏梦:“这个时候,你还睡?” 浮生:“我睡会儿才有力气。” 梅疏梦:“……” 见她睡了,梅疏梦才叹气:“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九天仙境,莫川。” 梅疏梦:“久仰,九天仙境的大公子,传言那位有这第三只眼的奇才?” 那人:“只是直觉,没有第三只眼的” 梅疏梦:“有些像预天术,但更弱一些。” 莫川:“有些像,但不同。你们两个?” “浮生,梅疏梦。” 那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气质出尘。” 梅疏梦道:“现在这幅鬼样子,哪里看的出来气质出尘了?”她脱下被腐蚀的斗篷,扔在一边。 莫川:“先歇歇,再想怎么出去吧” 浮生的伤看着有些令人心疼,脸颊伤了一块,还有些灰尘,但此刻的她已经很累了,一直有个声音对她说快睡吧,快睡吧。 接着,便陷入了黑暗。。 第四十二章 梦 浮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眼前是一片一片的绿色,久远的望不到头。她在杂草间奔走,一直跑一直跑,可是好像周围所有的景物都相同,找不到出去的路。 快跑快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她,赶紧离开。她广袖被杂草挂出几个大洞。身后仿佛有什么东西快速接近,一种凄迷的悲凉的感觉。在周围笼罩。而她回头,警惕的看着四周,眉间满是焦虑。 “啊”,她下意识的用袖子挡住眼睛,待移开的时候,周围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啊……”她往后一倒失去了意识,有藤蔓缠绕在她脚腕上,缓缓将她拖走,留下杂草中一道压出的痕迹。 浮生醒来的时候感觉还是迷迷糊糊的的。123。她看着袖子上的大洞,若有所思,她是睡着了,又醒了,但为什么在这里? 还有,这么大的树洞,是干嘛的?她抬头,一颗巨大的树立在眼前,树根的洞有绿色的光在闪耀。那树冠下连一颗杂草都没有,干净的不可思议。 浮生拍拍身上的灰尘,朝前走去,越走进越冷,而且,地势在下降,好像走到了地底。在远处的藤蔓上有点点绿色的灵光,浮生看着那攻击过她的藤蔓,探出了指尖,但很奇怪,没有粘液。 。手也很好,没有被腐蚀的痕迹。 “难道?是因为这些绿色灵力的缘故?” 她摸摸下巴,再进去看看,而后,一道破风声从后而来,她眯眼,向上腾起,那藤蔓却在那颗泛着绿光的树枝前停下,而后缓缓退了出去。 浮生抓住一个树枝,别在腰间,既然这东西有用,那就带上。 越走。那石壁上的绿色光点越多,长在地上的蔓条也丝毫没有攻击人的痕迹。浮生警惕的走进,拐过一个弯后,那泛着绿光的珠子在缠绕的藤蔓上沉浮。 而后,浮生眼前一黑,便陷入了沉寂。 好黑,好远,她的意识仿佛没有重量的漂浮着。阮止而远处有亮光。 “浮生,浮生” “谁在叫我?好黑啊” 而后,她睁眼,梅疏梦正摇着她交叫唤。 浮生打下她的手,“我没事,你把我摇晕了好吧。” 梅疏梦:“谁让你睡得这么沉,我害怕你出事呢。” 浮生摆手:“做了个梦而已,对了,那些怪物没进来吧。” 梅疏梦摇头:“没有,外边也没有动静,好像沉寂下来了。” 莫川道:“当前最主要是怎么出去。先别叙旧了。” 浮生:“……”她四处看看,在一个角落挖到一块土,泛着绿光的土,她撕了衣袖包住,梅疏梦道:“干嘛弄这个?有用吗。” 浮生笑道:“咱试试。”她手里捂着一块土,跳了上去,藤蔓被惊醒,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浮生闭眼,举高了那块土。 奇迹发生了,那藤蔓在她上空骤然停下,仿佛被什么力量瞬间阻挡。…。 梅疏梦出了一身汗,她叹气,看着浮生又跳下来。“干嘛这么冒险,要是没用怎么办?” 浮生摇摇手中的土块:“事实证明,我猜对了。” 梅疏梦无奈:“看看莫川,那我们走吧。” 浮生将土分成三块,每人拿一块,果然,那藤蔓在周围悬了一会儿就退回去了。几人也是松了口气,毕竟这东西什么也不怕,搞得他们几个也是头大。 浮生尽力寻找那个梦境中的地方,但是找了一圈都没找着。她也是有些焦急。因为那土中的绿光再在缓缓挥发,如果再不找到那个地方,几人面临的将是藤蔓的围攻。 正找着,梅疏梦忽然道:“浮生,小心。” 浮生正弯着腰。123。感受到背后而来的攻击,她无法闪躲,于是趴在地上,一滚,躲过一击。她本来还挺整洁的头发简直不能再看。脸上灰扑扑的,但还是能看出本来清冷的面容。 几人的土也快失去了效果,浮生爬起来,长剑出窍,砍下了一堆藤蔓,可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藤蔓可以一直长下去,可是他们几个撑不了那么长时间。 几人在藤蔓飞舞中求生机,可是那藤蔓还是越来越多,情况也越来越危极。 浮生一急。 。她一个不小心,一根藤蔓直接甩在她腰上,直接飞了出去。“啊,”一声惨叫,浮生躺在地上,摸摸腰,好痛啊,也不知道内脏错位了没?缓了一会儿,浮生爬起,才发现四周闪着的绿色光芒,心中一喜,她赶紧从那洞里探出头,“你们两个,快来,找到了。” 莫川砍下一根藤蔓,飞速而来,在进来之前他就已经打了一战了,再者,还和这些东西缠了好久,不敢用灵力疗伤,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来的快,直接冲了进去,浮生看那架势太恐怖,赶紧闪开,莫川不查,直接撞到一面墙上。 浮生:“这哥们。阮止能慢点吗?” 梅疏梦从一堆杂草中钻进来,长出一口气。 三人面面相觑,而后一笑。已经太过狼狈,到不知如何去调侃了。 浮生摸摸脸,一层灰,“算了,不管这个,咱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点头,几人慢慢摸索着走了下去,那盘在石壁和地面上的藤蔓极粗,但都没有要动的样子,几人也是放心了。 走了许久,几人才在拐弯处看到了那颗绿色的珠子,它看起来比梦中见到的更加亮,像翡翠一样发着美丽的光。 浮生道:“咱们要出去还真要看这个了”。 梅疏梦:“我过去看看。” 莫川拦住她:“我去。”说完缓步而去。他慢慢靠近,除了那珠子在发光之外,似乎一切都很平静。他走到那珠子面前,绿光撒在他脸上,微微森冷。他伸手真要去取,轰的一声,整个地底似乎都摇了起来。莫川不查,直接飞了出去。…。 轰轰轰,上方似乎也开始躁动,有藤蔓从头顶窜了出来。 浮生扶住石壁,看到那突然暴躁的藤蔓,而后,猛的冲了出去,她前冲的劲力很强,那珠子在她手中一按,而后她撞到一颗藤蔓上。四周死了般的藤蔓仿佛突然活过来样的动了起来。浮生被撞的脊背生疼,还没反应过来,那些粗壮的泛着灵光的藤蔓瞬间将她保围,只一瞬,梅疏梦看见的便是一个绿色的大茧。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停了下来,她明明想要冲过去救她的,可是身子好像陷入了泥潭,动不了。她转了转眼珠子,那大茧后一道影子出现。她闭着眼,却给人铁血的感觉。一看就是个女将军之类的。 那影子一闪而逝,梅疏梦眨眼,也没在看见。 只见那绿茧发出翡翠般的光芒,而后缓缓散开,浮生从中飘了出来,她及膝的长发飞舞,脸上的伤已经没有了,即便是有灰尘,也掩盖不了她美丽的容颜。 她浮在半空,手往上一撑,藤蔓飞舞,硬生生再头顶开了个大洞,可以看见天空。她手中划过绿光,将莫川和梅疏梦拖起,飞了出去。 莫川感觉到那股绿光在四肢游走,修复着破裂的经脉。。 第四十三章 清除 几人浮在空中,浮生手中捏出印诀,整个空间开始扭曲模糊,眼睛一暗。再睁眼已经站在原来进山的地方,一朵血色梅花十分醒目。 松了口气,浮生才拍拍生疼的肩膀,那珠子虽说把伤治好了,可是那种痛感还在,太酸爽了。 莫川道:“两位,不然先去九天仙境坐坐?” 浮生摆手:“不行啊,我们在这里不知道浪费了多少时间,再不回去,九华会骂死我的。” 梅疏梦道:“对啊,梅山的是还未解决,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莫川点头:“既然如此,你我就不强留了,改日送上拜贴,再聚?” 梅疏梦点头:“自然。” 而后分道扬镳。几人走了。123。那片山林才扭曲虚化而后消失。 另一边,九华正杀了鸡敬了猴,所以很快梅封派一众人去探查情况,来的时候说有魔兽,但很弱,没有其他的踪迹。 九华道:“留下几个人观察情况,其他人都回去。”他话音刚落,有几道身影突然跑了出去。九华眯了眯眼,容颜俊美圣洁,他手指一亮,那几道身影嘭的炸开,化为满天血雾。那一刻很美,也很血腥,每个人都被他凌厉的气势所压迫。不敢抬眼。 梅封见这情况,也是一下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 。他大手一挥,派了几个亲信出去探查情况,而后快速清点人数,看缺了谁。 “神尊,除了刚才死的几个人,没有缺人。”梅封恭谨的道。本来他也不是很服气,毕竟他洛澜再厉害,也是以前,可他现在却突然觉得,如果自己再不识相,可能下一刻他就会死在这里。因为洛澜的举动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九华抬眼,他本来是给人不可接近的高冷,可现在却又是狂妄的杀戮,到底哪一个才是他。“好,既然没有缺人,那就回梅山。” 梅封道:“是。” 本来九华不愿管这事,但背后的人很可能和仙人失踪的事有关,如此一来,不得不管了。 众人回了梅山。阮止九华便着手准备去查,一道道命令传了下去,一众人噤若寒蝉。毕竟今天的事将所有人吓得不轻,生怕一个不小心,人头就没了。 有人想着要往外传信,可九华身边的暗隐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根本没有机会做什么。九华虽是神尊,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照顾不到太多地方。但暗隐一出现,就将所有问题都解决了,一步步行动都有条不紊地进行,气氛越来越紧张,众人坐在下首,战战兢兢。 暗隐首领墨冷笑,他们家神尊不发威,还真当他们好欺负,万年前,没有谁敢在他家神尊面前放肆,毕竟他战神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几万年过去了,这跳蚤还要上天了啊。暗隐的每一个人都是随九华从战场杀出来的。对于九华的忠诚毋庸置疑,他们本来要被解散的,但九华也需要人手,于是就在他身边留下了,只是在浮屠也没有他们的用场,是以也没有露过面,久到人们都快要忘记他们曾经的辉煌了。…。 九华支着脑袋闭目养神,不一会儿,身着黑衣劲装的男子进来,手中握着一个发光的珠子。 “主子,查到了,”他躬身道。 九华伸手,那光球飞到他手中,他闭着眼,感受到其中的某些东西。“呵,梅封,你的家族出了内奸,居然敢私自打开青霄禁制,该如何处置啊。” 梅封站起来道:“神尊,这内奸究竟是谁?” 九华将那光球一抛,那光球变大,像一面镜子一样照出人影,不一会儿,那透明的光幕出现了一道影子,那人穿着一身青衣,长发被冠起,眉目硬朗,但却有些阴鸷。赫然是梅家二公子梅炼。 “血口喷人,这东西不知道怎么来的,也要污蔑我吗?”梅炼心中一慌,赶忙跳出来辩解。 九华漫不经心的抬手:“你好吵,仔细看着就是了。” 梅炼张口,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憋的脸通红,看着极为可笑。123。于是将求救的目光放在梅封身上,梅封见他看来,心中气愤不已,他的这个好儿子,只会给他丢脸,从前他只是以为这个儿子小心眼儿罢了,可现在倒好,连勾结外族都干的出来。 那光幕闪现,只见梅炼看了看四周道:“我已经按约定将禁制打开了。你们答应我的事该兑现了吧。” 那夜中有人道:“你知道,你那个妹妹的战力强大,我一时半会儿还傻不了她。”他的声音低哑的仿佛一个破旧的箱子,在风中咯咯作响。 梅炼听了这话道:“你最好办到,不然我就将你杀了。别忘了,这里是梅山。” 那人仿佛在笑,道:“那只要你敢,怎么做都可以。” 梅炼面色难看,却没有动作。 。只是看着那团黑影离开。 “混账,你个混账。”梅封还没看完就一脚将梅炼踹了一脚。他梅家驻守极北之地多年,没想到如今居然有这样的败家子出现,他如何对得起那驻守边界的子弟,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啊! “神尊,这逆子勾结外族,危害青霄,老夫就将他交由神尊处置。”梅封跪在地上,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九华将那珠子收回,瞥了一眼梅封:“既然如此,那投入无间地狱,永世不得再入青霄。” 他的声音淡的仿若这刑法一点也不严厉似的,可众人听了却都是脸色苍白。 无间地狱,是上古神魔大战的产物,飘荡的恶鬼在世间肆虐,危害了整个青霄的和平,后来,九霄强者联手建立了无间地狱,将恶鬼封印,在那里,别说活着出来,就算是想死也没那么容易。 那无间。阮止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在那里,或者,只是痛苦。 梅勇脸色苍白的可怕,他要求饶,却说不出一句话,有暗影将他像提小鸡一样拖走,留下战战兢兢的众人。 这边,九华刚杀了鸡,敬了猴,浮生和梅疏梦就来了,听了半天,浮生才脸色难看。 投入无间,这样的惩罚,只因为一个勾结外族,在他看来,外族就那么罪不可恕吗? “浮生,怎么了?怎么哭了?”梅疏梦看着她惊讶的道。 浮生摇头,“我没事,我先回去了。” “诶,浮生,别走啊,”梅疏梦道:“她刚才哭了?怎么可能呢?”不太懂,怎么突然这样。 九华打发了众人,出了门却不见浮生的影子,一旁的梅疏梦道:“她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哭了?” 九华:“怎么回事?” 梅疏梦:“不知道。” 九华越过她。要去找她,梅疏梦道:“神尊,那边,”指了个方向。 九华匆匆走了,梅疏梦站在原地,“诶,他们两个,有猫腻。”不过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女子会哭?还真是奇怪啊。 。 第四十四章 心魔 【那不论如何,你都不会与我为敌吧。】在这里有无边无际的烈火?燃不尽。但却热不了我的心。刺骨的寒啊。就从那里慢慢渗了,出来。就连千万年的溶炎。都无法消融。 “妖?难道在这一步你仍旧会这么做,毫不手软。”浮生在一颗梅树上坐下,她的裙子在寒风中飞舞,仿若没有重量。其实以前她是不明白的,为什么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可现在事实告诉她,本身就这般残酷,不是她想的这般简单。 可是,有些痛,她摸摸心口,那里有个细密的伤口,看不见,却隐隐作痛。为什么,她浮生是只妖啊,不懂爱恨情仇,不懂七情六欲,可是怎么会疼? 九华。123。告诉我,你会对我举起手中的剑呢,可是,她不敢问,如果他犹豫了或者比这更残忍,那她会承受不了。 好久了,好久了,原来这种族之辩原来这般模样,可是,她是只妖,没办法改变,那么,你会因为这样的我有所改变吗,我不晓得。 九华从大厅里出来,已经过了许久了,看着站在门口的梅疏梦,他下意识的寻找另一个身影,没有,她身后空荡荡的。 梅疏梦见他如此心中偷笑:“浮生刚才脸色不好,我问她,她也不回答。 。好像还哭了?”她有些不确定,浮生那样的人,怎会哭?想不出来。 九华面色一白,匆匆跑了,“诶,神尊,那边,”梅疏梦指了指另一边。九华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头跑了。 梅山无论有没有太阳,总是刺骨寒冷的,树上的冰雪也没有丝毫要融化的迹象,浮生擦擦眼,她怀疑这梅山子弟不回家是因为太冷了。其实还真让她猜对了,有一部分原因就是这个。 九华找到她的时候,她正躺在一株老梅树上,身下都是冰雪,也没见她动一下,“这个家伙,一点也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 “浮生,下来,”九华声音带了些难言的温柔。 浮生拿开捂着脸的袖子。阮止看着树下的九华,她眼睛红红的,小巧的鼻子也是红彤彤的,眼角的泪水有一些结冰了,粘在睫毛上,看着很好笑,可他的心却一痛,想被细细的针扎了一样。 九华道:“干嘛爬那么高,赶紧下来。” 浮生只是看着他,一动不动。 九华:“怎么了?” 浮生擦擦脸,又躺下,身下的雪虽然冷,可是却让她泛起的血气压了下去。 九华:“浮生,听话。” “九华,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九华正要说话,却被她打断,“别急着否认,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她翻了翻身,将脊背对着九华:“我其实该知道的,师傅将我托付给你,他从来都当我是个小孩子,既不听话,还爱闯祸,我想在你眼里也是这样吧。”她的心凉凉的,好似比这冰雪还凉,入骨的寒冷比不上这心里破开的洞。…。 九华倒是一愣,而后一笑,静静听她要说什么。 浮生压着声音:“你们神都是这样吗?外族对你们来说真的这么讨厌吗?投入无间地狱,那你怎么不将我投进去?” 九华不由的感叹:“你怎么想这么多?我之所以会这样做,只是因为杀一儆百而已,在你眼里,我就是这么迂腐的人?” 浮生道:“难道不是?你说的很对,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有什么好解释的。” 九华无语:“好,你之所以躺在这里,就是因为我的一句话?,那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乎我的呢?” “在乎?是这样吗,可是如果不是,那为什么会难受?”浮生默默的想。“或许。” 九华道:“不论你是人是妖,是神是魔,只是因为你是你,所以我才在这里。” 浮生苦笑:“是因为我?难道不是因为师父的嘱托吗?”他到现在还是这样。 九华:“你以为我不愿。123。谁勉强的了我吗?”他以为这个女子从来都是通透明亮的,她的眼睛可以倒映出这碧色苍穹。可是没想到这样小小的话语也会引起她内心深处的惶恐和无措。 浮生笑了,一滴泪在眼角滑落,:“原来是这样吗?那可真好。” 九华道:“这么久的相处,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 浮生道:“你藏的那么深,谁能看见啊,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猜得到你在想什么。” 九华:“我看你天天猜的挺起劲的嘛。” 浮生回头:“那也不一定猜得到。” 九华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微的释然,也是松了口气。他抬脚,踢了那老梅树一脚,浮生不察,摔了下来她的衣裙飘飞。 。九华抬眼,目光聚焦,九华一把将她揽在怀里,拍拍她的肩膀。 浮生感觉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气,如莲花,却更淡,如兰花,却更深。“九华,你说的,不许骗人。” “好好好,我说的,才不骗你。”好吧,还以为这小家伙心大,现在看来她心小的很,一句话就能触到她最柔软的内心。 “可是,你干嘛那么讨厌,我就不明白,像我这么好的妖,谁不喜欢。” 九华:“……那你可真好”,好到没过几天就要大闹一次,没过几天就要装可怜。他就不明白了,她咋这么会演呢? 浮生嗵的捶在他胸口。“好好说话。” 九华闷哼一声,浮生抬头,“你没事儿吧?” 九华:“你说呢?” 浮生:“死不了就行。” 九华抬起胳膊,作势要将她扔出去。阮止浮生紧紧抱住他的肩膀,“不要,九华,我错了。” 九华抱着她转了一圈,“好了,别生气了。” 浮生哑然,才记起自己在生气,“对啊,我在生气,好了,为了讨好我,你自己看着办。” 九华:“怎么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好吧,他错了。 浮生靠在他胸口,眼角有泪,“九华,不要骗我,要是你骗我了,不死不休。” 梅疏梦站在远处,看见那个冰冷的高山之雪的神尊抱着那个女子,眼中满是怜惜,那样深沉的疼痛,灼伤了她的眼。其实,她很难相信,这个人,洛澜神尊,战神,会爱上一个妖,既然爱了她,就给她幸福,她不幸福了,我不答应。 从看到浮生的第一眼起,就很喜欢她,喜欢她的幽默风趣,可爱诙谐,喜欢她不经意间的小动作,如此纯洁,无暇,美好的叫人不忍心伤害。 第一次被一个人用生命护着,她死寂了许久的心好像忽然被唤醒,这样的人无论何时都该被护着。 可是洛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喜欢她,那该怎么帮帮他们呢?梅疏梦摸着下巴思考这个大问题去了。。 第四十五章 天帝 其实这里的事情解决后,九华打算回去的,但来自天宫的使者拦住了他的脚步。 浮生本来就不想回去,于是楞是把那人留下了,她要是知道自己给他弄了怎样一个麻烦她肯定悔不当初。 手持天帝手谕的仙童说了半天,什么神尊大义,什么梅家主该将功折罪,巴拉巴拉一堆,总归最终的目的就是九华当打手,梅家当小弟,把那只通灵的魔兽抓回来。 浮生才一脸心虚的看了看九华,麻烦大了,她仿佛搞了一件大事,把他扔坑里了。 九华还是一副高山之雪的仙气飘飘的样子,只是狠狠瞪了她一眼。 浮生:“……对不起,我错了”。 梅疏梦在一旁遮着嘴偷笑。123。这两个人太搞笑了。 九华道:“那你回去吧,本尊会将那兽带来的。”他明明是被命令的那个,却坐在上座,并且俯视一切,那个仙童也是有气势可仰着头看人,怎么也没看起来那么有气势。 浮生捂着脸从后门要走。啊,她捂住额头,那个额头碰上的胸口很硬,浮生抬头,那人的容颜近在眼前,她立马收起想骂人的冲动,“九华,怎,怎么了?” 九华伸手,浮生一惊退了一步,她靠着墙,有些忐忑,九华将她困在胳膊里“怎么。 。闯了祸就想跑?” 浮生看着他越贴越近的俊脸:“不是,我没有。” 九华:“哦?是吗,那你跑什么?” 浮生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我饿了。” 九华:“饿了?呵,小浮生,你在撒谎。”他的声音有种深邃的绯靡,浮生耳朵一痒,她不自在的摸摸耳朵,有些怀疑这个突然有些魅惑的男人是九华。 九华看着她不自在的摸样,逗逗她的兴趣就来了。“他朝浮生吹了口气道:“阿生,你这次坑我有什么要说的吗?” 浮生眨着眼睛,他的脸离她越来越近,他的睫毛很长,很翘,皮肤白皙的有些透明。阮止他的眼光深邃的如同星空中的碎星,有着迷惑人心的力量。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浮生手足无措,她结结巴巴的说着,纯净的眼仿佛要滴出水来。 九华慢慢靠近,近的只有一根睫毛的距离,浮生闭上眼,免得他俊美的容颜亮瞎她的眼。她一眨眼,就有泪流下。 九华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这种好时候,都叫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伸手擦擦她的眼泪,“傻丫头,哭什么?” 浮生睁眼:“我才没哭,那是睁眼太久了。” 九华笑着摸摸她的头顶:“好了,回去吧。” 浮生看看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不禁道:“他们人呢?” 九华笑道:“解决你闯的大麻烦了。” 浮生:“……” 九华道:“回去吧,” 浮生跟上他的脚步,“这事儿该怎么办啊?” 九华没有回头,只道:“我已经答应了,怎能反悔?”…。 “可是九天瀑布那附近的一只魔兽?” “是啊,怎么了?” “上次我和疏梦碰见它,被坑惨了,差点儿没出来。” 九华忽然转头:“怎么没听你提过?” 浮生眨眼:“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吗?再说了,我还怕你被那只妖兽耍呢。” 九华笑道:“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傻。” 浮生:“我才不傻。” 九重天,云霄殿,在灵气四溢的大殿中,一身黑色绣着龙纹的男子身居高位,灵气太盛遮住他的脸,但他身居高位,身材修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霸气和尊贵,那是身为天帝所特有的气势。 “怎么样?洛澜怎么说?”他开口,声音洪亮,有些淡然的温和,但这温和只是错觉而已。 不过这确实是错觉,天帝等位比九华登神尊早上那么一万年,那是他还是那个不受宠的次子,不过神魔大战,风冕神尊陨落,这位子瑜殿下横空出世,迅速平定战乱。123。将魔族逼入绝地,使九天河改道,使魔族受到重击,不得不龟缩焚天空镜,以狠戾的手段迅速登上天帝之位执掌青霄五万年。这个人,可没那么温和。 “”回大帝,洛澜神尊说他会将那妖兽尽快收回来。那仙童拱手道。 “哦?洛澜没生气?”他从来知道,那个人可不会这么容易妥协。 那仙童道:“应是没生气,不过要不是那位浮生仙子将奴留下,或许奴也没有机会将这事说出来。” “哦?连宇收的那位小弟子?” “正是,那位仙子还真是不谙世事呢。 “怎么,连宇不会教弟子吗?本帝记得他前四个徒弟还算是不错啊。” “这自然是不错,只是似乎对这位格外不同?还叫洛澜神尊好好照顾她呢。” “是吗?。 。洛澜和连宇关系可真好,这么宝贝的弟子也托付给洛澜啊。”子瑜的声音淡淡的,但那仙童一个激灵,大帝又要使坏了。 他作为天帝,不能随意对青霄的神出手,如果那样,那么整个青霄都不会容她。所以有些事只能暗地里偷偷做。 那人回头,充满气势的眼神仿佛感受到他的想法,那仙童腿一软。“大帝。” 天帝道:“好了,这次办的不错,退下吧。” “是,”那人战战兢兢的退下。 天帝看着他恐惧的背影,有些恍惚,从前有个人不会这么怕他,在除了那几位神尊之外,没有人不怕他,只有那个人,焚天,她就从来不会怕他,有几次还拿他开玩笑呢。 她曾经说“你天赋这么高,不然离开青霄,来魔界吧,” 自己说了什么呢?自己说,“不行,我要当上天帝,要做一些事情,可能不能来,”其实那个时候他想不顾一切跟她走。阮止可是,为了私欲,他没离开。 后来得到的消息,是她死了,死了?她是长夕,尊号,焚天,是啊,她怎么会死?是不是当初离开了,他不会死,这么多年,他都这么想着,一想就觉得心痛。 那道倾城的背影从来都没怕过什么,连当初以一挡二也是漫不经心,那么叫人倾慕,可是她死了,九华亲自杀了她。 既然他杀了自己的信仰,那么自己杀了他,也不过分吧。 长夕,本帝为你报仇,你会开心吗? 魔族,明伦圣宫,渊冉看着手中的情报,面色难看。他扔下卷轴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人能解释一下吗。” 众人面面相觑,不一会儿,有一个魔族打扮的男子走出,行了行礼道:“右使,这只是调查的结果。” “调查的结果?那么事实是什么,我要的是事实。”渊冉眼角开出几片花瓣,有淡淡杀气。 “啊,”那漆黑的弯刀如一轮弯月,带起一捧鲜血,众人大惊,有人跳起来争辩,那弯刀又是一旋,带起几颗大好头颅。 “再有不听令者,杀无赦。”她双手持着弯刀,还有血迹从刀上滴下,她明明清丽脱俗的如同九天仙子,可这一刻她像个嗜血的修罗。。 第四十六章。再见魔使 众人不敢再答,落依依,魔界左使,外号罗煞,她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四万年来,她,就是渊冉手中最锋利的兵刃,刀尖所向之处,无可阻挡。在魔界,杀人最多的,算不上漠翌,算不上渊冉,只能也只是她一个,落依依。 她的成名可以算得上是一个传奇,身为魔族最底下的种族,却一路崛起,在累累白骨中走出,就算她再美,哪个魔族看见她不战战兢兢,看见她的第一眼是觉得她绝对是九天仙子,可是她眼中的尸山血海叫人知道,她,从来不是什么仙子。 “这么大胆,你们是要造反吗?”她的声音冷的不像话,如同万丈深渊浮上来的寒冰,冷的叫人忍不住瑟瑟发抖。 “不敢。123。左使息怒。”众魔将跪下,齐声道。 “不敢?我看没什么你们不敢的。” “左使,此时是在是属下失职,不该将这样的任务交给他。” “落依依收回弯刀:“再有这样的失误,你,提头来见吧”。 “是,属下一定不会了。” “好了,既然都清楚了,那还不去办事儿?”渊冉懒懒的道。 众魔将听了,赶忙退下。渊冉看他们怕的要命的样子,也是笑了,“依依,干嘛总是大开杀戒,我提上来的人有一半你杀了。” 落依依道:“一群蛀虫。 。养着吃白饭吗?” 渊冉:“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些家伙最近不太安分啊。” 落依依:“所以该好好教训,免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 渊冉眯了眯眼:“是啊,要是长夕在,谁会如此大胆。”如果她在,决计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她是魔族的骄傲和信仰,怎会有人反她呢? 落依依道:“听探子回报,天帝动手了。” 渊冉道:“是吗?他不怕九华一死,青霄大变吗?” 落依依笑的嘲讽:“这不是还有个连宇吗,再说了,魔族式微,他也不怕我们出手。” 渊冉:“那么,就这么做吧,他,不死不休。” 落依依微不可查的皱眉。阮止他看着倒有些疯魔了。这样也不知是好是坏。罢了,他走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绝不叫他孤身一人。 “那我现在就去准备,毕竟杀他不是一件易事。” 渊冉道:“去吧。我等你。” 落依依点头:“嗯。” 渊冉看着她背影叹气,起身去了山谷,那漫山遍野的曼殊沙华开的如火如荼,凄迷的叫人心酸。 花藤缠绕生长的大床上,那女子仍旧如此,仿佛要睡到天荒地老。 她的容颜太过惊世,她的姿态太过娴静,叫人分不清她到底是死了,还是睡着了。 “长夕,我要做一件事,这件事或许太过冒险,可是却刻不容缓,我可能会离开的久,就不能再陪你了。”渊冉喃喃的说,整理了她的发,才道:“长夕,你恨我吗?我这么自私的一个人啊,即想你早日苏醒,又想让你一直睡着一直陪着我,是不是太自私了。你当年就是看错人了,我这样的人,怎么配?”…。 他的声音太过悲切,连那盛开的花朵都似乎伤心的摇摆起来。可是,那个女子仍旧睡着,静匿的容颜一直都未改变。 渊冉有些挫败的坐在她身旁:“罢了,说了,你也听不见,我只管去做后果我也承受的起。我走了,等我。”说完之后,他大步离去,黑色斗篷,血色流苏在飘摇,仿佛无处安放。 青霄,梅山,九华打发了梅山子弟去探查那魔兽的踪迹。 “阿生,跟我说说吧。那只魔兽,到底长什么样?还有,它战力如何?” 浮生道:“它通体赤红,布满鳞甲。它的灵智很高,我没有和它交战,不过看样子,他的战力很强。” 九华道:“看来这一次你这教训是吃大了呀。” 浮生道:“是啊,那只魔兽灵智也太高了些,把我和疏梦都给骗了。” “不是骗不骗的问题,谁让你这么不小心的?过了这么久,还是收不起你的小性子吗?还白白害我被你连累。” “我怎么不小心了?再说了。123。那能叫连累吗?我那只是把你顺便带上了而已。”浮生摸摸头发道。 九华伸手刮了刮她秀丽的鼻子:“你啊,总是让人这么不省心。我都对你说了,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可你从来都不听。现在这样的教训,我想你已经吃够了吧?” 浮生道:“是啊,连一只魔兽都要教我如何做人了。其实也不能怪我啦。本来他赢我们去的那个地方就很古怪。” 九华:“古怪?怎么说?” 浮生仔细想了想:“嗯,可能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并且一股很古怪的力场,我们不能使用灵力,一旦用了那个地方就会变得躁动起来。要不是最后因祸得福,得到了一个东西。我们可能就变成一堆植物的肥料了。” 九华道:“是什么东西?居然能够救你们一命。” 浮生身手。修长的手指幻化出幽蓝色光芒。 。一颗闪着绿色光芒的珠子,在她手心沉浮。给人静匿而安逸的感觉。“就是这个了。当初我拿到它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 九华接过,仔细看了看。:“这个东西我倒真没见过。不过应该是什么法器,你呀,否则不可能会控制一个独立的空间。” 浮生听了倒是有些开心。“既然这样,那这东西你就拿着。要是能够用得上呢?” 九华道:“这个东西已经进入了你的体内。只会记得你体内的灵力,我拿着不太好吧。” 浮生摇头:“没关系的,离开不了太久。再说了,我觉着这个东西能帮到你。你就先拿着吧。” 九华道:“这东西也有点儿意思。那我就先拿着。我怎么感觉l你好像受伤了?先回去好好调息。阮止我很快就回来了。” 浮生一脸心虚,知道自己的伤也难不了多久。也不多话。只道:“我知道了,你快去吧!记得路上小心,快去快回。”说完他便匆匆走了。 九华看着她有些仓促的背影。也是轻轻一笑。这个丫头从来都是这样。一点都不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自己跟她说过很多次,不要去危险的地方,好奇心不要那么强,可是她从来都不听话,该做的事情还是随意做着。也不会去听别人的建议,总是那么任性的活着。但是她从来都不自私。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而她自己心中的坚持,就是让自己身边的人可以好好的。可是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让他们好,就是让他们不好。 这话有些拗口,但理解起来并不难。“阿生啊,要活得任性一些。只有这样我才能心无旁骛的一直站在你身旁保护你。”他不太清楚,可能,如果,这个女孩,她活的太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的感受的话。那么,自己是否已经没有了存在的必要? 他转头离去,绣着烟云流水的衣袍在风中飞舞,有些淡淡的萧瑟。。 第四十七章 收服 九华来到边界的时候,那边还是一团乱糟糟的样子。众人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也不知道在争吵些什么。 “这是怎么了?你们不去寻找那只魔兽的踪迹,回在这里干什么呢?”九华站在一旁,神色淡漠的道。 “参见洛澜神尊,”众人行礼道。 九华挥挥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究竟怎么了?”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半晌才有一人道:“回神尊,我们已经找到了那只魔兽的下落。只是,只是。” “说。” “那只魔兽太厉害了,我们下面的几位弟子已经被杀。再者,没有人能够拦得住它”。 九华:“为何知情不报,白白浪费时间。” 那人行了一礼:“神尊。123。没有人会在意我们这些炮灰弟子的生死。天帝陛下已经下令全力搜捕。所有死掉的人都不可能有所回报。” 九华听了脸色有些阴沉:“罢了,竟然已经知道那魔兽的位置,那边赶紧带本尊过去。免得再有无辜的伤亡。” 那人支支吾吾的道:“可是那魔兽在魔族境内,虽说离这儿不远,但是已经不是青霄可以管辖的地方了。” 九华看了看边境的方向,那里冲天的血气仿佛要把天空染红。那种血气不逼人,但是气势磅礴。之前的那只魔兽虽然还是骇人。 。感觉有一股毁灭性的力量。但这只魔兽明显不同于前面的一只,它的灵智更高,懂得怎样隐藏自己。不论是它将血气冲出去来迷惑敌人。还是将魔气内敛来吸引敌人。都算得上是很有计策了。 这样的一只魔兽,如果身后没有人使唤。那实在是没有说服力啊! “唉,劝过你们很多次了呀,为什么总是不吸取教训呢?真要让我杀了你们吗?”九华看着那个方向,叹了口气。 其实他不愿意动渊门止的大部分原因,只是在于他欣赏渊冉这个人。不惜堕入地狱,也要守护长夕的族,这般叫人心疼。其实很多时候更加可怜的是他们这些被动的人。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阮止是不是有些可怜。 “不过既然你自己要这么做,那也怪不得别人。”说罢,他运起身法向边境飞去。 离得越近,越能感觉到那股血气中夹杂着的狂暴力量。能够摧毁一切。 他立在上空,腑瞰着下面,深邃的眼眸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那样明亮,似乎可以看透这世间所有的诡计和阴谋。他微微一笑,仿佛在感叹自己怎么这般不受讨好呢?可是他的姿态却是淡然的甚至是漫不经心的,那样的姿态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那魔兽还在下面嘶吼,狂暴的力量似乎聚集在它如同黑豹一般流畅健美的身躯里。那种恐怖的爆发力。似乎在一瞬间可以倾巢而出。 “原来是这副样子。和乾比起来是差远了点。不过也还算可以了。毕竟乾是从断魂桥下诞生的。”在长夕还不是魔皇的时候。上一任的魔皇莫无声,倒也尝试过,要将这头桀骜不驯的魔兽收入囊中。可是很遗憾,他的战力不足,没能驯服它。…。 直到后来,长夕横空出世。,以天魔之尊登大位,雷厉风行的叫人措不及防。收服分裂的三十六部,建焚天空境,大败魔兽,训服乾,那只万兽之皇。后来她就是魔族的信仰。 它不仅是魔族的信仰,还是渊冉的信仰。有些卑微,但是从来都没有消磨过。 “唉,可当真有些悲哀呢。” 他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引起白色的光华,他的神态,是自若的。他的眉目,甚至有些,悲悯。他杀戮的剑,劈下。带起的,是大捧的鲜血。他烟云般的衣袍,在灵力动荡下飘摇着。玉冠高高簪起的发,在风中飞扬。他是端居莲台的神。眉目慈悲,而又冰冷无情。 似乎对待每一个人都是这样。那般高山之雪,遥远的不可接近。 光华大放间,那攻击落在那魔兽身上。血迹散开。仿若开了一朵,血色的莲花。那兽抬起头来。人性化的目光中,有着愤怒。还有着淡淡的,诡异。 它怒吼一声。123。向上扑了上来。那吼声惊天动地,仿佛有着特殊的力量一般,向外扩散着。九华的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翻身一躲。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那魔兽流畅而有爆发力的爪子一下子,扑在一块山石上。那石头猛然炸开,化为一堆碎末。而后它回头,有着尸山血海一般的红色眼眸翻滚着淡淡的血色。那些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滴下来,有着人性化的目光,似乎也慢慢的褪去。 九华看出了它这样的变化,神色不变,只是双手结印。绚丽繁复的印法,在他手中盘旋缠绕。天地灵气似乎在这一瞬间突然充裕了起来。连带起来的风刮在脸上,都有着微微的春意。 那印法在结束时,突然华光大放,而后,冲了出去。那魔兽怒吼一声。身上冲天的血气。直冲云霄。 。好像要将这,天空的云层震裂。那些血光蚯蚓一般的符文在扭动。两道光华接触的那一瞬间。轰的一声,如一声灿烂的烟花般炸开。九华一个瞬移,直接站得远远的。他站在一处高山上。那爆炸中心,一片烟尘,什么也看不见。 半响之后。那烟云中,忽然燃起一道血光。那流畅如黑豹般的曲线在血光中行走。有些优雅和莫名的从容。 九华的目光却投向远处。他的眼神里有着淡淡的嘲讽和无奈。“嘲讽的,是那些想要设计杀他的人。无奈的,是杀了他几千年几万年,却连他一根指头都没有动得了。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他们这些人怎么这么有耐心啊。” 远处,有凄迷的曼殊沙华的香气飘散。那淡淡的悲伤,叫人心中一揪。黑色斗篷血色流苏在夜风中飘扬。他的姿态挺拔而坚毅,只是眼角开出的吉多曼殊沙华的花朵。给他镀上几分邪魅的气质。 “洛澜神尊。阮止别来无恙了。”渊冉笑了笑,“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我会尽力,将你留在这里。就像当年长夕睡在这里一样。 他仍然记得,那道倾城的身影,从天空坠落。她白色法袍,绣着血红色的暗纹。乌黑的长发无力的飘摇着。直到那个时候,她仍然是笑着的。那么从容而尊贵。 他记得,自己要上去救她。可是,她拒绝了。 她说:“阿冉,好好活着,保护好我的族人,不要让他们灭了。” 直到那个时候,她还是用命令的语气,对自己这么说。可是自己从来都学不会拒绝,对她的话,从来都不会。 可是,每天看着那具毫无生命的驱壳躺在身边的时候,心里的那种痛苦,愧疚,就如潮水般的涌了上来。 使他每夜每夜的睡不着觉,每天在她的耳边低语着,自己所有的自私和无奈。 后来他终于受不了了,于是做了一个很极端的方法。可以让她,尽快回来的方法,哪怕,这个方法是一次又一次的,杀了自己心爱的她。 。 。 第四十八章 激战 如果这样做,可以叫她回来。那不论方式是什么,他都可以做,都可以。 渊冉站在远处,看着激战的场地,那处烟云四溅,狂暴的灵气四处激荡,将四周的高山都快要夷为平地。 九华在那魔兽周围飞走,灵气四溢之间,那魔兽的血撒在荒芜的大地上,燃气细细的火焰。 它喘着粗气,眼睛中的血色快要滴了出来。 九华见它这幅样子,也是眉头一皱,在这么下去,这兽也许就要彻底陷入杀戮中彻底丧失灵智了。 他双手起印,华丽的印法缠绕,在那魔兽上空结成一只大网,缓缓将那魔兽拢在下面,那兽挣扎着,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办法。 正松了一口气。123。要招呼人来将它带走,却见远处一道身影出现,他黑色斗篷仿佛没有重力的飘摇,但九华却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那杀气扑面而来,吹起他的发丝。 那人缓缓落在地上,杀气凝固了空气。“洛澜,私自闯入魔族边境,你要干什么?” 九华不答,但他如蕴含着万千星辰的眼眸,已经说明了一切。总归他已经看出来了,渊冉对他的杀气不同寻常,正如万年前长夕死的那一刻,他的杀气。也是如此的强烈。反正只要能杀死自己的机会。 。他从来都不会放过。既然如此,那似乎没有留守的必要了呢。 “魔族边境,你是擅自闯入。难道没什么想说的吗?”他倒希望九华没什么想说的。毕竟他要是说多了。自己可能会忍不住先动手的。 “我知道你想杀我很久了。不过。你以为这样,真的杀得了我。那未免太天真了。”九华盯着渊冉,仿佛要在他眼中看出些什么。 “是啊,很久了。我想你早就做好准备了吧。”渊冉伸手,血光凝聚。 在他身后,漫天遍野的血海幻想出现,血腥味儿在鼻尖窜着,喉咙也是一股血腥味儿,但那血腥味儿里有着淡淡甜,很奇怪的感觉。 “我听说曼殊沙华的本体。是开在黄泉彼岸的。不过你从无尽海堕入地狱。还真是叫人感动啊!”九华声音淡淡的。阮止但不难听出其中的嘲讽之意。 “其实我当初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杀了你。你伤害了长夕。你让魔族不得不折服,既然如此,那我没必要留手。”他身后出现了血海幻想沸腾,有红色的魔兽从中走出,它们怒吼,咆哮,那种冲天的血气。仿佛要将人淹没。 九华闭了闭眼睛。眉间有睥睨之色,他烟云般的大袍无风自动。圣洁的灵气从中涌出。他的身旁似乎不受那血气的影响,灵气蔓延,仿佛春暖花开。 那灵气缠绕蔓延在他面前,缠绕成一枚独特的符文。那符文繁复华丽。其中蕴含的镇压之力仿佛要将人压碎。那符文越来越亮发出的华光几乎冲上云霄。 随着灵气的不断涌出,那符文不断变大,远远看去,血色和华光未经分明。…。 那些血光看上一眼,就只觉一股杀戮之气在脑中回荡。脑中映出的尸山血海。只叫人头皮发麻。 可那华光却是正大威严。巍峨的如山峰一般,不可攀越。蕴含着淡淡的悲悯。只叫人想要跪地求饶。 渊冉挥挥衣袖,那成群结队的血兽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去。申后附带着广阔的血海。 九华手指一点,那符文带着封印之力迅速冲了过去,.两者相撞,那血兽在接触到那符文的一刻迅速消融。仿若冰雪遇到滚烫的开水。那种消融的速度极快。但见那符文,只是颜色稍显暗淡。 “果然还是打不过他。不过。你以为是我一个人吗?”渊冉说了这么一句。 九华忽然转身。手中华光凝聚。直接砸在面前的空气中。啊的一声。一道人影从中摔落,落在荒芜的大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你以为,在我面前。这些雕虫小技有用吗?”九华看着面前的人。那人迅速爬起。123。那一拳也没怎么伤到他。 “洛澜神尊,果真名不虚传,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哪。”那人开口。沙哑的声线。仿佛是在故意隐藏些什么。 “呵,你们这些人,可笑。”九华冷笑一声。从来都知道那个人就是这样,狠厉决绝,对任何人防碍了他,就除掉。 从六万年前直到现在,他这样的脾气还从来都没有改变过。 不过就凭这两个人。就想杀自己。是不是有些天真呢? 他翻飞的衣袖在空中如一只残翅的蝴蝶。可是,他圣洁的面容却有着凌然的杀气。 “既然执意找死,那就不能怪我了。”他身上华光大放,杀气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只听轰的一声。 。那华光将两人冲了出去,只听见肢体落地的声音,两人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他几乎是这九霄最顶级的存在,这样的战力或许整个青霄没人抵得过。 渊冉倒是生气,九华上次表现出的实力根本没有这么强,强到让人生不出抵抗的意图。 这个人一贯喜欢藏拙,或许当年就是这样骗了长夕。 他有些邪气的眼眸忽然爆发出强烈的怒火和杀气。执念总是太重。所有关于她的事,都有能力叫他失去理智。 思念啊,已经乱了我的心。不知此时的你。可否会想起我们那些美好的过往和曾经,你还是你——我眼中的天地。我曾经一度自私的认为,我眼中的世界只是由你和我的地方,简简单单,仅此而已。 可是事实却告诉他,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是魔皇,不可能只会在意他一个人。她的世界总是宽广到他心悸的地步。 这苦难的思念。最终还是要屈服于这宿命的安排。哪怕再不甘再不愿。阮止都没有余地回旋。 “那么现在我总可以选择为她死,为她生。”渊冉手中凝聚了一把利剑,那黑衣人见此,也是冲了上去。他家主人的脾气,自己真的是太了解了。即便是远远不敌,那也不可临阵脱逃。不然最后,那样的惩罚可不想落在自己身上。 九华只是长剑一挥,金戈之声响起,几人交战速度极快,只见道道残影闪现又消失,那黑夜似乎因这交战而雀跃。 魔界。似乎连风都带着腥气,他们快速的交战似乎将这血气无限的放大,直到,一人落败。 那黑衣人坠地,吐出一口鲜血,渊冉身上也是伤口不断,他拄着剑,单膝跪地,俊美的容颜有一道伤口,正流着血。 九华衣摆也是有血迹如红梅点点,他朝渊冉走去,杀气四溢,他已经饶过他很多次了,可是既然不领情,那也不能怪他。 长剑将起,渊冉闭上眼睛:“长夕,不能再护着你的族了。” 。 。 第四十九章 九华 【她是无疵的雪,是温润的玉,是净美得莲,在这尔虞我诈的凡世仍保持着灵台清明。】 “九华,九华,你在哪儿?”一道清冷的声音满是焦灼的喊着,九华手一顿。“浮生?她怎么在这儿?” “九华,九华,”她的声音甚至有了哭腔,九华心中一惊,他对渊冉道:“今天是你走运就放你一回,如有下次,杀”。 说完他飞身离去,那个方向有女子的哭喊,他在远处看见她披着发,衣衫也是随意披着,有些狼狈。 “浮生,”他落在她面前,轻声道,仿佛怕惊着她。 “九华,”她眼中有惊喜闪过,而后扑进他的怀中,“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九华搂住她,笑道:“怎么了?这么大人了。123。还会哭鼻子。” 浮生摇头,“我刚才做梦,梦见你出事了。我就有些担心。才来这边看看。” 本来她睡得还挺香的,可突然做了梦。梦中,是满天燃烧的火焰,岩浆四处流动,仿佛大地龟裂,而那个身影在岩浆中略过,他绣着山水烟云的衣袍在飞扬,那岩浆咕嘟咕嘟的沸腾着,蒸汽在四处蔓延,那岩浆忽然涌起,将他修长挺拔的身影淹没。 那一瞬,心似乎停止了跳动,她惊的从梦中起来,没有束发,只是匆匆披了一件衣服,就赶了过来。来了却不见他的身影。 。吓得她花容失色,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他进了魔族边境,她就又跑过来。 找了半天,也不见他的踪影,才喊了几声,天知道,她有多难受。 九华搂住她,摸摸她的发,安抚她的情绪,其实,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她心里似乎还有点儿位置。虽然她不想用这种方式证明。但总归,她竟然在意自己,那便是好的。 “好啦,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毕竟我是个神尊。怎么对我这么没有信心?” 浮生靠在他胸口,耳边是他稳健的心跳,那样使人安心。其实,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对她产生这么大的影响。那种心口仿佛压了一块石头似得感觉。阮止还有淡淡疼痛,实在不怎么好受。 “九华。不要总是告诉我要保护好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要想想你自己。”她闷声道。 “阿生啊,其实在意我的人很少,少到近乎没有。”他的声音淡淡的,毫无波澜。 她心中猛的一震,不知为何,鼻子有些酸。他说的不是很浅显易懂,可是她却听出了弦外之音,他的心恐怕也是孤独的吧。哪怕,他的语气不甚低沉,话也不甚悲凉,可他就是觉得心酸,像什么呢?不太会说。她狠狠埋进他的胸口,清冷的香气一如既往,仿佛从未改变。 她不大懂这是什么心理,可是她的心里很难受的心里很难受。像什么在心口挠这一样。 九华轻笑,在过去的十万年里,他一直寂寞如斯,他身居高位,受人敬重,那个女孩儿却第一次冲在他的心坎上,不畏惧他年少成名,不畏惧他手染鲜血,也不因他不苟言笑而敬而远之。…。 她如同一团烈火,那样火热的在燃烧,温暖了他沉寂多年的心。 “既然这样,那我会护好你,” “好了,回去吧,一切都解决了。”拍拍她的脑袋道。 浮生抬头,她的眼,如一片清潭,可以倒映出浩浩青天,碧色苍茫,绚烂绯红,净得可以纳入这世间的一切,清而润的水色,如无暇的净水。 她是无疵的雪,是温润的玉,是净美得莲,在这尔虞我诈的凡世仍保持着灵台清明。 这双眼睛。应该一直保持这样的清明。为了保护她,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死。 “回吧,你累了。”九华搂住她要走。 浮生扯住他的袖子,“你背我,我不要走。” 九华看了她一会儿。123。才点头:“上来吧。”他微微弯腰,几根发丝挡住他的眼,看不出神色。 浮生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也是有些惊讶。 “快上来,楞着做什么?”半饷不见她动弹,九华道。 “啊?哦。”浮生回神,才爬到他背上,将脑袋搭在他肩膀,浮生才道:“九华,忽然发现你好像没那么讨厌。”她说话总是这样,不正经加伤人。 但九华也习惯了,他道:“那你已经发现我这么好了,不打算做点什么报答我?” 浮生啐了一口。 。不再答话。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才发现,这个肩膀原来很宽阔,很温暖,很想让人依靠,其实,她从来都是个孤独的人,孤独的活在自己的清冷世界,渴望着有人能够救赎她,又害怕别人的到来会带来伤害,于是,一直无妄的等待,等待那个可以将她从孤冷世界拉出来的人。 终于等到这一个,可是才发现,他和自己一样孤独,哪怕他这样的人从来看着不太像。 世上所有的孤独的人从来看着从不孤独。 可是,那种落在森冷湖底的感觉,从来都叫人绝望,仿若,永远无法看尽的繁华世界。 那个时候,她就想将自己融入那个世界。阮止在那熙熙攘攘之中,她似乎也有了快乐的感觉,仿若,那孤冷只是一场错觉。 “一场错觉,”她喃喃自语。 九华道:“什么?” 浮生摇头,:“没什么,哦,我突然记起来了,那只魔兽你已经降服了,可是它还在那里。” 九华道:“没事我早就通知人了很快就会把它带来”。 浮生:“那就好,费了这么大力气,好不容易把它抓住了,可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 九华:“谁敢抢我的战利品?” 浮生:“哼,你可真自信。” 九华摇头,这个小丫头不反驳他嘴就痒是吧?算了懒得和她计较。 浮生忽然想起一件事,“九华,这位天帝陛下他怎么使唤你使唤的很起劲啊。” 九华:“我曾经欠他一个人情,所以给了他三次使唤我的机会。” “哦?那这是第几次啊?”…。 “第一次。” “这样啊。那看来你的承诺他还是很珍惜的嘛,这么多年才是第一次。” “那当然,你以为我的承诺那么廉价啊”。 “好好好,你真是,越来越懒皮厚。” “嗯?”他作势要把浮生扔出去。浮生趴住他的肩膀,“哎,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我错了,好吧?” 九华:“这还差不多。” 浮生:“怎么有种好无奈的感觉?” 看着前面的梅山两个大字,九华选择悄无声息的进去,毕竟他九华也是要面子的,背着个人,被别人看见,要笑死了。 将睡着的浮生拖进被子,他才在床边坐了下来。本来要走,忽然想起她好像受伤了,于是就把了把脉,这一把,他整个人就沉了下来。本来该修复的好好的静脉又是断了几根,腰上也有阻塞,她面无表情的将她的衣服掀起,在白皙的腰间,那儿有一道极粗的淤青,看着不太严重,但经脉却阻塞了。 。 。 第五十章 离开 九华气的想骂人,但看着她不太安稳的睡姿,又没了脾气。 “算了,明天再说。”他将被子盖上,回了自己房间。 翌日,浮生正起来洗漱,便有人说天帝派了人来,要讲那魔兽带走。 浮生不悦,那只魔兽,是九华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收服的。他倒好,什么力都不出,就来要,果然霸道。 她匆匆去了前厅,要拦住那人,九华倒是一点也不生气,本来他答应了要抓住这只魔兽,反正他留着也没用。 他拉住浮生,看着那仙童离去。浮生瞪了他一眼。她倒是不乐意,九华无语。 “好了,你要那魔兽干嘛?” 浮生:“我又不要,” 九华:“那你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干嘛?” 浮生:“我那是为你打抱不平。123。那可是你捉住的。” 九华笑着摸摸她的头:“好了,既然你不要,那还要那个干嘛?走吧,走吧。”说完,便推搡着她向外走去。 “九华,别推我。”浮生拉着他的手。 两人闹着去了屋子里,众人:“……”“呵呵,这两人感情真好,是吧。” 屋中放着梅树刻成的椅子,浮生也不好好坐,她双手环着胸口坐在扶手上,两只脚摇啊摇,“你说,天帝这人也太无耻了吧!” 九华喝了口茶。 。不可置否,浮生却不愿意放过这个话题,“虽说那只魔兽战力不是很大,但他也不能直接下令回去啊,这不是不给你一点面子吗?” 九华:“他不给我面子也正常嘛,毕竟他是天帝,我也没所谓。” 浮生:“好吧,难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九华:“我一直很好说话。不过。” 浮生忽然坐直了身子。总感觉他又想说什么了。“嗯?怎么啦?” 九华将茶杯放下:“我说浮生啊。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浮生:“啊什么?怎么回事儿?没事儿啊。”她装傻。 九华:“别打岔。阮止你知道我在说什么。我都说了,好好护着自己。你怎么从来都不听?” 浮生:“我没有。” “没有?那你满身的伤是怎么回事?你还说让我不要用神元去救你,转过身来就这么伤害自己。你到底想干什么?” 浮生见瞒不住了才道:“我也是不小心啊,上次闯入那个幻境差点儿没能出来,你不心疼也就算了,还来质问我。” 九华一噎:“那是我让你进去的吗?我才说了,口口声声跟你叮嘱过不要逞能,你还要这么做,我能怎么样?” 浮生:“哼,还口口声声说为我好,既然这样。那干嘛不心疼我?” 九华面无表情,耳尖却有些红。“好了,不要贫嘴。你这次伤还没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复发。我决定明天就带你回去。” “明天?怎么这么突然?喂,你说,你是不是谋划很久了?怎么突然现在才说?也不让我做好准备。”…。 “做好准备,让你准备偷溜掉吗?” 浮生:“……哪有?我都没跟疏梦道别,她今天好像出去了,那我们明天就走,是不是见不到她了?” “别在心里打你的小九九,我已经决定了,明天就走,我警告你啊,不许再偷溜掉,不然我就再也不要你了。” “我哪儿敢啊,只是在想,要是说疏梦见我走了,是不是该不高兴了?” 九华:“说的好像他见了你就很高兴似的,或许他还觉得你这个拖油瓶,赶紧扔掉比较好。” 浮生:“说什么呢?” 九华:“我说的又没错。” 浮生:“什么没错,简直就是大错特错。我还帮了她不少忙呢,”而后,忽然感觉不对,好像又被套路了。 九华:“看看,露馅儿了吧?让你骗我。” 浮生:“……”我错了,就不该多嘴。 “这和疏梦没关系,是我要去的,她只是挨不住我而已”。 “我当然知道。123。要不是知道你这个样子,我早就收拾梅疏梦了。” 浮生:“别,敬谢不敏。我才懒得管你。” 说完就从椅子上跳下来,要出门。 九华:“喂,你干嘛去,别偷溜啊。” 浮生摆摆手:“知道了。” 她的背影消失在九华的视线中,九华看着她有些好笑,这个丫头啊,真是。 云霄殿,天帝仍是一身黑色绣龙纹的宽衣,那仙童抬着一个大笼子进来了。他站在高处,眼光莫名。 没有想到洛澜居然没有为难他们,按理说,他就算杀了这些人来泄恨,自己也不会感到奇怪,毕竟,那个人,从来不是个善茬。 自己派出的人活着回来了。他居然感到有些惊奇。毕竟那些人是他早就做好打算要舍弃的人。 是什么原因?叫洛澜居然没有杀他们。他真是越来越好奇了。 “陛下。 。带来了,”那仙童躬身行李道。 “打开,”他挥手,声音还是低沉沙哑的。 众人将笼子打开。那魔兽红色的身体布满了白色圣洁的符文,正陷入沉睡。 天帝看了,皱了皱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他从宝座前走下,长长地衣摆脱在台阶上。 “陛下,离远些,当心被伤着”那童子道。 天帝挥手,示意他退下,没有了灵气笼罩,他的容颜呈一种攻击性的美感,狂野而有侵略性。 他围着这只魔兽转了一圈。深入鬓发的剑眉更加紧皱。 他伸手,金光涌现之间,一柄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剑身细长,有些薄,剑柄却是金色的。他缓缓提起城建。在那魔兽身上划了一下。 那魔兽只是酣睡着,没有半点动静。那明明灭灭的白色符文,在他的身上起伏着。 半饷,天帝才笑了:“洛澜啊。阮止洛澜,刚才还说你怎么不追究,原来是在这儿摆了我一道。” 那魔兽身上的符文敛了下去,那魔兽也没有了呼吸。红色光芒也是在它身上闪起,有一股强大的威压漫了出来,“哦?原来是这样啊,洛澜,你好的很。” 那股威压有着熟悉的气息,像是,乾? 那魔兽的脑袋上钻出一个红色影子,气息很是强大。它仿佛感觉到自己的处境,便四处逃窜,它的魂魄落到的地方都燃起剧烈的火焰。 众人看到这个场面,也是一惊,赶忙要捕捉那魂魄,天帝一叹,叫众人退下。 他双手结印,金光大放,弥漫的金光瞬间将整个云霄殿笼罩,并且迅速收缩,将那魂魄收在金光之中,那魂魄有这灼热的高温,将那金光都险些融化。 天帝道:“既然是乾,那就送过去吧,不过,魔族境地,不太好去啊。” 众人见此,也忙着灭火,云霄殿还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将那废墟清扫了,才缓了口气。那人仍然是那副从容尊贵的样子。 但眼神投向的地方太远,只觉得他的眼神太过深邃,深邃的令人看不到头。 。 。 第五十一章 离别 “干嘛总是怕别人家房顶?” 九华一手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高人一等。”他碎星般的眼带着不查的笑意,仿佛深潭之中浮起的绿藻。像把人拉入他清冷孤独的一方天地。 浮生挑了挑眉。:“你这,癖好吧。”话罢,她转过脑袋,她有些招架不住他太过深邃的目光。 九华轻笑:“你管我?” 浮生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要在平时她“干嘛总是怕别人家房顶?” 九华一手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我……高人一等。”他碎星般的眼带着不查的笑意,仿佛深潭之中浮起的绿藻。像把人拉入他清冷孤独的一方天地。 浮生挑了挑眉。:“你这,癖好吧。”话罢。123。她转过脑袋,她有些招架不住他太过深邃的目光。 九华轻笑:“你管我?” 浮生哼了一声,转过头去。要在平时她肯定一脚踹出,可今天她没这个心情。 “呐”九华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意思再明显不过。 浮生默了半饷,才接过喝了一大口。咳咳…入口的辛辣,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心情好了些许。 浮生道:“九华,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人总有分别的那一天? 九华眼神微闪:“可能吧! 浮生有些迷惑:“什么叫可能?”一脚踹出。 。可今天她没这个心情。 “呐”九华摇了摇手中的酒瓶。意思再明显不过。 浮生默了半饷,才接过喝了一大口。咳咳…入口的辛辣,让她有些不舒服,不过心情好了些许。 浮生道:“九华,你说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所有人总有分别的那一天? 九华眼神微闪:“可能吧! 浮生有些迷惑:“什么叫可能?” “可能就是,有时候会分开,有时候不会。”他失去了太多,高高在上的洛澜不会悲伤,但她会孤独。 “切,咬文嚼字。”浮生啐了一口。轻抿了一口酒。胃里的灼热感,让她全身温暖了起来,这种感觉很久都没有过了。她习的是冰属性的功法。阮止体温常年较常人冷一些。 “那,师傅他不会有事的吧?”她心中有所预感,却不太敢相信。她怕这预感会成真,如果这样,她该如何自处? 九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会的,至少现在不会。”他还放不下太多,怎会这般不负责任的撒手而去? 浮生眯眼远眺:“常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或许终有一天我们会各奔东西。” 九华忽然伸手在浮生大腿上掐了一把。 “啊,浮生一把将他的手打掉。“你干嘛掐我?” 九华倪了她一眼道:“看你哭不哭啊!” 浮生:“哭?为什么要哭?”她生来就不知悲伤为何物,哭什么哭? 九华道:“我愿你永远不知悲伤为何物,永远不要有流泪的机会。她太聪明,许多事懂得也太透彻,正因如此。欢乐才会更少一些。少年知人事总是太过痛苦。人世冷暖世态炎凉,不该让她太早接触。…。 浮生哑然失笑:“我不会流泪,也没有这个机会”。可是总有一些人的话,一语成谶。一个给过你无尽欢乐的人,总会给你无尽的伤痛。 直觉上他和她一样孤独。他年少成名,万人敬仰,无人敢亲近他,无人敢靠近他,这个少年,他经历了世间红尘,看尽了人世繁华,和他不一样的,浮生诞生的百年间,清冷的泽水上倒映着的只有她的影子,直到有一天。一个少年无意间撞开了她紧闭的心扉。自此,缘起缘落,终不灭。 九华默然不语。浮生将酒递了过去,他借过去却没有喝,只是起身。扬起衣袖,他穿了一件白色长裤。风将他外罩的大衫扬起,衬得他身形修长如竹。他的背并不宽阔。123。却笔挺的如一把利剑。 “该回去了,你今日的功课该开始了。” 浮生幽怨地看了他一眼。她还沉浸在离别的伤痛中无法自拔呢。你就能不能通融一下呀?心中念叨,她却未曾反驳。跟着九华一同去了净室。“唉,长路漫漫,难熬啊!” 兖州,魔界,焚天空镜,此地远离青霄。钟灵毓秀之地。10万年前。魔神长夕陨落。魔族也被驱逐到此蛮荒之地。只是此地。天地灵气及其颇杂,灵气中蕴含煞气无法修炼。长夕魔皇请无尽海的大无量佛陀一同布置了焚天空净来净化天地灵气。 。如此魔族才得以在此蛰伏 明伦圣宫位于空境的最中央,是魔族地狱灵气最充裕的地方。如今魔族分为三派。以左右护法为首的保皇派。以反神旁为首的乞讫一派,以保全已身为首的漠翌派。只因长夕之威,左右护法退居明伦圣宫。其余两派个分地界,不敢来犯。却也呈蠢蠢欲动之势。 明伦圣宫,左护法渊冉居次位,暗色斗篷垂下血色流苏,因背光而坐,无法看清他长相如何。 “打探出什么了?”他的嗓音带着莫名的磁性。阮止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听说不下,终于有居长老位的十五人被俘,生死不明。”说话的是右护法落依依,她身材纤细修长。穿了一件紧身的黑衣。露出胳膊。手腕则带着墨色护腕。黑色宝石星星点点的镶在护腕上,黑色靴子侧面用银线勾出暗纹,玄色腰带紧束,勾出细腰,长发高束,英姿飒爽。可她面容清丽,峨眉秀丽,柔和却疏离,淡漠却杀气腾腾,如九天仙人却冷得如同一块冰。 渊冉敲了敲桌沿。:“此事你下去暗中探查,莫要打草惊蛇,一定要把幕后主使揪出来。” 落依依颔首:“这些长老莫名失踪,性质恶劣,我会亲手去抓此事。” 渊冉点了点头。:“虽魔族示弱,但也不是能够任人欺凌的。”他看向殿中主位。那把椅子上该做的,能做的,只有长夕。他会等,一直等下去。 他起身朝后走去,“你先去办吧。”…。 落依依看着他的身影,神色莫名。 渊冉一路向后走去。大殿外后门处有一座山岭。他往山里一步步走去,入目是漫山遍野的血色彼岸花,开得凄迷而悲伤。 在一处山脚,缠绕的花朵盘起一座大床。那床上躺着一个女子。她一身白衣,神秘的血色花纹从领口缠绕。血色腰带束身,双手置于丹田。她暖瓷般的肌肤近乎透明,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她即便躺在这儿,所有人也不敢忽视她。因为,她是魔皇长夕。 渊冉跪坐在她身旁,黑色斗篷血色流苏。他长的很英俊。只是眼角有几片花瓣纹路生长。凭添几分邪魅之气。”长夕,你睡了很久了,该醒了吧?”10万年前他被九华和风眠联手击杀,此后魂魄在浮世轮回,也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渊冉轻轻笑了笑:“不过时间不长了,不论结局如何?我都会陪在你身旁。这空镜千万年如一日。最让我惊喜的从不是其他,而是你。我能感觉得到,你快回来了。”他笑得爽朗,仿佛要晃花人的眼,只可惜无人欣赏。 。 第五十二章 人间 “走了。”浮生摆摆手,转身走了,她们这些人从来都不是拖拖拉拉的人,因为知道离别之后总会重逢。 梅疏梦站在门口送他们,白色斗篷仍然如同月华般流光倾泻,那梅灵饶了她一身,仿佛在为她践行。 其实梅疏梦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也会有这么失态的一天,从万若到梅山,最少也需要12个时辰才能到。 她硬生生的飞了12个时辰才赶到梅山。只是为了见这个人一面,这对于以前的她来说好像有点儿幼稚。但是现在她不这么认为了。 这个人。可以为她付出生命,那她便值得结交。还从来都没有想过从小到大。竟然还会再交到这样一个朋友。也算是她的一种幸运吧 “浮生啊。123。要活的自由,就像你希望的那样。不要把自己囚禁了才后悔。”她站在红色的梅花林中。美的不真实。 另一边,浮生和九华出了梅山,两人也是快速向浮屠飞去,不得不说,离开浮屠几个月,她还有些想家了。 行到半路,浮生楞是要下界去玩儿,九华拗不过,也就一起去了。 他们这次来的,还是上次的春溪,不过,这里已经变了不少。毕竟,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浮生在这儿看看,那儿看看,不是还要买东西,只是她拿了东西就走。 。可怜了九华跟在她屁股后收拾烂摊子。 “嗯?什么味道,好香啊。”浮生耸了耸鼻子,闻着从哪儿飘来的香味道。“诶,九华,咱们去吃东西吧,我饿了。”她拽着九华的袖子道。 九华:“你会饿?我看是你嘴馋了吧!” 浮生笑笑:“你最懂我了,赶紧走吧。”她拉着九华去了一个看着干净的摊子。“老板,你们买的这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那老板看着朴实无华,但倒是热情,他边添茶水,边道:“这是我们百年老字号,馄饨,小姑娘,可以多吃几碗。” 浮生:“那当然,快些吧,我好饿。” 那老板笑道:“那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阮止待会儿就好了。” 九华小心的洗了洗茶杯,才倒了杯茶,他喝了一口,才皱了皱眉,这人间的茶有些难喝,他抿了一小口,才放下茶杯,不再喝了。 浮生吃着点心,等着上饭,她看着路过的行人,神色匆忙,有些安逸和温暖。 “馄饨来喽,”那老板一声大喊,将饭端了上来。 浮生道:“谢谢,”她拿了个小勺子喝了口汤,鲜美的滋味飘入味蕾,比她吃过的很多东西都有味道,人间的味道。 九华拨了拨飘在汤上面的香菜,皱眉,从坐在这里,他就开始各种皱眉,浮生看了有些好笑。于是探出筷子,夹走了一个馄饨,道:“你既然不吃了,我吃,别一副我虐待了你的样子,” 九华看她吃的挺开心,看着这碗可以称之为简陋的馄饨,执起筷子夹了一个才咬了一口。丰厚的汁水溢出,他吸了一口,确实不同以往。…。 浮生看他面色缓和了些,才笑了笑,暗道:“闷骚。” 两人吃完了,才在街上转了转,美其名曰消食。浮生路过一个府邸,才道:“九华,不然,买个府邸吧,我们以后就可以来这里玩儿了。” 九华:“……” “你啊,还是这么爱玩儿。” “九华,九华,”她趴住他的袖子摇来摇去。 “好好好,买买买,走了。”九华丢盔卸甲。 浮生大获全胜。 于是两人在一个繁华的巷子里找了一间府邸,其间精致的阁楼亭台,不输浮屠。只是这里多了几分人间气。 浮生走累了,就赖在地上不起来,九华拖她也没反应,“你背我,”浮生道。 九华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于是就妥协了,背着浮生在新屋子里转了转,一开始,她还指指点点,要大肆改造一下,可没三分钟就趴在他肩头睡着了,口中还流下几丝可以的水渍。 九华:“……”。 他背着浮生转了一圈又一圈。123。舍不得停下来,因为他们很快就要回去,不能再这么随便打闹了,他忽然就不太想当这高居莲台的神,那个位置太过清冷和孤独。 他尝了这人世繁华的滋味之后,就再也不想放手了。怪不得,七情六欲就是叫人脆弱啊。 浮生中间醒了几次,见九华没有要睡的架势也是无语,不过,你转,我睡就是了。 那夜,直到几万年后,都在他的心里永恒,如同她在他心里的样子。永生在他的记忆中。不曾磨灭。 浮生醒来的时候脸上有阳光透过树叶撒下的光点,她遮住眼睛挡了挡眼睛,四处望了望,她身下是一条毯子,看来是他盖的,但是他人呢? 从亭子里出来,她在水池边洗了洗手,才看见九华在偏门里进来,偏门离小吃街比较近。 。他去干嘛了? 九华见她醒了,才把手中提着的纸包亮了亮,“我出去买了些包子,你吃吗?” 浮生支着脑袋道:“好啊,九华,什么时候这么体贴了。” 九华瞥了她一眼,道:“别贫嘴,不吃我吃了。” 浮生:“别啊,我刚好饿了”。 打开纸袋,一股热气冒了出来,浮生取出一个包子,咬了一口,香喷喷的肉包子,好吃。 九华:“肉包子打狗,又去无回。” 浮生眯眼:“九华,你说谁呢,” 九华:“你说呢?” 浮生别过眼,:“我怎么知道啊?” 两人又是一阵反唇相讥。闹了一会儿,就起身打算回去了。 浮生将门好好锁了,才一起回了青霄。 赶路总是枯燥的,浮生在九华旁边叽叽喳喳,他不回答也觉得有趣。 毕竟他要是忽然多话了。阮止自己才觉得不得了呢。 本来她骚扰九华就是无聊,没指望他能说什么。 九华有时候会嗯几声,后来就连吭都不吭了。毕竟她聒噪起来谁也招架不住啊。 浮生见他不吭声了,也是有些无聊,她伸出手摸过云彩,那云散开,飘了过去。 这世上,连一朵云都抓不住,果然是遗憾啊。 她手中运起灵力,蓝色光芒闪现,她修长的手指触碰过得云层幻化出一朵朵莲花。 他们飞过的地方,莲花开了满天,有时候是各种动物,花草。 九华摇头,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这么爱玩儿。不过要玩儿就玩儿吧。反正回了浮屠她就不能这么肆意了。 浮生张开双臂,那脚下的云层在她的控制下升了上来,她手指连动,那云彩慢慢变幻,不一会儿便是一个修长的身影,赫然是九华。 “九华,九华,快看,好不好看?”浮生炫耀, 九华无奈。他别过眼不去看她,浮生正开心着,突然手一僵,那云彩也慢慢飘散。 体内的灵力又开始狂躁了起来。她扶住胸口,脸色煞白。 。 。 第五十三章 受伤 浮生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天灵笑了笑:“好了,当年的旧事没什么好提的,快回去修炼吧!”说完便回去打坐了 其实并不是当年的旧事没什么好提,而是八万年前那站在巅峰的男女已经成为过去,留下的只不过是一些传说,九霄已经平静了太久,而这次搅起风云的会是谁呢?谁也不知。如果说从什么时候开始,那就从现在吧。 兰亭拍了拍手,“好了,小师妹,你没事的话咱们就去修炼吧”。 浮生点头:“走吧。” 半个时辰后,浮生拿着一本书呆呆地出神,半饷,她才恨恨的将书合上,因为藏书阁在三楼,她坐在窗户旁边,大开的窗涌入清冷的风,将她碧色长裙吹得四散远处练武厂场的弟子们正挥汗如雨。日光下一个个正在苦修。123。浮生看着这一幕,心中一凉,也不知是为何。 到了傍晚,浮生浑浑噩噩回到寝室,一关门她就一下子失了力气般的靠着门坐下,她唇色更淡,面色也十分苍白,过了会儿,她将右手伸了出来,将衣袖细细卷起,才发现她掌心鲜血淋漓,直到臂弯都印着细而密的血线。 浮生叹了口气,左手泛起幽兰色光晕,她闭着眼,口中喃喃,只见光晕越来越亮,她将左手覆在右手掌心这个术是连宇传给她的疗伤术法。 。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直到掌心恢复如初,她才停下缓了缓。只是手臂上的血线还在,但也没有刚刚那么触目惊心。在地上蹲了会儿,她才爬起来扑到床上,刚才还没觉得,现在一躺下她感觉自己身上很累,偏偏她睡不着。 将双手举起,她仔细看看,“为什么,这次伤这么重,看来这天地灵体没我想的这么强大,看来以后得小心了。” 其实她的戒备心很重,而且她从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她的伤口,今天天灵要给她诊脉,她也躲了过去,不是她不愿,而是潜意识里她不想。这种种在骨子里的戒备不是她想改就能改的。 “唉,希望大师兄不要生气,毕竟他为我好。阮止我还躲了,”她喃喃道,而后实在太累,居然睡了过去。 黑夜在浮屠笼罩,无边夜色撩人,清冷月华似乎都泛着微微暖意。 亭台楼阁,珠帘华栋,宫灯朦胧,夜中,有天人之影在忽隐忽现,宽袍无风自动,同色发带在夜风中飘摇带起一阵清香。 他缓步而来,连月光似乎都退去颜色,长袍曳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他修长手指凝起华光,轻巧的点开了一扇门,入目是包的像蚕宝宝一样的一条,只在头顶露出一堆长发,看着这不忍直视的睡姿,九华叹气 他摆了摆手,一把椅子轻巧的移过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坐下,看着包的紧紧的浮生,支着脑袋想了想,才将手放在床边上,浮生的床是已金属做的底,十分容易受热,九华手中发出热力,不一会儿,床边已经感觉到热了,包在被子里的浮生也感觉到热,翻身一脚就把被子踢到一边去了。她只着中衣,立起的一条腿似乎含着力度。…。 九华看着她被包的乱糟糟的头发,和露出的精致锁骨,伸手向上拉了拉,而浮生似有所觉,咕哝一声,隐含不满,好像要醒来,九华捏了一个昏睡诀,打在浮生额前,华光一敛,浮生又睡了过去。 九华默了半饷,才伸出手,将浮生的手臂扒拉出来,他正掀开她的袖子,想为她把脉,眼神落在她白皙的手腕上,神色莫名,细小却繁密的血线一直延展到臂弯,在她乳白色肌肤上缠绕,惊心动魄的妖异。 心疼的抚了抚她的手,才将指尖搭在她腕上,感受着她不太强烈的心跳,他才一惊,看她外表一点伤势也看不出来,没想到经脉之中一团糟,也有一股霸道的能量在四肢百骸游走,修补着破裂的经脉。 “哎,这丫头,一点也不知道如何照顾好自己。”九华摇头。起身将浮生扶起,摆成打坐的姿势。 九华盘膝坐到浮生对面,他修长双手结印,双手漫出淡淡烟云般地灵气。同时。123。浮生双手抬起,双手也结了一个和九华相同的印法,她身上闪起淡蓝色光泽,九华见次,才满意的点头。 他连续结印,浮生结着和九华相同的印法,不多时浮生身上光芒一变,也是淡淡烟云般,袅袅的蔓延。之间九华印法一变,白色灵气喷薄而出,浮生一下被这股灵力一冲,眉头一皱。只是九华却随着灵力涌出,面色越加苍白。 只见浮生露在外面的手臂血线慢慢变淡,只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失。 九华收法,将浮生拖回被窝,才施施然走了。 翌日,浮生被太阳晒的睡不着了,才起身,拔起衣袖看了看,才发现血线淡了很多。“诶,没想到睡了一觉就好的差不多了,看来还是要多睡几觉。”撇了撇窗外,才发现已是午时。“啊。 。怎么睡了这么久,算了,反正早课已经上完了,我还是再睡会儿吧”!话罢,便又睡了。 这几日,浮生,除了去上早课,还有和几位师兄一起对战之外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 其实对她来说,除了出去之外,现在的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和以前不同,如果非要说不同,那就说,现在她不孤单了,因为身边总有一个吵吵嚷嚷的四师兄,一个总是温文尔雅的三师兄,一个总是善于照顾人的大师兄,还有一个可以掐架的九华。 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浮生一天过得忙忙碌碌的,现在也很少想起连宇了。记得连宇刚走的时,她总是想起,因为太过担心以至于,每天做梦都会想到,不过现在因为身边吵吵闹闹的,现在她倒是很少想起。 这一日和往常一样她早早睡了。睡到半夜她迷迷糊糊的听见衣袍擦过地面的声音。不过她也没有在意。翻了个身继续睡。阮止直到感觉床上陷下一角,她才骤然清醒。 虽说感觉到了,但她没有动。如果像往常一样,以他的性子应该是立马翻身,而且然后一脚将这个人踹出去才是,但是很奇怪,仿佛已经熟悉了这个身影,莫名的感觉到安心,为什么? 一个愣神的功夫,一双手已经探了过来,下意识的她想躲,却又没动。那双手把上她的手腕,指尖温凉,鼻尖是莫名暗香,仿佛有领人眩晕的魔力。 浮生想了想,悄悄抬了抬眼皮,又飞快闭上,调整呼吸,仿佛睡着了一般。“九华?他来干嘛?” 只听九华喃喃:“好,多来几次。” 浮生心中一惊,“天啊,听他这话,来了好多次了吧,我怎么啥也不知道?”天啊,杀了我吧!”” “师傅说了,一个男人靠近一个女人,肯定是有所图谋,九华肯定也是这样。”浮生心中暗自思忖,“怎么办,先打他一顿,”正要动手,她的手已被握在手中。 “算了,我也打不过他,装死得了。”下了决心,浮生闭紧双眼,只是她身形紧绷,九华漫不经心看了看浮生,才开始动手。 。 第五十四章 饶命 那流光溢彩的剑气划出,瞬间就撕裂了那人的黑气,露出一张许久不见日光的苍白面容。 他惊讶,不解,可那剑光还是,洞穿了他的身子,九华长剑如练,在那人身上直接砍了一道网,直接的虐杀,九华往日清冷出尘的眉眼杀气腾腾。 他一枚符文落在那人身上,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上冒气一阵黑烟,他惨叫着,那符文直接敛入他的体内。 “你伤她,她受了多少苦,你就要受千百万倍,一倍也不能少。”留下那人在惨叫打滚。 他转身,将倒在血泊中的浮生抱起,“阿生,别怕,我们去天元找萧疏衍,不会有事的。” 她的背流着血,身下开出一大片冰凌花。123。吸收了她的血,开的更加鲜亮。 他看着开了满地的花,忽然魔怔一般的将那小小的花朵拔了出来,“你不会死,不会。”他将一大片花朵拔出,扔掉,手却抖个不停。 她身后的血已经止住了,可脸色的苍白显得惨青之色。将她拦腰抱起,她软软的,显然已经晕了过去。“走,我绝不叫你死。” 他吻了吻她冰凉的眉心,神色满是懊悔和痛苦。 不应该这么自负,到头来将她伤成这个样子。所有自负和孤傲都比不上她这般清华温凉。 匆匆赶到天元的时候。 。已经过去了几个时辰了,天元总是有着分明的四季,他去的时候是入秋了。 那一身白衣的男子坐在一颗张满了红色枫叶的树下,捣着药材。 他的神态太过安静平和,那样的宁静叫人如清泉入耳,浑身一凉,愣是清醒了些。 “疏衍,救她。”九华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充血的喉咙发肿,脸色还带着斑斑血迹。他报着满身鲜血的浮生,手上也是干涸了的血迹。 那人微微一惊,“你怎么搞成这样?”头一次见他狼狈成这个样子,自他的记忆里,仿佛没有人能够将他逼到这种程度。那战神洛澜。阮止怎会如此狼狈。 他皱眉看了看他抱在怀中的女子,她长发及膝,脊背的衣服已经透了,只有淋漓的伤口。修长的玉指上凝着干涸的血,和他一样狼狈。 九华道:“救她,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萧疏衍看着有些癫狂的他,道:“果然啊,堕入凡尘的人,总是这般无趣。”其实他从来不敢相信,这样高山之雪的人,会这么对待一个人,这,莫不是,爱了吧。 九华:“你有什么条件?” 萧疏衍摆了摆洁白的衣袖,:“我没什么条件,不过,貌似,那个赌你输了?” 九华一怔:“罢了,谁会预料到呢?” 萧疏衍道:“将人带进去,我开始为她疗伤。”说完便准备药材和疗伤的东西去了。九华连忙将浮生带进去,她的背,伤的太严重,体内灵力流过之后,伤口恢复了,可另一股阴煞之力流过,又将回复的伤口蹦破。…。 一直在这个怪圈中循环。九华看着即便昏迷也不安且痛苦的浮生,心疼的要命。可他不能帮到她,可真是惭愧。 萧疏衍将东西端在一个托盘里,看着九华坐在床边,不由得皱眉,“好了,我要开始治疗了,你先出去吧。” 九华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只是将门带上出去了。萧疏衍看着已经洗白净了浮生,眼底有轻微的怀念。 怀念那个从来叫他哥哥,从来无忧无虑,永远不再见他的,妹妹。 他摇摇头,将思绪放轻,才动手给她疗伤。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手掌间缭绕着纯白的灵气。手一挥,浮生缓缓浮起,那玉瓶里的药粉飞出,敷在她伤痕累累的背上,那药一粘上她的背,就化为一丝丝细小的纹路,在她脊背流转,修复着破坏的经脉,她伤的虽重,但没有伤到几大经络,所以药物治疗还是有效的。 但是她的体内有一股阴冷的煞气,在破坏她的经脉,可是,已经 入体的煞气没有那么容易驱除。123。再者,她伤的这么严重,运气肯定是不行了。只能用药一点点往外排。 特别棘手的是,她是天地灵体,很难接受外力的入侵,体内灵力一见外力就开始运转,两道灵力在体内争斗,整个经脉混乱不堪,他也不敢随意用灵力,不然,只会让她更加糟糕。 “哎,”萧疏衍叹气,这么棘手,也难怪他束手无策。 刚才,九华的神态让他想起那个女子跪在他面前说救另一个人的时候了。同样的伤痛和懊悔,同样的无力和脆弱,为什么会这样?究竟他们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忘记了。但他一直记得那时他的故作姿态,他的冷漠和见死不救。就是这样将自己心爱的人,逼到了远处。 自那以后,她再也不愿,信任自己,在也不愿拜托自己。 。再也不愿,见到自己了。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他想要回到,那一次他求自己的那一刻,如此一来,是不是可以让她信任自己。 离开她,整整一千年,零一百天。没事每刻,都似乎有虫子,在他的心里啃噬。 他逼迫自己忘记以前所有的一切,希望能够重新开始。但是事实却告诉他,没有用的。那个人已入骨髓。如果要忘记她,那将比一切更痛苦。 我爱的人啊,从此是陌路。可是我,宁愿这辈子都不见你,如果要见你,那就让这真相大白于眼前,如此一来,你是不是可以少受一些伤害。 疏梦啊,你从来都不愿意正视自己的感情,如果你不爱我,那么,我愿意远离你,让你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 每个人的每一个改变,都是人生历程中最痛苦的变化,因为没有人。想要让时间将自己塑造成另外一幅模样。 心中思绪万千。阮止但手下却不慢,他指尖在空中轻点,那药液便落在她身上,他的灵力是很纯净,但还远远比不上天地灵体,所以只能用药,慢慢治了。 疗伤的时间很长,萧疏衍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神色已经恢复正常了,见他出来倒是松了口气。萧疏衍的医术名扬天下,他出手必然无事。 “不要急着放心啊。虽然她的伤口看起来好了。可是里边儿还是给种力量在纷争,经脉伤的不轻,还是要好好休息才是。”仿佛看出了他在想什么,萧疏衍道。 九华坐在那颗枫树底下,火红的枫叶仿佛要燃烧起来。他敲了敲茶杯:“她无事就好。” “无事?”萧疏衍走下台阶,缓缓来到他身旁,慢条斯理的倒了杯茶,抿了一口才道:“话说,谁将你们伤成这样?厉害啊。”语气里满是推崇。毕竟能将这两个人逼到这个地步,也是本事啊。 看那女子是天地灵体,实力自然不弱,还加上一个神尊,怎么就成这样了? “没事,偷袭而已,已经受到该受得惩罚了。”他语气有些冷。很是不善。 。 。 第五十五章 无言 萧疏衍道:“那也是本事啊,噢,你可以进去看看她了” 九华点头,将茶杯放下,走了进去。看那茶杯地下,一个深深的杯底印,可见没有看起来那么平静。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九华看着侧躺在床上的浮生。眼中有心疼的目光一闪而过。 她伤的实在也是有些重,即便是萧疏衍用了名贵的灵药,她的背还是凝结的伤疤,坐在她床前,九华小心的那拿帕子给她擦擦汗,因为太疼,即便是晕过去了,她还是冷汗津津。 九华伸手在她手腕徘徊了一阵,才小心将手落下。那微弱的脉搏叫他一惊,神元探出,在她体内巡了一周,将那煞气带出来一些,他吐了口气,那雾气带着淡淡黑色。 本来九华打算直接用神元为她恢复经脉。可是因为她体内的灵力太过狂躁。123。太过颇杂,再如果再加上神元,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只好慢慢来了。 将她的手塞进被窝,他才决定出去给她做点东西吃,他对于新奇的事物。总是有一种奇怪的贪恋。就比如说吃的。她总是不停的在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害怕失去。 九华想到这个就是一笑,薄薄的唇勾弧度,却将他晕染成温润的玉,叫人不敢惊破。 萧疏衍看他面色苍白,却笑意无藏的模样,倒是有些奇怪。他时常不笑。 。可一笑起来就想叫人醉倒在他的笑意中,再不醒来。 他道:“怎么,你这一会儿愁苦,一会儿高兴的,真叫人琢磨不透。” 九华将门关上:“既然琢磨不透,那就不要琢磨了。毕竟很费脑筋的。” 萧疏衍:“……我都说呢,这么多年不见,你这嘴皮子是越发厉害了。”话说三万年前,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九华刚刚出世,那个时候的他战力已经很强。直逼连宇,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到达神尊的层次,但气势如虹,无人可比,那年是神魔大战最激烈的一年,双方似乎不死不休。 卯足了劲要将对方杀个片甲不留。那场战争中。阮止九华身受重伤。恰好,他到达此地。顺手就将人给救了。 九华也没那么迂腐。后来他在战场上呆了很久,一直照顾伤员。和九华也成了很好的朋友。 那个时候他只是有些不爱说话。带着少年特有的青涩。可是后来,时间久了他就,嘴皮子变得很毒,说话呢,总是冷不防的让人一噎。 哎,时间啊,果然能将一个人塑造成另外一个模样。 萧疏衍拍了拍一旁的石凳,示意他坐下。九华摇头道:“我想她快要醒了,你这有厨房吗?我去做碗粥给她。” 萧疏衍听了这话,一幅被雷劈了的样子,惊讶不已。他道:“后面就有一个厨房。你小心点儿啊,不要把我的厨房给烧了。” 九华:“放心吧没那么容易。” 萧疏衍:“……”他只是说收厨房没那么容易呢,还是做粥没那么容易呀。话说这才几年不见,这位老友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神族战神,洛澜神尊。跑去厨房做粥,这要是传出去了,恐怕得惊掉一地下巴。 萧疏衍倒了杯水,表示自己要冷静冷静。 浮生在梦里,只觉得自己后背痛的要命。那种仿佛被万千根细针扎着的感觉。刺痛,加上一种狠戾的侵入感,让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占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她对于疼痛总是敏感的,就连极其细小微小的疼痛都可以感觉得到。但是现在整个后背都发麻的痛。道叫她感觉不出来怎样更痛一些。 猛然间手腕上涌来的温和灵力,瞬间降低了她的疼痛,“这是怎么回事?好熟悉的感觉。” 她睡着了,但还是这样想着,那股温和的灵力从她手腕上涌到整个身体。仿若,一双温暖的手拂过。有种令人安心的温暖。 她一直紧绷的神经也缓缓放松。沉入了睡梦之中。 本来因为之前受伤,九华给她用神元疗伤,所以对九华的气息。123。他已经很是熟悉,没有防备。所以他才能用神元探上一探,虽然没有用神元疗伤,但是她身体感觉到这股力量之后,立马就舒缓了下来。 萧疏衍替她把了把脉。才暗暗的点头。也是啊,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这么好看。而且刚才看九华的态度分明是喜欢他。本来他还担心她会不会喜欢九华。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不用担心。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才负手走了出去,迎面碰上端着一碗白粥的九华。他的神态很是平静。不像刚刚来的时候,想要屠尽天下的那种杀气。这样的他,却也不像是那个冰冷的端居连台的神。就像是一个很普通的,喜欢着自己姑娘的男子。想为她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果然啊,堕入凡尘的人都如此无趣。 “哎,你小心点儿,要是好不容易碰掉了这碗粥。我可担待不起呀。”萧疏衍调侃了一句。 九华将托盘端稳了。 。才道:“怎么?你想吃了吗?不好意思,你只能自己去做了。” 萧疏衍抽了抽嘴角。:“哎,那就算了,话说我是有做饭大娘的。干嘛要自己做?你以为我有那么闲情逸致吗?” 九华:“那就别杵在这儿。挡着我了。” 这一局,九华胜。 胜了的九华将萧疏衍挤开,进了房间,啪的关上了门,讲想要顺带进来看看的萧疏衍关在门外,留下萧疏衍一人悻悻的摸摸鼻子。转身叫煮饭大娘煮饭了。 浮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前面的窗子开着,映出火红的朝阳,火红的枫叶,那微风吹过的声音也显得温柔。蓝天火云,枫树碧水,叫她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阿生,你醒了?”九华的声音打断她的沉思,他端着一碗粥。阮止葱白一样的指尖和白瓷,分不出哪个更白一些。其实,他希望他的之间有温度,这样才觉得,完美的像玉雕一样的他是真真切切在身边。并且活着的。 浮生笑笑,苍白的唇浮起皮,有的地方还开裂了,有淡淡血色。“九华,我没事,别担心。” 九华将她浮起,可考虑到她受伤的背,于是又将她扶到自己肩膀,“你睡了好久,先吃点东西。”他吹了吹还冒着热气的粥,舀了一勺递过去。 浮生低头吃了一口,一股清甜的气味从味蕾蔓延,让她充满铁锈味的舌头一甜。“怎么是这个味道?” 九华手一顿:“不好吃吗?” 浮生道:“没有,很好吃,只是这个味道很香,也不知道怎么做的?” 九华慢条斯理的喂她:“只是放了莲子而已。” 浮生抬眼:“你做的?”不要问她干嘛知道,一般来说,像九华这种人肯定没做过饭,也不会这些,他一旦知道,那肯定是他自己动手了。 九华没有做声,只是又舀了一勺递过去,好像要堵住她的嘴。 。 。 第五十六章 默 浮生见他默不作声,轻轻一笑,将脑袋缓缓搭在他的肩膀上,“九华,你不必如此。不论如何,我都没有怪你的。”她从来不想将这个人变成另外一副模样。如果说是自己让他变成这样一个担惊受怕的男人的话,自己会很愧疚的。 九华伸手摸摸她的脸,她长如蝶翼的睫毛在他手心划过,痒痒的,像此刻他的心。“阿生,不要在意。我所做的。只不过是遵从内心而已。” 他顿了顿才道:“那个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倒是我,没有护好你,叫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没有那么严重啦。换做谁这样的伤,也不过一半个月就能好。只是因为我的特殊体质,所以才会格外严重而已。” 九华见她不想吃了。123。将碗搁在一边的桌子上。伸手将她往自己怀里搂了搂,还特意避开了她背上的伤口。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才道:“是我的疏忽才会这样的。狂妄自大果然不是什么好事。” 浮生听了心中一惊:“别这么说,其实也算是我添乱了。”九华这个样子她倒不好再开玩笑了,要是他一个想不开,干些什么事儿,她可承受不起这样的代价。 “阿生,总是要为自己考虑的。”拍着她的肩膀。 。九华眼底是难言的温柔。 浮生抬头看他,他半张脸印在火热的黄昏中,碎星般的眼睛映着火焰般燃烧的枫叶,和绚烂非迷的朝阳,他蝶翼般的睫毛在眼下透出一片清影,有种淡淡忧郁,可眼珠很透明,倒映出绚烂辉煌的色彩。那远处有碧色苍穹。浮生一下就看呆了。倒是忘记了身上的伤口。 他从来都知道九华很好看,但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好看,那种映入眼帘的冲击力,可真的是很令人震撼啊。他身上淡淡清香在这秋季发酵,仿佛陈酿开封,那种沉淀后的醉人气息就慢慢晕染开,惑人不已。 其实这也不是浮生第一次看呆了。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自己可能是在打座吧。阮止那天他们打了一架。然后她就被连宇给罚啦。她心中气愤不已。但拿他没办法。 后来他教自己喝酒,那个时候他是框自己不懂这些,不过这个人在身边陪的久了。就越发舍不得离开了。那天的月光真亮啊,好像所有的明亮都集中在了那一晚,后来,不论见到的月有多园,有多亮,她都不曾如此悸动和安心。此后的她,忆一次,伤一次,忆一次,痛一次。 仿佛一个无法翻越的高山,蔚蓝无边的大海。孤寂的黑暗。 所有,当她察觉到那个人对他的恶意的时候,心中就是一惊,想都不想地扑在他身前。为他挡下这一道攻击。其实她应该知道的。九华是神尊。即便是受了这一道攻击,也不会比她受伤更重。但她还是这么做了。不问缘由。所有的心意都只是一个行动的表达。…。 曾经有人说过。口头上的承诺从来都做不得数。我们只能所做的。只有用行动来填满那些承诺的空缺。 “哎,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干嘛说这么多啊?你再这么提下去,我觉得这都快成我的阴影了。”浮生笑道。 九华见她心情还挺好的,也是很高兴:“好不提就不提了。那你就要赶快好起来。我想过上几天你师傅就回来了。” 浮生惊讶道:“是吗?师傅快回来啦。那真是太好了。”离家这么久,她实在是有些想师父了。在她诞生的一百多年间,从来都没有出过糊涂工。那个地方是她的家。师父就是父亲。过了这么久,怎么能不想家呢? 九华道:“怎么?想家了吗?那就好好疗伤。我们就可以快些回去了。还有啊。123。要是让连宇看见了你这一身伤,他恐怕得吃了我。” 浮生笑道:“怎么?你还怕师父啊?我以为你谁都不怕呢,居然怕他,可真是奇了怪了。” 九华:“他那么心疼你,还亲手将你托付给我,我却弄成这个样子,你说他能高兴吗?” 浮生:“那么,神尊,自求多福了。” 九华刮了刮的鼻子:“你呀还是这么贫嘴。” 浮生淡笑不语。 他周身的气质明明是冰冷的。可只要靠近他。就感觉到温暖。难道很多人?都是表里不一吗? 浮生静静地趴在他肩膀。 。桃花眼微微眯着,却是淡淡妖娆,深深纯净。 “九华,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其实也很好。至少很安静。没有生杀夺掠,没有颠沛流离。” “如果你喜欢,那以后都可以过这种生活。我看浮屠就很好哇。” 浮生摇头:“不一样的,浮屠不一样的。” 九华道:“怎么不一样?那儿的生活也很安逸呀。” “可能是少了那么一种感觉吧。总觉得,浮屠,没有我想象的那种感觉。” 九华:“若连浮屠都没有你想要的感觉。那我还真没有办法想象你想要的地方到底是怎样的。” 浮生:“想不到就别想啦。” 九华:“……你又暗讽我。” 浮生立马摇头:“没有没有。阮止绝对没有。”可眼中的笑意却出卖了她。 九华将她塞进被子里。拽了拽被角:“别贫嘴了,睡一觉吧。”这个丫头总是让谈话无法进行。他也是服了。 浮生见他有些恼怒。也就不在故意逗他。“九华,你知道师傅渡劫的地方在哪儿吗?” 九华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渡劫是一件大事,怎么能随意将地点告诉别人呢?” 浮生失落的道:“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些难受。感觉要出什么事情。” 九华道:“一天到晚的别胡思乱想。连宇修的是预天术,他自己都没什么感觉。你在这儿瞎操心什么?” 浮生不高兴了:“我哪有瞎操心啊,我只是担心他而已。”…。 九华:“照顾好自己,别给他添乱,就是对他最好的帮助了。” 浮生:“你的意思是我总是给他添乱喽?” 九华心道:“难道不是吗?”只是嘴里出来又是另一番话:“没有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有时候觉得她挺小孩子气的,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感觉还挺可爱的。见鬼了。123。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毕竟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浮生就将他打了一顿。虽说,两人打成平手。 。可总是觉得没面子。 他没有发现他自己现在也很是小孩子气,在这样的一些事情上计较着。 “我才没有呢。只是他总是不让我出去。把我跟小孩子一样哄着,我能不给他……”哎,说漏嘴了。她捂住嘴。 九华见她如此轻轻一笑。阮止“但不论如何,也不应该自己跑掉。不然大家都会担心的。” “好啦,以后不会啦。” “那就真的是希望如此了。” “嗯?” “好啦,赶紧睡吧。伤成这个样子,还有心情跟我掐架吗?” “谁让你嘴欠啊” “睡。” 浮生:“……这么不经逗。” 。 。 第五十七章 夜 【在她受着这痛苦的时候,他亦在黑夜中辗转难眠。】 浮生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开始还能够睡的住。也许是因为刚刚上完药的缘故。但后来却越来越疼。像细密的针在整个后背在扎一样。疼得她冷汗直冒。 她自己的身体感受起来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感受到的只是她体内流转的煞气,可她却感觉到的。是整个经脉中细密的煞气。和灵力在交锋,每一次两股力量的交汇,都带起细小的爆炸。 就好像两滴水交汇在一起时会溅出来的水一样,只是这一回它们交汇溅出来的是狂暴的力量。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的背伤口已经结痂了。可是两股相撞的力量却在她的背后展开交锋。 每一次交锋都会带起一片新的伤口。只是。123。她的背影看起来没有伤口出现。其实内部已经鲜血淋漓。 药效过了之后,背上结痂的伤口又痒又麻。她想伸手去挠,可是又拼命忍下了。毕竟谁也没有办法高兴的看见自己身上满是伤痕。 于是她咬着被角钻在被子里,疼的满头大汗,却不敢出声,虽然没有出去,但是她感觉得到九华的气息就在隔壁。他要是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恐怕会更加内疚。 所以,只能忍着了。 翻来覆去。 。好不容易到了后半夜。她实在是疼的忍不住,捂在被子里出了一身汗。她拿起被子擦了擦额角,叹了一口气。 果然啊受伤总是会疼的,虽然每次施法都会将自己伤到,但是每次也不是很严重。所以她强忍着也是很快就好了起来。 可是这一次却不一样。体内的力量似乎格外狂躁。她不敢随意疗伤,就怕不小心再次受伤。 生生被背上的伤口疼醒,她就再也睡不着了。百般无聊的瞧着房顶。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主人特殊的癖好。房子是用木头建的。不像浮屠,除了他住的那座之外,其他的都是用石头建的。 雕花漆木的房梁有些粗糙。看得出来应该是他自己建的。不过远处看还挺好看的。近处看就太过粗糙了些。 不过上次看九华给她的那个酒瓶。阮止好像是自己做的吧。唉,也难为他有这种闲情逸致。话说回来,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他打破了那种平静的生活? 她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就翻了一个身。正好仰面躺下,压到了她的伤口。“嘶,”她面色狰狞的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撑着身子,翻过身。侧身躺着。 她伸手在背后摸了摸,白色的中衣上沾满了鲜血。“什么回事?怎么伤口又裂开了?”她喃喃道。“算了,不管了。”她放下手被子一包,又是想睡。 可是刚裂开的伤口又开始痛了。不过一瞬间,她脑门布满了冷汗,那两股狂躁的力量似乎又开始躁动。 “该死,到底怎么回事?”她将手搭在背上,气的发狂。本来还不是很疼。现在一碰就感觉疼得要命。于是又疼的在被子里打滚。…。 可是就连这样,她也不敢发出声音,怕吵醒睡在隔壁的九华。将脸埋在枕头里。一手抓着被子。修长的手指爆出青筋。她捏的太紧,以至于关节发白。一头乌黑的亮发粘在一起看起来狼狈不堪。 “啊,好痛,”她将枕头咬了一口,愤愤不平。 她朝床上打了一拳,而后身子突然僵了僵。她又感觉到那种淡淡的悲怆气息,是九华。 她瞬间没有再动,静静的趴着,等那股感觉没了,她又换了口气,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咬着唇角,连那薄薄的唇也是深深的印子。 咯吱,木门缓缓打开,有淡淡清香顺风而来,是他。 在她受着这痛苦的时候,他亦在黑夜中辗转难眠。 “阿生,你怎么了?”他的声音有着难言的慌乱。 “是九华,”浮生疼的迷迷糊糊的,默默的想,那个人和自己一样辗转难眠。123。是在惩罚自己吗? “阿生,怎么了,伤口又疼了吗?”九华将她抱在怀中,眼中是掩不住地心疼。 “傻瓜,疼就叫出来,不要强忍,干嘛藏着。”要不是他一直没睡,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她是不是永远也不让他知道她受了多少苦? 真是个傻丫头。 “九华,”她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疼,”只是这么一句话,就叫他有流泪的冲动。 “疼就哭出来。我还在这里。” “九华,我疼。”她声音小的像小猫一样,和着泪水,打湿他的衣襟,“我疼。” 九华叫她哭,可她真一哭,又忍不住要安慰她,将她搂在怀中,她一直抽抽搭搭的哭着,娇小的身子看着十分脆弱。 “好了。 。没事的啊,”他像哄小孩子一样摸摸她的肩膀, 她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襟,将那价值不菲的衣服差点没抓出一个洞。 看着她哭,九华心里难受,见她没力气哭了,睡了过去,才吻了吻她的脸,“阿生,对不起。” 吻了吻她的发,九华将她搂在怀里。如高山之雪般的容颜满是心疼。 其实他从来知道。这个人很能忍痛。因为那次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她行岔了气,那个时候她就受了些伤,可能应该还是很痛吧。 但那天晚上他去找她的时候。她的神情完全不像受了伤一样。才是他探了她的脉之后才发现。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体内灵力混乱不堪。可她还是那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连示弱都不肯。更遑论呼痛了。 她看似妖娆冷艳,可是骨子里的傲气不输任何人。阮止即便是他也比不过她的骄傲和自负。 她的眼睛看似笑意盈盈,可是有时候却杀气四溢,叫他都有些心惊。她戾气总是太重,哪怕她明明飘逸风流,仙气十足,可是,每次出手都是不见血,不罢休。 可现在。她肯定是忍不住了才会哭得这么伤心。这就更加加重了他心里的愧疚。没有保护好她。这样一向清心寡欲的九华燃起了守护她的念头。 她即便是睡着,神色也甚不安宁,眉头紧皱,脸色白的像个鬼。嘴唇咬出一个口子,还沾着血。 九华用帕子沾了水给她擦擦嘴,她不舒服的皱眉,但是却没动。毕竟血粘在嘴上不太舒服。 九华收拾完了才给她盖上被子,守在床边,等她醒来,这个时候,他也睡不着了。 萧疏衍住的离他们挺近的,大半夜的哭个不停,他也是睡不着,起来打开窗看看外边,见没事,也是又睡了。 真是的,害他以为出什么事了,这大半夜的,吓人。 既然没事,那就继续睡,他还很困呢。 。 。 第五十八章 莲子 翌日,浮生一醒就看见他守在床边,整洁的衣衫满是褶皱,一看就是她抓出来的。 想起昨晚哭的那么惨,她也是脸红不已,想她浮生多么爱面子的一个人,好像所有丢脸的事都被他看见了。真是。 九华见她醒了也是送了口气,他道:“还疼吗?感觉怎么样?” 浮生道:“睡了一觉,感觉好多了,别太担心了。”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有些渴,嗓子因为哭了好久,也有些哑。 九华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倒了杯水,她喝了口才道:“今天是什么时辰了?” 九华道:“不过未时。” 浮生道:“我想出去看看,躺着实在不舒服。” 九华道:“好。123。你等等。”说完,他转身出去了。 浮生有些疑惑,“他干嘛去了?” 过了一会儿,九华带了一件衣服进来,还有一个毯子。 浮生:“你这是?” 九华将衣服递了过去,“你先穿上,我带你出去。” 浮生换了衣服,九华将她拦腰抱起,出了门,眼前是一颗巨大的枫树,火红的枫叶美得不可思议。 九华找了一个椅子将她放下,再给她膝盖盖上毯子,收拾好了才坐在她身旁。 浮生仰头看着这棵树。 。它火红的叶子有清晰的纹路,在风中飒飒作响。 “好美啊,”浮生喃喃道。 “九华,它为什么这么红?” 九华:“因为秋天了,它就开始红了,过几个月就要落了。” 浮生:“这样啊,”她将脑袋搁在靠椅上,将背离得远远的,有些别扭,但没办法。 她笑的清浅,但妖娆的桃花眼却比这枫叶更令人窒息。 她无意的一眼,而后笑笑。转头对九华道:“我有些饿了,九华,你去看看有没有吃的?” 九华点头:“我也想着,你该饿了,先等我一会儿。” 浮生见他走了。阮止才对远处道:“先生有事就出来说说吧。” 听了这话,萧疏衍才从远处出来,他月华一般的衣裳如同流光蔓延,但却没有咄咄逼人的气势,只觉得安静温和到极致。那种清浅的感觉像极了一个人。 “我道九华为什么会那么失态,见了你,我倒是有些明白了。”他的声音有种山间流水的清越,叫人感觉得到,那种融在自然中的感觉。 浮生敛下眉目,细碎的金色阳光投在她身上,说不出的冷艳妖娆。还带着难言的清贵。“我从来不认为。他这么做是因为我。” 萧疏衍哦了一声,“这么说,他还不入你的眼了?” 浮生睁眼,桃花眼凌厉万分。“你少给我挑拨离间。” 萧疏衍坐在她对面,笑道:“是吗?你就是这么跟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 浮生道:“是吗?那先写过先生了,”她抬手行礼,又道:“但是,他,先生就没必要多说了。”…。 萧疏衍道:“哦,这样,那么可真是可惜了。”他装模做样的抚了抚下巴。 浮生皱眉,正要问他什么意思,就见九华从厨房端了什么出来。她就没再问。 九华一来就看见他们相对而做,白衣飞舞间美到极致,可是气氛实在诡异,像什么呢? “你们这是?”九华将东西放在石桌上,浮生与萧疏衍对视一眼,又移开。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警告和莫名的意味。 别开眼,浮生笑道,“没事,刚才先生说了些事情而已。” 九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萧疏衍笑道:“真没有想到,大名鼎鼎的洛澜神尊,竟然会跑去厨房做菜。可真是叫我们这些人惊讶不已的。” 九华:“那么,医圣阁下,不要太惊讶。我怎么记着,你还给小孩子换过尿布呢?” 萧疏衍:“……我说陈年旧事能不能不要再提了?还有你这样挖苦我,有意思吗?”他也就是很想不通了。123。过去的那些事情他怎么还记得一清二楚。害得现在提起来多没面子。 九华:“你自己愿意怪得了谁?”这个人从来这样。明明为情所困。可还是要装出一副超然脱俗,看透情爱的样子,真是的,装给谁看? 萧疏衍无奈,多年不见他这位好友的嘴皮子耍的是实在厉害,他现在根本招架不住啊。 “罢了,罢了,你要挖苦就挖苦吧,反正以前做过的事儿我又不能不承认。” 九华:“由不得你不承认。” 浮生在一旁看着他吃瘪,倒是开心的很。 “疏衍,你回去吗?” 萧疏衍一怔,半饷才道:“不了,那里本就不属于我。”他已经在那个地方赖了很久了,不过那又如何呢?那个地方去了也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人。似乎去了也没有什么必要啊。 “疏衍?。他就是疏梦的哥哥吗?”浮生暗暗想到。原来如此。 九华道:“不要以为什么不说就是放下了。 。总是死撑什么?”他看着就替他累,这么多年了,还是这样。 “死撑?没有我想要的人,我也没有撑的必要。”自从那个人离开梅山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 浮生将茶水摆上,修长的手指每一个动作都是优雅的。 九华将茶壶接过:“你的伤还没有好。就不要干这些了。” 浮生哑然失笑:“我伤的是背,不是手,哪有那么娇气。” “就算不是,那也要小心,免得伤口崩开。”九华将吃食拿出来,又给她布了菜,才坐下喝了口水。 萧疏衍:“……既然这么在意。就应该好好保护好她,” 浮生瞪了他一眼,面容不善。本来九华就因为没有护她在自责。阮止现在倒好。怕什么来什么。不想让他提,他还真提出来了,这不是在往九华伤口上撒盐吗? 九华:“所以,不会了。”即使他从来知道,她其实并不需要的,但是,付不付出和接不接受是两码事。所以他只会付出。而浮生只需要接受就好了。 浮生敛下眉目,看不清她的神色,但可以看出来她不太开心。 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微微翘起,眼角飞扬,是妖娆的姿势,可是那黑黑的眼珠倒映着如森林般的睫毛,却有冷厉之色。 萧疏衍自觉说错话,也不再吱声,倒是九华一个劲的给浮生加菜,似乎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 几人默不作声的吃饭,九华喝了几口汤,倒是他做的药膳浮生喝了好几碗,毕竟她是伤员嘛。 她低着头只顾吃饭,萧疏衍想缓解尴尬都没处下手,只好默默吃饭,一不小心吃多了。 浮生:“叫你没眼色,遭殃了吧。”她心里狂笑,面色自然,只是略显同情。 萧疏衍:“这丫头怎么这么记仇啊?这么小心眼儿。也不知道这话吃不吃得消。” 。 。 第五十九章 萧疏衍吃完饭似乎忍受不了这样诡异的气氛,就匆匆走了,理由是他还要炼药。真是,他什么药没有,还要这么费劲心思。 萧疏衍一走,两个人似乎猛的放松下来,浮生将毯子扔开,她穿着一身白色绣梅花的广袖大衫,梅家的人,似乎格外钟爱白色,就连那位家主,穿的也是白色宽衣。 更别说梅疏梦和萧疏衍了。 “九华,咱们出去看看吧,”虽然这里景色怡人。那巨大的红色枫树也很美。但是她想出去看看。因为他去过的地方都想好好走一走,将那些美好的景色装进回忆里,就不枉她来这世上一遭。 当她忙着的时候。就忘了身上的痛。他以前也是这样。受再重的伤,也是从来都不去在意。因为她知道。123。太过在意,反倒失去。 九华道:“好,我带你去。天元这里还是挺好的。”九华当完了厨子还要当马车,他小心的背起浮生,向外走去。 天元是圣地,当年萧疏衍还是梅疏衍的时候,因为在战场上救死扶伤所以被天帝赏识,特意赐了一处圣地,这就是天元的来历。 后来,他判出梅家后就又回了天元,这处给了他荣耀的同时,叫他失去爱人的地方。可是,他不得不回到这里,因为这里是除了梅家以外唯一拥有他们记忆的地方,即便触景伤情,他也要在这里,守住一份记忆。 。不放手。 他没有心思建造府邸,所以只建了一些木屋和茅草屋,篱笆围住院子,倒是有几分归隐田园的架势。 当年那个孩子说要在门口栽一颗枫树,等到秋天的时候。红色的枫叶漫天飞舞,肯定会很美。 当时她说那句话的神情还历历在目,她说这句话已经过去了五百年了,这个枫树也渐渐长大。长成这般茂密繁盛的样子。 说好一直会陪着他的人早就走了。而是那个最亲的人。她毫不犹豫的转身,将他独自一人留在孤独寒冷的大雪里,一去不回。 所以啊,让一切都停留在心死的那一刻,不要让这残忍的事实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这样的结果。阮止他承受不起。 “九华,疏衍他真的爱疏梦吗?”她将脑袋搁在九华背上,轻声问道。 “自然,如果不爱,又怎会连这天元的所有建筑百年如一日的保持呢,无非是想留住以前的记忆罢了。”他的声音轻柔的如同这里的风,太过柔和,倒叫人不适应。 “可是,疏梦她为什么离开,如果真的爱,就不应该放他离开啊!”浮生不懂,在她看来,如果两情相悦,那不论是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她都会为捍卫自己的爱而战斗。 “因为梅疏梦自始至终都将他当哥哥。”九华笑了声才道。他自然了解浮生的想法,可是,这世间的感情,不仅有两情相悦,还有一厢情愿。 他们两个自然属于后者,如果梅疏梦有一点爱疏衍的苗头,以疏衍的脾气,那自然是不顾一切要将她搂入怀中,可是,没有,自始至终,梅疏梦只是敬爱他,当哥哥一般的尊重和崇拜,那么纯粹,纯粹的连他都不忍心逼她。…。 所以疏衍选择放手,放她自由,哪怕她永不回头。 “这样啊,那可真是遗憾呢。”原来萧疏衍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毕竟他在这场感情中是失败的一方,其实,说实话,她是有些同情萧疏衍了,哪怕他不需要。 “不要同情他,他从来都不需要,”九华不回头都能感觉到她在想什么,自然,那看尽世态炎凉的医圣,是不会需要的。 “好,我知道了,”她回答的郑重其事,她知道萧疏衍对疏梦的那种感情,在疏梦谈起她这个哥哥的时候,眼里的崇拜和敬仰是毫无杂质的,可就是那种纯净最伤人,因为自己期盼的感情永远也得不到。不紧得不到,还不会有任何希望,你看,多残忍。 这时候的浮生不知道,爱一个人要有多艰难,可是,就算知道了也会毫无顾忌的走下去。 九华在一条小路上走着。123。两边是密林和各种灵药。 他来天元很多次。对这里还算是熟悉。所以他七拐八拐之后,来到一处高地。 说是高低,其实也不太像,倒不如说是一个大石头。那石头很高很大,正迎着风,从旁边流过的一条小溪青青葱葱的,看着很是活泼可爱,可是,那漫山遍野的红色树叶仿佛在燃烧,美得不可思议,那野花也尽情绽放,因为秋天过后就是冬季了,它们不能再开花。 九华将浮生搂在身前,她及膝的长发拖在地上,开着淡蓝色花朵,可是,那花朵却隐隐有黑气出现,衬的那花有些蘷丽的诡异。 她躺的姿势是轻松的,脸色红润。 。一点都不想受了重伤的人。 看见了这艳丽的景色,浮生眯着眼,仿佛很是享受。 其实她本身就很享受,浮屠四季如春,一百一十多岁以来,她就没有见过浮屠下雪,没有看见过树叶变红是什么样子。所以现在看见了她才更加开心。 九华见她这么开心,心中一动,他现在倒是有些怀疑起来。将她困在浮屠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口口声声说都是为了她,可是却从来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大义凛然的样子,叫人人都以为这确实是一件正确的事。 可是现在他突然就怀疑了起来。他和连宇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此刻他竟分辨不清。 “九华,这里真美,虽然梅山也很好,可是可这里比起来,少了一些生气。” 她说的一点错也没有。阮止梅山一年四季都是冬季,日复一日的下雪,好像要淹没这污浊的世界。 那种孤寂和冷,让她翻开了尘封已久的记忆,那里也是一片荒芜,一片冰凌,一片雪色,叫人永远分不清什么时候会看见太阳。 “既然喜欢,那就可以多待几天,这里有疏衍在,你的伤不会有事。”九华用手指轻轻梳着她的发,那淡蓝色花朵仿佛开的越发鲜亮。 浮生有些满足的靠在他身上,桃花眼一眯,看起来惬意十足。“那自然可以,我很喜欢这里。”并且,她想要了解疏梦以前来过的地方,那个看起来冷冷月华般的女子,又会有怎样的过去? 她想要知道,萧疏衍他到底还有没有执念,还会不会一往无前。 一切都是未知数,那种感觉,很开心,淡淡的,却叫人舒心。 九华将她搂在怀里,她身上有着清泽冷香,窜入他的鼻尖,与他的香气融合,有种奇艺的香气。叫他忍不住靠近,在靠近,看会不会更加独特。 。 。 第六十章 无语 远远看去,两人飘逸的衣衫拖在地上,白色的衣料韵出朦胧的美感。 九华带她走了一圈,才将恋恋不舍的浮生背回去,她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贪玩的。像个小孩子。 这一天,阳光正好,浮生吃过饭,就在枫树地下搭了一个躺椅,九华守在一旁,他自然是不会坐躺椅的,毕竟他从来坐有坐姿,站有站姿,浮生倒是无所谓,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一躺下就脸色一变,只是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但她微不可察的将受伤的背向上抬了抬。 九华在一旁分茶,他是茶道大家,一举一动说不出的流畅和优雅,浮生也会分茶,但她除了这个之外,做什么都是闲不住的。 半饷,九华看看时辰,才道:“晌午了。123。先吃点东西,”他过了一会儿才端了两个小碟子过来,浮生最近受伤,连饭量都少了许多,但九华也不是厨子,只会做一些粥什么的。 “” “九华,我想吃莲子,你能不能找一点来?”浮生笑眯眯的道。 “莲子?你先等着我去找找看。”话说完了,给她整了整衣裳,才离开。 因为萧疏衍的怪脾气,天元除了几个厨子和打杂的,就没有多余的人,连叫人去找都不方便,九华无语。 见他一走,本来还面色红润的浮生脸色突然苍白起来了。褪去血色后的他她。 。神色看起来很是疲惫,她捉住摇椅的扶手,像边上一倾,吐出一口血水,她才半趴到摇椅上,喘了口气,她伸手摸摸脊背,一手的血迹。 叹了口气,她用帕子擦擦手,才疲惫的躺下。 这个时候,莲子自然是有,但莲花已经谢了很久,找起来肯定很费力气。但她想要的就是这个,将九华支走,免得他看见自己的伤口担心。 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天元半个月。伤口也就复发了两次。但她刚刚一躺下,就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好像体内的什么东西被引动了,加快了煞气的排出,可是,伤口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裂开,疼的要命。 她唇色本来是红色的。阮止现在白的可以粉墙了。额头布着冷汗,将头发站在一起。 体内的灵力不听她的使唤,也只能强忍了。 “干什么大费周章瞒着他,既然这样了,就不该受伤。”那山间流水般的嗓音响起,悦耳动听,可浮生连眼皮子都没抬,她现在疼的要命,哪有心情跟他斗嘴。 萧疏衍看她这幅样子,也是一叹,蹲在她身旁,提她把脉,打上她手腕的那一刻,他的神色有些古怪。看着虚弱的浮生,他道:“煞气还在往外排,只是速度加快了不少,这是怎么回事?” 浮生:“我也不知道,体内有一股力量并不受我控制。”想来也是因为她是天地灵体的缘故,不然怎么会突然冒出一股力量。 众所周知。每个人只能修行一种灵力,而这个灵力由先天元气决定,在出生后,每个人的丹田都有一股元气。应当这股元气吸收蕴含在天地之间的灵气。吸收的灵气是什么属性,那边修什么样的灵力。…。 根本不可能存在后天吸收灵力的情况,所以这股灵力只能是一开始就在她的体内,直到现在才被引发出来而已。 萧疏衍点头:“不排除这样的可能性。但现在伤口又裂开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吧。” 浮生点头:“快一点儿,不然九华要回来了。” 萧疏衍:“当然,我又不是傻子”,以九华的脾气,那么强的占有欲,他可不敢越过雷池一步。 他使了个法术,她的衣服就套上了,但还刚才一模一样,毕竟九华来了要问她干嘛换衣服,那肯定露馅儿。 将一颗圆圆的药丸喂给浮生,他才坐了下来。 浮生一下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怪不得梅疏梦医术那么好,连妖丹都能炼药,有这么一个医术高明的哥哥,不会都难啊。 她缓了缓才坐起身:“疏衍,你医术这么好,干嘛要待在这里?” “我医术好又能如何?有些人这一辈子都不能救。123。那我还不如待在这里,永远都不出去。” 浮生想到那个面容清丽如山茶花般的女子,她有些柔弱,却不做作,她有些柔和,却也带着硬气。 那样的人,她想不通萧疏衍为什么不救。 “那,你为什么不救她,疏梦都那么求你了。”浮生小心的说,怕不小心触到他的伤口。 萧疏衍笑道:“是啊,她都那么求我了,可我还是没有救她,是不是很残忍?” 顿了顿才道:“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我不救她的原因,但我可以保证。不值得任何人去救。” 浮生皱眉,在这几天和萧疏衍的相处中她也发现了,他不是个心狠手辣的人,那天,他还将一只鸟救了,那么柔和的眼光。 。怎么也不像是个见死不救的人。 “那你可知,疏梦为了救她,各处猎杀妖兽,用内丹做引,要续她的命?” 萧疏衍道:“我知道,我也劝过,她已经不要我这个哥哥了,又怎么会听我的劝?”他从来都知道。那个孩子那么看重感情,又怎会轻言放弃。可是,张雪淋淋的真相摆在他的眼前。叫他再也不相信这世间所有的感情吗?他不能。他不能。 所以他选择离开,走到一个在看不见的地方。不叫自己的心去疼,所以,他就离开了。 有多么舍不得,多么舍不得,他将那生长在心底的树,狠心拔下,疼的抽搐也不呼痛,直到,他终于可以在她的面前当一个心狠手辣的人。 “可是,疏梦那么逼自己,总有一天会因此受伤,甚至是丧命,你也不愿意管吗?”浮生想起那个如清冷月华,枯冷瘦梅的女子。阮止就开始心疼。她不该将自己束缚在愧疚里,那是所有没有的人所心疼的。 “我不能管,因为,我已不是梅家人,不在是她的哥哥。”萧疏衍捂住额头,他的神色太过痛苦,连看上一眼,似乎都被感染了。 “那就眼睁睁看着她将这束缚背上一辈子吗,你应该清楚她的性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浮生还是这么说了,她看的出来,疏梦对她哥哥并不是想象中的失望。她总是怀着希望,却不敢相信罢了。 “是啊,我太了解她的性子,可是,我已经不能回梅家了,也再不能了。”萧疏衍仿佛沉浸在回忆中,他的语气满是怀念。 他记得,自己还小的时候,家主就说,你会是梅家的家主,镇守整个极北之地,会是九霄的大才。 后来,疏梦出生了,他抱着她的第一刻,是震撼,她小小的身子是那么柔软,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碎,她在他怀里也不哭,只是看着他,五黑的眼睛满是专注。 那一刻,他就决定要守护她,后来,她慢慢天赋展露,把他过之不及。那么优秀,叫人感怀。 。 。 第六十一章 浮生皱眉,这两个人。一个人固执的不想求救。都这么下去,两头倔驴又怎么能善终呢? “疏衍,如果她出事了,你会怎么样?我姑且相信你。那个人不值得救。那么将疏梦留在她身边。会发生什么事?你难道没有想过吗?” “浮生有些事情你不明白,不是只要有心就能做的,太多时候是你想做却做不了,是逼你不能做。或许等到以后你就明白了。” 浮生皱眉,她是不明白,可是,却又不能不说,如果不说,她会愧疚一辈子。 “是啊,我是不明白。可是。我却知道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将自己困死。那样的代价谁都承受不起。” 萧疏衍支着额头,仿若无意:“你可能从来都不知道。死心是怎么一回事吧。我已经被伤害了太多次。不想再主动将这颗心送上去再给她伤害了。” 浮生没有答话。123。这两个人的结只能靠他们自己解了,她似乎没有插手的能力,一个两个的都不好好说话,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两人相对而作,默默无言,萧疏衍是无话可说,可浮生却是千言万语难说出口,于是就闭嘴了。 九华拿着莲子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模样,两个人古怪的要命,浮生一脸恨铁不成钢,萧疏衍一脸失意悲伤,都没有说话。 。却在暗暗较劲。 “这,是怎么了?”九华看看两个人,没表情。 “九华?你回来了?”浮生猛然抬头,看见他一角烟云的衣袍。 他一步一步的踱过来,“你们在干嘛呢?” 浮生摇头:“没事,我们随便聊聊,随便聊聊。” 九华将新鲜的莲子放在桌子上,他拿的是剥好的莲子,本来莲子就难剥,他也没干过这样的活,玉一般的手指尖红红的,也不知道伤了没有。 浮生低头没有看他,九华还是觉得不对劲,她怎么也这么个样子?难道?他错过了什么事了吗? 萧疏衍抬头,眼眶有些红:“好了。阮止我先去炼药,她的伤很快就能好了”。话罢,便起身离去,脚步有些微的踉跄。 九华道:“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怎么这幅模样?” 浮生:“聊到疏梦,他就这样了,可不能怪我。” 九华:“你少跟他提梅疏梦的事,不然他又要犯病了。” 浮生:“你不觉得他很需要同情吗,怎么这么说他?” 九华:“他自找的,不能怪任何人”当年他要是再坚持一下,梅疏梦放下一切嫁给他还不是简单的事,可是她一拒绝,萧疏衍就放弃了,那样的话,怎么可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感情和人呢? 浮生重新趴下,雪白的衣裙拖在摇椅下,在微风中晃动。 “那么,疏衍这么闷的一个人,和疏梦那么冷的人,能爆发出爱情的火花吗?怎么可能?”浮生闷闷的说。 九华忍俊不禁:“你啊,干嘛管这么多?也不见你这么关心连宇和我。”…。 浮生忽然抬头:“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我现在还不够关心你吗?”她惊讶的说。双手一摊,表示自己很失望。 九华:“别贫嘴了,我摘的莲子好了,你吃不吃?” 浮生忽然跳起来:“吃,嘶,”她扶住脊背,跳的太厉害,伤口蹦到了。九华立马扶住她:“小心点,不怕再痛死你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手下还是轻柔的将她扶了起来,将她衣服整理好了,才拍拍她的背,:“好了,我看着你就是了。” 浮生双手撑在桌子上,将那洁白的莲子捂在手里,凉凉的,香香的,有他身上独特的味道。 吃了一口,感觉甜甜的,有淡淡的涩,但挺好吃的。她装作不经意的瞥见九华的指尖。123。那修剪的整洁的指甲红通通的,可能是因为剥莲子没有技巧,所以才伤到自己了。 说实话,她实在是想不到,这个看似清贵的男子却可以做这种事儿,伺候人,可能他这辈子都没做过的事情。 有时候,她害怕这种独特,因为她怕自己有一天如果没有了他们的关心,那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她不敢想象。 “对了,九华,我没问你,疏衍到底是为什么不劝劝疏梦呢?要是她出事了,我可不答应。” 九华道:“疏衍也有他的难处。 。要不是梅疏梦太伤了他的心,疏衍怎么可能会放弃她。而且,阿生,答应我,不要太在意任何一个人,免得最后被伤害。”九华将她的连拌了过来,对着她的眼睛,那双眼,清亮的如天边的云彩,可以望进他的心底。 他的语气太过正经,叫她不得不重视,看着他如万千星辰的眼眸,她缓缓问道:“那么,九华,我要不在意你的付出吗?” 九华一怔:“怎么会?” 浮生道:“那么,你会伤害我吗?会将我置于险境吗?” 九华道:“自然不会,” 浮生露齿一笑:“既然这样,那我为什么要不在意?我只要不在意别人就是了。阮止干嘛要不在意你?” 九华搂住她,将脸埋在她的颈肩,仿若有些失意:“罢了,罢了,我怎么连你都比不过了,看不开了啊。” 浮生颈肩痒痒的,但她没有动,她笑着摸摸他的背:“好了,我知道你比不上我,不会瞧不起你的。” 九华:“你……”他抬头,捏住她的鼻子左右摇了一圈,“怎么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浮生:“那叫伶牙俐齿,你懂不懂?” 九华不语,“你赢了。” 浮生趴在他的肩膀上,“我想疏梦了。” 九华奇怪:“我在这里,你怎么还有心情想别人?” 浮生:“你在,我为什么不能想别人?” 九华:“他能不说吗?” 浮生:“我只是想她了,而且啊,疏梦那个人看似清冷,但对我很好,有这么个朋友,我很荣幸。”…。 九华:“我这个神尊在你面前这么久,也没见你有多荣幸。”这话他没有说出来,他怕浮生的回话会气死他。 “不过,疏梦说她要回万若,哪里那么危险,她会不会有事?” 九华拍拍她的手:“没事的,她在万若都好几年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123。还会等到现在吗?” 浮生道:“我知道,可是,万若那个地方妖兽众多,一拳难敌四手,就怕出事呢。” 九华道:“你什么时候对万若这么了解了。 。上次你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浮生:“师父的收藏里有详细的青霄的地图和介绍。我看了一下而已。” “上次她还说要回万若,我总是不放心,不然,劝劝疏衍回梅家看看她了。” “你管的好多。阮止我才不说,要说自己说。” “我说有用早就去了,还要你干嘛?” “快去,快去。” “不去,” “快去。” “好了,去就去,我过几天再说,这几天要是再说他不给你治伤了。” “那……咱们就过几天吧。”这不是她不关心梅疏梦,而是她被疼怕了,所以只好先对不起梅疏梦了。 。 。 第六十二章 落雪 浮生不知道的是,梅疏梦等她一走就回了万若,本来她一直就呆在那里猎杀妖兽,几个月定期回去一次,毕竟除了上次的事,梅山也没太大的事情出现,再者,她这个少主还在历练的时期,没必要天天待在家里,那也只会困住她。 可是,困住的不是她的人,是她的心,那满天风雪中,再无归期。 梅疏梦回到万若时,万若有暴动的迹象,万若是妖族聚集之地,辽阔的森林绵延数万里,在那上空,颇杂的灵气缭绕,将高耸的山峰和翠绿的树冠掩住,有种朦胧的美感。 可是这里杀机四伏,连绵不断的妖兽,各种成了精怪的植物。在万若聚集。在这里,即便是神尊也会被缠的头疼。 当年她刚刚来到万若的时候。123。简直是被追的狼狈不堪啊。脚落在这里,是一条妖兽,脚落到那里,是一条妖兽,她当初来的还只是万若外围,就已经这么狼狈了。 只是,幸好当初还有落雪陪伴。当年杀死九头蛇以后。落雪就有了自己的灵智,开启了剑灵。在万若,它帮了很大的忙。 在万若呆了几年,她也是学到了很多,当年那些没有用到的杀招,在这里被逼无数次的用,直到她如今长剑浸血,无所畏惧。 这次她来的地方仍然是中部。 。她在这里呆了很久,也算是熟悉这里的情况。 但这几天,万若内部似乎很是不安,那中惊天动地的怒吼,和狂暴的妖气冲天而起,中部的许多妖兽都四处逃窜,梅疏梦楞是没杀上几只,脸色青了好久。 在妖兽眼里,她的白衣和周围的树叶没有两样,所以,只要她隐藏好气息,就不会被发现。有些妖兽的灵智很低。根本不会用妖力探查四周,那些低阶妖兽的内丹没有用,所以她只能找灵智高的,可是,灵智高的妖兽不好猎杀,一个不好,反猎杀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这一天,内部又是惊天动地的一震。阮止连中部都受到了余威的影响,那些妖兽被惊的四散,有些像地震一样的震动,将大片的树木震倒。 梅疏梦站的那颗树冠也在此列,他站在树枝上。那颗树缓缓倒下,梅疏梦看看四周,大批树木的坍塌叫妖兽四处逃窜,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注意她。 她脚尖轻轻一点,从树枝上跃起,她在各种残肢断海之中漂移。身姿轻盈的像一片蝶。每一次飘飞都带起淡淡的白色残影。她的身姿是凌厉干练的。或者。在那扑面而来的妖兽的攻击方至之时,突然出剑,银光一闪,血花四溅。 各处都是飞扬的灰尘。和树木的叶子,偶尔也有被压死的妖兽。等那震动停了下来。梅疏梦立在原地,看着这乱糟糟的一幕。气的要命。 本来因为上次内部出了事情。中部的妖兽受到波及,跑了不少。留下的就是一些实力极为强劲的妖兽。本来他拼命一些也是能够打的过的。…。 这回倒好。一只都跑得不见踪影,这样下去她怎么猎的到妖丹呢?站在原地。一向清冷月华般梅疏梦爆了粗口。 她望望四周,一只妖兽都没有,叹气,“这会儿可怎么办呢?我下个月的妖丹浮生送了些,可还是缺一些,看看这样子,这些妖兽是不会再回来了。那她还能到哪儿去找妖兽呢?”好无奈啊。 她记得来到万若之后。这里只出现过两次暴动。一次是她刚来的时候。那次暴动差点要了她的命,幸好落雪有灵,在为难时刻将她护住了。不然的话早就没有现在的梅疏梦了。 这第二次就是现在了。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出现了暴动?万若内部只有成了人的妖兽才能进入,听说,那里就像人间和九霄一样,有这他们的妖皇,那里是杀戮的战场,是血腥的博弈,只有力量才是凌驾于一切的至高无上的权力。 在那个地方。没有力量,只能沦为阶下囚。听说,历代妖皇都是在杀戮中诞生的。123。所以他们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和神族的神尊是一个战力级别的人。 上一次万若暴动也许就是妖皇诞生的时候,她记得,那冲天的杀戮气息和妖气在万若整整盘旋了数月,那些妖兽迫于威压,连动都不敢动,她杀了好多妖兽,还有些感谢那只妖皇帮了她大忙呢。 但这次有些不同的是,那妖气没有震慑的信息,只有杀戮,看来是妖皇的地位收到了挑战,她倒是想要那妖皇获胜,毕竟他好像不太爱管事。 梅疏梦将落雪系在腰间,将她那件带绒毛的披风换成没带毛的,毕竟,万若这个地方不冷,还很热。 在外面盘桓了许久,她才下定决心要进入内部,虽说冒险,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也容不得她不去。 将各种药粉和武器,符篆检查了一遍。 。没有遗漏,她才小心翼翼朝内部靠近。 这内部不比外部,这里的妖兽灵智和人差不多,要是被发现了,命肯定没有。 当年,万若妖皇诞生,天帝派了使者去探查情况,可是,那使者还没靠近就被杀了。后来还是洛澜神尊出手,去了万若一趟,全身而退。那位万若的皇,可是和洛澜神尊战成平手,洛澜神尊几乎代表着九霄最高的战力,可见那位妖皇的不一般了。 虽说。都是传言,但洛澜神尊的能力她是见过的,如果能与他战平,那已经是不得了的战力了,尤其是在以武为尊的万若,这种能力就是一切。 她边想边道:“如果他这么厉害,是谁会将他逼到这个地步?”她看着越来越近的内部,神经慢慢绷了起来。 内部的树木并不高大,和万若外围几乎和一座小山一样高的树比起来小的很,可是,这里的妖兽才是最难对付的。 那些庞然大物没有灵智。阮止自然很好对付,可面对与自己一样狡猾的妖兽,或许,一不小心就被吃掉了也说不定。 梅疏梦小心的落在一颗树枝上,轻柔的衣角缓缓落下,不带起一阵风,连叶子也没有晃动。 她将气息收敛,探查四周,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从远处而来。 断断续续的,听不清楚,梅疏梦想想,还是过去看看,要是能有有用的情报呢? 下了决心,她悄无声息的朝那边靠近,随着靠近,身音也越来越大。 “诶,你说,这次妖皇陛下能将那煌铭打败吗?” “开什么玩笑?陛下那么厉害,煌铭会是陛下的对手吗?” “可是,我听说,煌铭找了帮手偷袭了陛下,陛下受伤了,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打败他。” “哦?这样啊,消息可靠吗?” “自然可靠,只是宫里瞒着不说而已。” “这样的话,那就得赶快战队了,免得到时候煌铭赢了,我们得死。” “就是啊。不得不这么做了,” 。 。 第六十三章 狐妖 梅疏梦缓缓靠近。看见几个头上长着犄角的人坐在一堆火旁边。那堆火上面还架着一个什么东西在烤。 听了这话。梅疏梦也是感叹。“这妖族果然崇尚强大的力量。不过这也意味着,没有人可以相信。” 那几个人形妖兽在那架子上烤着不知名的肉类,香气扑鼻,梅疏梦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退走,躲到一个隐蔽的角落,她才盘膝而坐。 “这里的妖都是成群结队的,不太好动手啊。这样的话应该怎么办呢?”她若有所思的敲了敲落雪,落雪似乎感受到她的疑惑,微微颤了颤,梅疏梦笑着摸摸它的剑柄,落雪才安静下来。 她忽然眨眨眼,而后想到一个主意,想到做到。她起身又站在那树上瞭望。既然这里的妖都是成群结队的。那么等级之分想必也很明显。先杀一只看起来比较身份高贵的妖。123。然后扮成他的样子混进去。想来也是一个不错的办法。 转了好半天。她才找到一只看起来有些身份的妖,那一群人为首是一个女子。她穿了一件洁白的衣裙。红唇皓齿,眼睛弯弯的。 身后跟着一众看起来是侍女模样的人,“看来猜对了,那么,接下来就该将她引过来了。” 梅疏梦拍拍落雪,“好了,你负责引开其他人,我来杀了这个。”落雪微微闪了一下光,而后倏地一声飞了出去。 它直直飞向那群人。 。只见面前银光一闪,那剑气四溢,那群人啊的一声,那为首的女子指着落雪离开的方向道:“追,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她的声音有些娇媚,却是冷硬的语气。 梅疏梦看了也一点不担心,毕竟雪落的实力她比谁都相信,杀不了那群人,要跑也不是什么难事。 梅疏梦看着树下那个白衣女子,眼一眯,乌黑的眼珠有杀意弥漫。 她手一挥,那树下开出一朵月华般的莲花,花蕊正发着幽幽的蓝光,照的那有些透明的花瓣十分梦幻。 那光亮隐在树后,幽幽的,叫人忍不住想要窥视。 那白衣女子看见了那光亮。阮止也是慢慢靠近过来。 在看到那莲花的时候,瞬间松了口气,“我道是什么,原来是朵灵药,怪不得要引我们离开呢,”她正要弯腰去摘那莲花。 只觉得心口一疼,凉凉的,有液体流出来,是红色的,她要说话,要求救,可是一双纤美冰凉的手指捂住她的唇,夺去了她的生机。 那尖利的匕首在她腹部开了一个小伤口,讲那颗缓缓流转的内丹拿了出来。梅疏梦从她后背落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杀掉,取走内丹。 这一切发生在几息时间之内。她讲内丹拿了,却没有收起来,反倒是取出一个符篆将内胆包了,那符篆燃烧起来,而后有淡绿色的火焰升腾。 梅疏梦将那内丹吞了,才长出一口气。萧疏衍曾经发明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可以通过符篆将气息隐藏,通过内丹将自己伪装成这只妖的样子,还可以短暂的夺取妖生前的记忆。…。 这个东西太过偏僻,萧疏衍没有用过,只是后来梅疏梦发现后,改造了一下,现在在万若,她都是用这种方法躲过妖兽的追击的。 匆匆读取了她的记忆,梅疏梦催动那颗妖丹,妖气弥漫之间,她的容颜慢慢变换幻成了那白衣女子的模样,只是,她的美颜更加有力有上位者的气势,眼底的冷冽和杀气是藏的最深的。 感情藏在那黑眼珠里,叫人看不透。 其实,妖族最看中的是气息,一直妖的容貌可以千变万化,可是,从妖丹里透出的气息却变不了。 所以梅疏梦也是没有刻意去改变容貌。她讲手指抵在额头,微微蹙眉。 这只妖的本体是只狐狸,她是狐族的一位小姐,因为实力低微,只是妖族圣殿大将之一的小妾。所以,今天她扮了一个小妾? 梅疏梦:“……哎”叹了口气,她才喃喃召唤落雪。它飞得远,要绕一圈才能回来。 将衣服幻化成了白衣女子的样子。梅疏梦才转身看向远处。落雪化为一道银光。眨眼间来到她面前。123。她轻轻招手,将那银光敛在袖中。 落雪微微颤动。仿佛在嘲笑那群妖实力低微。梅疏梦敲了敲变小的落雪,示意它安静,不要露馅儿。 过了一会儿,那一众人跑来了,跪在地上请罪。 这位狐姬是大将的宠妾,平日里娇生惯养。稍有不如意就要打杀下人,若是太过了,大将也会稍加制止,可是很多时候,都是听之任之,所以它们很是害怕。 那一众人跪的战战兢兢,梅疏梦用宽大的袖子掩住半张脸,一双眼睛漏在外面,打量着跪着的众人。 那一众人是很害怕,可更多的是不屑,难道?这个宠妾不是很受宠? 可是看她的记忆。 。该是受宠才对。梅疏梦不解,装模做样的摔下了袖子道:“算了,这次先饶了你们,再有下次,仔细你们的皮。” “是,”那一众人答道。 “好了,回去吧。”梅疏梦转身,却不知道路,她咳了一声:“我累了,你们搭个骄子过来。” 众人见怪不怪,这个人会做妖的很,他们都习惯了。 快速搭了个简易的轿子,梅疏梦坐上去,翘起二郎腿,叹道,这妖族还真是够了。这么崇尚武力,那肯定是劲敌无数啊,这次还是要格外小心了。 抬着她走了很久,七拐八拐了一阵。才在一处看起来比较荒芜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这样的地方换成是谁都不会多看一眼。更不会在四周查看。更多的是直接越过去。 众人在原地一直踩踏,那透明的结界一阵波动,众人便消失在原地。 眼前一阵乌黑,已经是另外一个地方了。阮止梅疏梦移开挡着眼睛的袖子。一双清冷月华般的眼睛四处查看。 那入目的巨大建筑叫她心神一震,那狂放不羁的建筑风格和天宫的精致优雅是两个极端。 通体都是石质的墙壁和城墙是一种粗犷而霸气的感觉。 这是一座城,一座妖城。青霄称之为天妖城。 几人将一个纱质的帘子支起来,将她的容颜挡住,梅疏梦也挺害怕身份暴露,毕竟她一个仙人落在妖族之中本身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而且这里是妖族,她稍加不甚,就会被抢走,而且是当小妾,妖族的女子,一直都是处于弱势,她如果没有那位所谓的将军罩着,她就可能会死,或者被转手。 “哎,”梅疏梦叹气,无奈啊。如果那个将军那么宠这位女子,那会不会第一眼就会被认出,认出来了,就死定了,她梅疏梦可不能再折在这个地方。 不然那个女子要死的。 天妖城的街道也是熙熙攘攘,时常能看见奇形怪状的人们走在街上,他们换的不是东西,是妖灵,这个东西在天妖城是货币一样的存在。 。 。 第六十六章 挑衅 忽然一人道:“诶,这位夫人怎么都不吃东西啊,难道是嫌陛下设的宴不合胃口吗?”说话的人是一个眉眼细长的男子,他有一双幽绿色的眼睛,盯上人的时候,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叫人心里不舒服。 梅疏梦抬眼看想他,那人一脸挑衅的看着梅疏梦。仿佛要惹怒她。 戮将有些担心的看着她,毕竟幽夜是是十将之中最阴险的一个,小肚鸡肠还爱暗算人。他们也是被坑过很多次。以前碍于玄光,他也是有所收敛,直到煌铭出现后,他们两个一拍即合,他也是毫不顾虑玄光了。 这会儿挑事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啊。 玄光倒是一点也不生气的样子。饶有兴味着地盯着梅疏梦。123。看看她想说什么。 梅疏梦突然被挑事也是很无奈。她放下茶杯,嗲着嗓子道:“哦?幽夜将军此言差矣,刚才妾身已经用过陛下赏赐之物了。妾身看各位将军似乎也都没有用。若只是这样,就说妾身不尊陛下的话。那在座的诸位似乎都和妾身一样了。” 幽夜脸色一黑,没想到没有套到别人,居然将自己套进去了。 他还没有答话,就已经被梅疏梦抢了先,他听见那个女子嗲着声音道:“若是这般就说是妾身的过错。那颗果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并且。 。妾身难道在什么时候不小心得罪了幽夜将军吗?居然引的将军如此揣度,可真是叫妾身胆寒呢。” “就是啊,幽夜你这是也是什么意思?她并没有惹过,甚至没有见过你。你这么中伤一个女子。配当一个男人吗?”戮将见她丝毫不惧,还来了一个完美的回击。心中也很是高兴。但更多的是对幽夜的气愤,明明他的胡姬没有惹过他。还愣是要找茬。果真是该死。 难道以为有了煌铭撑腰就可以肆无忌惮吗?那么可真是抱歉啊。他不允。将她搂在怀中,戮将神色严肃,而梅疏梦将袖子抬起。阮止掩住半张脸,叫人看不清神色,但是看着她那双眼睛,众人就知道她没有半点害怕,反而他似乎对幽夜有些不屑,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众人人一眼就可以看得见。 幽夜脸色黑的像锅底,他细长的眼一眯,那种黏黏的,如蛆附骨般的感觉又来了,“是吗?我只是说说,夫人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幽夜。在本座面前你也这般放肆。”玄光突然开口。谁也没有想到,坐在一旁看戏的旋光会突然插手这件事。毕竟他刚才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时要帮忙的样子。 幽夜面色一黑,他连忙起身,单膝跪地道:“陛下。属下不是有意的,还望陛下恕罪。” “不是有意,你作为十将之一,怎么能做这么没品的事情?再者,这次坐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你丢脸没有关系。这是做的是他族之人。你家本座的脸面都丢光了。”他缓缓说道,语气间净是不悦。…。 幽夜跪在那里道:“陛下,属下只是没有见过戮将军的夫人。想要逗逗她而已,叫陛下生气,真是不该。” 见玄光还有追究的意思,天腾忽然起身道:“陛下,这次幽夜也是无心之过,何必如此呢?”她倒是担心他现在的情况,受了伤还敢将十将招进殿内,也不怕有什么闪失。他和戮将一心为这玄光,可其他人未必这么想。此刻要是处罚幽夜,保不定要出幺蛾子。 见她在下面微不可闻的摇头,玄光眼眯了眯,他道:“既然天腾都这么说了,那就退下,下不为例。”本来此刻是多事之秋,要是杀幽夜自然需要好好筹谋,不急在这一时。如果逼得煌铭狗急跳墙,那便得不偿失了。 幽夜道:“谢陛下。”他急忙退下,做到座位上,还不忘瞪梅疏梦一眼,可梅疏梦是什么人,她才不怕,见他如此,她缓缓一笑,露出洁白的牙,诚心要气死他。 幽夜:“……” 见场中气氛古怪。123。天腾道:“陛下,我有一支舞想献给陛下。”她此刻说的是我,不是属下,这只舞,是她以一个爱慕他的女子的身份献上的,此刻,她不是他的属下。不是十将之一,不是那个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女人。 有鼓声响起,那激扬的声音一响起。瞬间打破了场中诡异的气氛。天腾从桌前走出来,她上身是精致的甲胄,和护腕,露出腰肢和胳膊,她下身是紫色长裙,嵌着宝石的腰带华丽精致。 鼓点越来越激烈和连续,她身子一转,护腕化为浅紫色广袖,她抬脚,弯腰,腰肢软到不可思议,连梅疏梦都满是欣赏,她学的是杀人技,没有人教她跳舞,梅家未来的家主不需要会这个。 那宫殿上空飞下细细的紫色花瓣。 。她旋转飞舞,轻盈的身姿如一片蝶,或者那浮在空中的云,飘逸的,妖媚的。 她本来散发着妖娆入骨的风姿,可这一刻,她跪在地上,双手搭在眼前,长裙拖了一地,虽妖娆,虽妩媚,却叫人生不出亵渎的意念。 她的眼睛有淡淡水雾,叫那深沉的妖娆有些通透的清明。看着他的方向,是决绝和等待。那么叫人心疼。 她合着鼓点起舞,那花瓣飘飞之间,美得不可思议,但那么美,给人的感觉确实绝望孤寂的,那种微微的期盼和等待,那种孤独和守望,直教人心尖发疼。 众人沉浸在她的惊世之舞中,没有发现,她的舞一直都是朝着玄光的方向跳的,虽然有背对着,但却不多。 她身姿柔软优雅,长发垂在背后,随着她跳舞,有几根发丝落在额前。阮止将她分明的棱角变得柔和。 她旋转,浅紫色长裙散开,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有种目眩神迷的香气散发,她的美,不必说,是矛盾的。 她妖娆,她妩媚,她野性,她不羁,她的矛盾是多变的,如同四月天。 她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玄光,那热切的眼神叫人避无可避。但玄光却一点表情都没有,他隐在帘子后,看不清神情如何,但肯定不是很热切而已。 天腾对他的心意玄光一清二楚,可他从没有回应过,直觉上,他想要的人,不是她。 曾经,他劝她离开自己,可是,她没有,她说,世间之大,离了你,我已无处可去。既然她不走,那么就别走了吧,他不缺地方养她,却给不了她想要的自己的心。 天腾一舞跳罢,众人皆是沉迷于此,没有反应,直到玄光拍了拍手的说好,才反应过来。 他们拍手说好,可在天腾看来,没有玄光的夸奖她不稀罕 她就是这种人,没得到的,誓不罢休连敷衍都懒得做。 。 。 第六十八章 怀疑 众人看着梅疏梦,她的剑术不算精,但绝对算好,每次舞剑都给人酣畅淋漓的感觉,她的招式没有一招无用,没有一招不优雅,她就是这么凌厉的舞剑,这舞跳的算好,但更好的是她的剑。 玄光拍拍手:“跳的很好,故事也很好。”她的舞叫人浮想联翩,那种惨烈和杀戮,他不相信是一个没有杀过人的姬妾可以舞出来的,好像一切越来越有意思了。 众人见玄光都开口说好了,也不在挑刺了,梅疏梦行了一礼,才坐回去,戮将有许多疑问,比如她什么时候会舞剑了,她的那个故事如此凄美,是否是因为她曾经经历过。她知不知道她跳那支舞的时候叫人心疼的想哭,有太多的疑问想要说出口。可现在这么多人,他也不好问。只好先忍了下来。 她其实是带了情绪了。123。在这里这种事是不该发生的,如果谁发现了不对劲。她还是得遭殃,可恶啊。她拍拍额头,不开心。 天腾本来还想和她一较高下,但是两个人的舞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再者。她擅长的是法术,不是剑术。这两者本身就没有可比性。 她跳的很好,剑舞的也很好。可以说她的这一舞算的上是精品,她也不好再去挑刺,天腾想到这里,神情有些恹恹的,她垂下妖娆的美目,那细长的眼有些奢靡的颓废。 她是真的美,几乎连女人都会被她的美所吸引,她一举一动都是风姿绰约的。 。连颓废都有自己独到的解释。 众人随意聊天,玄光不时的插上几句。气氛算是活跃。 酒过半旬,戮将才对旁边神情紧绷的梅疏梦道:“待会儿我们还有事要商量,你先回家等我,我叫他们送你回去。”本来他有事要问,但玄光还有事吩咐,他先走不开。 梅疏梦点头:“那好,我先回去,”她坐了这么久,早就无聊透了,以前在青霄,她不想坐,可以离场,谁也不敢为难,可现在不同,这里是妖族,还是要小心翼翼,免得出事。 她小心的从殿中退了出来,那黑衣劲装的男子还守在门外,她点头示意,而后赶紧走了。 那男子看着她的背影。阮止更加奇怪,她身上明明妖气流转,甚至可以感觉到妖丹的震动,为什么有种油灯枯竭的感觉。 他天生异瞳,五感灵敏,别人的心跳都可以听的一清二楚,可是这一位,他看不透。 明明气势凌厉,可是气息太奇怪了,叫他有些疑惑。 妖应该是气血极盛,可是她给人的感觉是羸弱的,那种羸弱还带着戾气,隐藏在那柔弱之中,叫人防不胜防。 “奇怪,怎么回是这个感觉?”他喃喃自语,而后转身去了偏殿。 梅疏梦从殿中一出来。就叫了侍卫匆匆回府,她是梅山的大小姐,梅家未来的家主,不论走到青霄的哪个地方。她都是受人尊重的那一个。从来没和人敢随意挑衅的。也从来都没有人会给她难堪。但是走到这个地方,她从前的荣耀和光环都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从前的荣耀和光环到了这个地方,只会给她带来灾难。所以。她只能将自己的傲气收敛。哪怕对方再怎么挑衅她,她做的只能是忍。…。 回了将军府,她斥退了所有下人,将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喝了口茶,他才开始打量房中的摆设。 精致的木质屏风绣着白狐的尾巴在飘摇,雕刻着精致花朵的木桌子摆着白玉茶杯,床上罩着浅蓝色的纱幔,整个房子的装饰是清致雅丽的。透着淡淡书香气,这样一个摆设,足以看出这狐姬有多得宠了,可是,看那些下人的态度,有有些不屑,这样看来,倒是处处透着诡异。 她在房中翻了翻,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倒是松了口气。 她立即盘膝坐在床上,将那在腹中熊熊燃烧的妖丹逼了出来。因为那颗妖灵的缘故,这颗妖丹的力量被加强了。吸收妖灵的时候,它们在梅疏梦的体内保持一种诡异的平静。可是,当妖灵被彻底吸收之后,这妖丹的力量加强了,所以梅疏梦竭力将它困在体内,那符篆的力量也弱了好多,她只能先将妖丹逼出来,再行处理了。 那幽绿色的丹燃烧着,符篆已经快被燃烧殆尽了,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符,将那妖丹包了好几层,才又吞回体内,这个地方太危险,她不能不提高警惕,只能将就着了。 。 第六十四章 戮将 妖灵和灵力一样,可以修炼,在妖幻化为人形的时候,他们的内部结构会发生改变。这种改变是翻天覆地的。体内出现的十二大经络会帮助他们更好地适应人类的身体,从而达到修为快速提升的目的。 梅疏梦看着大街上的人潮,沉思不语,在拐过一条街之后,他们停了下来,梅疏梦没做稳,下意识将扶手把住。 “主子,到了。”一个侍女模样的人将她一扶,另外几人将帘子取掉,掺着梅疏梦下了轿子。 面前的府邸和外城一样,粗犷的风格,牌匾大写一个将字。 “这里就是将军府了?不过,这个地方高手如云,得小心。” 一行人入了府邸,梅疏梦一心想着要先回房,先整理整理思绪。123。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可怕什么来什么,她走得快,可碰上来人更快。来人一身血红色甲胄,面容邪气英俊,他有着泛红的头发,但给人不羁的感觉。 “匆匆忙忙的,跑什么?摔到了怎么办?”那人邪肆一笑,大手伸了过来,要搂她的腰。 梅疏梦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指尖还隔着一层衣服,她娇嗔:“将军,妾身没事。”这话一出来,连她自己都是一抖,太恶心了。 那人有些错愕的看着她,她好像声音有些不同,带着软糯,却有些清冷。 。叫他耳朵痒痒的。他们不在意容貌,因为妖族的女子经常变换容貌,谁认得清。她们追求完美的容貌胜过一切,只是他这位狐姬一向对自己有信心,怎么忽然换了容貌。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宠妾已经换了一个人。 “这个人应该是十将之一的戮将,喜穿红色,红发,为人不羁,却战力非凡,是妖皇的第一把手,没想到一来就是硬点子,这会儿怎么办?” 那人道:“你不是嚷着要去见陛下吗,今天我正好要去妖殿,你随我一起。” 梅疏梦听了道:“将军,妾身今日有些不舒服,就不去了。”废话,她要去了,保不准那位妖皇一眼就给认出来。 戮将道:“赶紧走。阮止陛下这几天要闭关,没时间再去了,先去换衣服。” 梅疏梦:“她不去行吗,这可是个要命的事情啊。”磨磨蹭蹭了半天, 戮将道:“快去,你不是一直想去吗?”他眼中已经带了淡淡杀戮,有些不耐,梅疏梦心中暗道:“看来不去是不行了,算了,那就去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屈膝行李:“劳烦将军等待,妾身这就去。”话罢,赶紧朝前走去。 “你走错了,在左边,”戮将在她身后道。梅疏梦赶紧走了。 只剩那红发男子纳闷:“这是怎么了?高兴的忘记东南西北啦。”他从来相信自己的感觉,以至于梅疏梦没有被发现。而且,妖族大多不太善于诡计,所以她没被发现也是幸运。 匆匆换了衣服,她才赶紧出来,毕竟妖族脾气都不好,要是嫌她太慢了,要杀人怎么办?她不可能不还手,那要是动手了,这可是天妖城,她还真不好活下去。…。 梅疏梦一出去就看见他奇怪的目光,那种莫名的眼光叫她毛骨悚然,默了半饷,她才道:“将军,怎么了?” 戮将有些尴尬的默默鼻子:“没事,”他其实是看花眼了,从前她穿白衣总是有种矫揉造作的感觉在里边,毕竟她一只狐狸,不适合,可是,刚才她一身广袖白衣,脖颈边是精致的红梅,她戴了一双红色耳坠,衬的她越发白皙。 长发被银簪束起,有精致的银色流苏垂在脑后,白色发带飘飘扬扬,美得不可思议。 她现在就是雪中仙子,梅中王者,有淡淡清香。 她周身冷冷清清的,却给人道不清说不明意味。很美。从没见她这么美过。 “好了,咱们走吧。”他将她的手坐在手里,朝外走去,这次她没有挣脱,不然他肯定会怀疑她的。戮将牵着她冰冰凉凉的手,心里美滋滋的,从前虽然宠她。123。但却从来没有这样像个愣头青一样的雀跃过,这次,反正就是莫名的开心。 梅疏梦看着突然开心起来的戮将,纳闷不已,“谁说女人善变的,男人才是海底针,善变。” 坐进一个轿子,戮将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搂在怀中,梅疏梦在她的记忆里看到了,她准备忍忍,可他除了牵着她的手,便再也没有动作,梅疏梦也乐的他不动手动脚。 戮将本来是要搂着她的,可是又觉得不合适,不知道是哪里,可总是觉得搂住她是亵渎。 他的手很温暖,但梅疏梦心里膈应的很,毕竟她不是狐姬。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来到妖殿了,才有侍从将轿子掀起。 两人相互搀扶着出来。 。梅疏梦一眼看去,那泛着金属般的黑色光泽的建筑仿佛在幽幽发亮,那种强大的狂暴和霸气扑面而来,像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俯瞰世人。 这般宏伟的建筑,实在是不可多得了,见梅疏梦看呆了,戮将捏捏她的手心,示意她不要走神。 拉着梅疏梦径直入了殿,那庞大的建筑群耸立着,在远处,才能看见一座主殿泛着庞大的妖气。看来那里就是主殿了。 一路畅通无阻,两人走的很快,看来这里将军确实很受妖皇的信任,都不用通报和检查。 一路很多人向他们行礼,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了主殿,远看是妖气冲天,近看那就是气势逼人了。 在这里,更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力量。“可是,一般这个级别的人,都不会随意将其实外露。阮止毕竟那样的力量随意就会杀死实力低微的人,可这位妖皇却好似一点也不收敛,这样的气势,实在恐怖。” 戮将看见她神色,才道:“你该知道,那日,陛下与煌铭打了一架,受了些伤,所以暂时没有控制妖气而已。这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没必要瞒着。不过,不用担心,将这个拿着”。他从袖中拿出一个珠子,血红色,挺漂亮的。“这是我练的法器,你带在身上,可以抵御陛下的威压。” 梅疏梦接过,她正求之不得呢,在这里,一丝灵力都不能浪费,谁也不知道,下一刻她会与谁战斗,所以,保持最佳状态,才是正道。 站在殿前,一位劲装男子上前拱手:“戮将,稍等,我先去通报。” 戮将点头:“好,去吧。” 那人走了,半饷才出来道:“陛下招将军进去。请。” 二人对视一眼,戮将才拉着梅疏梦进去了。她白色长裙绣着点点梅花,分外好看。背影倾城。那劲装男子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第六十五章 妖皇 两人一进去,就看见那主位坐着一个人,他黑衣如同夜色染就,但一层纱织的帘子挡住他的脸,看不分明。 两侧的位置已经坐满了人,左边四位,右边五位,他们各自或狂傲,或粗犷,或文雅,或邪魅,或妖娆,各有风姿,但相同的是,他们身上强大的妖气,普通人早就让他们强大的威压压倒了,可梅疏梦自身实力非凡,而且有戮将的法宝,几乎感觉不到什么。 这十个人代表妖族除了妖皇之外最强的战力,他们是妖皇一手提拔上来的,但是,也有人总是不安分,想要取而代之。 在这位妖皇诞生之前,也有十将,只是他上位后将十将斩杀殆尽,而后提拔了当年战中的几位,此后,十将渐渐齐全。123。时至今日,谁也不知道谁还是忠于妖皇的。刚开始,他们确实是鞠躬尽瘁,可是,当力量越强,权力越大的时候,他们都不满于现状了。 梅疏梦一眼过去,只见到一位女子,她穿着深紫色的甲胄,只是露出胳膊和腰肢,那细细的腰仿佛不堪一握,她容颜妖娆到极致,紫色的眼睛有杀气肆意。一个毒蛇一样的女人。十将之一的天腾。 戮将上前单膝下跪,“参见陛下”梅疏梦也跪在他身边行礼。 那人目光如炬,直直定在梅疏梦脸上。“这位是?” 戮将道:“是属下的爱妾。” 那人慢悠悠地摸了摸手上的板纸。 。“哦,我记起来了。你倒是很宠爱她嘛。” 戮将抱拳:“属下不敢。” 那人哈哈一笑:“起来吧,本座不会吃了你。” 两人又是行了一礼,才站了起来。 那人道:“都坐吧,不必拘谨。”他声音低沉磁性,有种像风刮过山石的感觉。梅疏梦感觉的到,那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有种淡淡的打量。他的视线太具有侵略性,叫人不敢轻易有所动作。 直到二人落座,他的目光还是若有若无的打量。 他看着自己的扳指。阮止那里月华般的光芒明明灭灭,像极了,一个人。 梅疏梦不敢抬头,也不敢一直低着头,毕竟她的眼睛仔细看就有淡淡符文流转,她背做的挺直,像一把未出鞘的名剑。戮将见她如此,伸手拍拍她的手,邪气的笑了笑,“没事的,别怕。” 梅疏梦见他笑的无害,倒是有些愧疚,本来她以为妖族的人不会太在意感情。但是现在看来,这个将军很爱他的妾啊,他要是知道自己杀了她,还会不会笑的这般开心。 “哎,麻烦啊。虽说想找一个身份稍微高一点儿的人来伪装。可现在这个样子,这个身份是用不长远了。”梅疏梦正胡思乱想。那人又道:“来人,上次进贡的妖灵呢,拿一些,叫戮将尝尝。”他这么说着,眼睛却紧紧盯着梅疏梦。 这一回,连粗枝大叶的戮将都感受到了妖皇的古怪,只是这个古怪没有对着他。对着他身边的梅疏梦。…。 “糟了,试探。”梅疏梦心中警铃大动,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沉的住气,不然一试就试出来了,戮将拱手:“谢过陛下。” 有侍女端着五颜六色的妖灵走了上来,众人闭住呼吸,死寂蔓延。 也有妖将戏谑的看着这边,看戏不嫌事大。123。也有为戮将担心的,但更多的,是看戏的态度。 梅疏梦抬眼,那侍女站在他们这一桌,意思很明白。 戮将拿起一个妖灵。 。扔进嘴里,嚼花生一样吃掉了。他道,“确实是好东西,不过,应该留给陛下才对,她就不必吃了。” 那人忽然抬眼,威压扑面而至,压的戮将呼吸一窒,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招惹他了。 戮将乖乖闭了嘴。阮止那人将视线落在梅疏梦身上,那侍女将妖灵往前递了递,她抬眼,月华般的眼清冷至极。 她看着那泛着妖气的妖灵,微微一笑,对于仙人来说,外力的侵入太过厉害,不论是那个种族,外力的入侵总是致命的,这妖灵对妖族来说是大补之物,可对她来说,是致命的毒药。 戮将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不知道在担心什么?是怕她身份败露,自己会受牵连。还是怕她会被妖皇诛杀。她不晓得。 。 第六十七章 舞 她起身,屈膝行礼,“陛下,这舞你可喜欢?”她语气中有淡淡的期待,渴望得到一些感情。 玄光道:“天腾跳的舞,自然是极好的。”他只能这么说,给她希望不如给她绝望,免得被伤害。 天腾听了这话,也不恼,是了,这明明是早就知晓的结果,还怎么会失望呢。她不会放手,哪怕失去一切。 众人也是有些尴尬,毕竟她这舞是为玄光跳的,他们听着心里不是滋味儿。 梅疏梦看着那女子,一脸惊叹,她的舞太过惊艳,对于武痴的她来说,简直是世间最难的东西,可她跳的这么好,自然值得欣赏。 玄光余光一瞥,只见那人眼中满是欣赏,不觉有些好笑。他微微勾唇,露出一丝罕见的笑容。天腾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123。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真好是刚才的梅疏梦。她心中火气瞬间上涌,辛辛苦苦跳了这么半天,居然为他人做了嫁衣,她不甘心。 她朝梅疏梦走去,水蛇一般的腰肢一扭一扭的,看着极为养眼。她在他们面前停下,妖娆的身姿魅惑无比。 “这位夫人,听闻狐族闪舞,不如为大家跳上一舞如何啊!”她语气满满的敌意叫梅疏梦一怔,“她似乎没有得罪她啊,怎么突然翻脸了?” 天腾看着她无害的脸,笑了笑:“夫人,意下如何?”她今天非得让她跳上一跳,叫玄光比较一下。 。看谁最值得他青睐。 梅疏梦无语:“现在怎么办?她可不会跳舞,这会跳舞的已经被她杀了,她梅疏梦从小到大没跳过什劳子的舞,现在怎么办?” “对啊,对啊,夫人跳舞,跳舞。” “狐族善舞,夫人跳一个。” “对啊,夫人,这天腾将军相邀,怎么着都要给个面子吧。” 在座的几人都是力邀她跳舞,连戮将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爱妾已经换人了,这个时候更是什么都不能说。 “怎么,夫人,连为陛下献舞都不愿吗?”天腾这话一出,梅疏梦瞬间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她勾出一抹笑。阮止起身:“既然天腾将军力邀,妾身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她答应了,天腾妖娆一笑,回了自己的位子。 只见众人目光灼灼,她压力很大,可是,她不能跑。 整理了一下衣衫,她上前道:“陛下,这舞虽说好看,但没有新意,妾身今日想来一支剑舞,不知可否?” 玄光的目光一直随着她,见她这么说道:“准了。” 天腾在她说舞没有新意的时候,脸色就已经沉了下来,见玄光答应了,更是连笑容都消失了。她坐了起来,盯着梅疏梦。 只听音乐响起,那鼓点混着琵琶,有种惨烈的杀戮,身音一起,众人就感觉来到了战场一般的铁血。 梅疏梦身子一转,白色长裙散开,她手中银光一闪,长剑涌现,那剑身明亮,像天边的月华,清冷优雅,那剑精致好看,但没有半点波动,天腾看了倒是一笑,“连一点波动都没有,不过是个看着好看的废铁罢了。”…。 梅疏梦没有答话,她特意叫落雪隐藏起来,将波动隐去,落雪已有剑灵,一但有了波动,那自然是仙气,她这么一来,肯定暴露身份,那只好委屈落雪装成一堆烂铁了。 戮将也是有些惊讶,不知道自己夫人突然还会跳剑舞了,还有,那把剑不是凡品,他怎么都没见过。 不过,此刻不是问这些的时候,他只能忍住疑问,等她下来再说了。 那琵琶越来越急,而梅疏梦也动了起来,她手腕一旋,挽出一个剑花,这个动作一出,众人皆是坐直了身子,她的姿态一点都不像是不会舞剑的人。剑术一途,入门容易,想要求精求深就很难,不知她有多少实力。梅疏梦换换拉开剑势,音乐是急的,她动作是缓的,但奇异的和谐。 她长剑向前一探,仿佛是在刺一个人,而后猛然抽剑,她转身。123。长发在白衣间飞舞,像一个雪中精灵。 她的姿态并不娴静,甚至是大开大合的,但是每次挥剑都叫人感觉酣畅淋漓,她的眼神也是冰冷的,每次彷如无心的挥剑,都是杀招。 她似乎在和一人对战,但那个时候,她眼中有淡淡笑意,仿佛和那人对战时间开心的事儿,每次总是若有若无的让着,怕伤到那人。这一剑,叫众人知道她是在诉说两个人的故事。开始应该是欢乐的。毕竟她的舞姿是优美并且缓慢的。 但是,她忽然眼神一变,朝远处望去,仿若看见凄凉的万里河山,似乎有敌人来了,她长剑或劈或斩,动作凌厉干练到极致,速度太快,她的广袖在空中飞起又落下。 。每次她下腰,起身,后空翻,脚尖轻点,都是杀气凌然的。似乎战争结束了,她做了一个收剑的动作,乐曲也慢了下来。 她小步快走,伸手向前,仿佛要抚摸什么人,可是最终没有触到,她便放下了手,神色是哀婉的。有淡淡绝望。 她出剑,那剑在她手心旋转,似乎有十几把剑同时出现,但这只是幻境而已,她旋转出剑,那剑光所过之处,满天梅花盛开,自天而来,她起剑,长剑微挑,一朵梅花瓣落在剑刃上,她忽然将花瓣扔了出去,这时,她的姿态有些脆弱,那花瓣落着,却更加凄美动人。她伸手将一片花瓣接住,那白皙的手指捧着花瓣,仿若一个小生命一般的小心。 如果此刻浮生在,肯定会认出来,这不就是她当年杀九头蛇的场景吗? 她将花瓣递高。阮止那花瓣悠扬的飘香空中,这个自然是她将梅灵放走了。她看着满天的花瓣,忽然闭上眼睛,此刻,她的剑法不凌厉,但却给人入骨的凄凉。 这自然是疏情为她挡了一击后,她在梅山的大雪中起剑,粉色的梅灵在宫中盘旋了整夜,她的心却缓缓沉了下去。 那夜的梅山真冷啊,冷得她好像连骨头都冻僵了,可是。什么都比不过。她冷的要碎的心,后来。她求疏衍哥哥救她,可是没有,他没有。 后来她下定决心。要自己救她,从此之后。猎妖丹为她续命,成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事。在那一刻。她就将自己囚禁在冰天雪地中。再不回头。 想到这里,她神色一变剑法一变,那凌厉的剑光四处翻飞,带起大片的月华般的银光,她的姿态决绝,神色冷静,那每次剑光翻飞,都是杀气腾腾的,她白色长裙飞舞着,不像舞的一支舞,倒是像模像样。 她收起剑,屈膝:“陛下,妾身跳完了。” 。 第六十九章 梦啊 这就是一个家主的残忍,如果n梅疏梦不够强,那么也是会被他无情的抛弃,就像疏衍,他为梅家做了许多,可还是要被他舍弃。 “对了,大公子回来了没有?”梅封道。 “家主,还没有。” 梅封喝了第五杯茶的时候,疏衍才姗姗来迟,他月华般的宽衣和同色发带无风自动,清净的容颜仍是安静的叫人心静。 “家主,不知叫我有何事?”他叫的是家主,不是父亲,毕竟梅封只是看中他的天赋才收留他,在他看来,他不值得这么称呼。 梅封也不生气,他笑呵呵的说:“疏衍啊,今天疏梦杀了九头蛇的事你知道了吧。” 疏衍不卑不亢的道:“是她自己勤奋好学。123。有这样的成就并不奇怪。” 梅封道:“要不是你尽心尽力的教导她,她怎么能做到这些呢?这件事还是你的功劳最大。” 疏衍:“和我没关系。”他说的是实话,梅疏梦的刻苦和勤奋是主要,他的引导只是次要,只是他忽然提这个,似乎有些不对劲。 梅封:“不不不,你这一回可是个大功臣。只是啊”。 疏衍:“他果然还是这样,这次又要出什么幺蛾子?”上次这么说,还没出生的疏梦指腹为婚了。这次又要干嘛? 梅封道:“疏衍啊。 。你知道,疏梦这样的天赋,若不做家主,那实在是浪费啊,我和长老们商量过了,让疏梦做少主,三日后接印,如何?” 疏衍道:“哦?那么快?干什么这么着急?她的意见如何?” “她自然是愿意的,你见她什么时候违抗过我的意愿?” 疏衍:“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他转身要走,梅封却突然拉住他“疏衍啊,这次叫你来,还有一件事。” 他回头:“怎么了?”他的语气淡淡的,但梅封却有些脊背发凉,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是这样的,疏梦要是做了少主,你便不能娶她了,所以我决定将疏情许配给你。” 疏衍听了这话。阮止宁静的容颜忽然变得难看无比,“你说什么?家主,我们的婚约是你同意的,现在却要反悔,你以为我是个什么人,可以容你这般作践。”他以前是不想娶梅疏梦的,但梅封为了培养感情,硬是将她留在他身边,日子久了,他也试着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但是,他终于爱上她了,梅封却告诉他不能娶她。他怎么能不生气。 梅封听了这话,也是脸色一沉:“这事由不得你不答应,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定了。”他的女儿嫁给外人,如此一来,梅家成了他疏衍的了,这怎么行?可他忘了,疏衍也姓梅。 “我不同意,她,我娶定了。”疏衍的语气太过强硬,他不中不觉间就已经离不开她了,这么多年,他将疏梦当妻子照顾,怎么能放弃。 一想到如此,他就心痛的无法呼吸。那个人笑容璀璨,连眼睛都发着月华般的光,他几十年前就注定的妻子,不可能放弃。…。 梅封见他如此,冷笑道:“你以为疏梦会愿意吗,你忘了,她这么多年,都叫你什么?” “哥哥,是了,她这么多年只叫他哥哥。”疏衍面色难看,他看着梅封,“那又如何?” 梅封笑道:“你和她的婚约只有我和众长老知道,至于疏梦,我从来没有给她提过这件事,你以为她会答应吗?”幸好当初留了一手,不然今天这是还真解决不了。 “好,梅封啊,你真是好的很,好。”疏衍气的要命,当初他也不愿娶梅疏梦,所以也没有大肆宣扬,这件事情只有长老和家主知晓,现在倒是难办了。 “疏衍啊,只要你留在梅家,她还会是你的好妹妹,但是。123。你若走了,我便叫她再不见你。”梅封道,他不想失去一个天才,又不想讲女儿嫁出去,只能用这个办法了。 疏衍眼中的杀气近乎要溢出来,他面色难看,又有些那样的苍白和无力,他的疏梦,难道真的不再属于他了吗? “疏衍,你该知道她的性子,如果你离开梅家,她会将你当做叛徒,将你当成死敌,如此,你愿意吗?”梅封又道,他一开始害怕他不喜欢疏梦,但他要是不喜欢,早在他说解除婚约时就已经答应了,怎会与他争辩?果然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你别在这里恐吓我。 。我亲自去问她。”梅封要栏,却没有拦住,他的修为早就超过身为家主的他了。 他一点也不担心,疏梦会答应,毕竟她看待哥哥的仰慕骗不了人。看来,他去只是自讨苦吃而已。 疏衍出了门就急急的找梅疏梦,他必须去问,哪怕这结果他承受不起,他脚步都有些踉跄,随便抓住一个人就问“大小姐在哪儿?,” “大小姐在听雪阁。” 听了这话,他又匆匆往那边赶,此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问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妻子? 听雪阁一片灯火通明。川流不息的仆从进进出出。阮止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儿。可是这一切疏衍都看不到。他能感觉到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直到在房门外看见那个人的身影。他才觉得连心都安定了下来。 “疏梦,”他喊了她一声,她才转过头来,见疏衍来了。她赶忙拉住他的手,“哥哥,你来了,快,救救疏情,”她早就派人去叫萧疏衍了,可等了好久,他都没来,直到很多年后,她才知道是梅封将他叫走了,如果当初,她能早些见到哥哥,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疏情不会成废人,她不会失去哥哥,可是命运的捉弄却将他们推到了两个永远无法交汇的两条平行线上,自那以后,她就失去了一切。 疏衍将她拉过来,“疏梦,我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梅疏梦本来六神无主,听他这么一说,倒是平静了下来,“哥哥,怎么了?”她现在是太难受,急需他的关怀。…。 “疏梦,你愿意嫁给我吗?”她不知道那一刻自己是什么表情,因为疏衍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头脑空白了片刻才对一脸期待的疏衍道:“哥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疏衍脸色徒然苍白起来,他仿佛失了力气般的向后一退,梅疏梦心中一惊,要去扶他,却被他甩开了。她看着脸色苍白难看的疏衍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知道疏衍不是她的亲哥哥,可是从小到大,自己都是将他当做哥哥来看待的。他突然这么说。自己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一直,她对哥哥的敬仰和崇拜只是基于他是哥哥的基础上,如果,如果,他不再想当她的哥哥,那么,她不会接受这种疼爱。 疏衍突然笑了笑,可那笑怎么看怎么苍白,他摇头,然后突然转身离开。 他的身影掩在漫天白雪中,那么孤独,她想叫住他,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正犹豫着,背后的门突然打开,她猛然回头,那医师满身的血,摇头。 。 第七十章 哥哥 梅疏梦的心突然沉了下去,她道:“你先退下,我亲自为她疗伤”。她的医术是梅疏衍教的,应该派的上用场。 入了房间,满地的血迹叫她心惊,以往,即便是血海她都不会眨眼,可这里躺着的是她在意的人,她的妹妹。 “疏情啊,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付出一切代价。”她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子。因为失血过多,她的脸色苍白无比。连呼吸都微弱的近乎感觉不到。那只九头蛇的战力太强。那近乎天地变色的一击,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她,也很难接下来。疏情将那攻击挡了下来,能够将命保住就很不错了。毕竟她实力低微,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难了。 她伸手施法,本来她也受了很重的内伤。123。但是她不敢休息,怕一睡她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如果哥哥出手,她必定无事,可是现在哥哥那个样子,她也指望不上了。只能她自己来了。 她指尖划过,有梅花瓣在梅疏情的身上飞扬,那花瓣飘过的地方,伤口缓缓愈合。 但是伤口好了,但是她却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梅疏梦有些慌了,她闭了闭眼睛,而后将她盘膝而坐,她身子浮了起来,在她面前盘膝而坐,她深吸一口气,而后运气。 她天赋异禀,天生灵脉,所修灵力纯净无暇,是当医师的好苗子。 。疏衍也是竭尽全力去教她,但是阅历的问题却没办法去教,只能她自己去实践。 她将梅疏情的手腕拿起,那支离破碎的经脉不忍直视,这么严重,怎么办? 她想了想,才将手指一点,就用神元吧,这样严重的伤势,她再没别的办法了。 她将纯白的神元度进她体内,那经脉缓缓愈合,但她的唇色越加苍白,从前父亲跟她说,一定不能随意将神元度出来,否则会影响修为根基的,但是她现在想想,一切都没有命重要,如果她死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释怀。 她们周身绕着红色梅花瓣,她们白色衣裙在飞舞,美,却也凄凉。 直到她伤好了。阮止才停下,她一起身,脑袋一晕,靠着墙才站稳,她拍拍额头,走了出去。 她的伤是好了,可是却修为废了,以后可能都不能修炼了,这样残忍的事实,她无法亲口告诉她。 告诉她自己只是治好了她的伤,却叫她成了废人。想到她可能的表情,无法面对。 她站在那大雪中,坐在一颗老梅树下,梅灵绕着她飞了一整夜,仿佛在安慰她,可她的心却一点一点的沉下去,仿若,掉到一个无尽的深渊,无法翻身。 直到第二天,她拍拍坐麻的脚,进了房门,那女子清丽如山茶花的面容似乎没有生气,可是她的眼睛是睁着的。“疏梦姐姐,谁为我疗伤的?” “是我。”她道。 “是吗?”她一眨眼,泪就顺着眼眶流了下来。原来如此啊。他想要的一切怎么就都得不到呢?而后现在弄成这个样子。成了一个废人。…。 “是啊,算计别人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好结果。”她喃喃道。 “没事的,疏情,我不会叫他们欺负你的。” “不是,我没有怪你,没有,”她摇头,仿佛有些释怀。 梅疏梦看着很不是滋味儿,她坐下拍拍她的手。 还没说话。就有是从进来说家主叫你呢,大小姐。 梅疏梦又匆匆往那边赶。心事重重的进了大厅。才见到梅峰和众位长老齐齐坐在里面,阵仗之大时叫她有些惊讶。 “参见父亲,各位长老好。”她行了礼,才在次位坐下。“不知父亲叫我来有何事。” 梅封笑道:“这次来,主要还是因为你的事情。我与众位长老商量过了。三日后你即为少主。接少主印。” “父亲会不会太快了?我这边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呢。” “不不不。123。一点儿也不快。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免得拖长了生了变故。” “是啊,是啊,大小姐。这件事情就同意了。而且最近没加也是多事之秋。大小姐认了少主职位。也可以更好的熟悉族中的事物。免得往后要是做了家主手忙脚乱啊。” “是啊,大小姐天赋异禀,一定能够将梅家带上另一个辉煌。” 众位长老叽叽喳喳的说着。梅疏梦听的头大。 。胡乱的点点头,就当是答应了。 “父亲如果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她没有说疏情如何如何。毕竟在父亲的眼里,没有天赋的孩子就像是废品一样。只会给他拖后腿而已。 如此越来倒不如不说。免得惹大家都不高兴。 “哎,这边还有事先不要走。”梅封拦住她道。 “父亲,怎么了?”她还赶着回去照顾疏情呢。毕竟她的情况不是很稳定。 “今天疏衍跟我说了一件事,他说想要娶你,”他边观察着梅疏梦的表情边道。 梅疏梦心里咯噔一下,她太过清楚梅封的为人。阮止他的自私自利绝对比想象中更加可怕。和他说这种事,本身就是在冒险。 她斟酌着要如何答话,面上却不动声色,她道:“什么,有这种事吗?我怎么不晓得?”她现在只能稳住梅封,免得他对疏衍哥哥发难。 梅封道:“你不晓得?那也好,反正我将他当儿子看待,他却要肖像我的女儿,简直不可饶恕。”他义愤填膺,梅疏梦却半信半疑,她了解疏衍的为人,不可能会突然说这样的话。难道和他今日的反常有关? “父亲放心,孩儿只拿她当哥哥,你不要多想。”她现在不管真想如何,只要先保住疏衍,其他的日后再说。 “父亲,这件事,我可以假装不知道,只要他不再在我面前提起此时,便从轻发落吧。” 她斟酌用词,连神态都是平静至极的,可是她的心情却是起起伏伏,不知所以。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劝劝他,免得再多事。”…。 “那就辛苦父亲了。”梅疏梦行了一礼,才从房中退了出来。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疏衍的脸色极其难看,他只听见疏梦说不愿意去嫁给他,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了吗?他重新躲在走廊后面,心疼的无加以复,可是,他不能勉强她,她的性子看着清清冷冷,可是,骨子里的宁折不弯比谁都可怕,她是武痴,是在傲骨前峥峥而立的疯子。 若是逼她,倒不如离开。他退回去,准备悄悄走。 梅疏梦去了听雪阁,那医师慌乱的从房中冲出来,“大小姐,不好了,五小姐的伤复发了,可能撑不住了。” 梅疏梦被他撞得后退,听了这话,她脑袋一黑,“什么?怎么会这样?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我离开不过半个时辰,你们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那医师面如死灰,“大小姐,老夫无能,请责罚。” 梅疏梦眼中似乎有些暗,她脚下不稳,仿佛要跌倒,那医师赶忙扶住她。“大小姐,没事吧。” 。 第七十一章 梅疏梦摆手:“没事,快,去请疏衍哥哥,快点。” 那医师点头,快步离开了。 她撑着走廊驻,缓了缓,才将神智唤了回来,她看看躺在床上的疏情,赶忙又度了一些神元给她,见她脸色没那么灰败了才停手。她一时太过虚弱,脑袋晕的站不直。 她靠着屏风坐下,缓了缓才道:“人呢?疏衍哥哥人呢?” “小姐,公子不愿来。”有侍女在外面答道。听了这话,她忽然有些无助,在她眼里,哥哥不会拒绝任何她说的事,今天,他要离开了吗?想到这里,她赶忙起身,朝药炉走去,那边是疏衍平常住的地方,也是他炼药的地方。 进了门,她没有看见梅疏衍的踪迹,最后她是在她从前搭的小屋旁找到疏衍的。123。他拿了一把剑将他们一起亲手搭的木屋拆了,那个木屋,他们在很多个日夜里,一起炼丹一起学医,可是现在却化为一座废墟,连以前的一分半点都不剩。 “你干什么?”她冲过去,挡在他面前,眼中满是伤痛。他怎么忍心,将这一切的记忆粉碎,怎么舍得? 梅疏衍看着满是伤痛的她,难受的紧,可是他要断了这份念想就只能这么做,叫她死心,叫自己死心。这样就很好。 “你让开,”疏衍面无表情,叫她走。 “哥哥。 。你怎么能这么做?” “我为什么不能?疏梦,不论是什么结果,今天就该有个了断了。” “你什么意思?我要了断?我不。” “你都不爱我,我为什么要呆在这里?” 梅疏梦:“你要走?哥哥,不要,我不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有着不察觉的脆弱。 “疏梦,别为难我,你放过我,我也放过自己。” “哥哥我求你了,救救疏情,她为我受伤,现在成这个样子,你救救她吧。”她忽然抓住他的袖子哀求道。 疏衍微微叹了一口气,真想他已经知晓,可是要离开就只能叫她失望。阮止如此免得他再心软。否则,只会受伤。 “疏梦,我只告诉你一句话,那个人,不值得你救,如果非要救,你会后悔。”他闭了闭眼道。 “哥哥?”她微微睁大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哥哥,救救疏情,救救她,算我求你了好吗?”梅疏梦还是不愿相信他会不救。他若不救,那该怎么办?叫她去死吗?不能,她不能。 梅疏衍不愿看她绝望的样子,他拨开她的手,转身离开。梅疏梦忽然跪倒他面前:“哥哥,你救救她,我求你了。”她的泪落了满脸,月华般的容颜如落了露珠的花瓣。 疏衍看着她,脸色难看:“起来,你怎么能跪下。” 梅疏梦哭着摇头:“我不。” 梅疏衍看她如此,转身就走,她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甩开。她的手落在空中,如无处安放的泪,梅疏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孤独无力如潮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哥哥,别走,”她的声音吹散在风学中,支离破碎。 “哥哥,不要,哥哥。”她喃喃出声。 刚进门的戮将听见这话,心中一动,“什么哥哥?” 梅疏梦忽然清醒,她做梦太深,居然连他靠近都没有察觉。 戮将站在她床前,神色莫名:“什么哥哥?姬儿,你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哥哥?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梅疏梦眼角还有一滴泪,刚睡醒的她有些微微的憨拙。她起身,摇头,“没有的事。” 戮将明显不相信,他弯腰,双手搭在她消瘦的肩膀,:“你说说,什么时候会剑舞了,我怎么一点都不晓得?” 梅疏梦脊背出了一身冷汗,她低头,“将军,为何一定要知道?” 戮将道:“我一定要知道。” “那你附耳过来,妾身告诉你。”她缓缓道,声音仿佛颤抖般的破碎。 戮将心中一痛。123。缓缓弯下腰去,想抱抱她,只见梅疏梦张开手,想要扑在他怀里,而后,指尖在他颈肩一刺,长长的针扎在他的脖子,戮将神色难看,仿佛没有想到会这样。 梅疏梦抱住他:“将军,对不起。原谅我骗了你。”将戮将安置在床上,她才换了衣服从窗里翻了出去。 将所有人躲了出去,她才在一个角落将一只小妖取了妖丹,才松了口气刚才她以为要死定了,毕竟,戮将和她的实力差不多,没想到他居然是中招了,她也没有想到,想来是因为她的身份,才没有防备,才叫她得手了。 转在大街上,她装模作样的看看摆摊的东西,看着街上突然出现的一道士兵,梅疏梦回头看了看,“这是怎么会是?” “这是怎么了?戮将的妖兵居然出现了。” “是啊。 。是啊,这妖兵实力这么强,怎么突然出现了?” 梅疏梦皱眉:“没有想到,只困住戮将这么点时间,如果是其他人,困住一个时辰都不是问题。看来他的实力也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用余光看着离开的妖兵,心中有些急,如果他们将城门关了,那自己要出去,就太过艰难了。 她心中暗急,可也没什么办法了,如果现在出去了,很快就会被抓住。那就麻烦大了。 她在城门边看了看,那妖兵守在门口,将来往的人尽心盘查,看见这个样子,梅疏梦乔装了一番,才往外走去。 那妖兵人高马大,有两个梅疏梦那么高,他们用一种发着妖气的珠子在她身上一扫,那妖气有微微波澜,但很快就消失了。梅疏梦有些紧张,毕竟,这伪装术虽说高明,但也有限。 那妖兵道:“好了。阮止你可以走了。” 梅疏梦点头,赶紧走了出去,走了好远,她才在离天妖城外的十里处停了下来。 将妖丹吐出来,恢复正常的面目,她才在一棵大树上坐下,白色长裙拖在半空,优雅飘逸。 半饷,她忽然睁眼,一种极其微弱的窥视和靠近,叫她心中不安。 她猛然起身,掠了出去,那大树轰的一声化为一堆渣。梅疏梦在一片灰尘中抬眼看去,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包围了。 可是,她想不通,如果要杀她,在天妖城的时候就可以动手,为什么非得等她出了城才动手? 那人高马大的妖兵站在树下,猩红色的眼睛仿佛要滴下血来。妖气冲天。 梅疏梦抽出长剑,月华一闪,她的身姿凌厉到极致。只是一招,那妖兵就被斩成两半,献血飞扬。 那周围的妖兵围了过来,她却不愿多做纠缠,长剑在她手中飞舞旋转,漂亮的银光四处翻飞,伴随着大片的血迹,血腥味蔓延。 她跃起,前冲,屈膝,甩腿,将那妖兵一脚踹了过去,砰的一声扬起一片灰尘。 。 第七十二章 梅疏梦落地,白色衣袍如烟似云,长发飞舞间,清冷到叫人不敢接近。 那妖兵的围攻少了许多,将围着她的妖兵杀了些许才打出一个口子,瞅中时机梅疏梦才从包围圈冲了出去,她在茂密的树林里飞跃,每次脚尖点在地上,都是轻飘飘的,毫无重量。 她白色衣裙因为速度太快拉成一条线。那绿色的密林像是一个巨大的茧,怎么也看不到头。 她其实有些奇怪,那些妖兵的实力觉不仅仅是这样,可是她却轻而易举的杀了一个包围圈出来,跑的这么轻易,倒叫她心中不安。 妖兵的数量在十将之中也不是很多,他们是妖族中特殊的存在,实力之强,杀气之盛,都是妖中罕见,不可能只有这点实力。 她走的太快。123。没有看见那妖兵的尸体中,有一具忽然融化成一滩黑水,而其他的妖兵的任务完成,便火速离开,没有看见这奇特的一幕。 那么,他们为什么轻易将自己放走?“难道?”她心中警铃大动一种奇特的窥视落在她身上,她身子向后退了一步,落在另一颗树上,下一秒,一道红色的影子落在她刚站的位置。 梅疏梦抬眼,清冷的眼睛冷漠的叫人心凉,来人赫然是戮将。他红色甲胄狰狞无比,面容邪气英俊,泛着红色的发仿佛在燃烧,其实是他的妖气在流转。 “夫人。 。你要去哪儿?”戮将缓缓开口,他的语气有些冷,呼吸有些乱,天知道,他是怎么从那根细长的针制造的幻象中挣脱的,那些血腥杀戮的过去和伤痛,叫他险些崩溃。 那针本来可以将他困上一个时辰,可是他楞是挣了出来,晕倒前,她身上有些清浅的香气叫他迷醉,那种香气叫人想起悬在空中的圆月,不可接近,可是他不能睡。睡了,就失去她了。 故意让妖将放她出城,不惜代价要包庇,只是为了她的回归而已。 梅疏梦将长剑探了出来“将军知晓的,我不是你的夫人,她,已经被我杀了。” 戮将忽然闭眼,他想起了。阮止从前那个女子为了他做了许多,好像将她娶进门后,就不再关心她了,她从前是温婉贤淑的,可是后来她越来越不可理喻,将他从房里赶了出去,自那以后,他就很少关心她了。 上次见她是什么时候?半个月前,还是一个月?他记不清了。“你杀了她,就该偿命。”他从回忆走出,仿佛一切近在眼前,就连她换了人自己也没有察觉,真是够失败的。 听了这话,梅疏梦将长剑横在胸前。一个起剑的姿势,她从来都是这样敢爱敢恨,即便是强敌,当前也还是那般清清冷冷的样子。什么都不需要解释。本来那个人就是她杀的,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嘛。 她自己倒是要感谢他的手下留情,如果他在天妖城内动手。她肯定会死,而且会死得很凄惨。但是如果在这里,梅疏梦有信心和他一战,十将之一又如何,她梅疏梦作为梅家的少主可不是吃素的。她长剑发出月华般的光芒,落雪感觉到强敌的杀气,也越来越亮。…。 在她身后有万千梅花幻象出现,它们飞舞旋转,在花瓣周身有流光笼罩,这样的美,却是杀人戾气。 戮将见她一见面就是防备的姿态,也是一笑,他手中红光大放,一把戟出现在他手中,那戟通体红光,雕刻精美的花纹缠绕在戟身,华丽却致命。 梅疏梦手中剑一伸,万千梅花在她身后盛开,有冰雪的味道弥漫四周。她剑挥了出去,那旋转的梅花瓣打在他戟身,发出叮叮铛铛的响声,戮将被她的猛烈攻势击的后退了几步。 戮将忽然将戟抡圆,四周的树木同垃圾般飞了出去,梅疏梦在一堆木里躲来躲去,等停下来,周围已经空出了一片地。戮将清理出一片空地,将戟尖直直对着梅疏梦。杀气弥漫,将她白衣黑发吹起。 梅疏梦也是拉开攻势,她长剑一挥,流光朝戮将斩了过去,戮将倒是大开大合。长戟前劈,将那流光斩断。123。连地面都留下深深的裂痕。 两人同时前冲,他戟尖向她刺去,梅疏梦向后一弯腰,长剑挡在他划过来的戟尖,而后转身后退。 那戟尖闪着寒光,将她黑黑的眼珠印出一个光点,衬的她神色越发冷冽。 两人又是一阵打斗,金戈之声响起,梅疏梦是近身战斗的好手,她的剑法之凌厉绝不是一般的厉害。 每一次出剑都从一个诡异而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来。叫人防不胜防。 戮将的戟是不太适合近身战斗的,他本来威力巨大的戟在她近身以后,就开始变得束手束脚。他将长戟一旋,有时候会挡住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梅疏梦倒是一点也不着急,她知道自己身法再好,在这个人面前不可能跑的了。 。既然跑不了,那咱们就试试看。 她长剑有时会挡住他的戟尖,戮将竭力要将她挡在戟的攻击范围之内,可是她身姿灵活,打出去又缠上来,戮将手臂就被砍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她身姿在那戟间翻腾,白色衣裙如花散开,戮将邪气英俊的脸倒是严肃无比,本来生了一副不正经的皮囊,还故作严肃,倒叫梅疏梦很是忍俊不禁。 戮将用戟身将她脊背一拍“打架就专心些,不怕我杀了你?” 梅疏梦一不小心被他拍到一边,也是一脸茫然,怎么打着打着突然就这样了。他们可是死敌,戮将怎么一点也不像是要杀她的样子?难道他不在乎那个狐姬?怎么可能,他那么宠爱她,怎么又? “哎,搞不懂啊。他到底怎么想的?” 戮将也是站在她面前,神色严肃“你杀了狐姬。阮止我要你死,并不过分。” “你就动手,我接着就是了。”梅疏梦淡淡开口。 戮将长戟一扫,梅疏梦脚尖点地,身子向后一倾,双臂张开,向后滑了出去,躲过那道劲气,梅疏梦才停了下来,这时候她已经离戮将稍远了,这个距离,她很容易跑掉。 “不过我突然决定,我不杀你。你离开这里。永远都不要再回天妖城,从此以后就当我没看见过你。”戮将收起武器,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梅疏梦“诶?你……” 戮将说完这话,身形淹没在一股妖气种,飞了出去。见他真的走了,梅疏梦才道“这家伙脑袋被驴踢了,怎么刚才还打的难解难分,这会儿就走了?简直是男人心海底针啊。” 她闭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他的气息消散了,她才道“哎,这个家伙,怎么突然就这样,搞得我真是头大。”转身要回中部,她在一个看起来安全的树上躺下来,“先睡一觉,好累。” 话说,她要是知道这睡上一觉可以招来祸患的话,她早就跑了,还会等到现在? 。 。 七十四章 决绝 她昏昏沉沉的靠着树干,眼睛有些散光,看周围已经是模糊的一片,连天地似乎都在颤抖。 从袖中取出一粒丹药塞在嘴里,感觉清醒了许多,这毒太过霸道,毒性很强,需要尽快解毒,不然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身形一闪,朝边界而去,可怕什么来什么,她刚站稳,一只妖兽便怒吼一声,她没看清,直接站在它头顶了,那妖兽忽然站起,大力摇头,要将梅疏梦甩出去,她在它脑袋上一点,跃了出去,在密林中穿梭,强打的精神又是一阵恍惚,她揉了揉眉头,这样的错误平常她不可能会犯,今天倒好,伤成这样,还惹了一只妖兽,以她现在的战力,对上它只有死路一条,她赶忙在一旁躲了起来。123。那快速的飞跃将伤口崩开,有淡淡血腥味儿,她捂住肩膀,那妖兽怒吼着离开。 直到它离开了,梅疏梦才走出来,她运起身法向中部而去,她脑袋晕乎乎的,在一棵树枝上踏空,无尽的下坠感袭来,下意识的将灵力运转,她身子轻盈的落到地上,白色衣裙飘飞,凄美孤独。晕过去之前,她想着,死了也好,不用活的这么累了。 她落在溪边,洁白的衣裙在肩膀上开了一个大口子,血顺着流入溪中,染红了小溪,半饷,只见水面漾起水波,那带着淡淡红色的细细长长的影子缓缓靠近。 。而后,水面被拨动,那红色越来越清晰,直到浮上水面。才发现那是一条通体赤红的小蛇。它的黑眼珠有些微红,鳞片的排布十分有规则,身体小小的,却给人尊贵的慵懒。 它墨色眼珠看着躺在溪边的人,不断吐着危险的蛇信,它扭着身子靠近,向她游了过去,在她身旁停下,金光四散间,它化为修长的人形。 他眉宇冷厉,眼神深邃,带着华丽的尊贵,他的唇似乎总是笑着的,肆意尊贵中又带着些微的温润。 看着她身上的伤口,他皱眉,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将它喂在梅疏梦嘴中才将她抱起来。阮止扛走了。 那夜梅山的雪,真冷啊,她跪在大雪中,看着他,最亲的哥哥远去,却连阻止的勇气都没有。或许是自己太自私了吧。走到今天这个样子。疏情是被她害的。可自己连弯腰低头都吝于给她,叫她游走在生死线之间,果然,自己这样的人啊。不值得她救的。 侍女将她从雪中扶起的时候,她的脚已经麻了,杀了九头蛇,受伤,渡神元,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如果,若果,可以救她。 她匆匆处理了伤口,才去了藏书阁,那里。有历代家主的手稿,应该会有办法的,众人在阁中找了一夜,才在第二天清晨在一本破破烂烂的书里找到了法子。 那书中记载是奇异鬼怪的,但只要有希望,她就会试一试,将手稿读完了,她才充满信心,她起身取了落雪,去猎杀妖兽,千辛万苦终于制成了药,制的丹药她喂给了疏情,后来发现真的有效果,才松了口气。…。 自那以后,她就在杀戮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直到今天,她背上一条鲜活的人命,将枷锁扣在自己手腕,一路前行。 等她回来之后,听到的消息,却是疏衍已经判出梅家,连姓都改了。她就觉得这样也好。毕竟父亲的性子他们都了解,他从来都为梅家付出一切,却吝啬于给他们一个关心,她是他的亲生女儿,不可能会脱离梅家,倒是他,走了也好,哪怕此生不见,她也安心。 “哥哥,愿此生你可以找到自己真正爱的人,如果,你能原谅我,那我会开心的。”她站在曾经睡过的老梅树上,梅香染了一身,却很快被冷风吹散。 她转身,走向她的孤冷梅山,自此以后,哥哥不再只是和冰雪为伴,他可以去拥抱那温暖夏日,可以在天元分明的四季中闲庭信步,可以不再为了别人而活。 而她会继续待在这个地方,用守望写满坚持,她不会随意放弃她的命,因为,自此以后。123。她要为别人而活了。 她在孤冷的梅山守着没有结果的结局,哪怕最终会失去,她都不在乎了。在意的人,走的走,伤的伤,她也没必要在意了。 后来的后来啊,医圣萧疏衍的名号传遍青霄,他很好,终于,他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再也不必受制于人,活的洒脱自由,祝福他成了她想做的事。 天元,在这里坐了一个月,浮生伤好的差不多了,九华算日子也是该回去的时候了。而且浮生每一天都劝疏衍去万若看看梅疏梦,他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可是浮生还是一如既往,乐此不疲。 疏衍因为她天天的提醒,容色不展,每天闷闷的,他一直都在心里纠结着自己当年所知道的真相。浮生又一直在他耳边提醒着他所犯下的过错。以至于他天天想去见她。 。却又不敢去见她。 毕竟当年决绝离开的是他。一直不愿意说出真相,不愿也就那个人的也是他。现在,想要让她原谅实在是很难啊,无论是走到哪个地方。一直牵挂着他的心的还是她,分开这么多年以后,他时常会从梦中惊醒。梦见她满身鲜血的躺在雪地上,无人问津,一次又一次的担心和愧疚,当年,他离开了,连一句解释也没有,疏梦是怨他的。 九华收拾了东西,才告辞离开,浮生道“疏衍,我说的话你都记着吧,要记清楚了,一定要去万若看看。” 萧疏衍点头,两个黑眼圈很是难看,他最近被浮生的碎碎念给荼毒了,简直是只要有闲工夫,就在他身边说话,但奇怪的是,每一句他都觉得很有道理。想到这里,他想抽自己一巴掌。为什么当初浮生伤一好,他就没有把她给送走,而是留了下来,现在好了。被她搅得心情起伏。阮止本来过去的事情被她刻意藏在记忆深处。每天。他的生活都过的忙忙碌碌的。没有时间去想以前的事情。 可是当浮生说了这些话之后,他就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想起过往的日子。他突然就觉得心疼。当年疏梦跪在他面前求他救她的时候,那样的眼神叫他心疼,可是自私的他拒绝了,为了斩断这份感情,他选择了逃避,现在想来,他实在是做错了。 走?哪里不可以?他决定去找她。 九华见他沉思,拉了浮生就走,有些事情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有可能。否则其他人说多少句都是闲话而已。 “九华,你干什么?我说完了再走。” “说什么说,你话怎么这么多,这么久你的话还没说完啊?” “我这不是想劝劝他吗?再说啦,他要是去万若疏梦就就有人照顾了,我也不用这么担心。” “她在万若呆了那么久,你没有关心,她也没有死。” 浮生“……那我现在就是担心了不行吗?” “当然行,行的很,现在咱们可以回浮屠了吧,我听说你师父快要回来了。” 。 。 第七十三章 毒药 梅疏梦睡了一觉,才在附近猎杀妖兽,中部许多妖兽是化了形的妖兽,这样的妖兽虽然药丹可以用,但他们身体内的一部分能量被削弱了,倒是有些未化形的妖兽战力强悍,妖丹中狂暴的力量可以中和她药材中有毒的成分,发挥出最大的效果。 为了这个,梅疏梦没少操心,未化形的妖兽战力太强,也不懂得变通,要是打了就是不死不休。她也是搞得头大。 在猎杀了几个妖丹后,她决定回中部,那里的妖丹更加和她心意。 她在路过一个地方的时候,忽然看见一株枯树腾,是万若特有的灵药,正好是此次要炼的丹药之中最需要的一种。只是这东西的采摘方式很是麻烦。需要费很大的功夫。在万若这种危机四伏的地方。费时间的东西就意味着危险。但是她却不得不取。123。没了这味药整个药的效果会下降许多。所以她只好冒着危险去做这些事情。 这味药周围并没有妖兽守护。但砍下它所分泌的气味会吸引妖兽,引得妖兽发狂。 所以需要好生操作。她手中开出血色梅花瓣,花瓣周围有淡淡流光旋转,她将花瓣轻柔的甩了出去,那花瓣轻飘飘的落在那枯木上,瞬间割出一个细小的口子,那看似已死的枯木流出绿色的汁水,梅疏梦施法将那气味隔绝起来。 她左手起印。 。控制梅花,右手捏出印诀,那枯木缓缓被割下,梅疏梦手一挥,将那枯木装到乾坤袋里。 而后赶忙离开,那气味散的很快,霎时,那枯木旁就堆满了发狂的妖兽,它们互相攻击,直到自己或者对方死亡。 兽吼声连绵不绝,梅疏梦跑远了才回头看看,那密林已经倒了大半,万若因为充裕的灵气,生物生长速度极快,不然这妖兽一奔腾,就毁了这脆弱的林子。 但有些植物也是成精了,伪装的能力十分厉害,梅疏梦纵览古籍,但也吃了许多亏,这里有些植物甚至能轻易将妖兽杀死。所以这里生存的残酷就使得许多人望而却步。 她梅疏梦来这里已经好久了。阮止久到她自己都忘了到底有多久,这里的那位妖皇快要上位时她来了这里,直到现在有一千年了吧。 这样杀戮的生活到底什么时候停止,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得到解脱,她不知道,因为这个是个未知数。如果有一天,她真正的脱下来这一个囚禁止了她的枷锁,或许她才会解脱,但是现在看来,不行啊! 她转身离开,走向那属于她的冰天雪地,和孤独寂寞。 听到了这震天的吼声,一身黑衣劲装的男子顺着声音寻了过来,他落在一颗大石头上,身上强劲的妖气吓退了许多盘在枯树地下的妖兽,动手杀了几只,他落在地面上,那枯树的断骸上,一朵小小的血色梅花别在上面,他伸手,将那梅花取了下来,那梅花看着柔软,摸起来却如钢铁一般的硬,边角很是锋利,轻易能够洞穿人的身体。…。 “这个梅花瓣,好熟悉的感觉。似乎是要找的那个人吧。果然啊,你跑不掉的。”他喃喃道,身形缓缓消失,连那朵梅花也不见了踪影。 梅疏梦走了许久,她快要到达中部的边界了,到了那里,她就不需要天天伪装自己。和那些么妖族混在一起了。想到这里,她也是轻松了许多。 在一块石头上远眺,那远处的树叶微微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快速靠近。 梅疏梦眯着眼看着,却只看见那叶子的抖动,很奇怪,她踩到叶子上,也是这样的情况,只是会有影子而已。 “影子?遭了,”她忽然后退,身子轻盈的落地,看着那忽然化为乌有的石头,她脸上惊容不散。 天隐是妖皇身边最神秘的存在,传言它们是一道影子,没有实体,传言,它们是来自万若最神秘的族群,传言,它们身子是透明的,肉眼看不到。 关于天妖城天隐的传说,简直能比上魔界左使为何堕入地狱这件事了。他们的版本之多。123。流传之广,九霄有目共睹。 其实,天隐一族是一个特殊的群体,它他们有着最轻盈的身姿,最会伪装的外表,最会暗杀的手法,如果说十将是妖皇的臂膀,那么,天隐就是他的一把刀,刀剑所过之处,尽无生机。 他们的杀技她曾经见过一次,那种为杀戮而生的感觉,只能,也只会是他们。 梅疏梦身体紧绷,她的剑已经握在手中,如果说十将她不怕对上,那么天隐是她宁愿跑也不愿对上的敌人,那种难缠的程度,就像牛皮糖。 那周围有淡淡水波一样的波纹流动,梅疏梦感觉到有人经过,却一个也看不到。 她皱眉,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来了这群瘟神,怎么找她麻烦? 那空气中有细微的破风声。 。梅疏梦转身躲开,那冷光猎猎的刀尖一触而过,再无痕迹。但梅疏梦却觉得到处都是杀机,那杀意铺天盖地,她压的心口闷闷的,但她没动,面对这样的劲敌,以静制动才是正道。 那空中探出几把刀,从不同的角度刺出来,一直以来,她都知道自己的攻击诡异莫测,但这些人更是厉害,连人都看不见。传言也是可信的。这么想着,她闭眼,那神识探出,有几道身影出现,她忽然出剑,剑光将那几道身影笼罩,只一击就将他们逼了出来,那空气微微波澜,梅疏梦向后一倒,一把剑从她鼻尖擦过,她的眼睛黑黑的,闪着月华般的光芒,有杀气肆意。 她从来冷冷清清的,但骨子里的嗜杀和狂野却掩盖不了。比如,她此刻想杀人的心情。 长剑翻飞,顷刻间就挥出几道剑光,那空气中有身影若隐若现,淡淡血迹渗了出来。阮止梅疏梦却脸色越发凝重。 那气息又消失了,她不知道这杀招会从哪里出来,所以才危险。 那破风声想起,梅疏梦在剑光之间旋转,腾跃,弯腰,出剑,那边人多否则,她不会被逼到不能还手的地步。 她长剑在空中连点,那空中有鲜血喷出,这是个破绽,她长剑前挑,而后,杀机从后背而来,她汗毛倒竖,而后拼命一侧身,那刀在她肩膀砍出一道伤口,梅疏梦长剑一挥,讲一人扫了出去,而后在肩膀的几个穴位一点,那一刀攻势太猛,她没躲过,伤的有些重,这样一来,很难全身而退。 她忽然发难,长剑有万千梅花旋转,将整个空间包围,有血迹渗了出来,梅疏梦连连挥剑,梅花翻飞,仿佛连空气都被撕裂,身上的伤口似乎有毒,已经越来越麻痹了,她也顾不上查看那些么人死了没有,便匆匆向中部而去。 神智慢慢在丧失,眼皮越来越重,她摇头,赶紧离开。直到来了中部边界,她才落到一颗树上,站稳,扶住树干,她觉得已经不能站直了,毒素蔓延的太快,她没有防备。 。 第七十五章 “什么?师父快要回来了,你怎么都不告诉我?”浮生质问道。 “唉,某人呢,管的闲事太多了,没有听见这件事啊。” 浮生沉默了半晌“那咱们赶紧回去,不然师父要是赶在我们之前回来了。肯定会问我话的。” “好啦,快回去吧,出来已经很久了。”/ 于是,商量好的两人回了浮屠,一路御风而行,不过三个时辰就回了浮屠。 一入家门,浮生就开心的不得了,她已经离家好久,还是有些怀念浮屠的一切,本来她是贪恋凡尘,可是这次出去受伤严重,她就已经不愿再任性了,毕竟上次的伤,是真的疼啊。 九华回了浮屠也不能休息,还要去看看天灵的工作做的如何。123。有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浮生回了房间,先是将从人间买的东西搬到地上,将房间重新整理一下,才去看看几位师兄,本来他们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九华是怕麻烦,她是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她将买的礼物抽出来,然后去了练武场,那硕大的练武场尽是挥汗如雨的弟子,他们有的是互相练习,有的是在单独练习。 天灵他们是在一个单独的地方练剑,但景逸和兰亭不愿呆在这里,时常和其他弟子一起在练剑,所以,他们两个在众弟子中人缘最好。而天灵为人温雅。 。却不怒自威,其他人还是有些怕他。至于天邪,他离开浮屠历练已经好久了,浮生也没有见过他。 “大师兄,我们回来了,”她从门里进去就开始喊,声音带着笑意。 正在练剑的几人赶忙将佩剑一扔,围了上来,“小师妹,你回来了,” “怎么样?路上辛苦吗?” “梅山是不是很好玩?” 浮生看着他们关心的面容“是啊,不是很辛苦,梅山也挺好玩儿的。”她认真的回答了他们的问题。然后道“最近没出什么事吧?” 众人摇头“没有,没有。浮屠很好。” 浮生松了口气。阮止从乾坤袋里拿出一堆东西,“我带了礼物,快来看。” 兰亭和景逸连忙看过去,选起了礼物,浮生从怀中拿出一颗珠子,“大师兄,这是送给你的。” “我的?他似乎很吃惊,” 浮生点头“不然呢,快拿着。” 天灵接住那珠子,通体幽凉,那珠子是她猎杀的一只蛟龙的妖丹,有避暑的功效,倒是个好东西。 “那就多谢小师妹了,这东西的力量还在运转,你费了很大力气吧。”他还是第一次被别人送礼物,这种感觉很好,很温暖。 “就是它战力强,不过在我手里他可跑不了。” 天灵笑道“不要随意去猎杀,受伤怎么办?我听师父说你体内灵力不稳,可要当心才是。” 浮生道“我已经很当心了,大师兄不要担心。好了,别说这个了,快来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东西?”她拖着天灵钻进那两人中,开始捡东西。…。 最后,天灵拿了一个精致的玉器花瓶,还有各种各样的调料,浮生贪吃,他给她做些吃的,各种人间的小玩意儿都被瓜分完毕,浮生庆幸自己将吃的留了一份,不然她就一点儿都没有了。 “你们两个,到底有多喜欢啊,怎么,没去过人间吗?”浮生不禁问道。 “小师妹,你不知道,这青霄我熟悉,可人间我没去过,再说了,仙人下界是不被允许的,人类的生命太过脆弱,我们也没去过。” “什么?青霄还有这项规定?我怎么不知道?” “小师妹,跟着洛澜神尊,你根本不必理会那些规定,因为他就是规则。”兰亭道。 景逸“是啊,洛澜神尊在青霄的地位比天帝还高,没人不开眼去得罪他的。” 兰亭“是啊,我们想沾光,人家还不要呢。” 浮生“谁要沾他的光了,我以后可要名动九霄。123。没必要沾。” 众人被他惹得大笑,浮生脸一红“我不理你们了,”她捂着脸跑出去。正出了门,就看见那人一身碧色袍子,清俊的容颜带着温雅的笑容。 “师父?”浮生睁大眼,她好久没见他了,还以为他渡劫出事了呢,她超连宇冲了过去,一跳,双手环住他的脖子,“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她扒着连宇的脖子,连宇无奈,将她抱着转了一圈,但浮生太兴奋了,没撒手,还搂的越来越紧,连宇被她勒的只翻白眼儿,浮生不知道她手劲有多大,简直能掐死人。 他挥着手给九华小动作,叫九华快来解救他,九华微微别过脑袋“嗯,远处的天空可真蓝啊。” 连宇“……不就是楼了一下嘛。 。这么小气?” 几个弟子也跟在后面请安,看着他拿浮生无可奈何的样子,实在是开心啊。 还是天灵最后看不下去了,将浮生将连宇脖子上扒下来,“好了,小师妹,你要勒死师父吗?” 浮生“啊?哦,我太开心了嘛!”她放开手,退到一边。却看见跟在九华后面的一个少年,他眉目清秀,还带着微微青涩的气息,干净的叫人想起蓝天白云。 “师父,这位是?”浮生道。 “哦,这位以后就是你们的师弟了,浮世。”刚才被浮生差点勒断气,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真是的。 浮生张开嘴“太好了。”她没说好什么,但是,她作为最小的一个,他们都是照顾有加,这种感觉总是好像她没长大一样,不开心。不过现在有了师弟,她就是师姐,辈分高了。要是其他人肯定觉得无聊。阮止但浮生在意的净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毕竟她不喜欢关心大事。 那些大事也不需要她关心。 她拉着浮世的手,“师弟,咱们去看看浮屠,认识一下其他人,好吧。” 说着就将他拖走了。九华脸一黑,众人是被她惹得忍俊不禁。 天灵知道,她的孤独是一个人的独处,任何时候都是将她放在热闹的场景中,才会感觉自己得到了温暖。 她喜欢淹没在人潮之中的嘈杂,即便她自己不感到快乐,其他人快乐了,她就感觉自己也是开心的。 看吧,他太了解她了,那样清净明洁的一个人,其实有很多人是看不透她的,太过纯净的眸子总是叫人看不透。谁也无法例外。这是个死循环,有时候一个人自以为了解另外一个人的一切。可事实上连对方的半点都不了解。看见的只不过是片面的地方而已。 有些人不同,他从来都不刻意去了解别人,却在看到别人的第一眼就可以看清他的内心。所以呀,有些宿命是逃不掉的。有些敌对似乎没有办法挽回。 。 。 第七十六章 师弟 浮生有了伴儿之后就不再粘着连宇了,九华叫她去练剑也不情不愿的。一张脸拉得老长,九华无奈,便将浮世安排到一起,这回如了她的意,便喜笑颜开。脸色变得快,如同六月的天呐。 九华在一旁看着心里酸酸的,但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说出口呢?只好让她去了,在所有人眼中。洛澜神尊是一个绝情绝爱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呢?世间所有的人不理解他,他都不会。感到沮丧的。 可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他是神又如何?该有的情感还是会有。想要在意的人总会出现。爱恨,情劫。无休无止。 浮生带了师弟就觉得他什么都需要照顾,他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朋友又已经离开了。123。现在来了浮屠,又人生地不熟的,她要操心很多事。 将卧房安置了下来,浮生才道“浮世,还有从今往后,我会陪你一起修炼,浮屠的大小事务都是天灵师兄一手负责的,有什么事情的话就先找他。师父不太喜欢管这些事情,所以呢,咱们没有事情就不要去烦他。” 浮世笑笑,他清秀的容颜笑起来十分干净,还有一颗尖尖的虎牙。“那就多谢小师姐了。浮屠这个地方可不是人人想来就能来的。”浮屠宫是连宇神尊一手创建的。他所代表的势力。 。近乎是出了天帝和洛澜之外最强大的力量。 他屹立往生海万年不倒,是极其强大的门派,从浮屠出来的弟子近乎都是称雄一方的人物。但六个弟子中,天赋最高的要属浮世,他灵秀慧根,灵脉不凡,最重要的,他才十八岁,正是天赋显露的时候。 想来是因为连宇惜才,所以才将他收成弟子的。她记得当年自己来到浮屠是因为他的好奇,那是个晴朗的早晨。 霖山依然是晴朗的,它将云层踩在脚底,直入云霄,地势太高的这里,人迹罕至,就连鸟兽似乎都绝迹了。 远处,一道浅碧色身影出现,他飘逸的大袍在风雪中飞舞。阮止同色发带在身后飘摇,彷如仙人。 他走的姿态极慢,有些闲庭信步般的优雅,可是速度实在很快,一眨眼的功夫,他就到了山顶。 那山顶却是另外一副模样,它中心陷下来,盛满了水,是天池的样子,那泽水如同宝石,在阳光下褶褶生辉,那泽水旁开满了蓝色的冰凌花,那花朵饱满的似乎低了露珠,可是这里这么寒冷,怎么会有花盛开呢? 连宇站在山顶,那泽水清澈的倒映着蓝天,美得不可思议,有涟漪波动,那泽水荡漾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哗的一声,那蓝蓝的泽水上冒出一个人影,她的眼睛和这水流一样清澈,净得仿佛可以倒映出这世间的一切。她的唇如一片飘过的樱花,不笑也是笑的样子,她长发及膝,头顶一圈蓝色的小花,蓝色衣裙拖在水面上,闪着细细碎碎的光芒,那布料很是奇特,在水中发出流萤一般的光泽,将她的容颜笼罩着,美得不可思议。…。 连宇看的呆了呆,她身上有极其强大的灵力,那灵力太过纯粹,催生了这冰凌泽独特的花朵,她的气息是奇怪的,明明灵力充沛,但又有淡淡的妖气弥漫,她眸子清澈,但带着不可察觉的野性,叫人不敢在看第二眼。 她在水中起舞,蓝色广袖如风散开,那阳光的照射下,她的身姿轻盈的如同一片蝶,叫人不忍摧毁。 她旋转着,衣裙在她身后浮起,是灵力太盛的缘故,她虽力量强大,但却不知如何去运用,是个很好的苗子。这么想着,他飞到了泽水上。 那人见他落在水面上,神色似乎是好奇的,她望了他一眼,眼中似乎有水流的痕迹流过。 她看着连宇,似乎感觉他的身法很有意思,她身上有淡淡光晕出现,而后,身子浮了起来,她脚尖点在水面,没有穿鞋子,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正好。 她身上的灵气狂暴到极致。123。可是她强大的精神力硬深深的将那狂暴的力量压制在脚底。将她撑在水面。那水面本来是平静的,在她狂暴灵力的制约下开始沸腾,水汽弥漫,她笼罩在一片水汽中,朦胧的看不清。 她似乎和他杠上了,一点都没有示弱的打算,连宇倒是惊讶的很,她看起来从来都没有学习过行气的方法,灵力运转只靠本能,但是她的控制力极强,体内似乎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可是那般纯净的灵气,不像是一只妖该有的。 她面目清绝,桃花眼妖娆,却是清澈的要命,“你为什么和我不一样?” 连宇道“你觉得我们是哪里不一样呢?” 她歪着头似乎想了想。 。“觉得你身上的力量似乎在朝着不同的方向运转。为什么会这样?” 连宇感叹,她的天赋果然是生平仅见,这般玲珑剔透的人。居然会是妖他也是很惊讶啊。 妖是由妖气强盛的精怪所化,它们一般有这狂暴的杀气和戾气,在化为人形后,这种戾气才会消散一些,但是他们的眼神带着杀气,这一点不可能会消除,哪怕他们再强大,也一样。 除非,有一种可能,就是天地孕育出来的生灵,他们承受天地圣光,没有杀气,纯净的犹如一滴水,不含杂质,他们有着清澈的眼睛,不用运行周天便自和天地合一,在这个地方,她就是主宰。 那位精彩艳艳的魔皇,焚天,就是天地灵体,她是魔族最为强大的存在,她就是天地,若非那场战争中,她有所顾忌。阮止怎会身陨? 而面前这个人,她的钟灵毓秀似乎天生而来,不必刻意去感受灵力,就可随意运转。她的神识之强大,甚至可以压制住一方天地的灵气,果然,是天地灵体无疑了。 连宇道“这股力量叫做灵气,它在四肢百骸的静脉流动,以意识操控,进行细微的掌控,才能够在最小的力量下,发挥最大的作用。你可以试试看,将灵气从丹田引上来,在循环一周后停在四肢。” 她听了,闭上眼睛,那灵力在她的压制下丝毫不敢再动,只能乖乖听话,那灵力在游走,细微的,却讲伤口愈合了,适量的灵力可以疗伤,可是超过了限度,身体无法承受,会将身体撕碎,但她的神识出乎意料的强大,所以才会受了伤,却没大事而已。 她感觉身子一轻,停在水面的脚尖仿佛没有重量,她有些奇怪的看看连宇,那脚下的蒸汽已经没有了,他们面对面站着,蓝天碧水仿佛连在了一起。 连宇缓缓靠近,他衣袍无风自动,她好像要躲,但没有感觉到讨厌的气息,就没有动。 。 。 第七十七章 师徒 连宇靠近,他伸出白皙的手,在她眉心一点,那眉毛一皱,却什么也没有。 连宇皱眉,她的样子看着有些残缺,但魂魄却是完整的,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她道“你干什么?为什么不讨厌?” 连宇笑道“因为我没有恶意,所有不讨厌。” 她道“恶意?原来是这样。那我不讨厌你,你可以带我离开吗?”她总有种感觉,要离开,要干一件事,可是她想不起来。 她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睡去,疲惫感从心里漫上来,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抵在眉心,眯眼,那长如蝶翼的睫毛在眼角投下一片阴影,她的容貌是清冷的,也是妖娆的。123。还带着淡淡清贵和不谙世事。将矛盾的气质糅合在一起。 她体内有一个高傲睥睨的灵魂。那种高傲。是来源于她强大的力量,和对世事的不谙。可这并不影响她的高贵和优雅。 那疲惫感似乎从灵魂深处涌上来。她感觉到体内的狂暴的力量似乎又开始躁动,这力量自她诞生一来只有过两次,两次都叫她差点死掉。这一次又会是这样吗? 她在心中暗想,却没有任何办法。体内的那股力量,她不知道如何去掌控,只能强行压制。但强行压制的后果就是反弹的更厉害。她感觉得到那股反弹的力量从体内爆开。仿佛要摧毁这具身体。 这样的力量。 。本身就是种危险,在她没有彻底掌握之前。这就是个定时炸弹。或早或晚就会爆开。将她摧毁。 她脑袋一晕,身子缓缓向后倒下。那碧水蓝天在脚下,仿佛无尽的纯净苍穹,在这美丽的山上绽放出华光。 她倒下,体内的力量没有控制。那狂暴的力量从她的身体涌出来。脚下平静的水面忽然溅起波澜。 连宇一惊,赶忙上前扶住她,一探她的手腕。那混乱的灵力在体内蔓延。将本来就脆弱的经脉再次割破。太过狂暴的力量在她的毛孔涌出。阮止筋脉断裂的地方。那灵力无处安放。直接从她的体内冲了出来。将那白皙的皮肤割破,血涌了出来,她体内经脉不断断裂,蓝色衣裙上的血口子也越来越多。 连宇面色凝重,他手上凝起淡淡金色灵力,将她盘成打坐的姿势,灵力涌出,那水面上被她的血染的鲜红。 连宇盘膝坐在她对面,手中印法不断,那晦涩玄奥的符文打在她的身体,将那破损的经脉恢复,那灵力四溢,她脚下的泽水又开始沸腾,连宇无奈,只能现将一部分灵力封印,那印法落下,她身上的蓝光明显弱了许多,还有伤口出现,但已经没有大问题了。 连宇引导她运功,她的眉毛皱着,失血过多叫她脸色苍白,脸色也有几道伤口,但奇怪,看着并不难看。倒是有些凌厉的美感。 连宇将她的灵力封印,她自行运功,直到将经脉回复。…。 她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那泽水没了大量的灵力支撑,已经有下雪的迹象。 连宇本来是来这里采摘灵药的。但没找到药材,找到一个稀世天才也算是一大收获。他感叹,九霄有多少人日夜修炼都没能拥有这般灵力,她倒好,一出生就将别人甩到了九霄云外。倒时叫人去羡慕,又惊讶。 她看着连宇,神色严肃“我的流量去哪儿了?怎么找不着了?” 连宇“她也不是纯粹的不谙世事嘛。你从前出过这里吗?” 那人道“自我诞生以来能看见的就只有这碧水蓝天。从来都没有出去过的。你要带我走吗?” 连宇“怎么会这样?”她如果真的没有出去,那么作为一只刚诞生灵智的妖,她不该会有这么多人性化的举动。甚至她应该是不会说话的,但她所表现出来的种种迹象都像是一个小孩子。丝毫没有像一只妖一样。 那人眯眯眼“什么会这样?喂。123。你到底带不带我走啊?我不想待在这里。”潜意识里总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能呆在这里,要离开,要去干一件事情,但那间事情到底是什么,她想不起来。她疑惑的摇头。难受,不想了。 连宇心中疑惑。但却没有人可以解答他的疑惑。让面前这个人来答,似乎一点都不切实际。毕竟她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 连宇默了半饷才道“你愿意走吗?愿意离开这个生活了好多年的地方。”一般来说,刚出生的小妖对于诞生地有着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怀。他们不想离开这个孕育了他们的地方,就像游子恋家一样的。 那人想了想“虽然不想离开。 。但是我一定要离开。我觉得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困在这个地方。我想走,可是我不知道去哪儿?” 连宇挥手,一阵金光闪过,她身上的血迹一扫而空。 那人看着他的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你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可以变成这样?” 连宇“如果你跟我走,那么我会教你很多这样的东西。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 那人低头,清澈的双眼倒映着碧水蓝天,美得像一幅画。“离开吗?她真的要离开吗?如果离开,她会不会后悔”她在心中这样问自己,可答案是她要离开,她绝不后悔。 “我要走,你有什么条件?”她问的很认真,仿佛她早就意识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但连宇心中疑问不绝。阮止有太多疑问他想问出口,可是她自己却又不知道,问出来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我有一个条件,你做我的徒弟。其他的没有。”这的好苗子,他先揽下来再说。不然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徒弟?”她歪着头想了想。“那是什么?” “就是我是你的师父,你要听我的话,不可以擅自任性,其他的倒是没有了。”连宇循循善诱。一点都不觉得自己骗了小孩子。 她道“如果,我答应做你的徒弟,你就会带我离开这里吗?”她问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被拐了。 连宇“自然,以后只要你想去哪里就可以去哪里。”只不过是得在彻底掌控了这股灵力之后。否则她身几离开,只会落得自己受伤。我可没有骗你这都是为了你好。所以这只能是个善意的谎言。 她道“好,我答应了。那咱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她面对着顾寒的世界已经好久了,离开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成了她心中唯一的愿望。追求自由是每个人心中无法割舍的怀念。她即便不太懂,但也是这样。 。 。 第七十八章 师弟 她就这样被拐跑了,反正对她来说在哪里都一样。只要离开这里。她就满足了,连宇道:“从今往后你就叫浮生。”埃埃尘世,不过浮生大梦一场。 此后,她来到浮屠,经历了一切她所能经历的事情,认识了一切他所可以认识的事情。本来是不可以被伤害的。但后来又经历了一切被伤害的事情。 那个时候她刚刚到浮屠,她住的地方是浮屠最大的宫殿,但是那里虽说精美,可却没有一个人。只有连宇时不时的来看看她,过了好几个月之后。连宇教她的很多东西都学会了。所以他才默许三师兄来看她,直到后来她走出附图,就不再孤单了。 那种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感觉,他始终不想一个人再去承受。浮世是这样的人。123。心里总归还是孤单的,所以她想尽一份自己的力量。叫所有孤单的人有一份温暖。 就像九华,他身居高位。强大无匹。可是没有人懂他,没有人心疼他,他走到哪里都是万人敬仰的那一个。他那样的人能够说上话的很少很少。所以他就想着闯进他的世界,让他不再感到寒冷。 她喜欢湮没在人潮里的感觉。周围吵吵闹闹的,她就觉着自己还活着,虽然自己不会感觉到温暖。但看着别人温暖就够了。 他们这样的人不能够奢求太多。奢求的太多了。 。只会是痴心妄想而已。 九华和连宇正在大殿说话,上次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一次就出现了外族清扰的事件,那件事情还没有查出来,这件事情又接着发生了。搞得大家都是焦头烂额的。命令布下去,却没有人执行。害得他们收到了错误的情报。 凡此种种发生的也算是很多了。“我听说上次梅家出现叛族之人。最后事情怎么解决了?”连宇问道。 “哦,你说的是那个人呀,我命人投入无间地狱了。免得总是有人不开眼。” “无间地狱,你这命令还真下得下去啊。那个地方的残酷。阮止可不是人人都能受得起的。” “我只是杀鸡儆猴而已,谁知道他的身后有没有人主使,梅封那天看起来似乎很生气。可谁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连宇道:“这也对。毕竟,极北是苦寒之地。他们若是受不住,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有些事不能用受不受的住来定性,毕竟协同外族,整个青霄都会有大祸降临”。 连宇道:“是啊,要是处罚了梅封,梅家没有人管事,这可就不好了。毕竟梅疏梦虽然有才,但我听说梅家的事务一直都是梅封一手管理的,梅疏梦从来都没有插过手。” “对,所以当初我只是惩罚了他儿子而已。他应该能够看得清楚现在的事实。若是再犯,梅家也没必要存在了。” “嗯,这样也好,只是上次我让天灵查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头绪。对方藏的很深呐。”…。 九华哦了一声:“对方能够在清宵这般活动。想必是因为有人接应。但我想了想,那些人看着不像是魔族的人。上次我见到魔界左使,他的神色可一点都不像是在青霄布了局的样子。” “那也说不定。毕竟魔族的力量不容小觑。” 九华将手放在桌子上敲了敲:“魔族已经分裂为三派。可是他们并没有连手的打算。要说是他们还真不可能。” 连宇道:“是吗?” 谁着,忽然轰隆一声,整个浮屠都是震了一震,连宇坐的椅子都偏了一些。他坐直身子,“这是怎么啦?” 九华自始至终连动都没动。他抬眼,碎星般的眼眸有无奈闪过,她总是这样,喜欢闯祸。 “是浮生,不过,这个气息,似乎是浮世吧!”九华不确定的道,毕竟那个孩子的气息有些古怪,他不是很确定。 连宇听了,脸色一变,他捂着额头道:“惨了。”这么说着。123。他还是立刻起身。去了爆炸传来的方向。 九华见他这个表情,心中咯噔一下。他连忙跟了上去。 而后山,浮生站在一旁,左臂的袖子已经被削去了一块。那袖子是焦黑色,浮生脸上也是一道黑一道白的。 她的脸本来就白,粘些黑的简直是不忍直视。 她摸摸炸起的头发,无奈的道:“我说,你下手能不能轻点儿?”她差点被他一个雷球给炸飞,要不是跑得快,肯定比这还惨。 本来,她只是叫浮世来出几招,他们练了一会儿,浮生很是兴奋,毕竟,他没有正规修炼便这么厉害,以后前途无量。可她忘了浮世是不太会施法的,他的攻击有时强,有时弱,很不稳定,现在好了,没控制住。一个攻击放过来。 。直接将山给轰平了。 浮生跑得快,只是被电了一下,就成这样了,那满天飞舞闪电,将落未落的威压,是在恐怖。浮生将头发拨了拨,知道这一次可能又要被罚了。 连宇和九华赶到的时候,就看见满山的狼藉,半个山都被轰平了。地上还闪着细小的紫色电弧,呲呲的响着,山上一半的树都在燃烧。而浮生一头及膝的长发滑稽的炸着,九华噗嗤一笑,那一笑似乎连天地都失去了颜色,碎星般的眼神绽放出光芒,她的眼睛似乎被刺痛。 连宇:“……”看着这样的场景,他也是无可奈何。浮生虽然总是闯祸。但还没有一次弄的这般声势浩大。毕竟她的力量被封了。搞不了这么大的动作。 但他忘了,这次带来的这一位更加恐怖。他的天赋比起浮生使用过之而无不及。自然,他因为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攻击欲。所以自己也没有在意。可是现在看来。阮止他才是真正的定时炸弹呢。 要是睡着睡着就被炸死了,那多恐怖。他明明也想笑,但拼命忍住了。 “你们两个,干嘛呢?” 浮生苦笑:“师父,我不是故意的,这真的是个意外。”她也没有想到浮世居然这么厉害。出乎意料啊。 “意外?好,你这叫意外是吧,那上次呢?上上次呢?都是意外?” 浮生:“……” “去面壁,不够时辰,不许出来。” 于是两个人灰溜溜的走掉了。连宇降来大雨,将燃烧的树木熄灭,施法将满地的电弧移走,将轰平的山恢复原装。 九华道:“你这次是带回了个什么样的人啊?”看着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连宇:“我眼光好吧?不过这两个人坐在一起。要是下一次把浮屠宫给毁了,怎么办?” 九华:“将他们分开,”早就该这样了,不是吗? 连宇:“浮屠就这么大点儿地方能分开到哪去?再说了,依浮生的性子,不可能不去找他。” 。 。 七十九章 历练 “欸?不对呀,浮生不是说了好多次想出去吗?既然她想出去,那我就给她安排个任务,让她不要留在浮屠祸害浮世了。” 九华道“怎么?突然放心将她放出去了吗?”从前连宇护着浮生,就像母鸡护崽似的,现在突然放手了还真叫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转念想一想,要是让他们再待在浮屠的话,那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而且,浮生想出去已经很久了。这次就当是锻炼一下。 连宇想着,越来越觉得这个方法可行。毕竟以前浮生一个人的时候,就将浮屠宫搞得天翻地覆。现在再加上一个人,他可真受不了。 于是打定主意的连宇暗搓搓的准备去了。 毕竟这样的任务并不好选。既要保证她的安全。123。又要让她游刃有余的解决,既不能太难,也不能太简单。否则叫浮生看出来了,肯定回来会怪他。 “嗯,这个事情得好好选一选。”他摸摸下巴,然后走了。 留下一旁的九华在风中萧瑟。他其实是不想让浮生走的。似乎只有她在身边的时候,自己才感觉安心,想到她要走,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困住她,她最向往自由,说是自己阻挠了她,那才是个大失误,她是无渍的雪,是净美的莲,如果私信,只会将她推的越来越远,并且在这个地方如果没有强大的力量。 。很难保护好自己。所以他不能自私地将她留在自己身边。这样只会害了她。 哦,对了,他得跟连宇一起参谋,参谋,不然的话她要是出去受伤了怎么办? 认识到问题严重性的九华赶忙跟了上去。毕竟她的事情就是大事,其他的不重要。 而浮生和浮世两个人被罚跪,他们一人一个巨大的花瓶。双手举起来,撑在头顶。浮世撑了一会儿才道“师姐,你以前闯了和师傅都是这么罚你的吗?” “怎么可能,以前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从来都不怎么处罚我的。只是那这一次咱们两个一起闯的祸。干的事儿太大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罚我们的。” “那师姐。阮止如果我不在,你是不是不会得到惩罚。” “怎么可能?你以为真的这么简单吗?他有更多的花招等着你。” 浮世道“那我可不可以出去历练,这样就不用再面对这些花招了。” 浮生“……你真是这么想的?你就这么想离开呀,你知不知道你一离开,我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那一个。” 浮世“没有,我只是想想而已,想想而已。”其他几位师兄都说了。小师姐的脾气不太好。还是不要随便惹她了,不然被揍一顿可不好了。 毕竟她的性子就是这样,爱憎分明的,可是还小孩子气。 两个人讲花盆顶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在浮生看来,连宇对她的呵护可以说是令人发指,他渡劫去还不忘找个神尊为她保驾护航。出去玩儿一圈还得找个保镖,但她自己的能力,自己清楚得很,根本不需要被人保护,那些在身边的人。除了九华之外,其他的人他她都可以打的过。…。 不明白为什么连宇明明知道这个事实。还是要这么做。可能这样的心里比较安心? 也许是吧,毕竟他可从来没有这么呵护过其他弟子,天邪出去历练多少年,也不见他有所关心。 浮生“……” 第二天,两人跪完了墙角,又去后山打野鸡,因为浮世说他会烤野鸡,所以浮生当机立断,就去了后山。 两个人很容易就打到一只,浮世熟练的架起烤架,将火打起来。而浮生只负责一边惊叹的看着,一边嘴馋的咋着。 那火舌撩过野鸡,就渡上一层金色,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浮生在一旁一直问“好了没有?还有多久才好?好了没啊?闻着好香。” 浮世笑着听她的碎碎念,他很久没有感觉到自己存在的意义了,他天资聪颖,但因为这个。123。他失去父母,可是连宇出现后,自己忽然就有了信心,他可以过得很好。 现在这样就很好。她的小小的,细微的关心,他感觉得到,那么叫人温暖。可以消除一切烦恼。 怪不得,那位名扬天下的洛澜神尊也护着她,因为她值得。 浮生啃着野鸡腿,手上沾了好多油,她吃了半天才想起浮世没吃“浮世,你怎么不吃?” 他笑笑“我不饿,你吃吧。”看着她的样子,就叫人感觉到世间的纯净,望向蓝天白云的方向,似乎更加有希望。 浮生见他笑的纯粹,也是有些感慨,他总是有些老成的,让人看见他的第一眼就想不到他是这个年纪的孩子。 。这一笑倒叫人觉得真的像个孩子。 她拼尽全力的想让他快乐,看着别人高兴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孤独的内心似乎也得到了安慰,那种淡淡的快慰喜悦什么都装不出来的。 正聊着天,从书房出来的连宇看见后山隐隐有炊烟升起,“哎,奇怪了。这后山怎么有烟啊?”他喃喃自语。正转身要走。而后忽然想起什么一样的拍拍额头。 “算了,过去看看吧,这两个孩子真叫人不省心。”说罢,他朝后山而去。他们两个还在聊天,忘记将火熄灭了。连宇一出现就看见浮生塞了满嘴的鸡腿,手上还握着一只鸡腿,“哎,你们两个干嘛呢?”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两个人吓了一大跳。浮生本来蹲着,听了这声音,她忽然跳了起来。两个人看着站在树枝上的连宇。阮止“师父,你怎么来啦”。浮生心虚的道。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能不能消停一些。我真的很忙,没时间管你啊。”他的语气中带着很淡的无奈。他自然相信浮生是什么样的人。她自然不是故意,只是她需要这样,才不会感到孤独。 “师父,你不用管我们的,再说了。我们也没必要你天天盯着嘛。” 连宇捏了捏眉心,他自然知道,可是无论如何他都得看着,她的身份不同寻常。自己也始终放不下心叫她一个人。 “罢了,你不是一直都想出去吗?我安排了个任务,就在三天以后,具体事宜到时候你大师兄会给你,赶快去收拾东西,熟悉熟悉地图,免得到时候找不着地方。” 浮生惊讶的道“啊?这么快?那我去看看吧。”她就是这样,有时间就想往外边跑,一点都不含糊。 连宇和浮世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无可奈何。叹气啊。上一刻还想着和浮世一起。下一刻叫抛弃她的伙伴了,真是的。 。 。 第八十章 玉连 连宇道“那就好,转身便要走”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他转过头来,从怀中拿出一个发光的物件。“这个东西你拿着,如果有危险可以将它起用。这个东西可以连接与其他界面的空间。如果有危险,就可以快速离开。记得保护好自己。” 浮生接过那东西,光芒下,那东西似乎是八卦形状的,闪着玄妙的光芒,其中篆刻着许多形状的妖兽,十分奇特。 “好,师父,你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的。” 但连宇心中总是有些不安,他觉得此次出去浮生总会出事。这件事情在他的心里是时好时坏的。既可以叫她成长也可以叫她受伤,自己不能困住她,只能让她飞。 自己修习预天之术。123。许多冥冥之中的感知总是极为正确的。其实啊,能够预天又能如何?如果说让你趁早知道结果,却一点解决的办法都没有,看着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那他宁愿自己没有修习这个法术。 连宇看了她半饷,才幽幽叹了口气,缓步而去。 连宇走了,留下两人面面相觑。半饷,见他都给了法宝,浮世也是有些拘谨。半饷,浮世才道“师姐,这次出去记得小心。”他从袖中拿出几个漆黑的珠子,“这个拿着,必要时可以用来逃跑。”那珠子不太小。 。只是那漆黑的表面有紫电流转,篆刻着雷电的符文,有种令人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是什么?”她拿着珠子看看,那珠子里蕴含有狂暴的力量,仿佛叫人心悸的雷电。 “这个东西我把它叫做雷弹子,他是我用雷属性的灵力制作的。必要时可以用灵力引爆它,威力至少比上一次我出的那一招小上一半。但应该也够用了。” 浮生“有一半那也很恐怖了呀,上次你那一招,可是将整个后山都给劈平了。” “只要能帮到你,那就行。不然把你伤到了,那再大的威力也没有用。”浮世倒是平静的很,一点也不骄傲。他平静的道。 “那行东西我收下了。阮止其他的事就听天由命了。”她懒洋洋的道。但微微眯着的眼睛是战意十足,一点都不像是听天由命的样子。 她任然是那个样子,可是心中的战意却熊熊燃烧,无法熄灭,对她来说,自由才是一切。 翌日,九华来了剑塔,浮生正在打坐,而他烟云般的大袍绣着朦胧山水。随着他的走动缓缓飘飞,她感觉到九华的气息,睁眼,妖娆的桃花眼有凌厉的杀气一闪。 “怎么了?这副表情,看见我这么不爽吗?”他一屁股挤在她的蒲团上,将浮生推到一边。 浮生“?干嘛?”她嫌弃的瞪了九华一眼,“我正做准备呢,你干嘛?” 九华道“临时抱佛脚有用的话人人都去抱了。” 浮生“……我只是调整一下状态。”她才不需要抱佛脚呢,她这样的力量,需要吗?好像不需要吧。…。 九华看着她这幅傲娇的样子,无奈的笑笑“好了,这次出去,也没什么大事,你好好处理就是了,不要勉强。” 浮生“那我没处理好丢的可是浮屠的脸,那我可丢不起。” 九华搂住她的肩膀“别这么不自信,你的能力自己该相信才是。”他不太明白,为什么她总是一副自己天下第一的样子,还会有这样的担忧。难道是他们平时太打击她了?搞得自己没有自信? “没有,只是有些忐忑,以前总想着自己要一个人出去,可真的到了这一天,我还真有点不敢相信。”她将下巴搁在他胸口,懒洋洋的道。 九华搂着她的手一僵,“不要这样,其实你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不必在意别人的感受。”她总归是被困住了,她该活的自由,在她的世界翱翔,不该被别人的看法束缚住。 “怎么能呢?九华,你该知道。我不能活的那么自私。”所有人都想着要活的潇洒。123。活的自由。可是如果他没有真正在意的人那自然可以活成这样。他说是要了在意的人。就很难做到这种程度了。 那些肆意妄为,只是属于那些孤独的人的,她不想承认自己属于哪一种人,所以她在意着别人也在意着自己。不论是以前还是以后,都不会。 “好吧,拿护好自己,不要伤到自己就是了。”他手中凝出一道圣洁的光芒,那光芒极盛,但是极为柔和,一点也不刺眼。 浮生看着那光芒,“好熟悉,这,不是浮屠印吗?怎么在你这儿?”本来这法器是镇压她的灵力的,怪不得感觉有些不对。原来是少了它。 九华道“是啊,还给你了。”这东西是件杀器。 。但是怎么用他不清楚,毕竟这东西在她体内这么多年了,肯定是认主了,他也用不了。 浮生接过,手中幽光一闪,将那浮屠印收了起来,她感受着平静的灵力,笑道“这次怎么没感觉呢?上次差点儿痛死我了。”毕竟那种感觉她不愿再经历一遍。 九华摸摸她的发“疏衍的药发挥了极大的作用,你记得药一直得吃,不然复发怎么办?” 浮生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啦。” 将任务卷宗给了她,看了看,她才面无表情的收回袖子。这任务不是怎么样,就是路途遥远。 九华陪了她一夜,才在第二天将东西收拾好,送她出门。 出了浮屠,到了往生海旁他才停下,浮生道“俗话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别这幅样子,不过几个月,很快就回来了。” 九华“胡说什么?快去吧。阮止”她总是这样,不叫人安生。 浮生嬉笑一声,才御风离去。她的幽蓝色长裙拖了好长,但却美得不可思议,到了半空,她回头挥手,迅速离开。 九华站了半饷才叹口气,她在的时候总觉得有些烦人,但现在不在身边了,就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真是的。 拍拍额头,他转身回了浮屠,她不在,自己可能得回飞流一趟了。毕竟好久没回去了。 而几个师兄站在剑塔房顶,看着她离开,连宇说了,所有人都不许送,有事提前解决,可是九华和浮生整天待在一起,他们可不敢和洛澜神尊抢人,最后居然连一句话都是没说上。想想还真是挺可惜的。所以她要走的时候,师兄弟几个站在房顶上目送。 浮生远远可以看见那几个天青色的身影,笑着挥手。 反正,连宇也是无奈,最终,还是九华把她送走了,自己的徒弟,怎么一点权利都没了? 九华,可真是霸道,那可是我的徒弟。 连宇不满,可一点办法也没有,毕竟人已经走了。 。 。 第八十一章 偷袭 浮生一出往生海就朝玉连山而去,那任务就在青霄西方,因为他们是浮屠的附属家族,有了无法解决的麻烦自然需要求助浮屠。 正好这件事情已经是被批下来了,浮生过去解决了,就回来了。没什么大不了。 她将地图抽出来看看,而后明确方向,她可不想迷路,被别人知道了,可要丢死人了。 快速向玉连山赶去,毕竟要是提前解决了,她就可以去其他地方玩儿了。要是再偷偷去趟万若,那就更好了。 分别没多长时间,就觉得有些想她了,那个人月华般的女子,实在叫人牵挂的很。 飞了好久,她才在已经定好的地方停下休息,这里因为是西方,已经有些荒芜的感觉了。123。她躺倒在一片绿绿的草坪上。将脚一翘,叼着一只野草,眯眼看着蓝天。 那白云很洁,蓝天很白,所有的美丽都在这自然的灵光里。叫人不得不爱。 她闭着眼睛缓了缓,那微风一动,她心中漫起古怪而奇异的感觉,她闭着眼没有动,强大的神识已经在四周扫了一圈,她看不见人在哪儿,但那份窥视却是无法抹去,周围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她缓缓起身,没有说话,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她面无表情,但身姿一闪,便离开了原地。 。她手中幽光闪现,将那一片区域笼罩,而后,万千飞剑在她身后排列,而后轰了下去。 一声巨响,那地方已经是尘烟弥漫,浮生撇了一眼,而后快速离开,她时间很紧,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停留,不然这些人就死定了。 她潇洒的离开,没看见那尘烟中的人影缓缓出现,黑气笼罩着他的脸,看不清容颜。 浮生一路走的很快,因为玉连山的地方比较繁华,为了叫她自己不要被吸引,她就一路都绕着人走,在荒郊上掠过,在一片湖泊旁停下,那水极为清澈,虽然没有冰凌泽那般熠熠生辉,但也算是清澈透明,她落下来,在那湖水旁蹲下,捧起一把水。阮止洗了洗脸。 她洗完后,才感觉到一股气息靠近,她没有回头,因为那般微弱的气息,不可能是追她的人。 是以,她只是擦擦脸又赶路了。 但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就是这样一个灵力低微的人将她的行踪暴露。那人似乎有些好奇的看看,又很快的离开。 服浮生也没有搭理他。只顾着快快离开了。 但她快要到西边界的时候。那种隐秘的窥视又出现了。那种感觉不再像之前练无害,而是带着强烈的杀气,那样的气息实在是像极了魔族,弥漫的黑气四溢,既不像灵气,也不像魔气,从她背后袭来。 一个翻身躲了过去,那一众黑衣斗篷的人却是下了决心要杀她,攻势越发凌厉,她抽出笛子,长剑幻化,一手剑舞的杀气腾腾,她又不是软柿子,居然一次两次的想杀她,既然这么做了,那肯定是有把握。那么她自己也不能轻敌。…。 她将长剑挥舞,十人围攻,她不得不舞的更快,她的剑法几乎要直逼九华,可这些人明显训练有素。他们之间的相互配合几乎都是瞧准了她的弱点。每次的攻击,都是诡异莫测的,她不会用眼睛去看。因为有时候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 她每次躲剑的时候总是微微眯着眼睛。只是不想被影响而已。对方攻势更加凌厉,浮生的衣裳已经破了好几个洞,但她一时半会儿也是脱不开身,于是就胶着了。 在这些明显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面前。拖的时间越长对她来说越危险。毕竟她的一半灵力被封住了。这样以来她的战力就直线下降。打斗中,她一个人是耗他们十个人的。 浮生这样想想她的处境倒是有些危险,于是她加紧攻势,想要打出一个突破口出来,但那些人好像很熟悉她的剑法,每次出剑都会被挡回来,搞得浮生是郁闷不已。 毕竟依附浮屠的势力也太多了些。123。如果说哪一个有了二心,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她长剑在空中发出破空声,凌厉的剑法几乎要讲空气撕裂,她的剑几乎成了一道黑影,连看都看不清是真是假,黑衣人已经受了许多伤,但浮生也没讨到便宜。她乌黑的长发粘在脑门,广袖也是破了好几个洞。 她一个人和十个人比拼灵力。自然是在找死。可是他们十个人车轮战,铁打的也撑不住。毕竟十个人对一个人,一个人的攻击自然相应的会削弱许多。 再狂暴的攻击,这么摊开,也是没那么大的威力。浮生拼命要冲出去,可就是被挡回来。 这么一来她心中也是有些急。 。毕竟时间紧张,而且他们的攻击针对她的弱点,这样一来,就很难打出去。 而且,他们明摆着要杀她,自然是不顾代价了。浮生躲过几支暗剑,长剑有细碎星芒闪过,她的武器九华送的,倒是很好用,将落得星辰自然是无可摧毁的,她的剑看似轻薄,但蕴含着星辰之力,挥动它需要大量的灵力,但浮生仗着强悍,肆无忌惮的使用,现在她握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可是她这人要面子,即便手臂酸痛,也不肯示弱。 她长剑向下一倾,剑尖对着地上,她忽然想缓缓,但对方可不会叫她有喘息的机会,又是一阵齐上,浮生将长剑一甩,她手臂酸的抬不起来,可是她不能示弱,如果一露出败势,他们肯定会一拥而上,到时候就惨了。 但他们攻势太猛,浮生每次将他们挡出去。阮止手就颤的越厉害,她只能退,再退。 那剑已经举不动了,可她眼中的战意却一丝不减,因为用力过猛,眼珠都有些发红,她将身法用到极致而后刺了出去,那剑正对着那人心口,浮生脚下很快,那人更快,他忽然侧身,旋转着躲了过去,可他身后突然出现一抹白色袍角,她太过熟悉那烟云般的颜色,下意识的收剑,可剑势以出,招式一老。 她身子一痛,那一抹衣角已经是黑色,是幻术,她皱眉。 她这一出错,就立马被抓住了,身后一人长剑一探,浮生腹部挨了一剑,刺的很深,几乎要洞穿腹部,她蓝色裙子立马涌出大片鲜血,那长剑上带着某种东西,浮生感觉到那奇怪的气息顺着伤口蔓延,她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可她一反手,将那人打了出去,那人紧握长剑,也飞了出去,浮生痛的一弯腰,将伤口捂住,那感觉像极了上次那煞气入体的感觉,她赶紧调转浮屠印,将它们镇住。 对方见她受伤,又是一阵猛攻,浮生本来就没力气举剑了,再加上伤口剧痛,慌忙之间抵挡,叫他将自己打了出去。 。 。 第八十二章 浮生落地,她激起一片灰尘,说实话,自她诞生一来,只是头一次被打成这样,真是够丢脸的。 那一群人又攻了过来,浮生反手一抹,将几颗珠子抛了出去,那黑影没反应过来,就是一声巨响,嘭的一声,火光四溅,浮生躺在地上都被那热浪冲了出去,那火光染了半边天,浮生冲出去好远才停下,她看着那朵巨大的蘑菇云火焰,叹道:“好厉害,这么大威力,幸好我没随便使用,不然……”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象。 她叹了口气,撑着身子爬起来,那件衣服已经是红红黑黑的,粘了血和泥点子,看着很丑。 她将法术一捏,那污渍立马消失,但伤口还是很奇怪,那奇怪的气息消失了,但她心里有种奇怪的错觉。仿佛,这个东西似乎是隐藏了起来,可她找不到,心中有些不安。 那雷弹子已经快燃尽了,浮生便转身要走,她刚转身,那火中忽然冲出一个人影,那速度,一点都不像是受伤的样子。123。难道,只是为了叫她放松警惕? 还有,他们的体质也太可怕了,在那种攻击中都没有一点的损伤,如果这么耗下去,她可能会马失前蹄。 浮生心中思绪万千,她一瞬间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本来可以躲开的,但她没动,那黑影将她重重一掌,她心口一闷,便飞了出去,她依靠这个攻击的冲击力,一下子远离了他们的攻击范围,在快要摔到地面时,她伸出手指,那手在地上轻轻一按,泛着淡蓝色的卦印在她身下一闪而逝。 既然这些人群追不舍,那么就先离开,不然,她可能要折在这儿了。 她在一片蓝色光芒中消失,那神秘的卦印一闪,便已经不见了踪影。 几个黑影上前,他们并非没有受伤,但特殊的体质叫他们不能死去。 。所以看着尤为强悍。 但伤口实实在在的存在,那种痛苦可以点都不会减少。 “大人,现在怎么办?”一个黑影看着消失的地方,问道。 “这个阵法,看样子是通往人间,”那为首的黑影喃喃道。 “罢了,人间气息颇杂,是找不到的,她不可能不回青霄,等她回来再说吧。” 众人道:“是。” 于是一众人消失在一片黑雾中,只留下一片狼藉。 魔族,焚天空镜,明伦圣宫,渊冉刚养好伤就被落依依从关里拖了出来,他其实是麻烦得很,不想去见那些令人心烦的事,可是,他不能。 落依依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他的坚持一如既往,从未改变,他一边痛苦着,一边努力着,将矛盾的苦果咽下,却一句话也不说,她看着倒是心疼他的隐忍。 坚持了太久的人会累的。阮止尤其是站在别人后面追着跑的人更累。这些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可是谁也没有放弃过。当爱变成了执念,那便是身死都不会放弃的事,哪怕受伤,哪怕毫无回报,哪怕心碎死心。 “我已经审了好久,可是什么也没审出来,对方嘴太紧了。”落依依轻生道。她还是一身黑衣,绣满银色暗纹的靴子干练至极。修长凌厉的剑眉英姿飒爽,可柔和清丽的容颜却是冷淡的。 她细细的腰束着银色装饰的腰带,那玉色宝石在她腰间发亮。黑色的两把弯刀别在背后,看着蓄势待发。 渊冉摸摸斗篷上的血色流苏,神色莫名:“还没审出来?依你的能力,不可能才是。” “是啊,可对方我是实在没问出来,有些挫败啊。”落依依笑笑。其实她的手段在魔族没人能受得了。可是他们居然一个都没说出来,简直是气死她了。 渊冉见她神色有些挫败,不由得笑道:“没关系,我去问,问不出来那就杀了,不然你这幅样子,我还不太习惯啊。” 落依依笑道:“我可不在乎,要是杀了,线索一断,就早找不着了。” 。 第八十三章 刑罚 落依依一进去,那困在架子上的三个人就是一抖,这个女人,看着实在太美,是神女般的不可接近,是清丽容颜不可亵渎,是淡然气质不可多得,可是她的手段之残忍,就连他们主子也比不上,她的手段直教人不愿出生在这个世界。 他们想说,却什么也说不了,他们的力量甚至生命都与主子连在一起,他们只要有一点背叛的苗头,神识立马就会收到无尽折磨,他们是死士。但是他那样的惩罚太过恐怖,即便是他们也很难坚持下去。所以,即便是遇见落依依这样一个手段残忍的女人。他们还是没有想过要将真相说出来,背叛他们的主人。 渊冉也跟在她身后进来,那几人已经凄惨的叫人不忍直视,可奇怪的是。123。他们的生命迹象很是强烈,一般来说,遭受了这样的刑罚,他们已经半死不活了才对,可是为什么还是好好的,虽然外表看起来凄惨了一些。 落依依将弯刀一抽,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而后径直坐在凳子上,二郎腿一翘,完全没有让渊冉坐下的意思,见她还在生气,渊冉摸摸鼻子,没有答话。 “说,还是不说?你们想好了,如果还想将昨天的刑法尝一遍,我也是不会拒绝的。”她说的轻巧,那几人已经面目全非,但又死不了,说不了。他们心里也苦啊。 。要是能死他们早就死了,还会遭那么大的罪吗? 半饷,一人颤巍巍的道:“如果有能力就杀了我们。你以前问了这么久了,却什么也问不出来,想必也察觉到了吧。即便是问再久我们都不可能说出来的。” “对呀,反正耗着也是耗着,如果能过杀了我们就尽快吧。我家主人的手段比你们要高明一些。所以真像是从我们这里吐不出来的。” 落依依笑笑,那清丽的容颜仿佛一尊玉像的矜持和优雅。 “哦,原来是这样吗。你们,既然死不了那我就找个人杀了你们。”这个世上没有人不怕死。即便是一心求死的人。阮止当什么真正来临的时候,还会心存活着的希望,这不是有些可笑吗。 “左使,剩下的就交给你了。”落依依挡了甩手掌柜,反正今天她生气不想管这些事情。这些破事儿,谁想管谁就去管吧。 渊冉无奈的摇头。看来这次还真是把她给惹毛了。坐也不让他坐,还叫他去审犯人,可是自己还真没这个经验呐。 他上前一步道:“既然你们一心求死,那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他手中燃气灼热的血红色火焰,那火焰很奇特,如同有滚烫的岩浆在火种滚动,仿佛有生命般的探出火舌。那火焰一出现,整个阴暗的地牢瞬间被照亮,那灼热感扑面而来。 落依依一怔,不明白他忽然召出乾的本命火是要干嘛。 只见他潇洒的将火焰扔了出去,那火焰忽然膨胀,而后岩浆一般的落在那犯人身上,而后他们凄厉的惨叫,可是身体却在那火焰中换换融化。…。 这火焰叫焚天,是长夕的坐骑,乾的本命火,他们有共同的特征,天生地养,他们是主仆,是战友,是朋友。 长夕的尊号焚天就是因此得名,那是在猎杀魔兽的一场战役中,长夕第一次使出这火焰,本来魔兽的毫无意识和强悍使得斩杀他们尤为艰难,魔族也是被这些魔兽扰的不得安宁。 后开长夕出现,那一战,她身上的火焰冲天,连天似乎都要烧起来,那绚烂绯红的火焰如同岩浆,流过的地方,死伤无数,自那以后,她就有了焚天的尊号。位居魔皇之位。直到陨落。 那天,绯红的焰烈烈,仿佛要燃尽这世间的火焰。 落依依皱眉,那凄厉的惨叫仿佛要把她的耳膜震破,可是死亡无法避免,那身体缓缓消融,落依依眉尖抽了抽:“她好不容易抓住的人,费了多少劲,现在倒好,他说就杀了。果然是败家啊。” 见落依依神色欲发冷冽,渊冉才陪着笑道:“依依。123。不要担心。这只是给对方的一次警告而已,而且对方的术法似乎可以控制神识,如果这样的话,我们是问不出什么来的。给他们一个警告这是他们在出现,咱们也好抓人呐。” 落依依忽然想起那几个人说的话,“你们是不可能从我们嘴里套出真相的。”这话是那般笃定,叫她心里都有些不安稳。不过既然都问不出来,那杀了也好,免得后患无穷。 见她神色舒缓了,渊冉才松了口气,而后,落依依道:“我听说,乞翊又出幺蛾子,你去看看。” 渊冉:“……”他以为落依依不生气了,原来在这里等他呢,真是的,看来,自己是高估她的心眼二喽。 他笑道:“好吧,今日之事是我的错,那我就出去看看。我的右使啊。你就好好休息吧。”话罢。 。他将火焰收回,飘然出了地牢。 落依依看着那被消融的人粘在铁架子上,黑黑乎乎的,然后眯眯眼,不知在想什么。 出了地牢,她一路去了后山,那里有一个结界,将整个后山笼罩,绯糜的曼殊沙华开的如火如荼,像极了他的生活,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她黑色靴子踏过绿色草丛,那清脆的绿色像极了玉石。她看向远处,那花藤缠绕的床上,躺着白衣的女子,她的血红色腰带仿佛要滴出血来,连那白瓷般的肌肤仿佛都在诉说着倾城。 她双手交错置于丹田,娴静的仿佛睡着了,可是,他们都知道,她已经死了,连灵魂都被打散,飘落人间,受着轮回之苦,可是,更苦的是他,他为了叫她快些回来,就去人间找她的残魂,他往往会看好久,才会动手,每次将她杀死,她的躯壳就会鲜亮几分,可是他的痛苦就多上几分。阮止再无尽中折磨着自己,她看着真的好心疼。 渊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为了她却如此卑微,她心疼啊。 “长夕,你要快些回来。再这样下去,我们所有人,就真的撑不住了。”多少年了,她死去已经是万年了吧。这么多年,渊冉一直在各处寻找他的魂魄,然后痛下杀手。回来之后却后悔自己下了杀手,一边悔恨着自己的自私,一边怨恨着自己的心狠手辣。 在这么下去,他会疯的。 “长夕,你该知道,他有多爱你。如果你可以感受到的话,那么就请你早点回来。他已经受了太多苦。不能再承受更大的痛苦了。” 落依依看着她沉静的容颜道。神色是哀伤而痛苦的,就连一向清丽的容颜都是有些凄凉。 她太懂那些感觉。爱而不得,求而不得。追随和守望似乎一样漫长。她有些分不清了。 那曼殊沙华还在凄美绽放,像极了他带血的爱和守望,“如果可以,请,不要辜负他。我决定所有的守望都是值得被回报的。”她说完话就离开,那身影是极致的寂寥。 。 第八十四章 春溪城是这里最繁华的城市,在这里有亲王世家,豪门贵族,繁华的水路叫这里更是多姿多彩。 那横贯整个春溪的酒河是养育春溪最强大的动力。 但要说春溪最有钱,最身份高,最有实力的家族,那自然是柳家无疑了。 十二年前,这柳家就是亲王世家,有钱,有权,这十二年后,柳家大公子是世子,将偌大的柳家治理的是井井有条,更上一层楼,连这春溪最大的商贾贾聂也是要暂避锋芒。 可是,这柳世子都二十有二了,还没娶妻生子,这王妃着急啊,于是,设了百花宴,要宴请这春溪所有的世家大族的女子前来参加,说白了就是一场相亲宴会。 即便知道是这样。123。但所有的女子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花枝招展。那头上带的金银玉器恨不得将自己所有家的东西都带上。 一路走来,那亮晃晃的叫人闪瞎了眼,毕竟那柳世子不仅才能出众,而且人长得如玉仙姿,迷倒了一大片闺中少女,哪个女子不是挣破头,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是以,她们打扮的或妖娆,或清冷,或小家碧玉的,高高兴兴的进了府。 看着装修大气十足的府邸,想象自己是女主人,那叫个面色红润。 。桃花灼灼啊,柳府是络绎不绝的人流,小厮和下人忙着接待客人,那些娇里娇气的小姐是走起来弱柳扶风,仿佛风一吹便要倒。可头上顶的首饰太多,一不小心,脖子都能扭。 前院正是忙碌的时候,热闹的人潮不绝,可是后院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装饰清雅的房子有琴音透出,缥缈空灵的叫人忘记呼吸。那琴音在回荡,那种在门前的竹子仿佛都感到喜悦,簌簌作响。清越的鸟鸣声和在里边,说不出的淡然孤高。 半饷,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青衣打扮的小厮上前,在门外道:“公子,客人来的已经差不多了,王妃叫你去前厅呢。” 铮。阮止一声琴音和着温润的嗓音穿出:“母妃要干什么?弄这么大的阵仗。”他虽然这般说着,但语气中却没有怪罪的意思。 那小厮行了一礼:“公子,奴也不晓得,您这是去不去啊?”他知道公子看不见他行礼,但他还是一丝不苟,毕竟他们公子可不是一般人。 “哦?我就不去了,你跟母妃说,我头痛,那么吵闹的地方我就不去了。”他声音温润,却带着一丝微不可闻的威慑力。 那小厮道:“是,公子,小的这就去。”那脚步声跑远了,那琴音才停了下来。“福临,备马,我要出去。” “公子,您明明知晓王妃有意挑选世子妃,怎么就不去呢?”一道有些苍老的身音传来。 “福临,我有喜欢的人,不需要母妃插手。” “那王妃见不到人,是不会罢手的,您将人带来看看,也安安王妃的心啊。”…。 “是吗,可,我带不来,”她离开十年了,自己找了好久都没找到,现在怎么可能忽然带来。 “什,什么?公子,那人去哪儿了?”那苍老的声音有些惊讶。 “她啊,飞走了。”那温润的嗓音有些遗憾,还带着淡淡怀念。 那人不语,男子也不说话,打开门走了出来。 入目是天青色的衣袍,那宽衣广袖风流倜傥,但周身的气质如兰,温润的叫人心安,他的容颜是俊郎的,但柔和的气质更甚,将那容貌压了下去。 他的身姿欣长,那宽衣没什么款式,只是在腰间挽了一枚玉佩,垂下同色流苏。他的左手戴着一只乌黑中透着蓝光的桌子,太过冰凉的感觉,叫人不能忘怀。 这人一出现,似乎连风都变得柔和,对于这样的人,只能是公子如玉世无双的评价,此外的一切言语都是苍白的。 门前一片热闹,那柳世子骑了马,从后门出去,一骑绝尘。 “无殇呢?福临?”一道尊贵的嗓音传来。123。那妇人一身王妃正服。端的是优雅尊贵。 “王妃,世子出去了。”那老人行了一礼道。 “什么,今天这样大的事情,你也不拦着他,现在叫我去哪里找人啊。”那妇人就连生气都是优雅的。 “王妃,世子要走,老奴也拦不住啊,再说了,我要是拦他,以他的脾气还不得拔了我的皮。”福临开始博同情。毕竟他从小照顾王爷,老了照顾世子,他们还是会给他一分薄面的。 那王妃皱眉:“罢了,罢了,枉我这么费劲,将那么多女子叫来,现在是白忙一场了。”她一边叹气,一边走了。留下福临一人。 这也怪了,世子的选妃事宜已经准备许久了,怎么今日这么好打发?难道是觉得逼不了。 。干脆放弃了? 福临摸着脑袋回去了。可怜了一众少女,连世子的面都没见上,就输了。 这一次,是白打扮了。 柳无殇一路将马骑得飞快,就怕王妃忽然派人来抓他回去。毕竟,那些花枝招展的女子他看了想跑,还维持什么翩翩公子的风度。 一路路过那繁华的街道,而后飞奔出城,向郊外赶去。不多时,就已经可以看见那远处的一群人,他们身着华服,背着弓箭,仿佛在等人的样子。 待他近了,有人才道:“我以为世子今日一定是被佳人缠住,来不了呢。” “是啊,世子,王妃忙着给你选一个娇妻,你怎么就不领情啊。” 听了这话,柳无殇无奈:“我只是不喜欢她插手我的事而已,不过,既然人都来了,她就自己去应付吧”他都说了,自己的妻子不在这些人里,母妃总是不听,这下。阮止就让她去被扰吧。 众人骑着马,离开郊外,向猎场奔去,“世子,今日可要比个大的,咱们几个无聊死了。” 柳无殇笑道:“那就玩儿大点儿,咱们先去打猎,要是谁猎的最多,我最近收来的血玉珊瑚送给他了。” 众人听了笑道:“世子果然爽快,看来今天要好好来了,免得与宝物无缘。” 众人一路说话,一路飞奔,不一会儿就到了猎场,那高大的密林有许多动物,不乏野兽,几人招呼了一声,便纷纷架着马跑了进去。 柳无殇将弓箭那在手中,也跑了进去。众人一开始还在一个区域,后来就越跑越远了,见众人散了开来,柳无殇也没有说话,这猎场里边有许多侍卫,即便有危险也丢不了命,他倒是不太担心。 他拉弓,射箭,啪的一声将一只兔子射中,而后纵马离开,后面有专门收集猎物的人,于是他走的越来越快。 直到在一片巨大的荆棘林将他的脚步挡住,“诶?这里怎么有荆棘啊?”他有些累了,正要将水囊解下来喝水,可手上那镯子漫出的蓝光叫他心中一惊。 。 第八十五章 那手腕上繁复奇异的镯子忽然漫起幽蓝色的光,幽幽的闪着,在一片密林中照射下投出一片模糊的剪影。 他将袖子撩起来,那白皙的手腕上,乌黑的镯子有玄妙的花纹流转,但更神奇的是那发着幽幽蓝光的灵力,它闪的很微弱,但实实在在的存在。 他的心忽的一紧,那尘封了十二年的记忆再次翻开,尘封许久,却历久弥新,他骑在马上,将手搁在心口,笑了笑,这世间的缘分是无人可窥的,是以,他所小心存放和珍藏的记忆有一次重见天日。 “如果它亮了,那就代表我在附近,”他记得她说那句话时候的温柔,那么温柔,他以为是骗自己的,原来,真的会亮。 他将那镯子四处环绕着伸出去。123。那反面却已经不亮了,而在他将手伸向前面的荆棘林的时候,那光芒忽然大亮,柳无殇心砰砰的跳,他跳下马,将长剑拔出,斩断了一地荆棘林,而后他快步走了进去。 走了好久,他的衣服被荆棘刮烂,手上也是细细的伤口,将一根荆棘斩断,他才看见那躺在杂草中的蓝色身影,她伤腹部一个大口子,正流着鲜血,那血流在地上就开出淡蓝色花朵,那小小的花朵吸收了她的鲜血,似乎开的更加鲜亮。 那手上的镯子还在亮。 。他却已经忘记了,有些小心的靠近,那人没有动,看到她的容颜,他脑子似乎被打了一棒一般的晕晕的。 不敢置信,她是仙子吧,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连忙上前,见她脸色苍白,无奈的摇头,眼中满是宠溺,他点了她几道大穴,见血有止住的倾向,才小心的将她抱起,上马。 一路跑了出去,那世家的其他人见他忽然出来,也是一惊,“世子,你要去哪儿?” 他没有回头,只道“救人。” 众人才发现被他搂在怀里的女子,那蓝色长裙虽说简单,但料子泛着淡淡水光。阮止在阳光下发着流水般的光芒,众人面面相觑,“世子,你要走了,可就输了。” “没事,你们玩儿,珊瑚我会送到府上,”他说完便架着马飞奔了出去。 速度太快,将他的发丝吹乱,但柳无殇护着她,连一点风都没感觉到。 千里神骏跑的极快,扬起一片灰尘,那柳家才刚刚将客人安排下来,好不容易将气氛搞活,柳无殇一骑无尘,停在门外,众人都被难免狼狈的世子给惊呆了。 什么时候见过世子这么狼狈过,还有,这满身的伤是怎么回事?那抱着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下人们都被震惊了,忙来忙去给他备水和衣裳,可只见世子大手一挥,“赶紧找个大夫来。” 众人也才将目光转移到半死不活的某人身上,随即更加震惊了,山崩了,地懂了,柳世子终于抱女人了,有老人磕头谢天谢地,柳家不至于绝后了。…。 柳无殇无奈,要知道,这位世子可是大名鼎鼎,他十五岁当上世子,将有些衰落的家族扶了起来,又是做强做大,将王府在春溪的低微提升到无两的境地,为人谦谦如玉,可行事干练,从来都不碰女人。 如今已经二十有二,也怪不得王妃着急,众人感天感地,柳家有后了,柳家烧了高香了。众人更是激动,连忙将坐镇家族的老大夫请了过来,由于太高心,跑的太开心,忘了有轿子这回事儿,老大夫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差点一下子没缓过来,众人又是灌水,又是掐人中,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打理好以后才给浮生诊脉,一旁的柳无殇眼中满是担心“她怎么样?” 老大夫摸摸雪白的胡子,“世子,这姑娘不是一般人,还是不要招惹为妙啊!” 柳无殇一怔,看看她苍白的脸,笑道“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我不能。” 老大夫眯了眯不知道折了几层褶皱的眼睛。123。叹了口气“她体内的气乱了,很难靠外力导正,好自为之。”才一躬身,退了下去。 柳无殇看着她,心中的惊喜已经褪去,换上的是无尽的悲凉,他太清楚,他们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如果非要勉强,只能是互相伤害。 可是,那个扎在心中的芽儿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他该如何忍痛拔出。不能,不能。 他掖了掖她的被角,才拉了凳子坐在她旁边,她身上还带着淡淡冰凌的冷香,和以前一模一样,叫人安心。 曾经,她温柔的话语就那般将心暖热,叫人再也忘不了,而落入凡尘是痛苦的,如果你可以承受,我陪你一起。 浮生晕过去了,可是那伤口的痛感她可以感受到,本来她没有真正的晕过去。 。即便是晕也带着几分神智,可是当那个人靠近的时候,熟悉的气息是她的灵力,她晕乎乎的,不记得自己怎么忽然就将灵力送了出去。 想了想才想起来,她曾经遇见一个孩子,送出了自己的发和灵力,原来是他吗,那么就可以安心了。 十几年过去了,她不知道以前熟悉的人变成什么样子。可是直觉上,这个人可以相信。即便过去这么多年。她也可以全心全意地将生命交出去。 想到这里。她神智一失,晕了过去。 梦里是满天的血色,那杀戮似乎永远走不到头,那激烈的,狂放的战场,似乎连杀戮在这里是司空见惯,他们连喊都不喊,只是连续的挥动手中的武器,他们即便是受伤,也只是爬起来,而后继续战斗,双方人马似乎连逃命的想法都没有,只是为了他们各自的荣耀和头领战斗。 浮生抬头看去。阮止那烟云般的衣袍绣着南山烟云,青山碧水,他身姿挺拔,如同用不弯腰的竹,即便那般宽大的衣衫,都遮不住他利剑一般的脊背。 而他对面站着一道倾城的身影,看不见她的容颜,只能看见她娴静的姿态,睥睨的神色,只是一眼,都叫人觉得连眼睛都被灼伤般的隐隐作痛。 其实她的气势太盛,焚天火焰的加持叫她如同一颗太阳一般灼热,似乎看上一眼,都觉得疼痛难耐。 浮生觉得自己眼睛很痛,伸手摸摸,有血,眼睛承受不住那样的力量,她看看自己的手,一只关节粗大,粗糙不堪的手,这不是她自己,难道? 她记起那黑衣人攻击她的时候手上的黑气,怪不得,不像魔气,也不是妖气。这是怨灵,是战死的魂魄,有人将他们练成武器,并且伤人的时候就会被侵袭神智,会搞不清自己是谁,而后堕入杀戮的轮回,无法脱身。 她看向九华,他们的气势太过庞大,她这具身体承受不住,毕竟这不是她自己,应该是神魔大战中的一个小喽啰。她抬头要看,但实在是抬不起来,就被那气势压晕了。 。 。 八十六章 浮生缓缓睁眼,入目是淡淡细闪的金色纱幔,身上盖着被子,有种淡淡的香味儿,她转转眼珠子,看向趴在床边睡着的人,他的睫毛很长,在眼角投下一片清影。如玉的肌肤仿佛山上的雪,嘴唇的颜色很淡,但菱形的唇给人倔强孤傲的感觉。 她看看那手腕上发光的镯子,笑了笑,没有想到是这个小家伙救了自己,但这么多年没见,他都长成这般温润如玉的样子了。与当年傲娇机灵的小无殇一点都不一样。 话说,她这是跑了吧,居然又落到春溪,果然,她和这里很有缘分啊。 她感受到自己的力量荡然无存,当即惊出一身汗冷汗,如果没了灵力,她恢复不了伤口,更别说回去了。 她眯住眼睛。123。将丹田的灵气调动起来,可是调出来的只有寥寥几丝灵气,她看着这少的可怜的灵气欲哭无泪,本来她是要伤一好就回青霄的,可伤成这幅死样子,看来是没办法回去了。 她本来灵力深厚,可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使用法器的时候都是肆无忌惮的,现在好了,灵力枯竭,那么多灵力,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还有伤口也是凄惨,这……她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哎,”她叹了口气,神色难看。浮屠印用不了,因为它在镇压那股怨灵的力量。 。没时间腾手来修复她的经脉。 可是浮屠印只能镇压,其他的功能浮生还没学会,这就典型的放着金山没处花啊。 这么多倒霉事儿都被遇上,她的心里是崩溃的。但结果已经是这样,她也只能慢慢来了。 这一声叹气将睡着的柳无殇惊醒,他抬头起来,对上一双清澈如同蓝天碧水般的眼睛,和以前一模一样。 他眨眨眼“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人睡才睡得着的习惯在她面前居然荡然无存,也是无奈。 他刚睡醒,眼睛还带着水意,高挺得鼻梁耸了耸,他起身,倒了杯水。“来。阮止你嘴都裂开了。” 浮生笑道“怎么?曾经的小屁孩儿也会照顾人了?”她的语气自然是不正经的,柳无殇听了,很是无奈。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干嘛这么说我?”毕竟他这个年纪的当爹的都很多,怎么在她嘴里就这么令人讨厌自己太小了你呢? 浮生接过他递的茶水,“你是靠这个找到我的?” 柳无殇抚了抚那镯子“是啊,不然你一个人受伤没人管,我可放心不下。” 浮生笑着点头,当年她却是是这么说的,但是只有相距不过三里才能发现,没想到,她和柳无殇还挺有缘的。 “这镯子还真是救了我一命,无殇啊,这次谢谢了。”不然,让血那么流,早晚要死。她毕竟是妖。不是神。 “怎么这么说,只是应该的。”刘无殇道,毕竟这镯子在他受到伤害时就会保护他,要是没这个,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浮生道“你家还在春溪?” “是啊,家在这里,哪能说走就走。”他无数次的想去找她,可是家族和父母,将他的人拴住了,叫他不得不留下。知道如今,她又回来,简直是天意。 浮生道“男孩子嘛,总是要出去走走的,总是离家这么近,怎么能得到锻炼啊。” 她说的正经,但柳无殇可是被她都笑了,她怎么还是跟以前一样,这么喜欢骗人,而且她以前就是这般的性子。现在还是没变多少。 “春溪的地方大,我还是有机会的。”他心中想的可不能说出来,她会发怒的。 浮生喝了口水,将杯子搁在一边,本来她的伤有些严重,这么一动疼的她直冒冷汗。 小心的动了动,柳无殇赶紧上前,将她扶好“怎么,你这一激动,又将伤口绷裂了吧。”他说的淡然,但语气中的关心却骗不了人。 浮生道“你看,我这是几个月没见你。123。你就忽然长大了,我真是有些受惊。” 柳无殇“……”他不希望自己在她眼里是,永远是那个她记忆中的孩子,那种感觉,对他来说,不公平。 “好了,别贫嘴,伤成这样,还不知道养伤吗?”强硬的将浮生塞进被子,柳无殇将被脚捏了捏,“睡吧。” 浮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老妈子了,要知道,你还小,不要这么老成,不讨喜。”她看着柳无殇正经的道。但眼中的狡黠却出卖了她。 柳无殇伸手,捏住她的鼻子,叫你不会说话,好了吧,惹我生气。 见他这个样子,浮生也是不敢再多话,而后眼睛一闭,就要睡觉。 而后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似乎人很多,那一阵说话声叫她头疼。她微微蹙眉,柳无殇回头。 。一向温润的眸子有些冷意。他道“我先出去看看。” 浮生见他出去了,才闭上眼睛,那门外正是王妃。她一身金色华服,尊贵优雅。“无殇啊,为娘听说你带了个女子回来,叫为娘看看吧,啊。”她说的委婉,但柳无殇却道“母妃,她受伤了,不宜见客,这样,你先回去。” 那女子道“无殇,你未来的媳妇,自然是要经过为娘同意的,若是门不当,户不对,我可不许你娶进家门啊。” 听了这话,柳无殇脸色一黑,本来母亲这个人比较挑剔。她在浮生面前也不该说这种话,浮生的骄傲怎么可能会嫁给他,毕竟他们的世界离得太远了。 浮生耳力极好,她听到了,但没有作声,毕竟她现在是寄人篱下,可没资格说不。但是他母亲以为自己会嫁给无殇吗,怎么可能? 她是妖,是浮屠弟子,是青霄的人,而作为人类的柳无殇自然不是她的世界中的人。阮止随意走进,只会是伤人伤己。 柳无殇道“母亲,只是个朋友,你不要想太多,她受伤了,需要静养,如果她好了,就带她来拜访你。”他的语气是轻柔的,但语言中透着的坚持叫人敢言语。 那女子见他神色严肃,就陪笑道“好好好,无殇啊,你一直都听话的,为娘知道。那有时间再说。” 她这话一出,浮生立马就睁开眼睛,那女人以母亲的身份压着无殇,叫他不得不听从,而这里孝顺是美德,如果忤逆父母便是大罪。 今后,如果无殇不带自己去见她,那便是忤逆,果然,好深的心机,连自己儿子都暗算,套陷阱。 果然,话本里说的深宅大院就是勾心斗角,怪不得以前那么可爱的无殇会长成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受了压迫。 可她不知道,在这府上,他如果不想做的事,谁也干涉不了。她的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将王妃打发了,柳无殇才道“以后谁来都要通报,王妃也一样。” “是,世子。”众人行李道。 毕竟他们在世子手底下做事,不能胳膊肘往外拐不是。 。 。 八十七章 浮生在柳家的日子过得滋润,但唯一令人糟心的就是,那位王妃时不时地要来骚扰一番,浮生也是无奈,给无殇说,“没关系的,她不是要见我吗,那就让她来呀。干嘛将她挡在外面,我又不是见不了人。” “你不知道,母妃那个人太爱粘人了。要是真让她见到了你,非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问一遍。”柳无殇瞎编乱造,王妃是个大体的人,不可能会这么问。但为了将她念头打消,自己就先对不起母亲了。 “我又没有祖宗十八代。再说了我是天地灵物,天地孕育,问候我祖宗那不就是问候天地吗。”浮生不懂,为什么他们要问候祖宗。 柳无殇:“……”他错了。123。不应该这么说,她不知道这是骂人的话。哎! 浮生道:“没关系的,你母亲又不会吃了我,再说了,我会自保。” 柳无殇:“……”他没说母亲会将她怎么样。自己只是不想让别人见了她而已。 “算了,你再缓一段时间,毕竟伤还没好全。”他收拾了东西就匆匆出去了,留下浮生一人一头雾水。 “怎么回事啊,一个两个的这么奇怪。”她摸摸头发,才躺床上睡了。可睡了没一会儿,她又爬起来。 。毕竟她是个闲不住的人,“好无聊啊,无殇你赶紧回来吧。”她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起身。 穿好衣服后她偷偷从房中溜了出去。她虽说受伤了,一丝灵力也没有,但该有的敏捷和速度还是在的,这院子是他的,其中的摆设和饰品都有种叫人沉浸的感觉。“奇怪,为什么给人一种禅意?”她看看旁边种着的竹树,还有清致雅丽的屏风。喃喃道。 绕过了柳府,她才从角落里跑出来,其实她不大喜欢困在一个地方,因为一个人总叫她莫名心悸。可是养伤这件事自然是大事,不能动,但她现在觉得挺好的,自然也不愿再躺床上做挺尸。 春溪的繁华就是极致。阮止白天的街市极为热闹,熙熙攘攘,往来不绝。小贩们在街上摆摊,早上的空气还带着淡淡冷意,于是说话都会有水汽。 浮生走在街上,感受到这久违的烟火气息,心中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与她来说,吵闹是她表达孤独的一种方式,可真正感觉到热闹的时候,她就忽然安静下来,将自己淹没在人潮中,感受他们的快乐,这一刻,就算自己是难过的,但还是会开心。 周遭越热闹,她就越安静,她安静的叫人忘却了自己。 她广袖的蓝色长裙飞过地面,带起一阵清香。 她转角路过一个小巷子,却被人挡住了,那人一脸横肉,粗眉大汉,他微微笑了笑:“姑娘,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不然我送送你?” 浮生皱眉,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叫人极为不舒服,既然不舒服,那就不是什么好人。…。 她伸出玉白色的指尖,想要,杀人了。那人搓着***笑着走过来,眼中的得逞叫人作呕。 浮生正要出手,忽然墙上落下一道影子,他在空中一个转身,一脚将那大汉给踢飞了。嘭的一声,那人脸朝地,满脸的血。 浮生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被打的鼻青脸肿。“啊。123。救命啊,杀人了。”那人惨叫着,在他的脚下瑟瑟发抖。 “你可以喊,不过我是除妖师。 。你再喊,我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把你当妖给除了。”这话一出,那人便不再吱声。 “滚,再让我看到你调戏妇女,我就杀了你。”她声音带着威胁和警告,叫那人心中一寒。 “是,是,是,侠女,我再也不敢了。阮止”他鼻青脸肿的求饶。 那人踢了大汉一脚,那大汉踉跄着跑了。浮生:“……”不过这样也好。她要是真的杀了凡人,可是要受天罚的。 那女子回头,凌厉的凤眼带着十足的压迫力。她走了过来道:“姑娘,你没事吧?” 浮生道:“多谢,我没事。”的 那人从袖中拿出一个面纱,给她戴上。“你这样的容貌,太过危险,以后出来记得要戴面纱,免得那些登徒子惦记。”她的声音却是柔软的,叫人很亲切。 。 八十八章 “世子,还没有进展,我等已经在查了。”一个驿丞打扮的人上前行礼道。 “没有进展,那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用的?不是说来了几位除妖师吗?他们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吗?”柳无殇倒是不以为然,这么多人连一件案子都查不出来,似乎有些牵强。 “这,这,世子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一看就是妖物所为,我们这,能力也有限啊。”那人笑的有些尴尬。 柳无殇敛下眉目,没再说话,不一会儿便有人送上茶水,并且找了个椅子搬给无殇,他摆手:“不必了。昨天死的那几个人呢,带我去看看。” “世子,这多不吉利呀,您这千金之躯还是不要去看了吧。”有人道。123。毕竟那死状有些恐怖,他们这些经常办案的人也是看不下去。 “不必,你们带路就是了。”柳无殇看似温润如玉,可是骨子里的霸道是装不出来的,他只是一个眼神,那驿丞就赶紧带路了。 众人又浩浩荡荡的向停尸房去了,但柳无殇还是没能进得了门,他们怕里面太黑暗了,吓着他,就将里面的尸体都搬了出来,整整齐齐在门前列了一排,他们身上都盖着白布。远远看去倒是有些渗人。 可柳无殇却神色不变,他上前道。“所有遇害的人都在这里了吗?” “回世子。 。这里面已经是所有遇害的人了。并且这些是那些除妖师怀疑是妖物杀掉的人。”那驿丞道。 “哦?那除妖师去哪儿了?”柳无殇道。 “回世子,人已经来了。” 正说着,便有几人从门外进来,他们一行人都是高束发丝,身着干练的劲装,手持长剑,眉目清秀,看起来很年轻。 “见过世子,”他们拱手行了礼,柳无殇道:“不必多礼,这些尸体你们都检查过了吗?确定是妖物所为吗?” 一个身材高挑的少年上前道:“世子。阮止自然确定,”他上前手一挥,那盖着尸体的白布唰的飞了出去。 “您看,”他指着一具尸体,那干瘪的身体像是一具干尸,一点都不像是刚死的人。“这尸体已经干瘪了,只听妖洗了人的精气之后才会发生这种情况,不是妖物又能是谁?” 柳无殇仔细的看着那具干尸,神色不变:“只是这个,无法叫人信服。” 那少年又将手指指向另一具尸体::那世子请看,这具尸体外部没有丝毫损伤,但是他的内脏已经全部被震碎,您看,他将那尸体的手拿起来,只见那尸体的手仿若无骨一般的柔软,并且想装了一身水似得,毕竟死人应该是僵硬的,怎么可能这么柔软? 柳无殇道:“那你可是是何种妖物所为?”就算知道这些,对破案也没有一丝帮助,他倒是有些好奇,他们能否破案。 那少年道:“世子,那妖物还未出现,但我们会全力追捕。”…。 柳无殇点头,而后在那些尸体旁边看了看,那些千奇百怪的尸体叫人看了就汗毛倒竖,谁还会这么仔细的看,原来温润如玉的无殇公子居然这么勇敢,也是没想到。 柳无殇看着一具尸体上有着淡淡的水波一样的纹路,他伸手碰了碰,可这一碰就出了事。 只听见一声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凄厉嘶叫突然传来,众人猛然拔剑,那声音是从柳无殇面前的那具尸体中传来的。 众人吓得直打哆嗦,柳无殇向后退了一步,那叫声传入耳中,只觉得刺耳,和难受。 那尸体上的水波荡漾起来,那尸体忽然抽搐起来,而后,两只手,不,应该是爪子,从那尸体的腹部钻了出来。123。而后,妖气蔓延,那东西似乎是兽,似乎不是,它像是一团气,但又带着实质性的杀意。那杀意直冲柳无殇。 他的衣服被妖气吹的飘飞,那发带在飞舞,叫人不敢接近。 那爪子掩在一团雾气之中,众人如临大敌,那妖速度极快,向柳无殇冲过去,他下意识的抬手挡住眼睛。 那妖气扑面而来,而后,一声惨叫,如同婴儿的哭声,只见他的手腕,那墨兰的镯子发着圣洁的蓝色光芒,将那妖物击退。 众人又是一退。 。柳无殇摸摸镯子,有些发热,那妖物是有些灵智的,这镯子是浮生的本源灵力,它的纯净可以媲美天地灵气,要是得到了,便可以修为大涨。 因为气息太盛,所以将它逼了出来,但是,这个东西,它要了。 妖气忽然大盛,朝柳无殇冲了过去,这镯子虽然厉害,但是能量不是太多,在这么下去,所有人都要死。 那两个除妖师将长剑祭出,华光大放,那长剑在空中飞舞,将那妖困在中间,一人在空中画符,而后火光出现,飞了出去,那两个少年暂时将妖困了。 驿丞连忙道“世子,快先走。” 柳无殇没有答话。阮止他看的出来,这妖物很强,如果他离开,将它引到王府了。她怎么办?不能走。 此刻,柳无殇下了决心不走,这妖太强,如果让它跑出去,绝对会祸害旁人,春溪城这么大的地方,百姓众多。一旦死了人,那么很容易发生动乱。而身为坐镇春溪的柳家亦逃不过这样的祸患。 只见那妖尖利的吼叫。困住它的符阵俨然不能发挥作用,妖气肆虐之处。那黄色的符纸慢慢消融,忽然燃烧起来,以极快的速度化为一阵尘烟。 阵法一破。那妖气从四周忽然蔓延出来,将所有人都吹的一个踉跄。柳无殇轻功卓越,他脚尖点地,而后飞到了房顶上。 他看似是一个翩翩少年,可是他的轻功之卓越。也是一般人比不上的。 但他身上散发着的淡淡灵气就是一个目标明确的靶子。那妖物冲出来之后直接向柳无殇攻击。他一个后翻,将那攻击躲了过去。…。 他手上繁复诡异的镯子发出淡淡灵光。将那残余的妖气挡了出去,不论如何,他总是一个凡人。挨了这样的攻击,如果受伤,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高挑的少年,一看这样的情况。心中也是诧异不已。那符阵是师傅传下来的,他们在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可以破解这阵法的妖物,一时之间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决断。 愣了半晌,他才从胸口拿出一支信号弹。而后将烟花放了出去。那烟花在头顶上开出一个六角的符阵,这是求救信号的意思。他们出来的人还是挺多的,都叫过来的话应该可以将它降服。 做完了这一切,他们才冲上前去帮柳无殇挡住那妖物,可终归是肉体凡胎。没挡多久就被甩了出去。毕竟他们修习此道还没有多久,战斗经验不足。能够撑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难得了。 而远处。凤眼凌厉的劲装女子看到炸开在天空上的信号弹,飞快的向这边赶来。 此刻已经有很多人受伤。在衙门外看起来自然没有任何异常。但衙门里面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 。 八十九章 黑色的妖气弥漫在四周。连本来晴朗的天空,已经看不见一丝阳光。让人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心中恐惧。 而柳无殇手上的镯子闪耀的越发快了起来。蓝色的灵力在他手中闪耀,煞是好看。 而在街上转悠着的浮生正要回去。她忽然感觉到心中一股隐秘的召唤,她皱起眉头,“这是我的本源灵力?怎么?”她皱眉,“不好,是无殇,他怎么了?”她回头,那远处一方天地,有着一丝丝的妖气弥漫,那妖气虽少,但是却是强大的,给人的感觉是危险的。 “不好,他有危险,”她看看掌,那里只有一丝丝灵力流转,仿佛游鱼般的流转。 “这么点儿灵力,怎么去啊。123。”她气的跺脚,“算了,拼了”她赶忙向那个方向跑去。 而院子里边已经是一片狼藉,那妖物已经将所有人压倒在地,只剩柳无殇一人在苦苦支撑,他单膝跪地,脸上有些灰白,毕竟他的身体支撑不了那样强大妖气的侵蚀。 那妖气离他越来越近,而此刻他手腕的镯子开始连续闪烁,仿佛要用尽灵力抵御攻击。 那妖气撩在脸上的侵蚀感,叫人不敢动弹,似乎一动就会被杀死。 而此刻,异变突生,一道银光闪过。那惊艳的剑光如同一抹绸练。 。一闪而过,那妖物一声尖利的惨叫,快速退了出去。 长剑穿过它的躯体,噌的一声插进地上。众人看去,那剑上布满了细碎的星光,每一笔都精雕细琢般的惊艳。 有人自天而来,她蓝色长裙在风中摇曳,及膝长发在空中飞舞,美得不可思议。 众人呆了呆,才抬眼看去,那妖物见她出现,凄厉的吼叫停止,它隐在一团雾气之中,似乎在打量她,那眼光落在她身上,总觉的不舒服。 她眉目凌厉,但眼神却是妖娆的,那妖物似乎试探一般的靠近,浮生皱眉,若在平时,它这样的妖物她一只手就掐死了。阮止可是,现在她身受重伤,灵力只剩可怜的一丝,刚才那把剑扔出去之后,她就再没力气挥剑了。 那把剑的灵气之重,需要强大的灵力压制,没有那个能力,很难受得住它的冲击。所以,她只好来个下马威,看能不能将它吓走。 可那妖物似乎感觉到她的虚弱,缓缓靠近,它似乎吸了口气,而后忽然朝浮生冲了过来。她脸色一变,而后,翻身躲过,她落地,微微弯腰,动作太大,刚好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脸色有些微不可闻的苍白,但那眼睛却依然凌厉。 那妖物本来就受了伤,这一剑将它的身体差点打碎,看着那妖物的眼睛,浮生忽然有些明白了,她是天地灵体,本源灵力最为接近天地,所以,那样纯净的力量是可以快速修炼的捷径,如果吞噬了那股灵力,化形的几率会大上许多,像她,就是纯净的天地灵气中诞生出来的,可见本源灵力的强悍。…。 本来,它想要的可能是无殇手镯上的那股灵力,可自己出现之后,它忽然就把自己盯上了,毕竟自己的灵力更加吸引人。 “惨了,它要吃了我。”浮生心中暗道。她心中快速想着,看有没有办法。但诚然,办法是有的,但代价她是否承受得住。 想想上次她被弄成那样,她就下不了决心。可是,这么多人,见死不救吗?她不能。 心中思绪万千,那妖物却不给她机会,径直向她攻击,而浮生向后一退,脚尖在台阶上一蹬,径直上了房顶,那妖物口中喷出妖气,她一路躲了过去,身后的瓦片炸了开来,一片灰尘。 浮生也没办法,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如果在动用灵力,那么脆弱的身体会瞬间瓦解,她不能这么做。 本来自己灵力封了一部分,如果她用了,这具身子会先承受不住,化为灰烬。 怎么做都是错。她这么想着,脚下却不慢。 她手中的法器只有灵力。123。而且是大量的灵力才能催动,可有那些灵力她还用得着法器?九华和连宇什么都想了,可就是没想到这一点,可真是,马失前蹄啊。 她这么想着,手中有灵力凝聚,幽蓝色的灵力聚集成一片六角的雪花,那每一个花纹都栩栩如生,而后,脸色徒然苍白。本来就没多少灵力,强行使出这一招,经脉得疼半个月。它在她手中沉浮,那妖物冲了上来,她忽然回头,将那雪花掷了出去。 那妖物闪躲不及,直接撞了上去,轰的一声,那雪花炸开,一片尘埃。 浮生看着那烟尘中间,有些不安,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蠢蠢欲动的灵力,可是,她不能控制,不然早就扭转败局了。 那妖被炸的一声惨叫,浮生却还能感受到那股气息的存在。 。不是太过强大,但对现在的她来说太强,打不死。 那妖物在尘烟中显出身来,它是具骷髅,但眼窝还带着血淋淋的眼珠,身上骨头挂着腐烂的碎肉,及为可怖,除了少数人,其他的已经吓晕了。 那两个除妖师躺在地上,口边满是鲜血,他们着急的想起来,却站不起来。信号发了出去,却迟迟不见支援,他们就担心了起来。 柳无殇见她一来,脸色就很难看,毕竟,她的伤还没好,却又为了他跑了出来,相比不好受。自己似乎连累她了。 浮生却紧紧盯着那妖,眼也一眨不眨,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只凡界的小妖逼到这个地步,果然,她太自负了。 那骷髅颤颤巍巍的走过来,那骨头架子一颤一颤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掉下来。它一出现,浮生就脸色青了起来。 果然,她没杀得了,这会儿,有的缠了,那妖物速度极快。阮止浮生也是将身法发挥到极致,半空只能看见连续的白影和蓝影。 那影子一碰即散,如此几次,速度才慢了起来,那骷髅被她打断了几根骨头,腿骨断了连站着都是歪的,可众人笑不出来,毕竟,他们都快要被当食物吃了。 浮生本来就有伤在身,这么一番打斗,她感觉身上更加疼了起来。尤其是腹部的伤口,似乎在缓缓流着鲜血。 包扎的伤口似乎撑开了小小的缝隙。她从天而降的时候脸色就是苍白的。打斗了这么片刻,脸色更加苍白。但是众人也看不出来,她有丝毫败像,但柳无声却清楚。他的伤口肯定是裂开了。 可是现在着急也没有用。那妖物明摆着就是要浮生的本源灵力,别说本源灵力了,她现在连外界的灵力都无法带动。 只见那骷髅冲了上来。浮生抬脚一脚踹飞了出去。但她也后退了好几步,不动声色的将腹部捂住。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不想跑到这里来打架。尤其是这样一只小妖怪,也将她逼到这种程度。说出去简直是太丢人。 可柳无殇在这里。他要是死了自己怎么着也不可能再待在这里。 。 。 第九十章 他正抬腿要去看她,但浮生忽然大喊“我都说了,叫你不要过来,”她忽然睁眼,妖娆的桃花眼有血光闪烁。 柳无殇楞了一下,她忽然捂住心口,那里忽然嘭的一声,很小,他却听见了,一道伤口裂开,流着血。沾满了她胸口,他忽然要上前,浮生捂住伤口。“别过来。你会死的。”她的声音带着难言的苦楚,柳无殇停下脚步,凝视着她。 “啊。”她忽然叫了一声,身上突然出现了几道伤口,将她蓝色衣裙映出血色。她捂着胳膊,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她眉尖白色光芒忽明忽灭,压制着体内煞气,那乱窜的灵气和着煞气在在内溢出,打湿了她宽衣大袍,她露出的白皙手腕从毛孔里向外渗血。123。鲜血淋漓,不过如此。这痛受了多久?她已经记不清了。 柳无殇站在原地,神色担忧,但她的性格是那个样子,他又不敢上前了。 浮生缩在栏杆旁,黑色发丝粘着汗珠,狼狈不堪,她身下聚了一滩鲜血,可仔细看那伤口,有蓝色光芒明明灭灭,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一道灵光。 柳无殇心里难受,却不敢上前,浮生身子抖得厉害,她靠着栏杆,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浮生,你怎么了?”他颤抖着问。她没有动。 。也没有答话。苍白的面容掩在黑发中,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想来是痛苦的。 她一身衣服被血染的差不多都湿了,那血在她身下渗了一地,叫人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浮生?你怎么样?”她没有答话,仍是一动不动,柳无殇心中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搂在怀中,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颤抖着手向她的鼻尖探去,仿佛要用尽这一股力气。还没到她的脸,一只修长的手忽然搭在他手背。“都说了不要过来。怎么这么倔呀?” 柳无殇松了口气,眼中有水迹闪现,差点儿以为她没命了,真是吓死人了。他将手放到她腋下。阮止想带她走,可她伸手一挡,“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柳无殇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而后,他忽然被浮生一把推了出去,柳无殇没有防备,被推的趴在地上,他抬头去看,自己刚才蹲的地方,栏杆已经被割成好几块,他背后发凉,刚才如果不是她推开自己,或许现在他就是一具尸体。 “都说了,离我远点。”她声音无波无澜,似乎一点一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太过疼痛只会是麻木,哪怕开始有多痛,都一样的。 柳无殇做起来,他看着浮生没有靠近,“叫你说一声痛。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不说出来?至少我会心疼。” “说出来?”她喃喃道“这痛苦说出来不会不痛。所以我不说。” “你知道吗?我连累了很多人陪我一起受苦。如果让我再说。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自己扛着。”她说的很是轻巧。但所有人知道。孤独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柳无殇听了这话,心中一痛,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才会让她这般害怕干扰别人,如果,她是个开开心心,从来不惦记任何事情的人该有多好。 从前见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那个样子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她有很多心事。不论是走到哪个地方,无意识之中透露出来的思考和沉默总是最伤人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心疼,心疼这个倔强的女孩子,那么逼自己,面对最为孤寂的一切。 他忽然将浮生搂在怀里,那肆虐的灵力将他的脸割伤,但他没有放手。这个人,她的心需要鲜血才能打开,别无他法。 浮生被他搂住,楞了楞才伸手推他,“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离我远点儿。你这是想死吗?”她拼命想将他推开,可他手劲太大。根本没有办法推走。 柳无殇将她搂的很紧,“你放心。我还在这里陪着你。至少此刻你不是一个人。” 浮生一怔。123。她满手的血将他的衣服都染红了,但两人都没有答话,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放下所有的怨怼。她只是害怕孤独的一个人。但是,她从来都是带来灾难的那一个,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伤,这件事情没有例外。 时间长了,她就慢慢的开始疏远那些人,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忍受着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面对的孤寂,在黑夜中还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所有的自私。 这样想来。自己果然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无殇的话说的很对。如果有个一个人在此时此刻陪着自己。即便面上不显,但心中还是开心的。她现在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啊。 她勾了勾嘴角,苍白的容颜有种凄凉的美感。“是吗。 。那就谢了。”她没有动,因为身上满是伤口,根本没法动。 柳无殇搂着她消瘦的肩膀,她体内的一股灵力冲出身体,而后将他的肩膀洞穿,那白色衣衫立马就见了血。他闷哼一声,没有答话。 浮生看着他的表情是坚毅的,现在叫他放开手,似乎有些不现实。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处逃窜的灵力,那混乱的气息简直是一团乱遭,想要将它们倒回正轨。还是很难的。 她小心的运转丹田中微小灵力,在四肢运转大周天,那灵力还是在四处奔波,毫无回去的迹象,浮生心中暗急,她是天地灵体,这样的伤不会将她的命要掉。至多就是个半身不遂。可是无殇不一样,他是人。如果被这样的灵力洞穿,他肯定会死的。现在他又不肯放手。那么只能自己控制住了。 她努力将识海的浮屠印,调转起来。阮止那白色的小小玉塔仿若一朵净莲,毫无瑕疵,美的像一件艺术品。 它周身散发着圣洁的白色光芒,它的光芒是恒定的,这也意味着运转它需要费很大的工夫,浮生脸色已经白的像鬼,可是体内灵力还是乱窜,再这么下去,她不死也得死了。 将浮屠印的力量导了出来,在身体内循环,那圣洁的气息将躁动的灵力安抚,将狂暴的煞气驱逐,她额头渗出汗珠,以神识控制浮屠印,实在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 因为神识用力过度。她现在头疼的不行。脑袋上的两根青筋突突的跳着。可她现在不能睡,要是睡过去了,那么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将浮屠印调转,那玉塔在识海缓缓转动,释放出圣洁的光芒。将她体内狂暴的灵力和煞气缓缓扶平。 浮生可以感觉到那力量在经脉流转的感觉,疼痛似乎减少了许多。浮屠印运转之后,她体内被封印的灵力也不再往外喷,情况看起来似乎稳定了许多。 浮生将神识调转到极致,将浮屠印催动,那圣洁光芒四处挥洒,将断裂的经脉连接在一起,那光芒顺着血肉,融入她的经脉中。 。 。 第九十一章 他正抬腿要去看她,但浮生忽然大喊“我都说了,叫你不要过来,”她忽然睁眼,妖娆的桃花眼有血光闪烁。 柳无殇楞了一下,她忽然捂住心口,那里忽然嘭的一声,很小,他却听见了,一道伤口裂开,流着血。沾满了她胸口,他忽然要上前,浮生捂住伤口。“别过来。你会死的。”她的声音带着难言的苦楚,柳无殇停下脚步,凝视着她。 “啊。”她忽然叫了一声,身上突然出现了几道伤口,将她蓝色衣裙映出血色。她捂着胳膊,脸色白的几乎透明。 她眉尖白色光芒忽明忽灭,压制着体内煞气,那乱窜的灵气和着煞气在在内溢出,打湿了她宽衣大袍,她露出的白皙手腕从毛孔里向外渗血。123。鲜血淋漓,不过如此。这痛受了多久?她已经记不清了。 柳无殇站在原地,神色担忧,但她的性格是那个样子,他又不敢上前了。 浮生缩在栏杆旁,黑色发丝粘着汗珠,狼狈不堪,她身下聚了一滩鲜血,可仔细看那伤口,有蓝色光芒明明灭灭,仿佛下一秒就会冲出一道灵光。 柳无殇心里难受,却不敢上前,浮生身子抖得厉害,她靠着栏杆,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浮生,你怎么了?”他颤抖着问。她没有动。 。也没有答话。苍白的面容掩在黑发中,他看不清她的神色,但想来是痛苦的。 她一身衣服被血染的差不多都湿了,那血在她身下渗了一地,叫人看着就觉得触目惊心。 “浮生?你怎么样?”她没有答话,仍是一动不动,柳无殇心中一惊,连忙跑了过去,将她搂在怀中,才发现她的身子冰凉,一点温度都没有。 他颤抖着手向她的鼻尖探去,仿佛要用尽这一股力气。还没到她的脸,一只修长的手忽然搭在他手背。“都说了不要过来。怎么这么倔呀?” 柳无殇松了口气,眼中有水迹闪现,差点儿以为她没命了,真是吓死人了。他将手放到她腋下。阮止想带她走,可她伸手一挡,“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 柳无殇不太明白她的意思,而后,他忽然被浮生一把推了出去,柳无殇没有防备,被推的趴在地上,他抬头去看,自己刚才蹲的地方,栏杆已经被割成好几块,他背后发凉,刚才如果不是她推开自己,或许现在他就是一具尸体。 “都说了,离我远点。”她声音无波无澜,似乎一点一不在意自己的处境。太过疼痛只会是麻木,哪怕开始有多痛,都一样的。 柳无殇做起来,他看着浮生没有靠近,“叫你说一声痛。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不说出来?至少我会心疼。” “说出来?”她喃喃道“这痛苦说出来不会不痛。所以我不说。” “你知道吗?我连累了很多人陪我一起受苦。如果让我再说。只会徒增烦恼。倒不如自己扛着。”她说的很是轻巧。但所有人知道。孤独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柳无殇听了这话,心中一痛,她到底是遭受了什么?才会让她这般害怕干扰别人,如果,她是个开开心心,从来不惦记任何事情的人该有多好。 从前见到她的时候,她确实是那个样子的。但给人的感觉,却是她有很多心事。不论是走到哪个地方,无意识之中透露出来的思考和沉默总是最伤人的。 想到这里,他忽然就心疼,心疼这个倔强的女孩子,那么逼自己,面对最为孤寂的一切。 他忽然将浮生搂在怀里,那肆虐的灵力将他的脸割伤,但他没有放手。这个人,她的心需要鲜血才能打开,别无他法。 浮生被他搂住,楞了楞才伸手推他,“你这是干什么?我都说了,离我远点儿。你这是想死吗?”她拼命想将他推开,可他手劲太大。根本没有办法推走。 柳无殇将她搂的很紧,“你放心。我还在这里陪着你。至少此刻你不是一个人。” 浮生一怔。123。她满手的血将他的衣服都染红了,但两人都没有答话,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只需要一个人的一句话。就可以让她放下所有的怨怼。她只是害怕孤独的一个人。但是,她从来都是带来灾难的那一个,每一个在她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会受伤,这件事情没有例外。 时间长了,她就慢慢的开始疏远那些人,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忍受着自己永远都没有办法面对的孤寂,在黑夜中还喃喃自语,安慰着自己所有的自私。 这样想来。自己果然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无殇的话说的很对。如果有个一个人在此时此刻陪着自己。即便面上不显,但心中还是开心的。她现在真的是,很开心,很开心啊。 她勾了勾嘴角,苍白的容颜有种凄凉的美感。“是吗。 。那就谢了。”她没有动,因为身上满是伤口,根本没法动。 柳无殇搂着她消瘦的肩膀,她体内的一股灵力冲出身体,而后将他的肩膀洞穿,那白色衣衫立马就见了血。他闷哼一声,没有答话。 浮生看着他的表情是坚毅的,现在叫他放开手,似乎有些不现实。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四处逃窜的灵力,那混乱的气息简直是一团乱遭,想要将它们倒回正轨。还是很难的。 她小心的运转丹田中微小灵力,在四肢运转大周天,那灵力还是在四处奔波,毫无回去的迹象,浮生心中暗急,她是天地灵体,这样的伤不会将她的命要掉。至多就是个半身不遂。可是无殇不一样,他是人。如果被这样的灵力洞穿,他肯定会死的。现在他又不肯放手。那么只能自己控制住了。 她努力将识海的浮屠印,调转起来。阮止那白色的小小玉塔仿若一朵净莲,毫无瑕疵,美的像一件艺术品。 它周身散发着圣洁的白色光芒,它的光芒是恒定的,这也意味着运转它需要费很大的工夫,浮生脸色已经白的像鬼,可是体内灵力还是乱窜,再这么下去,她不死也得死了。 将浮屠印的力量导了出来,在身体内循环,那圣洁的气息将躁动的灵力安抚,将狂暴的煞气驱逐,她额头渗出汗珠,以神识控制浮屠印,实在是一件太过艰难的事情。 因为神识用力过度。她现在头疼的不行。脑袋上的两根青筋突突的跳着。可她现在不能睡,要是睡过去了,那么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将浮屠印调转,那玉塔在识海缓缓转动,释放出圣洁的光芒。将她体内狂暴的灵力和煞气缓缓扶平。 浮生可以感觉到那力量在经脉流转的感觉,疼痛似乎减少了许多。浮屠印运转之后,她体内被封印的灵力也不再往外喷,情况看起来似乎稳定了许多。 浮生将神识调转到极致,将浮屠印催动,那圣洁光芒四处挥洒,将断裂的经脉连接在一起,那光芒顺着血肉,融入她的经脉中。 。 。 第九十二章 浮生感觉到那力量杂糅在她体内,共同修复着破碎的经脉。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融入血脉中的力量越来越多。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和浮屠印之间隐隐的联系,很是奇特。 “不好,浮屠印似乎认主了。”浮生心中暗惊,可是一点都没办法,她现在不能随意停止,不然再次出事她就真没办法了。“罢了,”还是硬着头皮上吧。法器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要。 那灵力开始平复,在经脉流动,每次凉凉的灵气流过,都叫火辣辣的疼痛减轻一些。她简直觉得是冰火两重天,疼的她直打哆嗦。 柳无殇将手搭在她背上,搓搓她冰凉的脊背,心中难受不已,她总是带着杀戮的气息而至,每次伤害了别人,又伤害了自己。123。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世的原因,毕竟她的身世很是神秘。 浮生靠着他的胸口,暗暗疗伤,她这次的伤不同以往,每次都是种疼痛难耐,但是很快就好,这次是疼痛依旧,但伤口好的很慢,因为受伤频繁,所有她的身体是好的快,但这次她无论如何都好不了,真是的。 她直起身子,将满是鲜血的手放在他肩膀,蓝光一闪,他的伤口就已经愈合了。“无殇,不要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不允许。” 柳无殇见她脸色好了些,才道:“我只是不想你放弃希望。 。如果你能好好的,那我就好。” 浮生笑笑:“何必,这世上没有谁为谁而活,谁离了谁就活不了的事儿。” 柳无殇看看她的脸,那容光绝世,却总是被伤害。曾经有人说,自古美人如名将,人间不许见白头。可是她要活的好好的,否则,以往的决心便会崩塌。那个心中小小的芽儿,已经生根发芽,如果强行拔出,只会鲜血淋漓。 “你心中郁结只是因为你不曾好好看着凡世。其实不必在意活的可以更好一些。” “不在意?怎么能不在意呢?如果什么都不在乎。那似乎没有活着的必要。超脱世俗的一切看似逍遥自在。阮止可是,其中的孤独又有谁能够了解呢?。” 柳无殇拍拍她的肩膀:“不要想太多。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吧。尽人事,听天命。” “呵呵,无殇啊,原来你也会这般无奈地说这样的话。” “世间之人,没有人能够逃得过宿命。谁都不能例外,不是吗?” “是啊,天道之内,万物刍狗。我们身在天道管辖之内,没有人能够超脱。” 柳无殇道:“不要想那么多。活在当下。活得好好的。才是你要做的事情。” 浮生笑了笑,妖娆的桃花眼有清贵之气,“我觉得我活的挺好的。再说了。不就是疼吗,我忍得了。” 柳无殇皱眉,“别把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儿。每次都伤这么重。”他抱起浮生回了前院。 他们一身鲜血从后院出来,众人吓得要死,但看见他们一点表情都没有。也是安静了下来。…。 柳无殇道:“所有人下去准备,热水,毛巾,还有,将医师请过来。”说完这句话,他抱着浮生转身离开。 浮生因为神识太过疲惫,消耗了太多精力,她已经支撑不住了,直接在他怀里睡着了。柳无殇看着她皱着的眉头,心中更是心疼。她总是这样,太过坚强,就是太坚强,才叫人心疼。 而此刻,万若的梅疏梦也是一身的伤,半死不活的被带走了。 她昏迷中只觉得有人在扒自己衣服,扒衣服,不是吧,她做梦也没这么真实啊。 这么想着,她忽然清醒,猛然睁眼,她看见离自己很近的男子正扒着自己衣服,而她雪白的肩膀露在空气中,凉凉的,叫人有种不安的感觉。 她忽然将落雪举起。123。那锋利的剑刃在他的脖子上流下一个细小的口子,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那人也是一怔,似乎没有想到自己忽然就被威胁了。 他可是在救人啊,怎么就被伤员给威胁了? “你是谁?”梅疏梦月华般的眼睛满是冰霜,似乎下一秒,那锋利的长剑就要落下。 那人叹了口气,“如你所见,我是再给你包扎伤口。” 梅疏梦看着他俊美的容颜,面无表情,“给我疗伤?你一只妖,给我疗伤,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那人摊手道:“那就没办法了。 。我还真是说服不了你。” 梅疏梦握剑的手一使劲,那剑刃向下压了压,又将他的脖子割深了一些。那人笑道:“其实呢,我救你是有条件的,” 听了这话,梅疏梦皱眉,但似乎不意外,毕竟一只妖救了她,这叫她心里毛毛的。 她本来躺在地上,肩膀露在外面,她动作不敢太大,不然就露光了,她刚刚举剑都是尽量向下压,不然动作太大,免得吃亏。 她重新躺下,“你有什么条件?”她直到此刻,都是这般的清冷,即便是这样的情况,仍旧如此。 那人笑的张狂:“我救你有两个方面的原因。阮止第一个,我有一个敌人,他经常欺负我呀。差点儿将我给杀了。我要复仇。第二个原因,我跟了你许久,看你战力很是强大。是个好帮手。” “帮手?”梅疏梦挑眉。“你怎么知道我肯定会帮你。说不定我现在就会杀了你呢。毕竟我手上可是沾了很多妖的血。”她躺在地上,还是威胁的语气。 那人似乎也不觉得奇怪,倒是一本正经的谈判了。“我知道你肯定会答应。毕竟现在的你,我要杀,可是轻而易举。” 梅疏梦没有答话,似乎是同意了他这个说法。 “我得罪了几个人。你也知道,在万若这个地方,杀戮自然是活着的唯一途径,我需要一个帮手。就像你这样的。”那人慢条斯理的道,好像肯定梅疏梦会答应他的要求。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你大可不必救我。”总感觉自己被就是一个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里是万若,不是青霄。…。 “如果我一个人能行的话,自然不必救你。再说了,我一个人做不了太多的事情。有个帮手自然会好很多。你是青霄的人,即便是杀了几只妖,也不会有太过奇怪吧。” 梅疏梦道:“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花招,我不会放过你。”虽然奇怪,但这个时候没有人照顾,确实是不行。她受伤很重,如果自己一个人在万若,肯定会有很大的危险。 那人笑笑:“既然如此,那咱们也算得上是盟友了,你能不能将这剑取下来?” 虽然自己是死皮赖脸的想当别人的盟友。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想让别人的剑架在自己脖子上。这种感觉可不太好受。 梅疏梦冷哼一声,然后将剑收了回来。落雪发出微微低鸣。不明白主人为什么不杀了这只妖,毕竟他们以前见到要就是要杀了的呀。 那人看着被强行塞入剑鞘的落雪,惊讶地道:“你这把剑是开启灵智了吧?” 梅疏梦不答话算是默认了。 。 。 九十三章 【黄泉,无常幽魂印, 杳然,何处无相思, 吾问,何时能见否, 莫如,当初无相识。】 那人似乎很是开心。笑道:“果然,我看人的眼光总是出不了差错,你这么厉害,看来我是报仇有望了。” 梅疏梦道:“是吗?那你高兴的可真是太早了。我的伤口你还没包扎呢,要是我死了,或许你的美梦就要泡汤了。” 那人:“……”,愣了一下,他才立马将手中的绷带拿起来。刚刚将药粉撒上。梅疏梦忽然偏过头道:“你这个药不行。我的腰带里有药,拿出来。”她的制药能力可是很厉害的。他的药看起来虽好,但还比不上她自个儿制的药。他看着微微偏过头的梅疏梦。123。她的雪白脖子和左肩露在外面,晕染着淡淡光芒,因为用力而突出的锁骨格外优美,他心中一跳。 梅疏梦脸有点儿红,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一个男人这么近,很奇怪的感觉。她看着周围的环境,石洞里边有些冷,但她躺的身下是一张厚厚的皮毛,也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弄来的。 不过想想也不奇怪,毕竟这里是万若,要弄个皮毛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吗? “喂,你干嘛呢?快点儿。”她催促道。他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在她腰间点了点。 。取出一小袋药粉,快速的撒在她的伤口,才用布条小心的包扎。 他边包便道:“我叫怒霖,你叫什么名字?” “梅疏梦。” “梅疏梦?青霄极北之地,梅家少主?”他手上动作停了下来,问道。 梅疏梦抬起眼皮子,“你怎么知道的?” 怒霖笑道:“我什么都知道,再说了,我喜欢打听这些事情。毕竟万若和青霄对立,所谓那个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了解一下也并不为过吧。” 梅疏梦道:“那你可真是八婆。” 怒霖:“哦,是吗?我还喜欢打听那些大人物今日娶了几个老婆呢。”他手上一用劲。阮止“嘶,”梅疏梦疼的抽了口气。她怒目而视,“混蛋,你干嘛?” 怒霖笑的无辜:“没什么,我只是教教你该如何说话而已,毕竟形势比人强嘛。” 梅疏梦:“……好记仇的小子。” 怒霖将她的伤裹好,才拍拍手席地而坐。 他刚坐下,就被袭击了。嘭的一声,鼻子一痛。怒霖捂着鼻子倒在地上,“嘶,好疼。”他捂着鼻子感觉里边热热的。好像流鼻血了。 梅疏梦收回白皙的拳头,揉了揉手腕,“敢这么对她,真是不要命了。” 她将衣服穿上,找出一件白色披风披上,才将落雪拿起来。“好了,别装死,你不是要去报仇吗,走啊。” 怒霖擦擦鼻血,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个女人真是。”他将衣服拍拍,才道:“真是狠心。” 梅疏梦忽然勾唇:“找我结盟,你要做好准备。”…。 怒霖笑道:“女人你有种。不过我喜欢。” 梅疏梦脚步顿了顿,而后又若无其事的出去了。 怒霖:“惨了,”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仇家。就算是有他现在也不能去。果然。搬起的石头砸自己的脚。他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了。 在山洞里跺跺脚,他才一脸愁容的出去。 梅疏梦手中环着落雪,神色清冷,一点儿也看不出人有受伤的样子。她望着远处,有些不耐烦。 怒霖磨磨蹭蹭的出来,她才道:“不是你说要去报仇的吗?怎么?不敢去吗?” 怒霖:“我告诉你呀我的仇家很厉害的,你伤成这个样子。我们要是去了,杀不了他们怎么办啊?” 梅疏梦回头:“你究竟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呀。如果你敢套路我。下一个死的就是你。”她月华般的眼睛盯在怒霖身上,叫他如芒在背。 “我怎么可能套路你,我可真是为你好啊,你看你。123。伤还没好就跑去寻仇。要是死了我可不管啊。”顶着梅疏梦的眼刀子他硬着头皮道。 梅疏梦忽然笑了笑,她很久没有笑过了,时间长了都忘记快乐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但是今天她在这个人的身上又感觉到那种久违的快乐,虽然他是一只小妖。 怒霖看着她没有动,她时常不笑,所以给人的感觉是清冷的,就连眼神都是苍茫大雪般的寂寥,那掩在白雪中的杀戮和罪孽无人可窥。 但此刻,她笑了,仿佛冰雪消融,春暖花开,她笑起来露出一颗尖尖的虎牙,冷月瞬间就变成了可爱的模样,她一笑即收,但怒霖还落在她的笑容中无风自拔。 果然,她的风华是来自于独特的气质,就算是杀人,她都杀得优雅从容。 “好,那就听你的。不去了。等你想去了。 。咱们再去吧。”她转身离开,白色披风在风中摇曳生姿。 既然不去寻仇,那就去猎妖丹吧。反正她忙得很,没时间和他在这儿瞎闹。 怒霖见状,赶忙跟了上去。毕竟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如果离开她的话事情无法进行啊,而且,没人看着她,谁知道她会跑到哪儿去。 于是,怒霖跟了上去,梅疏梦嫌弃的赶他,他就说,“我救了你,再说了,你走了,我找谁帮我复仇?你可别说,你不会要反悔吧。” 梅疏梦哑口无言,便随便他跟着了。 她承认,如果怒霖不跟着她的话,她可不会记得这份情义的。毕竟她梅疏梦可是个杀人如麻的女人。但怒霖知道她是谁。又知道她的身世和背景。想要找到她也是轻而易举,毕竟她是梅家的少主,要是让人知道不讲信誉。那她还要不要在这青霄混了? 算了,他要跟着就跟着吧。阮止反正还多一个免费的打手,不要白不要。 两个人都抱着各自的心思上路了。谁也不知道命运会驶向何方。但至少在此刻,他们的相遇。是福是祸?还不晓得。 而此刻,端居于书案前的九华正执笔写信,而他正写着,飘逸凌厉的字体在纸上飞舞。 他忽然心口一痛,那种窒息的感觉叫他手一抖,一笔好字就这么费了。看着纸上晕染出的一团墨汁,他一怔,心口那疼痛只是一瞬,但那种感觉,此生罕有。 他捂着心口,脸色难看,想来是她出事了,想到这里,他赶忙起身,向连宇居住的浮宫走去。 连宇正看着一本书,他边看边笑,似乎那书中内容很是好笑。九华匆匆忙忙的进来,就看见连宇一脸姨母笑,神色莫名。 他忽然抬眼,看见神色匆匆的九华,忽然将书向后一扔,“你这是怎么啦?匆匆忙忙的。”他咳嗽一声道。 九华也懒得管他在干嘛,只道:“浮生是不是出事了?” 连宇似乎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怎么可能?再说了,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 。 第九十四章 九华:“你不说,那我现在就去玉连找她。”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连宇赶忙拦住他:“哎哟,别这样嘛,出不了什么大事的。”他拦住九华没心没肺。 九华道:“我感觉得到她似乎出事了,你修习预天之术,我不信,没有丝毫感觉。” 连宇神色有些不自然,他道:“虽然如此,但是你要知道,天命之事,无可外泄,” 九华:“那她到底怎么样了?”他总是心中不安,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不知道她是否安好,是否受伤,一切的一切,都叫她担心。 连宇道:“别担心啦,她只是去历一个劫,等劫历完了自然就回来了。”大道之命,没有人能够躲过。他们能做的只是物来顺应罢了。强行逆天改命,无非是自寻死路。他们都太清楚这一点。123。所以不会随意扰乱天命的安排。 只能等,等她回来。 浮生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温暖的夕阳打在窗户上。叫人觉得岁月静好。 可是刚从鬼门关踏过来的浮生却觉得心有余悸。自记事以来,她似乎就一直在受伤,一直在承受痛苦。承受的时间太长了。她都快要忘记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人了。 果然啊,疼痛会叫人懦弱。伤害,会叫人心酸啊。 她握了握手指,那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疼的就像被刮了好几刀。但其实她整个身体都是有伤口的,但是浮屠印在混合她的灵力之后。 。将那伤口缓缓恢复。 结痂的伤口总是很痒。她忍不住想去挠,但想了想,那样只会更痛,而且女孩子身上有伤疤总是不好,所以就忍下了。 她正躺在床上看着华丽的房顶。心里暗想着。“无殇为什么不在?他的伤口也不知道好没好。被她的灵力所伤,总是有些后遗症的。” 但其实这个时候的柳无殇是在受着教训。他站在堂下,听王妃唠唠叨叨。 “无殇啊,我都告诉你了,你总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的。虽然你一个大男子汉身上有些伤口也没什么不好,但同时你是我的儿子,我看到你的伤口心里就痛。你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伤成这个样子,我能不心疼吗?” 柳无殇知道这次是吓着她了。阮止也没有反驳什么。毕竟当自己的母亲看到自己全身是血的站在门口。想必都不会保持冷静吧。 而且从小到大,她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母亲,他的生命中,母亲一直存在着,陪伴他走了很久。直到现在他总是敬重着母亲,心疼着母亲。 “母妃,你放心吧,只是点小伤口。再说了,我也有好好保护自己。” 王妃捏着帕子擦擦眼泪:“我就知道我的无殇最是懂事。虽然这么久以来都是你在主持府中之事。但是,你也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还有啊,你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为什么总是受伤?她到底是什么身份?留在你身边,究竟有没有危害?你带她来没一个月就已经受伤了两次,如果再这么下去。我觉得这个人就不要再留在府中了吧。”她虽然急着想让儿子娶媳妇儿,也急着抱孙子。但是这些都是要在她的无殇毫无生命危险的前提之下才能做的事情。如果娶了这个媳妇儿,他要天天这样受伤的话,那这媳妇还是不要娶了。…。 柳无殇也知道她母亲在担心什么。毕竟他作为儿子没有尽到孝道还要让他担心实在是不敬,但是将浮生送走,他怎么也做不到。 那么多年隐秘的愿望,怎么可以再次摧毁呢,如果失去他宁愿从未相遇。 “母妃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您就不要再担心了。” 王妃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儿子下的决心从来都不会改变。倔得像头驴似的拉不回来。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去做吧。若是真有了连他自己也下不了的决心。那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或许就能派上用场了。 “你既然这么说。那我便放心了。啦,你的决定我知道挽回不了。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强求。你先回去吧。” 柳无殇行了一礼才退下,王妃坐在主位。123。叹了口气。“难道他说的事情真的会实现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该如何自处呢?”当年虽然只是一位云游僧人的话。但今天想起来似乎并不是没有道理。 如果他非要走那一条路。那自己是拦还是不拦呢?她扶着额头叹气,却还是下不了决心。 而柳无殇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他脚步轻松的回了自己院子。他将浮生抱回来之后就碰见自己母亲了,当时他和浮生都是满身鲜血。那个样子看着确实是骇人至极。连自己母亲都吓得差点晕过去。 叫了医师来诊断,才发现并没有什么事儿,才松了一口气。母亲一点都不放心他。 。叫他换了衣服就来大堂。他只好从命。将浮生交给下人来照顾,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咯吱,”浮生偏过头看向门口,柳无殇背着光走了进来,他淡青色的外炮像一抹飘飞的云,修长的手指戴着一枚碧色的扳指,长发被同色丝带束起,几缕发丝随意垂下。他嘴角总是带着淡淡温润的笑。谦谦君子。 可他眼底深处的霸道让人知晓,他并不是表面上那般温雅。 她身上的气质是十分矛盾而且奇怪的。看见他的第一眼,总觉得像是春日里的阳光被吸引。那种淡淡的温暖叫人向往。可是。他一敛眉,总觉得眼角带着淡淡的慈悲和怜悯,真的是很奇怪呀。 “浮生,你醒啦?”他上前来。阮止看着浮生,她的脸色还是苍白到极致。但精神看起来还是蛮好的。毕竟,她伤口裂开,坐在栏杆旁的样子太叫人心疼,那种感觉总觉得好像就快要失去她了。 “我没事,这次的事情还是连累你了。”她说话的声音小小的,好像嗓子有些哑。毕竟这一次的灵力暴动超乎寻常。她身体上所有的部位似乎都被破坏。反正不会太好受就是了。 “说什么连不连累的,你没事才最好。”柳无殇坐在她的旁边,将雪白的手帕拿出来,擦了擦她苍白的脸。她的脸上现在一擦,还是感觉带着淡淡的红色。 那从毛孔里渗出的血还是没能洗干净。 “真是的我叫她们好好照顾你,她们就是这么照顾你的吗?”柳无殇声音带着冷意。 浮生道:“我只是不太习惯别人碰我而已。随便洗洗就是了,我可以自己洗的。”话说别人还真没给她洗过澡,现在突然有人服侍,她觉得很是难受。 。 。 第九十五章 柳无殇道:“既然不习惯,那就不要用了。”反正他也不喜欢浮生被别人碰来碰去的。就算是女人也不行。 浮生倒是无所谓。但那些女人看她的眼神太过敌意。那种各种复杂的眼神,她看着倒是寒毛倒立,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把自己塞进澡桶里边儿。 反正她现在是身无灵力,可不想惹祸上身。 柳无殇将她的手擦了擦,才道:“你这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会这么严重?”他实在想不通,伤害怎么会从体内冲出来,而且,伤害会那么大。 浮生听了,才闭了闭眼睛道:“因为我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天地灵气,在我没有办法掌控之前,很难保证自己不受伤,所以,师父就将一半封印了。” “既然封了。123。又怎会冒出来?” “因为,我没办法随意掌控它们,一旦稍有不慎,就会伤到自己。”按理说,她是天地灵体,在灵力掌控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可她却一反常态,完全控制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是妖的缘故,毕竟,妖修妖气。灵气在体内自然没那么好掌控。 “这股力量在将我带向自由的同时,将我带向了痛苦,”但她不后悔,自她离开冰凌已经十八年了,她离开之后,就受了许多苦,但她觉得自己受这么多苦是值得的。 柳无殇停下动作:“那怎么样才能帮到你?”她受了这么多苦。理应被保护的。 浮生:“办法太过艰难。 。相当于没有办法。”如果有办法的话,连宇早就替她解决了这件事情。怎么还会叫她承受这么多痛苦? “那方法到底是什么?怎么会连一丝希望都没有呢?”他想知道。这途径到底有多艰难,如果可以帮到她。那就好了。 “无殇,你应该知道九霄之中能人无数,即便是人界,那也是能人辈出,修炼飞升的人不在少数,可是,这也解决不了我的问题。”九霄太过庞大,其中的各路妖魔,神仙鬼怪,多不胜数,可是对她这件事却是无解。 “我的灵力在妖身汇集。阮止本就是一件错误。我对于灵力的接受度很高。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可以随意掌控。所以每次动用总会伤到自己。”她闭着眼睛,仿佛想起了之前的苦楚。 “我们找了许多方法。可是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后来。在神族遗留的手稿中找到类似的情况。但是,这个方法等同于无。” 柳无殇道:“是什么办法?” “神佛守元,三华引渡,化妖为灵,成就大道。”神佛很明显,是来帮助受住神元的,三华指的是三尊佛陀,化妖,在其中用特殊的法门转换妖身,是一种通天之术。将妖身转换为另一种完全的灵力形态,才能彻底掌握这毁天灭地的力量,成就大道。 “可是,在九霄,神佛是很少的,青霄有两位神尊,可是整个九霄只有三位至尊佛陀,这术法却要四位,可没有你能如何?叫人去修佛道,飞升吗?也是无解。”…。 柳无殇听了,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原来她是妖,却是神的弟子,她是天地灵体,却离真正掌握差的远,她受着苦,只是因为无人可渡。原来如此。 “除了这个法子,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除了这个法子。确实是无路可走。若要我自己修炼去掌握,需要很久很久。不过我都已经习惯啦,反正已经这么久了。” 柳无殇敛下眉目,似在思考什么,半饷,他才道:“似乎无解,但,也并不是毫无可能。”他的声音极低,仿佛压在喉咙里。闷闷的,叫人听不清。 “嗯?什么?”浮生没听清楚,问道。 “哦,没什么。”柳无殇摇头, 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她的伤才好了些许,可体内灵力因为和浮屠印融合,很难快速恢复,于是,她就只好再等了。 躺的快要发霉了,她才对无殇说想出去转转,她来春溪好久,都没好好转过。 于是两个人从后门出来。123。浮生想走走,就没有坐马车。上次那颠簸的马车差点儿摇晕她。 绕过偌大的街市,他们才从一个小巷子了出来,来到春溪最为繁华的一条街,连街上摆摊的小贩都透露着一种叫有钱的味道。 柳无殇带着浮生去了一间茶楼,那门口站着两个小厮,打扮看着很是斯文,进去的客人看着不是非富就是极贵。 柳无殇道:“去那个茶楼吧,里边的东西挺好吃的。”因为那是他家的产业。在春溪,所有能赚钱的生意他们家几乎都有涉猎,王朝安定以后,柳王爷卸甲归田,回了春溪,一天除了练兵和比武,就是做生意了。 他顾着自己面子不愿亲自出面,就有了柳无殇的大展身手。他接手家族生意好后,春溪的大贾都快没活路了。 浮生伤还没好。 。走了几步就感觉累,也点点头,向那茶楼走去。 而此刻,街上的一间铺子忽然嘭的一声,一个人连门带人从店里被扔了出来。 浮生还没反应过来,那门里又走出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她身材高挑,眉眼大气艳丽,红色衣裙包裹着曼妙的身姿,头发梳成飞凤发髻,带着珍珠流苏的步摇,眼神是举高临下的。 街上的人群看到这情况,兴致勃勃的围了上来,一副要看戏的样子。 那被扔出来的男人挣扎着站起来,他穿着名贵的丝质锦袍,但长得实在一言难尽,金冠束发,只觉得像个暴发户。 “死女人,你居然真的将我扔出来你知道我是谁吗?”那人伸出一只粗肿的手,指着那女子道。 只见那女子身后突然涌出一阵家仆模样的人,手中拿着棍子,凶神恶煞,他们站在台阶上,将那红衣女子护在中间。阮止生生将那男子吓得一抖。 那女子摇着一把绣着牡丹的团扇,轻轻摇着,她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不就是守卫将领的儿子吗?” 男子道:“既然你知道还敢这么对我。” “哈哈哈,”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东西。“是吗?刘公子?我为什么不敢这么对你?只是因为你那当将领的爹吗?那你可实在是太小瞧我了。” 她用扇子遮住嘴唇,冷声道:“在我的院里闹事,我不管你是谁。一律乱棍打出去。” 那男人气的连都要抽住了,他道:“好,你好的很。居然敢这么对本公子,明日你这院子就别开了。” “哦,是吗?刘公子还有这么大的能耐,那奴家就在这里恭候了。”那女子眼神凌厉,像是有刀子在眼睛里。 “好啊,好啊,你等着”,那刘公子颤抖着手指着那女子。 她忽然道:“给我打,”那一群仆人忽然冲上去。将那刘公子一通暴打。乱棍在那儿身上打来打去。最后不知从哪钻出两个人,将那人给拖走了。 。 。 第九十六章 浮生见到这一幕,心中很是好奇。她对旁边的一个人道:“你知道这女子是什么人吗?居然光天化日之下打人?”人间的规矩她虽然懂得不是很多,但这样光明正大的打人的还是第一次见呢。 那人道:“嗨,那女子呀,是翡翠阁的头牌,这女子呀,见不得别人欺压他们的姑娘,这三天两头呀,就要将人打出来。而且,她身后似乎有人罩着,所以那些人也不敢得罪她,这时间长了,这翡翠阁呀,就没人去啦。”毕竟他们去妓院,而是为了让姑娘服侍他们。这被打出来,多丢人呐,所以时间长了也没人去了。 “哦,”浮生恍然大悟。心中倒是挺喜欢这个敢爱敢恨的女子。 打完了人那女子又摇着扇子从院子里进去了。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看。123。也是慢慢散去。浮生看着那牌匾道:“无殇这个地方,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来呀?难道他们的饭比较好吃吗?咱们进去看看。” 柳无殇脸色一变:“怎么可能,这里呀,是个妓院。咱们还是别进去了吧。” “妓院?那她还有胆子这样打人,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浮生虽然没进去过。但她也知道妓院是个什么地方,不过有些可惜。这样一个女子居然会在妓院。也是叫人叹惋啊。 “好啦好啦,别讨论这个了。 。我想你也累了,赶紧去那里面休息休息。”柳无殇拉着浮生进了茶楼,他可不想让浮生跑去妓院。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还是先把她带走吧。 两人进了门,立即便有下人上前行李:“世子,姑娘,这边请,” 这茶楼的装饰几位精致雅丽,大堂的木制雕花的屏风迤逦,在每个走廊和楼梯都设着,暖暖的灯光在绣满花鸟树木的屏风上透出暖光。其中人也不多,大多数是在雅间喝茶,清浅的熏香弥漫,有些静谧。 因为是主人,所以二楼专门设了雅间,两人坐下之后就有茶水端了上来,浮生尝了一口,水温喝口感刚刚好,看来他们的茶艺还是很好的嘛。 他们做的地方时靠窗的。阮止因为位置关系,从窗户里看出去能看见别人后花园。倒是挺热闹的。 柳无殇也是一个安静不爱说话的人。他动作娴熟的亲手泡着茶。修长的手指动作精炼,一举一动,风华无限。 可这么一个美男放在旁边,浮生也没有正眼看上一眼。她目光放远,看向那家的后花园,不算太大,但还是挺精致的,有一个瘦弱的女子正拿着斧头砍柴,她的手指很是纤细。拿起斧头的时候,手指上的青筋都可以看得见。浮生的目力很好,即便离得远了些,但可以看得见。 木头桩子有些粗。她砍了半天,连一根柴都没砍下来,放下斧头,擦了擦汗。她好像叹了口气,又拿起斧头开始砍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外突然走进一个女子。她仍然是一身红色衣裙,绣着牡丹的团扇执在手中,看着有些雍容的高贵。见那女子进来。她连忙行了一礼。…。 浮生支起下巴,仔细认真的看了起来。 那红衣女子仿佛说了些什么。砍柴的人连连鞠躬道歉。那红衣女子气势凌人。仿佛有些不高兴。 但忽然她将团扇扔在一边,撩了撩袖子。而后取过放在木桩子上的斧头。砍起了柴。她动作娴熟,手上劲也很大。不一会儿便砍了一堆柴。 她将斧头扔在一边。而后擦了擦脸上的汗珠。跟那女子说了几句话,才捡起团扇,悠悠然的出去了。 浮生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那些人传言这红衣女子一点都不想让她们的姑娘受委屈。她总以为人性恶劣。谁知道背后一套,当面一套呢。但现在这么看来,这女子实在是一个极为爽朗的人啊。 柳无殇将茶倒好了,才递给浮生。浮生心不在焉的接过。眼珠子仍然离不开人家的后花园。 柳无殇既然他这个样子,心中也是有些好笑。他道:“那个翡翠阁我也没有去过。123。你如果这么着感兴趣的话,改天咱们偷偷去。”毕竟他还有一个世子爷的身份。如果跑去青楼的话,似乎被人看见也不太好吧。要去就偷偷去了,反正浮生这么感兴趣,要是让她自己去,还不知道要遇见什么呢? 浮生听了这话,才回过头问道:“可以吗?其实我只是对那个红衣女子比较感兴趣。她这个人挺有意思的。” 柳无殇道:“往往青楼女子,至情至性。倒是那些大家闺秀,背后做的事情令人不耻。”他这话可不是在乱说。毕竟他也算是出生皇族。从小到大看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多了去了。但往往见过的最淳朴,最至情至性的女子,还真是青楼出身。 浮生:“世间恶人多。 。但善人更多。无论走到何处,相信总是会有善良的人会伸出援手。”他来到这里这么久,还真遇见过很多帮助她的人,除过那些见了她的美色。所以有所恶念的人也是少数。 柳无殇:“所以呀,浮生,不要以为你总是一个人,其实你身边的人很多,他们都会陪着你的。”这个女孩子太过在意得失了。得到的如果叫他失去,那肯定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所以她要做好心理准备呀。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可以从头陪你到尾的。 浮生笑道:“所以我珍惜我身边的每一个人。从来都希望自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人。但现实总是告诉我,想要做到这样真的是太难了。”她不能活的自私,因为无忧无虑总是会给别人添麻烦的。 柳无殇:“是有些难,但并非全无机会。只要你愿意。阮止就可以活成你自己想要的样子。”活着的每一天,如果都要去在意别人的话,岂不是太累了? 浮生:“但愿如此。”但愿它可以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但愿身边的人可以不因为她的自私而受到伤害。但愿所有人的付出都可以得到回报。 柳无殇道:“会这样的。”只要你活的无忧无虑。我便可以了无牵挂。如果宿命叫我走的道路可以叫你活的更好,那我会走下去。 “这世间恶人多。堕入地狱之火。会有人去渡,不必在意自己太过淡然,所有的安然只是为了活的更好。” 浮生:“可这世间作恶的人这么多,若一人一人去渡,得渡到什么时候?” 柳无殇笑道:“所以呀,才有了地狱未空,誓不成佛这句话。” 浮生:“或许我这辈子都不能做到这样吧。给身边的人不添麻烦,就已经是我能做的极限了。” 柳无殇见她眉宇低落,笑道:“不要想太多,背叛的,失去的只是注定失去,该在的一直在原地。” 。 。 九十七章 浮生道:“那,珍惜眼前人,就很是应该了。” 柳无殇道:“算啦,跟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总是徒增烦恼而已。”他端来一盘糕点,说道:“来吃点儿东西。其他地方我不敢说,但这里的东西好吃我可不骗你。” 浮生接过糕点,一入口是淡淡的桂花香。甜甜的,还有点儿蜂蜜的味道。“嗯,还蛮好吃的。”她点点头将口中的糕点吃光。 柳无殇见她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才道:“南城有一家戏院,他们加戏唱的挺好的。改天我带你去。” 浮生:“好啊,不过在那之前我先要去对面的邻居家一趟。”他修长的手指指向对面的后花园。笑的妖娆。 柳无殇:“……”他说这么多。123。只是为了让她不想去妓院而已,现在好了,她还打定主意了。 “算了,既然她想去,那就陪她去上一趟好了。” 魔界,焚天空境,渊冉来到自家门口等时候,外边找茬的人已经等了多时了。漠翌已经在外等了许久,但始终都不见有人来。 他曾经是魔界四大护法之一。长夕死后,他自立门户,自那以后,渊冉是一看见他就喊打喊杀。吓得他从此以后再也不敢来明伦圣宫。其实最重要的是因为落依依,她只要将手放在弯刀上,轻轻一按。 。他就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杀戮的血腥,落依依的崛起是一个奇迹。仅次于魔皇长夕的奇迹。 犹记得当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战士,但她清丽的,如九天仙子般的容颜叫所有人轻看了她。 可是事实真的很叫人痛苦啊。当年四大护法的竞争是长夕亲自组织的。十位战士之中。只能有一个人活着。 他犹记得她从腰后拔出两把泛着暗红色的弯刀,这刀的颜色本来应该是黑色的。但因为沾了太多的血,以至于竟然成了暗红色。那红色大,身沉,以至于泛着黑光。 长夕问她,她最擅长的是什么?落依依最后回答是。杀人。 她的身材太过纤细。阮止似乎命运的重担都不忍压在她的肩上。但是事实很残酷。她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从底层打拼上来的。在魔族。长得好看的人。尤其是女人太过危险。 可是落依依不一样。她不会屈从于自己悲惨的命运。自从她拿起手中的刀以后。就不再是从前那个她了。 她是如此的美,清丽的容颜,却有着凌厉的剑眉,将她衬的英气十足,她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手上的黑色护腕绣着冷色的梅花。 那十个战士中,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记得,她是被围攻了,但是她却一丝表情都没有,弯刀在手中旋转,而后,她纤细的身子消失不见,再出现是她已经将弯刀抵在了一人的脖子上,而后,一滑,血,喷了她半身。 而后,她在场中飞舞,旋转,踢腿,出刀,只见场中到处是飞扬的鲜血,那纤细的身姿如同鬼魅,消失,出现的毫无踪迹,那些战士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那一天长夕坐在主位上。她身上笼罩着淡淡的火焰,看不清神色。但想来她应该是很满意的。因为最后她说,“这么俊的身手。从今往后,你就是左使。” 落依依在漫天血雾里回头,“谢魔皇。” 于是,那天他出了一个大丑。趴在一旁的桶旁边吐的昏天黑地。因为他杀人从来是轻轻一点,不见血的。可是落依依不一样,她的身手太过凌厉。每一次的动手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废招,每次弯刀劈出,都是大捧的鲜血。 而长夕笑自己太没有出息,居然就被这么恶心吐了,也是很无语呀。自那以后,他见了落依依都是绕道走的。 可是这一次他不得不来。毕竟事关重大。虽然他已经叛出明伦圣宫。但是在魔界一统的事情上他总归是不想让别人插手的。 听说明伦圣宫很多事情都是落依依在做主,他可是很不想见到她呀。 也不知道是祈求的愿望太过强烈。他居然看见了渊冉。123。他不是恶心自己从来不愿意见吗?怎么突然就来啦? 渊冉倒是想说,他一点都不想来。可是不行啊。惹怒了落依依。事情只好他自己做了。看来下次要好好对待那个丫头,不然她突然甩担子不干了,自己可没处哭去。 渊冉带了一众人缓缓而来,他身姿挺拔,黑色斗篷,血色流苏在风中飘摇,眼角开出半朵曼殊沙华,他微微眯眼,竟有些邪气的妖异。 他一到来,只觉得凄迷悲伤的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气,他和着那漫天血色而来,不觉得血腥,只觉得凄美妖艳。 看着远处的人影,渊冉笑的危险:“哟。 。这不是漠翌护法吗?怎么来到明伦圣宫啦?不在你的殿里待着,跑到我们这边干什么?我们这边庙小,可能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当年,长夕一死,他就搞分裂,硬生生将焚天空境里三分之一的地盘弄走了。要不是当年答应了长夕不会随意对部下动杀手,他早就杀了这个漠翌。怎么还会留他活到今日。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逍遥。 “右使,”那人拱手行李,神色无奈,看吧,渊冉每次见他不是挖苦就是打架。他跑还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诶,别这样,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上级了,你的礼我承受不起。”他摆摆手说道。 漠翌:“右使,礼不可废。”当然如果可以的话,他可不会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可是现在形势比人强。该做的还是得做。 渊冉嗤笑一声:“是吗?那你当年就不会叛出明伦了。” 漠翌脸色一变:“右使。阮止都四万多年过去了,你还是抓着我这件把柄不放,有意思吗?” 渊冉:“不好意思,对待叛徒,我一直如此,你难道是第一次见到吗?” 漠翌:“……”他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但是该做的他还是会做。不因为他渊冉的几句话而有所动摇。 “右使,今日我来不是与你吵架的,而是有正事要说。” 渊冉:“若不是因为正事,你以为我会来这里吗?” 漠翌噎了一下才道:“最近翊殿也是事情接连不断,一会儿是长老失踪。一会儿是士兵死亡。暗处的一股力量在操纵着这一切。我听说明伦似乎也是这样,所以才过来看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渊冉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没想到那边也是这种情况。看来魔族已经被人盯上了。就是不知道暗处的人到底是谁。”现在他一倒是有些后悔上次杀了那些抓住的人。不过杀了就杀了。他就不信,暗中的人不会探出头来。 。 。 九十八章 渊冉:“如果是这样,你难道连一个人都没有抓住吗?” 漠翌:“对方太过狡猾,人也很多。我没能抓得住。”其实他的实力并不低,只是对方太厉害,而且他们对这边的情况的了解出乎他的意料。 渊冉:“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呀,我以为你高高在上,不会有马失前蹄的一天呢。” 漠翌:“……废话不多说。结不结盟?我相信我族四分五裂,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渊冉:“哼,现在假惺惺的说这些话干什么?四分五裂的不是你们搞的鬼吗?” 漠翌:怎么又聊到这个上面啦?看来渊冉对他的恨意简直是溢于言表啊。 渊冉道:“这简单。我将洛依依训练出来的影子送你几个。想必很快就能抓到的。” 漠翌见他松了口。123。也是松了口气。听他这话似乎是抓到人了。“你抓到人了。怎么,没有审出来吗?” 渊冉和他达成共识,便急匆匆要回去,“抓到了,但是我杀了。” 漠翌看见他离去的背影。他黑色披风在空中飘摇。袍脚绣满了曼珠沙华。“……”人人抓不住。他倒好,抓住了还给杀了。现在又跑来和他说这些。诚心要气死他吗?真是小心眼儿。 他知道自己的背叛叫曾经亲如兄弟的渊冉憎恶不已。但事情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不是说回头就能回的了头的。 就像渊冉。 。就像他,就像乞讫,就像落依依,他们都没有回头的能力了。既然回不了头,那就走下去。背叛对于曾经的他们来说,自然是痛恨的。可是现在想起来。自己都想不起什么时候说过不背叛了。 是否?所有的一切听起来有些可笑。 他转身离开。将自己的身影掩在这无边的夜色下。希望这夜色能够包容所有的杀戮和黑暗。 翡翠阁,浮生戴着面纱去了门口,柳无殇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实在是不想去这个地方呀。要是让他母妃知道他在逛妓院。阮止可是会被打断腿的。虽然母妃一直都很想要个儿媳妇。但是这也不能说明她能容忍这种事情。但自己不跟过来总是不放心。 于是他握着一把绘着墨兰的折扇,挡住半张脸,跟在他身后。 此刻,翡翠阁迎客的女子也是有些无语。这从来都没有听过女子逛青楼的事情啊。这突然来一个人,她还觉得,嗯?难道现在闺阁女子都不受束缚了嘛? 再看看她身后跟着的柳无殇心中倒是有些惊讶。诶,这后面还跟个男人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但事实证明她想太多了,浮生一进去就问道,“你们翡翠阁的头牌呢?我想要见见她。” “嗯?”那女子一脸讶然的看着浮生,“不知姑娘见我们家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浮生抬起眼睛,净得如同碧水般的眼似乎会说话。“你不必问这些,我只是见见她,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那女子踌躇了半晌才道:“这我要去问一下姑娘。要不然您等一下?”她的气质是清冷的,但妖娆的桃花眼有清贵之气,眼神却是干净的,这般气质矛盾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浮生点点头说道:“那你去吧,我们就在大堂下面等着。” 那女子看向柳无殇,似乎有话要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转身向二楼走去。毕竟来这里的男人都是为了找女人的。他不找女人,却跟在这位姑娘身后,真搞不懂他们在弄些什么。 柳无殇一直用折扇遮着脸。他那双温润的眼睛打量着大堂的装饰,精致雅丽的建筑,装饰清丽却不受拘束,有淡淡书香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青楼。难道这里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吗? 浮生回头看上柳无殇,他白皙的手指执着折扇,只露出一双温润如玉,通透无暇的眼睛。看着这幅样子的他浮生心里倒是有些愧疚。毕竟他是世子爷。123。传言中公子世无双,温润如玉的人。自己把他拖到这个地方来着,实是有些不妥。但自己让他回去,他又不去,哎,看来只能委屈他了。 “无殇,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吧。”看着用扇子捂住脸的柳无伤,她心中莫名的想笑。没有想到温润如玉的柳无殇柳大世子居然还会怕这种地方。简直是要让她笑死了。她带着笑意的眉眼看着柳无殇。憋的很是辛苦。 “好好好,咱们先坐下来。”听了这话,他赶忙拉着浮生坐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毕竟春溪城见过他的人不少,人人都道他公子如玉洁身自好。今天要是在这里碰到熟人,那他可就真的是有理说不清啦。再说了,母妃那个人太过在意自己。 。要是知道了还不得大发雷霆。还是先赶紧坐到不起眼的位置。免得被人看见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自己这一身气质,只要一进来便是最耀眼的人。再带上身边一个浮生,妥妥两个发光体。谁能看不见,所以不要自欺欺人了,好吗? 灼夭从楼梯下缓步而来。一眼就看见两人坐在靠窗的桌子旁。温暖的阳光洒在他们淡色的衣服上。镀上一层温柔的暖光。女子带着一层轻薄的白色面纱。她的眼窝有些深,但却是妖娆的桃花眼,长如蝶翼的睫毛在眼角洒下一片清影,高挺的鼻梁和若隐若现的尖尖下巴,有种淡然的清贵。 她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发着雪一般的光芒。她含笑看着坐在对面的男子,笑意纯净的叫人想哭。 看见过太多残忍世俗的人。面对这样的干净,总是无力抵抗。就像生活在黑暗之中的人。阮止永远向往着光明,却害怕光明将他灼伤。这般矛盾,这般痛苦。正是身处地狱的她们的写照。 那男子一手支着折扇,飞眉入鬓,他给人的感觉是居高的慈悲,淡然的温润,还有些如玉的清和雅。 他们在这里,只觉得好生般配。 灼夭拿着团扇走下楼梯,她艳丽的大红衣裙仿佛在燃烧。她妆容精致,发髻高贵,一举一动都是英姿飒爽,却大气艳丽的。 浮生听见动静回头看去,她像一只骄傲的孔雀缓缓走下,白瓷般的肌肤,烈焰一般的红唇,是一个独立的女子,她的强势给人的感觉具有攻击力,可她却看出她的伤痛。 那种藏在眼睛深处,连她自己也都快要忘却的深沉苦痛,藏的很隐秘,伤的很深。可是她却一眼看了出来,那般的。叫人心疼。 “不知二位唤我有何事?”灼夭道,她还没近前来,就已经是问候的语气。 浮生起身:“只是略有耳闻。所以来认识认识姑娘你。” 。 。 第九十九章 灼夭笑的艳丽,那一笑,只觉得连阳光都被比了下去,“没有想到我一个青楼女子竟然还会被人惦记着认识,果然是叫人哭笑不得呢。” 浮生道:“姑娘何必枉自菲薄?”她自然是不会歧视这些人的,且她们的为人处世倒叫人惊叹。 “世子,”灼夭向柳无殇屈膝,见他仍旧是用折扇掩着脸,不由笑道:“世子何必如此,我翡翠阁并不做皮肉生意的。” 听了这话,柳无殇才知道自己心里的怪异是从哪儿来的。毕竟一般的青楼装饰再典雅,也逃不过骨子里的糜烂,可是这里进来之后给人的雅致是骨子里的,就连那些女子,也没有见了客人就扒上来,而是躲了回去,倒叫人奇怪,不过。123。若是这样,倒也解释的通了。 “这样?我从不留意这些,到倒叫姑娘见笑了。”他将遮着脸的折扇放下。露出俊逸温润的脸庞。 他的姿态并不盛势凌人,但骨子里散发的拒人千里的气质叫人不敢靠近。 灼夭笑道:“既然是这位姑娘找我,那世子先可自便。”她看着浮生,眼中有笑意。 “无殇,不然你先回去吧,我很快回来,再说了,在这里我遇不到什么危险的。” 柳无殇本来要拒绝。 。但忽然想起一件事,这件事还比较重要,而且,这里他也不适合呆,不然,先回去,待会儿来接她。想到这里,他才点头:“好,那我先回去,你记得保护好自己。” “世子放心,在我翡翠阁自然不会叫她受到伤害的,”灼夭道。毕竟她在这翡翠阁才是主子。谁要碰她护着的人。那就可以从这里滚蛋了。 “嗯,”他点头,摸摸浮生的头顶,才打着扇子出去了。 两人见他走了,才松了口气,浮生是怕他不舒服,毕竟,从小到大都是金尊玉贵的他受不了这些,灼夭并不怕他,但他是世子,春溪当之无愧的第一世家的公子,他要是看这里不满意。那自己可要遭殃了。 柳无殇走远了。阮止灼夭才忽然将浮生的手拉起来,“走,咱们先上楼。”她艳丽的容颜笑的妩媚,叫人心醉。 浮生还没反应过来,她怎么忽然就这么热情了?难道自己有什么魅力吗? “我叫灼夭,你叫什么名字?”她提着裙摆,姿态优雅。 “浮生。” “哦?那我就称你一声妹妹了,在阁外看见你就觉得亲切,没想到你会亲自来这里。对了,我叫灼夭。”她缓缓道来。 “那灼夭姐,我看你这里似乎没什么人来啊。”浮生四处看看,疑惑不解。 灼夭笑道:“傻姑娘,我这里不做皮肉生意,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自然就不会来了。”那些人一边要求家中的妻子贤惠。一边又要去青楼找各种女子。一边遗憾自己的妻子太过保守。一边又希望妻子能够狂放大胆。你说是不是有些可笑呢?…。 浮生:“既然做不了生意。那为什么还要开这家店呢?”他看珍惜的每一个地方,似乎都是很繁华的。而这里。看起来倒是有些清冷。 灼夭笑道:“因为这里的人。” 浮生:“?” 灼夭:“这里的姑娘都是贫困人家的女儿。或者是我捡来的。也有的是已经嫁人的少妇,只是被休无处可去。所以我才看了这家店以谋生计。”她们这家店开了已经有三四年了。但是,客人是越来越少。姑娘是越来越多。她现在也是有些支撑不起呀。但总不是将她们赶出去的吧?如果将她们赶走。那等同于将她们逼上死路。所以也只能这样了。 听了这话,浮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生意惨淡也能够理解。” 灼夭笑道:“你过来这边看看。别的我不敢说,我翡翠阁的姑娘可是一顶一的好。”她拉着浮生来到一间房子,外面是木质的雕花门,推了门进去,是一间极大的屋子。123。里边是一众姑娘,或弹琴,或跳舞,皆是相貌极佳的女子。 见她进来,都停下手中的动作,笑道:“灼夭姑娘。” 灼夭摆手,“我就是来看看你们练的怎么样?哦,对了,这是我刚认的妹子,你们认识认识。她叫浮生”她将跟在他身后的浮生向前一推。 众女子眼前一亮。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的娇俏女子道:“既然是灼夭姑娘的妹妹,那就是我们的妹妹啦。” 一个雍容的紫衣女子道:“迎春,你这脸子可真大。这位姑娘年纪都比你大你怎么做人家的姐姐呢,” “就是就是啊,迎春。” “不过从今以后又多了一位妹妹,可真是令人欢喜呢。” 那娇俏女子笑笑:“我只是说说而已。 。姑娘你可不要见笑啊。” 浮生摆手:“没有的事,能够认识你们也是我的荣幸。”她其实还挺喜欢这些姑娘的。那位紫衣雍容的女子,看着像是世家大族出来的小姐。这位娇俏的黄衣女子似乎一个千娇万贵的小姐,她们之中即便是有容貌不出众的,但也是气质高雅。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淡淡的微笑。叫人看了就心中欢喜。 灼夭道:“你们今日排练的舞是什么?跳给我看看。”她们这些姑娘一天除了画画写字,弹琴读书,还要练各种的舞蹈。但她们都这么美丽,还身怀绝技,却只能遭到别人的嘲笑。灼夭也是有些无奈,毕竟她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脸有些圆的女子起身。她身上带着淡淡的风韵。眼角有很淡的皱纹。比其他人多了些成熟女人的韵味。 “姑娘。今日我们练的是扶柳。” “哦?扶柳有那么难跳。阮止你们居然在练这个。”灼夭似乎有些惊讶。她拉着浮生在一众女子间坐下“那你们跳,我看看。” 众女子笑笑闹闹的换了一身淡绿色的广袖舞衣,从屏风后袅袅娜娜的出来。身姿如同弱柳扶风,曼妙的紧。 浮生坐下,旁边有一位肤色有些暗的女子,她没有去跳舞,倒是手中拿着帕子和针线,浮生见她绣的认真,不由得伸出脖子去看,这一看可了不得。 那雪白的帕子上绣满了花花草草。还有一只娇憨可爱的鸟儿,停留在一株草上。栩栩如生,叫人惊叹。 “这位姐姐你绣的是什么呀?真好看。”那女子抬头笑道:“我绣的这是手帕,如果你喜欢的话,我送你一个好了。” 浮生:“这不大好吧,我见你绣的帕子,好像很费时间啊。” 那女子道:“针线活自然是费时间的,不过听浮生姑娘这么说,难道你没有学过女工吗?” 浮生:“这,我确实没有学过。”他们修炼的灵力,这些东西她从来都没见过。 。 。 第一百章 那女子倒是笑了:“没有学也好,这些东西太费身子了。我也是,因为阁里的姐妹们喜欢,所以才会绣一些的。” 此时,灼夭探头过来,“吴娘的绣技都赶得上皇宫的御用绣娘了,浮生啊。吴娘要送你就先收下吧,不然以后你要都没有了呢?” 浮生:“哦,那好,就谢谢吴娘了”她拿着一个修了山水的帕子,心中欢喜,第一次来这里,总觉得有些拘束。但是他们的热情和笑容,将这一切都化为温暖。心口感觉暖暖的。 “对啦,姐妹们要跳舞,咱们这里呀,没有乐师,浮生你会吗?”灼夭问道。 浮生沉吟了半响才道:“我只会吹笛子,其他的不太会。”这笛子要不是因为九华送的那件武器。123。她还不会吹呢。毕竟她可是一个懒货呀。 灼夭道:“会吹笛,那很好啊。你稍等,我给你找一个来。”说完,就在屏风后的箱子里找了起来。半饷,她拿着一支碧色的笛子过来。“你看这个还行吗?” 浮生接过,入手一片温润,是玉做的,而且价值不菲,“多谢灼夭姐啦,很好。” 所有人准备就绪,因为房子大,所有众人随意坐着,浮生将谱子放在膝盖上,修长的手指抵住笛孔。 。她学笛子没有多久,但一上手就会,而且,吹的也很好。所以也没有太过多练,希望不要给人家搞砸才是。 她将碍事的面纱取下,倾城颜色,无双清冷,如玉如莲,灼夭一惊,没想到她长得这么好看。不过,她是为她高兴。 铛,一声古筝响起,众人缓缓起舞,淡绿色的广袖,妙曼的身姿,如风中飘摇的柳枝,美得清新脱俗。 那琴也跟在后面,如同水流般的响声,叫人想起初春是冰雪消融,那嫩绿的柳枝吐了出来,添上一片绿色的生机。 众人广袖翩翩,或下腰,或旋转,踮起的脚尖优雅从容,像停在树梢的蝴蝶。阮止翩翩然然。 跳到一半的时候她们变换队形,如同嫩绿的芽儿已经长大,她们的身姿在摇曳中多了些柔韧和不屈。 浮生将嘴唇挨上笛孔,而后吹起来,那有些清脆的笛声加进来,叫人想起了夏日泛舟游湖,经过垂垂柳枝的场景。 那清脆极其轻快的想着,或者悠扬的琴,低沉的筝,缓缓响着,众人忽然手中一抛,四处散开,那袖中藏着水袖,在众人曼妙的舞姿下飞扬,如风吹散的柳枝。 而后,音乐一变,那笛声变得有些凄切,叫人感觉心头一颤,众人又是换了队形,她们跪在地上,将水袖抛了起来,叫人想起离别时的凄凉伤感,折柳相送,是断了的柳枝。 众人忘情的舞着,浮生的眼睛紧紧盯着众人,那舞姿是她见过的最美,最决绝,最曼妙的舞。主要是她们不为悦别人,只为悦自己。所以才觉得如此生动,如此惊艳。…。 音乐慢慢换着,那柳枝缓缓枯槁,发黄,衰落,腐烂,只剩纸条在寒风中瑟瑟,等待来年的重生,来年的荡漾。 古琴当的一声,结束,众人散开后道:“没有想到,浮生姑娘的笛子吹的这么好。” 浮生笑道:“没有,大家弹奏的都很好。而且众位姐姐的舞跳的可真好看。” 众人笑着闹着,今天的这有舞跳的着实完美。每个人都在她们的音乐下舞的忘情。才能塑造出这么完美的舞。 众人见了她的容颜,都是惊艳,却没有妒忌和羡慕,因为在座的很多人不是已经嫁为人妇被休,就是尝尽世间的苦难。不是在讨生活,就是因为出众的人容貌受害,所以即便浮生长得再美,她们也不会有一丝羡慕和嫉妒。 美人只是红颜朽骨,在时光终化为一抹尘埃。所以对于她们来说,能够好好的活着就已经是一种幸福了。 灼夭拿开抚琴的手。起身笑道:“众位姐妹跳的很好。只是还有些动作不太到位。这样吧。123。我先再跳一遍。”她这话一出,众人便拍手叫好,“灼夭姑娘愿意献舞,大家可不能不捧场。” 浮生见她们这么开心,便问一旁的吴娘道:“吴娘,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开心啊” 那女子笑了笑,竟有些为人母的光辉:“灼夭姑娘的舞即便是当今圣上也都是赞赏有加。而且这翡翠阁里,所有的姑娘都是她教出来的。” 浮生:“原来如此,那想来是跳的很好啦。” 吴娘:“那是自然。咱们看就是了”。 那乐器有悠然响起,灼夭将团扇执在手中,转了个圈,她伸手拔下发间的簪子,盘起的长发散开,和着火红长裙,极具冲击力。 那琵琶铮铮然响起。 。她一手团扇掩面,身子前倾,右腿向后一弯,妖娆艳丽到极致。有鼓的声音响起,她舞动的身姿越发快了起来。 浮生看去,一个面目清秀的女子打着一个小鼓,那鼓极其小巧,在她膝盖上放着,但声音与她听过的鼓不同,声音厚重奇异,带着淡淡异域风情。 “吴娘,这是什么舞啊?感觉似乎不太一样。” 吴娘道:“这是从西域传来的胡舞,艳丽大气,而且极具感染力。灼夭从前去过西域,所以也将这舞学了来。” 浮生点头:“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灼夭姐这么厉害,什么舞都会跳。”不像她只会打架,而且每次打都打的遍体鳞伤的。这遍体鳞伤是别人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她自己。 吴娘:“若你想学,就让灼夭姑娘教教你。反正这舞嘛,你们年轻女孩子学起来还是很快的。” 浮生:“我还是算了吧。”她虽然身姿轻盈。阮止但是对于跳舞没有太多兴趣,所以她还是当一个忠实的观众就好。 说话间,灼夭已经跳了许久,她的脚尖又是点在地上,每次旋转都是惊艳的感觉,她的大气艳丽来自骨子里的尊雅。 气氛越来越热烈,不一会儿,就有人换了衣服同她一起跳了起来,那艳丽的衣服飞舞,妖娆的身姿和的音乐,都叫人澎湃。 跳舞的人也越来越多,她们忘情的舞动,绽放这女子最为美妙的姿态,浮生看着热闹至极的她们,将笛子拿起,吹奏,听了一会儿这舞的旋律她已经记住了,要吹出来也不是难事。 她的笛声一响,她们的舞姿越发妖娆,每个眼神都叫人激动,她们围成一圈,将红衣的女子围在中间,她们的美丽,来自于她们的谦恭和爱护,互相配合和理解。浮生吹着笛子,妖娆的桃花眼满是笑意,在这里她真正感受到,人的善意。 青霄的人总说,人啊,污秽不堪,尔虞我诈,不堪入耳,可是她看见的。却是这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 。 第一百零一章 翡翠阁淹没在无尽的欢乐之中,可另一边,柳无殇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回了家就被王妃拖了去,折腾半天才收拾好,要出发去寺庙上香。 她还神秘兮兮的问,他带来的那个女子去不去,柳无殇推开她贴上来的脸,“不去。” 她似乎是松了口气,但又有些失望,各种复杂的表情看的柳无殇甚难受。但一向强势的王妃可不会再意他怎么想,只是将他牵在身旁,寸步不离。 柳无殇不太明白。母亲怎么忽然就要出发去上香了,再说,今天也不是什么大日子啊。 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平静的上了马车,王妃穿着朴素,却是端庄大体的。 她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柳无殇的手。123。很紧,好像还有点颤抖,很多时候,她总是自私的,但自私会要了她儿子的命,那她就不会再这样了。 行去龙佛寺的路程并不远,一行人浩浩荡荡走了一个时辰,也总算是到了。 柳无殇小时候就来过这里,但时间太长,他有些记不清了。站在山下,他抬头望去,那不算太高的山却很是宏伟,它仿佛一尊大佛,俯瞰世人,眉宇慈悲。 柳无殇小心的扶王妃下了车,她似乎有些决绝的上前,将柳无殇牵在手中,带了没几个人就上山了。 她握着柳无殇的手。 。姿态尊贵,却决绝,柳无殇此刻也感受到母亲的不同寻常,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毕竟,母亲想做的事,谁问也问不出来的。 走在山间的青石板小路上。风将他淡青色衣袍吹的猎猎,他指间的玉扳指没有戴,腰间也只束了一块白色佛陀玉佩,但那也挡不住他骨子里的温润,眼底深处的慈悲。 王妃似乎感觉不到累,她面无表情的搀着柳无殇的手,走的飞快。 “母亲,你走这么急干什么?慢些走,小心伤了身子。”柳无殇自己到还好,毕竟,他是个习武之人,但王妃不一样,她养尊处优很多年。忽然这么走动。阮止肯定会拉伤筋骨的。 王妃楞了一下,回过神来才道:“无妨的,咱们快些走,上了香母亲还有事要问。” 柳无殇:“这问事情嘛,也不急在这一时,干嘛这么匆匆忙忙的。” “你别管这么多。赶紧走就是了。” 柳无殇:“……算了,这人老了。就像个顽童一样。随着自己性子来。不过她要是高兴那便这么做吧。” 一行人上了山,寺院有小和尚守在前院,他念了声佛号,将几人带到大殿。 柳无殇看着端坐莲台的佛祖,他敛着眉目,悲天悯人,左手握着佛莲,右手捏着佛印,金光弥漫间是无上悲悯。 王妃点了香,姿态谦恭的跪下,她双手合十,口中喃喃,才拜了拜,她拜的有些凄凉,可柳无殇却有些心神不宁。 王妃可不管他怎么想,只是他拉过来,“快,拜拜佛祖,为娘的愿望自然就能实现了。…。 柳无殇无语,但还是乖乖的燃了香,拜了三拜。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母亲今天有些不太对劲。不,是越来越不对劲。 她看着柳无殇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才拉的他的手出了大殿。“无殇啊,为娘还有些事要问主持,你先跟着他们去禅房。” 一个小和尚走出来,念了一声佛号。:“施主这边请。”他伸手向一个方向道。 柳无殇:“母亲,不需要我陪你吗?” 她摇头:“不用啦。我想你也是有些累了,先去歇一歇。” 见拗不过她,柳无殇就跟那小和尚走了。从小到大,逢年过节他们都要来这里拜佛。而且每一次都是母亲带着他一起来,对这里他还算是熟悉。而且寺院里面也有专门供香客休息的地方。他随便的收拾了些东西。才发现天已经快要黑了。 站在院子里,可以看见远处的黄昏,那金红色极为亮眼,几朵云彩挂在天边。123。衬着绿色的花草树木,有些诡异的美感。 那墨绿色的树影婆娑,像是一个个暗处走来的影子。 柳无殇看着那晚霞落去,远处晕出一片墨色,是将夜了。 “哦,对了,忘记跟她说一声。”柳无殇喃喃。 “来人。” 一道黑色身影忽然出现在他身后,弯腰行礼,他出现的很突兀,柳无殇才懒得管,“你回去跟浮生姑娘说,就说我有一些事情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让她照顾好自己。” “是,属下这就去。”他拱手,在几次闪烁之后消失不见。 这些人都是王府的暗卫。他们分布在王府各个角落。将所有人笼罩在视线之下。对于柳无殇来说,他们的保护胜似监视,但身边没有几个人也是不行的。毕竟。 。一个人的力量总是很有限的。 他看了会儿天,才忽然觉得原来离开一个人真的会感觉到孤独和无聊。回首过往的二十多年,他是怎么走过来的?仿佛记不清了呢。 他无奈苦笑,温润的眼睛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却独独没有后悔。为什么要后悔呢?自己选的路,哭着要走下去。 他负手回去,但找不到兴趣,“不然去看看母亲吧。问个事情都能问这么久,真是的。”他来这里就像是自己家后花园似的,反正也没人管。 他一步一踱的去了主持的禅房,外边没有人守,但房间里有灯光闪现,看得出来,她应该还在。 他笑笑,上了台阶要敲门,却忽然听见王妃近乎崩溃的语气:“那现在到底要该怎么办啊?我不能看着他去送死。”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道:“世子出生的时候。阮止老衲就已经劝过施主。但施主却不愿意。如果现在要去劝世子的话。恐怕是很难啊。” 王妃哽咽的道:“我只是舍不得我的无殇啊。他刚刚出生。我怎么舍得将他送去常伴青灯。” “施主已经看到了。他的劫已临,如果再犹豫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王妃道:“这几次,他就已经受了好多伤。我就怕,他把自己的命给搞丢了。主持啊。你有没有办法将那个妖女赶走?” 那苍老的声音道:“赶走了一个会有另外一个出现。这是他的劫数。却不限于个人。而且那个人,老衲也没有办法驱走。” “那该怎么办?他再这么下去,肯定会把小命给搞没的。我和王爷就生了这么一个儿子。他要是死了。柳家可以要断后了呀。” “王妃,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与佛门有缘。您却不愿让他来。深深斩断佛缘。这便已经是大罪过了。” 王妃道:“我能如何?现在。我也没有办法了。” “哎,希望王妃能够好好考虑。” 。 。 第一百零二章 “多谢主持了,我会好好考虑。”王妃道谢起身出门。 柳无殇赶紧躲到一边,见主持将王妃送走回屋了,他才出来。 看着主持的门,他若有所思,怪不得小时候王妃总是带自己来寺院,而且这里不论是住持,还是其他的和尚,对自己都很是友好。渐渐地,他也习惯了。 母亲也从前跟他讲起过这样的事情。二十几年前他刚刚出生的时候,王府天空上出现一轮金色莲座,那莲座美轮美奂,如同与天同在,金光三日不绝,那池塘的莲花整整开了四个月。 云游的僧人就是现在龙佛寺的主持,净心,他见如此光景,便入府恭贺,顺便提出柳无殇有佛缘,可如佛门的意思。 可是王爷和王妃好不容易得了这样一个儿子。123。怎么可能会将他送入佛门?是以这件事情就不必再谈。 至于住持到底说了什么,只有他们几个知道。柳无殇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但看现在的样子。可能也是一些预兆他的吉凶。而这些吉凶极有可能和浮生有关系。 听母亲的意思。是想要赶她走。这一切显得太奇怪。柳无殇都觉得自己脑袋好像有些不够用了。 “妖女,劫数,佛门。”他思考这这些话,眼中迷雾不散。 而王妃见柳无殇回来。 。也是恢复了那优雅从容的样子,一点儿也看不见她哭过的样子,她看着柳无殇的眼神,慈爱而宽和。还带着淡淡的悲恸和决绝。 她怎么舍得将自己的儿子送入佛门,可是她不能这么自私,和她自己孤独还有柳家无后相比,他活着最重要。 如果儿子死了。那她会后悔自己曾经所有自私的决定,如果要保住他只有这一条路,那她会毫不顾虑的走下去。 “无殇,过来,让为娘好好看看你。”她招招纤细的手指,对柳无殇道。 “母亲,怎么了?”柳无殇坐在她身旁,小心的道,他现在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但他强行忍下。只希望母亲不要再烦恼。他还是太自私。没有办法对母亲推心置腹。 “没什么。阮止只是突然感觉到。我的孩子长大了。也是时候离开母亲去外面闯荡了。”她笑的优雅,可他却看出了他眼底的心酸。 母亲身子不好。生了他以后就伤了元气。便没有再怀过其他的孩子。而父亲也因为体谅母亲。既不纳妾,也不休妻,为了让母亲安心。更是在他出生之后就封了世子。 这么多年,母亲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自己的身上。从头至尾,她的眼光都没有离开过自己,想想她和主持说的话。也不知道她是如何下得了决心的。毕竟在他的心里,母亲虽说是端庄大气的。但对于她唯一的儿子,自然还是爱护不已。 也是为难她在自己面前还要装作这幅无意的样子。 “无殇,过些日子你就去郢都吧,那边的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只需要过去就行了。”她是笑着的。可是柳无殇觉得她的心在哭。…。 “母亲。为什么突然要离开?我的家在这里,我不会走。”他自然知道母亲想干什么。可是他还是想知道。在这一刻,她会不会后悔自己的决定。 “傻孩子啊,家自然还在这里。只要父亲母亲都还在这里,就永远是你的家。” “只是有些事情是你必须要做的。我气也是为了你好。你可不要恼我才是。” 柳无殇道:“好吧,母亲。”他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在叹什么。是感叹命运多舛。还是感叹亲情伟大。还是感叹。自己太过自私呢? 罢了罢了,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是这样,他可以做。哪怕只是为了让他们安心。 “忙了一天,想必母亲也累了。你好好休息,孩儿就先退下了。”柳无殇起身道。 她似乎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也好,天色已晚,你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咱们再回王府。” “好。123。”柳无殇出去将门带上,神色越发凝重。 现在。他是十分确定母亲想做什么了。但转念一想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爱的人还需要他。 如果,她需要他,那么一切他都可以做。哪怕再难熬。 他抬头看见那清冷月华,想起她如弯弯月牙般的下巴和眼睛,她笑起来的样子是弯弯的月,但她是圣洁高压的,哪怕她再不谙世事。 “哎,如果,如果,可以有其他办法,是不是就可以不这般决绝?”柳无殇叹气。“算啦,如果有办法的话。怎么还会拖这么久?” 他拍拍衣袖,回去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说吧。干嘛要放在今天坏人的心情呢? 翡翠阁,浮生看着众人舞姿。 。心中欢喜,反正她也不会跳舞,看她们跳就是了。 众人玩的开心,她们互相调侃,说什么灼夭跳的好,谁谁谁不好好跳。 叽叽喳喳一大顿,灼夭倒是无所谓,说你们别使劲儿拍我马屁,好好练,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 众人嬉嬉闹闹的散去,毕竟天也晚了,她们还没吃饭呢,但为了保持身材,还是不吃了。 于是,灼夭带浮生去吃饭,浮生不减肥,而且,她还有伤,不好好吃饭可不行。 灼夭倒是很开心,她为浮生布菜,还将窖藏的酒拿出来叫浮生喝。 浮生摆手:“我身上有伤,喝不了这么烈的酒。” 灼夭艳丽的眼翻几个白眼:“娇气。不喝,我自己喝。”她拿着茶杯倒酒,喝的急了,有时还会呛着自己。 浮生吃着饭,见她这么激烈,放下碗拍拍她的背。阮止“别这么喝酒,不然自己身子受不了。” 灼夭摆手:“没事儿,我比这烈的都喝过不少,还怕它吗?” 浮生:“……不是这么说的,你没吃饭伤着胃了。”她看着灼夭,心里有些难受,她笑的如此艳丽,但眼角有泪。不知为何有淡然凄凉。 “浮生,你知道吗?我很开心,在这里,我得到了从前没有过的幸福。”她笑着说道。 浮生:“灼夭姐,你,怎么了?”她问的小心翼翼,怕将她打扰。 灼夭似乎有些迷茫的看看她:“我没事啊,只是,只是想起了一桩旧事。”她眯着眼睛,似乎有些怀念。 她将酒坛子端起来,喝了一口,那辛辣的液体滚过喉咙,带起一阵火烧火燎的痛,但是她只是眯着眼,神色安宁到极致。 明明是娴静的姿态,可是她的眼神却像是一个要上阵杀敌的将军,杀气凛然。 浮生感受到她身上的杀气,有些疑惑,毕竟,一个女子,身上有杀气已经很了不得了,但她似乎还不一般。 。 。 第一百零三章 她坐的很端正,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杀气。仿佛她此刻就是骑着战马的大将,正要整装待发攻击敌人。 浮生:“奇怪。” 她将脑袋探过去:“灼夭姐,你没事吧?”她感觉她可能喝多了,但她的眼神又不太像。 灼夭回头看看她:“我没喝醉,只是有些难受。”她说完这话,就将手中名贵的酒扔到一边,醇香的酒味儿弥漫了整个屋子,叫浮生都有些微醺。她颓然的坐在地上,将自己的膝盖抱住。有些烦躁的抓抓头发。那梳的整齐的发丝瞬间变成鸡窝。 浮生将她的手握在手里,“灼夭姐,不要难受,大家都在这里。” 她回头看看浮生,眼神有些微光:“浮生,我倒想要给你说说心事了。” 浮生蹲下来。123。坐在地上:“那么,好姐姐,你要说什么?” 灼夭见她这般姿态,也是如释重负般的叹气:“这里真好,可就是太好了,叫我想家了。” 浮生:“姐姐想家了,为什么不回去?” 灼夭听了,倒是不以为然,浮生的眼睛太净了,那种不谙世事叫人无法苛责。 “哎,浮生,不是我不想回去,而是不能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没有家了。”她靠着身后的墙。 。神色颓废到叫人心疼,她该是艳丽骄傲的,这样的神色太过黯然 浮生道:“那灼夭姐的家去了哪儿?”对她来说,只要在意的人在身旁,哪里都可以是家。 “我的家,被毁了。”她将头发拨了拨,露出那双杀气腾腾的眼。 “那是一个夏天。” 南府的大门大开着,今日是南府抄家之日,南家的大小姐南灼夭在太子府已经跪了许久,南家无罪,要皇帝相信才有可能赦免。 南家世代为将,是开国皇帝时期的老将,可是这功高盖主不是好事,这不,南家被皇帝以谋反罪诛杀。诛九族。 南家大小姐因为与太子有婚约。阮止所以不必诛杀,但却不能再嫁太子。 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全家去死,此刻,她只能求太子,但她看见他搂着一个蓝色宫装的女子从府中出来的时候,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断了。 她神色凌厉到骇人,那说艳丽的眼杀气似乎要溢出来,太子元烈看着狼狈的她神色有些难看。“你怎么来这里了?快回去。” 南灼夭起身,那挺直的背像一把利剑,仿佛要杀了眼前这个人。 这个人,曾经说要娶她,这个人,曾经说过海誓山盟,这个人,曾说此生只爱她一人,可是,转身就搂着别的女人,出现在她的面前,而后,在她心里深深插了一刀。 “元烈,你很好。我南家果真没有看错你。”她干裂的嘴唇有血沾着,但那骄傲的眼神从不低头。 元烈神色有些慌张,但他还是没有多说,只是搂着那女子走了,留下一身狼狈的灼夭。…。 她回了南府,曾经雕花漆木的大门有些脱落,牌匾已经被人摘下,门口是亲人的鲜血。她闭了闭眼睛,神色痛苦。 南家世代为将,一生忠于皇族。可是现在。却落得狡兔死,走狗亨的下场。就连她也曾经被父亲送入军营历练。只是为了不落南家的名头,可是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的家人锒铛入狱。明日就要被斩。可是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提气沾了灰尘的裙子,她入了府,明日,这个她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就从此不再是她的家。它会被充公。然后自己,就再也无处可去了。 这府中的一草一木都记录着曾经的回忆和美好。可是现在看见。只觉得连眼睛都在做痛。 “元烈,从今往后,两不相欠了。”曾经所有的承诺在此刻都显得无比脆弱。爱情?海誓山盟?可笑。在权利面前,这些东西都是被抛弃的下场。就像她,被骗。123。被伤害,最终被抛弃。 次日,南府众人被推到菜市口处斩,而所有的百姓都要来看,看什么?难道来看这君王是如何将自己的臣子杀死。看什么?难道来看这王朝的君主如此冷漠无情。 南灼夭躲在人群中,她捂着嘴唇看着父亲和母亲还有哥哥和妹妹。心中的痛苦就像是排山倒海的鲜血翻滚,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死。可是不能。他们拼尽全力抱下她。不是为了让她去死的。如果她死了,南家,就再也没有后人了。 她睁大了眼睛看着这一切,亲人的头颅落地,鲜血飞扬,她的眼睛也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她紧紧咬着嘴唇,艳丽的面容如同枯槁的杂草,那一刻,心痛的无法呼吸,所有的打击加在一起。 。叫她根本就没有生还的希望,失去了生的气息,怎么还能那样呢? 可是她不得不活着,不得不逼迫自己,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他们去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残酷的事实啊,将所有人改变成另一副模样。她如果可以颠覆这王朝。那么就叫这所有的罪孽从此刻结束。可是她却没有这个能力。不复仇,不可能,她会将这一份恨永远藏在心里。从此一路艰难前行。 她回了府,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此后,再也没有南家,她只剩了一个人。 忽然,一队官兵闯了进来,灼夭抬头,“你们要干什么?” “干什么?这府邸是皇上赐的,如今,南家谋逆,所有财产充公。” 灼夭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可是等这一天真正来临。她觉得她还是接受不了。“我不走,除非你们杀了我。”她塌下肩膀。阮止仿佛失了所有的力气。 几位官兵对视一眼,似乎在考虑是杀还是不杀。但其中一人摇了摇头。眼中满是不赞同。因为太子此先跟他们说过。谁都不准动这个人。 如果说皇上非杀不可。那自然和他们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太子已经将这个女人保了下来了,如果他们动手杀了,那死的就是他们自己。 众人对视之后下定决心,两个人忽然上前捉住着,要将她拖了出去。“你们要干什么?放手,放手。”她挣扎着,可是却一点能力都没有。 那两个官兵将她扔在门外,就开始抄家了。灼夭狼狈的趴在地上,握得太紧的手指,将手心戳破。可她却觉得一点儿都不疼。 “呵呵,呵呵呵呵,”她忽然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仿佛连气都出不上来。可是笑着笑着就有眼泪流出来。她早就告诉自己要坚强,可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谁都没有办法故作坚强。 她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人,面无表情,忽然,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个人,将她扶了起来。 。 。 第一百零四章 【执念生贪念,贪念生罪恶,罪恶叫人堕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灼夭身子一僵,抬头看去。原来是一个普通人。他道:“南姑娘,你没事吧?其实,你不必太过伤心的,皇上昏庸。却不代表百姓也昏庸,南将军为百姓做的事情,百姓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灼夭泪框一热,原来是这样吗?如果还有人记着她南家付出的一切。那么,她就可以了无牵挂了。 那个男子带她回了自己家中。好生的照料着。休息了几日她感觉自己恢复了一些,便说要走。 可是她现在能走到哪儿去呢,似乎是人已经不容她了,这繁华的郢都城再也没有她的家,再也没有她爱的人了。 但男子还是放她走了。123。或许知道这个地方只会触景生情。或许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已经不再容她,或许知道离开了这里或许会生活的更好。 于是灼夭离开了。离开了那个曾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离开了曾经有着她爱人的地方。离开了曾经美好回忆的地方。 那个男人给了她一些盘缠。她带着那些钱来到了春溪。开了一家叫翡翠阁的阁楼。但其实是妓院而已。 后来,元烈查到她来了这里,就来找她。 。可是。他将她的心伤透了。如今来找她又有什么意思呢?反正她已经不可能是他的妻子。他们现在是仇人的关系,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在一起。 元烈气的要命,将她搂的男人杀了,说,如果谁再动她,死。就怒气冲冲的回去了。 哲要笑着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疼得无法自拔。他终究是不爱自己了,脏了身子的女人,他是太子,怎会放在心上。 可是,她知道元烈总会找回来。所以就雇了一帮人来演戏。但他没有察觉。如果,如果他还是那么爱她,是不是自己还会毫无顾忌的跟上去,可是这一切也只是如果而已。 她的翡翠阁卖艺不卖身。阮止后来,她就慢慢过着自己的日子,在纸醉金迷中将自己埋葬,曾经天真烂漫的自己。或许本就不该活在世上。 灼夭笑着说道,但眼角的泪却无法疼惜她,“在我家还没有被抄斩的时候。他说要娶我。他说这一辈子都会爱我一个人。可是我们家出事的时候,我满世界的找他都没有找到。后来我们全家都入狱。第二天就是行刑的时候。他拼死将我救了出来。可是转身就与其他女子联姻。我自然是受不了的。就离开京城,来到春溪,开了这家翡翠阁。他以为我真的要卖身。所以就在所有的,官员和世家中警告不准碰我。后来这里啊,人就越来越少。直到现在。我都不想原谅他。” 浮生沉默,没有想到,这个艳丽明快的女子竟会有这般惨烈的过去。她如今成熟的魅力是来自于从前所受的折磨,如果是这样。可不可以祈求所有的成熟,可以不成熟。但是,不能啊。…。 “浮生,现在我已经释然了,爱不爱不重要,在不在一起不重要,重要的是人还在,没有丧失爱的勇气。”她笑的眼神迷离,却那般凄迷。 “灼夭姐,现在就很好,所有在意的人都在身旁。”她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个在短短几十年就经历了爱恨别离的女子,当她终于在这入骨相思和恨意中脱身的时候,想必,便不会痛苦了吧。 “呵呵,是啊,所有人都在,我干嘛要后悔?果然啊,人都是自私的,贪婪的。得不到的记挂着,得到了的。却又抛弃了。” 浮生见她笑的悲凉,忍不住要难受,“灼夭姐,你要好好的。翡翠阁的姐妹们还需要你。” “是啊,正因为被需要,所有我才活着,如果没人需要了,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浮生忽然就后悔自己以前说过的话,有些人确实是为了别人而活,可是,还好做自己不好吗?为什么非得将自己困住。她不太懂,可是她自己忘了。123。她为何而活。 来到浮屠,她是为了自己吗?来到这里,是为了自己吗?可她从不觉得自己为别人活着,因为她只是自己,不是别人。 “浮生,我一直都很好。好久都没有记起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猛然想起来。原来那些疼痛那般刻骨铭心过。”她神色有些飘忽的迷离,却是清醒的语气和话语。 “对不起。让你想起往事。”浮生道。 灼夭摆手:“没事的,就是时间太长了,我快要记不起以前的样子了。”她叹了口气,“你知道我为什么叫灼夭吗?” 浮生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这么说,一头雾水:“为,为什么?” 灼夭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父亲希望我可以嫁个好人,可是我却没能嫁出去。” 浮生:“灼夭姐。你……” “后来。 。我就失去了一切,这些美丽的祝愿我记得清清楚楚,可是,我却没能实现,现在想起来,我到时有些亏欠啊。” 浮生拍拍她的肩膀,“那可以找个人嫁了呀,你总是这么多愁善感,姐姐这么美,想找个好人家还不简单吗。” 灼夭笑道:“傻丫头,我想嫁的人已经有了夫人,所有啊,就再也没有妄想了。” 浮生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神色有些黯然,“那就不要了,反正这些爱情都是伤人的毒药。” 灼夭回头摸摸她的发:“你啊,还是不懂这些,如果你真的爱一个人,即便前面是刀山火海,你都有信心翻越过去。可不是像你这般说放弃就放弃的。” 浮生咕哝道:“那我宁愿这辈子从不要懂。” 灼夭:“那你这样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一年和一百年都一样。阮止那似乎也没有存在的意义。”她是太过通透了,是以不想这七情六欲将她拖入深渊。 可是大多纯情的人都下了地狱。因为他们有了执念了。执念生贪念,贪念生罪恶,罪恶叫人堕落,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浮生还不太懂什么是爱情,但她却在这之前将感情扼杀了,因为她所看见的都没有好下场。是以,她怕了。 “好了,夜了,浮生你和我睡吗?” 浮生想起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心头一暖,“我得回去,不然无殇会担心。” “是吗,那个孩子有些淡漠,但对你倒是挺好,你抓紧了。” “啊?抓什么?” 灼夭笑的神秘,“你猜。对了,要我叫人送你回去吗?这么晚了?” 她从地上起来,又是那个艳丽的女子。 浮生摇头:“不必了,我自己回去就是了,王府那地方不好进。” “好,那去吧,路上小心。我有点累。”她摆摆手,头有些晕,浮生将她送进房里睡下了,才在夜色中回去。 。 。 第一百零五章 浮生出了翡翠阁,街上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她伸伸拦腰,朝王府走去,月光将她的身影拉的很长,在青石板的街上分外妖娆。 她神色有些淡然,但眼底深处有疲惫和难受,其实,她是太无知了,这些事情,或许以后会一一经受,可她不愿,不愿也不能怎样。 她走得慢,忽然停下脚步,在那暗影中,重重树影间,一道黑影闪过,速度极快,她感受到一股气息靠近,那气息很是奇特,淡淡的,好像要消失。 那夜色中的风像是绯糜的香气,将她宽衣吹散,长发飘飞间尽是冷冽。 那人出现在她面前,他的气息好像要消失一般的诡异,浮生还以为又是来杀她的,但那人拱手道:“姑娘。123。属下是世子暗卫。” 浮生听了,才松了口气,“无殇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吗?” 那人道:“世子说,今日他有事回不来,叫姑娘不必挂心。” 浮生点头:“你知道他去干嘛了吗?” 那人道:“陪王妃去上香了,姑娘又是要说吗?” 浮生摆手:“我没事,先回去吧。” “是,”他拱手跟在她身后,两道影子胶结在地上,有些森然的诡异。 “对了,你们的身法很是独特。 。是因为什么?”她感觉得到他们的气息,可是却是黯然的,飘逸的。 “是因为内功心法,我们暗卫自有一套修炼法门,与其他人不同,是以气息奇怪。” “哦,这样啊,”浮生若有所思,她摸摸下巴,“那无殇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我记得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她记得,小时候的无殇精灵古怪,而且太过调皮,爱开玩笑,不那么内向。可现在他有些清冷,如玉的公子,却拒人千里,是以她不明白。 “公子,不是太过轻松,属下自小在他身旁,见他受了许多苦的。” “哦?无殇她怎么会受苦?她不是世子吗?为什么会这样?” 那人道:“可是世子是王府唯一的继承人。阮止他是整个王府的未来和希望。若不受苦,怎能站在这个地步。” 浮生听了,敛下眉目:“这样啊,他想必是在这些事中变得冷漠起来的吧。”否则,一个那般跳脱的孩子,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虽然他现在很好,但她还是有些心疼。 世上所有的改变,都是在丢失自己。 “是的。”那人道,再无多话,他们是世子暗卫,从小到大都经受训练,所有的杀戮和血腥都是记忆的枷锁。 世子也是这般,他看着那般温润,但手中的血不比他们少。面前这个女子是那般如雪,可是她要是知道自家世子这般,那世子妃的位置可就又没着落了。 浮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也没问,但他们已经到王府了,浮生也就没再说话。 “姑娘,您先睡吧。” “哦,你可以回去了。”…。 “是。” 浮生关了门窗,赶紧洗漱睡了,反正好累,以前是有灵力,什么疲惫也不会有,但现在这般倒是有些累。 翌日,浮生起来收拾洗漱完了以后,柳无殇才姗姗来迟,清晨的露水将他的袍角打湿,看着没那么飘逸,但却仍旧温润。 看着她收拾的急急忙忙,柳无殇道:“干什么这般匆匆忙忙的。你有事要做吗?” 浮生将头发梳了梳,没有回头,“昨天晚上我感觉灼夭姐有点不太对劲。想想还是不放心,我待会儿去看看她。” 柳无殇道:“也好,出去走走比天天窝在屋子里好的多。你的伤也没有好全,出去走走也挺好的。” 浮生:“无殇,要不要一起去?”她回头笑的狡黠,那个地方全是女子,他去了可是会很尴尬的。 “不了,你想去的话就去吧。我还是算了。”毕竟,如果要出发去郢都,他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好吧。123。这可是你说的,不去别后悔啊。”她仍旧是不正经的样子,眼底的狡黠怎么也藏不住。 “你啊。”柳无殇无奈摇头。看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帕起了兴趣。因为浮生很少用手帕,也没有见过她拿这些东西。 他上前拿起那一块洁白的手帕。“诶,这东西是哪儿来的?”他展开,那绣着山水的帕子栩栩如生,像极了她的气质。有些淡然清冷,但确实是生动的存在着。 “这般高超的绣技。即便是王府最顶尖的绣娘,恐怕也比不过呀。这东西你是从哪儿来的?”柳无殇翻着看了看,毕竟绣技这个东西闺阁女子都会。但是要绣的技艺高超,或者出神入化,还是挺难的。 “这个啊。”浮生将梳子放下。 。“是翡翠阁的一位姑娘送给我的。人家好厉害呀,这东西我就不会。”他眼中满是赞叹和欣赏。还有一点淡淡的无奈。 柳无殇笑道:“这有什么可羡慕的?你要做的可不是绣花这些东西。”她是来自青霄的仙子,没必要学这些,毕竟她不可能跑去相夫教子。以她的性格。自然是不可能的。 “爱好爱好嘛,自然是喜欢,所以才会做出来喽。”浮生说的轻快,倒是看得开。 柳无殇将帕子还给她:“既然喜欢,那自然是要学一学的。我这几天可能有些忙,没有办法陪你。翡翠阁也挺好的。不过去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 浮生笑道:“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啊?放心吧,我自然会照顾好自己的。话说翡翠阁的每个姑娘都有一技之长。甚至是很擅长,但就是生意不怎么好。” 柳无殇点头:“是这个道理没错。不过她们缺少的不是一技之长。缺的是做生意的头脑。如果说可以换个方式。阮止或许会好生不少。” 浮生见他这么说,倒是兴趣被引来了。“怎么说?” 柳无殇道:“既然她们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那自然好办。我看人也很多。既然如此,那何不来开上一座雅间。将她们稍微的包装一下。来吸引客人。但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他们觉得一看就是青楼。” 浮生抵着脑袋:“这样的话,那就得换个地方租铺子。哎,我听灼夭姐说她那边好像也没多少钱了。或许。过上几天就要穷到露宿街头了。无殇……”她笑着看向他,湿漉漉的眼睛亮亮的。 “这容易。明天我就到账房去。将这铺子转一间给她。到时候就让所有人搬过去,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浮生听了,点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我待会儿去了就跟她说说。要是再不赚钱。她的铺子呀,就再也开不下去了。”到时候里面所有的姑娘或许就要流离失所了。经过昨天一番交谈,她可不忍心这些人变成那个样子。 。 。 第一百零六章 柳无殇笑道:“那就这么做吧,看你这样子,是很喜欢那个女子了?” 浮生听了,忽然就想到昨晚她含泪的往事,不由得叹气:“是很喜欢,但她有些叫人心疼。” “大约世人都很苦。何必叫自己太过难受?”柳无殇摸摸她的头发,心中一片柔软。“罢了,今日还有事,我得先出门了。” “那你去吧,我待会儿出去。”浮生感受到他微弱的失落,心中不明。 “好,出去记得小心。”柳无殇走了一会儿,浮生才将一切收拾完毕,她带了面纱出门,虽然这东西捂的她难受,但她可不想再找来招来烂桃花了。姑且戴着吧。 春溪每天都是热热闹闹的样子,浮生在街上买了一袋干果。123。边走边吃,就是面纱有些碍事。 她喜欢烟火气息,在这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她感到内心深处的静谧。是以,每次在街上走上一走,都成了她的习惯。 四处看看,她忽然瞧见一人的摊上摆着精致的团扇,不由得想起那个艳丽的女子。 走上前去道:“你这团扇怎么卖?” 那人神色殷勤:“十钱一个,姑娘看看,绝对是好东西。” 浮生将一个绣了桃子的拿起来,那布料倒是清透,就是绣的有些粗糙。 。不过倒是好看。 她翻了翻其他的,只是绣的图案不同,款式倒是一类,没什么好选的。她正犹豫着要不要买一条,漫不经心的一瞥,却见一人头戴粉色斗笠,手中拿着一把极细的长剑,她从一个小巷子拐了进去,那风吹起她的斗笠,露出一张俏丽温婉的脸,她的脸小巧精致,但少了些什么,浮生说不上,但这个人的容颜太过熟悉。不就是那位自称是九华妹妹的女人吗?她怎么来了这里? 浮生心中思绪万千。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看她刚刚的气势,带着淡淡的戾气。难道是要去杀人吗?想到这里她也没有办法保持安宁,可是她现在连一丝灵力都没有,就算是跟了上去。阮止她要是杀人自己也没办法呀。 “算了,看看去。”她将手中的团扇放下,跟了上去。将身后的吆喝声抛在脑后。 浮生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可能是因为她身上一丝灵力也没有,反倒叫她失了警惕。 苏凝雪走的很快,在那小巷子里七拐八拐,浮生身上好东西不少,有件能够屏蔽气息的法器,再加上她的身形很稳,她也没有发现。 跟了一路,她从另一边的巷子出去,又是一番热闹的景象。浮生在人群中仅仅盯着那人,因为人间的气息颇杂。所以很难分辨谁到底是谁。浮生只好紧紧盯着那个人。 可就是盯着那个人,所有被撞了一下,她被前面的人撞得一个踉跄,“对不起,对不起,姑娘,你没事吧?”那人连连道歉。 浮生摆手:“没事,”她抬头看去,只是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人已消失不见。她四处张望,却连那人的背影都没瞧见。…。 街上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一不留神很容易晃花眼睛。浮生跺跺脚。气的原地打转。 于是就开始各处寻找了。她知道,那个人可能没有走远。应该就在附近。再找找,不然要是出事呢? 另一边,渊冉也来了人间,他黑色斗篷血色流苏仍旧在飘摇,但他站在一间院子外,没有进去。 他看了看那间院子,那里面住着一家人,一家四口,生活虽说贫困了些。但好在他们很是乐观。 他们的父亲是一个工匠,以做家具为生,母亲时常拿一些绣品出去卖,也能为家里增长不少钱。 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子在学堂读书。女孩子在家里跟着母亲一起学习女工。 这似乎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家庭。叫人不忍打破。可是他今天来。是为了取走他们的一样东西。 那个女孩子的——命。 渊然站在院外,隐了身形。他可以看得出来这个家庭生活不是很拮据。但绝对算不上是有钱。男孩子在学堂读书需要很多钱。一家四口都在因为这点钱而奔波劳累。 这个地方他曾经来过。那个女孩儿出生的时候。他就来过这里。 其实他很后悔。123。为什么当初没有动手。如果在她将要出生的时候就杀了她。或许现在就没有这么多事情了。 他扶着额头,心中却是天人交战。杀还是不杀?他现在倒是有些心痛了。只要想起那个倾城的女子,仿佛世间所有的苦难都可以渡的过。 哪怕是要遭受天劫。哪怕是要在这个地方,等待千年。等待之后。却只是为了最终将那生命之花摧毁。 他这样的人。可能生来就适合在地狱吧。这般心狠手辣,冷漠无情。 可是长夕啊,你知道吗?只要你可以回来。我可以承受这一切的苦难。只要你回来。 。我宁愿满手献血。 他睁眼,挥挥袖子,那木质的大门便被风吹开,那院中便涌入一股淡淡的曼珠沙华的凄凉气息。 渊冉脚步沉重的走进去,门又自动合上,渊冉看着有些简陋的院子,神色莫名。 他没有走进任何一间房子。因为他怕自己看见了会心痛。他爱的人落入凡尘,在世间轮回。承受着这无尽的痛苦,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 他闭眼,却没有感受到一个人的气息。“为什么没有人?不应该呀。”他喃喃自语,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见院子里连一个人都没有。他转身出门,身影在一片红雾之中笼罩,他已经立在一面墙上。 而他手中,一颗透明的水晶球里,火光似一道游鱼,在缓慢游动。但忽然,它似乎受惊般的在那球里撞了起来。渊冉脸色一沉。那个人。阮止出事了。他将珠子拿在面前,那团红光往郊外的方向撞,似乎在提醒什么。 渊冉心中一惊,赶忙掠去。 浮生顺着那空气中极其微妙的气息去寻找。扑了几次空,才在临近郊外的一处荒宅处停了下来。那宅子周围长满了荒草。屋子也破败不堪。浮生小心地从一处房顶上探出头来 只见那女子长剑有血滴下。一个衣着朴素的女子躺在她脚下,已然了无生机。 浮生心中一痛,那股淡淡悲怆从心中涌出,叫她想要落泪。她手指紧紧嵌入手心,因为用力青筋暴起。她只觉得额头突突的跳,心中猛然涌上的一股杀气,要冲昏她的头脑。 她正要出去,忽然,一道红光从远处射来,直朝苏凝雪。 感受到那攻击的力度,苏凝雪忽然转身躲开。长剑劈出,画出一道凌厉的弧度。 只见那荒原般的房子嘭的裂开,尘烟四起,一道人影出现在那尘烟中,他身姿修长,裹在斗篷中,有些神秘。 浮生感到一股气息蔓延,那凄迷的香气四溢,窜在鼻尖,她瞬间安静下来,将自己藏的深了些。 。 第一百零七章 苏凝雪看着那人,忽然间伸手,将那女子抓起来,浮生明显可以感觉得到那具身体没有丝毫生命的气息。她已经死了,但是苏宁雪为什么要动她? 她手中泛出浓郁的黑气,只见那具尸体身上忽然涌出一股独特的力量,那袅袅如烟的从她的七窍中窜出来。苏凝雪使劲将那烟雾般的力量归拢。可是一股强大的灼热感从指尖传来,她脸色一变,没有想到成了凡人,她还是有这般威力。 渊冉忽然动手,那血色潮水般涌来,甚至可以闻的到那尸山血海中的血腥味儿。好像只要沾上就会被腐蚀的骨头都不剩。 苏宁雪脸色一变,赶忙躲开。那尸体没有了力量支撑,软软的倒在地上。那烟云又从她七窍窜了进去。123。仿佛受到惊吓般的收敛。 “你找死。”渊冉眉宇间溢出凌然的戾气,声音冷的如同地狱出来的寒风。 她居然敢打长夕魂魄的主意,简直是该死,其实。他每次都犹豫要不要将她破碎魂魄转世的身体杀死。是因为如果这具身体死了。她死时的痛苦长夕仍然会记得,当年,她的魂魄被打的四散,只能在凡世间轮回。若她是自然而然的死去。那痛苦会少上许多。可若是被杀。那每一个细节和痛苦她都会记得。所以他才犹豫着不想动手。 可是现在。 。他看见什么?有人居然要掠走长夕的魂魄。 这个世上。他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的人。他苦苦爱着却不能接近和得到的人。他一直伤害着她也受害者自己的人。现在,却被别人伤害吗? “苏凝雪,你在找死。”他的话似乎是从嗓子眼儿里一字一句的蹦出来的。叫人听了便心中发寒。 可浮生却听出了他心中的痛苦,原来。苏凝雪来杀凡人,可是,为什么要取走她的魂魄呢? 凡人的魂魄都在大道主持之下进行轮回。可是现在她却逆天而行。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呵呵,右使,我只是帮帮你而已。你不是下不了手吗?我替你下手了。阮止怎么你不感谢我,却这般对我说话?”苏凝雪将斗笠扔了,说道。 渊冉看着那具尸体,他还能记起来这个孩子刚刚出生时的笑容。那般纯净,像极了长夕高兴时的样子。那是长夕的魂魄呀。自己怎么舍得动手?每一次逼迫自己将她杀死的时候,心会疼的无法呼吸。 可是他只要想起长夕毫无呼吸的躺在那里的时候。所有的动摇都不再是他可以不动手的理由。如果她可以尽快回来。如果她可以不受永生永世轮回的痛苦。那自己就可以逼自己。 “她,除了我,谁都不能动,”渊冉手心燃气血光将苏凝雪笼罩。那凄迷的香缭绕,如同夜色的无声缠绵。 渊冉伸手,那透明的珠子里一团游鱼般的红光游动,红光闪烁间将苏凝雪抽出来的魂魄吸了进去,苏凝雪脸色一变,没有想到渊冉居然那么轻易就将长夕的残魂收走了。…。 毕竟长夕是天魔之体,因为乾的缘故,她的魂魄中蕴含着本命真火,焚天,刚才在要将她的魂魄抽出来的时候,受到几乎狂烈的反击,就算有那个人给的东西,自己也没能轻易将它取出。 可渊冉就这么简单拿了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渊冉将她的魂魄收起来,脸色一变,他身形一闪,那令人窒息的血气铺面而至,苏凝雪身上忽然有漆黑的光芒亮起,二者相撞,竟不分上下。 浮生不由得有些错愕,毕竟她第一次见苏凝雪的时候,她的实力远远没有这么强。而且面前这个男人也许是魔族的人。他的实力即便是全盛时期的自己对付起来也是有些头疼。但是那个柔柔弱弱的苏凝雪居然就这么扛着下来,倒真是叫她奇怪呀。 而且刚刚她身上的那股黑光,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浮生不由得抚了抚下巴。 只见苏凝雪长剑飞舞。123。那黑光碰到地上的花花草草便枯成一片,似乎是带走了生命力。为什么? 只见渊冉眼神危险,他手中动作连贯,那血气只要靠近就会被腐蚀,可两股力量相撞,却是两败俱伤。 苏凝雪明显不是他的对手,但她的气息很奇怪,倒也勉强扛得住。 渊冉眼底也是有些微妙的错愕,这个女人,在他眼里,最厉害的不是身手,是心机,是那虚伪至极的笑,即便再伪装,她的心狠手辣也掩盖不了。 再说了,动长夕,她配吗。渊冉忽然发力,血色在他身后蔓延,那曼殊沙华的香气散了好远。 。但杀气却是毫不留情。 苏凝雪被打了出去,她趴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渊冉上前,手中血光闪现。 苏凝雪忽然抬头:“右使,你看看那颗珠子。是不是哪里不对?” 渊冉皱眉,下意识的看看,那透明的珠子忽然燃烧着,过不了多久,那珠子就会化为灰烬。渊冉脸色难看。这东西是从无尽海求来的,要是没了,他也找不到长夕的魂。 “你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伸手,苏凝雪脖子忽然被掐住,只是渊冉没有碰到她。 “啊,”苏凝雪被掐的翻白眼,“你要是再不回去。这魂魄就要重新消散了。我使了一点小手段。如果这个珠子坏了,你说你好不容易找到的魂魄是不是又要烟消云散了?”她说的断断续续。阮止可渊冉脸色如锅底。 “好。那我就先杀了你。”渊冉忽然使劲,苏凝雪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你,你不能杀我,我一死,刚才你收取的那魂魄立马就会消散。”她哑着脖子道。 渊冉有些着急的看看珠子,眼底的杀意要将人淹没,他神色太过凄厉,浮生不知为何,心中微微一痛。他忽然抬手将苏凝雪甩了出去。“这次就先放过你。要是长夕的魂魄消散了。即便是九华也保不了你。” 苏凝雪一得到呼吸就咳嗽了几声,她深深地看了渊冉一眼。而后黑光闪现。消失不见。 渊冉忽然握紧手指,将那珠子护了起来,血光弥漫之间,他身形缓缓消失。 浮生躲了半天,见他们都走了才松了口气,刚才,她差点就忍不住要去杀苏凝雪了。 她是青霄的仙子,居然杀凡人,可看她的样子,却是一点儿也不怕反噬,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想了半天,也想不通,于是,她就慢慢回了城。 。 第一百零八章 浮生本来心情还挺好,出了这档子事儿,她也高兴不起来,身上连一丝灵力都没有。要回青霄跟他们说这件事,也回不去。 烦,她揉着袖子,差点儿就没揉出个洞。 方才,苏凝雪使出的那招式,看着有些眼熟,而且,她使出来的不是灵力,怎么有些像…… 不对,她是天生仙胎,这样的身体很难随意接受别的力量,而且,就算接受了也很难掌控,除非是她本来有这个根基,可是,她是九华的表妹,怎么会这样呢。 想到这里,她就既然想起那个男人说:“再有下次,九华也救不了你。”她忽然就塌下肩膀,神色郁郁,九华会护着她吗?要是他不相信,自己该怎么办? 她心中有些微酸。123。叹着气,在一家店外坐下来。那店里面人挺多的,热热闹闹的样子,浮生在台阶上坐下,双手环着膝盖,闷闷不乐。 她将脑袋搁在膝盖上,看着随处可见的人潮,忽然就觉得孤独,她仍然是在这红尘凡世间浮沉,可是原来她还是最在意那一个人。 那个时候,她会哭,会笑,会发脾气,可是,来了这里,她是很开心,但却没有他在的时候那种感觉。如果他在,肯定会惹自己生气,可是,一转眼他又会逗自己开心,斗斗嘴,掐掐架,是不一样的感觉。 想到这里。 。她忽然笑了笑,眼睛里的华光似乎要溢出来。路人看着忽然笑的傻傻的浮生一脸奇怪,这人忽然笑这么灿烂,不是脑子有病吧?赶紧绕远了走。 浮生笑的开心,可一想到渊冉说的那句话,勾起的嘴角又拉了下来,眉宇间是化不开的忧愁。 她不大明白这样的感受叫什么,但生平第一次,有一个人可以轻易地挑起她的情绪。叫自己因他而快乐,因他而忧伤。这样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不太好。但是自己似乎又是心甘情愿的。好像也没什么多说的吧。 想来想去,倒是想的她头疼,她摇摇头,似乎想将这样的思绪从脑海中赶跑。 她身边每过一会儿就有人进去或者出来。阮止都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浮生,毕竟很少有人坐在人家门口的,除了乞丐想要讨点饭钱之外。好像就没有人坐的,但她才不在意,只管自己在台阶上坐着,看来来往往的人潮,也是挺有意思的。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叫好声,浮生将脑袋抬起来,努力将脖子往里边儿探了探,除了能看见一堆脚和屁股以外,什么也看不见。 那叫好声越来越大,浮生不由得被吸引,她起身,拍拍手,进了门口。 她看着满是后脑勺的人群,很是无奈,“哎哎,让一下,不好意思,让一下,”她边往里边挤边道。歪着头,撅着屁股,终于是越过众人,她挤进去,只见,人群中空了一块地方,两个女子站在中间,一个女子指着另一个女子头上的发簪道:“这是九凤绕珠鎏金梅花簪,嵌以南海夜明珠一颗,鎏金雕饰,正是本店的新品,不知哪位夫人想要收入囊中?”…。 “这簪子,我要了,”一位高发髻的妇人道。她手中拿着淡绿色的帕子,志在必得。 “老板,你这簪子还有吗?”有人问道。 那女子笑道:“自然是有的。而且诸位请放心,这些东西呀,肯定不会有一样重复的。若是带出去参加宴会,也决计不会重露。” “哦?这样那我也要一支。”又有人道。 “好,好,好,请诸位稍等。我已经命人去包了。很快便来。”那女子八面玲珑,倒是生了一张巧嘴。 浮生摸摸下巴,修长的手指在下巴上搓着,“这个人倒是挺厉害的。我看这些人不是非富就是即贵。她能用中几句话就将东西卖出去,看样子还是有些本事的。不过想让翡翠阁重整,这一点儿能力还是不够。”她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人,想看看她是不是还有什么花样?能不能够用的了? 不一会儿。123。楼上走下几位女子,她们戴着首饰站了一排,那女子一个一个介绍过去,其实这种方法还挺新奇的。毕竟许多首饰戴在别人身上,自己总会觉得好看。再加上她舌灿莲花一般的嘴,想不动心都难呐。 在场的人也都是被说的心中激动,连忙买了几对簪子耳环,项链什么的。高高兴兴的被送走啦!只有浮生一个人站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看了好久,还什么都没买。这下就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女子见客人散得差不多了。才面带微笑上前问道:“不知姑娘要买何物啊,为何刚才都不见说话?” 浮生见她眉宇间尽是真诚,还带着淡淡的疑问。似乎害怕她的东西不好被嫌弃了。浮生心中倒是想到:“这个人不是演技太好。 。就是心思太深。”很多时候她可以一眼看穿别人,可是这个人她有些看不透。明明是真诚的意味,可是她怎么总觉得她想套路自己? 浮生道:“我来这里不是买东西的,我想找一个人。” “哦,找人。不知道姑娘要找何人呢?”她似乎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问道。 “我想找一个会做生意的人。” “做生意?那姑娘可能就找错人了。我们这店里是卖首饰的,做生意的人吗?可是找不到的呢。”她似乎有些错愕,但是还是笑着回答。 “不,你这里有的。”浮生道。 “哦?”那女子道,“在哪儿啊?” “就在我面前啊。”浮生。 那女子楞了楞才道:“姑娘说笑了。阮止我也只是帮别人看看而已。这家店也不是我开的呀。” “哦?既然不是你开的,那就更好了。”浮生笑道。 “啊?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她倒是自诩聪明,可是面前这个人倒是将她搞蒙了。 浮生道:“我想开一家店。想找一个会做生意的人。我刚刚看姑娘,你似乎很懂得这一块。所以就想问问你能不能来我店里?” “啊,这不好吧。这件珠宝阁已经开了,有一段时日了。我也只是被叫来看一段时间,很快就要回去的。” 浮生道:“姑娘这么有才能,如果只是屈就于这个地方,似乎有些埋没了呢。我这边只需要你这样一个人。如果姑娘能够屈尊,那自然是感激不尽的。” 那人道:“不敢,若姑娘真有需要,那不然先跟我说说您的情况吧。如此一来,我也能够确定要不要去呀?” 浮生:“这也行,那我就跟你说说吧。”她道。 “是这样的。东街那边的翡翠阁你有没有听说过?” 。 第一百零九章 “翡翠阁?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那好像是家青楼啊。姑娘,如果你让我去青楼的话,那我肯定是不会去的。”她赶忙摆摆手,示意自己的态度。 “呵呵,当然不会啦!”浮生见她这个样子,心里倒是有些想笑,“这翡翠阁自然不是青楼了。其实我也是替人来问问。翡翠阁的姑娘其实都不陪客,不然,她们的生意也能有那么惨淡吗?” 那人低头想了想:“也是啊,春溪的青楼可谓是人满为患。我倒是没有见过生意那么惨淡的青楼。” “因为不是青楼,所以才生意惨淡啊。那里面的姑娘其实都是一些身世可怜之人。因为只卖艺,所以很少有人去。现在开销已经承受不住了。所以我就想着帮帮她们。123。你看该怎么做?” 那人道:“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就需要从长计议了。想要将她们彻底洗白,还需要准备很多东西呢。” 浮生:“钱不是问题,你只需要想个可行的法子。” “嗯,那敢问她们,有何一技之长?” 浮生道:“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此可算一技之长。” 那人道:“自然,若都是精通,那我想的东西应该能够实现。” 浮生:“你有什么好法子吗?” 那人道:“法子是有。 。不过我还是得看看她们才能知道是否合适。” 浮生道:“这简单,咱们过去看看就是了。你现在有空吗?” 那人道:“自然是有的。等会儿就打烊了。不过咱们现在就可以走,我让人看着就是了。” 浮生笑道:“那便麻烦你了。” 那人道:“不麻烦,如果这些事情做成了,也算是了了我一个心愿。”他有一个奇特的想法。但是因为家里面的缘故,她很难实现,但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实现。那她要扬名春溪便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啦。如此一来。她心中的那件事情便得以实现。也算不上是麻烦。 “看来你是有什么心事啦?不过如果借助这件事情可以解决你的心愿。阮止那我倒是有些期待了。”浮生笑道,毕竟是人无利不起早,若是对她有利,那他自然会诚心诚意将这件事情办好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灼夭姐那般,可以不顾自己的利益。为他人着想。 “倒是让姑娘见笑了。不过这件事情如果我有能力的话肯定会尽力的。”她作为家中庶女自然不讨喜欢,但是如果可以借助这件事情摆脱身份的限制。那么今后做很多事情都会顺利许多。既然各取所需,那为何不合作呢? 两人一路向翡翠阁走去。翡翠阁离这里说远也远,说近也近。两人在路上互换了姓名。 这女子名叫韩若水,是春溪韩家的庶女,因为她的母亲出生寒门,所以不受待见。而她也因为庶女的身份时常遭人欺负。但是她也不是什么柔弱女子,楞是凭借着父亲的信任。来了这家铺子当主管。…。 如此一来也算是脱离了主母的掌控,但她很快就满十八岁了,到时候主母肯定会以她的婚事为名将她召回家中,可谁知道他会找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做自己的夫婿。但是,用脚趾头想都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在春溪扬名,如果能够在这商场上占到一席之地。想必那时父亲肯定会阻止母亲将自己嫁出去。到时候自己就可以将母亲接出来了。 其实浮生心中也纳闷。这个女子竟然如此有才华,为何自己一邀请她便同意了,毕竟所有有才华的人都是清高的嘛。但是她居然这么急着离开,看来也是有着自己的一番考量。 不过她有什么样的考量自己并不在意。如果她的法子实在是有用,那就让她跟在灼夭姐旁边,也算得上是一个能用的人。自己离开了也能放心一些不是?这个时候她突然忘记了,其实自己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要不是柳无殇答应将铺子让一间给她们。说不定现在还要各处打探呢。 两人走了半个时辰才到了翡翠阁。123。浮生虽然受了重伤。但是走走路什么的还不是问题。至于韩若水,那就更不是问题了,她又从小没有养在深闺之中,天天被逼迫干各种粗活,走走路也难不倒她,不过也幸好是天气不太热,不然的话肯定是满头大汗的。 两人进了门,浮生才道:“有人在吗?”这几天因为生意不好。所以连来迎客的姑娘都不来了,都待在楼上干自己的事情。看着这幅模样,浮生也是感叹,怪不得生意这么惨淡。这群姑娘那虽说花容月貌,技艺精湛,可是一点儿做生意的头脑都没有。这样怎么能有生意呀? “哦?是浮生妹妹来了吗?我们都在楼上呢。 。刚才大家都说到你快上来。”杜若趴在楼梯上往下探头,“刚才大家还都说你怎么还没来呢?” 浮生道:“我刚刚呀,是去做一件大事啦,现在可没时间跟你贫嘴,对了,灼夭姐去哪啦?”她扶着扶手走上去,不忘说话。 “灼夭姑娘吗?嗯,她好像是去后院了,你稍稍等一下她就回来了。”杜若还忙着练舞,于是又急匆匆的回去了。 浮生道:“急急忙忙的,真是。” 韩若水道:“我听完这翡翠阁的主事性子极为泼辣。上次还叫那家的公子从翡翠阁打了出去。” 浮生道:“对呀,你也听说了吗?上次她打人的时候,我还在门外看着呢。唉,果然是打的霸气,我喜欢。” 韩若水:“这世上能真正随心所欲做自己事情的人已经很少啦。她能做到这个我还真是觉得替我们女孩子加长脸呐。” 浮生:“是吗?我只是觉得她这样很好。”她自己倒不觉得怎么样。阮止但如果灼夭能够真正的去做自己。那她确实觉得很欣慰。因为灼夭值得。 “哦?你们在说什么呀?什么很好?”有人从走廊尽头而来,她大红衣角拖在地上,说不出的艳丽绝然。 浮生转头,果然是灼夭,她笑道:“自然是再说灼夭姐很好啦。没有想到你耳朵这么敏锐啊。” 她摇摇扇子:“那是自然,谁说我坏话我都能听得到。你说你是不是说我坏话啦?”她笑的戏谑。 浮生:“怎么可能我夸你还来不及呢,你这么诬赖我,我可要不理你了。”她转过头,不理她。 “哎呀,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认真啊,对吧?”灼夭过来搂住她脖子,笑的耀眼。 “诶,对了,这位姑娘是?”她才看到一旁端庄的女子。 “你看,都忘了跟你说了。这位是韩若水,我今天特地给你找来的主管。”浮生笑道。 。 第一百一十二章 浮生道:“也好,明天就叫她们来帮忙,尽快将这件事解决了。”她倒是不怕麻烦,可挡不住总是麻烦柳无殇啊,毕竟凡间他比较熟悉,叫自己来帮忙,怕是来添乱吧。 “成啊,明天你计划好了就来跟我说,我让她们来帮忙,总能省一些钱的。”灼夭道,最近是囊中羞涩,她也没办法,要是再不赚钱,她可能就要露宿街头了。 其实,她哪会做生意,她是南家的小姐,虽然去过军营,但那也和这个柴米油盐不沾边,来了春溪,她有些首饰珠宝什么的变买了,还有元烈时不时地接济,也把日子过得没那么寒碜。 现在她是要自立根生。毕竟一大家子人等着养活呢。若都是坐着吃,那她可没有能力一定能养活她们。 这一天。123。韩若水将所有的设计图都画了出来。于是雇了人赶忙装修房子。翡翠阁的姑娘们也都来帮忙了,她们也并非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只是她们没有天天干粗活而已。但该干的还是会干。毕竟像她们这样的人,许多事情都得会。 浮生正搭了梯子在横梁上挂绸子,清雅的淡色绸带会营造出高雅的氛围,但同时也可以防止房顶掉东西,比如小虫子什么的。 因为时间赶得紧,众人也是忙忙碌碌。 。二楼也被收拾了出来,大厅里的活不多,也只有浮生一个在做,她正有些出神,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浮生,你干嘛呢?” 她忽然一惊,回头看去,那人浅碧色长袍在阳光照射下透出温暖的色泽,如一块温润至极的玉。她回头的动作大了些,以至于梯子不稳,稍微摇了摇,这一摇不要紧,只是她一紧张就动了动,直接掉了下去。 “啊,”她向后倒了下去,双手在空中抓着,仿佛要抓住什么。 柳无殇也没想到会这样,眼看她就要掉了下来,他脚下一点,腾空而起,他腾起的姿态是优雅的,广袖飞舞间,仿佛要成风而去。 他跃起。阮止伸手将她的胳膊一拉,浮生被他拉入怀中,扶住她的腰肢。她抬眼看去,柳无殇的眼睛好像那春日野穹中的暖光,叫人心中一暖。 轻盈落地,柳无殇才道:“没事吧?”也是他疏忽了,她爬的那么高,也该是有些害怕的。但其实是她走神了,才会掉下来。 浮生摇头:“没事儿,就是有些走神,怎么,你事情办完了?” 柳无殇拍拍她的肩:“还没有,不过也快了。”说完这话,他嘴唇张了张,好像要说什么。但蠕动了半饷,却什么也没说。浮生脑袋有些晕乎乎的,见他这样子,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吗?” 柳无殇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动,他长出一口气:“没事,就是没睡好,有些累。” 浮生道:“也是,最近都不见你的影子,我问问其他人,都说你在忙,事情要忙,也得注意身体,别把自己累倒了。”…。 柳无殇道:“也没有那么夸张,对了,我听说你们要将这铺子改成书香阁?” “对啊,若水已经将所有的计划和图纸写出来了,现在正装修呢。”说起这个,浮生就激动起来,“我们已经仔细计划过了,这件事情是可行的。” “哦?你们打算这么做?” “呐,你看看这个,”浮生从梯子下面拿起一张纸,递给柳无殇。 柳无殇接过,那纸上密密麻麻画着许多图案。都是装修铺子所需要的设计图。就连背面也写着各种计划。他仔细的看过去。边看边点头:“此人是谁?果然奇思妙想。这样的设计确实能够扬名立万呢。” 他将图纸递给浮生。“这样的想法很好。而且也适合她们这些人。” 浮生将图纸叠起来放进袖子里:“就是我刚刚跟你提到的韩若水。说实话,能够将她请来还真是一件好事。” 柳无殇道:“如此甚好。123。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就跟我说。” 浮生向二楼走去:“放心,很快就会有用到你的地方啦。”而且这书香阁开起来需要一个人去推广,柳无殇身份尊贵。由他来出面自然再合适不过了。 柳无殇听了,笑道:“求之不得。” 浮生:“你啊。”这些事情要是换做别人躲都来不及呢。 于是,三日后,书香阁正式开业,乌木金字的牌匾大气十足。炮仗声简直响彻长街。 路人也是被这声音吸引,站在门口看热闹。剪了花绸之后,韩若水便说了几句话。 大致就是这书香阁专门用来吟风弄月,是高雅的场所,阁中女子无一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如果想要入阁要先对一副对联才能入内,欢迎众位有才之士来一赏。主要是连才华横溢的柳世子都来这里吃饭,作诗。 于是,这书香阁开始在上流社会流行开来,后来书香阁的预定就算是富家公子也订不到了,这也是后话。 浮生嫌那些人烦,也是就去了后厨,这里的厨子也是从柳王府借来的,不过还有一位女子十分擅长烹饪,于是就在这里帮忙了。 浮生也是开心自己来了这儿,主要是她的糕点太好吃了。而且花样繁多,浮生每一样都吃了些,都没吃完,倒是吃撑了。 柳无殇找了她半天都没找着,于是就被同行的公子哥拉走了,在二楼设的雅间很是别致,因为刚开业所以来凑热闹的人很多,对了对子上楼来,见那雅间中间是一座假山石,还有金莲开在那水池里,冒着袅袅的雾气,暖黄色的灯光撒在地板上。阮止有种淡雅高贵的感觉。 那雅间也是隔得很开,就算是说话也听不见。 韩若水站在门口迎客,将每个人看过之后大致能够根据他们的衣着判断他们是哪种人。与此同时将对应的姑娘派出去,或对诗,或弹琴,或对棋。也算是开业顺利。 柳无殇将众人安排进来,叫了对棋,上了许多茶点,但他们的眼神大多黏在众位姑娘身上。毕竟,她们好好打扮一番,就是那气质出尘的仙子,若姿容稍稍逊色一些,也是端庄俏丽的模样。或有成熟少妇的雍容大度。 极是吸引眼球,一众公子哥都被迷的神魂颠倒。赶忙叫坐下,问是何芳名,家住何处,什么问题都是眯着眼问,倒叫一众姑娘羞涩不已。 以往见了这些人,灼夭都是大棒子打了出去,哪有让他们这般色眯眯的行为。不过,柳无殇在,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倒是摆了棋盘,各自对弈了起来,那女子纤纤细指,拈着玉白的棋子,花容月貌是探究的神情,果然,美人就算是做什么都是好看的。 。 第一百一十三章 众女子都佩服韩若水的话,毕竟这花样也算是春溪独一无二的。再加上她们的才艺,在这里立足也算是有望了。 这一幕也发生在雅间其他地方,不过有的是跳舞,有的事对诗,各类不一。仅仅来和美人说说话也是有的,再来两句诗那也是再好不过。 书香阁热热闹闹,不算人声鼎沸。但也差不多。开业的第一天自然是什么都要做到最好。给客人一个最好的印象。不过直到现在看来似乎一切都算得上是顺利。 浮生吃了半天,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回去了,租的院子其实是柳家名下的产业,浮生倒是喜欢,那里人多而且也很自然。在柳家呢,虽然人也很多,但是柳无殇时常不在,他的那些暗卫呢。123。又不是多话的人。所以只能剩浮生一个人闷闷不乐了。想跟他们说话吧,又怕他们嫌烦。反正怎么样都觉得不太自在。 她在离院子不远处的摊位上买了包糖炒瓜子,抛着还冒着热气的瓜子,她慢悠悠的回去,因为今天开业。所以院子里呢也没有人,她这个人呢,有时候喜欢热闹,有时候喜欢安静。反正不管怎么样,太过安静,太过嘈杂,她也受不了。所以只好选择回来了。 院子里面没人。她待着也没什么意思,于是就在院子大墙外的一棵老椿树上躺下来。 。边嗑瓜子,边看路人。 其实这边也很少有人过来的。浮生磕着瓜子,将腿伸出去晒太阳。至于帮忙什么的,她还是算了吧。要是看谁不顺眼,将饭菜直接糊在人家脸上,似乎也不太好吧。 她躺的位置很高,树叶将她身形挡住,远处看只是觉得这棵树的颜色似乎深了一些。除非直接站到树底下看。才能看见她垂下的幽蓝色衣摆。 浮生正嗑着瓜子,她将包瓜子的纸袋子放在肚子上。修长的手指拈着瓜子,吧嗒吧嗒磕了半天。她看着今天的蓝天,那远处有白云飘散,叫她想起了一个人,他的衣袍如烟似云。阮止如此刻的云,他的气质冰冷高远,如此刻蔚蓝的天,他笑起来很好看,像是冥冥暗夜中忽然升起的太阳,暖到骨子里。 柳无殇的温润和温暖似乎是对任何人都是如此,至少此刻表面上是这样。他的温润是那柔到极致的水流,水滑过的地方,都是柔和的不带一丝攻击力。 似乎?不太一样?浮生思忖着,忘记了嗑瓜子,她微微偏头,闭眼。心中有万千思绪。 “陆郎,我会在这里等你,若是回来了,要记得来赎身啊。”一道柔柔弱弱的声音想起,仿若南烟里未散的风。 “皎皎,我会的,你要信我。”一道低沉的男声想起,似乎颇为无奈。 浮生忽然被打断,她皱皱眉头,睁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那浅浅的青石板小巷里走来两个人,一个穿着齐腰的淡粉色襦裙,发髻高高,妆容却是艳丽妖媚的,感觉有些不符。这是浮生对她的第一印象。…。 毕竟这个女子看起来极为年轻,长相应该是秀丽的,但化的妆却是艳丽妖娆的,和她整个人有些不搭。而她揽着一个男子的胳膊。那男子着一身藏青色衣袍,但洗的有些发白,他长得算是清秀,但在浮生眼里,这个男子长得并不算好。毕竟天天对着九华那张脸。就算面前真的有个天仙,那她也提不起兴趣了呀。 就算是浮生自己也没有信心说自己长的一定能够胜过九华。毕竟那个人长得太好了。“该死,怎么又想起他?”浮生摇摇头,仿佛要将那个人从脑海中摇出去。这个时候她忽然喜欢忙碌。一旦忙起来,她就没有时间去想一个人。可就像现在这样。闲的身上都能长出跳蚤。她能不胡思乱想吗?不能。 浮生叹了一口气。将腿在树枝上一蹬,而后起身,坐在树枝上,她见那两人朝这边走来,就像树叶往身旁拉了拉。将自己的身形挡了起来。 她知道这两个人肯定会在树下乘凉。123。毕竟这条巷子除了这棵树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遮挡物。 那两个人挽着手走到树下停了下来。 “陆郎。我上次给你的盘缠上京够吗?”那女子道。 “皎皎,够,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算好了。如果这次我能高中一定娶你为妻。”那男子将那女子的手握在手中,神色深情。 “陆郎,谢谢你!如果你能够替我赎身,那我这辈子就真的是有望了。”那女子眼中满是笑意。仿佛很是开心的样子。 浮生看着这一幕。便将手中的瓜子塞进嘴里。她边嗑瓜子边听他们说话,嗑瓜子的声音有些响,他们也没有听见。 一对怨偶凄凄切切了半天。那男子笑道:“皎皎。 。此次赶考,也不知何时能够回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陆郎放心,不论何时我都会等着你回来的。”那女子握紧他的手,笑的开心。 “好,皎皎,等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家。”那男子眼底的爱意仿佛要溢出来。叫那女子感动不已。 浮生翘着二郎腿,嗑着瓜子,脚尖还抖啊抖,那树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下面两个人并未因这声音停止脉脉含情。浮生翻了个白眼,这两个人也真是的,她一个大活人在这儿,也能被忽视的彻底。果然啊,看着他们就不爽。浮生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底下两个人依依不舍的分开了。浮生才叹了口气,跳下了树,拍拍裙子上的瓜子皮,她看着那女子的背影,忽然就想跟上去,“算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上去看看好了。” 她悠哉悠哉的跟上去。阮止那女子走的很快,浮生虽然走的慢,但一直跟在后头,她看见那女子在一间铺子里进去,浮生凑过去,只见那女子买了一身男子的衣服,看来要花不少钱,但她还是买了,她抚摸着衣服,笑的有些空灵,看样子是想起谁了。 那女子将衣服包了拿在手中,穿过一条街进了一家外面装饰的花里胡哨的酒楼,浮生看去,花语楼。 那些女子迎来送往,看来是家青了。浮生在一个摊铺前停下来,装作是在看东西,那女子进了门,就被看起来脸上敷了十层粉的中年女子挡住了。 “你去哪儿了?”那人鬓边插着一朵大红色绢花,神色难看。 那女子低头没有回答。那中年女子伸手推了那女子一把,“我倒是找不着你的人影。你别忘了你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要是再给我做这样的事情。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不会了。”那女子低声答到,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忍。忍到自己的陆郎能过来赎自己,到时候谁也为难不了她。 。 第一百一十四章 浮生见那女子进了门,上了楼,神情有些恍惚。“原来啊,他们倒真像话本子里边说的那样,不过结局会好吗?”她不晓得。 “算了,回去吧,好无聊。”她伸个懒腰,慢悠悠的回去。 这天以后,书香阁的名气是打了出去,往后的生意是好到不行,她们太忙了,浮生也就没有去。 这一天,浮生正在后院小憩,她搬了一张美人榻,在一颗梨花树下躺着,斑驳色阳光被树叶割成一块块的光斑,撒在她烫花刺绣的蓝色裙摆上,发着淡淡光芒,柳无殇一来就是这般场景,他停下脚步,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脚步轻缓的走过去。 浮生没有睡着,她似乎听到有人来,睁开眼睛看了看。123。见是柳无殇才又慵懒的闭上眼睛,“无殇,你大中午不睡觉干嘛呢?”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着他。 柳无殇没有答话,他将一旁的凳子拉过来坐在她身旁,沉吟道:“我,可能要离开春溪了。” “什么?”她忽然起身,似乎有些错愕,“干什么忽然离开春溪,这里不是挺好的吗。” 见她似乎有些激动,柳无殇笑道:“干嘛这样?总要出去走走的,或早或晚罢了。” 浮生见他笑的牵强,也是有些失落,“那你要去哪儿?” “郢都。离这里很远的。”他道。 。神色却是淡然的。 浮生道:“你这几天这么忙,就是为了这事?”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确实如此,那几天看她很忙,所以就打算过几天再说,可是他很快叫离开了,如果现在不说的话可能就没有机会说了。 “对啊,那几天你不是忙着嘛,我就没跟你说。” 浮生听了,她敛下眉目,蝶翼般的睫毛似乎也在忧伤。“那你为什么要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她总有种感觉,柳无殇忽然离开好像跟她有关系,可是她想不出来是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因为?自己在他家住太长时间。阮止所以他嫌烦了。不可能啊,怎么会? 柳无殇见她似乎有些愧疚,不由得笑道:“好啦,别担心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是母妃要我走的。” “啊,为什么呀?他不是你母亲吗?为什么要让你走啊?” 柳无殇心中微微一动:“她只是太过担心我了而已,有时候觉得在自己身旁才是最好的。有时候又觉得该出去闯一闯。人老了,那就是像这个样子。她既然希望,那我不会忤逆。” 浮生:“你应该做你自己喜欢的事情。干什么总是要听别人的呀?我看你也不像是个那么听话的人。”最后一句她说的很小,但柳无殇却听见了。 他道:“这次去郢都只是有事情而已。你以为我那么听话,她让我去我就去了吗?” 浮生:“就知道你没有那么乖。”她手撑在塌上,有些酸,“哎,”她坐起来道:“那你去的时候有没有带人啊?”…。 柳无殇:“带了几个暗卫,其他的人不需要的。” 浮生眼珠子转了转:“那你带上我,我想跟你一起去。” 柳无殇一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话说他其实是挺开心的。但如果带上浮生,可能什么都会不一样的吧。“还是算了吧,此去路途遥远。你的伤还没好,免得累着了。” “怎么会?”她捉住柳无殇的手道:“你是不是嫌我给你添麻烦了,所以才不带我呀?虽然我这个人确实是个惹祸精,但是你也不用这样吧。”浮生貌似委屈的噘嘴。 柳无殇感受到那双手似乎微微泛着寒气,似乎被接近就会被冻伤,可是,不想放手。 “没有,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呢?再说了。这里还不是有你认识的人吗?为什么不想留下来呢?” “我只是想跟着你而已。再说了人间我不熟嘛。灼夭姐她们做了生意,最近很忙,没时间理我呀。”她不知道心中有何想法。123。但直觉告诉她不能离开,总觉得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所以她才要跟着的。 “不行,如果你再出事,……” “不会的,我可以收敛气息,装作一个凡人,不会给你添乱的。”柳无殇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她说的如此小心,叫人不忍拒绝,可是他想起那件事,又狠心道:“不成,你还是在这里吧,我会叫他们好好照顾你的。等伤好了,你就回去吧。” 浮生听出了他的坚决,刚要开口就被他打断,“我希望你可以好好的,凡间有些事情你不适合参与,没必要坏了修行,我明天就走,只是临行之前来看看你。好啦!我还得回王府辞行,你,保重。” “无殇。 。”浮生见他要走,便喊道,可他只是脚步顿了顿就转身离开,连一丝机会都不给她,这般决绝。 看着他离开,浮生气的发抖她踢了那梨树一脚,倒是把自己弄疼了,捂着脚尖,她暗暗想道:“不行,他要是走了,就剩我一个人了,不行不行,我的跟着他。” 翌日,浮生去了书香阁辞行,灼夭摸摸她的脸道:“若是什么时候撑不住了就回来,这里还有你的一席之地。” 浮生笑道:“那我希望那一天不会到来,至少,在所有现实面前,我不想低头。” 她的话惹得灼夭大笑,她笑的似乎有眼泪溢出,想说的许多话便没有说出口。 “浮生,不要太过沉溺,如果受伤了,也记得不要失却自己。” 她不知道她究竟在暗示什么,但她还是笑着道:“自然。” 而后。阮止她就离开了春溪,柳无殇是早上走的,她没有一起,不过,只要那镯子在,她就找得到。 灼夭站在门口,看着她浅蓝色衣裙淹没在人海中,似乎无处安放的浮萍,可是,她的背是挺直的,连弯一下都吝啬,但这样很好,至少在感情上,她这样很好。 浮生不知道,她这一离去,就是五十年,在五十年后再回到这里,已是物是人非。 但她此刻只想骂人,为什么她一出门就下雨,害得被淋成落汤鸡。 雨下了许久,她朝着柳无殇离去的方向前行,直到在晚上赶了上去。 柳无殇看着一直闪耀的镯子,无奈至极,但也没办法狠心叫她在夜中淋雨,于是便道:“别躲了,下来吧。免得着凉了。” 浮生顶着衣袖,将脸上的水擦了擦,才从车顶跳下来,进了马车。 她一进去,那雨夜中的冷冷清香似乎蔓延,叫他心中微动,见她浑身都湿透了,柳无殇道:“不知道自己有伤吗?你怎么照顾自己的?”他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认命的找了毛巾给她擦脸。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柳无殇找了床被子将她包起来,只露出一个脑袋。 “怎么,你不生气?”浮生有些心虚的道,毕竟她这样子确实有点招人嫌。 “我生气呀!”柳无殇道,浮生瞪大了眼睛,“可我更气,你不会照顾自己。这么大的雨天,你就打算在轿子上面淋雨了吗?我不叫你,你自己不会下来呀。”柳无殇没好气的道。 浮生咕哝着道:“你不是不想带我去吗?我这也不是怕你生气嘛。再说了,我都在轿子顶上坐了许久,也不见你开口。” 柳无殇:“你现在可是在怪我?” 浮生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怎么可能啊?” 柳无殇:“哎,”他向外边儿喊道:“将马车赶的快一些。我记得前面有个破庙。咱们在那儿休整休整。”其实是他担心浮生的身子。她受伤还没好。123。这么淋雨也不知道会不会生病。 “是,世子。”暗卫在外面答道。 浮生感觉到马车忽然跑快了,她撑着窗户边儿,免得把自己甩出去了。柳无殇看她这么难受,也是摇头。“手拿出来,” 浮生:“干嘛?” “伸出来。”柳无殇又道。 “哦,”浮生从被子里边将手伸出去,衣服湿哒哒的粘在衣服上,有些难受。 柳无殇捏住她的手腕。 。运气,那一股温暖的气流窜进她的身体,在她的体内发出热量,浮生感觉到那股气息游走,她身上腾出蒙蒙的水汽,几息之间,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浮生叹道:“这就是元气吗?还真是神奇。”毕竟,天地灵气才是生灵的本源,但人似乎带着先天元气,将这元气激发出来就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是啊。”柳无殇收功。正说着,暗卫在外面道:“世子,到了,先下来吧。” 柳无殇从做的塌下拿出一把伞:“走吧,咱们先下去,总不能在马车里过夜。” 浮生点头,两人出了马车,暗卫已经入了庙宇。阮止将火点了起来,柳无殇道:“你们各自休整,记得要留人守夜。” “是,”那暗卫也不是多话的人,只是行礼退下,半饷,回来的时候拿了些半干的柴火,才在另一边休整。 柳无殇熟练的将木柴架起,将两根较长的木头做成架子:“将你的外跑脱下来,我给你烤烤。” 浮生哦了一声,将衣服脱了下来,虽然干了,但总是留着一些湿潮的气息,穿着总是不太舒服。 柳无殇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递给浮生:“先穿上,免得着凉了。” 浮生刚要说不,就看见他深邃的眼神,而后默默接过了衣服披上。柳无殇这才挪开危险的眼神。 “无殇,你怎么干这些这么熟练,柳家亏待你了吗?”按理说一个富家公子应该也是不干什么粗活的吧,他干起来倒是熟练的很。 柳无殇道:“自然没有,只是我小时候学过这些,比如野外打猎,生存技巧什么的。”…。 浮生点头:“也对,多学些总会有用到的一天,不然到时候要后悔。”她这么说着,可是这些东西她就从来没学过,她学的是如何杀人,如何战斗。 柳无殇道:“我是柳家唯一的儿子,母亲总是叫我学这学那,她就是担心哪一天我离开她了,不能生活。”他说到这里就是一笑,而后又是忽然放下扬起的嘴角,看的浮生一脸奇怪,他怎么这么善变? “也是啊,”浮生点头,打了个哈欠,“好困啊。” 柳无殇道:“那你睡会儿,我将衣服烘干了再睡。”她淋了雨,这会儿觉得困也是应该的。 浮生靠着身后的稻草堆睡了,秀丽的眉毛紧紧皱着,似乎睡得不太安宁。 柳无殇冒着雨将那唯一的一床被子给浮生盖了,才在她身旁躺下。 妖艳的火光在跳跃着,将她的脸也染上一层火光,她出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粗。123。好像喉咙被什么挡住了,出不来气。 柳无殇伸手在她额头碰了碰,才发现她的额头很是灼热,“不好,发烧了。”他刚躺下就爬起来,找了帕子接水敷在她额头,可那温度似乎很高,敷了一会连帕子都被烧热了。 “对了,暗一,有药吗。”柳无殇赶忙道。 “主子,这里有。”他从腰间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柳无殇。 他接了药,取出一颗药丸给她喂,她似乎不太舒服,不安的蠕动,就是不张嘴,费劲力气才将药给她灌下去,她身上又发出一股高温,敷了半天也不管用。 “怎么办?”柳无殇也束手无策,她吃药没起作用,冷敷更没用,这样下去她会烧糊涂的。 将帕子打湿了。 。给她擦擦脸和胳膊,他不好脱她衣服,只能在胳膊和脸上,脖子上擦擦汗,降降温。 折腾了半夜,她还是那个样子,身上的温度很高,一直在咳嗽,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从来都不生病的人,一生起病来就很难好。 第二天大家要启程的时候,浮生还是没醒来。她似乎一直睡得都不太好,翻来覆去的,感觉到热却不知道是哪里热。那种灼热似乎是从灵魂中透出来的。一种高温炽热的感觉叫她难受至极。 柳无殇叫她,她也是抓住他的的手道:“对不起,好困,我再睡会儿。”而后身子一翻,就又睡了过去。 柳无殇无奈,只好将她抱进马车,命令暗卫加速前行,赶紧找个大夫来看看。 毕竟她这个样子叫人很是不安。一路快马加鞭,终于在三个时辰后赶到最近的镇子里。阮止在一家医馆找了大夫。 那人细细的把了脉,摇头道:“这位姑娘体内有一股邪火。似乎是外部伤寒引气的,但烧的很厉害,我开几幅药让她吃下,先看看有没有效果。” 柳无殇示意暗卫跟上去取药,自己则蹲在她身旁用冷毛巾给她降温。她有时候会不舒服的按按胸口,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燃烧,但她不知道在哪儿,那种感觉要叫人抓狂。她一直睡得不安稳,连带着柳无殇也一直在折腾,一个黑眼圈出现在他眼角,看着疲惫不堪。 柳无殇在她床头支着胳膊睡着了,可浮生总是在翻来覆去的,将他吵醒又吵醒,可她脸色太难看,唇毫无血色,可脸蛋红扑扑的,有点像醉了酒。 可是醉酒没这么严重,她毕竟不是凡人,她的着凉那自然也不是因为淋了雨,但那雨是个导火索,一个将她体内潜藏的暗伤引出来的索。 她来这里的时候就满身的伤,加上后来与那妖物相斗,神经紧绷,一直都是在操心,直到现在,一场雨就将她打倒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 渊冉匆匆赶回明伦圣宫的时候,手中璀璨的珠子快要消散了,这聚魂珠是从无尽海带来的,有聚魂的功效,自从来到魔族后,他就很久没有回过无尽了,但后来他回去了一趟,只是被劝了一番,再无他法。 可是他怎么甘心长夕那般死去,还要在凡世轮回万年,甚至更久。所以他讨了聚魂珠,在凡世寻找她的魂魄,可这一刻,他又忽然置疑起了自己的决定,这究竟是对是错?他不晓得。 他一路急匆匆的从山上走去,那聚魂珠已经透出一团火光,透明的珠子已经裂开一条缝隙,那灼热的火焰从缝隙里窜出来,将他的手掌快要融化。 长夕的魂魄中有焚天之火,除非是特别的手段才能将她的魂魄聚起来。123。所以苏凝雪在抽魂的时候受到了猛烈的反击,那反击针对灵魂,自然不是她可以抵抗得了的。 他来到那躺着长夕身体的床前,她的容色依旧,但白瓷般的脸透着微微血色,好像随时随地就会睁开眼睛一样。她的神色安宁到极致,仿若所有的痛苦都不会将她惊醒,她双手置于丹田,血红色腰带泛着红光。 此刻那聚魂珠终于受不住猛烈火焰的冲击。咔嚓一声裂开了,只见没有了屏障,那火焰忽然窜起一人高。 。渊冉被这忽然蹿起的火焰逼得后退。 只见头顶的空境似乎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也微微泛起涟漪。 而此刻,正在若水畔的落依依抬头,只见明伦圣宫的方向,血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仿佛要燃尽世间的火焰。 “这是,焚天?”落依依喃喃道:“不好。”她赶忙向明伦飞去,纤细的身姿像是夜中的一片叶。 渊冉见那火焰燃烧的越发剧烈,再这样下去,恐怕连空境都会被烧出一个大洞。他手中印法凝聚,那凄迷的曼殊沙华有开出悲凉的香气,飘了好远。 他手中印法不断,连连打在那火焰上。阮止印法每次打出,那火焰便后退一点,缩小一点。 此刻,他黑色斗篷被风吹走,露出黑色的劲装,他手上开出缠着藤蔓的血色花朵,盘绕在他肩膀手臂,邪肆的不像话。 那火焰稍稍变小,渊冉将它逼到长夕身旁,可能火焰似乎感受到威胁。愣是不肯再后退。渊冉手中印法打出,它只是缩小了一些。 而此刻,远处一抹黑光掠过,轰的一声打在那火焰上,与此同时。长夕身上忽然漫出柔柔的红光,那光芒那般柔软。却不容置疑地将那火焰拖了过去。慢慢的,那灼热的火焰敛进她的身体,而后缓缓消散。她身上的红光已经散了,但似乎有了些变化。 渊冉松了口气,疲惫的退了一步,而此刻,落依依在身后扶住他,“你没事吧。” 渊冉刚要摆手,却忽然倒下,喷出一口血。他手心已经被烧的焦黑,动作一大,就有血流出。…。 “阿冉,阿冉,你没事吧?”落依依一向清冷的脸此刻却是担忧至极。 她正要抬手为他疗伤,却被他的手挡了下来。“我没事儿,就是太心急了。” 本来他上次受伤没好全,这次又太过担心,导致胸口积了一股邪气,此刻放松了才吐出来。 落依依不放心的把脉,却发现他确实没事儿,才松了口气。 “对了,这怎么回事儿,焚天?”落依依看了长夕一眼道。 “是长夕的魂魄,我此次去人间。就将它带了回来。”渊冉擦了擦嘴边的血。 落依依眼光一扫,落在地上裂开的那透明珠子上:“这,聚魂珠怎么成这样了?”这珠子是用了大代价讨来的,就这么碎了? “咳咳,是苏凝雪,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的行踪被发现了。还是因为他们别有预谋。我去的时候。他们试图将这份魂魄带走。还好有焚天之火在,不然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 “苏凝雪?这个女人又想搞什么花样?我不信你去了。123。居然没能擒住她。”落依依思索道。 “不知道,她身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力量,总觉得有些熟悉。”渊冉道。 “是吗?以她的实力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她既然能从你手中逃走。那自然是有所倚仗。”落依依道。 “对,她和那件事情有关,” “哦?你是说……”落依依心中了然,既然对方已经露出了马脚。那将他们揪出来应该不算太难。 “也说不定。如果经过此次事情,他们隐藏的更深了呢?毕竟,能够有这般头脑又怎会随意出手。” 落依依点头:“这样的话,敌人在暗,我们在明,很是被动啊。” “没办法。 。谁知道他们要搞什么幺蛾子。”渊冉从地上起来,挣脱她的手,走向长夕。落依依微微一怔,才叹了口气。 渊冉坐在她身旁,神色有些恍惚,他忽然间就想起了那一年长夕去无尽海的时候了。 她白色衣衫在夜风中飘摇,分外萧索,那夜无尽海的佛光弥漫,她神色安宁,那从亘古而来的叹息,如她的目光。 他忽然就开始心痛,自从来到这里之后,他就没有离开过,可是她走了,再也没有回来。 他支着胳膊在她身旁,眼角有泪光闪烁,落依依见他这幅样子,神色无奈。 那一次,是他决定杀了轮回中的长夕,那个风雪夜中,他坐了一夜,而后将那个生命结束。 她记得渊冉捧着那缕魂魄回来时候的样子,失魂落魄到极致,连她都没有看见,而后在她身旁失声痛哭。 “长夕。阮止你是个魔鬼,将所有人拖下地狱,却还是那般假惺惺的慈悲。” 落依依细长的眉皱着,如燎原的山隐在雾气中,看不分明。 两人都沉浸在回忆和悲伤中,任凭一个已经死去多年的人将他们长久的折磨,却不肯放手。 可即便是所有的悲伤可以将人心撕裂,那躺着的人却看不到,她仍旧会在自己的轮回中受苦,直到所有的苦难结束。度过轮回劫数,再次浴火重生。 渊冉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对落依依道:“我的行踪很少有人知晓,这次被人发现肯定是有内奸。彻查,我要知道这个人是谁。” 落依依见他缓了过来,笑了笑,但那笑容有些微的苦涩:“好,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查出来的。” “嗯,那你先去吧,我跟她说说话。”渊冉没有回头,如果他早一些回头。可能,所有的苦难都不会发生吧?可是他没有。 “好。”落依依又看了长夕一眼,笑的自嘲,现在,她是在和一个死人吃醋吗?果然啊!还是这么没出息。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浮生在梦里就听见谁一直喃喃自语的讲话,那悲凄的声音叫她心中微痛,他一直喃喃的说着,可浮生却一句话也听不清,但那样悲伤的声调,叫她难受的紧。 “不,不要哭了。”她只感觉脑袋很重,还有些疼,但她还是这般说道。 “嗯?”柳无殇见她醒了,赶紧道:“怎么了?还难受吗?” 浮生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柳无殇有些疲惫的温润眼睛。他看起来稍微有点狼狈。白玉般的脸上胡子拉碴,眼底下也是极为明显的青黑色。看起来没怎么睡觉。 “无殇,你是不是没有睡觉啊?脸色这般难看。”她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也很重。 “嗯?我这是怎么啦?头好痛啊。”浮生摸摸脑袋。123。感觉还有些烫。 “你是受了风寒了,发烧烧的很厉害。我差点儿以为你醒不过来了。”柳无殇神色严肃,“都说了照顾好自己。干什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浮生道:“我也没有想到突然会这样嘛,我以前从来都不生病的。谁知道这一下子就娇弱起来。” 柳无殇笑道:“你啊,现在感觉怎么样?” 浮生:“脑袋还有点晕晕的。好困!” 柳无殇:“那好,先东西,再把药喝了。” 浮生:“啊,还要喝药啊,不喝可不可以呀?”她喜欢萧疏衍糖豆一样的药丸。 。其他的药好苦啊,她不想喝。 “不喝药怎么能好的起来?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还是好好喝药,尽快好起来才是。” “啊,”浮生呻吟道“好吧,那你记得给我找两颗糖。” 柳无殇笑道:“多大人了,还这么怕苦啊?” 浮生:“既然有糖为什么不吃啊?我可不会死撑。” 柳无殇:“是吗?”那他那天看见的苦苦支撑叫自己不哭的女孩子是谁?难道他眼睛瞎了吗。 浮生:“……” 柳无殇将药碗端过来,浮生鼻子一耸,闻到那股冲鼻的药味儿,脸色就是一变。 “好了。阮止快喝吧,喝完了睡一会儿。”柳无殇将碗递过去。 “嗯?“浮生笑笑,“那个,我忽然觉得头不痛了,这药可真管用,你看。” “别打岔,赶紧喝。”柳无殇不为所动。 浮生:“……喝就喝。”她接过,看着那黑乎乎的药汁,“哎,好冲的味儿。”她深吸一口气,而后喝了起来。她咕咚咕咚一气喝完,而后赶忙抬头,“快快快,我要吐了,赶紧给颗糖。” 柳无殇取了一颗蜜饯递给她,浮生赶忙塞进嘴里,长舒一口气。 “好苦啊。”浮生叹道。 “良药苦口,没办法,你先睡会儿,咱们等你病好了再启程。”柳无殇将她塞进被子里,然后出了门。 他要赶紧去洗个澡,几天没洗澡果然难受。 浮生见他跑的飞快,还以为是他怕自己死了才那么伤心。“哎吆,头好晕,先睡一会儿。”于是便睡了。…。 魔煞之地,那肆虐的魔气如同冬日的狂风在她身上刮着,可她现在却没有力气阻挡,要不是那个人借自己的东西,可能自己都走不到这里。 她裹着黑色斗篷,乌黑的长发在夜中飘飞,她细细的长剑闪着稀碎的光芒,可以看得出来,魔气并不适合她。 她跌跌撞撞的走走遍地焦黑的魔地,在来到一处地方后,她停下了脚步。 伸手,那乌黑的火焰燃烧,在她手心跳跃,她缓缓将那火焰推了出去,而后,场景一变。那恢弘大气的黑色宫殿映入眼帘,一长排燃着昏暗黄灯的长长宫殿有着些微的诡异。 那黑色石砖的长廊尽头有一团颜色跟深的影子,那影子太深,仿佛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 她伸手掀开帽子。123。露出一张俏丽的容颜,苏凝雪。 她捂住胸口,踉跄着上前,走在那长廊上,发出空寂的响声。她伸手道:“救我。” “哦?我给你的东西都没能将魂魄带来吗?”那人坐在一张漆黑的宝座上,声音有种奇异的空灵,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着,有种幽灵般的妖异。 “我怎么知道焚天会在她体内?”苏凝雪没有好气的道。 “哦?焚天?按理说轮回之中它是不可以带走任何东西的。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吗?”那人的嗓音带着诡异的空灵。 。但却又是温柔的。 “不知道。我用了你给的东西,但还是没能把魂魄抽出来。倒是让渊冉给撞着了。把我还给打伤了。” “渊冉,看来那边传来的消息并没有错嘛,这样也能撞见。看样子他是真的在做那件事情了。我到真是低估了他的狠心啊。” “是吗?我以为你能将事事考虑的周到呢。”苏凝雪语气中满是嘲讽。 “哼,被渊冉打伤了也这么嘴硬吗?”那人似乎微不可闻的笑了笑。 “你以为渊冉是谁,以我的功力能够挡他一下就已经很不错了。” “也对。阮止他是魔界右使,仅次于魔皇长夕的人。你如果能够抵的过他,那才是奇怪呢。” “就是可惜了。那缕魂魄叫他拿走了。” 那人摆手:“无妨。如果真的是焚天的话,即便是拿来了也没有什么用。倒是这一次让他们抓住了把柄。” “没关系的。青霄和魔界势不两立。我就不信他渊冉能够跑到青霄来。恐怕他还没到就被人杀了吧。” “也对。不过总是要小心的。我听说,那次九华还是没有对他动手。” 听了这话,苏凝雪脸色一变,“哼!那又如何?我就不信。他青霄会忍受机二连三的挑战。” “呵呵呵,那我倒是很期待这一天。想必很快就会到来了吧。” “不论如何。长夕不能再回来,至少不能这么快回来。不过那颗珠子已经被我打碎了。想必于渊冉也找不到长夕的魂魄。如此一来,我们又多了许多时间。”…。 那人道:“不,是你多了许多时间,不是我们。” “哦?你这是要反悔了。”苏凝雪眼神忽然凌厉起来。 “我没有反悔。只是提醒你不要做的太过火了而已。毕竟九华也不是傻子,不可能瞒那么久。” “我自然知晓。这你就不必担心了,我不会打乱你的计划的。但是我的事情你也不许干涉。如果你执意干涉的话,我们便没有合作的必要了。” “是吗?”那人忽然起身,影子一闪,就已经来到苏凝雪面前,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用力收紧。 “我不喜欢别人用威胁的语气跟我说话。你应该知道我们早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你想跑也得经过我的同意彩视。”他的嘴唇离苏宁雪的耳朵很近。远看像是一对亲密的恋人在说悄悄话。但他手掐住她的脖子。这一切就不显得那么美好了。 “啊。”她呼吸被阻,伸手拍了拍他的手。 他松开手,苏凝雪便摔倒在地,咳嗽了两声。才道:“放心吧!我不会将你随意抛弃的。” 。 。 第一百一十八章 浮生这场病一直持续了一个月,因为要赶路她也没有天天睡觉,病情一直缠缠绵绵竟是没好。 直到灵气聚了一些之后,她才好了起来,只要体内有了灵力,想要快速恢复也不再是难事。 众人也算是一路游山玩水。走了许多地方,柳无殇似乎要在她还在这里的时候将所有风景看遍。 他们会在夕阳西下的时候爬到山顶看日落,会裹着被子在疏朗的夜中看星星,会为了一个日出一直等到天明。她也第一次知道原来人间也会有这般奇景。 柳无殇有时候会给她做各种吃食,在野外宿营的时候坐在她身旁拍蚊子。 忽然有一天,浮生蜷缩在角落里闷闷不乐。他问为什么? 浮生记得她的回答是“如果有一天我不会笑了。123。你要记着。把我找回来。” 柳无殇似乎也没有在意她忽然的反常,但他还是笑着说好。 他会忽然间就交代她事情,什么受伤要喝药,照顾好自己,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可是他的语气太像交代后事了,害得浮生以为他得了绝症,要死了,吓得她半夜偷偷去给他把脉,被他发现后一脸戏谑的调侃是不是想摸自己,浮生翻了个白眼儿,她才没这么无聊呢。在那以后,他就不再那么忽然就交代后事了。 。但她却觉得他越来越奇怪。 浮生不知道为什么,离郢都越近她就越不安,仿佛那里会有自己害怕的事情发生。 她故意说自己肚子疼,在车里打滚,说自己需要静养,柳无殇将她安置在一个小镇,却在喝药的时候露了馅儿。 她一脸苦涩,偷偷将药倒了,给他抓个正着,结果就是被发现了,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最后只是将药碗拿走了,浮生也不敢再去骚扰他。 一路来了郢都,在快要进城的时候,浮生忽然问道“无殇,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柳无殇笑道“怎么会?你看。阮止郢都繁华,咱们一起去逛逛。” 浮生看他岔开话题,也是不再答话。 有些风尘仆仆的马车从城门进去,柳无殇道“先去西苑吧。” 外边的暗卫底底的回“是。” 浮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但也懒的管,反正问了呢,他们也不会说。她还是保持缄默吧。 柳无殇见她不开心,就叫她出去玩儿,可浮生总是难受,窝在床上不出来。 直到晚上,他站在院中吹箫,有些淡淡萧瑟的声音仿佛要将这夜色染伤。浮生忽然听到声音,就站在窗户旁听了一会儿。 他的萧声如同连绵不断的水流,在泼墨的画卷中徜徉,说不出的复杂和无奈。浮生听了会儿,才忽然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她伸手擦了擦,是泪。 看着指间的水渍,她怔了怔,才叹了口气,柳无殇到底有什么瞒着她,问了好久他就是不说。她也没办法。…。 她轻手轻脚的走出来,但他还是发现了,他站在院中,冷冷银月下,浅碧色宽衣仿佛在无声飞扬。 他放下手中的萧,但没有回头,只道“浮生,你看这月华,虽然高高在上,却太过清冷,你要开心。要活的自由。” “自由?无殇,告诉我。这世上什么才叫自由?”浮生缓缓走到他身后,神色是无言的痛苦。 “你曾经说,你是一只妖,但是我却要说,无论你是神还是人还是妖,都不必妄自菲薄。因为你是你,所以我们才会相遇。” “无殇啊!为何突然说这些?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浮生知道自己担心的事情可能很快便会发生。但是到底是什么?她想不到。 他转身,身着碧色长衫,广袖曳地,眼中总是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温顺的像一块暖玉。他时常不笑。一笑起来能叫人溺在那笑中拔,不出来。可她知道。123。他不是表面那般温润可亲。那些陌生人即便是他的衣角也是不敢碰的。因为他骨子里有种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至此也未被磨灭。 “浮生,不要伤心,所有的苦难只是为了最后会更好。”柳无殇伸手擦擦她的脸,神色心疼。 他笑的那般温柔,如云中透出的一抹光,如夜中的一团火,如梦,如幻。温柔的像一朵云。让无助在夜中不知泪为何物的女子找到了前进的方向。 那双眼睛太过温柔。让浮生泛起微微泪光。她没有办法想象这样一个人。冷清无情的样子。 他放下手,如同在放下他二十年所坚持的一切,所有爱恨,在放手面前都不堪一击。 如果,他的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那他现在就可以取出来。至多是受一点点疼痛而已。但是当它在心里生根发芽。长大开花的时候。强行拔出。只会将自己伤的鲜血淋漓。“浮生。 。所有的放手都是为了成全。哪怕还没有开始。” 浮生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样的感觉,所有的惶恐似乎都在此刻耗尽,她不知如何挽留。 “无殇?”她颤颤巍巍的开口,却换来他的一抹安慰的笑。 “好了,不要想太多,早些睡吧,夜里湿气很重的,不要再受了凉。” 浮生说自己已经好了,可他还是将她塞进被子,然后叫她睡觉。 浮生捂在被子里,一直没有睡着,她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他怎么忽然这么奇怪,不对,是他要离开春溪的时候,就已经很奇怪了,总觉得他不对劲,一路上絮絮叨叨谁他如果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什么的。 他一向不是那么老妈子的人。阮止可是他又没生病,哪里都好好的,干嘛弄成这般生离死别的样子。她不懂。 曾经的她,不知爱为何物,所以在对待所有人的时候都是一样的态度。 她迷迷糊糊睡着了,却没有发现,一直站在她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他站了好久,仿佛是在纪念一个不可能有结果的爱恋,或者是亲手将它埋葬,这样的痛苦,谁能轻易接受。 可是,他能,只要她过得好,那他可以了无牵挂。 “浮生。只要你过的好好的,我就可以了无牵挂。”他轻轻的说道,但那个人已经睡着了,不会听到他说的话。 柳无殇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八岁,她看起来二十左右的样子,她实在是太爱玩儿了,可是,他却看得出,她的体内住了一个高傲又孤独的灵魂,所有的开心和自由似乎都只是表面的。但是看着她那般开心,自己也会被她带动起来,仿佛所有的感情都有了安放的地方。 她走之后就下定了一个决心。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见。但是他知道不能够将所有的诺言都毁灭。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后来,再见,已是二十年之后。原来。沧海变迁是这般的迅速。人的身体经不过时间的考验。这一次,她在这里,被迫落入凡尘,要她忍受人世污浊,可是,她还是那般,不会将灵台污染,这样就很好。 夜色越来越深,有寒露侵袭,他站在门口好久,却最终没有推门进去,他不敢,更不想叫她知道自己骗她的真相。 其实,这样就很好,哪怕生别如死别。 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窗户上的时候,浮生就惊醒了,她梦见柳无殇离开了,吓得她赶紧醒来了。 匆匆下了床,洗漱完以后,她就出了门,见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她莫名感到心悸,那种感觉叫她焦躁不已。 她四处看了看。123。却被一张帕子吸引了,那正是吴娘送给她的,但后来,她没有找到,原来是忘记了吗。她将落在窗户旁的帕子拾起来,有着淡淡青新的味道,有些像阳光将树木花草照的久了,散出的气息。 将手帕收进袖子里,她才在院里喊道:“无殇,无殇,你去哪儿了?” 她在各个院子里看了看,却都没有人,“奇怪,他去哪儿了?”浮生心里闷闷的,总觉得有什么事儿要发生。 她闭上眼睛。 。仔细感受他的气息,可是,哪儿都没有。 她赶紧出了院子,在大街上跑去,那空气中细微的气息很难捕捉,如果一不小心,就会失去感应。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受不到自己的本源灵力,好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了。这时,她更加急切,只是顺着自己的感觉找,可是在帝都这样繁华的地方,颇杂的气息太多,根本没办法那么准确的找到一个人。 逆着人潮,她一路追寻,被撞了也不知多少下,她的裙子也被踩了好多脚,沾着几个脚印,她一路出了城,在走了许久后停下,她感觉到,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终于在此刻消失,而这里是一个岔路口。阮止左边通向围猎场,右边通向大国寺,她在两边徘徊,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 “哎,这个小屁孩儿,等找到他,看我怎么收拾他。”浮生支着腰,累的直喘气儿,然后就席地而坐想要缓缓。 而此刻,一辆华贵马车从右边驶过来,车夫坐在外面拉着马缰绳。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那车夫还看了浮生好几眼,但也没有说话,直直走了,浮生拍拍衣服,刚要走,却听见那马车中传出一道娇羞的嗓音。 “母亲,刚才的那位公子是哪里人啊,长得果然是温润如玉。” 浮生背影一僵,转身,妖娆的桃花眼微微一眯,她忽然道:“站住。”而后身子一轻,飘然落到那马车顶。 那车夫吓得赶紧将车拉住。浮生道:“算你识相。” 而后,手中长剑一闪,她拔出那闪着细碎星光的剑,跳进了车厢,“你们刚才说的男子是谁?”…。 那两个明显是贵妇人,大小姐的女子被她吓得瑟瑟发抖。“我们不知道啊。” “不知道?”她忽然将长剑往前一送:“你们是说还是死呢?” “啊,救命啊。”那女子忽然喊了起来,神色惶恐。 “叫什么叫?信不信现在就杀了你。”浮生眼神满是凌厉:“你们什么时候见到那个人的?” “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前了,侠女,饶命啊。”那妇人哀求道。 “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大国寺,大国寺。”那妇人被她吓得不敢睁眼,但还是尖着嗓子道 “半个时辰?”她喃喃道。“算你们识相,”她赶紧出了马车,在车,向大国寺赶去。 那一众人被她一吓,也不敢声张,灰溜溜的走了。 浮生一路御风而行,终于在快要中午的时候赶到大国寺了。她胸口因为太累有淡淡铁锈的气息,正要进去。123。就被一众人拦住了,她认得出来,是柳无殇的暗卫。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家公子到底在干什么?” “姑娘请恕我们不能让你进去。”那人行了一礼,而后将武器抽了出来。 浮生见他们神色凝重。却还是拔出了剑,她挽出一个剑花,而后冲了过去,她不想用灵力伤害他们,但既要不伤害他们,又要让他们爬不起来,还真是一件难事呢。 那暗卫配合紧密,浮生又不想伤他们性命,没想到居然被压制住了。 但他们似乎也有留手,每次快要砍到她的时候就偏过去。浮生心急如焚,却无可奈何,她跃起,踩在一个暗卫肩膀上,而后广袖闪起蓝色灵气,她甩出袖子,那狂烈的灵力将他们打飞了出去。 浮生轻盈落地。 。也没有多加逗留,赶紧入了寺院。 那寺院入目恢宏大气,金光弥漫,可浮生却急着找人,她喊道:“柳无殇,你在哪儿?” 因为大国寺是皇家寺院,她擅闯已经犯了禁忌,她跑了几个地方,却都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倒是寺里的僧人越聚越多。拿着棍子将她围了起来。 “施主,皇家寺院不可造次。”一个穿着袈裟的僧人说道。 “我只是来找一个人。你们最好不要拦我。”浮生眼底满是焦灼,却找不到那个人。 “施主,请恕小僧无礼了。”他挥挥手,那些和尚便围了过来。 浮生冷笑一声,是柳无殇的暗卫,她还要顾及着不要伤了他们。但这些人嘛,她可没必要留手。 她冲进那和尚堆里,修长的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将人踹飞了出去,而后她身子空灵的翻转,将他们手中的棍子打飞。阮止她其实好累,可是,她不能停下,如果有些事她阻止不了,那她会愧疚一辈子的。 她身形已经慢了起来,那和尚棍子耍的极好,浮生差一点儿就被打伤,她在那棍子上一点,身姿在空中旋转,蓝色灵力喷出,将那些和尚振飞了出去。 她落地,他们也落地,他们呻吟着躺在地上,浮生摸摸胸口,那里的铁锈味儿似乎要从喉咙漫上来,她狠狠压了下去。而后越过众人,向大殿走去。 这里最大的一座殿供的是佛祖,然而,这么久了,其他的地方都有人出来。只有这个地方没有一个人出来。那柳无殇只能是在此处了。 她快速接近那大殿,而后推门而入,入目是一座巨大的佛祖雕像,而那白衣翩翩的少年跪在蒲团上,一个主持模样的人拿着剪子给他剪发。 他头发很长,那脚下已经堆了一小堆乌黑的发丝。 “无殇,你在干什么?”浮生失声喊道。 那人回头,温润的眼睛满是心疼。那主持后退一步:“世子?” 他起身道:“不好意思,我去看看她。” 。 第一百二十章 【命运用短短岁月的纠葛将你我姻缘斩断。但是我从不后悔。】 他朝浮生走来,眉宇依旧,可浮生已经震惊到无法说话。他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浮生出去了,她也只是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 “浮生,你怎么来了?”他直到此刻。还是从容不迫的样子。 “我为什么来了?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来了?那我想问你,你现在到底是在做什么呀?”她不知为何心疼,连眼睛也是聚满了泪水。 “你应该看得见啊。我要出家了。” “你说什么?无殇,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浮生笑了笑,却比哭还难看。 “浮生,别哭,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倒是你呀。总是这么不叫人放心。”柳无殇擦擦她的脸。123。依旧温润。 其实他看到浮生的那一刻。心中的某处不知为何,忽然被触动。但是触动之后。他又是更加的平静。他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浮生,这是我自己选择的事情。” “可是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出家。亏你想的出来。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浮生说着便忍不住掉下泪来,她眼睛红红的,却仍是倔强。 “我知道啊!自己选择的路怎么着也要走完的。浮生。 。不要担心。我做的只是我认为对的事情。” “那你知不知道。你出家了就意味着和俗世断了关系。你的父母,你的朋友,便如你眼中的一颗尘沙,即便如此,你也要坚持吗?” 柳无殇见她这般,也是默了半饷,他忽然将浮生搂住,光洁的下巴搁在她颈窝,叹了口气才道:“我原先舍不得的。但是我现在突然就舍得了。因为有些人值得这么做。” 浮生一愣,才忽然将他推开:“什么值不值得?让你做这般决定的人从来都不值得的,你懂吗?我知道可能有些事情你还没有想明白,你再想想明白再做决定也不迟啊。为什么要这么瞒着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她吼道。阮止她的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直掉着,柳无殇看着心疼,她却不愿叫他靠近。 “不,这芸芸众生值得。”“还有,你值得。”他在心中默念,觉得那颗冷漠的心此刻这般温暖。 “从春溪到郢都。你应该见过了吧?这么多在人间受苦的人。那我就做这一个度万千冤魂的人。” 浮生摇头:“那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不希望你为了这些事情放弃自己的一切。”她声音有微微哽咽,神色莫名。 “不,对我来说这些事情就已经是一切了。”柳无殇笑道。 “无殇,你听我一句劝好不好?不要出家,如果你想断绝一切可能,那这未免太过残忍。”浮生抓住他的袖子道。 “浮生,这件事情我已经征得了所有人的同意。母亲和父亲也同意的。这是我的选择。我希望,你不要拦我。”柳无殇将她的手抚下去,缓缓道。…。 “什么?我不信。她作为一个母亲会这么跟你说。”浮生摇头,直到现在他人不敢相信。温润如玉的柳无殇会突然想要出家。直到很多年之后,骤然想起这一幕。她还是会觉得心痛。 如果当初将他劝说回来了,那是不是最后的结局便不会这般惨烈?可他忘记了。无论是神还是妖还是人,都是在天道束缚之内无法挣脱的生灵,她又如何能去逆天改命呢? “浮生,我一出生便有佛缘。我出生时候。漫天佛莲三日不绝,当初便有人要我出家。但是母亲不答应。但走了这么多地方,我忽然觉得有些事情有些责任。是必须要你来担起的。” “不,什么责任什么义务?这世上并没有谁必须要有责任承担这一切的。你是尊贵的世子,应该在你的王朝里坐着你无双如玉的公子。应该找一个你爱的人。完美的过上这一生。为何要忽然选择这般艰难的路途?”她声音甚至有些尖利。123。但眼底是流不完的泪。 “浮生,这世上的责任不是你想说避就能避开的。如果可以避开,这世上的灾难,是否也可以?”柳无殇还是那般坚决,他的心在此刻柔成一汪水,可就是这般柔软的心才让人觉得坚不可摧。 “无殇,你不要出家好不好?你要知道。那条路太过艰难。我不希望你承受这样的痛苦。”浮生看着态度坚决的他。已经不知用何言语才能够劝说。可能,她是自私的吧,不希望在他成为和尚以后就将自己疏远。不希望在他的眼里世人只是一粒尘埃。可能不希望很多很多事情。 她仍然记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圆圆的眼睛里带着的璀璨笑意。那般温暖。所以她愿意将本源灵力放在她身边。只是想要让他走过这有人守护着的一生。 她仍然记得。二十年后他成了这般温润如玉。 。却骨子里拒人千里的翩翩公子。可是,他还是会自己那般柔软的笑。她没有办法想象。他那般冷漠无情的样子。 即便这一切都可以除外。他才多少岁,就让他去陪伴那青灯古佛。对于一个这样的人。她没有办法想象那样枯燥和孤寂能够承受的住。 “不,这世间所有的苦难我都可以承受。浮生,有些事情下了决心就没有回转的余地。如果你将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要阻拦我。”柳无殇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但他知道。命运用短短岁月的纠葛将你我姻缘斩断。但是我从不后悔。 “不,”浮生哭着摇头,她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哭的有这么狼狈的一天。他曾经说,她不会哭,因为没有机会。但是此刻她确实觉得无奈和哀伤。 “傻丫头。阮止不要哭啦。又不是生离死别,干嘛要哭成这个样子?”柳无殇用袖子擦擦她的泪,动作温柔。 可浮生还是摇头,她哭的毫无声息,但那般的流泪就叫人心疼不已 “无殇,不要。”她摇头。 柳无殇道:“我选择了这条路,你一定要阻拦吗?”他说的很认真,可浮生却听出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停下流泪,眼睛红的不像话,“如果我一定要阻拦呢。你是不不是就要赶我走了?” “怎么会?”他有多不愿只有自己知道,可是,这时间所有的爱,放手才最珍贵。 他抬头,却见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角滚落。他明明看起来不太悲伤的。可是浮生看上他一眼。却觉得心痛的喘不过气来。有些人的悲伤不撕心裂肺,却痛彻心扉。他仰着头,似乎不想让这泪珠滚下。 半饷,他睁眼道:“哎,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哭,简直是有些不能看啊”。他自嘲的说道。 浮生不再摇头,她伸手将他的泪拭去,但却仿佛在做一个诀别。 。 第一百二十一章 【那日她看见那温润少年俯跪在佛祖脚下,将尘缘斩断。】 “如果这真的是你选择的路。那我现在决定了,我不阻拦,但是答应我,下次见面的时候。不要用陌生人的眼光看我。好吗?”这世间所有无声的疏离才最可怕,她忽然有些惶恐。这般如玉的少年也会用那般冷漠的眼光对她。 柳无殇笑道:“自然。”即便是对所有人感到陌生。也不会对她的。是用了这一生的力气去回答她这两个字。后来他确实做到了这一点。可是却酿成了更大的苦难。如果再问他后不后悔。那他还会说,一如既往,不后悔。 “那,希望你不会后悔。”浮生一字一顿的道,眼神中的落寞无处隐藏。她终归是没能拦得住。如果有一天。123。你终于后悔了,请不要怪我,因为,在此刻,我不想因为你做的决定而恨我。无殇,请原谅我这一刻的自私。她这么想着,不自觉地又掉下泪来。 柳无殇摸摸她的脸,笑道:“怎么这么小孩子气,说一下就哭。”有些人心里哭着却从来都不表现。有些人心里哭着眼睛也哭着,他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柔软的内心和感情封闭。他不知道是用多大的决心才能将一切尘缘斩断,他不知道,要有多爱她,才能做到这一切。在此刻。 。他已经不知,悲伤为何物。 “好啦!主持要为我剪去头发,让他等久了也不好,咱们进去吧。”柳无殇道。 半饷,浮生才点点头,笑着道:“好。”可她不知道。她勉强的笑起来可比哭难看多了。 两人进了殿,那主持还在原地,见他们进来了,才念了句佛号道:“可以开始了。” 柳无殇点头,“有劳。”他跪在一个蒲团上,身子做的端正。 那主持拿着一把剪刀,小心的剪着他的发,那乌黑的发丝落地,像被风吹走的一去不回的往事。 有道是,尘世尽。阮止三千烦恼丝尽断,可是,她却要说,那佛门弟子普度众生。在他们心里众生平等。或许每一个人都一般重要,或许每一客人都一般轻易。所以她不愿,这个温柔的少年,从此以后再不会展露出对她那般温柔的笑。看来,是她太自私了。 他洗了手,拿了一把小刀为他剃头,当他的脑袋真的一根头发都不剩的时候,浮生忽然就哭了,她真的是舍不得,柳无殇这般才华横溢,他温润如玉,世无双,他的世界不该是那般的,孤寂,清冷。 孤独的人会喜欢阳光。孤独的人会喜欢温柔。孤独的人会喜欢笑。所以当有人要走进这个黑暗世界的时候。尤其是当他那般阳光,那般温柔。那她,就会惋惜,就会阻止。可是,现在没能拦住,她才心痛。 泪珠砸在地上,如晨露,她只是眨眨眼睛,就有泪落下,她看着柳无殇,泪模糊了她的双眼,她那般仔细的看着,仿佛此后便无归期。…。 那主持在他头了八个戒疤,佛门有八戒,是入门之学。 “好了,剃度已尽,你的法号就叫无殇,此后你便是佛门之人了。”那主持说了句。 柳无殇起身行礼,而后带着浮生出去了。她跟在柳无殇身后,眼睛红的像个兔子。 那寺院后开着一颗巨大的姻缘树,系着红色的绸子,远看似乎有些喜庆。柳无殇走到那树下,将一个红绸展开,那上面用墨笔写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他笑了笑,似乎被这单纯的愿望所感染。 “这是什么树?”浮生道。“为什么要挂这么多绸子?” “这是姻缘树,皇家的少年人很多,往往来这里求姻缘,将自己的愿望写在红绸上,期许爱情。”柳无殇道。 浮生细长的眉微微一蹙,她似乎知道一些,但凡人的姻缘自有神仙为他们牵红线,这样的方式似乎不会怎样吧。 柳无殇似乎看出她的想法。123。笑道:“虽然知道可能无果,但所有人也愿意去许愿,说到底是人心中无法磨灭的妄想而已。” 浮生:“既然如此,那边没有必要去许愿,为何?” “是没必要,但就是妄想,所以才求,世人大约都苦,又为何要让这将人羁绊,所以才需要渡。” “可是,那不是你的责任。”她缓缓说道,声音有一丝颤抖。 “不,不是责任,却胜似责任,世间所有人都这么想,又有何人能站出来。” 浮生不说话,直到此刻,她才觉得自己的懦弱,可是,他若不悔,那,她亦可放手。 “好了,不要这般像死了人似的,我这不好好的吗?” 浮生:“……” “这次叫你担心了。 。一路进来,没有受伤吧。” 浮生摇头:“没有,”罢了,罢了,既然如此坚持,那她便不再劝了。 她这一放松,身上的疲惫感如潮水涌来,因为神经紧绷,她本就受伤,现在累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她正要说她要回去了,好累,但眼睛一闭,黑暗袭来。天旋地转般的眩晕,柳无殇抱住她倒下的身子,颤抖的声音想起。“快来人。” 浮生在郢都呆了半年,柳无殇在寺内念经的时候,她会坐在远处看着他,柳无殇在外云游的时候,她也会跟着,如果实在无聊她会盘膝坐在一旁恢复灵力,直到他有时间和自己说说话,他们一起出去的时候,遇见了许多人,他们为极寒所迫,生活艰苦,有的会因忍受不了困苦而自杀,他们会在院中焚香诵经,来超度那些孤魂。这个时候,他还看不见那些飘飞的魂魄。阮止但却能够超度他们,也是叫浮生惊讶不已。 这半年,浮生看了太多,那日,她在街上买瓜子,身后驶来一辆马车,那马车听说是高中探花的士子,浮生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她跟上去看了,那人是半年前春溪的时候,她在树上嗑瓜子,二次人对一个女子许下海誓山盟,但她听说,这个人已经和一家显贵接亲了,过两天就要递婚书了。 她曾经漫不经心的看了一书生爱上妓女,许下海誓山盟,一朝显贵后弃她如履,她长久的望着,这世态炎凉,人生百态,她定定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越来越沉默寡言,因为那个少年已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会整日陪着她,她也很少贪玩儿了,因为似乎所有的快乐在这苦难面前都被无情消融。 直到这一天终于到来,她灵力恢复,而柳无殇也要离开郢都。 那日她看见那温润少年俯跪在佛祖脚下,将尘缘斩断。 他说:“我要离开了,渡世人,愿有一日终可渡你。” 浮生只是笑道:“你会成佛的,我等着这一天。”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柳无殇转身离开,他不想看见她的背影,那般落寞。 直到离开郢都,他都没有回头,他怕他一回头,就再也舍不得走了。 浮生不知道,他后来做了苦行僧,在成佛的路上越走越远。浮生没有告诉他,成佛的人啊!心中虽怀慈悲。但也对任何人一视同仁,那个教会她如何与人相处的人啊!再也不会对她那般温柔的笑了。 她忽然笑了笑,眼底的清澈如同那蔚蓝的湖水,仿佛下一刻便有水要溢出。 她没有回春溪,因为,她已经不想再看这繁华后的罪孽,或许,被拉入凡尘的她,需要休养生息。 从来没有感觉到像这一刻一般的累。那从心底伸出漫上来的疲惫像极了了无希望的样子。 她转身。123。向青霄而去,将这两年的时间埋葬,将那回忆小心安放,那个给她无尽温柔和暖光的人啊,从此不是陌路,却胜似陌路。 她记得自己躺在树上嗑瓜子,树下的一对怨偶凄凄切切。而那人则隐在一处繁盛的树冠上。等她听得烦了,翻身而去时悄悄跟上。会在她去街上买酒时因为小贩的咸猪手,而放弃尾随,把人暴打一顿。会因为她真心喜欢一个至情至性的青楼女子。 。而派人去赎身。也不顾是否会失了他柳大少的面子。 太多,太多了。她将那一幕幕珍重收藏。只盼下次相遇不会有陌生的眼光。 她回了青霄,快速往玉连山赶去,天上一天,地下一年。对她来说也只是两天的时间而已,不过已经耽误很久了。她得快一点儿去,要是去的迟了。事情都解决了还去干什么? 她一路急行,衣袍被高空的风吹的烈烈作响,因为玉连山在西方,她出现的地方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不得不说,她要是全力赶路,那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只见空中一到影子掠过,便再无痕迹。 她飞的很快。阮止但眼底有淡淡的血气弥漫,那种隐秘的窥视又出现了,而此刻,她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上一次要不是他们害得自己掉到凡间去了。也不会经受那么多苦难。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眯,而后翩然落到一座山上。她宽衣被吹的猎猎作响,但飞扬的发丝掩住她眼中的杀气。但这个时候她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自己身上并没有什么定位符。可是为什么他们能够找得到自己?而且不论是走到哪里似乎都会被他们找到,为什么? 正想着,那乌黑的气息在她上空蔓延,浮生忽然抬头,长剑出鞘,她长剑向上一滑,银色长剑闪着磅礴的灵力,与此同时,她向后弯腰,而后一个空翻,那蓝色灵力轰的冲了上去,只见那黑气被打的散开,露出一个黑衣人,他惨叫一声,而后化为一缕烟,瞬间消散。 浮生冷笑一声,她不轻易杀人,反倒是被人给盯上了,那么,不必留手。…。 其他人见此,对视一眼,而后冲了过来,浮生将长剑提起,而后悬空在面前,她修长的双指捏出印法,那长剑闪耀着蓝色光芒,而后,华光大放间,一把把长剑悬空立在她周身,闪耀的强大的灵力。 浮生伸开手臂,那长剑全部浮在她面前,而后,她挥出袖子,长剑如巨龙般冲了出去,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一群人已经被斩成碎片了。 浮生眯眼,一般这样的攻击肯定会见血。不论是如何都没有办法将对方直接弄到灰飞烟灭。但是这些人为什么杀了之后就化为一缕烟?印象之中似乎只有鬼族会是这样。但是这些人身上没有阴气。有的是一种很奇怪的气息,她判断不出来。 她皱眉,忽然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道狂暴的力量,她立马转身,长剑挡在面前,可是那攻击没有落下。 只见一人挡在她面前,他的身姿挺拔,黑色斗篷被狂暴的力量吹散。123。一个身影叫她有种莫名的熟悉。 他背上缠绕着血色曼殊沙华,那来自地狱的幽冥般的凄迷和血腥,那花朵看似美艳,却是杀人的利器。血色漫天,那人手段极其狠辣,只一招,就杀三人。 浮生目瞪口呆:“好狠,好厉害。 那人回头,一身玄衣如同夜色染就,领口绣满了血色的曼殊沙华,黑色斗篷,血色流苏,无风自动。 他长眉入鬓,一双眼微微上挑,带起无边春意,漫着淡淡血色的眼眸仿佛蕴藏着尸山血海。只一眼仿佛就要将人淹没在那血海之中。这样一个人,太具有冲击力,带着霸气的眉目刚烈。 那血色扑面而来。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味儿。那浓郁自然的异向涌在身旁。莫名的叫她放下了警惕。 。他悠然地落在浮生身旁。右侧,理所当然的叫人心安。 魔界右使,渊冉。 他身姿如同鬼魅,一闪一现之间就已经杀了几人,他回头,见她还在原地,不由得皱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走。” 浮生问道:“你是谁?” 那人在混战中回头,眼角邪魅。“记住了,我叫渊冉。” 浮生皱眉:“魔界右使,渊冉。好,我记住了。”于是她飞身离开,竟然有人帮她挡,那她就赶紧走好了,这一路上的暗杀搞得她头大不已,还是先跑了再说吧。 她跑远了,渊冉才勾唇笑道:“上次要取长夕魂魄的就是你们吧。”他眼神危险,淡淡的血色瞳仁已经成了暗红色。“既然敢打他的主意,那就应该已经做好要死的准备了吧。” 这个世上所有人杀她,是为了让她死。阮止可他杀她,却是为了让她生。哪怕很残忍。 他一笑,眼角的花朵开的更加艳丽,而后,他伸手,手腕间忽然有光芒一闪,他身形极快,每次出现都是不可思议的角度,袖间刃在那些人身上划过,便将他们化为一缕烟。 杀了所有人,他才在一处地方停下来,眼底的暗红色仍旧没有褪去。他刚才其实不打算动手,但看到那个女孩子,他还是决定动手。 那个人,有些熟悉啊。似乎上次在梅山就见过她。浮屠的人,有意思。 他这次来其实主要是为了调查长夕的事情。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和青霄根本脱不了关系。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收获,青霄的人也被猎杀。看样子不简单嘛。 这个女孩子身上有佛浮屠印的气息。看来和九华还有连宇这两个人关系匪浅。如果能够擒住她,那就真的是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他勾唇一笑,眼角带起无边春意,他明明面容俊朗,但眼角的花叫他邪气四溢。 他身形一闪,向浮生离开的方向而去。 。 第一百二十三章 浮生没有想到,她居然还会碰到这样的人,魔族,居然救她,难道是想不通吗?还是说有什么阴谋? “算了,管这些干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这可是青霄。他能干什么?”浮生这样想着,倒是放下心来。 她到玉连山脚下的镇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她进了镇子,才觉得似乎安全了,但她忘了,自己不是来给人解决麻烦的吗,怎么自己先怂了。 那镇子很是繁华,但他们买的东西很是稀奇,从魔族买来的晶石,天元的灵药,各地的宝物齐聚一堂,因为许多人不能辟谷,所以这里的吃食是另外一种东西,青霄特有的灵食。 青霄也并不是所有人都修炼的,他们是神族的后羿,只是退化的厉害。123。很少有人能够觉醒神族血脉,将神族血脉激发到极致的人,也许只有三个人,那三个人在青霄都是赫赫有名,也无需多说。 浮生在一个卖茶的棚子坐下来,点了一壶茶,这里的摊子都是精致的,还摆着稀奇古怪的花。浮生茗了口茶水,才叹道:“看来这里也没受太大的影响,难道是他们消息封锁的太严密了,所以没有人晓得?” “来人,”她喊道。 “诶,来了。”一个人过来道“这位仙子,有何吩咐?” 浮生道:“你们玉连最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哦?仙子说的是哪个大事?” 浮生道:“失踪。 。外族。” 那人哈哈一笑,“这件事情嘛,没听说过。” “哦?”浮生道:“也就是说这里没事。” “那当然了,玉连是浮屠的附属,谁会不长眼的开罪啊。”那人笑着离开了。 浮生一脸奇怪,不过他们瞒着的话,这般也是无可厚非的。 她正要喝茶,将茶杯送到嘴边,她忽然看见一个角落处,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指,勾勾勾。 “嗯?”浮生皱眉。 那巷子里忽然探出一个脑袋,他邪气的容颜有些漫不经心。 浮生翻了个白眼儿。阮止不过也知道这里是青霄,他一个魔族的人不好露脸。只好结账然后进了巷子。 她一进去,就看见那人倚着墙,黑色斗篷几乎垂到脚踝,穿这样的衣服也能够看出她身姿修长,也是不容易了。 “你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吗?”浮生脸色不变,只是淡然的道。 “哦?没事情就不能来叫你吗?”那人懒懒开口,声音似乎有些疲惫。 浮生听了,忽然想起他帮自己挡了人,也是将语气放缓了一些。“这里是青霄,你这样光明正大的出现,难道真的不怕被发现?” 渊冉笑道:“就算是青霄,能发现我的也就那几个人,再说了,他们又不会到处跑,怎么可能遇得见?” 这也对,毕竟只要实力够强,瞒住比自己实力低的人自然是很容易的。 “好吧,那你来这里到底是要干嘛。”浮生神色严肃,盯着他。…。 毕竟他是魔族,要叫她毫无戒心实在是很难。 “哦?我其实,是为了你。”他说完这句话,就忽然倾了过来,浮生一惊,正要躲开,却见他腰间束着一枚血红色腰带,那红色宝石极为绚丽,那种熟悉感又涌了上来。 她这一愣神,他就已经离她很近了,浮生忽然将长剑取了出来,她拔剑,将剑刃挨着他的脖子,一个极具威胁的姿势。 她眼神凌厉,渊冉却笑着将她的剑按下,“小姑娘家家的,不要总是打打杀杀。” 浮生退了一步,才将剑收了回去。“你要干嘛?” 渊冉抚着下巴做思考状:“本来我打算把你给抓了。看样子你和九华关系匪浅嘛。要是能要挟他倒是一件好事。” 浮生悄悄后退,这个人的战斗力不下九华,他的狠厉自己可是见识过的,打不过就先走。 “但现在,我不想抓你了。这么有意思的小姑娘。123。杀了多可惜。”他慵懒的看着想要跑路的浮生。笑的邪肆。 浮生听了这话,也是停了下来,“你到底要干嘛?”她虽然脾气已经很好了,但真的很想将面前这人给踹飞。 “你说呢?”他身形一闪,忽然出现在浮生面前,他的脸离她太近,近到可以数清他的睫毛,他身上的异香很淡,很好闻,浮生不敢动,因为她感觉到他的杀气笼罩着自己,或许她一动,这个人就会毫不犹豫的动手杀了她。 虽然自己不怕,但总归事情没查清楚,不可轻易交手。 那人危险的淡红色眼瞳盯着浮生,眼底的杀气隐藏在那深不可测的血海中,叫人看不分明。 渊冉看着一动不动的她心中暗笑。 。而后,他忽然伸出指尖,点在她额头。 浮生眼睛猛然睁大,她慌忙之间也不知要干什么,却见渊冉猛然将指尖收走,踉跄着退了一步。 浮生看着他反应这么大,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渊冉抬手,那指尖红红的,仿佛被烧伤般的红痕。 “喂,你没事吧?”浮生道,他那般的眼神,叫她心底发麻,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错。 渊冉看着指尖,神色莫名,他的手,受伤了,怎么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不仅伤了,还不轻。 这股力量,像是浮屠印,他将手收进袖子里,抬眼看她:“你体内的是浮屠印吧。” 浮生道:“是又如何?你别告诉我,只是这样就伤到你了,我还不知道它有这么大威力。” 渊冉道:“是啊,但是,是另外的东西。”他的眼神复杂到令人难以捉摸。阮止看的浮生心里毛毛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看我,怪渗人的。”浮屠又退了一步。远离他。 渊冉忽然笑了笑,而后忽然大步上前,浮生慌忙一躲,他伸手一挡,浮生向后弯腰要躲,却被他拦住腰肢,她正要出手将他打飞,却见他指尖红光漫出,点在浮生额头。 那一瞬间,浮生只觉得脑袋一晕,那种感觉有些像神识出体的感觉,可她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能直接将别人的神识动摇。她额头漫起红光,灼灼燃烧的火焰在她眉尖涌动,而后,他放手,立马离开。 浮生脑袋正晕着,他一放手,没了依靠,浮生直接倒在地上,她抱着晕乎乎的脑袋,世界都在旋转,她仿佛已经不是自己了。那种眩晕感叫她有些想吐,她捂住脑袋,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喘着气骂道:“打就打,这个人,有病啊!”混蛋,居然这么对她,下次见他出现在青霄,有他好看。 她拍拍晕晕的脑袋,起身离开。 没有发现躲在远处的人影,他捂着焦黑的手指,神色莫名。 。 第一百二十四章 万若,梅疏梦看着将妖兽搅得一团躁动的人气愤不已,但她若是生气,也只是沉默寡言而已,倒不会骂人。 她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将这个人赶走,省的碍眼,他太无耻了,自己杀了妖兽,他就在一边说什么这妖兽以后好好修炼可会变成我这样的帅公子,你怎么能这么做呢?一会儿说,你这个女人太狠心了,这样猎杀,没过几天,万若都没有妖了。 有几天就会像现在,大杀特杀,一点也不像前几天那么友爱同族,说实话,梅疏梦对这种脸皮够厚的人没办法,毕竟,她身边的人脸皮都够薄。 她面无表情的蹲在一颗树上,心中无波无澜,如果太在意的话,会被这个家伙气死。 等他杀完了。123。梅疏梦才优雅地跳下树,将妖丹收起来。 怒霖过来抱住她道:“怎么样?我战力不错吧,杀了这么多。” “放手。”梅疏梦言简意赅。 “干嘛?我抱抱怎么了?”怒霖耍赖皮。 “你可以不放,被刺个对穿,”只见怒霖身后,月华般的落雪正抵在他背心,威胁十足。 “好好好,放手就放手。你这个女人真是的。开不了玩笑。”他退了过去,然后放手。 梅疏梦勾唇。 。笑的清冷,她伸手,落雪便落在她手心,然后就去收妖丹了。被忽视的某人喊道:“真是的,我杀了这么多妖兽,你都不感谢的嘛。” “我又没叫你去杀。”轻飘飘的一句将他堵得没话说。好吧,是他自作多情了。 梅疏梦拿着落雪挖妖丹,鲜血四溅,看着很是血腥,靠着树干休息的怒霖道:“你这个女人,果然是血腥残忍。”换来白眼儿一双,和落雪嗡嗡的警告。 也不知道为什么,落雪总是对怒霖惹怒主人很是不忿,只要是能给他使绊子的地方,它从来不会放过。 梅疏梦接着挖丹,长剑在那妖兽身上戳戳戳。阮止砍得那肉都成肉末了,她将这肉当做怒霖来砍,神色狰狞。 身后忽然发来异动,梅疏梦以为是怒霖,便也没有回头,但她忽然听到他的喊叫:“疏梦,闪开。” 她背后汗毛倒竖,那强烈的危机从背后袭来,她只来得及回头,这一刻,她看的不是近在咫尺的妖兽尖利的爪子,而是他近乎崩溃的面容,在他的眼神中,自己看到了恐惧和无助。 怎么会?这样一个看起来从来都是吊儿郎当的人。他真的是很俊的,和洛澜神尊有的一拼,他喜欢黑红色的衣服,从来狂野的长相极具冲击力,他有着深邃的轮廓,给人的感觉是尊贵的,但他又不好好说话,还两面三刀,是以,梅疏梦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一刻,她脑海闪过的所有画面,居然都是面前的他。 “罢了,”她闭眼,话说,这一百年她过的真的很累。如果能够解脱,那便在此刻吧。…。 而怒霖吓得魂飞魄散,他离得太远,而攻击离梅疏梦太近了。他起身向前扑去,可是时间不等人。 而此刻,异变突生,一道淡绿色光芒从她身后冲了过来,那速度太快,将那妖兽轰的冲了出去,因为劲气太大,那妖兽飞出去的时候撞断了一排树木,化为一堆肉泥。 梅疏梦忽然睁眼,那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香在鼻尖窜着,叫她忽然想起了梅山的雪。 那夜的雪,入骨的冷,直到现在,她还记得那雪融化在她脸上时的温度,仿佛连岩浆都会被冷却。 她身子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头,那人浅色的衣角飘飞,略过她的眼角,仿若一只翻飞的蝴蝶。 “怎么?吓傻了吗?还不起来。”他缓缓开口,那嗓音叫她眼睛有一瞬间的湿润。 怒霖明显感觉到她的不对劲,梅疏梦本来是蹲着的,现在是单膝跪着,她似乎背挺得笔直,那样不累吗。 他赶紧上前将梅疏梦扶起来。123。动作温柔的好像在拿一件易碎的物品。 此时,扑通直跳的心脏似乎都有些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紧张和后怕压下来。 梅疏梦靠着他的手臂起身,她抬眼看去,那人白衣胜雪,疏朗的眉眼是柔和的,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带着淡淡宠溺,她小的时候就常常被这样的笑容包围着,那般优秀的哥哥。 现在她却觉得害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仿佛是他在说要娶自己的时候,不论他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不论他们是不是真的兄妹。但至少在他的眼里,哥哥永远是哥哥。当哥哥不再是哥哥的时候,那她就不能要了。 怒霖见两人气氛诡异,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他们之间有种叫人不能插足的感觉。这种感觉可真叫他不爽呢。 梅疏梦默了半饷才道:“哥哥。 。怎么来万若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他看看四周躺着的妖兽尸体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放弃。” “放弃?哥哥所说的放弃,我做不到。”她从来就不是一个那般心狠手辣的人,另一个人,为了她筋脉尽断,朝不保夕。自己怎能放弃?虽说很多时候,她太累了想过放弃,可是总归来说。从来都没有过。 “做不到?将自己当做一头耕牛一样赶在这条路上。你确实做得到。”他即便是这般说话,也是淡然的。 “哥哥不愿帮我,此刻又何必多说呢?”梅疏梦脸色苍白的几乎透明,但她还是那般清冷,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冷,这样怎么说话呢? 萧疏衍道:“我劝了你那么久,你还是这么倔呀!” 梅疏梦道:“这件事情哥哥不必多说。我有自己的考量。” “是吗?”他眼神似乎飘忽着。阮止在远处的山上看见了小时候的她。 那个时候,她是活泼的,既淘气又聪明,他教的东西很快便能记住,他记得第一次抱她的时候,她小小的身体有淡淡奶香,自己想着,这么小的的小孩儿,好像一捏就会捏碎。 他是看着梅疏梦长大的,看着她渐渐将自己包裹在那清冷的雪山。再也不愿走出。自己还是很自私。想要取得她的原谅。却害怕说出真相。 “这位是?”直到此刻,他才看见一旁的怒霖。 怒霖刚要开口,就被梅疏梦一扯,她伸手拦在他臂弯,“哥哥,我找到喜欢的人了,你不必再担心了。”她勾唇一笑,眼中似乎有万千星辰。 怒霖感觉到自己胳膊在她指间作痛,他心中暗骂,“这个女人,又开始作妖了。” 梅疏梦笑的看起来有些羞涩,但其实她右手轻柔的搂着他,左手藏在右手下,将他胳膊掐了掐。 怒霖笑道:“是啊,疏梦是我喜欢的人。”他眼中满是挑衅,凌厉的剑眉高高挑起,萧疏衍没有看他。 。 。 第一百二十五章 他对梅疏梦道:“你可想清楚了?他是只妖。” 梅疏梦道:“哥哥也不必如此迂腐吧?妖又如何?只要真心喜欢,那什么都不是问题。”她说完这些,身上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果然,她不适合这样的话,有点腻歪。 怒霖瞪了她一眼,“你个死女人,也有今天。” 梅疏梦反瞪:“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你是个男的,我才懒得管你。” 怒霖:“臭女人,死女人。” 梅疏梦:“呵,你香,香的熏死人。” 怒霖:“……你,信不信我告诉他。” 梅疏梦:“你敢。” 怒霖挑挑眉毛:“我就敢,你能怎么样?” 梅疏梦:“是吗?”而后。123。她忽然手下使劲儿,然后掐着他的胳膊,旋转了一圈。怒霖被掐的一个抽气,“你还真是狠啊。” 两个人的对瞪在萧疏衍眼里,那就是在眉目传情,他咳咳的咳嗽了一声。 两个人才“恋恋不舍”的别开眼。 “我这次来主要是来看看你,不过这个人既然是你喜欢的人,那正好,”他将一张纸扔向怒霖,“既然是妹夫,那帮帮忙也是应该的吧。” 怒霖将那纸接住,飞扬的眉似乎有些不爽,梅疏梦道:“既然是哥哥说的,那自然得帮。 。阿霖,快去。”她向怒霖挑了挑眉毛,示意他赶紧的。 怒霖面色难看,这家伙故意支走自己,你还帮他,他向萧疏衍道:“好,我这就去。” 梅疏梦见他走了,才叹了口气道:“哥哥为何突然来这里?是准备救疏情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那个人不值得救,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倔呢?” “如果哥哥来是为了说这件事情,那大可不必。我记得你已经劝过很多次了。但,我并不需要。”她自然记得他劝了很多次,可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案,既然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那便不要了。 “那你可知?当年她受伤并不是意外,” 梅疏梦:“你什么意思?” “梅山为何会突然出现九头蛇?她根本就是故意受伤。只是为了算计你而已。阮止你为何看不出来呢?” “故意受伤?哥哥。谁会那么傻去故意替别人挡,你若不愿救,那便不要在这里污蔑她。” 萧疏衍似乎怔了怔,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能,真相来得太迟,所以她不会相信。 梅疏梦说完后才觉得自己反应大了些,她吸了口气道:“对不起,哥哥,我失态了。” 她其实看着为人冷清,可是她从来都是最放不下人的那个,因为,她舍不得。 “好,好,你既然不信。那我便不说。”萧疏衍道,“可是刚才的那个人,你真的是认真的吗?” 梅疏梦道:“自然是认真的,哥哥何曾见我撒过谎。”她敛下眉目,弯弯的眉毛似乎也表达着她得愉悦。 萧疏衍走近她身旁,“疏梦,你还是这么残忍,连这种话都毫不犹豫。”…。 梅疏梦抬眼,细密的睫毛在她瞳孔倒映,仿若无法看清的幽暗森林。“哥哥,你该知道,你一直是我哥哥。” 萧疏衍轻轻皱眉,“是啊,我该知道的。可是为什么?还是不肯放手呢?” “不要总是伤害自己。你该知道不可能的。”梅疏梦还是那般无波无澜的样子。 “呵,”他笑了声,退了一步,“罢了,既然如此,那我自然需要好好为你把关,”他淡然说了句,一旁的梅疏梦只能祈祷他不要将怒霖整得太惨。 而另一边,怒霖拿着萧疏衍给他的纸愤怒不已,这上面所有的药材只有在万若深处才能找到,他是专门来为难自己的吧,不过,他知道有一个地方不用去深处就可以找到这些药材。 “哼,想要玩儿的我你还嫩了点儿。”他将纸握着一团,拿在手中抛来抛去,走到一半才想到,似乎梅疏梦和那个人之间的气氛很奇怪。123。亲人之间会那么生疏吗? 再说了,梅疏梦看见他的时候明显是有些震惊的,可是,她为什么对自己的哥哥出现在这里有些抵触。 他思索着,忽然想起萧疏衍的灵力,那种淡绿色的灵力在青霄很少有人有。而最负盛名的就是天元的那位医圣,萧疏衍。 想到这里他便恍然大悟,因为他曾经听说过,那位大名鼎鼎的医圣忽然脱离了梅家,连姓都改了,这件事情叫青霄大受震动,只是后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如果说是因为这个原因,那两个人见面是这般境况也无可厚非。 想必是当年他判出梅家有关,他毕竟在妖族的地盘上,能知道这么些也算是不错的了。毕竟那些大势力的家中事瞒的那么严实。 。谁能打听出来。 他在一个弥漫着雾气的山谷停下来,这个地方只有极少数人知道,里面的灵药可以说是随处可见的,但在外的守护兽可不会同意他们随意取走这里的药材。 他身形灵活,几个起跃间就消失在大雾之中,进入山谷一段距离之后,雾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他悄悄地落在一株药草旁边,笑道:“找到了。”他伸手去摘,只见一只长满尖角的妖兽从一块石头后探出头来,充满威胁的低吼着。 怒霖见状,抬眼看过去,眼底的淡红色一闪而逝,那磅礴的属于大妖的气息流露,那妖兽似乎悲鸣了一声,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怒霖嗤笑一声:“小妖怪,敢和我斗。”将药收起来,她才在石头上一点,身形跃向远处。 萧疏衍给的药单里其他的都比较好找。阮止就是有一味冰草比较难找,这个东西好水,但不是普通的水,需要冷泉才能长出来,还需要晒得见太阳,否则很难找到,这个地方有是有,但不一定有这草。 “算了,去那边看看吧。”他往山谷深处走去,这里虽然是山谷,但树木挺多的,越到深处那些奇异的植物越多,怒霖对这里很熟悉,也不担心会迷路。 他一路在树上,石头上飞跃,速度很快,动作却轻,连一片树叶都没有惊动。 他来到一处地方,那左侧有着怪石嶙峋,但只有那里有一处冷泉,还可以看见太阳,他悄无声息的爬上去,在石头上停下来,下面是泛着寒气的冷泉,冷气从那泉底冒出来,他四处看了看,只见一处石缝中一株幽绿色草药长着,煞是好看。 “找到了。”怒霖正要下去摘那药草,只听见水流似乎在响,他手中一顿,停下了动作。 与此同时,那水中哗哗的声音大了起来,冷气也被惊动的四窜。他微微屈膝,将自己放的低一些。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怒霖悄悄地蹲下,看着那冷泉中心,那水下的气泡越来越大,冒着袅袅的雾气,有些骇人。 怒霖将气息收敛,在那里连呼吸都降到最低,毕竟,在这里他要万分小心,否则就会前功尽弃。 他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冷泉,只见水流忽然向上冲起。那冷泉中一个健壮的背影出现,他没有穿衣服,健壮的后背充满着爆发力,他背对着怒霖,看不清面容,那人一出现,冷泉便咕咚咕咚开始沸腾,蒸汽将整个本来寒冷的泉水混合,感觉开始热了起来。 那人的半个身子露在水面外,看着极具冲击力,怒霖暗想:“这股气息是,煌铭?他怎么在这儿?” 本来打算摘了药就回去,既然遇见老熟人了。123。不好好听听墙角他自己都觉得可惜。 小心翼翼的将自己遮挡起来,怒霖坐在石头上开始听墙角了。 那人手一挥,身子在袅袅雾气中升腾,他缓缓露出下半身,那金色的尾巴似阳光般耀眼,赫然是一条龙尾。 只是在尾巴上有着一道长长的猩红色伤口,怒霖若有所思,煌铭手臂一伸,金光弥漫间已经幻化出一身衣服。他缓缓落在冷泉边上,狰狞的甲胄似乎也不堪重负,发出咯咯的响声。 这时,一个裹着玄衣的人缓步进来,拱手道:“将军感觉如何?” 煌铭道:“伤还是没有恢复。” 那人笑道:“那个人毕竟是妖皇。能力之强也可以看见。 。这这么容易便好了。那恐怕对所有人都是一种侮辱吧。” 煌铭脸色一黑:“你什么意思?” “呵呵,将军何必动怒?在下只是随意说说而已。” 煌铭面色不善,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他现在受了伤,要面前这个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听说他从宫内没有出来。你打听的消息可靠吗?” 那人道:“也许可靠也许不可靠。将军觉得如何呢?” 煌铭冷哼一声:“以玄光的脾气。阮止肯定不会在宫里。” 怒霖心道:“那你可是真猜对了。他确实不在那个地方。不过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什么诡计。” 那人笑道:“既然妖皇不在万若,那将军要登位也不是什么难事嘛。” 煌铭冷笑道:“你以为有那么容易吗?在没有将所有的情况搞清楚之前?十将是不可能有所动作的。至少在妖皇没有彻底倒台之前,许多人不会跳出来找死。” 那人道:“那便创造机会。众所周知,除了戮将和天腾是忠于妖皇的,其他人都是各自有着各自的考量。如果他们知道要妖皇了重伤,并且随时可以杀死的话,我想他们是不会再等下去的吧。” 煌铭在泉边走了走,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半饷,他才回头道:“可如今我也受伤了,如果玄光确实被杀,到时候他们想穷起而攻之不是易如反掌吗?其他人虽说战力不如玄光,但如果一起上谁也不是对手。”…。 “所以啊,将军需要一个帮手,需要一个同盟。” “哦?你说的同盟是你自己吗?那我该如何知道你能帮到我?毕竟只是一个你什么也帮不了。” “将军以为万若只有我一人吗?不是夸大。在万若至少有成千上百个我这样的战力。如此可能帮到将军。”那人笑道。 煌铭听了这话以后,眼底危险的杀意一闪而逝。如果真的有这些人藏在万若的话,那即便是他登位了也不安全。如果到时候再来个外族入侵这样的,这后果谁也承担不了。他眼底似乎有暗潮涌动,而后淹没,平静。 “既然你能帮到我。那我可以给你一个承诺。你想干什么?说吧?”他可不想到时候赔了夫人又折兵。毕竟玄光老奸巨猾,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成功。 “这件事情待事成之后再说吧。将军不必忧心,我们不会狮子大开口的。这件事情也只有妖皇的身份能够做的了。其他人可能帮不了什么忙。” 煌铭眼一眯:“既然只有妖皇的身份能帮得了你们。那你们为何不找玄光?他毕竟可是实打实的皇。” “呵呵。123。不是我们没有找过,而是玄光陛下实在是不愿意配合呀。他几次三番阻拦我们的计划。所以不杀他。不行啊!” “哦,你们将我当成什么人了?”煌铭眼神危险。可那人声线还是那般平淡,仿佛什么也激起不了他的波澜。 “将军何必动怒?在这里,只有永恒的利益,有利益才能是伙伴,不是吗?” “哼,你倒算的清楚。”煌铭说完,便一甩袖子出去了,那人跟在他身后缓缓走出,闲庭信步。 怒霖忽然响起一件事。 。这个人,他确实在天妖城见过,只是没有想到他们的势力居然渗透的这么快。连天腾都没有发现,真是奇怪。 见他们走远了,怒霖才在石壁上将药采了,而后慢悠悠的回去。 而此刻,梅疏梦和萧疏衍在一边砍木头,一边训人。 因为萧疏衍无论走到哪儿都是要住的舒服,所以,他的动手能力之强是平生少见,梅疏梦小的时候就给他训练过。所以,她是会搭简易的木屋的。 但她懒啊,只要能找个山洞凑合,就绝不动手,再说了,她天天忙着猎妖,哪有时间动手做这个呀?其实只是因为她懒而已。 但萧疏衍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就算是在万若,他也是要睡还是睡,毕竟,药粉一撒,哪个妖会跑过来打扰他,一掌拍死。 梅疏梦拿了落雪砍树,她砍得很快,不一会儿就砍了好几颗。阮止萧疏衍见她如此,不由得皱眉。 “怎么?以前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还是万若这个地方让你变了不少。” 梅疏梦手一顿:“我,我,我没忘啊,只是这里妖兽太多了,我没时间去干这个嘛。”她其实是对哥哥怀着很敬畏的心情的,小的时候他一不高兴自己就被吓一跳。似乎到现在这样的习惯还在保留着。 “那教你的炼药术是干什么的?争取授粉撒在周围不就没有妖兽过来了吗?你总是这么懒。”他摇摇头,从前他虽说将这个妹妹当做心头宝来疼。可是该教的他还是会教。哪怕会很累。 事实证明,没有谁会一生一世陪在另一个人身旁。所以想要过的更好一些,只有提升自己。他就是为了有一天梅疏梦一个人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照顾的很好。但有些人的话,总是一语成谶。 她确实成了一个人,而抛弃她的是自己。 “哥哥,我只是不太喜欢动手而已。”梅疏梦道。 “那你刚才执剑的姿势是怎么回事儿?是否有所偏差?”萧疏衍问道。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梅疏梦道:“这砍人和砍树的法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什么不一样?分明是你偷懒了。剑尖朝下只会多用灵力,手中不要用力,手腕要用力。继续。”萧疏衍回头看她道。 梅疏梦:“……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个样子,吹毛求疵。”不过她也没有多说,只是依照以前他教的那么做。 “来万若这么多年也没见你长进多少,我跟你说过,有些东西总是用的上的。在这个地方多一份灵力就多一份安全。哎,你有没有在听啊?”萧疏衍又道。 “嗯?啊!我在听啊。”梅疏梦点头。示意自己听的很认真。 “哎,”萧疏衍摇头,无奈。 梅疏梦忽然想起。123。那是她十八岁的时候,哥哥为了教她搭简易的房子,在他院子里折腾了许久,手把手的教给她教会了,到现在她自然是记得起来的。直到他离开梅家以后,自己就从来都没有奢求过这样的画面。这一次,却是这般造化,果真是。 她深出一口气,忽然远处一枝树枝射了过来,她弯腰一躲,而后落雪在那树枝上一拍,那树枝嗖的一声沿着飞来的轨迹回去了。 萧疏衍道:“神色放松,你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吗?” 梅疏梦:“……”。 。她当然知道这里是哪儿。只是啊,哥哥在,所以她就没必要时刻保持警惕了吧。不过她眼珠子一转又想起以前哥哥说过,无论是在哪里都要保持警惕。“好吧,中招了。” 萧疏衍手中灵力积聚,化为一把长剑,他速度很快,直朝梅疏梦冲了过来,梅疏梦叹气,好了,这会哥哥又要训她了。 她认命的抬起落雪,前挡,一声刺耳的声音响起,萧疏衍道:“格挡时要尽力护住心脏,反手握剑。”而后,他手中使力将梅疏梦震了出去。 她双臂展开,脚尖在地上滑了出去,白色斗篷在她身后飞扬,她长剑在半空划出一道弧线。阮止那银光一闪,萧疏衍翻身躲过,地上被砍出一道裂痕。 他道:“看清楚了再出招,不要有废招。” 他手中长剑一闪,万千长剑涌现,他挥剑,冲了出去,梅疏梦身姿凌厉,她在一群长剑中穿梭,落雪点过之处,灵光闪闪,化为灰烬。 萧疏衍道:“用剑时要快,准,狠,配合步法才能不受伤。” 梅疏梦落地一旋,白色裙摆一尘不染,她还没有动手,萧疏衍已经到了眼前:“剑法一途,唯快不破。” 只见叮叮当当几声,他们已经出了好几剑了。 他长剑前刺,她抬剑一挡,同时剑刃一偏,身子一转,将这一剑躲了过去,同时长剑向后一挑,叮的一声被他挡住。 萧疏衍手上巧劲一震,梅疏梦感觉手腕一麻,赶紧收剑,退了出去。 萧疏衍道:“出剑倒是越来越诡异。不过这样也好,可以出其不意。”…。 梅疏梦道:“哥哥干嘛总是试探我,我现在可没以前那么弱了。” 萧疏衍笑道:“确实是这样啊。小丫头长大了嘛。” “在这个地方呆的久了。谁都会变的。”梅疏梦将落雪收起来,找了个地方坐下。 萧疏衍将木板劈好之后就坐到了梅疏梦身旁,她看着他说:“哥哥为什么还不开始?等会儿就天黑了呀。” 萧疏衍:“我等那个家伙回来。让他帮我好了。我自己的妹妹我还舍不得呢。” 梅疏梦眉毛一挑:“怒霖,自求多福吧。” 而走在半路的怒霖忽然打了个喷嚏,他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奇怪,谁在背后骂我呀?” 萧疏衍道:“是不是很久都没有练过药了?”其实他该知道的,如果不是为了疏情,她可能现在连所有的丹药都不会炼了吧。她是恨自己的,恨她用了自己教的东西。 梅疏梦身子一僵。123。她忽然想起那个风雪夜,那彻骨的寒意和绝望仿佛潮水将她淹没,窒息般的痛,却丝毫没有自救的方法,何其悲惨。 “哥哥,你知道的,我不想恨你。为什么还要再来呢?我不该原谅你。你也不该来这里。梅疏梦和你萧疏衍不再是兄妹了。”她很少说这么多话,可说的每一句话却像尖刀刺在他的胸口。隐隐作痛却拔不出来。 “疏梦,是你不先相信我的。如果当初能够多一点点信任,可能就不会是这一步了。”他知道疏梦不会爱他。但至少她会相信自己。可是没有。在她的眼睛面前,她选择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哥。不要再这么说。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以前的事情也无需再提。我不想将当年的痛苦再一次想起。想起只会更痛而已。”梅疏梦淡淡说道。 。但眼睛红红的,不像那么平静的人。 “疏梦,对不起。”他忽然道。“如果当初我在你身旁就不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了。” “哥哥干什么要说对不起?这件事情和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干系。父亲如果要执意赶你走。谁也拦不了。他想要的是一个可以继承家族的遗愿的家主,不是没有梅家血脉的外人。我以为你知道的。” “是吗?我以为我都挽留一颗刻,或许便不是这般样子了。”萧疏衍笑笑,似乎被自己的设想惹笑了。 “从小到大他就是那样一个人。可以为家族付出一切,可以为梅家付出一切,却吝啬于给她的子女一点点温暖。我还记得当初,我初次展露天赋时,他笑得很开心。那个时候我以为,我可以得到他的喜爱。对,我后来得到了。但我从来要的不是这种疼爱。阮止他从来就不是一个好父亲。”梅疏梦说道,眼中是难言的苦痛。 “这就是你一直待在万若的原因吗?我知道你很想为疏情疗伤。可是以你的能力不可能一直需要待在万若猎妖丹。唯一的可能只是你不想待在梅山而已。”萧疏衍看着她道。 “是啊,”她没有回头,“我只是不想待在那个地方而已。父亲寄予我的厚望,似乎只是为了家族争光。我不喜欢那种感觉。” “不回去便不回去,在这里也挺好的,你既然喜欢那个人,那就不要随意言弃。我希望,你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幸福。”萧疏衍不知道自己是用何种心情说出这句话的?但说出来之后忽然觉得释然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该放下了。 现在这么想着自己的疏梦的感情,可能只是兄长对妹妹的爱护之情而已。当年那种悸动似乎已经随着时间被磨灭了,如此甚好。不过心里头还是觉得酸酸的。毕竟这个小姑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忽然有一天她喜欢上了别的人,自己还真觉得不舒服。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哥哥,”梅疏梦刚一开口就被他打断了。 “放心吧,等他回来了我好好考验考验他,要是他对你不好,我就打断他的腿。记住了,你身后不仅有梅山还有天元呢。”萧疏衍道。 梅疏梦:“……” 怒霖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两个并排坐着,面前放着丹炉,雄雄大火燃烧,一股丹药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叫人神经一轻。 他吸了口气道:“你们练什么呢?这么好闻?” 梅疏梦:“炼妖丹,你吃吗?” 怒霖:“……你确定你这么跟我说话,你哥不会起疑吗?”他无奈的翻白眼儿,然后将收集的药材摔了出去。 “呐,你要的东西。” 萧疏衍伸手一滑。123。那几份药材排列的整整齐齐落在他身边,匆匆扫了一眼,他便发现药单上几位极其稀有的药材他也找来了。其实那几位要是他故意为难怒霖的,没想到他居然真能找来,果然还是不能太小瞧疏梦看上的人。 他将丹炉中的药收起来道:“正好这些药材他都找全了,疏梦,你将药练出来。”他转身对怒霖道:“来帮我搭屋子吧。今天晚上就有地方睡了。” 怒霖看了梅疏梦一眼,之间一向清冷的她眨着眼睛对他示意,月华般的容颜似乎有些俏皮和可爱。 。他心中微微一软,而后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跟着萧疏衍搭屋子去了。 他没干过这些,倒是被萧疏衍指挥的团团转,不是把木板这么放。就是应该这么搭,被嫌弃了好多次之后,怒霖道:“大哥,这种事情你既然这么擅长,你就自己来好了,干嘛总是使唤我呀?” 萧疏衍道:“我是要你学会之后,只要有我妹妹在的地方,你就需要搭这样的一个屋子,让她住的好睡得好。难道连这样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吗?” 怒霖:“……好吧,好吧,我做就是了。”算了,和他这个人就不要争辩这种事情了。不然肯定会被怼的没话说。 等到一切都弄好之后。阮止已经是深夜了,萧疏衍在周围撒了驱妖粉,才从镯子介中取了两床被子,梅疏梦看着萧疏衍道:“哥哥,今晚我和他睡。”而后拉着怒霖进去了。 留下萧疏衍风中凌乱,他叹了口气道:“哎,妹大不中留啊。” 怒霖看着梅疏梦道:“我睡地下吧。” 梅疏梦将被子一铺,躺上去道:“叫你睡就睡,干嘛磨磨唧唧的。” 怒霖耳根子红成一片,幸亏夜色深了,看不见,不然要丢死人了,他咳咳一声,而后小心翼翼的躺在她身旁。 梅疏梦感觉到身旁一陷,那属于他特有的厚重香气便窜在鼻尖,他身上温度很高,即便是这样挨着,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温暖的气息,梅疏梦忽然笑了笑,她唇角勾了勾,似乎月华被渡上一层暖光,怒霖只是感觉到身旁的呼吸没有那么清冷了,他暗暗想到,“不会是她看见了吧,所以这么高兴。真是。”…。 梅疏梦将落雪放在两人中间道:“半夜不要过来,不然落雪可不会手软。”说完这话,她便背着怒霖睡了。 怒霖没有说话,因为此刻他有些莫名的紧张,感觉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于是就保持这个姿势睡了。 睡到半夜突然感觉到热,然后很自然的就向梅疏梦靠了过去,她身上带着雪山的清冷,叫他忍不住靠近。 梅疏梦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自己腰上搭了只手,她一个激灵,忽然抬腿踹了出去。落雪有剑灵,所以也需要休息,但它还没有动作,梅疏梦就已经当机立断下手了。 嘭的一声,怒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踹下了床,他有些呆呆的看着梅疏梦,漂亮的眼睛满是疑惑,本来睡得挺好的,怎么忽然就被踹了?梅疏梦起身看看他道:“都说不要过来了,谁让你靠那么近。” 怒霖:“我睡着了好吗!”他吼道。 梅疏梦看着他默了半饷才道:“你睡地下吧。”然后又钻回了被窝。 怒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123。一语不发,他长出一口气,然后实在是被她吓得不轻,但确实太困了,他打着哈欠,于是他靠着墙坐着,坐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隔壁的萧疏衍没有睡,他正盘腿打坐,忽然一声巨响,要不是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他还会以为是房子塌了呢。 不过,疏梦睡觉时的臭脾气,恐怕谁也受不了,可能是她很小的时候,因为奶娘回家了,他只好亲自照顾梅疏梦,结果他搂住她的时候,就被踹了一脚,而且是照着脸踹的,后来,他就从没有照顾过她了。现在想想也是挺好笑的。 他微不可闻的笑了笑。 。而后闭眼打坐。 翌日,梅疏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瞥见靠着墙睡着的怒霖,他歪着头,似乎睡得不太舒服,但深邃而铁血的容颜在此刻却是温柔的,梅疏梦蹲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却没有一丝要醒的迹象,梅疏梦忽然笑了笑,昨晚将他踹下去的时候,他几乎有些懵住的神色,直到现在想起来她都好笑。 她看着他高挺的鼻梁,伸手想要摸摸,可在快要触到他的脸的时候骤然停了下来,她楞楞的看着自己的手指,而后忽然收回手,转身急匆匆的出了门。 她裙角轻飘飘的在他脸上划过,怒霖抓抓脸,接着睡。 梅疏梦出了门几乎是跑了起来,她进了林子,在一条小溪旁蹲下,清澈的水流倒映出她清冷面容,看着微微泛红的脸颊。阮止梅疏梦掬起一捧水打在脸上,她连续洗了好几次,直到红色退了下去,她拍拍脸颊,呼出一口气,“干嘛总是瞎想?” 萧疏衍见她跑了出去也是奇怪,大清早的干嘛呢?不会是,那小子欺负疏梦了吧。这么想着,自然是不能忍的,他进了梅疏梦睡得屋子,看着睡在地上的怒霖一愣,这不是怒霖欺负她,是她欺负怒霖还差不多,不过,“臭小子,敢动我妹妹,活该。” 而后,他心情舒爽的出去了。 怒霖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摸着酸痛的脖子走出门,梅疏梦还是在炼丹,清香的味道散在空气中,叫人神清气爽。 而萧疏衍在一旁指导,“什么火候掌握好,手不要抖,入药速度得快。” 他看看怒霖道:“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得泼水了。” 怒霖摆手道:“别,敬谢不敏。” 他摇着脖子坐在一旁,“你们怎么天天炼药?这东西又用不着天天吃。” 萧疏衍道:“但技艺不能生疏。”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怒霖:“……”。 梅疏梦仍旧没有说话在炼丹,萧疏衍道:“小子,过来,大哥我教你些东西。” 怒霖:“你就饶了我吧。” 萧疏衍:“我妹妹不能吃苦,你要是不学就离远点儿。” 怒霖:“好好好,我学行了吧。” 然后,两个人就找了一个湖泊捕鱼,萧疏衍树枝在水面几戳,上来就是几条鱼,怒霖倒是想学,但这没有几个技术还很难做到。 于是萧疏衍就道:“你就烤鱼吧,什么时候烤出来的可以入口了,什么时候可以停。” 怒霖:“没那么多鱼。” 萧疏衍:“我捕,你烤就是了。” 怒霖默默地去剥鱼鳞了。123。他这边在洗鱼,萧疏衍那边就在捕鱼,他将衣服束起来,在水里找鱼,时不时地还要教怒霖怎么样做。 毕竟,怒霖吃这个,但是他不会做啊,烤了半天,只是将一只烤鱼给烤焦了,那味儿,连远处炼药的梅疏梦都能闻见,且默默地捂住了鼻子。 萧疏衍看着满手焦黑的怒霖道:“果然是个大少爷,连这个都不会。” 怒霖没好气的说:“你不知道吗,妖都是生吃这些东西的。” 萧疏衍道:“那你就更该学学了,疏梦可不会生吃这些东西。”他现在只是想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告诉怒霖。 。或许自己没办法陪着她,但有人陪着,至少没那么孤单。 他担心怒霖照顾不好疏梦,所以才觉得这些东西实在有必要让他好好学,免得以后疏梦受委屈。 “她小的时候就这样的,性格冷淡,也只有对我可能好一点儿,你要是真喜欢她,就好好对她。”萧疏衍将一条鱼摔到岸上道。 怒霖拿着肉的手一顿:“原来是这样啊,那她以前是怎么样的?” 萧疏衍道:“她小的时候很好强,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会做到最好,最讨厌别人说她,你别看她表面不在意,但她心里可是很介意的。” 怒霖将火架起来。阮止“那她小时候就这样是因为什么?我记得梅山似乎也没什么斗来斗去的事儿吧。” 萧疏衍道:“她只是希望得到父亲的认可,疏梦的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她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很对弟兄。为了得到父亲的疼爱,她努力让自己变得强大。只希望能够让他正眼看上一眼。” 怒霖道:“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可是这个目标就是一直让她小小的时候坚持到她终于长大的那一天。时间很长,他的天赋显露出来以后。她父亲确实很喜爱她,但这并不是她想要的。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你也知道我判出梅家,而她为着她的目标奋斗。” 怒霖道:“这就是她来万若的原因吗?一百年前她来过这里。” “可能就是她要救那个人的时候吧。” 萧疏衍道:“喂,你能不能把鱼翻一下呀?又烤糊啦!”…。 “嗯?啊?”他手忙脚乱的将鱼翻过来。才发现又是一股焦味儿,将鱼取下来扔掉,又换上新的。 “那疏梦可能是不情愿。” 萧疏衍道:“那是肯定啊,毕竟梅封那个老狐狸我讨厌的紧。” “那个人即便是我在万若也是听了很多次了。” “切,虚伪。”萧疏衍一脸不屑的道。 “哦?他怎么招惹你了?”怒霖抬头道,毕竟他这个人看着不像是难说话的人。 “他那个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阴险小人,懒得多说。”他几句话说完了,怒霖瞅瞅他,似乎看他还有什么话要说,只见萧疏衍回头看看他:“看我干嘛?我说完了。” 怒霖:“你对着我说未来岳父的不坏话,你觉得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以后和你过日子的是书吗?不是他梅封,你还指望他能给你有好脸色?算了吧,他要是知道你是只妖。123。指不定怎么想着弄死你呢?”萧疏衍道。 怒霖:“……好吧。”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仁兄看样子很讨厌疏梦那位父亲嘛,而且疏梦来万若似乎和他也有着不少的关系。也是为难她那样的人,要周旋这些事情。 梅疏梦给人的感觉太冷了,仿佛隔着那苍茫的雪山,她的世界是空寂的,寂静到连一个嘈杂的声音都容不下,她的世界是寒冷的,万年冰川下冷藏着她因世故而落寞的心,她不叫人靠近,可能是怕伤害。 怒霖这么想着,思虑便不知去向何方了,等他闻到一股焦糊味儿的时候。那鱼已经不能看了。 萧疏衍从湖水中涉过来。嫌弃的将怒霖推到一边。“怎么这么笨啊,连个鱼都烤不好。” 怒霖蹲在一旁。 。看着他熟练的将鱼架起来,然后撒上各种调料。翻来翻去的在火上烤,不一会儿一股烤鱼的香味便飘了出来。怒霖吸了吸鼻子:“你以前不是梅家的大公子吗?干什么要学这些。” 萧疏衍笑道:“你以为梅封为什么收养我?” 怒霖道:“自然是因为你的天赋了。” “是啊,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以至于我虽然受着尊荣,但是背地里受的阴暗事还真不少。” “哦,他到底是想干什么来着,一”边想让你一直为梅家效力,另一边又给你使绊子,这不是故意把你往出去推吗。” 萧疏衍道:“这就是因为兄弟姐妹太多的缘故啊。” “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 “是啊,反正谁也奈何不了谁,所以我就离开了。”萧疏衍漫不经心的翻着鱼,忽然想起,那一个夜。 那个夜。阮止梅山依旧寒冷,但不同的是,那一天的梅山是血色弥漫的的一天。 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他好的人。就是疏梦的母亲,她是有些清清冷冷的一个人。性格淡雅,为人不挣不抢。记得当初自己第一天来这里的时候。她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别的什么都没有说。 那个时候自己才十几岁。经常跑的她的房门外玩儿。她总是说你要玩儿的话离这里远一点。他虽然是这么说的,但眼底还是有着淡淡的笑意,他才知晓原来她是喜欢自己的。 她会给自己讲故事。还会做许多好吃的给他,教自己练剑炼丹。教给自己很多很多东西。 过了十几年,梅封娶了另外一个夫人。她该是有些伤心的。但是却看不出来。后来她的肚子一点一点的圆起来。自己才知道原来她怀孕了。 她跟自己说要照顾好自己的孩子,不要让她在梅家夭折了。后来她难产而死。自己没能帮到她,疏梦出生以后,梅封想着要把她嫁给自己,后来也算是阴差阳错。自己将疏梦照顾的很好。现在想来也是没有对不起她的委托。 。 第一百三十章 暗灵 【无尘若一丝烟云,若有若无的,叫人心疼,你若晓得真相,那便不会受伤。】 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他找到自己喜欢的人,过上自己喜欢的日子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自己忽然有点儿难受? 他自嘲的笑笑,而后将鱼取下来,“好了。”而后递给怒霖。 怒霖愣了愣,抬手去接,萧疏衍忽然收回来咬了一口道:“自己烤,烤到我说满意再停。” 怒霖:“我饿了。” 萧疏衍:“怎么?还等我喂你吗?”他又咬了一口道。 怒霖摇头:“不用了,我怕被毒死。” 等到他终于烤出一条能吃的鱼的时候,都快要是黄昏了。 梅疏梦闻着空气中弥漫的香气。123。才笑道:“果然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啊!” 怒霖烤的鱼能吃以后,萧疏衍就道:“咱们几个吃的多,辛苦你再多烤几个吧。” 怒霖忽然勾唇一笑:“你放心,我一定烤到你吃饱为止。”虽然笑得有些狰狞,但他还是背过身子去烤鱼了。 天快要黑了的时候,萧疏衍在一旁堆了一大堆柴火,几个人围在一起吃烤肉,梅疏梦自然吃相比较文静,其他两个人是不逞多让,梅疏梦只能一脸嫌弃的避开。 而此刻,萧疏衍忽然耸了耸耳朵。 。他的动作极其细微,可对于她十分熟悉的梅疏梦来说没那么难以发现。 “哥哥,怎么了?” 怒霖抹了抹嘴,看向两个人,眼神透露出怎么了的意思。 萧疏衍道:“可能是哪儿出事了吧。”他将东西放下,而后舌头压住牙齿,一声尖利的哨声响起。那声音快速传入夜幕之中,怒霖皱眉,他听到极其细微的声音在树林间响起,有种什么东西快速飞过的声音,几人也是安静了下来,感受那东西的快速接近。 扑灵扑灵几声,那林中忽然飞出一只浑身漆黑的鸟儿,但奇特的是,它身子圆滚滚的,仿佛一只大胖鸟,但太小了,小的几乎只有半个拳头那么大。阮止它安静的飞来,落在萧疏衍肩膀上,他歪头,那鸟儿便将不太尖利的喙伸过去,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一顿。 梅疏梦惊讶的道:“暗灵?洛澜神尊?” 怒霖:“你说什么?” “洛澜神尊坐下的暗影是青霄最为神秘莫测的存在,而他们有一种特殊的传信方式就是这个。” 怒霖皱眉:“这我听说过,不过就是这胖乎乎的鸟儿?” 梅疏梦道:“它们可不是特殊的鸟儿,它们在传信的时候会幻化成一道影子,不论是什么都发现不了它,这才是它们的特殊之处。” 怒霖道:“怪不得它靠近的时候没什么感觉,原来是这样啊。” 梅疏梦道:“自然了,要不是哥哥有独特的方式可以感应它们,我们也很难找到它的。” 怒霖盯着那鸟儿看了半天,才道:“没想到原身这么胖,也不知道是怎么飞起来的。”…。 梅疏梦:“那是它的毛比较多,所以才看起来胖而已。再说了,你一只妖都不知道自己同类是怎么回事情吗?” 怒霖:“谁原身长得跟它一样丑啊?再说了,妖也是分品级的。像它这样的就不入品级。” 那鸟儿似乎听懂了怒霖在说什么,它极为人性化的转过头来。而后用无比鄙视的眼神看了怒霖一眼,仿佛在嘲笑他。 怒霖道:“你……”而后被梅疏梦拦住:“好啦,跟一只鸟儿置什么气呀?” 怒霖恨恨的收回手道:“哼,谁跟它一般见识?”要不是因为一些原因的话,这只鸟今天是不可能走出万若的。不过那样的话会很麻烦,还是算了吧。 梅疏梦道:“哥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为什么忽然动用暗灵?” 萧疏衍点头:“确实是青霄那边出了些事情。九华急着叫我回去呢。” 梅疏梦道:“这有什么事情能够难的住洛澜神尊?” 萧疏衍道:“似乎是那边发生了奇怪的病。123。医师束手无策,所以只能叫我回去了。” 梅疏梦道:“这么严重只能叫你吗?” 萧疏衍:“看样子是这样了。” 怒霖暗想:“要走赶紧走,免得一天在这儿折腾我。” “这么严重。我记得浮生一直都在洛澜神尊身边的。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吧?” 萧疏衍道:“怎么可能你就放心吧,那个小丫头古灵精怪的可比你有意思多了。九华护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让她出事?” 梅疏梦道:“听这样子,哥哥已经见过浮生啦。” 萧疏衍:“那是当然,这一次我来这里还是她缠着我一个月。实在是忍受不了她的唠唠叨叨,所以我就来了。” 梅疏梦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好笑。“她确实是那样一个人。 。但其实她还是很好的。” 萧疏衍道:“疏梦,我很快就回去了,你记得要照顾好自己。千万不要逞能,不然的话。折在这里就不好了。” 梅疏梦点头:“我会的。” 萧疏衍对着怒霖道:“小子我走了,你可要照顾好我妹妹。不然以后你来娶她,我就让人叫你堵在青霄外。” 怒霖忽然一噎,而后剧烈的咳了咳,反观一旁的梅疏梦倒是神色不变。但仔细看她的耳垂已经红红的。自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哈哈,你放心就是了,我的妻子我自然会保护好的。”怒霖看了看梅疏梦的脸色才道。 她倒是没什么反常的,就是眼睛不时的撇向远处。不敢看怒霖一眼。 “好,疏梦,只要是你喜欢的人。那哥哥自然是满意的。”萧疏衍拍拍她的肩膀,神色有些微的落寞。 梅疏梦太冷情了,她这个样子真的很难能够找到爱的人。阮止他本来以为她是在骗自己,但她眼中是有光的,那不想是骗人的眼神,既然她真的喜欢了一个人,那自己似乎只有支持的份了。 不过他会一直站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哥哥。”梅疏梦看着他忽然有些想要将真相说出来的冲动,可话在嘴边又被她生生忍住了,哥哥已经被她连累了许多,何必要再让他担心呢? 罢了,她又叹气闭嘴,萧疏衍以为是她舍不得自己,所有就笑道:“好啦,伤心什么?若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只不过不会再梅家而已。” 梅疏梦点点头:“那我等着到时候要给我传信。” 萧疏衍起身:“好啦,时间差不多了,我就先走了。不然那边要等急了。”两人起身,梅疏梦道:“那哥哥就先回去吧。哦,对了,帮我带个东西给浮生。”她从袖中取出一个香囊递给萧疏衍。 他接过,捏了捏沉甸甸的香囊:“什么东西啊?神神秘秘的。” 梅疏梦:“哥哥只管送给她就是了,干嘛管这么多啊?” 萧疏衍:“好了,好了,我会给她的。”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惨案 【若那一刻的离别。你多说了一句话。是不是结果会有所不同?】 “哥哥,再见。” 萧疏衍笑笑,“我走了。”他御风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两人面前,直到确定他走了,怒霖才伸了伸腰,“哎,他终于走了,差点没折腾死我。” 梅疏梦道:“我看这你玩儿的倒是挺开心的嘛。” 怒霖:“我还不是被你逼得?” 梅疏梦:“我可没逼你。” 怒霖瘫在地上:“那是谁给我使眼色的?” 梅疏梦抬脚踢了踢他:“快起来,该睡觉了。” 怒霖忽然翻身道:“你想跟我睡?”换来她一脚。“哎吆,你个死女人,不会轻点儿吗?” 梅疏梦转身走了。123。挥手道:“谁让你嘴欠抽。” 怒霖:“……。” 而浮生离开原地后就上了山,这里的守护门派似乎是有意突现自己的位置,特意将仙府筑在半山腰,缭绕的雾气若影若现,倒真有那份感觉。 浮生御风而去,快要到山门口的时候,那微微颤动的结界将她挡了下来,那结界被触动,立刻便有人出来探查。 “什么人?居然擅闯玉连山?”一众人在下面喊道。 浮生看下去,那众人穿着青色单衣,手持长剑,如临大敌。“奇怪。 。他们这样子不像是戒备,倒像是……”她这么一想,便觉得事情有些难办,她缓缓落地,蓝色衣裙在空中仿佛开出一朵花,那群人神色更加警惕,向前走了走。 浮生抬手,指尖一枚令牌出现:“浮屠特使,还不让开。” 那令牌是通透的白玉,中间只有简简单单一个浮字,但其中弥漫的气息却是来自神尊的威压。 那些人面面相觑,而后一人出列行礼道:“神女,请这边来。”他做了个请的动作,而后那些人也散了开来。 浮生皱眉,虽然这些人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们眉宇间的庆幸到时有些奇怪,还有些如释重负的样子,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诡异的气氛。阮止浮生不由得警惕起来。 她跟着那人进了山门,那长长的台阶一路向上,通往玉连大殿。 其他人倒是没有跟上来,两人只是一路往上,那带路的弟子道:“这位神女你应该已经知道玉连发生的事情了吧。” 浮生挑眉:“自然,我就是浮屠派来解决这件事情的,难道又有什么变化?” 那人道:“起初,大家也没有在意,毕竟,门中弟子时有损伤也是在所难免的事儿,但后来,连续几日,门中弟子一个接一个的死亡,连人是谁都不晓得,听说,掌门和他交过手,但也是了无结果,才求助浮屠的。” 浮生道:“既然如此,那你们掌门为何没有第一时间上报此事,却是选择了隐瞒呢?” 那人苦笑道:“谁家没有那么几件见不得人的事儿,掌门不愿宣扬也在情理之中,谁也没有想到,居然还真有人敢对玉连下手,毕竟青霄势力盘根错节,谁也不愿轻易得罪于谁。”…。 浮生道:“原来如此,看来他隐瞒的很好,就连山下的人都迷迷糊糊,对此事更是从未耳闻。”她的语气带着些微的嘲讽,叫那弟子有些微的尴尬。 那人笑道:“神女不知,如果将这事情传出去,引起惶恐是小,群起攻之是大啊。” “哦?难不成玉连得罪了谁?” “是这样的,玉连当年归属浮屠的时候就与相邻的罗家交了恶,自那以后,两家是水火不容,每次两家的弟子见了都是摩擦不断,也就是浮屠在,他们还收敛了些,现今出了这事儿,他们还想着抓我们把柄呢,谁也不敢随意处置。” 浮生道:“总觉得哪里不对。” “怎么了?神女。” 浮生摇头:“没事儿。”她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再快要抓住的时候溜走了,直觉告诉她,这很重要,可到底是什么,她抓不住。 “神女,到了。”那人打断她的沉思。123。浮生抬头,那门口一众人站的整齐,为首一人略显老态,但也不掩风姿。 “玉连刘晓峰见过神女。”那人行了一礼道。 浮生回礼:“掌门不必多礼,我只是奉师命来帮忙而已。” “不不不,神女能来,在下感激不尽。神女,里边儿请。” 众人依次进了大殿,浮生刚一落座,那刘晓峰便道:“神女远道而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在下已经备了酒宴,还望神女赏脸。” 浮生摆手道:“不必了,此事先解决了再说,我已经看过你们报上来的情况了,既然要抓人,那自然要尽快安排。 玉连掌门道:“这,多失礼。” 浮生道:“门下弟子的安全最重要。 。既然我是来帮忙的,自然是要做好。” 那人道:“先谢过神女了。”他拱了拱手才道:“其实此事要从一月之前说起,那夜,一名弟子夜间外出,在回山途中却忽然被人杀死,直到巡逻守卫发现时,他已经死了好久了。因为是那弟子的行为不端,门下人也没有过多追究,只将他埋了,可是不久,就又有弟子或死或伤,但是他们连伤他们的是谁都没有看见,所以也就没有找到凶手。” 浮生道:“那夜间守卫也没有察觉到任何动向吗。” “是啊,出了那事之后,我就每一刻钟都有人巡逻,几乎从一天黑就没有间断,但还是有人死了。” “那会不会是他们利用了换班的时间杀人。” 那人摇头:“人死的时候是在巡逻了好久之后才发现的,时间根本对不上,不会有这种可能。” 浮生忽然笑道:“那依掌门看。阮止此事何解。” 玉连掌门道:“其实不瞒神女,此事我总觉得是罗家所为。 浮生将茶杯在手中把玩着,漫不经心的道:“罗家和玉连交恶已久,若是这样,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但若只是猜测,那没有什么说服力。”毕竟她不相信在浮屠的威慑下,他们有胆子干这种事情,不论是在哪儿,杀了仙人都是死罪,这世间已经没有了上古诸神,即便是神尊也不会随意动手,这样的解释,似乎有些牵强。 她看玉连对罗家的憎恨似乎也是挺重的,但此刻,他们是弱者。 玉连掌门道:“玉连和罗家的交恶,其实由来已久,因为当年将罗家的一些领土占领了,罗家见到玉连弟子都是百般挑衅,我玉连的弟子自然是要反抗的,如此一来,两家矛盾激化,几乎每次见面都是要发生冲突,三个月前的宗门大比上罗家更是对我玉连痛下杀手,要不是有人拦着,我们两家早就开战了。这许许多多的矛盾或许就是他们害我玉连的原因。”他振振有词,愤慨激扬。 。 第一百三十二章 浮生听了这话,但笑不语,如果说这两家要开战,早在之前就已经打起来了,怎么可能会在今天,再说,人人都知两家交恶,那这件事情摆明了不是在陷害就是在转移注意力,最主要的是玉连上下都觉得是罗家在背后搞鬼,但若是这样,玉连掌门怎么连一个人都抓不到,明显就是在误导旁人。 那引路的弟子是这样,玉连掌门是这样,就连在座的每一位都是这么觉得的,可就是这样的感觉才不对。 那么,究竟是玉连掌门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背后故意有人混淆视听,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浮生眯了眯眼,笑容有些神秘莫测。 她道:“既然掌门觉得是这样,那为何不去与罗家算账。123。却来浮屠求助呢?” 那人一噎:“这,这。” 浮生道:“如果掌门以为凭借浮屠的威慑力便能够打压罗家的话。那是有些异想天开了。” 刘晓峰道:“神女为何这么说?这事实摆在眼前,让浮屠来做主不是应该的嘛。” “事实?那请问什么是事实?你找出证据来了没有?我以为你是为了真相,原来只是为了利益罢了。你没有抓住一个人,只凭着自己的一张嘴将这玉连上下误导。似乎想的太多了些。” 刘晓峰道:“这事情自然是……” “够了。 。”浮生忽然打断他:“从我进了这里。上到掌门,下到弟子个个说的都是罗家的不对。难道玉连没有占罗家的地盘吗?这是事实,难道还需要说多少遍?因为你们是浮屠的下属,所以师傅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难道直到现在你们还想着找人家的麻烦?” 那人神色讪讪,“这也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当年你们借着浮屠的威慑抢占人家地盘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一天才是。出了事情想的不是解决,却想着要给别人诬陷,难道这就是你做事的方式吗?” “神女。阮止我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罗家的种种迹象看着实在是很像是凶手。” “像?只因这个字,所以你就怀疑他。我们要的是真相,不是猜测。我希望能够查出真相之后你们再说这件事情。一切都还没有水落石出,为何总是如此?这件事情若只是玉连和罗家的矛盾,那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青霄局势如此紧张。稍有不慎便会惹祸上身。如果这件事情有这么简单的话,那来的就不是我。”浮生语速极快,有些咄咄逼人。 那人神色越发难看,但还是道:“此事却是在下有所偏颇,还望神女施以援手。” 浮生听了这话,怒气消了些,她道:“这件事情我会查出来的。不过,不知玉连上下可愿听我调换。” 那人道:“听凭神女差遣。” 浮生点头:“此事便先这样吧。稍后我便进行布置。望掌门配合。”…。 那人点头,道:“不知神女是哪位座下?” 浮生抬眼:“连宇神尊座下,浮生。” 满座哗然,“原来她就是浮生。” “是啊,听说是连宇神尊的小弟子。颇受宠爱呢!” “是啊,听说她是天地灵体。修为极高。” “哈哈,原来是浮生仙子,果然是失敬失敬啊。”那刘晓峰笑道。这人如此强势,不愧是连宇的徒弟。 “掌门不必如此,这要抓人自然还是要靠玉连上下的。我一个人可没法儿保证能抓住人。” “这是自然,玉连上下肯定会全力辅佐神女。将这件事情的背后真凶给抓出来。” 浮生脸色这才缓和一些,她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还望掌门召集所有弟子。我会将接下来所有的巡逻重新安排。还望掌门配合。” “这是自然。灵真,去将晨钟敲响,召集所有人在殿外集合。” 一个弟子站起身。123。行了一礼,才退了出去,这个时候殿中的气氛有些凝重,毕竟是一个领头人。被浮生这么劈头盖脸的一顿自然脸上下不来的。 这时浮生才道:“此次来,我也是有着师父的嘱托,”她将手一展,一个卷轴在蓝光之中涌现。“这个是群攻阵法,师父说这次来就交给掌门,希望能够护得玉莲周全。” 刘晓峰看着那名贵的外皮,就知道是好东西错不了,所有能力强大的法术都是用珍贵的动物皮毛制作的。 而这卷轴蓝光闪现,想来是海底的灵兽的皮毛所制,貌似品阶还不低。 浮生使了个眼色,一个弟子便将东西接了递给刘晓峰,他一入手就感觉到冰凉,那独特的光滑触感是海兽才有的。他脸上不显,但心中已然开心无比。 “那在这里就先谢过神尊了。”他拱了拱手说道。 浮生摆手:“应该的。 。只要是浮屠的下属,那自然是不会亏待。”她这打个巴掌赏个甜枣玩儿的可真是溜,连刘晓峰都不得不赞叹她太会做人。 浮生但笑不语,这是手无力不起早的人多了去了。还好,走的时候师父提醒过她。但既然用这种方式送出去了。那便如此吧。 过了一会儿那弟子才进来道:“掌门,仙子,人已经到齐了。” 刘晓峰:“仙子,你看。” 浮生起身道:“竟然到齐了,那就开始吧。免得晚上被人打的措手不及。” 殿上的人也依次跟了出去,浮生在台阶上看了看,那人少谁也有几千人,怎么就是没抓到人呢。 她道:“可有玉连的地图。” 一旁的弟子将东西递给她,浮生打开看了看,才暗道:“原来玉莲的地势这般复杂。怪不得即便是这么多人也没有抓到凶手。如果人员这么分散的话。阮止迟早会被各个击破。那不如?” 因为在山上,所以很多住所都是分开来的,这样就已经降低了安全性,上山下山也不方便。 浮生道:“此处可有大一点的地方,以供休息。” “嗯……,练武场可行?”刘晓峰沉吟道。 浮生点头:“若是如此,那也行。” 她点头道:“其他所有人跟我来,”她带着一部分人走了,在各个较小的拐弯处设了哨兵,每个小的地方都有涉猎到,就算是出了事情,也能够互相照应,并且,离得不远,不会太危险。 刘晓峰站在殿外,看着她在下面一阵忙活,一个弟子道:“掌门你觉得他能抓到凶手吗?” 刘晓峰冷哼一声:“一个小丫头片子,也敢这么目中无人,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抓的住。” 那人道:“也是,咱们忙活了这么久,连一个影子都没看着。不过也希望能够抓的住吧,这一件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 刘晓峰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叹了口气。 。 第一百三十三章 巡逻 浮生将所有人安排好之后,就已经是深夜了,因为这里地势起伏,好看是好看了,但布置巡逻极其不便,所以她是花了大力气才把这些地方看过之后再布置。 她屈膝在一个房顶坐下,今晚有一轮圆月当空,星星倒是有,但也几乎淡的看不见。她打着哈欠看着周围。 在这个角度,每个人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就算是有地方比较阴暗,但也没有死角,可以防止看不见的情况。 浮生面无表情,自柳无殇入佛门后,她似乎就很少笑了,但她好像天生就有孤独的潜质,即便是一个人,她也觉得似乎没有那么孤单,仿佛这样的估计本该是她的生活,本该是她的世界。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所有人,妖娆的桃花眼似乎有淡淡杀意。123。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每一刻钟扫视众人一眼,但直到天明都没有任何动静。 天微微亮了以后,刘晓峰就叫她去休息,毕竟还要换岗,浮生点点头,就去睡了。 她是被一阵脚步声吵醒的,直到她穿好衣服,有人才在门外道:“神女,不好了,又有人死了。” 浮生手一顿,而后面无表情的道:“在哪儿,带路。” 那人才带着浮生去了一个地方,在半山腰的一个林子里,一个青衣少年倒在地上,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 “让开。 。让开,浮生神女来了。”人群慢吞吞的散开,浮生过去一看,就有些面色难看,这个人明显已经死了好久,但却才刚刚发现。 她道:“在这附近巡逻的人是谁?为什么人死了这么长时间,才刚刚上报。” 那群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说不出所以然。 “到底怎么回事?说。”浮生冷声道。 支支吾吾了一会儿,一人才道:“这人一会儿要吃饭,一会儿肚子疼,一会儿又要上厕所,一开始还会跟我们说两声。时间长了他也就不说了。我们也没有注意,没想到发现就已经是这样了。” 浮生道:“你们到底有没有认真巡逻?我就不信每一刻钟巡逻一次。阮止你们会看不到?” 那人闭嘴,不再多言,浮生脸色难看,才道:“你们掌门去哪儿了?” “掌门来了,掌门来了。”一个人在身后道。众人散开,只见刘晓峰一手负在身后,踱了过来。 “掌门,我倒想问问。您到底有没有看着?为何这个人死了这么久却都没有人管?”浮生的声音冷的如同寒冰。 刘晓峰神色尴尬,“这我就离开了一会儿就成这样了。” “一会儿?我就不信,一会儿这个人能死这么久。”浮生已经脸色铁青了。 她设置的位置只要站在高处,就能看的一清二楚,他只要离开不久就能发现,可这个人已经死了那么久,怎么可能只是一会儿。 “这刚刚罗家的特使到了,我是去接待他了,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事情。肯定是罗家,他们的人一到我们这边就死了人。”刘晓峰振振有词。…。 浮生皱眉暗想:“难道真的是罗家?可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件事情和罗家逃不了关系,还往神女能够彻查。” 浮生敛下眉目,若有所思,“为什么会这样?到底是罗家自己有问题,还是有人故意泼脏水?刘晓峰自然不敢耍什么小手段。但其他人也说不定。要不然试探试探。” 她抿着嘴不说话,半饷才道:“姑且信你一次。最近有没有和罗家可以交涉的事情?” 刘晓峰道:“这次听说附近有灵药出现,想必罗家也会去,我们正要派人去呢。” 浮生道:“那这一次我便走上一趟,这件事情得好好看看。” “是啊,是啊,可不能让他们再这么嚣张下去了。” 浮生一记眼刀子甩过去,那人便猛的闭上了嘴巴。 “好了,找一队人。即刻出发。”浮生转身便走。123。留下一队人面面相觑。 “愣着干什么,还不跟上去。”刘晓峰大喝一声。众人赶忙跟上。 “掌门你也别太生气了。这浮生毕竟身份尊贵。嘴上不饶人也在所难免。”一人在他身边道。 “罢了罢了。谁会与她一般见识,小丫头一个,倒是骄傲的很。”刘晓峰摆摆袖子道。 “是了,掌门毕竟是一宗之主。与一个小丫头自然没什么好计较的。” “好了,别油嘴滑舌的。先去上面将罗家的人招待一下吧,免得下次见面又要互掐。我得去重新盯着,免得再有人遇害了。” “是,掌门。”那人行了礼退下。 刘晓峰叹了口气道:“果然是多事之秋啊。难道天要亡我玉连吗?” 浮生跟着一众人御风向山下而去。 。经过山脚的镇子的时候,浮生向下看去,那人群密集,熙熙攘攘,她忽然觉得有一点点孤立无援,但也只是一瞬间,她就将心中怪异的感觉压了下来。 她即便是再无力,那也没有那一刻阻止不了柳无殇那般的无力,即便再难,她也不再需要这般了。 到了地方以后,就可以看见驻守在外的弟子,见他们来,他们似乎松了口气的样子,浮生也是暗暗观察周围,这里也不知道有什么灵药,来的人似乎还不少,而且,看他们的身份令牌,来自各处的仙府,如此一来,倒有些麻烦了。 毕竟浑水摸鱼很难察觉。她没有跟上去,只是找了个高一些的地方去看周围的人。 而玉连的弟子也没有忘记此行是来干什么的,他们入了里围,等待灵药成熟出现。 浮生只是看着四周。阮止看有没有特别的情况。一直到午时,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儿,倒是那灵药的气息越发浓郁,似乎很快便要成熟。 但那远处还有守护灵兽在,要采到这灵药,那自然需要实力了,在浮生看来,这里除了玉连还有其他人比较强,那是一群穿黑衣的男子,身姿修长,倒是干练的紧,其他的和玉连比起来,倒是差的远。 那药香越来越浓郁,浮生感觉到那属于灵药的奇特力量在远处散开,以极小的弧度,但一刻不停,浮生没有动,如果自己出手,那必定是囊中取物,如此总会有些言语不好听,所有就交由他们去做,做的成,拿的起。 吼吼吼,一声兽吼响起,那极具穿透力的嗓音传的极远,浮生望去,一只灵兽出现在那小小的灵药旁,警惕的看着四周。 这灵兽自然是要用这药来修炼,青霄也有许多修炼成仙的灵兽,例如,万兽山的那个大鹏鸟,狐族和狼族,都是仙家大族,他们祖上是古神,后来,古神消失后血脉便没有那么强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阴阳草 青霄的人要拿灵药修炼,灵兽也要,但耐不住他们人多,自然就很难化形成仙,所以这些年来,兽族也是日渐衰微,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这里还是天家做主。 神界没有崩塌,他们所在的便是神界, 但因为上古诸神陨落,这里没有那么强了,但总归来说,还是诸神后裔更占优势。否则便不是天族统治神界了。 浮生看着下面的战况是一触即发,但所有人都很惜命,不愿意做第一个冲上去的人。他们在外围持剑而立,那浓郁的药香随风弥漫。似乎很快便要开花了,这株灵药被那灵兽守护着。想要采摘确实是要费一番功夫的。 不一会儿便有人耐不住。持剑冲了上去。有了第一个。123。自然有第二个。所有人争先恐后朝那灵兽攻了过去。 一时之间漫天剑光,灵气翻飞。五颜六色的看着着实热闹,那灵兽一声兽吼,幽远的声音传了许远。 浮生感觉到那兽吼中夹杂着击,“是神识攻击,没有想到这灵兽倒是挺厉害的嘛。” 那些人似乎被这吼声震的一顿,而后,那灵兽前爪抬起向地上一拍,那狂暴的灵气砰的炸开,肉眼可见的灵气向四周蔓延开来,击中了周围的人,那些人被打的倒飞出去,砰的落在地上,一时之间是呻吟不断。 玉连的弟子倒是聪明。 。没有盲目的冲上去,还有那一群黑衣少年也没有动,因为实力太弱,那些人连着灵兽的一个照面都没有撑住。 浮生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反正用不着她出手,乐的自在。 玉连的弟子和那黑衣少年们对视一眼,目光中的火花几乎要燃烧起来。而后,他们不约而同的出手向灵兽攻击,玉连的群攻剑阵是极其厉害的,那灵兽立刻就被那密集的剑网笼罩,避无可避。 但那一众黑衣少年似乎极其擅长单个进攻,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出剑,几乎不曾间断,倒也是将那灵兽给绊住了脚。 但那灵兽却力大无比。阮止生生将那剑网给撕裂了,但同时那剑光落在它身上,带起大蓬的鲜血。它凄厉的怒吼着。声音响彻天地,那一众少年落地,神色凝重的看着那兽。 如果按照他们的修炼等级来看的话,这只灵兽要接近神化。他们的修炼等级还是延续神族遗留的卷宗规定的。是以,和上古时期有些微不同,但也不会偏离太多。 比如,只是将神族最高的等级古神去掉了,其他的自凝气,筑基,结丹,魂游,这些在仙人之列,往上便是入了神列。直到神魂,神化,神将,神元,神尊,之上便是古神层次的,但青霄已经没有那个层次的人了。 只见那灵兽忽然向天一吼,那本来一个茅草屋大的身子忽然膨胀起来,直到有一个小山大才停止,它本来是有点像一只牛,可现在,它忽然长出来尖利的爪子和牙齿,那浓密的毛发像是盔甲一般,那角也是闪着冰冷的寒光,在阳光下散着铁血的气息。…。 浮生看着它这样的变化皱了皱眉,虽然他们刚刚来的时候,这只灵兽身子小了一些。但是看着便是一个有灵性的兽,若是好好修炼,是有机会修炼成仙的。可现在这般变化倒像个毫无灵智的妖兽。而且他身上散发出那种嗜杀的血气有些奇怪。 但众人为了灵药也没有想太多。他们又是冲了上去,毕竟他们都有着师门法器,也不怕会一瞬间就会被杀。 玉连的弟子从袖中飞出探灵绳,将那灵兽密密麻麻的捆起来,而此刻,那黑衣少年们也不甘落后,他们将长剑御出,灵光闪现间,直接将长剑刺进灵兽体内,那兽吼声震天,但已经是后劲不足了。 浮生看着他们在下面打的热火朝天,但心中的警惕还是没有消失。 而此刻,那药香忽然扑了出来,远处红色的纯净灵力在那草药上盛开,只见灵光四溢间,那花朵缓缓开放。123。那香气散了好远,但众人也没有时间去摘,灵兽不死,药草绝对不能动,否则这灵兽会发狂的。 见灵药开了,众人也是加快的攻势。剑光翻飞间血色弥漫,那妖兽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药盛开了,也是拼命将包围圈冲破,朝灵药奔了过去,她的体型太大,跑起来轰隆隆的,似乎连地都在震动。 有人喊道:“快摘灵药。那是阴阳草,让它吃了,谁也不能活着离开这里。” 浮生脸色一变,这阴阳草有沟通阴阳的功效,如果吃了它,便可以夺造化阴阳,能够立刻提升修为,到时候,这里的人可能都要遭殃了。 浮生脸色难看,怪不得一开始都没有人说这是什么东西。只是一心想要去摘灵药。毕竟阴阳草很少有人见过。但看那样子。 。谁也不会想到那个方面,这群老狐狸。 浮生忽然抽出笛子,按在唇边,她离得有些远,很难赶过去,看来只能这样了。 呜,一声音律响起,只见似乎连天地都静了下来,不,似乎是时间在此刻放缓了,浮生吹着笛子,那半空中忽然有冰莲盛开,在阳光下闪耀着剔透的光泽,那灵兽脚下也是凝了一层冰,缓缓的将那神驱冰封。 那空气中的温度越来越低,连呼出一口气都会结冰,她指尖在笛孔缓慢移动,她脚下陆陆续续开了一堆莲花,她蓝色裙角飞扬,妖娆桃花眼似乎俯瞰世人的神。 那兽似乎要吼叫,却被缓慢结上来的冰冻得严实。有人想要说话,却发现连张嘴都是困难的,浮生神色一凝,她放下笛子,在空中一挥。阮止那地上的冰凝成长剑忽的刺进它的身驱,血花四溅,而后,气息消散。 直到那兽轰然倒地,众人才从浮生的幻象中挣脱出来。那玉连的弟子脸色难看,向浮生行了一礼道:“谢过神女。” 浮生将笛子收回去:“你们敢框我?” 那人道:“不是这样的,神女,传来的消息是一株灵药,谁也不知道是阴阳草。” “是吗?”浮生不以为然,那弟子似乎也知道事情棘手,也是使了个眼色给其他人,立马便有一人将药采了下来,那人道:“神女出手相救,这药还请收下。”他行了一礼道。 浮生道:“不必了,我不需要。”虽然这东西很好,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她可不想再被追杀了。 “不,请神女收下。”其他人也知道刚才的情况有多凶险,纷纷道。 浮生刚要开口,就被一旁的黑衣少年们打断了。 “凭什么,这灵兽是大家合力杀死的,她又没有出多少力。”一个眉目倔强的少年道。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化解 浮生也不知他为何忽然这般说,本来东西也不是她的,这么说也算是合适。 那玉连的弟子立刻就反唇相讥“怎么,罗瑜,你别恩将仇报,刚才若非神女出手,你现在早就尸骨无存了。” 那名叫罗瑜的少年道“对,确实是她救了我们,但这药我们很需要,如果你这样,我们绝对不会放手的。” 浮生看他们针锋相对的样子也是心中暗想,这些黑衣少年也许就是罗家的人了,可是在杀那灵兽的时候他们做事落落大方,一点儿都不像是搞了小动作的样子。 毕竟都是少年人,脾气大还骄傲的很,但不论哪里都看不出一点幸灾乐祸和不安,浮生心中思绪万千,她还没有开口。123。下面的两波人又互掐起来。 “喂,罗瑜,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儿,你们罗家果然没什么好货。” “我们罗家行的正,坐的直,你不要随意污蔑。” 两队人开始互掐,那罗家的人看着很是安静,就算是骂人也骂不过明显嗓门毕竟大的玉连弟子,连连还有些词穷,浮生心中暗笑,若是有这般子弟,那罗家必定不会差到哪儿去,这件事情也许别有隐情。 其实,罗家的子弟是出了名的彬彬有礼,不然以刘晓峰的性子早就去找茬了。 。怎么会等到现在才引浮生去调查这件事情,说白了就是不好意思撕破脸皮,毕竟谁都对一个见个人就三分笑的家族下不了恶语,此刻,浮生知道自己心中的怪异从何而来了,刘晓峰一直说着罗家的坏话,但实际上也只是猜测,真正的证据一个都没有,其实,若按两家这样的情况不可能一点把柄都没有,但他还是暗中露出叫她自己去查的意思。看了这些人,她倒是有些明白他那些奇怪的情绪了。 “咳咳。”浮生咳嗽一声,那些人便停了下来,毕竟,你一直骂别人别人一语不发倒感觉是在欺负人。 “好了,你们何必争吵,此事因我而起。阮止你们吵什么?”浮生站得高,忽然觉得自己仿若高人,她脚下的冰莲还未融化,阳光下闪着灵光,有些恍惚的美感。 “这,神女这是什么意思?”玉连的弟子道。 “我没什么意思,”浮生又对那群黑衣少年道“你们要着阴阳草有何用?” 那人道“家族中有一长辈要突破了,望以此药登神元。” 浮生忽然觉得这倔强的少年有些可爱,她努力蹦住想笑的脸道“这是大事,药草自然是要给有用之人,这药你拿去吧。” 玉连弟子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脸震惊,毕竟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浮生道“愣着干嘛?给他啊。” 那玉连弟子看着手中的药,觉得自己真贱,把好东西送人也就算了,人家还看不上要,活活给了死对头,心好痛。 他瞪了那人一眼,将药丢过去,那黑衣少年接住,眼中满是欣喜。…。 浮生勾唇笑道“这药你就说是我代玉连送的,望两家化干戈为玉帛。” 那少年抱拳到“定当转告家主,谢神女。” 浮生笑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玉连吧。”阴阳草珍贵,但与他们无用,若能当个人情送出去,将两家恩怨化解,那自然再好不过。 “那就谢过玉连的诸位了。”那少年也不是扭捏之辈,大大方方的道谢。 玉连的弟子虽然无奈,但还是回了礼,其实他们两家的恩怨说白了就是地盘的事情,当年玉连扩建没地方,就占了罗家一些地方,这就让一向有礼的罗家黑了脸,每次见到玉连总要冷嘲几句,这玉连也不甘示弱,回了过去,一来二往就结下了梁子,一向待人接物极为有礼的罗家见了玉连就像母鸡炸了毛,个个不消停。 但他们这些年来也是第一次这么针对别家,到有些别扭,但先低头不是他们的风格。123。于是就这么僵持不下。 若是现在能将这冤家解开,也算是一桩好事。 他们道过谢便回去了,其他人也是悻悻而归,浮生在回去的路上仍在思考,这件事情其实已经可以排除罗家了,那既然不是他们又会是谁? 慢悠悠的回了玉连,众人有些闷闷不乐,毕竟任谁这么忙了一场也是失落的,浮生道“你们每次和罗家起冲突的时候是不觉得特烦?” “那当然咯,谁被天天找茬会不烦,”他们有时候是想打架的,但双方都没有随意动手,自然不好,但实在是受不了鸡毛蒜皮都被拿来互掐,有时候简直被气死。 “那以后呢,你们就没必要再应付他们的嘴炮了,这不是好事情吗?再说了。 。你们离得这么近,还可以一起出去历练,多好。” 玉连众人点头,忽然觉得好有道理,如果少了以前的嘴炮,他们能干不少事呢,再说了,想要打架的话,也不用怕引起两家纷争,可以打着切磋的名义揍他们,想想就好爽。 浮生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也是会心一笑,果然啊,少年人就是少年人。这么容易被骗。她勾唇一笑,妖娆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有些娇憨。 进了山门,大家也是有些累了,正要回房休息,就被浮生拦住了“这几天这么危险,你们居然还有心思睡觉啊。”她这话一出,一众少年被吓得立马停住了脚步。 “这这,我们不是忘了吗?那个现在该干什么呀?”一众少年神情紧绷。 浮生道“要休息也可以,但最好。轮流休息,要留人站岗。不管去干什么都要结伴而行。阮止不要让一个人掉队。我去找你们掌门,你们随意。”说完便施施然的走了,留下一众少年神经兮兮。 他们走了以后,刘晓峰就派了他的大弟子去站岗,她一上去就看见那人脸如苦瓜,被风吹的瑟瑟,浮生忍不住一笑,赶忙将袖子伸起挡了挡脸。 那弟子的脸色更苦了,浮生没有理他,毕竟谁也不愿意站在这里被风吹。但是没有人看着那也不行。所以只好委屈他了。 刘晓峰还在喝茶,见她进来赶忙道“神女,情况如何?” 浮生道“我已经看过了,这件事情,基本可以排除罗家。” 刘晓峰支支吾吾了半天“这……” “我相信掌门也是相信的吧。毕竟以他们家的名声,也是很难做出这种事情的。想必两家之间的恩怨,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大吧。” 刘晓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底下的小孩子气不过互相掐几句而已。其实高层的话也不会怎么样的。” 浮生笑笑,这老狐狸果然和她耍滑头,不过这一次被耍的可不是她自己。 。。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神秘的笑道:“其实两家这样小小的纠葛也没必要持续太长时间。这次去那株阴阳草,我送给罗家了,就当是为你结了一个盟友。” 听了这话,刘晓峰脸色直接成了猪肝色。浮生一见他脸色这般就知道刘晓峰绝对知道那株草药是什么东西。不过既然要耍我。就要做好被耍的打算呀。 “怎么掌门不开心吗?难道是在气我擅自做主将东西送出去了?”浮生明知故问。 那人挤出一抹笑:“怎么会?神女这般有心,是我的福气。” 浮生道:“那就好我以为你生气了呢。”看着刘晓峰脸色越来越难看。浮生笑得灿烂。“很快便有天黑了,我先出去看着大家。剩下的就交给掌门了。” “好。123。你先去。” 浮生见他憋的难受,也不再多话,转身出去了。走出门后听着里边的动静。她笑的得意。敢套路她就是这般下场。 这个世上不老实的人都应该被教训。没办法,谁让你落到我手里呢。 夜深了,浮生将所有人聚集到练武场,她离开玉莲直到回来之后,这一个时间段内都没有人再死亡。或者是巧合,或者是有意为之。或者是专门躲着她,所有的一切暂时都还没有头绪。只排除掉一个罗家,似乎对这件事情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浮生看着底下的弟子。 。他们人头攒动,窃窃私语,浮生坐在房顶上盯着他们,其实这段时间他们也有些明白,浮生这个人喜欢坐在房顶上。虽然坐得高了视线好,但是他们仰头去看很吃力呀。浮生才懒得管他们,只是盯着众人,被她凌厉的眼神盯得久了,他们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直到连一个人都不再说话。 时间长了,他们也就静下来打坐,浮生盯着他们也有些无聊,但不一会儿便有一人要悄悄离场,浮生看见了却没有阻止,她对下面的一个人传音道:“你先跟上去瞧瞧。” “是,”那弟子点头,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浮生虽然叫人跟上去。阮止但总归是不放心,她小心的从房顶上跃下来,在远处看着,忽然,那弟子脚步一顿,而后咔的一声将脖颈往后一弯,浮生看见那弟子的脖子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他站在那里不再动了,浮生道:“怎么了?” 这一喝将所有人给喝醒了,他们从打坐中醒来,就见浮生从旁边走过,翻飞的衣袂带着冷冷冰凌香,她极速的走过,而那跟在他身后的弟子也是不知所措的看着浮生。 毕竟活生生一个人忽然这么死在眼前。总觉得极为恐怖。 “所有人都不许动!”浮生喊道。 众人已经能够感觉到那个人的生命气息已经消失。恐惧在人群中无声蔓延。死寂的气息仿佛将所有人的喉咙掐住。连说一句话都觉得困难。 浮生走到那人跟前,他还保持着那诡异的姿态一动不动,浮生神色凝重,看这个人似乎已经死了好久,所有刚死的人该有的余温没有,淡淡的灵魂波动也没有。…。 “灵魂波动?”浮生喃喃道,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总是想不起来。她皱着眉头思索着。 所有人仿佛都被堵上了嘴,就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浮生绕着那尸体走了一圈,眼底的疑惑似乎更深了些。她仔细打量着那尸体,而后,脑中灵光一闪,对了,“灵魂波动。” 正看到那具尸体的时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认为。他已经死了很久。并且一点灵魂波动都没有说明魂魄离体已经很久了。身上也没有什么余温。所有人都觉得,这个人死了很久,但都没有人发现这个人是如何死去的。 这本身就是个漏洞。如果说一个人出去的时间不长,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死了很久,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安排的巡逻是一刻钟一次。即便是死了,也不可能那么久都没有发现。也就是说这具尸体被人动了手脚。而他们第一次看到这具尸体的时候,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 浮生左手一敲右掌心:“想来是如此没错了。” “神女。123。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一个弟子忍不住发问了。 听了这话,众人也都连连点头。一起看向浮生希望能给他们解惑。 浮生道:“你们刚才也看到了,他起身之后其实才刚刚死去,但是他没有灵魂波动,身上一点余温都没有,所以我们都下意识的认为他其实已经死了。但是明明他站在你们旁边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到他死了。” “那刚才他站在我们旁边的时候,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呀?” “呵,他自然是活着的。我用神识探查过你们每个人。所有人都是有生命气息的。 。他不可能瞒得过我,就在此刻他死了。” 一人颤抖着问:“那究竟是什么让他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死掉?” 浮生道:“你们觉得会是什么东西呢?” 一人道:“难不成是厉鬼?可是他实力没有这么弱,不可能毫无反抗之力呀。” 浮生道:“自然。但是害死他的不是别的东西。是他自己。” “什,什么意思。”众人只觉得汗毛倒竖,那种感觉从脊背爬上来,叫人有种窒息的错觉。 浮生没有答话,她看着那具尸体忽然笑了笑:“你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我吗?或许你想的太多了。” 众人不明所以,见她忽然对着一具尸体说话,都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离浮生和那具尸体远远的。 见他们退开了,浮生勾唇,忽然抬手起印。阮止那手心漫出圣洁的华光,一个繁复的印文在她手中旋转,她啪的一声将符文拍在那尸体额头,“啊啊啊啊”,那尸体一声凄厉极致的尖叫,众人捂住耳朵看着那脑袋冒着白光的尸体,神色惊恐。 浮生双手合一,而后指尖一旋,两个中指上下交接摆成一个奇特的形状,华光大放间她将印法点了出去,砰的一声,那尸体中冒出一团燃烧的黑雾,那火焰的白色的,却闪着点点火花,那黑雾叫的撕心裂肺,叫听见的人感觉头皮发麻。 “你,你敢这么对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那黑雾忽然开口。 浮生笑的嘲讽:“是吗?那等你有命离开这里再说吧。”她神色一凝,而后指尖点出,她眼睛里闪烁着一座小小的白色玉塔,那光芒接触到黑雾便烧的越加剧烈。那黑雾想要冲出来,却又被打了回去。 忽的一声,那黑雾膨胀成一人大小,凄厉的怨气冲天,浮生眼睛一眯,左手华光大放,将印法打了出去,那黑雾一碰到华光便凄厉的惨叫,像极了被扔进火里打滚的嘶吼,他还试图向浮生冲过来。 。 第一百三十七章 那黑雾散发着奇异的气息,浮生赶忙向后退去,众人也将场地让了出来。那黑雾四处乱撞,众人赶忙躲远了,浮生见那黑雾似乎极为畏惧浮屠印,也是一笑,她一笑就要出手,那挡在黑雾前的圣光在她的控制下延展,浮生印法一变,打出的符文在那黑雾周围旋转,符文越来越多,那黑雾便越叫的惨,众人脊背发凉,却没办法叫他闭嘴。 她印法几乎布满了整个黑雾,那圣洁的光芒闪烁着,将黑雾阻挡,浮生赶忙施法,符文收缩将那黑雾笼罩。 浮生印法不绝,华光笼罩着那黑雾,将那包围成一团,她一招手将那东西收了起来。 那黑雾悬空在她掌心,只见薄薄的光幕里,一团黑雾在拼命的撞击。123。但每次碰到那光雾。便有火花燃烧,流转的神秘符文将它震了回去。 众人见她将东西收了起来,才好奇地围了过来。 “神女这是什么东西呀?居然能够隐藏在人的体内。” 浮生道“是一种魂体。以魂魄为生,所有死掉的人应该都是被他吸收了。” “什么?也就是说死去的人不能够轮回转世了吗?”青霄死去的人也是进了六道轮回,投胎转世,但如果灵魂都被人吸收了,那就肯定不能够再轮回。 浮生道“应该是这样。” 众人脸色难看。魂飞魄散这样的下场发生在朝夕相处的师兄弟身上。 。实在叫人难以接受。浮生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但是对这个东西她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神女你是怎么发现这个魂体在他体内的?” 浮生道“刚才他要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就将它脖子折过去的时候,那一瞬间我感觉不到它的灵魂波动。众所周知,一个人死了以后灵魂波动不会立马消失。而且只有在头七过后,它才会在天道范畴之下进入轮回,这就足以说明。他的灵魂出了问题。” “原来是这样。阮止这种东西果然是可怕。” “放心吧,这个东西我会交给骆洛澜神尊。想必他会有办法的。”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安抚下来才好。按这个情况来说,这个东西已经来玉连很久了。上次是她被追杀,这次又是吸收魂魄。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玉莲有这种东西,那其他地方会不会有?这样一想浮生感觉心情都沉重了起来。 但她上次见到的似乎就是这种东西的加强版,虽然将他们杀了,但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死了没有。想想暗中有人一直盯着她,总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众人点头,在他们心里洛澜神尊可是至高无上的神,相信他肯定有办法的。 听到动静的刘晓峰也赶了过来。他道“这是出什么事了?围在这里干什么呢?” 浮生知道他因为自己耍了他,所以故意这个时候来。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反正碍不了自己的事。…。 “这几天害人的东西我已经抓住了。东西我就带走了。以后玉连一定要严加防范。一定要防止这种东西再混进来。” 刘晓峰道“是。” 浮生道“这个东西能吸收魂魄。我希望玉连掌门可以提高警惕。” 刘晓峰“能吸收魂魄的东西,闻所未闻啊。” 浮生叹道“就是因为没有听说过,所以危险性才更大。谁也不知道他会以何种方式害人。所以现今能做的就是加强防范。此事我会尽快上报师门。希望还来得及。”如果这个东西在青霄泛滥,那引起的变动可就大了。 刘晓峰似乎也在担心这个问题,他道“放心吧,玉连这边我一定会照看好的。” 浮生将东西收起来“好了,已经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众人赶忙散去,刘晓峰拱手道“谢神女出手相救。” 浮生干忙拦着他“这是我该做的,玉连掌门不必多礼。死去的人就都埋了吧。这魂魄我先带回去看能不能将那些东西拿出来。” “这样也好。没有想到世间居然有如此邪术。若是这东西泛滥开来。123。那便是青霄的的一场大劫呀。” 浮生道“也不必太过悲观,这东西战斗力不是很强。只要能够找到方法,也没有那么危险。” 刘晓峰道“希望如此。” 浮生眉头紧锁,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是一个很大的阴谋,但到底如何,她窥不见。其实她发现这个东西是怕浮屠印的,要不是有浮屠印在,能不能抓住它还是两码事。 再者,这东西的邪门已经超过她所想象的范围,而且看上次攻击她的人并不少,她就担心连浮屠都可能已经被侵入了。毕竟这次来玉连很少有人知晓。 。可她一出浮屠就来了追杀,除非是有内奸。或者自己的行动已经被监视了,否则很难解释上次的情况是怎么回事儿。 她道“夜了,先回去。” “好。” 夜晚的风仍旧吹着,如此撩人,但杀戮和阴谋却掩在这黑暗中,叫人无处可窥,到底如何,谁也不知。 翌日,浮生向刘晓峰辞别,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再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况且兹事体大,她需要跟九华他们好好商量商量。 刘晓峰道“这件事就麻烦神女了。” 浮生道“分内之事而已,不必多言,玉连掌门应该将那群击阵法交给诸位弟子。以便提高宗门实力,免得出了事,被打的措手不及。” “那阵法我已经交给弟子们叫他们好生修炼,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明显的成效了。” 浮生点头“如此甚好。阮止我此次来也是奉师父之命。只要是浮屠的下属,便不会亏待。最近青霄事情太多了,顾不上这边也是多有有的事,还望玉连掌门不要怪罪才是。” “怎么会?连宇神尊想必是有许多事情要忙的。我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何必劳烦他老人家呢?” 浮生道“那既然如此我也回浮屠了,此事一出,想必整个青霄都会受到波及,玉连掌门也要做好准备了。” “自然。” “那我走了。” “慢走。”刘晓峰行了一礼。 浮生御风而去,快速消失在远处,刘晓峰看着貌似平静的玉连,愁容不展。 五万年前他们最讨厌的可能就是魔族了吧,时不时的边境骚扰。将所有人搞得很是头大。当年魔皇长夕的赫赫威名响彻青霄,所有人都在担心那一场战争会赢不了。但事实证明青霄还是挺过去了,希望这一次也能够挺过去吧。 这青霄安逸了五万年。难道现在又要再起波澜了吗? 他叹着气回了大殿,无论时势如何动荡,他的能力也只能保得住玉连,其他的便不必多说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阴谋 【镜中月华,总是假】 萧疏衍赶到浮屠的时候,等候他的人已经很多了,九华和连宇,一众亲传弟子都在殿内守着等他来。 还没坐下喝口茶,就被九华拽去看病了。 那白玉砌成的地板上放置了三个担架,他们被绑在上面,看着还挺牢实的。 “干嘛绑成这个样子啊?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萧疏衍看看大殿的一众人。 连宇无奈道:“没办法,要是把它们放开了就各处攻击别人。我这也是权宜之计,你赶紧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儿。” 萧疏衍蹲在那人身旁,仔细的看着那人的脸色,那人应该是被打晕了,但眼珠子一直在转动,脸色和唇色很浅,他似乎很是不安,一直想要醒来。 萧疏衍将他的手腕拽出来。123。而后将手指搁在上面把脉,仔细探了探他才收回手:“只凭把脉,我也很难确定他到底是怎么了。这样吧,等他醒了我再探一次。” 连宇点头道:“那也只能如此了。” 萧疏衍正要起身。那人忽然睁开眼睛,伸出手,然后朝萧疏衍攻了过去。那掌风凌厉,带起呼呼风声。萧疏衍也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 他伸手捉住他的手,而后快速的点了穴道,那人被他打晕了过去,众人也是无奈,这人打晕了,等会儿又醒过来攻击别人。 。弄得大家都是有些头大。 萧疏衍起身道:“你确定他这是病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有些奇怪?” 九华道:“也没有非说这是病。反正就忽然这样了。我们查了查,但是没有找到源头。” 萧疏衍点头:“这样?” “好啦,好啦,既然疏衍已经赶回来了。那自然很快就能查出来。都别在这里了,先坐下吧。”连宇张罗道。 天灵叫人将茶水摆上就和其他人退了出去。 反正他们辈分太小,在连宇这些人面前没什么可说的,还不如去做自己的事儿呢。 几个弟子退了出去将门闭上,连宇才道:“疏衍是从天元赶过来的吗?没有在我预料之内到达啊。” 九华道:“一看他就是从万若过来的。阮止不然的话能耽误这么长时间吗?”他淡淡说道。 “万若?疏衍去万若干什么?”连宇好奇的道,毕竟天元和万若离得太远了些。 “去看妹妹。”萧疏衍点着桌子,神色安宁。 “哦?”连宇道,“看来你和梅家还是没有断干净嘛。” “呵,我断不下的,只有那一个妹妹而已,其他的无可奉陪。” 连宇挑眉,不可置否。 “诶?对了,浮生那小丫头去哪儿了?”萧疏衍忽然问道。 “哦,她去玉莲办事情了。”连宇喝了口茶道:“怎么忽然提起她了?” 九华也是一脸莫名,毕竟在天元两个月,浮生差点儿没有烦死萧疏衍,不论走到哪里都是在念叨念叨。没想到他居然还真的去万若了。也是没有白费她的一片苦心。…。 萧疏衍道:“我找她当然没什么事情。是疏梦有东西送她,既然她没来,等她来了再说吧。” 连宇:“诶,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小徒弟了?” 九华神色一凝,眼底似乎有暗流涌动,连宇不知为何忽然觉得他有些心虚,“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说话?” 萧疏衍咳了一声道:“这,她就是受了点儿小伤,所以在天元中了一段时间而已。” 连宇听了这话,便将眼神投向九华,他一向知晓浮生太过跳脱,所以总是受伤,但如果伤到要去天元的地步,那恐怕是伤的很重了。 但是依九华的性子一定会好好保护她,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呢? 九华没有看他。123。只是默着不答话,连宇也没有再问,他似乎觉得九华很心疼,这,怕不是他的错觉吧。 萧疏衍呵呵一笑:“我从前听说,你从来不叫你的小弟子出来的,这次怎么忽然舍得派到玉莲去了?我听说那边的事情还比较棘手呢,就连玉连掌门都没抓着人。你确定浮生能够解决的了?” 连宇笑道:“你恐怕是太小瞧浮生了。她的能力我一直都是相信的,即便是查不出真凶,也能够锻炼锻炼自己。” 萧疏衍:“你也真舍得,我听说你当初收他做徒弟是因为惜才。这样的风格可不太像你呀。” 连宇:“我哪里不惜才了?我的六个弟子皆为人中龙凤。天赋异禀。 。聪慧又有能力。我收他们做弟子难道不惜才吗?” 萧疏衍:“总觉得你不是这样一个人。” 连宇:“年轻人说话总是要慎重啊啊。” 萧疏衍:“唉,您也真是够了。”萧疏衍拱手道。 “诶?对了,九华,玉连那边的情况你打听了没有。”连宇对神色淡然的男子道。 九华:“我打听过了,暗影也跟着她,玉连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她正在往回赶。” “哦?不愧是我的好徒儿,这么快就将事情解决了。哎。阮止对了,依她的性子不是应该在那儿好好逗留第几天吗?怎么忽然就赶回来了?” 九华手一顿,不知为何有些胸闷,他道:“也许她急着回来吧。”也许她是不想再看见那些人了,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不知道是为何,但总觉得有些不安心。 连宇看见他似乎有些走神,到也没有多问,而另一边,几个弟子站在殿前谈话。 兰亭撑着下巴往下望:“唉,好无聊啊,小师妹怎么还不回来?” 景逸道:“最近事情这么多,你还想着玩儿呢?” 兰亭:“这叫苦中作乐什么总是玩儿。哎,浮世你看啊,我什么时候玩儿了?” 一旁的浮世道:“我没看见啊。诶,对了,大师兄这个人是怎么抓住的呀?”他对天灵道。 天灵似乎正在想事情,被他一打断似乎有些无措,半饷才道:“是下面的弟子抓住的,我去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 浮世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他们本来的时候还一个劲儿的挣扎想要攻击我们呢。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让他们直接失了神智?” 天灵道:“不晓得,不过既然萧先生已经来了,想必很快就能够知道了。” “这位萧先生是?” 天灵道:“他是天元的主神,人称医圣。他的医术在青霄无人可敌,想来很快便能够知道了。” 浮世道:“原来是那位医圣啊,怪不得就连洛澜神尊和师父都等他来呢。” “那是自然,虽说师父和洛澜神尊法力高强,但是在这个方面可能还是比不过萧先生的。” 兰亭道:“哎,希望这件事情赶快解决吧。我已经好几天都没睡觉了。好困啊!” 浮世:“什么?师兄,你是不是没有好好修炼?怎么会困呢?”他都已经一个月都没睡觉了,都不觉得困呢。 兰亭:“……师弟呀,你这么说话真的不怕我打你吗?”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医治 【凡尘总归污浊,你坠下去了,又能怪谁呢?】 浮世“……”算了,他闭嘴就是了。 天灵笑道“好了,别斗嘴了。最近事情这么多,你们还真有闲情逸致。” 景逸道“大师兄,咱们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反正大事做不了主,小事又没必要,反正过来过去就那么点儿事儿,干嘛那么在意。” 天灵“事情都让我干了,你们当然很闲。” 几人异口同声道“师兄,能者多劳。” 天灵笑着摇头,眼底有着淡淡那化不开的忧愁。 众人正嬉笑打闹,忽然砰的一声,大殿传来一阵响动。和着人的怒吼。 “诶,怎么啦?”兰亭道。 “这些人点了穴道也就睡一小会儿。刚才忘了点穴了。123。也许醒来了吧。”景逸淡淡的说。 天灵道“都别傻站着,先进去看看。浮世,去后堂叫师父。” “是,我这就去。”浮世赶忙去了后堂。 一进大殿,便看见一人躺在担架上,拼命挣扎着,他力气太大,连担架都被他翻过来了,见有人进来,便越加用力地撕扯身上的绳子,要扑上来打人。天灵几个将那乱滚的人给绑好,绑严实了,才等他们来。 萧疏衍进了门看了看那人道“将他解开。” 天灵道“他会攻击我们。” “没事的。 。放开吧。”萧疏衍走到那人面前道。 天灵使了个术法,蓝光闪现间,那绳子便断了,身上的束缚没有了,那人忽然怒吼一身,直直跳起,伸出手向萧疏衍扑了过去。 萧疏衍一个侧身,将那人一手抓在手中,一手点在那人眉心,淡绿色光芒流转将那人生生定在原地,他转着眼珠子,似乎想动,却动不了。 众人没有说话,萧疏衍将手取下,在那人手腕探了探。 一碰上那脉搏,他的神色严肃,眉头也皱了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没那么急躁,等他诊完了,连宇才道“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萧疏衍示意他们将人绑起来。阮止才慢悠悠的道“你们知道御魂咒吗?” 九华道“那个可以随意操控别人魂魄的咒术,那不是禁术吗?” 萧疏衍点头“这本身就是种禁术,御魂咒可以将魂魄操控,做任何施咒者想做的事情,但是,有些奇怪,因为所有人的魂魄不可能会乖乖听话,也就是说这个咒术失败的可能性非常大。有可能十个里边儿连一个都成功不了。但是这三个人似乎都种了这种术。” 九华道“如果咒术失败,那这些人会怎么样?” 萧疏衍道“魂飞魄散。” 连宇道“既然这样,这三个人都好好的。而且也没有发现有人死去。” 萧疏衍笑道“所以啊。施此术的人实在是很厉害。箭无虚发都成功了。” 连宇道“先别管这些了,看看有没有救吧。” 萧疏衍道“自然有救。就是需要炼丹。”…。 连宇道“就连你整治这样的咒术也需要炼丹吗?” 萧疏衍道“都说了对方很厉害嘛,这样的咒术是针对灵魂的。自然需要启炉炼丹。还需要一些独特的术法配合才能解。” 连宇道“麻烦点儿也没什么,把人救下来最重要。” 众人连连点头,毕竟只要人没死,受了再重的创伤,有萧疏衍在也是小事一桩。 叮铃铃,叮铃铃,一阵风铃在远处想起,顺着风传了进来,众人一顿,侧耳倾听,那声音随着一阵风吹了进来,冷冷冰凌香瞬间灌满了大殿,本来挺热的大殿瞬间冷了起来。 九华微微垂下眼睑,他忽然觉得心慌,那种感觉是从未有过的,从心口爬上来,难受的紧。 一个蓝色身影出现在门外,她飞扬的衣摆在门口轻扬,冷冷的,像她的人。 浮生快步进了大殿,才发现人很多。123。几个师兄弟都在,地上还躺着几个人,她行礼道“师父,我回来了。” 连宇一见是浮生,笑的很是灿烂“我刚才还跟九华说,你很快就回来了呢。事情办的怎么样?” 浮生道“已经没事了,我解决了。” 她看向地上的人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连宇道“他们中了御魂咒,我叫疏衍看看他们。” 浮生道“御魂咒?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禁术?” 连宇点头“是啊。” 兰亭等人在一旁向她使眼色,浮生看他们搞怪,也是无奈,在他们旁边站着,兰亭才道“小师妹,你终于回来了。” 浮生勾了勾唇“是啊,最近浮屠还好吧。” 兰亭道“没什么事。 。最大的事儿都被师父几个解决了,还有我们什么事儿。” 浮生“你怎么还是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兰亭“哪儿有啊?” 众人在一旁打闹,九华一脸不爽,浮生一来所有人都问了,偏偏没有问他,不高兴。 而且,以她的性子是不可能随时将武器带在身上的,她不喜欢东西碍手碍脚的感觉,是以在浮屠的时候,也没有见过她随时拿着武器,可刚才她进来的时候下意识的用手扶着那笛子。 他想不到是什么让浮生可以这般警惕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想不到是什么样的遭遇,可以让她随时拿着武器以便战斗,虽然她和以前还是一模一样,但给九华的感觉却是哪里变了。 她变得有些冰冷,曾经总是带着淡淡笑意的桃花眼似乎浸入冰冷的潭底。阮止叫人望上一眼就觉得孤寂和冷。 她喜欢玩儿,喜欢所有有趣的事情,她的可爱不在于面上的笑容,在于不经意的小动作和神情。 可是现在,她叫人感觉到陌生。她所有的情绪隐藏在那貌美的躯壳中,叫人看不透,摸不着。 他忽然感觉心疼,这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叫那纯净的可以倒映出浩浩青天的眼睛蒙上事故的面具,无人可窥。 她虽然笑着,但却不是真的开心,或许只是为了不叫大家担心,才强颜欢笑。 九华微不可闻的皱眉,那股郁气从心口冲上来,叫他憋的难受,连宇忽然抬眼看他“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九华摇头“没事儿。” 萧疏衍道“好了,待会儿我去练单,这些人就先让晕着吧,免得醒来了碍手碍脚。” 天灵道“是,弟子等会儿就将他们带下去。叫人严加看管。” 连宇道“那就先辛苦你了,天灵。” 天灵摇头“弟子分内之事。” 众人正要散去,却被浮生拦住了。 。。 第一百四十章 阴魂 【我知道你不可能勉强她,而且谁也勉强不了她。】 连宇道:“浮生,怎么了?” 众人也是不解的看着浮生,浮生道:“你们看,这是我在玉连带来的东西。”她掌心蓝光流转,一个黑漆漆的珠子出现在她掌心,那珠子周围布满了繁复的白色纹路,游动之间居然极为灵动。 连宇看着那珠子道:“浮屠印?这是?”他疑惑的看向浮生,虽然将浮屠印放在她体内了,但一直以来她都没能调动浮屠印的力量,怎么忽然就能用了。 九华道:“认主了。”别人见浮屠印有她的气息应该很平常,但是在他看来,那种来自灵魂玄妙的联系自然是认主无疑。 浮生点头:“对不起啊。123。师父,我没想到它会自动认主。”这东西是浮屠阵宫之宝,现在居然成了她自己的东西,想来是有些不好的。 连宇笑道:“我想你是又把自己弄伤了吧,否则浮屠印不会自动认主的。” 浮生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 连宇道:“不妨事的,你的安全最重要。只是一件法器而已,能够护你周全,那自然是最好的。若是护不了你那有这东西还不如没有。” 浮生听了这话,也是笑了笑,眼底有淡淡水色。 。“这个就是在玉连作祟的东西了。” 连宇伸手将那珠子招在手中:“就是这个?居然将玉连上下搅得不得安宁,倒也是不容易。” 浮生道:“师父别小瞧这个东西,我是用浮屠印将它封印了,所以才没有那么大的凶性,这个东西,它,还能吸食人的魂魄。” “什么?”众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天灵更是握紧了手掌。 “会吸食人的魂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连宇道。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能够吸食人魂魄的东西。 “玉连死去的人都是他杀的,我招过魂,但没有找到一个。也就是最后一个人在他的毒手下死去的时候。我才发现他居然能够吸食别人的魂魄。这一路上我也想了许多办法。阮止但都没有将东西给取出来。”浮生道。 萧疏衍本来在写药方,听了这话,他停下手中的笔道:“浮生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和御魂咒有关?”虽然她提示的很晦涩。但萧疏衍却立马察觉到了。 浮生道:“也只是猜测。这两个东西都针对人的魂魄而来。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这两个东西肯定有什么联系。” 九华道:“我忽然想起上次叫天灵查的事情,似乎和魂体有关系。” 天灵点头道:“是啊,那些魂体很是厉害,而且行踪不定。最后叫他们给跑了。” 浮生道:“我这次受伤就是因为那些魂体。而且我一出浮屠就被人给追杀,一直跑了好远,他们才被甩掉。” 九华道:“果然如此。 浮生道:“怎么了?”…。 九华道:“咱们上次去梅山的时候不是抓到过一个魂体吗?我交给梅疏梦去查了,她查的结果却是毫无踪迹,这个魂魄无论哪里都查不到。仿佛是忽然出现的。但是我去天府找天书的时候,就查到了一点点线索。” 浮生道:“那这群人肯定就是一伙的,而且他们专门针对魂魄。总觉得是有什么阴谋。” 连宇道:“既然如此,那就得加强警戒了。没有想到我们门下的弟子居然会这么轻易被下了御魂咒。看来对方实力很强啊。” 萧疏衍点头:“确实如此,这御魂咒如此难以控制,但对方却这么轻易就下了咒,而且连一个人都没有伤害到。可见功力深厚啊。” 浮生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敌人在明我们在暗。123。行动起来总是有所不便。而且我们宫中似乎已经有了外敌,想要排除起来还是很难的。” 连宇道:“天灵这件事情交由你去办,务必要在一个月之内将所有弟子排查一遍。否则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天灵点头道:“是。” 连宇道:“对了,其他人也去辅佐你们大师兄办这件事情。他一个人总是忙不过来的。你们几个也不要总是游手好闲,多帮一下他。” 众弟子行礼应是。 连宇道:“好啦。 。那你们现在就去,务必越快越好。” 几人退了下去,浮生才道:“如果对方不催动御魂咒,那我们能发现的了吗?” 萧疏衍道:“这简单给他们吃一点儿药立马就试出来了。” 浮生道:“那就好。我总是担心现在整个青霄恐怕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了。” 连宇安慰道:“放心吧,他们如果发现了也会尽快处理的。想必没有那么愚蠢。” 浮生叹气道:“总归是觉得不太靠谱。对方似乎布局已经很久了。我一出浮屠就被人给盯上了,就连回来的路上总是杀戮不断。真是搞不懂,干嘛总追我一个?我身上又什么东西都没有。” 连宇道:“既然如此。阮止那最近你就都不要出去了。不然又要受伤,可有你受的。” 浮生点头:“好,我知道了。” 连宇道:“那咱们先去炼药?” 萧疏衍:“我来吧,你先将这纸上的所有药材给我取来。有一天时间练出的丹药应该够了。” 连宇拿了东西就走了,萧疏衍看着浮生道:“我去了万若一趟,疏梦有东西给你。”说着便拿出一个白色的香囊,浮生接过道:“你去过万若了?疏梦她还好吧?” 萧疏衍道:“哼,她岂止是好,她好的很。” 浮生道:“你这么阴阳怪气的干嘛?我又没惹着你。” 萧疏衍道:“要不是你天天在我耳边叽叽歪歪的。我干嘛跑去万若受罪呀?” 浮生不明:“我就不信万若那个地方能拦的住你。再说了,你能受什么罪呀?”…。 九华嗤笑一声:“还不是被人家给无声奚落了。” 浮生:“啊?疏梦她不是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奚落你呀?” 萧疏衍不语,九华道:“自然不是梅疏梦奚落他了。是梅疏梦喜欢的人奚落他了。” 浮生睁大了眼睛道:“疏梦有喜欢的人了?我怎么感觉那么不信呢?” 萧疏衍:“我也不信。” 九华道:“别自欺欺人了。我看你比谁都清楚。” 萧疏衍被噎的一顿:“反正只要我这个哥哥没同意。他们两个就没什么戏。” 浮生:“那疏梦要是真心喜欢,你又不能将他们拆散。” 萧疏衍道:“你们两个好歹也是我朋友好吗?怎么都不站在我这边儿?” 浮生:“我只站在我感觉对的一方,再说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勉强她的,而且谁也勉强不了她。” 萧疏衍叹了口气道:“算了,说这些干什么?说多了我还生气得很。好了,好了,我先去练药了。”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萧疏衍甩甩袖子走了,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 浮生看着九华,忽然觉得累,从玉连一直到回到浮屠。她一直都硬撑着,但此刻就忽然觉得疲惫。 九华看着她道:“浮生,你怎么了?”他其实很想冲上去抱抱她,可是,她进来的时候那种荒凉的眼神叫他有些惶恐,怕自己会惊扰到她。 她摇摇头:“别担心没事的。”其实她自来就是神经紧绷着,现在忽然放松就觉得很累,即便是在凡间那么久,她都没能真正放下心来,或许总是在他身旁才觉得不会受到伤害,可以真正依靠的人。 这么想着,她忽然笑笑,而后,身子晃了晃,九华一惊,赶忙将她搂在怀中,“阿生,你怎么了?” 他实在好心疼。123。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叫一个那么活泼的小姑娘仿佛经历了沧海桑田。神色疲惫的叫人心疼。 许多时候真的很想将她困在自己旁边,寸步不离。这样就可以时刻看到她,知道她在想什么,总觉得心中是安心的。可是上次她受伤就是一个教训,教训他自己不能这么自私。将她困在身边确实是满足了他的心愿。 可是这带来的最终是她满身伤害。所以他就选择放手。让她自由的飞翔,在凡间成长,成为一个可以保护好自己的人。 可是现在看来她确实保护的了自己。 。但是,谁将她的心伤了呢? 九华搂着她席地坐下,白皙的手掌抚摸着她的脊背,仿佛要给她一点温暖,浮生任凭自己倒在他怀里,她真的好累,而这个胸膛却如此温暖。好像只有在他面前自己可以这般放松。不用去担心任何尔虞我诈。也不用去担心什么礼数礼节。在他面前可以做真正的自己。所以此刻她才心安。 耳边是他有力的心跳,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不再孤单,那是无殇刚入佛门的时候,她在远处看着,无殇却没时间陪她,那个时候,她就会找一棵树然后坐上去望着天空,心中的孤寂蔓延。忽然就觉得全世界将她抛弃。 原来转身之后还发现有一个人可以对她敞开胸怀。阮止在她疲惫至极的时候献上一个拥抱,她忽然觉得这就是她的全世界了。 其实她从来都是一个知足的人,一点点小小的温暖就足以叫她难以忘怀。她喜欢这样的平淡安和,哪怕什么都不做。都觉得此刻温暖而开心。 她看的许多场爱情都以分手而告终,她忽然觉得惶恐,害怕自己也会走到这一步。所以就任凭自己的心冰封仔皑皑雪山。无人可窥。 九华忽然觉得胸口热热的,他低头一看,是她的泪,九华道:“傻丫头,忽然哭什么? 浮生将脑袋载到在他胸口,闷了半饷才道:“没什么,想到一些事情。” 九华捏捏她脸蛋:“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说哭就哭啊。”虽然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怜惜的将浮生脸上的泪擦掉。她哭的毫无声息,只是默默流泪,这样的无声流泪比嚎啕大哭更遭人难受。他实在很想知道浮生到底经历了什么?可是他不敢问,怕触到她内心的伤…。 别看浮生平时大大咧咧的。可是他不想做的事情没人逼得了她,所以自己不问。但不问,憋在心里确实难受。 浮生哭着哭着忽然咧嘴一笑,妖娆的桃花眼似乎万千桃花盛开,九华呆了呆,才回过神来,不明白他哭的那么伤心,怎么就忽然笑了。 浮生不解释,只是将脸搁在他肩头,搂着他的腰闭眼养神。 九华见她累了,便也没有动,过了会儿,感觉她睡着了,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挪回了卧室。 她即便是睡着了。眉毛也是微微皱着。似乎梦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直睡得不是很踏实。 九华守在一旁,拍拍她的手,说了声我还在,她似乎才放下心,睡沉了过去。 她来得急匆匆的,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脸上有细细的灰尘。应该是御风的时候不小心刮在脸上的,九华拿了毛巾小心的擦了。123。才叹了口气道:“这个丫头总是这样不省心。也不知道到底遇见什么事情。” 他看着浮生,碎星般的眼眸似乎浸在夜间倒映月华的水池里,漾着淡淡迷人的光泽。 他第一次这般被一个人的情绪调动,似乎她的一喜一悲都会影响到自己,那种起起落落的感觉不太舒服,可是却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打听关于她的事,总觉得自己有些不想自己了。 可是,不像自己想谁呢? “无殇,不要。”她忽然喃喃道。语气中透露着无奈似乎要从心中溢出来。 九华愣了愣,才将脑袋探过去在她耳边,她仍旧在喃喃自语。 。似乎下一秒就要奔溃。 “不,不,不值得。” “无殇,不值得的。”她那天是吼着对柳无殇说出这句话的,可是,他说什么呢? “值得的,浮生,这世间值得。”还有,你值得。可是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说出口。也许有些感情注定压在心上无处可藏。 也许只有不说出口,才有余地在此刻做朋友。浮生原谅我这么自私。其实很多时候。真的想要放弃。 可是你知道吗?要将心中20年的执念放下,有多难有多难。我觉得即便是杀了,我都没有那么难。所以我决定断绝一切可能。哪怕太残忍! 只要能在你受伤受苦的时候替你挡上一刀。我就觉得。自己没那么无能。 浮生觉得他似乎在跟自己说这话,她摇头,一直摇头。阮止可他没有听。 她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旁一道温暖的气息,他身上馥郁的香气叫人想起了那伏天盛世的玉树,溺在悠然的田野,浮生看着他侧身支着脑袋躺在自己身旁,脸对着自己,仿佛睡着了一般。 浮生看着他的脸,心中忽然一动,她小心的翻过身,一只胳臂垫在自己脑袋下,她噘着嘴看着九华,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 他的睫毛很翘,很长,因为眼睛太深邃,所以远处看不出他的睫毛很长,他的鼻梁高挺,眉如远山,他下巴有些青青的胡渣,但莫名觉得很性感。 浮生目光落在他的衣领上,他的衣领有些高,在喉咙处扣着一枚银色的扣子,因为侧躺,扣子开了一颗,露出凸起的喉结,浮生心中一动,她伸手想要拉住他的扣子,却在她快要触碰到的时候忽然被一只温暖的手握住。 浮生眼睛一只盯着他的脖子,没有发觉他已经醒了。 “怎么?你要干嘛?”九华戏谑的看着浮生,眼底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心跳 【凄风冷月,一舞惊鸿,飘摇风雨,无奈碧滴落,花开花落无长期,云卷云舒无定时】 浮生脸一红,使劲想要将手抽出来。但他握的紧紧的。自己怎么拽也拽不出来。 “喂,放手了。”浮生小声道。 九华见她有些害羞,笑道:“我觉得你的手有点儿凉。我给你暖暖。” 说着便将她的手放到自己胸口,他修长的手指捂住她的手,浮生感觉到手掌下他有力的心跳,叫人感到安心。 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要在他身边,就觉得莫名的开心和愉悦,以前,他们喜欢斗嘴,只要一斗嘴,浮生就仿佛被激起了斗志,喜欢将他怼到没话说,那个时候就感觉很有成就感。123。现在是躺在他身旁感到安心,似乎是不错。 师父没有光明正大的跟她说过男女之防,但是他给自己的书中有很多话本子就写到了这个。浮生觉得可能因为他是男人,所以才不好意思跟自己说。她没有多问,但却看了。 她自然知道一个男人睡在她床上是不好的事情,但如果她觉得这是开心的,那她就不会排斥。 浮生道:“我不冷。” 九华笑笑:“我知道你不冷。可是你的心冷。阿生无论你遇见了什么?都不要忘记还有我站在你身后。” 浮生一僵。 。她忽然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娇气,怎么这么容易哭,“九华,你会一直在吗?” 九华点头:“你放心。我会一直在,无论何时。”他将捂着她的手拿开。“傻瓜,遇见事情不要总是自己扛。逞强干什么?又不是没人帮你。” 浮生忽然笑了笑,眼底有泪光山烁,九华伸手刮了刮她的鼻梁:“傻丫头。” 浮生皱眉:“我才不傻。” 九华道:“受了伤也不知道跟我说。怎么?还不傻?” 浮生道:“受伤了又怎么样,反正你又不在身边。”她噘着嘴有些不开心。 九华似乎被她逗笑了。阮止他忽然向前一挪,浮生抬眼,他的脸离自己好近,近的可以看见他脸上细细的汗毛,她一眼看去就溺在那双似乎有万千星辰的眼眸中,太过深邃的眼睛总叫人看不到头。 他身上馥郁的香气因为体温升高而越发撩人,他盯着自己,仿佛要将她装进自己的心里。 浮生忽然觉得有些热,她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很快,但她自己却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他靠自己太近了。 这么想着,她想要向后挪一挪,却被他拦住了。九华不知何时已经搂住她的腰,他强迫浮生看着自己,眼底的认真叫她不解。 “九华。”她忽然开口。 “唔,”没有说出口的话被堵了回去,浮生睁大眼睛看着他,眼底的惊讶却莫名可爱。他吻上浮生唇瓣的时候,那柔软的触感叫他一震,浮生没想到他会忽然吻自己,她敛下眉目,就想到了柔软的云,甜甜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走神,他咬了咬她的唇,浮生抬眼,那一刻,她微微眯着的眼睛有湿润的水色,仿佛娇艳的花朵落下的晶莹露珠,他神色一凝,眼底的黑色似乎深了起来,是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吻着她的唇,初次的生涩叫他磕磕绊绊,但却耐不住他长得实在太好,浮生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便伸手拍拍他的背。示意自己不能呼吸了。 九华离开她的唇,眼底的一圈钢蓝色似乎深不见底的海,浮生喘着粗气,因为憋气而通红的脸颊娇羞无比。 九华叹了口气,将她搂在怀中,他闭了闭眼,才将体内的邪火压了下去。 浮生靠在他胸口,听的见他几乎慌乱的心跳,记忆中。123。这个人似乎永远冷清,就算是斗嘴,也是那般。 他是高居莲台的神,遥远的不可接近,她闯进了他的世界,却发现仍旧孤冷,他那样清冷的人居然有那般温暖的怀抱,她觉得安心。 他的心跳从来平稳有力,忽然这般无规律的慌乱叫她觉得窃喜,终于看见他这么真实的一面。 九华见她偷笑便道:“怎么,笑什么呢?” 浮生道:“我才没有笑。” 九华道:“想笑就笑,我又没有拦你。” 浮生感觉到他忽然温柔的语气。 。心中漫出一股陌生的欢喜,她道:“九华,你不要担心,你不是一个人。” 九华搂着她的手点点她的脸:“我知道。” 其实,他忽然明白了,这世间只有一人在此刻会相拥入怀,他只愿将她一人留在身边,只是为了心中无限的欢乐,看见她,就是为了救赎。 “九华,我来到你身边,就是为了将你带出这寒冷天地。”浮生闷闷的说。 他忽然就长出一口气,将唇搁在她发上亲了亲道:“你果然总是叫人难受。” 浮生咯咯笑了声道:“那你还靠那么近。” 九华道:“因为值得。阮止所以才觉得欢喜。” 浮生窝在他胸口没有说话,但此刻无需多言,他们互相知晓彼此的心意。那便是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且无言的感动。 其实,所有的感情都害怕拥有后会失去,她看了太多爱而不得,太多以分开为结局,以伤害为记忆。 她其实是怕了,她怕失去,她更怕曾经拥有,却因倔强而后悔,那此刻,她可以说,我曾爱过。 她以为,那长久的安和是爱,她以为,所有沉浸的等待是爱,可当她被拉入凡尘后见了一切爱恨别离,就忽然明白,那个叫你心中欢喜到忘记理智的人,才是她爱的人。 她以为,自己喜欢柳无殇,因为在他身边,自己很安和,感觉到如沐春风一般的温暖。那样的沉静,似乎又回到了冰凌泽一个人的时候,他对谁都是温润的,可能自己还是太单纯,认为喜欢是爱,但是,她也喜欢很多人,但那种独特的感觉,此生,只此一人。…。 “九华,我以为喜欢和爱是一样的。现在想来似乎不一样啊。”浮生缓缓道,她明显感觉到九华僵硬的身子,但她还是说了。 “你知道吗?我对他是喜欢。对,你是爱。” “我可以喜欢很多人。就像师父,疏衍,疏梦,小师弟。”她顿了顿才道:“可是。123。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是我错了。” 九华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听她说。 “可以因为你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心弦。可以因为你所有的小动作而心中暗爽。 。会因为你不在身边而想你。会在受伤的时候不可遏制的想起你。” 九华将她的身子搂的越紧,浮生道:“我才知道,原来我是爱你的。” “九华。阮止如果你不爱我,你可以说出来,我不会勉强你的。” 九华俯在她颈肩,忽然低低的笑出来,她感觉到他的呼吸吹在脸上,痒痒的。浮生抬头,他深远的眸子如同天边绚烂的朝阳,仿佛要晃花她的眼。 他笑着道:“我知道我也爱你。” 浮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心酸和苦涩,还有淡淡甜蜜都涌入心头,叫她不知所措。 原来这就是爱吗?那我愿,坠下去。 。 第一百四十三章 鬼族公主 【宿命?宿命是什么,我不信。】 鬼界,灵都,鬼灵宫,此刻的鬼灵宫极其热闹,恢宏的大殿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的。 而此刻,一道纤细的身影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慢悠悠的晃着,她一身红色衣裙,乌黑的长发及腰,在风中飞扬,站在一旁的侍女不时的推一把,将那秋千荡着不停。 那女子歪着头靠在绳子上,她握着绳子的纤细手指很白,那无名指间有这一枚血色的华丽纹路,在整个无名指缠绕,有种诡异魁丽的美感。 那纹路时不时地晃动一下,血红色流转间,极为灵动,她漫步尽心的翘着腿,淡然的冷漠。 不一会儿,一个侍女打扮的人进来行礼道:“公主。123。人已经到齐了,王叫您过去。” 这位小公主便是鬼界之主,莫鬼王的女儿,一个从小到大,娇生惯养,金枝玉叶的公主,莫鬼王极为疼爱他的女儿,那只要是公主开口,那自然是有求必应,小的时候公主不懂事,很是折腾人。这长大了以后,鬼王就想着要将公主嫁出去。 这嫁当然不是嫁到别家,而是嫁到自己家。 因为鬼族历来都没有女子继位的先例。又因为鬼王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鬼王就想着要为女儿谋一个婚事。等她嫁了人再让女婿来掌管鬼界。 这不。 。现在所有鬼界的年轻才俊都被聚集到了鬼灵宫,而此刻,众人等待的正是面前这位千娇万贵的公主 因为这位公主脾气不好。所以下人们伺候的很是小心。稍有不慎可是会丢掉命的。虽然鬼族的人都死过一次是魂体。但再死上一次,那可是灰飞烟灭。所有人当然不会将自己的命搭进去。 那女子道:“我都说了我不嫁,父王怎么还是不听啊?”她淡淡开口,软软糯糯的声音似乎一个甜甜的棉花糖,她的鼻音很重,就连怪人的话在在嗓子里转上一圈滑出来。都变成了撒娇对的语气。 但谁也不敢小瞧这个人。她看似性格软弱。阮止但实则心狠手辣到了极点。她的心狠手辣。谁也不敢轻易得罪。因为鬼王的极尽放纵。这位公主可谓是连天都敢捅破。更别说他们这些下人了,要杀要剐还不是悉听尊便。 “公主,您看是去还是不去呢?”推秋千的女子问道。她是鬼王妻子的心腹,也是公主的侍女,自己的话她还是能听得进几句的。 莫海棠回头笑了笑:“这样吧,你去一个一个叫人过来。我看看他们是否适合。” 她侧着脸看了看那女子,眼中的戏谑似乎很是招摇。 她笑的时候脸颊有一个深深的酒窝,圆圆的,很是可爱,但她的眼神却危险而迫人,叫人不敢直视。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那人屈膝行礼,而后退出去找人了。 她见人走了,便又将脑袋搁在绳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秋千。…。 从小到大父王对她的要求几乎是有求必应。即便是再过分的要求,他也从来都没有拒绝过。可是也不知为何她对将自己嫁出去很是有执念。即便自己已经杀了很多个他所选中的女婿。父王还是乐此不疲。 她就不明白了,将自己嫁出去,然后让女婿执掌鬼界,这样亏本的事情他怎么做的这么开心? “无聊。”她喃喃道,嘟起的嘴像个小金鱼。 不一会儿,侍女进来道:“公主人已经带到了。” 莫海棠嗯了一声,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一直坐着干自己的事情,仿佛忘记了外面站着的人。外面的人也不敢喊累。便一直站着。 过了一会儿,她仿佛忽然想起一般的哦了一声道:“你看我都差点儿忘记了。先叫人进来吧,免得说我亏待了他们。” 侍女将人引了进来,她还是背对着门口,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飘摇,那秋千咯吱咯吱的响着,那男子行了一礼道:“公主。在下乃是左将军连符的儿子连裕丰。123。鬼军禁军统领。” 莫海棠听了,微不可闻的点头,但没有回头,那人神色讪讪,有些恼怒,但他也没办法,毕竟莫海棠不是他动的了的。 他默了半饷,才道:“公主,你看。” 莫海棠忽然回头,“你觉得你配得上我吗?”她面若白瓷,圆圆的杏眼,长而翘的睫毛,小巧的鼻子,樱桃般的唇,面容娇憨可爱,但说的话却和这面容一点都不符。 那人脸色难看,道:“公主既然无意结亲,为何叫我来?” 莫海棠呵呵一笑:“我叫你来。若不是父王叫你们来,你以为你有资格踏入这里吗?” 那人脸色铁青,双拳握了握,似乎很是不忿,莫海棠见他这般,微微一笑,颊边的酒窝似乎如花眷开。 。“怎么说两句就受不了啦?我说的本就是事实。你这样的实力做的了鬼王吗?” 众人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微微低着头看着地面。毕竟在座的两个人也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 莫海棠道:“怎么你难不成还想打我?可惜了,你这样的实力动不了我。”她慵懒的向绳子靠了靠,玉白的指间,那血色纹路似乎流转的越加快了些,死寂的气氛蔓延。 莫海棠道:“你走吧,站在这里惹人嫌。” 那人被气得直喘气,他狠狠地看了莫海棠一眼,转身就走,本来他还因为被叫过来心中欢喜,没想到这个公主居然这么嚣张跋扈,居然谁都不放在眼里,果然可恶,罢了,谁要娶了这样女子为妻,怕是不必活了。 那人转身走了,莫海棠忽然身子向后一弯,将秋千高高荡起,她红色衣摆飞舞,而后她忽然在秋千上一蹬,身子向后一个空翻。阮止直接落在那人面前。 忽然被挡住路,那人正要骂人,莫海棠伸手,指间血红色光芒山烁,直击他面额。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出手了,那人要还手,却迟了一步,被那红芒打飞,落在远处的花篮旁,打碎了一片花盆。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不知道她为何忽然出手,毕竟和这人背后的势力交恶,并不算是明智。 莫海棠打了人,还悠闲地擦擦手指,她知道打了这人意味着什么,那又如何?这鬼界想要娶她的人多了去了,还不是为了这鬼王之位,既然如此,她没必要手下留情。 “公主,您这是?”一个侍女道。 莫海棠伸伸懒腰:“把他处理了,我不想看见他。” 众人颤颤巍巍不敢动手,这人死在莫海棠手里,没什么,但要是死在他们手里,那便是没命来偿。 莫海棠见他们不动,冷笑一声,便甩手出去了,众人松了一口气,才抬眼去看那人。 被打的躺在地上的人也没什么太重的伤,他看莫海棠背影的眼神极其阴毒,似乎很是愤怒。 。 第一百四十四章 灵 【如果知道结局是这样,那她宁愿用不再见。】 半个时辰后,一众人在鬼灵宫中大肆寻找莫海棠,毕竟鬼王和众位公子都等着呢,她人忽然不见,谁能管的着。 莫凌站在灵台上看着众人鸡飞狗跳,虽然莫海棠人没有来,但既然她爹在,那能够在他面前出个风头,可比去见那个刁蛮公主好多了。 毕竟,莫海棠再跋扈,她爹的话自然要听上一听,虽然,之前他们还担心莫凌在骗他们,但是这次看来他是动真格的了,毕竟,联姻这件事情莫海棠是大闹特闹,但莫凌还是一如既往,没关她如何,于是,众人自然想要抱得美人归,再顺手将鬼王的位子接了,也算是美事一件。 莫凌等了半饷才道:“公主去哪儿了?” 一个侍女硬着头皮道:“公主不见了。” “什么?你们怎么做事的?她人去哪儿了?莫凌勃然大怒。吼道。 那侍女道:“公主和将军的小公子发生了争执。123。将小公子打了一顿,我们不敢拦,现在人就不见了。” 莫凌道:“去找,找到她带回来。” 那侍女行礼道:“是。”而后就退下了。 众人本来还想各展才华,一听这话,也是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盯着莫凌不知该怎么办。 莫凌看了看众人。 。笑道:“没关系,公主耍小孩子脾气,待会儿就好了,你们继续,本王看着就是了。” 地下的众人才哈哈一笑,气氛重新活跃了起来。 莫海棠在宫里绕来绕去,躲过找她的人,在一个没有结界的墙前停下,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她才小心的翻了出去。 以前她玩儿失踪顶多是在宫里躲一躲,这还是第一次偷偷出来,她找了张面具将脸遮了,才朝街上走去,鬼市可是异常繁华,她不太喜欢人太多,于是就朝城外走去,她小心的遮着脸,毕竟这张脸在鬼界太有辨识度,她可不想一出来就露了踪迹。 将宫里的鸡飞狗跳抛在脑后。阮止她一路绕着主道来到黄泉河畔。 泛着淡淡绯红的河水倒映着她火红色衣裙,仿佛浸了血。 她将面具挂在头顶,向桥头看去,一只小小的舟蓬拴在桩上,蓬外还挂着一只斗笠。 她看着河水思忖了半饷,才决定离家出走,本来她就不想要嫁人,躲上几天也好。 这么想着,她走上小舟,将绳子砍断,悄悄地将船驶了出去。 蓬里有些脏乱,东西堆了很多,看着像是一个渔家的船,在黄泉他们打捞的不是鱼,而是一种叫做灵的魂魄,经过彼岸后,死去的人会脱落一部分魂体,在经过黄泉异变后形成了灵,这就是鬼族的食物了。 但灵只是最低等的鬼族的食物,鬼族或者皇室的食物是天地晶石,一种在鬼界生长的东西,可以快速修炼。 莫海棠将一堆没用的东西扔下了河,留下一张席子铺在船上,才翘着二郎腿,枕着胳膊睡了。…。 说来也怪,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居然受得了这样的粗劣,也是难为她了。 小舟没有人控制,只是顺着水流在行驶,莫海棠睡得很沉,也懒得管它,反正她也没什么朋友,出去躲躲而已,哪里都行,没有什么太高的要求。 小舟顺着黄泉河而下,在水中打着旋儿行驶着,莫海棠一动不动,睡得很香。 那小舟穿过弥漫着雾气的河水,而后被一股急流冲的一转,从一个狭窄的岔路口驶了出去。 那岔路口极窄,不过幸好那小舟比较小,也能游过去。 两岸的怪石水草长的很高,那水流的颜色也由绯红变成黑色,那水草刮在舟蓬外,沙沙作响,游了不知多久,那小舟才在一个极窄的出口驶了出来,快速驶入另一条河。 莫海棠中途醒来过一次,只见外面很黑,她以为天没亮就又睡了。 小舟驶了两天两夜,才在一处河岸搁浅。 莫海棠是被舟颠醒的。123。那船头在河岸撞了一下,才把她给惊醒。“好像撞到什么地方了。”舟停了下来,莫海棠起身,揉揉眼睛,因为撞得太猛,差点把她给扔出去,她起身出了舟蓬,看着那岸边血色的彼岸花才叹气。 她心中哑然,没听说过黄泉能通彼岸的,但她任由小舟随意漂泊误打误撞居然来了这里。 她伸伸懒腰,正要上岸,却见水面忽然泛起涟漪,小舟似乎在缓慢后退,她施了咒术,应该是不会动才是,但为什么。 她小心的走近舟边,低头看着水面,那水中泛起涟漪,有些暗沉的水似乎越加黑暗。 她正细细端详着,那水面忽然哗的一声,窜出一抹黑色的带状物。 莫海棠反应很快。 。她脚下一旋,身子在向下一沉,而后顺着脚步一转,她因为离水面较近,黑色长发在水面一掠而过,那丝带一击不成,便迅速缩回水中。 莫海棠微微皱眉,不知为何这东西会攻击她,因为她是鬼族王室血脉,一般的鬼物见了她跑都来不及,怎么会攻击她,想不通。 她盯着水面,却发现舟后退的越加快了起来,她赶忙脚尖一点,跃上蓬顶,她看见远处,河中心一处漩涡在旋转,刚才小舟就是被这个东西给拉过来的。 莫海棠盯着那湖水的海草,心中不明,随着离那漩涡越近,小舟便也不受控制的旋转,那河水中射出几条黑色丝带,朝莫海棠攻了过来。 她勾唇,而后脚尖勾在蓬边,向前一倒,躲过一击,那丝带没有碰到她,又开始向小舟缠绕,好像要将那小舟连带着莫海棠拖下水。 虽然这舟蓬实在很烂。阮止但她还想着要用,可不能就这么毁在这里,这么想着,她脚尖用力,在舟蓬上踢了一脚,那小舟便晃悠悠的向岸边驶去了。 莫海棠一个翻身,而后在那半空停下,那河水翻腾了起来,似乎有些兴奋。漩涡越加激烈起来。 莫海棠垫着脚尖停在半空,红裙在风中摇曳生姿。她的裙子衣摆很大,但却是收袖的,金色腰带束住腰身,飒飒之风。 那黑色丝带忽然破水而出,数量极多,莫海棠在空中飞舞,将那攻击躲了过去,那丝带经过她面前的时候,她明显感觉到那浓重的鬼气,但是其中又有着其他的东西,想来这就是不怕她的原因了。 在鬼界,还没有什么东西能叫她有兴趣,现在看来倒是挺有意思的。 她手指一曲,无名指间的血红色纹路忽然漫起光芒,那纯净的鬼气大作,将她乌黑长发吹散,她拢在红衣黑发间,看不清神色。 那黑色丝带攻了过来,她挥手,红芒所过之处,化为飞灰。 那黑色丝带似乎直接被化成了粉末,在空中飞扬。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渡魂 莫海棠眯眼,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将它们杀了,“没意思。”她撅噘嘴,神色嫌弃。 她还以为不怕他的东西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作为鬼王唯一的女儿。她实在是很喜欢打打杀杀,她的战斗力其实不弱于任何世家子弟,但是鬼王似乎一点都不想让她崭露头角,总想着要将她嫁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莫海棠转身要走,只见那河水忽然变黑,而后几股粗壮的水流忽然升起,将莫海棠围了起来。 她回头,圆圆的杏眼似乎有些危险的神色。 她双手结印,血红色纹路在指间流动,她伸手,红色光芒大放。123。生生将那几股水流给压了下去。 那水面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忽然间那水面整个涌了起来,像一个透明的罩子将莫海棠笼罩,她抬头,那水里有无数黑色丝带缠绕,缓缓压了下来。 莫海棠在半空双手交错置于胸前,她无名指间的血色纹路发出一道华光,将她保护了起来。 这时,她微微闭眼,纤长的睫毛似乎在颤动。 那水罩极厚,半数的河水都被搅了起来,她身子被压下来的水流冲入水中,那红芒抵挡着攻击的入侵。 。但没有将水隔绝出去,她落入睡着,长发在水中浮起,那红芒闪烁,将河底照的一片诡异,她的裙子在水中如花散开,而水中的丝带也开始蠢蠢欲动。 危险越来越近,莫海棠却还是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察觉到。 而此刻,有天人之影落在水上,白色靴子在水面踩着,他极速靠近,在水面如履平地,连一丝水迹都没有溅起。 那黑色丝带越来越近,将要触碰到莫海棠,只见那人伸手入水,手臂平平一捞,将莫海棠从水中捞出来。 哗哗,她身上湿透了,黑色发丝粘在脸上,但她红唇依旧面若白瓷,一点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只见那丝带似乎感受到什么。阮止飞快逃窜,但来人明显不想放过它们,之间那人一手搂着莫海棠,单膝跪地,一手握拳,狠狠向下一挥,金光大放间,那水里爆破声想起,而后,他飞速后退,立于半空,那水面砰的一声炸开,而后黑色丝带忽然尖利的吼叫,仿佛婴儿的啼哭,有些诡异。 那人搂着莫海棠,白色僧衣在空中飞舞,他眉目温润的不像话,即便是个和尚,也是个如玉的和尚。 他右手起印,金光大放,他脖子上缠绕的佛珠忽然断开,而后,那篆刻着符文的珠子四处旋转,极速的冲过水面,将那逃窜的丝带断了。 他微微闭眼,眉目似乎慈悲,却又不尽。但此刻,凄厉的似婴儿哭叫般的声音在四处回荡,手中还搂着红裙似火的女子,看着实在奇怪,但莫名的又觉得和谐,仿佛本该如此。 一个矛盾,却又奇异的人。…。 他微微蹙眉,口中喃喃,那飞舞的佛珠发出佛光,将那阴邪之物化为飞灰。 他挥挥手,水流似乎被一只巨兽翻了起来,那水面向左右两边移开一条缝,绿的有些乌黑的河水在两旁翻滚,却被他挡住两旁。 他脚下一动,落在那水面上,河底那丝带缠绕的东西似乎越来越清晰,但隔着一层水,晃悠悠的,难以锁定。 那河底似乎传来一声底底的喘息,而后,河水上涌,一个骨架忽然窜了出来,他身上缠绕着黑色丝带,那些丝带好像活着一般在蠕动。 蠕动之间在那具骨架的眼窝钻出来,从齿骨钻进去,看着甚是恐怖。 那骨架咯咯一声,黑丝带漫天遍野的朝那人而来,他看着四周,神色依旧安宁,他右手印法一变,佛珠在他四周聚集成一个阵法,那黑色丝带碰上佛光便化为一抹灰。 “啊,啊啊。”那丝带灼烧般的推开,他却不愿放过它们。123。只见他伸手,面前一只金色巨手出现,将那骨架握在手中,黑色丝带拼命抵抗,却还是不可遏制的被捉住,咯吱,咯吱,那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直接被那金色巨手碾成粉末。他收回手,那金色幻象消失,只见一片粉末在空中飞扬,赫然是那骨架的灰。 松了口气,没了力量的支撑,两旁的水流便迅速的倒灌,河水也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看见,莫海棠指间的血色纹路流转,似乎活着一般。 他回了岸边,将莫海棠放置在地上,才去找药,彼岸的花开的如火如荼,莫海棠躺在一地花海中,秀丽的眉毛微微皱着。 和尚倒是没有在意,给她吃了些药才如往常一般渡魂。 莫海棠的气息很奇怪。 。把脉的时候明明是正常的。但是人却一直醒不来。也有可能是她自身的一些问题,倒也是不打紧,他便没有在意。 莫海棠是被花香给熏醒的,虽然彼岸花的花香很是凄迷悲伤。随着风淡淡飘飞。很少好闻,可是她这头插进花堆里就不怎么好闻了。 那香气仔细闻没有,可是不注意了,就冲进鼻翼,叫人冲的想打喷嚏。 她起身看看指间,因为她体质特殊,还因为她母亲的缘故,体内的力量总是有自己想法,刚才好险,差点儿就要被杀了。真是的。 她狠狠地看着手,神色气愤,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你醒了。”他的声音仿佛绝世名琴,在奏一曲淡雅的曲子。 莫海棠顺着声音看去,那人跪坐于一个蒲团上,面前一个香炉插着一只香,正袅袅散着烟。 他白色僧衣,外边的袈裟是淡金色的。阮止他侧颜看着威严,一转头,却是温润如玉世无双。 莫海棠愣了愣,她看着这个好看的和尚,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也太没道理了。你个和尚都长得这么好看。” 那人道“姑娘为何要来彼岸?这里很危险的。” 莫海棠回过神道“嗯,我,我只是出来走走。” 那人道“姑娘还是早些回家比较好,这里太危险了。” 莫海棠道“家里逼我嫁人,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躲上几天?”她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她要是不想嫁人,走哪里不行非要在这里。 那人道“哦?”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母亲似乎也逼自己结果亲,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能他们已经离世了吧? 莫海棠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回头道“我叫柳无殇,来这里是为了渡魂。” “渡魂?可是鬼界有人专门渡魂的,让魂魄喝了孟婆汤送入轮回井。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渡魂。” 柳无殇道“你看到了这里怨气极重。滋生了许多邪物,我来便是为了渡他们。”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渡魂 【原来,孽缘从一开始就注定了。】 莫海棠眯眼,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将它们杀了,“没意思。”她撅噘嘴,神色嫌弃。 她还以为不怕他的东西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害得她白高兴一场。 作为鬼王唯一的女儿。她实在是很喜欢打打杀杀,她的战斗力其实不弱于任何世家子弟,但是鬼王似乎一点都不想让她崭露头角,总想着要将她嫁出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莫海棠转身要走,只见那河水忽然变黑,而后几股粗壮的水流忽然升起,将莫海棠围了起来。 她回头,圆圆的杏眼似乎有些危险的神色。 她双手结印。123。血红色纹路在指间流动,她伸手,红色光芒大放,生生将那几股水流给压了下去。 那水面有一瞬间的安静,而后,忽然间那水面整个涌了起来,像一个透明的罩子将莫海棠笼罩,她抬头,那水里有无数黑色丝带缠绕,缓缓压了下来。 莫海棠在半空双手交错置于胸前,她无名指间的血色纹路发出一道华光,将她保护了起来。 这时,她微微闭眼,纤长的睫毛似乎在颤动。 那水罩极厚,半数的河水都被搅了起来。 。她身子被压下来的水流冲入水中,那红芒抵挡着攻击的入侵,但没有将水隔绝出去,她落入睡着,长发在水中浮起,那红芒闪烁,将河底照的一片诡异,她的裙子在水中如花散开,而水中的丝带也开始蠢蠢欲动。 危险越来越近,莫海棠却还是闭着眼睛,仿佛没有察觉到。 而此刻,有天人之影落在水上,白色靴子在水面踩着,他极速靠近,在水面如履平地,连一丝水迹都没有溅起。 那黑色丝带越来越近,将要触碰到莫海棠,只见那人伸手入水,手臂平平一捞,将莫海棠从水中捞出来。 哗哗,她身上湿透了,黑色发丝粘在脸上。阮止但她红唇依旧面若白瓷,一点点受伤的迹象都没有。 只见那丝带似乎感受到什么,飞快逃窜,但来人明显不想放过它们,之间那人一手搂着莫海棠,单膝跪地,一手握拳,狠狠向下一挥,金光大放间,那水里爆破声想起,而后,他飞速后退,立于半空,那水面砰的一声炸开,而后黑色丝带忽然尖利的吼叫,仿佛婴儿的啼哭,有些诡异。 那人搂着莫海棠,白色僧衣在空中飞舞,他眉目温润的不像话,即便是个和尚,也是个如玉的和尚。 他右手起印,金光大放,他脖子上缠绕的佛珠忽然断开,而后,那篆刻着符文的珠子四处旋转,极速的冲过水面,将那逃窜的丝带断了。 他微微闭眼,眉目似乎慈悲,却又不尽。但此刻,凄厉的似婴儿哭叫般的声音在四处回荡,手中还搂着红裙似火的女子,看着实在奇怪,但莫名的又觉得和谐,仿佛本该如此。…。 一个矛盾,却又奇异的人。 他微微蹙眉,口中喃喃,那飞舞的佛珠发出佛光,将那阴邪之物化为飞灰。 他挥挥手,水流似乎被一只巨兽翻了起来,那水面向左右两边移开一条缝,绿的有些乌黑的河水在两旁翻滚,却被他挡住两旁。 他脚下一动,落在那水面上,河底那丝带缠绕的东西似乎越来越清晰,但隔着一层水,晃悠悠的,难以锁定。 那河底似乎传来一声底底的喘息,而后,河水上涌,一个骨架忽然窜了出来,他身上缠绕着黑色丝带,那些丝带好像活着一般在蠕动。 蠕动之间在那具骨架的眼窝钻出来,从齿骨钻进去,看着甚是恐怖。 那骨架咯咯一声,黑丝带漫天遍野的朝那人而来,他看着四周,神色依旧安宁,他右手印法一变,佛珠在他四周聚集成一个阵法,那黑色丝带碰上佛光便化为一抹灰。 “啊,啊啊。”那丝带灼烧般的推开。123。他却不愿放过它们,只见他伸手,面前一只金色巨手出现,将那骨架握在手中,黑色丝带拼命抵抗,却还是不可遏制的被捉住,咯吱,咯吱,那骨架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直接被那金色巨手碾成粉末。他收回手,那金色幻象消失,只见一片粉末在空中飞扬,赫然是那骨架的灰。 松了口气,没了力量的支撑,两旁的水流便迅速的倒灌,河水也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看见,莫海棠指间的血色纹路流转,似乎活着一般。 他回了岸边,将莫海棠放置在地上,才去找药,彼岸的花开的如火如荼,莫海棠躺在一地花海中,秀丽的眉毛微微皱着。 和尚倒是没有在意,给她吃了些药才如往常一般渡魂。 莫海棠的气息很奇怪。 。把脉的时候明明是正常的。但是人却一直醒不来。也有可能是她自身的一些问题,倒也是不打紧,他便没有在意。 莫海棠是被花香给熏醒的,虽然彼岸花的花香很是凄迷悲伤。随着风淡淡飘飞。很少好闻,可是她这头插进花堆里就不怎么好闻了。 那香气仔细闻没有,可是不注意了,就冲进鼻翼,叫人冲的想打喷嚏。 她起身看看指间,因为她体质特殊,还因为她母亲的缘故,体内的力量总是有自己想法,刚才好险,差点儿就要被杀了。真是的。 她狠狠地看着手,神色气愤,一道声音忽然传来,“你醒了。”他的声音仿佛绝世名琴,在奏一曲淡雅的曲子。 莫海棠顺着声音看去,那人跪坐于一个蒲团上,面前一个香炉插着一只香,正袅袅散着烟。 他白色僧衣。阮止外边的袈裟是淡金色的,他侧颜看着威严,一转头,却是温润如玉世无双。 莫海棠愣了愣,她看着这个好看的和尚,心中暗道“不是吧,这也太没道理了。你个和尚都长得这么好看。” 那人道“姑娘为何要来彼岸?这里很危险的。” 莫海棠回过神道“嗯,我,我只是出来走走。” 那人道“姑娘还是早些回家比较好,这里太危险了。” 莫海棠道“家里逼我嫁人,你能不能让我在这里躲上几天?”她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她要是不想嫁人,走哪里不行非要在这里。 那人道“哦?”他忽然想起很久之前自己母亲似乎也逼自己结果亲,不过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可能他们已经离世了吧? 莫海棠道“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回头道“我叫柳无殇,来这里是为了渡魂。” “渡魂?可是鬼界有人专门渡魂的,让魂魄喝了孟婆汤送入轮回井。但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渡魂。” 柳无殇道“你看到了这里怨气极重。滋生了许多邪物,我来便是为了渡他们。”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危机 【究竟真相如何,谁也不清楚。】 天灵将萧疏衍炼的药给门中弟子吃了,本来还害怕没有效果,不过此刻看来效果很好。 这么一试,倒真给试出几个人来,正常人吃了丹药并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中了御魂咒的人眉宇之间会隐现一团黑气,天灵赶紧将这些人给抓了起来。虽然事情没有进一步的调查。但是很显然这件事情很危险。如果任由他们发展下去,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浮生和九华来到大殿的时候,众人已经来了许多时候了。 虽然他们没有特意去看两个人,但总觉得他们两个之间哪里有一点点不一样。以前他们两个也是同时出现。但是那个时候感觉和现在不太一样。 九华和浮生自然是无视他们窥探的眼神。123。虽然人已经抓住了,但能不能够将幕后主使给抓出来,还是有些难度。 毕竟御魂咒失传多年,他们也没有这么了解过这些东西。如果说问不出来那也没有办法。 幕后主使竟然这么厉害,那肯定不会随意将秘密透露出去,那么这些被控制的人自然也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有一点点线索都不能够放弃,所以他们只能审。 连宇道“九华,浮生带来的东西你有办法解决了吗?”连宇皱着眉头问道,最近浮屠宫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虽然有天灵帮忙。 。但她还是觉得有些手忙脚乱的。 九华道“办法是有,但是不一定能够有用。”毕竟嗜魂之术,除了鬼族没有人能够精通。如果说是其他人懂得这些,那是否和鬼族有关? 九华道“东西在这里,我试试。”他从袖中掏出那颗珠子,乌黑的珠子流转着华光,霎时诡异。 他手中弥漫出淡淡烟云,雾气缭绕之间,那黑色珠子缓缓升到空中,那烟云绕着珠子转了一圈,才发现没有办法打开。 九华看看浮生,示意她将封印解开,浮生点头,而后结印,幽蓝色光芒大放,她手指连动,眼底一座小小的白玉塔在她眼中旋转。阮止圣洁无比。 幽蓝色光芒中夹杂着浮屠印的白色光芒,凝结成印,随着她印法的输入,那黑色一点点溶解,化为一团飘飞的黑雾。 直到最后一个印决打出,那黑雾忽然膨胀成一人高,扑面而来的奇异气息叫人呼吸一窒,就在这一刻,所有人几乎已经确定这东西和鬼族毫无关联。 鬼族是因六界生灵而存在,所有凡人都会从鬼界入轮回,即便是仙人或者神都没法避免,如果这东西和鬼族有关,那么其中的鬼气自然会弥漫出来。 这东西没有那种气息,而且鬼族很难会吸收魂魄,他们的食物是灵或者不入轮回的厉鬼,是以这样的生魂若是食了,那就会受到天谴。 几乎所有人立马脸色一变,那黑雾忽然朝众人冲了过来,浮生立马飞身而起,她手一招,蓝色光芒将那黑雾给罩了起来,那黑雾朝前一冲,浮生被冲的一退,九华赶忙将她接住,身子一旋,在半空立住。…。 众人没有动手,因为这东西太邪门,先让他们看看再说。 浮生和九华一对视,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凝重,浮生一点头,而后飞身而出,她手指一点,蓝色符文飞舞,仿佛翻飞的蝶,她在空中如一片轻盈的叶子翻飞,每次素手翻飞都是蓝光飞舞。 九华在空中定着,他微微敛下眉目,碎星般的眼睛似乎有微光闪烁,他手中穿出几丝烟云,将那魂体缓缓穿透,浮生在半空挥手,符文将那魂体定在空中,两人在空中一起将那魂体控制住。 浮生将那气息又收了回去,九华只是淡淡将灵力发出去,那烟云的细丝窜入魂体,那魂体尖利的吼叫,似乎很是痛苦,那种叫声就连他们听了都感觉鸡皮疙瘩从胳膊上起来了。 浮生也是感觉头皮发麻,但她还是将灵力挥出,将魂体困得死死的,她身子飞扬,在空中旋转。 每次魂魄要冲出来。123。浮生都赶忙给怼回去,她身子太过轻盈,仿佛没有重量般的浮动,一朵柔软的云,她身子仿佛散了开来,蓝色衣裙灵气四溢,裙子似乎都散开了细丝一般。 众人都没有出声,有些人总是太过得天独厚,做什么都是不惹人闲的。 九华也是被她这般优雅从容的姿态吸引,神色一动,差点连印法都结错了,浮生道“九华,快。” 九华手一顿,而后赶忙结印,烟云般的灵气细如毛丝,从浮生的印中窜进去,将那魂魄带出来一点点。 浮生只怕这魂体突然暴起,只是调转浮屠印将它困住。 众人屏息,没有打扰,只是天灵神色严肃,指尖掐的紧紧的,仿佛很是紧张。 连宇似乎看出他有些紧张。 。便道“天灵,怎么了?” “啊?哦!没事,师父,他们有办法吗?” 连宇道“很难,毕竟已经吞噬了许久,就算是取出来,也不一定能够正常。” 天灵点头,眼睛一直盯着浮生,应该是浮生眼底的浮屠印。 直到两人施法完毕,众人才莫名的松了口气,浮生翻了个身,轻盈的落地,而后看向九华。 九华将那雾气一收,另一手挥了挥,他析出来的魂魄只有一点点,其他的魂魄似乎都被吸收了,没办法给取出来。 连宇道“看来还是不成,这魂魄已经破坏的差不多了,怎么办?” 浮生道“现在没办法了,只有这么一点儿,就算是能入轮回,也是个痴傻的。” 九华道“是了,这东西太邪门了。阮止居然直接给吸收了,我也只能取出这么一点,时间太久了些,只能取出这点儿。” 连宇道“如果时间短一些,那是否有机会全拿出来。” 九华道“不是不可能。” 毕竟这东西在玉连已经很久了,该吸收的都吸收了,能取出这点儿已经很不容易了。 连宇道“那也就是有机会了。” 萧疏衍道“算了,既然拿不出来,那就先看看这几个人吧。” 众人将眼光落在那几个人身上,浮生道“居然真有效果,但是这咒术现在就可以解吗?” 萧疏衍点头“可以。” 连宇道“那就开始吧,免得夜长梦多。” 萧疏衍点头“天灵,麻烦你将东西拿来。” 天灵点头,将几个弟子叫进来,东西摆了很多,各种草药和符咒摆了个满当当。 浮生和九华还有连宇在殿内护法,免得发生意外。天灵带着人守在外面,以防有人打扰。 殿中燃起火光,淡淡药香弥漫了整个大殿,众人盘膝在地,小心的看着他的手法。 。。 第一百四十八章 解术 【世间之大,她竟无处可去。】 终于在黄昏的时候,萧疏衍将咒术解开了,众人守在旁边也是松了口气,将伤员抬了下去,九华才道:“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连宇摇头:“很难打探到消息。毕竟出了这事情,各家藏着掖着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对外宣告?打探的人什么也没打探到。倒是引起了众人怀疑。” 九华道:“现在难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连宇笑道:“他们自己都不担心我们在这儿担心什么。再说了这些小事,也没必要惊动天帝。” 九华若有所思,倒是萧疏衍豁达,他说:“反正出了事情要来求助的就暂且不要带进来了,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免得再出事端。” 连宇点头:“反正他们都自诩家大势大。123。高傲的很,不愿意向别人低头。既然如此,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反正翻不出什么大浪来。” 萧疏衍道:“咱们自己都是自顾不暇。哪有时间再管别人?” 九华:“到时候出了事情还是会上门求助,我嫌烦。” 青霄的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一个两个看似实力出众,可一旦出了事情,立马不是向他们求助,就是上报天帝,果真气人。 萧疏衍道:“再说吧,大不了躲一躲。 。他们能将你如何?” 连宇道:“说的也对,过些时日咱们出去云游,免得被当了打手。” 萧疏衍呵呵一笑,似乎没想到一向温和的连宇还会这么说话。 浮生一语不发,眼睛盯着一处便不再挪开,似乎在出神。 “浮生?你想什么呢?”连宇轻生道。 “啊?”浮生忽然回头,神色有些懵懂,她四处看看,不知道谁跟她说话。 连宇皱了皱眉头:“你没事吧,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他看浮生神色不是太好,她唇色浅的几乎苍白,但眼睛却是有光的,看着有些奇怪。 浮生笑着摇头:“师父别担心我。阮止没事,就是最近有些累。”她笑的有点儿苍白,还带这些失魂落魄。 连宇点头:“那你最近注意着些。别把自己累着。”他挤挤眼睛,示意九华说话。 九华也是有些担心她,起身道:“阿生,咱们出去吧。” “啊?”她抬头看了眼九华,连宇道:“这边没事的快去吧。出去走走也好,免得闷着。” 浮生点头,跟着九华出去了,萧疏衍将手擦了擦,“这两个人倒有些奇怪,还有你发现没有,浮生似乎哪里有点怪怪的。” 连宇道:“是吗?你想太多了。”他敛下眉目,看不清神色。 萧疏衍道:“是吗?总觉得她话少了许多,” 连宇道:“可能是太累了吧。毕竟她这一次带回来的东西非同小可。” 萧疏衍道:“那我制的丹药就给她拿一些,补一补。” 连宇胡乱点头,神色似乎有些严肃。…。 浮生出了门才问道:“怎么了?” 九华道:“没事就不能叫你出来了吗?你最近看这事似乎心事很多。没事吧。” 浮生忍俊不禁:“没事,干嘛一个两个都这么担心啊。只是离家太久了,所以才有些虚弱而已。” 九华看她笑的勉强,心中也暗暗着急,她再这么憋下去会把自己憋坏的,有时候,太过沉默并非好事,她以前那么跳脱,从凡间一趟回来就变成这个样子。总觉得心里不太踏实。 他道:“我带你去个地方。”而后将浮生的手握在手中,向外走去。 他走的有些快,但浮生能跟上,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很是矛盾,拒人千里的清贵和尊荣是冰冷的,但他的手很温暖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浮生盯着他牵自己的手,忽然觉得心中一暖,鼻子酸酸的。 她笑着将泪花眨回去,连有些苍白的唇似乎都透出樱花色。 浮生没有说话。123。只是任由他牵着自己出了浮屠宫,因为坐落在枉生海旁,浮屠可以看见蔚蓝的大海。 九华将她拉到沙滩上,海风将衣衫吹的猎猎作响,浮生拿手挡住阳光,“九华,来这儿干什么?” 她以前总想着要出来,但她发现出来之后,世间之大,竟无处可去。是以她不再想要离开。 九华在她前面将海风挡了挡,他南山烟云的图案在衣摆流转,白色发带飞扬,似乎要乘风而去。 他道:“我带你去看看海底。” 浮生道:“海底?”她眼中透出思索的眼神,“那下面有什么东西啊?”她只知道冰凌泽的泽水下面什么都没有,底下只有一些海草和石头。 别说什么鱼呀,虾的,那里太过寒冷。能在她的灵力催生下生出茂林修竹。 。已经算是不错了。 九华回头道:“去看看就知道了,你会喜欢的。”他的眼睛闪着碎星般的光芒,眉目高远的疏离,却透出无尽的温柔,此刻的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神,而是有血有肉的人。 浮生似乎被他的温柔感染道,她勾唇道:“那咱们赶紧去看看吧。” 九华拉着她挥挥袖子,而后就跳进海里,因为他们有独特的呼吸法门,就算不用咒术,他们也可以在水里呼吸。 九华一入海就向海底游去,他宽衣广袖在水底散开,却掩不住如竹身姿。 浮生在他身旁,她眨着眼睛看着海底,这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色彩斑斓的小鱼一大群一大群的从他们身边游过。水底有各色的珊瑚,在蓝色海水倒映出阳光的同时折射着奇异的光芒,五只脚的像星星一样的生物缓慢爬行,似乎很是吃力。 九华回头看她。阮止她细密的睫毛似乎在瞳孔倒映出一片黑色森林,阳光透过水流白皙的肌肤上,美的有些不真实。 她眼底满是惊叹,似乎极为喜欢这里,以前她还真没来过海底,毕竟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没有想到这里居然是另外一种风采。 九华见她眼中的郁结淡了些,心中也是开心,他微不可闻的勾唇,眼底的宠溺似乎要溢出来。 他拉着浮生向远处游去,蓝色和白色衣裙在水中交缠,似乎不可分割,她及膝的长发散开在身后,仿佛水中摇曳的海草。 九华拉着她的手一直都没有放开,其实他从来知道浮生是害怕孤独的。即便她从来孤独,但有些人,看着没有那么形单影只,她的体内沉睡着一个高傲的灵魂。哪怕任何苦难都不能打倒她。 就是因为这样,才更加叫人心疼。自己想要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他又不敢问,怕问了触到她内心的伤口。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忘却。世上所有的苦难总会过去的。“阿生,你要相信我一直都会在你身旁。”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海底 【两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却有着相同的束缚。】 浮生抬眼看他,眼中水色朦胧,彷如不可窥视的海底,危险但却带着迷人的诱惑。 九华道:“这里是不是很美?”他一说话便有水泡从他嘴里跑出来。 浮生点头,她眼前游过一只色彩斑斓的小鱼,它调皮的在浮生眼前游来游去,她伸手,轻轻点了点那只鱼,它忽然后退,而后旋转了一圈才晃悠悠的离开,浮生忍不住笑笑。 九华又拨了拨水流,两人潜在水中向深处游去,从海底向上看,透出的粼粼波光散了开来,蔚蓝的海水沉静到极致,但其中的生物却一点儿也不安静。 有时也可看见体型庞大的鱼类,但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息。123。便退的远远的,如是有灵智的生物自然会躲远,但那些只有简单意识的却又亲近她,想来是因为天地灵体的缘故。 九华和浮生一只游了许久,才在一处珊瑚礁石旁停下来,那瑰丽的珊瑚在水底散发着淡淡光芒,海底的石头也是奇形怪状,海草在水中飘摇,这里的光线似乎极好,可以看见几乎透明的海水,透出的阳光熠熠生辉。 浮生看了看九华:“这里是哪儿?” 九华道:“进去看看。”而后拉着浮生在一块大礁石旁游了进去。 浮生感受到一层结界的存在。 。而后眼前一亮,那入目是真空的水底宫殿,薄薄的结界将海水隔绝在外,头顶就是亮晃晃的光芒。 浮生轻微挡了挡眼睛:“这是?” 九华道:“是你去玉连的时候我建出来的,本来想着,要带你来的,但最近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浮生笑道:“你怎么这么闲啊?”她说完便跑远了,那宫殿似乎是一种特殊的水晶砌成的,可以看见游在外面的鱼儿,脚下的白色地板什么也看不见,但两旁的礁石上装饰这各种奇异的贝壳,还有闪闪发光的鲛珠,绿色的海草也是在上面缠绕。 浮生在那结界上伸手,那结界可以将手轻易地伸出去。阮止可以感觉到水流动,浮生回头道:“这个结界好奇特,居然可以把手伸出去。” 九华道:“为了将水排出去我可是费了些劲儿,这结界外面攻不进来,但里面可以出去,还不用在入口。” 浮生道:“你好大的手笔。” 九华立在她跟前道:“为你建的,喜欢就好。” 浮生回头,笑道:“我很喜欢。” 九华道:“别在这里站着了,咱们进去看看。”两人进了宫殿,浮生才感叹她小瞧九华了,入了殿门,两旁是石桥流水,但水里游的是海中的生物,玲珑楼阁都是珊瑚礁石砌成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搬来的花,在园子里开了大片,榕榕簇簇的淡紫色花朵带着奇异的香气,叫人沉醉。 一路走过去,水晶殿宇看着剔透,但在两面看都不透光,什么东西也看不到。但很奇怪的是,阳光可以照进来。以至于整个房间都闪着奇异的淡蓝色光彩。…。 九华特意将开着花的梨花,桃花都栽了进来,为了保持它们即便是在海底也能存活,九华在宫殿上空放了一颗灵珠,供应地下的植物来吸收。 浮生走了一路道:“这里真的好美。但总觉得太冷了些。” 九华道:“那你想要什么样的呢?” 浮生支着下巴想了想才到:“嗯,我想要冰凌泽那样的。看着没那么冷情。” 九华道:“那可以啊,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 浮生点头,“那我的好好想想。” 九华勾唇,眼底的星光仿佛在幽幽的闪烁,似乎带着漫步尽心的诱惑,将所有人拉入他的世界。 浮生在精致的石制小桥停下来,那水里还有一种奇怪的淡黄色花朵,在水底招摇。 水流倒映出她如玉容颜,似乎连眼底的落寞都被这海水冲散。 九华在她身后停下,流转的光芒将他们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因为她蹲着。123。是以较低一些,九华立得笔挺,宽衣广袖,明明不太亲近的姿态,但那影子却透出无尽的亲昵和温柔,这一刻,没有人说话,不是觉得没话说,而是不想打破此刻的安逸和沉静。 远处看那影子似乎浮生靠着他的腿,神色安宁。 半饷九华才道:“你累了吗?” 浮生摇头,她背着九华,是以他没有看见她眼中的笑意和泪光,有时候她忽然觉得她身后有这个人在,就什么也不怕了。 他们同样孤独,但九华却是不怕孤独,浮生想着逃离,九华想着安于现状,但此刻,两个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有这相同的束缚。 是什么?浮生莞儿一笑。 她起身道:“你陪我走走。” 最近事情太多,以后也不知有没有机会再这样了。 她有这妖娆的桃花眼。 。那微微眯起的眼角似乎波光潋滟,仿若一朵盛开的桃花,灼灼生华。 她面容柔和但极具冲击力,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能叫人忘记呼吸。 九华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手心柔滑的触感叫他心中有些微的触动。 他一动便想到了初见时的场景,她在蒲团上打坐,眼窝有些深,那个时候他以为她是男子,但她一睁眼就立马发现她是女子。 但她眼神里的戾气太重,将那潋滟的眼睛都淹没在杀戮中,不可自拔。 可是后来,她又是不谙世事的纯净,眼底似乎倒映着浩浩青天,似乎净的可以纳入这时间的一切,那般叫人向往的纯净。 总是在寒冷中太久的人,总会不可遏制的被阳光吸引,她就是这样的人,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情绪。 什么时候开始心疼她的,或许是她为自己挡伤的时候。阮止或许更久,因为他直觉告诉他,她并不是这般毫无波澜。 于是,他坠进去了,便再也拉不出来。 他摇头,似乎有些无奈。 浮生没有发现他思绪繁多,便道:“怎么了?” 九华摇头:“没事儿,我只是想起。咱们初见的时候。” 浮生眯眯眼:“怎么忽然想起来了?”她问完以后才忽然发觉自己可能问错了。 这次她回来之后,九华明显有些不同,是因为她自己吧,毕竟从前自己不会这样的,但是在人间她已经吃了太多苦,孤立无援和无能为力叫她不再那般肆无忌惮了。 她将自己伪装起来,只是为了在以后不受伤害,可这样却叫他心中难受了。 她掩饰的笑笑:“走啦,我忽然想要把这里改造一下。”她拉着九华的袖子去了偏殿。 那精致的一草一木,一只灯盏都精致的细腻,但就是太精致了,才给人清冷的感觉。 浮生看见那床是蓝色纱幔,床边是打磨过得贝壳镶了一周,丝质的床边还放着一颗夜明珠。 。 第一百五十章 温暖 【他们两个,何其相似。】 浮生看了那床便笑了,她自然不会相信,九华会喜欢这么粉嫩的装饰,这一看就是给自己量身打造的。 她摇摇头,觉得九华可能对自己有什么误会,比如说,她其实也不喜欢粉嫩的装扮,虽然整体看着精致,但却不是太嫩,浮生将床边的花朵去掉,将花灯施了个咒,变成一个精致的塔状,虽然看着简单,但却很实在。 九华一向讲究精致,所以他很难将自己布置的东西再换一次,在他眼里这就是最好的搭配,但她既然不太喜欢,那就随她吧。 浮生在屋子里忙活着,桌子上的茶盏和水杯都是白瓷雕花的精致镂空纹,浮生感叹他实在对细节太过在意。123。其实自己也是抽不出什么难看的地方,但要看起来温暖一些,那就不必太过精致。 九华有些累,因为消耗太过,他需要休息,看了半饷,发现浮生没有停下的痕迹,他便斜斜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小憩。 一开始,他还能不时睁眼看看她,后来实在抵不过困意,便敛下眉目,而后睡着了。 浮生将从人间带来的小东西摆在房间各处,因为那墙面是水晶,所有不是太好打理,浮生搞了半饷,才在一旁坐下来休息。 她道:“诶。 。你说这里……”,她回头,却见九华似乎睡着了,他即便睡着了,浑身也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 浮生看了半饷,才将手一支脑袋,看着九华。 其实,初次见他便觉得他实在妖孽,长得这么好,身份也好,修为高,没什么可挑剔的。 就是他不喜欢说话,也不爱笑,或者,他不是不爱笑,而是,不知道怎么笑。 不知道笑的理由,不知道笑是怎样一种心情,不知开心的表达为何是笑。这样的他有些叫人心疼。 她自己是太倔强,在坠入凡尘时懵懂不知哭为何物,他们两个,何其相似。 但就是这种相似。阮止才叫人觉得,他们两个是一类人,哪怕从前的她那般笑容纯净,哪怕从来不知伤痛为何物,但说不出的就是这样,毫无理由觉得是一类。 浮生想些想着便痴痴的笑,她小心的起身,在九华旁边停下。 因为他侧躺着,浮生就坐在地上,而后双臂交错置于床上,将脑袋搭上去。 她也是侧着脑袋看九华,他眼底有些青黑,唇色也有些淡,因为平常他实在太淡雅,是以也没人发现他这般累。 而且他这个人不苟言笑。看上别人一眼就能将人吓跑。更别说有人主动关心他了。 他微微蹙眉,睡得不太安宁,他身上馥郁的香气四溢,和这淡淡海水的气息,叫人好像要沉溺其中。 浮生看着他,忽然小心的伸手,她没有留指甲,修长的手指如笔挺的筷子,她悄无声息的将九华长长的睫毛触了触。他眼皮一动,却没有醒来。…。 浮生见他这么累,也不再作怪,收回手,盯着九华。 她有时候觉得这人很闷,但他的毒舌自己深有体会,是以也看出来他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但是吧,他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哪里都在一起。 她百无聊赖的看着九华,神色无聊,“九华?”她张嘴说道,却没有出声,他似乎很累,还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这么想着,她也忍不住要打盹,过了半饷居然睡着了。 她在梦里一只看见一个人,他浅葱色衣衫飞扬,似乎在路上行走。 风声很大,下一秒浮生却看见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了,她往前跑了一段路,却什么也没看见,只有漫天黄沙和凄厉的风声。她用袖子挡住眼睛,免得风沙眯了眼睛。 场景一变,她睁眼却又是在热闹的集市上,这里似乎不太富裕,街上的人都穿着粗布麻衣,摆摊的都是些面黄肌瘦的人,仿佛很是清苦。 浮生在一人面前经过,却发现他们眼中满是风尘。 “哎。123。大师,谢谢你了。”远处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浮生赶忙跑过去,却见一个破烂的桌子旁,坐着一个麻衣和尚,他即便是身着麻衣,也不掩如玉的气质,温润的眼神,慈悲的眉目,赫然是柳无殇。 浮生皱眉,赶忙走上去,她站到他面前道:“无殇,你怎么在这里?” 柳无殇仍然做着自己的事情,仿佛没有看见她,浮生脸色一黯,看着他起身双手合十道:“施主不必多礼,还望节哀。” 那老婆婆赶忙躬身道:“多谢大师为我儿诵经。” 柳无殇道:“不必。” 浮生看见他的手有伤口,而且也黑了不少,他面容依旧,但很是有些风尘仆仆,浮生跑上去道:“你的手受伤了,干什么不包扎。” 柳无殇没有答话。 。只是将自己的钵拿了起来,向外走去。 浮生跺了跺脚,才跟了上去,有段时间没有见他了,总觉得心中不安。她跟了许久,柳无殇在一间破庙停下来,他打坐诵经,没有看见浮生。 浮生叹了口气出了庙,在一个巷口停下。 “诶?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和尚是个苦行僧。” “哦?是吗?那么俊的和尚还是第一次见,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 “是啊,苦行僧的生活太苦了,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来的。” “不过他的修为很高深,拿王婆子的儿子在下葬的时候又出了事端,就是那和尚给解决的。” “是吗?那我要去求他给我去去邪气。” “算了吧,人家云游,怎么有时间理你,我听说人家明天就走呢,要去赶紧的。” 那几人在巷口谈话,浮生听了脸色一变。阮止几乎白的不像话,她楞楞的站着,神色震惊。 他做了苦行僧,受着万般苦难,他是柳世子,大名鼎鼎的柳公子,出生王府,身份尊贵,却做了苦行僧。 她忽然感觉心疼,遗憾自己没有拦住他。 “啊,”她从梦中惊醒,心有余悸。 九华被她这么一惊,也醒了过来,他没顾上别的,就看见浮生满头大汗,神色难看,他起身蹲在浮生旁道:“阿生,你怎么了?” 浮生摇摇头:“我没事,做噩梦了。” 九华见她魂不守舍,心中难受,赶忙将她搂在怀中,拍拍她的背,才发现她浑身冰凉,“没事了,一个梦而已。”他声音温柔的似乎一朵云。 浮生慢慢的也是放松了下来,但她不确定是不是梦,因为自己的本源灵力在他身上,也许是真的。 九华拍拍她的背安慰道:“别担心,你太累了。” 浮生长出一口气,钻到他胸口,将脸埋在他颈窝,九华搂紧了她,神色心疼。 “好了,没事了。”他一直耐心的哄她,半饷才道:“咱们先回去吧,你身子好凉。” 。 第一百五十一章 识海 【原来,只是个7】 浮生点头“那咱们先走吧。” 九华将她扶起,出了殿门,两人入了水,却再也没有兴致了,九华担心浮生不舒服,浮生却总是走神。 行到半路的时候一股暗流忽然冲过来,浮生没有防备,竟然被冲了出去。 本来这样小小的危险,对他们来说根本就算不了是危险。但是浮生一直在走神,被冲出去之后也似乎忘记了该怎么办。 九华回头,就见她长发在水中飘摇,但她的眼睛似乎是闭着的,她似乎放弃抵抗般的双臂撑开,向海底落了下去,那般从容的优雅,但九华却是被吓得不清,他心中一惊,赶忙朝她游过去。 因为速度太快。123。水中冲出一条浅色的水流,他伸手将浮生一拽,将她护在怀中。 她似乎闭气了,身子轻飘飘的,仿佛要飘起来,脸色在水光下越加苍白,她闭着眼,睫毛投下的清影衬的她脸色越加难看。 九华将她搂在怀中,而后轻轻挨上她的唇,那一刻,浮生眼皮一颤。 他们蓝色和烟云的衣袍在水中散开如一朵盛开的莲。她乌黑长发缠绕在他指尖,惊心动魄的魅惑和清贵。 他拉着浮生向上游去,破水而出,嘭的一声,水流四溅。 “咳咳咳咳。 。”浮生呛了几口水,咳了几声才叹了口气。 “阿生,你不要总是叫我担心。”九华靠着她的耳朵轻轻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似乎要窜进耳朵里,浮生感觉那股奇异的电流钻进了心里。她摸摸耳朵道“我会注意的。” 九华立在半空,在出水的一刻他便施法将衣服烘干了,太阳还没落下去,他烟云大袍飞扬,似一尊华美的玉雕像。 浮生看了他半饷,才伸手将他的脸捧住,将自己的脸靠上去,“九华,不要离开我,我只剩你了。” 她这时候这么说,只是因为懂她的只剩他一个,但后来,她却失去一切。 九华双手抱着她。阮止只是道“好。” 浮生闷闷的笑,但九华却感觉到自己脸上湿湿的,是她的泪。 到底是什么,叫从来都是这般开朗的女子依在他的怀中哭泣,他心疼,却不敢问,她的疏离和冷淡叫人不敢靠近,不敢窥视她眼底的寂寞和沧桑,总是如此,他不敢知道真相。 回了浮屠,九华安置她睡下了,正要走却被她拉住了。 只见那人眨着眼睛道“你陪我睡吧,我怕做噩7。”她其实能感觉到他的醋意,但她却不晓得从何而来,但无论如何,既然已经决定要爱他,那便敞开心扉,这与她没什么难的。因为这个人是九华。 他默着看了她半饷,眼底似乎有幽暗的漩涡要叫人沉溺其中,他眼瞳一圈深深的刚蓝色似乎透着某种危险的气息,浮生本能觉得危险,但还是缩着脖子道“你不愿意吗?” 九华道“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 浮生“我当然知道了,你陪我睡。” 九华啊的叹了一声,语气掉的高高的,似乎有些无奈,他捏捏眉心,而后小心的在她身旁躺了下来,那馥郁魅惑的香气立马将她包围。 浮生看着他的脸闭了眼睛,似乎这样他在,无论是什么时候,都觉得安心。 九华见她这般小孩子气,也是有些无奈。 而此刻,彼岸,莫海棠这个人呢,喜欢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她不是闲不住,而是不喜欢这么待着,太无聊了。 但每次柳无殇渡魂的时候,她就蹲在一边,仿佛很是喜欢佛光,柳无殇挺奇怪,没听说鬼族还能不怕佛光的,她倒是异类。 这一日,柳无殇渡魂耗了真元,便在一旁打坐恢复,因为太沉,没有发觉莫海棠回来了。 她百般无聊的盯着柳无殇,反正很是无聊,半饷,见他没有动静,莫海棠悄悄坐在他对面,神色有些鬼鬼祟祟的。 她其实很好奇。123。柳无殇有怎样的经历,虽然他看着温润如玉,可是眼底总有些叫人看不懂的神色,她诧异很久了,今天正好逮着机会。 她仔细看看柳无殇,见他关闭了五识,倒是放下了心,“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她指间红色符文流转,她轻轻挑起一根手指,在他额头一点,身子便化为一道红芒,掠入他眉心。 鬼族有种特殊的技艺,可以在别人没有防备的情况下探查别人的识海,但这个也只有皇室才能做到,毕竟,识海之大,不是一般人能探查得了的。 但莫海棠有这鬼族皇室最纯净的血脉,本身能力出众,又有家族秘法支撑,所以她才敢这么做。 一入识海她看见的便是清润的世外桃源,那青青碧水,绵延不绝的山峰高入云霄。 她似乎在一个很高的地方。 。应该是山顶,她从柳无殇身上跃下来,因为是柳无殇的识海,自己不能离开太远,只能在他周身徘徊。 他站在山顶,碧色衣袍在猎猎飞扬,他眉宇温润的不像话,发丝在缓缓飘动,莫海棠在他身边看着,还点点头道“果然,他有头发总比没头发好看。” 半饷,柳无殇道“来人。” 一道影子落在他身后,低低的弯下腰去。 “世子,有何吩咐?” 柳无殇道“她怎么样?”沉吟半饷才道。 那人道“姑娘还好。” 柳无殇道“是吗?那就好,免得我担心她。” 那人道“世子不回去看看吗?” 柳无殇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满含笑意的眼盯着他,有些奇怪。 “没什么好看的,她安好比一切都重要。” 莫海棠皱眉“他说的人到底是谁。阮止怎么是这般模样?” 他眉尖是化不开的忧愁和不舍,说实话,她没见过这么复杂的眼神,有点叫人心疼。 她这么想着,远处一个小点越来越近,那场景也越来越大,莫海棠回头,已经置身于繁华的夜市。 街上有许多买花灯的小贩,莫海棠转身看了看,却见街头一位蓝衣女子牵着一个小孩子缓缓而来。 她身姿修长,面容惊艳,眼底的光璀璨的叫人不敢直视,那样纯净而无暇。 他们走到一个亭子里,那女子取出一枚雪莲子化为莲灯,送给那孩子。 那孩子笑的开心,莫海棠道“他小时候还蛮可爱的。” 柳无殇道“那你有没有?” 那女子款款一笑,指尖一点,远处一抹红纸飞入她掌心,缠绕旋转成一朵大红色莲花,她朝莲灯吹了口气,火焰哗的一声燃气,衬的她面容越发惊艳。 柳无殇有样学样,将莲灯吹了口气,那女子将莲灯远远的抛出去,顺便还许了愿。 她问“无殇,你许了什么愿?” 他道“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回忆 【而有些人因看透情爱遁入空门,他却因爱自愿被伏,断绝了一切可能。】 莫海棠却能听见他许了什么愿,她落在柳无殇身旁,神色有些莫名。 许的愿是:“可以再一次遇见她。” 可是为什么啊,明明他是个小孩子,怎么许这样的愿望。 她斜斜靠在栏杆上,神色慵懒却凌然,他们将灯放了以后,就离开了。 莫海棠看见那个女子安慰柳无殇,她一眼便看出来,她是天地灵体,青霄的人。 那女子离开后,柳无殇回家了,他迈着小短腿回去了,但神色却很凝重,仿佛下了什么决心。 因为识海的原因,莫海棠可以听得见柳无殇的心里想法。123。他想着,要等她回来。 莫海棠站在他身后,眼前场景飞速变换,他从八岁到二十八岁,都是为了等一个不可能回来的人。 或许那个时候,他只是知道要等,却不知为何等,等到他将信念筑成以后,他就再也忘不了从小到大扎在心中的这个愿望。 后来他固执,他坚持,他倔强,只是为了等待一个不属于他的世界中的人。 他知道那个人很厉害,为了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可以保护她。他一次一次的锻炼自己,只是为了在下一刻能用最好的姿态面对那个人。 时间过的很快。二十年过去。 。他的母亲想要为他寻一门婚事,却都被他用这样那样的方式给拒绝了。 场景变换,莫海棠站在一阵狂风中,她用窄窄的袖子捂着眼睛,风迷的她看不见东西。 风停下以后,她看见一个女子躺在杂草中,腹部的血一直在流。 她看见柳无殇将她抱起,似乎是在庆幸又一次的遇见。 他神色看不出欢喜,但莫海棠却感觉到他的欢喜,那种从心中透出的开心。是她未在这时看见的。 她看着柳无殇,神色莫名,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直到她在佛门前看见那个少年剃度。阮止才觉得唏嘘不已,谁曾想,一个曾经温润如玉的少年会入佛门,而有些人因看透情爱遁入空门,他却因爱自愿被伏,断绝了一切可能。 她忽然笑了笑,眼中的落寞彷如潮水般翻涌,她忽然就想起了三十年前,那满是血色的夜,叫人有种绝望的窒息,她记得所有的伤害,是以,她暴戾,她跋扈,她杀人如麻。 在鬼族,她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即使是莫凌也似乎有些淡然的疏离。 可能自己变了太多,可,这是被逼的,她若不是现在这样的,那么,她会死,一无所有。 她正要看看其他的,天空却忽然旋转起来,一阵狂风大作,她忽然一阵力量冲了出去,她啊的一声,被强行排出了识海。 莫海棠化为一道红芒从他识海出来,她落在地上,捂住被震的发晕的脑袋。 柳无殇忽然睁眼,一向温和的眼睛居然满是血丝,带着恼怒和杀意。…。 他猛然起身,脸色难看到极点,莫海棠抬头看他,也是无比震惊,没想到他的执念这么强,居然将她从识海赶了出来。 或者说是他对浮生太过在意了,会在回忆起往昔的时候忽然清醒,然后将执念隐瞒,不叫人看见。 “莫海棠,你太过分了。”他的声音冷的仿佛淬了冰,寒冷的叫人心凉。 她苍白着脸看着柳无殇,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是她看别人识海,还被抓个正着,也就忍了。 “我……,你别生气,”莫海棠喃喃道。 “呵,别生气?你好大的脸面。”他神色太过狰狞,叫莫海棠有些无措。一向唯我独尊的莫海棠闭了嘴。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居然随遇窥探别人的记忆,”他气的有些颤抖,连眼睛都红的不像话。 莫海棠摇着晕乎乎的脑袋起身:“我不是故意的,再说了,我也没看见什么。” “没看见什么?你闯入别人的神识。123。难道有理了吗?” “这,我不是这个意思。”莫海棠这辈子就没对谁低过头,她从为对别人说过抱歉,是以她不会怎样说对不起。 柳无殇道:“那你是什么意思?” 莫海棠结结巴巴:“我,我,你别生气。” 柳无殇气的甩袖离去,他到远处坐下,神色颓废到低沉。他坐在地上,一只胳膊曲在膝盖上,手掌抵着额头,他的姿态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沉郁。 莫海棠不知所措,长这么大没有人让她道过谦,有没有人告诉她用如何与别人相处,她是性情暴戾反复无常的鬼族公主,谁敢叫她低头。 可是她看了柳无殇一眼就觉得心中愧疚,怎么会? 也许是他的大爱叫她震撼,放弃红尘一切。 。只为渡一人,将自己的爱人深埋在神识尽头,连想都不敢想起,否则怕自己坏了修行,怕自己渡不了她。 现在不愿想,怕想了自己就失了决心,就算她没有看到最后,莫海棠都可以想到,最后他的选择。 做了苦行僧,连伤痛都吝啬于叫人看见。 莫海棠站在远处,不敢靠近,他支着脑袋,看不见神色,但叫人看上那背影一眼,就觉得连心都是疼的。 莫海棠缓缓靠近,她轻声道:“无殇,你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 柳无殇没有答话,莫海棠无奈:“我只是好奇,所以才看的,” 柳无殇低着头,没有理她,“无殇,我知道那个人是你的心上人,可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柳无殇忽然抬头,眼中满是阴霾,“你闭嘴。” 莫海棠瞠目:“我,我怎么了,你这么骂我。” 柳无殇道:“闭嘴。阮止我不想理你。” 莫海棠道:“难道那个人不是你的心上人?我哪里说错了,你不是为了她才入佛门的吗?还不让人说了。” 柳无殇道:“你管的可真多,我竟不知,你居然知道这么多。” 莫海棠:“好吧,失策了。” 柳无殇道:“你离我远点儿。”他起身走了,留下莫海棠在一片彼岸中无奈。 她看着柳无殇远去,气的发抖,说实话,她长这么大,还真没人敢这么对她,今天被骂的这么惨,倒叫她心中委屈。 她跺跺脚,圆圆的杏眼聚起一片水色,“柳无殇,你回来。”她喊道。 柳无殇脚步没有停,径直走了,她气的胸口疼,却毫无办法。 “柳无殇,小心眼儿。”她砰的一声坐到地上,眼泪就流了出来,“呜呜呜呜,可恶,来人,把这个人给我砍了,”她喊道,却没人理她,这里不是鬼灵宫,没人会给她驱策。 “呜呜呜,为什么?你居然这么骂我,我要吃了你,把你丢进黄泉河,让你被烂泥淹死。” 。 第一百五十三章 血芝 【这世上所有的缘分都是为了遇见,可他却将姻缘斩断,只愿曾经那个人不受伤害。】 她看着柳无殇走远,连脚步都一点儿不停,她忽然觉得悲戚,为何那个人可以拥有这般纯净的爱,而自己却只能被所有人厌弃,惧怕。 这世上所有的缘分都是为了遇见,可他却将姻缘斩断,只愿曾经那个人不受伤害。 “呜呜,”她擦擦鼻涕,忽然停了下来,一个想法从脑海涌现,她挑了挑秀丽的眉毛,眼中狡黠一闪而逝。 “你不是和尚吗?我倒要看看,”她哼了一声,而后架着小舟离开了彼岸。 柳无殇在远处见她走了,以为她离开彼岸了,倒是松了口气,她在的时候叽叽喳喳话太多。123。现在倒好,还敢入他神识,要不是自己心有所感,怕是什么都被她看见了。 半饷,他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失态,那个人总是自己心中最隐秘的存在,她是自己的软肋,不论她是否在自己身边。 “阿生,你还好吗?”他喃喃道,已经过去了四十年,他们还会不会再见,他不晓得,但总归是心存侥幸的。 那个人是这世间最叫人心疼的人,是他心中的全部,那个地方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已经装满了,取不出来。 到了夜里。 。柳无殇渡了魂,打算诵经的时候,一直小舟缓缓驶来,像是夜色中一片轻盈的叶子。 柳无殇错愕,没想到她会回来,她看起来不像是个会忍气吞声的人,她看着便是千娇万贵这长大的,虽然容颜可爱,但她眉宇间的高高在上装不出来,那是长期身居高位才能培养出来的矜贵,他身上也有,但不明显。 小舟停下,跃出一个红色身影,她在岸边跳上来,身姿轻盈。 柳无殇别过脑袋,没有理她,莫海棠道:“这么久了,怎么?还在生气呀。” 柳无殇本来还有些内疚把她骂哭了,她看着温软好相处,其实骨子里受不得苛责,自己那时候见她哭了。阮止没想到她还会回来。 他叹了口气道:“干嘛还要回来?怎么?现在不气我这么说你了吗?” 莫海棠道:“我哪有那么小家子气呀?这件事本来就是我的错,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柳无殇道:“抱歉,说话太重了。” 莫海棠笑着摇头:“没事儿。” 她从小舟里拿出一个小罐子道:“我特意做了吃食,你尝尝?” 柳无殇道:“多谢了。” 莫海棠用汤勺舀了些汤,递给他,柳无殇闻了闻道:“这是什么?” 莫海棠道:“蘑菇而已,我最喜欢吃了,快尝尝。”她催促道。 柳无殇点头,他闻着貌似还挺香的,莫海棠盯着他喝了两口,笑的合不拢嘴。 柳无殇抬眼道:“你笑什么?”总觉得她哪里怪怪的。 莫海棠摇头:“我第一次给别人做饭,你可得记着。”…。 柳无殇若有所思,他吹了吹那汤,又喝了一口,此刻,那本来鲜美的汤忽然满处一阵血腥味儿。 “呕,”他赶忙将罐子扔出去,弯着腰吐了,莫海棠不急不缓,将那罐子接住,笑的无害。 “哎,你怎么了?这汤不好喝吗?” 柳无殇抬头,脸色难看:“你到底要干嘛?” 莫海棠道:“这个是美人魄,从死尸里长出来的,但是必须是灵气充裕的尸体,它才能好用,鬼族都吃这个,你不喜欢吗?” “呕,”柳无殇听了,吐的更欢了,他将喝的汤吐完了,才觉得好受一点儿。 莫海棠笑道:“怎么样,挺好吃的吧,血腥味儿还成吧。虽然是从尸体长上来的,但是可是大补,你不要浪费嘛。” 柳无殇道:“你……”。而后又是一阵干呕。他吐的用力,似乎连胆汁儿都要吐出来,指节紧握,也不知如何。 莫海棠看了半饷,才做到他面前。123。“别吐了,这东西可是一味大补之物,我花了好久才找到呢。” 柳无殇眼色阴沉,“你滚。” 莫海棠翻个白眼儿:“实话告诉你吧,这东西是血芝,在灵石上开出来的,可以提升人的修为。而且这个东西虽说有点儿血腥味儿,但是和肉可是不一样的。我们鬼族虽然吃肉,但高阶鬼族只吃天地灵药,我吃肉,还怕恶心我自己呢。” 柳无殇道:“我竟不知你为了整我笑了这么多功夫。”他知道血芝,一种天地灵药,极为难得,而且这东西生长的条件太苛刻了,没想到她居然能找到,看来也不是一般人。 莫海棠道:“谁让早上你那么骂我了?我告诉你啊,从小到大可谁都不敢这么说我的。我没直接弄死你还算好的。” 柳无殇哼了一声:“那我应该说我很荣幸吗?” 莫海棠道:“那倒不必。 。反正你已经受了教训。我跟你说啊,你这戒我不会帮你破,不过……” 柳无殇看着她,看她能说出什么来。 “没什么,就是你不要随便惹我了,不然,你这和尚就别当了。”她懒懒的伸了伸腰,而后向小舟而去。 “我先睡了,好困。” 柳无殇看着地上那罐汤,神色莫名。 他叹了口气,才道失策,将镇魂香点上,他才开始打坐冥想。 彼岸的花开的如火如荼,艳红的花朵在夜中生华,那花瓣被风一吹便四处飞扬,白衣的少年跪坐在一地血色中,诡异却叫人觉得合适。 他这个人即便是做什么都叫人挑不出错,可能不是挑不出错,而是不知如何去挑,他做什么都觉得和谐而安宁。叫人不忍心打断。更不要说去挑错了。 莫海棠从舟蓬里探出头看他。阮止忽然笑了笑,想起刚才他吐的昏天黑地的样子,就感觉好笑。 他一直给人感觉温润如玉,脾气好,长得好,可是,她偏偏要看看他没了那如玉公子的外壳,到底是怎样的,不过现在看来也是没啥好说的,他那个样子太有趣了。 她笑的开怀,却忽然觉得胸口一窒,她赶忙一点胸口,吐了一口淤血出来。 看着那泛着黑色的血迹,她脸色暗了暗,这血芝实在太难得,要不是那守护灵太大意了,自己也没那么容易将东西带回来。 这不,就受了伤,反正自己性情随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连血芝这样珍贵的东西,为了恶搞别人也能随意找来。可能也只有她才会这般大手大脚了吧。 不过想想他那副脸色,就觉得自己没白费力气。 她盘溪打坐,指间血红色纹路又开始流转,仿若一条灵活的小蛇,在指间游动。 小舟不时的发出红色光芒,将那破败的小舟渡上一层妖异的气氛。 柳无殇没有再意,他在远处坐着,眼睛闭的紧紧的,似乎在忍受什么痛苦。 。 第一百五十四章 谈心 【“有时候你为别人好,说的太多,做的太多,仍是错。”】 这一日,浮屠来了位不速之客,天帝的座下童子,听说,又有什么事情要让九华帮忙。 浮生听了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其实,这件事情出来以后,她就觉得不会是小事情,现在连天帝都来请,似乎可见一斑。 她穿过精致的长廊,朱红色栏杆似乎曲折的道路,那位于高处的四角飞亭毅然而立,她缓步走了进去,风吹的很舒服,她倒了茶水坐下,远处,袅袅雾气将浮屠环绕,从高处往下看,那飞流的瀑布,恢宏的大殿,青翠的山林,都透露着浮屠圣地的庞大。 她端着茶水静静出神,她坐的笔直,背很挺。123。神色坚毅,但眼底却透着叫人看不清的神色。 天灵从远处就看见她在走神,一直到他进了亭子,她都保持着一个姿态没有动。 她从玉连山回来之后就变得很奇怪,她总是会倒上一杯茶,望着远处发呆,眼底是叫人看不清的落寞和伤感,其实,她应该活的开开心心的,世间所有的事故和尔虞我诈不应该将她束缚住。 可是这貌似很难。因为所有人都生活在一个群体当中。没有人能够一直都不接触那些世上的黑暗,也没有人从小到大都能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这自然是很难的。 “咳咳。 。”天灵捂着嘴咳了咳。 浮生赶忙回头,她手一抖,指间的茶杯便飞了出去。 天灵手指一伸,将茶杯掠入手中:“小师妹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浮生笑了笑:“我没事儿干,有些无聊而已。” 天灵做到凳子上,将茶水换了,递给她。浮生伸手接了,却没有喝。 “小师妹从玉连回来后似乎心事很多,不如说出来让师兄为你解解惑。” 浮生一怔,而后望向远处,过了半饷,天灵以为她不会开口,但她道:“师兄。阮止若你明知一件事要阻止,却没有阻止的了。会怎样?” 天灵道:“那就要看是什么事情了。我以为我要阻止的事情那自然是需要阻止的。” 浮生道:“若你认为你阻止是对,但别人却不想让你阻止。你又该如何?” 天灵道:“这是别人的选择,那我觉得我们没有必要插手。你知道吗?许多时候亲近的人才更不需要为对方多做什么。因为有时候做的太多了。会惹嫌弃的。” 浮生回过头来,看见他温暖的眼睛,忽然觉得心中一轻,或许大师兄说的是对的,如果对方不想让你阻止,你却要坚持,只不过是为双方找麻烦而已。或许这么久,是她错了。 天灵见她若有所思,才笑道:“有时候你以为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但对于别人来说不一定好用。所以我们能做的是在别人坚持的基础上做一点点完善,而不是想着去改变别人的想法。”…。 “有时候你为别人好,说的太多,做的太多,仍是错。” 浮生眉头微微一颤,似乎大受震动,其实,她一直想着那条路太过艰险,想着要改变那个人的想法。可是她没有问对方需不需要,或许自己太自私。不想要让他变成另外一个人,但如此想来。或许是自己做错了。 天灵道:“许多事情不会按照我们的想法去发展。咱们能做的就是让别人不太后悔。让自己心无愧疚。” 浮生点头:“大师兄说的对。有些事情是我太强求了。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想法。是否太过自私?” 天灵道:“这人情世故啊,最是难懂。我总是希望你不要吃亏便好,其他的,随性而为。” 浮生笑笑:“随性而为。123。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啊。” 天灵道:“或许只是每个人的心里话,想想就是了。” 浮生捏着杯子,指尖有些白。 天灵道:“哦,对了,我听说你这次出去遇到了追杀,这是怎么回事?” 浮生摇头:“我也不太清楚,我一出浮图就被人盯上了。但我身上又没有带什么东西,无论我走到哪里对方都能找到,可真是奇怪。” 天灵抚了抚下巴:“难道宫中有叛徒?可是最近我什么都没有发现。要不是因为突然出了这事。 。我也不可能会对宫中弟子大肆搜查。” 浮生点头:“兹事体大,热搞不好总会弄得人心惶惶。” “也对,但不查也不行,要是你再出去受的什么危险怎么办?” 浮生道:“那怎么办?” 天灵道:“别担心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私下去调查,毕竟浮屠的事情没有人比我更熟悉。” 浮生叹气:“也只能这样了,这件事情闹大了也不好。毕竟我又没死,弄成这个样子。或许还有人说我呢。” 天灵道:“谁敢?我会好好查,不叫危险从浮屠内部出现。” 浮生点头:“是啊!总觉得背后阴谋重重。阮止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天灵将杯沿敲了敲:“无论如何想来是一件大事。哎,对了,你有没有受伤啊?” 浮生道:“受了些伤,不过现在也已经好的差不多了。那些人想要杀我,幸好我的跑得快。就是浮屠印主动认主了,现在它与我融为一体,要取出来都是很难。” 天灵皱眉,他思忖道:“这确实有些难,不过没关系,还是你的伤最重要。” 浮生道:“总觉得对不起师父,可是浮屠印现在要动,肯定会伤到我,师父肯定不会要的。” “哦?难道它与你融为一体了?”天灵问道。 浮生摇头:“没那么严重,但是也差不多了。浮屠印与我魂魄相连。就算是我自己也很难将它排出去。” 天灵道:“那就让它好好在你体内待着,我相信过不了多久,等你掌控了它,自然能取出来了。”…。 浮生点头:“希望如此吧!对了,师兄,最近宫中没什么事情吧?”她不太那些,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天灵摇头:“这倒是没有,上次萧先生已经练过丹药。我给宫中弟子都检 查了一番,想必也没有太多祸患了。” 浮生点头:“如此最好,正值多事之秋。事情太多总是会让人手忙脚乱。” 天灵道:“放心吧!咱们浮屠还乱不了。” 浮生点头,“师兄,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似乎被盯上了。” 天灵道:“怎么说?” 浮生斟酌一下才道:“倒不如说是我被盯上了吧。去梅山的时候,就出了事情,这次倒好,还差点儿杀了我。” 天灵道:“哦?这倒是奇怪。”他摸着下巴,神色严肃。 浮生道:“而且玉连的东西和上次攻击我的人很像。所以我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天灵道:“小师妹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好好查的。” 。 第一百五十五章 剑塔 浮生点头“那就麻烦大师兄啦!” 天灵摆手“没事儿,这种事情交给我最好了。再者,你们的安危最重要。” 浮生还没开口,他便道“那既然如此我就先回去了。最近事情还蛮多的。” 浮生只好道“那也行。师兄,如果有需要的话就告诉我,我来帮你。” 天灵点头“好。”说完匆匆忙忙的走了,浮生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而九华在大殿中接见天帝特使,他坐在主位上,神色如往常一般冷。 那童子一身淡金色劲装,面容俊郎,只是说出的话不太叫人高兴。 “洛澜神尊,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查不出来或者叫魔族占了先机。于青霄都是大害。123。望神尊能够尽力。”那童子躬身行礼,但神色却是矜傲。 九华道“难道天帝没有调查这件事吗?这背后的事情往往没有这么简单。” 那童子道“天帝已经派人去查了,但是无一例外人都死了。” 顿了顿才道“是以天帝只能来求助洛澜神尊了,此事关乎青霄安危还望洛澜神尊能够深明大义。” “哼,他倒是想得美啊。” 那童子笑眯眯的,却不接话。 九华蹙眉,不愧是天帝的童子。心眼儿这么多。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下来的? “本尊知道了。 。这件事情我会去查,你退下吧。” 那童子弯了弯腰“听说连宇神尊的小弟子天赋异禀。天帝说如能叫她一同前往,那最好不过。” 这话一说完,那童子感觉自己身上一凉。那扑面而来的强大威压将他笼罩,那一瞬间他感觉死亡离自己很近。 他憋的脸色铁青,因为压力太大,鼻子都流出鲜血。 半饷,九华才收回威压,那人砰的一声倒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九华面无表情的起身,但那眼中狂掠的杀气似乎要溢出来,叫人看上一眼都觉得眼睛一痛。 那童子赶忙支着手向后退了退。阮止似乎怕下一秒他会出手。 但九华没有动手,他淡淡出声“这句话你带给他。如果他再打浮生的主意。我不会放过他的。” 那童子神色惊恐,临走时天帝忽然说叫他给洛澜说这句话,没想到一句话就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这个浮生到底是谁,竟然能让洛澜神尊这般维护? 九华道“来人,将他请出去。” 几个弟子进来行了一礼道“特使,请。” 那童子赶忙起身走了,留下众弟子神色嫌弃,在浮屠谁不知道洛澜神尊最偏向浮生的。就算是几位亲传弟子都是最为偏袒小师妹,这个童子居然还明知故犯。也活该被洛澜神尊收拾成这样。 见那人走了,九华才长出一口气,没有想到天帝居然突然去问浮生的事情。天帝这个人心思深沉,不可能突然这么问,他这么问自然是有他自己的用意。就希望他不要动歪点子,否则自己不会放过他的。…。 而一旁浮生正在剑塔练剑,上次出去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不足之处,虽然凌厉强势,但消耗也太快,虽然每次的攻击庞大而有气势。但是如果没有打中,自身的消耗也会非常大。这么一来只会白白消耗灵力。 有时候,只有在对战中她才会明显感觉到自己剑法不太凌厉。或者是够灵力却不够威力。 她的剑法是飘逸的,有时候总是发挥不出自己该有的实力。这一切归根到底就是学艺不精。是以她需要好好练一下了。 浮世一进去就看见几乎是满天的剑影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他几乎是瞬间拔剑出击,但砍到的只是一个虚影。 这叫他有些楞神,他呆呆的看着漫天剑气,那银色剑光翻飞,凌厉的叫人心里发毛。 但仔细看,那剑气在微微收敛,但那种收敛不是消失,而是隐藏,藏到清亮的银色之中,唯美却杀意十足。 “愣着干什么呢?站在这里不进去。”身后的兰亭嘟嚷道。 “啊?哦。”浮世让到一边。123。叫他们进来,来人赫然是景逸和兰亭,因为天灵忙得很,没时间来练剑。 “诶?这,小师妹?”兰亭道。 “好凌厉的剑势,厉害。”景逸满眼放光,似乎很想上去战上一回。 但浮生眼睛闭着,就怕伤了她。 她微微闭眼,感受着剑气翻涌,那每次剑柄挥出去,都有种莫名的空。 这种空是从哪里来的,她不是太清楚,但就是觉得不完善。 哪里缺了些,她收剑,银色的碎星在她指间旋转,而后刷的一声入了剑鞘。 见她收剑,众人围了上去道,兰亭笑道“这不过几个月没见,你的剑术似乎又长了一大截。” 景逸道“是啊。 。不愧是小师妹。” 浮世嗯嗯点头。 浮生笑的无奈,在这几个人面前,她永远都是最完美的那一个。或许即便自己一点长进都没有,他们总是这般维护自己。 “没有啊,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劲,但就是找不出来。”浮生叹气道。 兰亭道“难道?是遇见瓶颈了?” 景逸点头“也许。” 浮生摇头“不太清楚,反正就觉得把剑挥出去的时候空空的。好像哪里不太完善的样子。” 浮世道“那是你的剑法没有习透的缘故,我上次就有这种感觉。” 浮生道“看来是这个样子了,毕竟我每次习剑的时候只是看一遍。” “那就是了。” “对啊,有时候书中写的还是很完备的,看的太快漏掉一些也很正常。” 浮生道“那我再看看。” 景逸点头。从怀着取出一本书“这个。阮止你看看。” 浮生接过“没想到师兄9身都将这剑术带着。可真是不容易呀!” 兰亭道“没办法,你走了以后,洛澜神尊似乎很闲,每天都会教我们去练剑法。然后把我们打的很惨。” 浮生噗嗤一笑“也真是为难你们了。” 景逸“那可不,师傅也是见死不救,我们身上的伤可是一道接着一道,太惨了点儿。” 浮世道“洛澜神尊也是为我们好,咱们在背后这么说他,不太好吧?” 浮生将剑鞘拍了拍“你也知道不好。小心他听见了,扒了你们的皮。” 兰亭嬉皮赖脸的笑道“你不说大家不说,他怎么会知道嘛?再说了,洛澜神尊也不会一天到晚跟在我们屁股后面。他可是很忙的,怎么可能在于这些?” 浮生道“哦?他去忙什么啦?” 景逸嘲讽的笑了笑“还不是天帝一天到晚在那儿多事,听说啊,是要让洛澜神尊潜入魔族内部去调查一件事情。可能和大师兄这一次调查的事情是一回事。” 。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顿悟 【相互牵制,说到底了,就是还不稳。】 浮生道:“什么?这个家伙也太贪得无厌了。九华总是要给他做事情,凭什么呀?” 兰亭道:“没办法喽这件事情关乎青霄的安危,洛澜神尊也不好推辞。” 浮世道:“看来做神尊也没有那么潇洒无度嘛,总是要受别人掣肘。” 兰亭点头:“谁不是呢?你看天帝高高在上,他还不是要受众仙家的钳制,反正大家也不可能不去管。” “是啊,一来二去彼此都被绊/住了脚,心中倒觉得踏实了些,你说奇不奇怪?”景逸笑的嘲讽。 浮生却敛下笑容,似乎想到了什么。 兰亭见她似乎有些低落,也道:“好啦,好啦。123。不是来练剑的嘛,在这儿说什么呢?” 几人也是各自持了剑去练,浮生坐在一旁的桌子旁,将书翻了开来。 这么一看,倒真叫她发现了些问题,以往她翻书极快,寥寥几眼就可记住,但有些地方却还真被她忽略了。这般看来确实有些失策。 细细将书看了一遍,她才支着下巴思考,原来她往常的气是行错了,一个极其细小的手腕支脉却发挥了大作用。 难怪自己每次用剑的时候,掌心酸痛,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将手掌摊开,而后聚起灵力。 。那蓝色光芒变得越加凝练,虽然看着没什么不同,但浮生却感觉到其中的玄机。 每次练剑,她都想着将剑气散出去,将灵气收敛,但现在看来,她这个是能成功,但得用对方法。 她眼珠子转了转,却被两人的剑法吸了。 兰亭的剑法更多的是飘逸,她很少见过连宇出剑,但他的风格便是飘逸,而自己和兰亭更是延续了他的风格。 但景逸的剑法却是诡异,他的剑法传自神镜,与他们倒是大相径庭。 他们两个明显经常对战,互相很是熟悉对方的剑法,每次都是出其不意的挡住。 浮生撑着下巴,目不转睛的看着两人练剑。阮止她看着两人的身法,似乎极为缓慢。 他们的动作明明应该是极快的。但是落在浮生的眼中却成了慢动作。每个细小的差别都落在她的眼底,这时浮*生眼底一座小小的白色玉塔缓慢旋转。 她眼底泛着微微华光,将那动作纳入脑海。 兰亭身着紧袖劲装,他身姿飘逸流动间便是华光万丈,景逸相比之下有些黯淡,但他的攻击凌厉,叫人出其不意,手忙脚乱。 两道光芒轰的相撞,浮生看到那相撞的是凌厉的剑气,而不是灵力。 金戈之声不绝,每次长剑相撞都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浮生却好似没有听见。 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两人,那剑气四溢,却没能刺痛她的眼, 只见景逸身子向后一退,长剑一抖,在空中画出一弯弦月,而后他停住,向前一甩,那剑光便冲了出去,浮世眯了眯眼,那剑光太过凌厉,叫她眼睛有些生痛,但她还是一眨不眨的看着。…。 那剑光处泛着的微微灵光和力度像是恰如其分的杰作,叫人觉得惊艳。兰亭身子在空中翻飞,躲过一击,而后他不知怎样一点地,身子飘了出去,那是真正的飘。 似乎一片随风而起的叶子,在剑光中起伏,那种感觉像极了风吹便落的夜,叫人不可琢磨的痕迹。 浮生微微眯眼,看的更加清晰,兰亭剑法飘逸,每次舞剑都是空灵的。那种感觉很难以捉摸。比起景逸凌厉的去势更加叫人猜不透那飘飘忽忽的剑光到底会落在什么地方。 浮生看见那剑尖的不同寻常的光。她看着满头剑光,忽然低下头,那场景便在她脑中停了下来。 她似乎走过翻飞的剑光去到他身旁,那飞扬的剑定在半空,剑尖的光芒微微的,但却很是吸引人。 浮生将脸靠的很近,她纤长的睫毛倒映在他的剑身,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浮生闭眼,到底是什么叫她忽略了。123。她微微皱眉,想要抓住那一闪而逝的灵光。 她脑子似乎转的很快,那剑术口诀又从脑中窜过,抱元守一,气聚丹田,游走百骸,以三阳为底,聚气成型,……,浮生皱眉想着。 她忽然一震,似乎想到自己哪里出了错。 她从来都是心中杂念太多,无法太过守住清明,所以每次对战她都会努力寻找别人的破绽。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她每次出招。总是灵力有余而杀伤力不足这样的情况。 你越是去寻找别人的破绽。自己破绽便越多。如此一来。自己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已经将空门露了出来。 她忽然闭眼,倒是吓到了一旁的浮世,他要伸手去碰她,却被景逸拦着了。 “师弟。 。不要。” “为什么?”浮世不解。 景逸道:“看小师妹这样子是有所悟了。咱们不要打扰她,让她好好修练,说不定这次她的剑术就突破了。” 兰亭点头:“小师妹的天赋有目共睹。能够这么快就进入空灵的境界。自然是可以突破的。” 众人退开,在一旁守着,毕竟有人打断她会出大事的,也幸亏及时发现了,不然他们两个打的难舍难分,会影响到她也说不定。 众人在一旁打坐守护,而浮生却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之中。 她见过许多场战斗,每个人用剑的招数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动作和细小的地方都被无限放大。 浮生仔细看着,而后手中凝聚起一把剑,她缓缓舞了起来,却是一种奇异的姿态。 那是谁也说不上的感觉,浮生只觉得自己仿若置身云端。阮止就连手中沉甸甸的剑都觉得轻盈无比。 而随着她舞剑,周身的一道道凌厉剑气出现,将周围的东西割的乱七八糟。 那剑气太过凌厉,众人也只能躲远点儿,免得被误伤。 浮生面前的桌子早已经化为齑粉。泛着微微华光的剑气在她周身缠绕。仿佛蜘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 众人担心的看着她,毕竟她这般声势浩大,也不知道这剑塔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 浮生忽然身子一抖,似乎体内一道经脉忽然被打开,那本来无法随意控制的灵气像是自己的一部分,控制阻塞的感觉都没有。 她心中一喜,而后将灵力注了进去,她手中一把长剑凝聚,微微蓝色灵力附着,叫人感觉更加刺痛。 她没有睁眼,发丝无风自动,她做的端正,那蓝色一群无重力般的飘起,仿佛她的世界隔着万千山河。 只见衣摆飘飞的更加悠扬,浮生忽然睁眼,手中长剑一劈,那剑气淡淡的一道,但周围却泛着黑光,速度太快,连空间似乎都被划开。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对战 景逸停下脚步,若有所思“那你说说看,小师妹会喜欢什么东西?” 兰亭站到他面前,“她肯定不喜欢胭脂俗粉”。 景逸听了,扭头便走。“唉,我还没说完呢,你听我说,小师妹很喜欢兵器。 景逸停下脚步,看他像是在等他的解释。 兰亭咳嗽了一声“据我观察小师妹战力很强,直逼二师兄,但师傅没有选兵器给她,你可以送她一把趁手的兵器。” 景逸抚了抚,下巴似乎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兰亭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哎呀,别想了,就这个,特别好。” 景逸思索了半天,道“我还是把我原来准备的礼物,他看向兰亭。123。兰亭挣大了眼,期待他接下来的话“送给小师妹吧!” 兰亭抽了抽嘴角,这个家伙鬼精鬼精的,他骗不住呀。“ “唉,算了,看你喽。” 景逸笑了笑,从袖中取出一把短剑,“送你了。” 兰亭看着那把短剑呆呆地问“真送我呀”? 景逸点头,手中一空,再看时他已把短剑抽出来看了好几眼,这把剑是件宝器,是景逸从家族中带来的,他挖墙脚挖了好久,都快放弃了,这次可真是发大了。 他乐呵呵地亲了一口短剑。 。一旁的景逸笑的嫌弃,一把短剑,再珍贵,也比不过兄弟之情,他不给,只是逗逗他罢了。 苏凝雪带了一行侍卫侍女在浮屠暂住了,虽说九华心中不满,但她心里总是欢喜的,她一次一次小心着试探的他的底线,一次也未曾越界,所以她才会执掌飞流两万年。 既然有一个两万年,那就会有两个,三个,很多个,她可以等,反正时间还长。 她站在院前的莲池旁喂鱼,那鱼儿十分活泼可爱,一口一口吞着鱼食,溅起细碎的水花。 苏凝雪笑笑,不知想到什么,神色一凝,将一整碗鱼食倒进池中,几只鱼儿不知饥饱,不一会儿。阮止就被撑死了。翻着肚皮浮在水面上,煞是凄惨。 站在她身后的珠儿脸色一变“小姐,这儿毕竟是浮屠。” 苏凝雪妖娆一笑,用帕子擦了擦手,“是浮屠又如何?连云宇那个老东西不在,九华哥哥,执掌浮屠之士事,他们能将我如何?” 她涂着粉色蔻丹的手轻柔地抚上自己的脸,这张脸虽美,但比她美的更多,所以她只能用能力,用旧情绑住九华,否则这个优秀的男人迟早会被夺走。 “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成为九华哥哥的妻子,不论如何?”她的面容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其实,差一点点,她就失去他了。 几万年前,魔皇长夕攻打青霄,九华领了一众天兵会于洛河,她死了,可九华是在意她的,她身居高位,能力强大,够格当九华的妻子,可他还是杀了她,谁叫她是魔。 珠儿轻轻劝导“小姐不必忧心,洛澜神尊不会逃出您的手掌心的。”…。 这句话道叫苏凝雪十分受用,她矜持的颔首道“此时我自有计较,”九华哥哥因念旧情不会对她动手,所以她要在他可忍受的范围之内缚住他,这还是很难的,此事得多花些心思。 珠儿见马屁把她拍的高兴了,也喜悦的笑道“小姐智谋无双,心愿很快便要达成了。” 最近因为九华不在,这位姑奶奶心情很不好,动不动就打杀下人,她这个近视侍也被吓得战战兢兢,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就怕哪里做不好,惹怒了她。 苏凝雪站了一会儿,她看了看满园的莲花,温婉的笑了笑道“珠儿,去摘些莲子,做些莲子羹,我给九华哥哥哥送去。” 珠儿松了一口气道“奴婢这就去”。她有心情做吃的,看来心情不错,她匆匆忙忙跑下去准备了,留下苏凝雪一个人沉浸在心事之中。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允许,失去他。哪怕为此堕入地狱。永无救赎。 “九华哥哥。123。你会原谅我的,对吧?” 翌日,浮生起了个大早就开始梳妆打扮,其实只是洗了把脸,穿了个衣服而已,毕竟她从不会化妆。 她穿好弟子服后,随即梳了梳头发,看了看自己的形象,总觉得特别满意。 浮屠的弟子服普遍是白色,而五位亲穿传弟子的服饰是碧色,广袖长裙,飘逸风流,她刚穿好鞋子,九华就进来了,他长发高束,一身烟云般的广袖大衫,俊美如斯。 “九华,你来了,”浮生穿好鞋,“我好了,咱们走吧!九华长臂挡在她身前,望进她清澈的眼,“怎么了”? 九华憋了口气才道“你就这么走?”她长发用丝带绑在身后,碎发垂在额前。 。美艳不可方物。 “我,我不会梳发呀!”师傅教她的是打架,不是梳妆打扮。而且,这个她不擅长。 “算了,坐下,我给你打理下。”九华拿起梳子,看向浮生。一副还不下跪的表情。 浮生微微睁大了眼“你还会梳发?”她倒不知,身边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奇怪,会下厨,会梳发,再来个打扫庭院就更好了。 九华翻了个白眼,一脸不耐,“废话什么,赶紧坐下。” 浮生端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九华的神色,他的手指很长,速度很快,她及膝的长发被挽起一个发髻,他从腰间取出一枚发簪固定住头发,又从梳妆台中取出一根天蓝色发带在她脑后扎成一个蝴蝶结。 “好了”,九华淡然的嗓音想起,将浮生从沉思中惊醒,她起身“好了呀?没想到,你挺有一手嘛!。浮生看看发髻。阮止十分满意。 “收拾好,那就赶紧走,”说罢就率先出去了。 浮生大喊“唉,你等等我呀!”说完就追了出去。 二人并肩同行,一路向授课大殿走去,而此时,苏凝雪一行人整装待发,她着一件粉色长裙,紧收的腰间勾出曼妙的姿态。她正等九华出来,向他辞行。 可当她看到远处并肩而来的二人时理智险些崩塌,那个人有一双妖娆的桃花眼,似笑非笑的唇,可即便这样惊艳的容颜,也无法压下她与生俱来的冷漠疏离。 那么像,一个人。她不由自主向后一退,而一旁的珠儿立马扶住她,苏凝雪脸色苍白,长长的指甲钳入珠儿的手臂,珠儿一脸痛苦,却一声不吭,很显然,自家主子在暴走的边缘,她还是忍着吧。 随着二人走近,苏凝雪才缓了缓,仔细看一看,其实她们长的一点都不像,或许只是她想多了而已。 她深吸一口气,快速调整了情绪,随即扬起一抹明媚的笑,“九华哥哥,凝雪来向你辞行了,”那一声九华哥哥叫的,可真叫缠绵入骨啊! 。 。。 第一百五十八章 意外 【在她眼中,所有以保护她为名叫她失去自由的事情,都算不上是真正的保护。】 浮生道:“你这样还叫弱,那我们这些人啊都不必活了。” 兰亭嬉笑道:“是啊,是啊。你这样的年纪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了不起了。看来这九霄第一人还是在我们浮屠嘛。” 景逸道:“你果然很是自信啊!” 兰亭:“……。” 浮生道:“本就如此。浮世这般天赋。想要登顶这九霄第一人还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兰亭道:“对,对对,咱们可得等着这一天。” 浮世叹道:“你们就别调侃我了。和洛澜神尊比,我可比不过。” 兰亭笑着捂嘴。123。乐不可支,浮生感觉不太对劲,毕竟,以兰亭往常的性格来看,肯定是蹬鼻子上脸,怎么可能突然闭嘴? 她回头,只见九华站在门口,也不知道有多长时间了,他一手负在身后,背着光,看不清神色。浮生却感受到他眼中沉沉的温柔。“这,是怎么了?” 众人也是行了一礼:“洛澜神尊。” “嗯。”他微微点头,而后对浮生道:“阿生,你出来。” 浮生心中泛起一阵怪异的感觉,总觉得九华哪里怪怪的。但是又找不着是怎么回事? 他转身出去了。 。绣着暗纹的袍角在门口翻飞,似乎一只残翅的蝶。 浮生赶忙跟上去。九华见她出来才往外走,“阿生,过一段时间我会去魔族一趟,到时候你就在浮屠别出去。” 浮生道:“为什么?我即便是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吧?你为什么要去魔族那里很危险的。” 九华脚下一顿,才道:“你上次出去不是遇见暗杀了吗?我总是担心这件事情没有查出来之前会威胁到你。最近就不要出去了吧。” 浮生看着他置于腰侧的手,有些不安的上下摩擦,她勾唇笑道:“你担心什么?我就不信在这青霄还有谁能这般轻易威胁到我。” 九华道:“不要小看他们。阮止青霄卧虎藏龙,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浮生道:“你若是想要让我不出去,那就将原因说清楚。我不希望被你骗。” 九华停下脚步,盯着她的眼,那双曾经纯净的可以倒映出浩浩青天的眼眸。现今却是一片深沉,似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夜空。 浮生直视着九华,眼神毫不躲闪。在她看来,所有想让她藏起来,并且失去自由的事情。都不是真正的保护。 九华叹了口气,知道浮生这个人脾气太倔,要是不说清楚,她还倒喜欢反着来。便道:“是天帝他这次派了个人来。突然提起说让你和我一起去魔族。他这个人从来都不会说废话,这次忽然提起你也不知道是有什么阴谋。” 浮生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他要故意针对我。可是没道理呀!”他们从未见过面。就算是连宇和天帝交集也很少,怎么可能?…。 九华眼中神色一凝,他可能想到这个原因是什么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天帝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浮生见他脸色,便知道他已经想到了:“到底是因为什么?” 九华不答,浮生故作生气:“你不叫我去自然是有缘由。但我希望这个缘由你能告诉我,而不是瞒着我。” 九华摸摸她的头,轻声道:“我不是想要瞒着你,而是希望这些事情你不要接触,你也该清楚,这些事情背后的肮脏。比我们想象的更要恶心。” 浮生摇头:“九华你该知道。自从我来到浮屠之后,这些事情就离不开了。唇亡齿寒,谁能够置身事外?” 九华笑笑:“明明这些事情我都清楚,却还是要你给我提醒。罢了罢了。很多事情你还是需要知道的。免得以后被人套路了。”他刮刮浮生秀丽的鼻子道。 “你知道,飞流和浮屠一向交好,我时常在浮屠,这件事情倒叫天帝心中不安了。” “这些年来浮屠的势力也越来越大。123。因为我和连宇的缘故。天帝不好大张旗鼓的动手,只能从我们身边下手。” “青霄的势力错综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捅到马蜂窝。就算是天帝,也不可能突然对一个势力出手。” 他边走边道:“既然从这些事情挑不出错处。那他便将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挑出来。打着为青霄好的幌子来逼我们做事情。” “为了稳固手下的势力。我们自然也不可能拒绝的太狠。所以这些年来他的动作大了些,他想要清剿势力。想要一统青霄,这自然是可以理解的。” 浮生没有开口,只是默默地听,“但是昨天他那个童子说,叫你和我一起去魔族打探消息。我不晓得他这是何意,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浮生点头:“所以你才说叫我不要离开浮屠?” 九华:“对。 。我就怕他暗地里对你下手。” 浮生道:“如果他非得下手,那谁也挡不住。咱们两个如果在一起的话,多少还有个照应。要是他知道我不在你身边,绝对会找个借口把我支开。到时候他想要动手还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九华一愣,本就如此,想来是他关心则乱了。 他道:“我总想着在浮屠连宇会护着你。毕竟魔族那个地方危机重重,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差错。” 浮生:“难道洛澜神尊没有信心把我保护好吗?”她调笑着道。 “再说啦,我不需要人天天护着。你只需要保护好自己,别让我担心就行了。我剑法已入化境,可不会再给你拖后腿了。” 九华负手而立:“是吗?我记着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浮生一囧。阮止“上次那个只是个意外而已。谁知道从哪儿跑出来的疯狗?随时咬人啊!” 九华咳了两声,将自己的笑声压了下去。“怎么这么说话呢?” 浮生撅起嘴道:“难道不是吗?好端端的就被打了一顿。想着就来气。” 九华好笑的看着她,忽然觉得她很可爱,她从前也是这样,有一点点蛮不讲理,但是这世上总有些人得天独厚,说什么也不讨人厌的。 她这次回来之后话变少了,人也沉默了不少。总叫他心中有些不安。见他这般自己的心倒是定了下来。 她到底还是那个任性娇憨的少女,不是冷漠无情。眼中似乎隐藏着万千冰山的神。 “别气了,我已经好好教训过他了,或许他现在正躲在什么地方等死吧。”九华温柔的将她耳边碎发勾起,但说的话却叫人不寒而栗。 可偏偏浮生却不这么觉得,虽然他的眼神寒如冰川,但他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那寒冰会瞬间融化。似乎漾成一抹温暖的春水。浮生笑笑。似乎有些无奈。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毒药 但无奈过后又是泛起一阵甜蜜,那甜有些粘牙,但她莫名喜欢。 “嗯,我呢,也是挺喜欢各处走的,既然魔族那么危险,你可以保护好我,不然,浮生转转眼珠,似乎在想怎么说,“不然,我就向师父告状,再找一个打手。”浮生慢条斯理的道。 “你敢。”九华敲敲她的额头,眼神危险。 浮生捂着额头,笑的有些傻,“那就看你表现了。” 九华:“荣幸之至。” 他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了握,似乎要给她一些温暖。 浮生盯着他的手,忽然恍惚的笑笑,想起了那些爱而不得,伤害,杀戮,和伤痛。忽然觉得这一刻的甜蜜如此的珍贵。 这一刻的拥有也如此珍贵。许多人因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123。不得不远离自己心爱的人。直到后来追悔莫及。 原来岁月静好的感觉不只是在书中可以看见。在此刻她也深刻的感觉到。 九华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姿态小心而疼惜,浮生没有反抗,她将侧脸靠在他胸口,忽然觉得安心。 “九华,真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我希望所有的爱都可得到回应,所有的幸福该有回报的。”浮生道。她眼神放空,似乎有淡然水迹。 “阿生。 。会的。”九华抚着她的发,指尖的力度似乎要将人烫伤。 而远处,连宇站在飞亭上,看着他们相拥,神色有些欣慰,还有些担心。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希望这不知真相的两个人能够在这一刻相拥并且相爱。如果叫他们知晓了从前经历过的一切。或许这一刻他们就不能这般安宁的相拥。不会因这单纯的爱恋而心中甜蜜。 他白色衣袍飘摇着在亭中消失,而后只留一亭清风。 “哎,罢了,望老天眷顾你们吧。”他说的有些无奈,修习御天之术的他对于未来没有太多向往。但总归会有妄想的。 万若,萧疏衍走后。阮止梅疏梦两个人又过上了野人般的生活,虽然有房子住,但两个人已经习惯了万若的风餐露宿,就算是靠着树干,他们都能睡着,更别说有个床了。 这就是在一次贪睡中造成的事情,两个人睡懒觉,被妖兽围攻了,虽然人没事儿,但屋子毁了,两人对着废墟面面相觑,最后一致认为睡树干更靠谱。 其实只是想要掩盖自己的懒而已,两个人都对四面环敌的感觉不太喜欢,所以在树干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有时候是梅疏梦守夜,就坐在树下,怒霖守夜也在树底。 这一日,梅疏梦回了一趟梅山,眉宇间的郁气更重了些,连怒霖都不敢随意惹她,免得被抽。 梅疏梦实在太累了,她猎了妖丹,还要炼药,再送往梅山,再赶回来,实在太耗体力,她累的撑不住,就靠着一个树杈睡着了。 怒霖守在树下,一柄弯刀在他身旁静立,一个守护的姿态。…。 她白色衣裙在空中垂下,不时的落在怒霖脸上,他不时的睁眼看看梅疏梦,话说,他长这么大,还从来都没有仰视过别人。 梅疏梦是第一个,在万若从来都是别人仰视他。这会子倒是给他上了一课,风水轮流转。 他这么想着便一笑,笑着笑着忽然觉得自己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扯住,出不上气来。 他摸着胸口,脸色阴沉,要不是中了这稀奇古怪的毒,他会被别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吗? 想到此处,他深邃铁血的面容一颤,杀气四溢,那如同远古凶兽扑面而来的杀气叫人无法抗拒。 他正要起身,心口一抽,他倒在树干旁,而背后,一只妖兽缓缓而来。 虽然他身上的气息很是强大。但是可以感觉到的是他身上的血气不足。想来是一个虚有其表的家伙。 妖兽的血气一般很是强大。就算是不凭靠修为,他们只需要动用自己强大的血气。123。便可以将低接妖兽压得无法喘气。 但是他身上明显没有那种强大血气带来的冲击力。所以在万若他可以称得上是一个靶子。吃了他或许能够增长自己的修为,这也是为什么怒霖来了以后,这里的妖兽变多了。 他神色难看,但是毒发的时候他全身麻痹。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妖兽靠近。要是在之前他早就一首掀翻了。还轮的着在这儿被威胁吗? 那妖兽明显灵智极高。它优雅的在地上走动,眼中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怒霖,危机靠近。 而此刻,梅疏梦忽然睁眼,她似乎是靠着心中某种奇艺的感觉将自己叫醒的,而一醒来就看见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她想都没想,出剑,落雪在空中旋转,划出雪一般冷的华光,她背后万千梅花盛开。 。血色梅花旋转飞舞,似一个不落的季节。 她一挥剑,万千梅花射了出去,将那妖兽围在中间,每一次旋转飞舞都带起大蓬的鲜血,那妖兽似乎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出手,它嚎叫着想要冲出去,却被剑光打了回去。 梅疏梦从树上跳下来,而后脸色阴沉的冲了上去,她身姿凌厉到叫人心惊,每次出剑都会将那妖兽砍下大块的血肉,血落在她白色衣衫,像极了梅山的红色梅花。 怒霖神色震惊的看着梅疏梦,没想到她这么狠,非要将那妖兽砍得一块肉都不留吗?看着好血腥啊,不过他喜欢。 那妖兽被杀,倒在地上,梅疏梦收剑,脸上溅了几滴血,衬的她眼神越加杀气腾腾。 怒霖顺势一趟,将胳膊枕在脑袋下,笑道:“疏梦,没想到你对我这么好。居然虐杀啊。太和我口味了。” 梅疏梦伸出指尖,将嘴边的一滴血迹擦掉。阮止她动作有些狠,但实在太美,叫人不敢惊破。 她是从累累白骨中杀出的冷傲孤梅,没有什么能够叫她弯腰低头。 听了这话,梅疏梦勾唇,但眼中的冰冷和异样叫人不敢相信。 她低下身子,将怒霖拽起来。怒霖大叫:“喂,你干嘛,要打我吗?” “我告诉你啊,我错了。别别别。”他乱吼。 梅疏梦冷冷道:“闭嘴。” 怒霖自讨没趣,梅疏梦将他衣服扒开,露出古铜色流畅的胸膛。 “哎,垂涎我就说嘛,又不是不给你看。”怒霖调笑道。 啪,梅疏梦一巴掌打在他胸口,成功叫他闭嘴。 “啊,好啊你,谋杀亲夫。”怒霖疼的站不住,退了退道。 梅疏梦瞪了他一眼:“伤成这样还敢贫嘴,你不要命了。”她推着怒霖靠着树干坐下,那胸口一只暗红色蜘蛛纹路闪现,一闪一闪的,似乎在吸他的血气。 怒霖靠在树干上,冷汗立马就下来了,他喘着粗气道:“好你个梅疏梦,敢这么对我。” 。 第一百六十章 蛊虫 梅疏7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死鸭子嘴硬。” 怒霖咳了一声道“没办法,我嘴皮厚。” 梅疏7忽然被逗得一笑,她勾唇的时候,一向清冷月华般的眼睛似乎都暖了起来,那弯弯月牙叫人心头一软,怒霖看呆了眼,半饷,他伸手抚摸她的眼角,道“疏7,你笑起来真好看,以后多笑笑,不要总是板着脸。” 啪,梅疏7将他的手打下来“别乱动,要不要命了。” 怒霖嘿嘿一笑“美人在怀,不占便宜白不占。” 梅疏7手下一用力,怒霖嘶的倒抽一股凉气,他疼的直打哆嗦,却没有动她的手。 她太过清冷,要不是自己受伤,或许很难叫她接近自己吧,这一刻。123。对他们彼此来说都太难得,所以,就算承受痛苦,他也愿意。 梅疏7见他疼的满头大汗,仍然不嘴软,也是无奈,她不是变态,没有虐待别人的习惯。 将指尖落下来,她才从袖中取出银针,“受伤这么久,还硬撑着,你当我是干什么的?” 怒霖道“咱们可是同盟,我怕你杀我还来不及。” 梅疏7翻了个白眼儿,对他的嘴硬也是无奈。 她小心的在他胸口穴位落下几针,每次落针,怒霖都是一颤,他紧握着手指,铁血深邃的容颜满是汗。 。却一声不吭。 梅疏7看着有些轻微的难受,她下手很快,几针落完,那蜘蛛纹路忽然动了起来,怒霖脑门青筋暴起,似乎很是痛苦。 梅疏7道“这东西是嗜血蛊,能够吸收你的血气,忍好了,我帮你弄出来。” 怒霖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现在感觉自己胸口的痛一入骨髓,叫人发麻,但他不能倒下。 而面前这个人,他好不容易遇见,怎能轻易失去。 梅疏7用袖子擦了擦怒霖脑门的汗,而后轻轻吐了口气,那带着雪山的冷气扑面而来,叫他一震。 而后,又是一整几乎令人发狂的疼,那蜘蛛在他胸口浮动。阮止每动一下,都连着神经一阵一阵的疼。 梅疏7动作很小,但脸上也开始渗出汗珠。她脸上还有血迹,但此刻却极美,因为她眼里只有他。 怒霖看着梅疏7,眼神很用力,仿佛要将她刻在脑海中。 梅疏7用银针将蜘蛛困在其中,而后施法将灵气渡进去,那蜘蛛似乎很喜欢怒霖的血,一点想要出来的迹象也没有。 梅疏7不禁有些着急,现在已经将它惊动了,如果不取出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但那蜘蛛不动,一时之间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她擦擦脸上的汗,眼角的血迹糊了一片。 半饷,怒霖已经疼的意识模糊了,梅疏7才叹了口气,而后将一片柳叶刀取出,在自己手腕上割了一刀口子。她的血因为从小炼药有着特殊的能力,可以调动一切蛊虫,但如果失了血,恢复起来就很难,但现在也没办法,怒霖这个样子,再不取出来,他可能就会气血尽失而死。…。 她将血滴在怒霖胸口,而后,他忽然睁眼,只觉得那胸口似乎岩浆在燃烧,一时之间居然超过了原先的疼痛。 梅疏7没有管他,只是将血滴了进去,只见那蜘蛛忽然浮了起来,在他胸口鼓起一个包,看着极为恐怖。 梅疏7脸色越来越白,在那蜘蛛纹路鼓起的时候,她忽然将柳叶刀在他胸口一划,噗,一捧血夹着一片肉和一个蜘蛛被她甩了出去。 怒霖忽然突出一口血,将梅疏7一搂,带进怀里。梅疏7却不收手,她手中用力将柳叶刀甩出去,啪的一声将那蜘蛛定死在地上。 怒霖道“疏7,你的手”。 梅疏7将穴道一点,手腕上的血便止住了。她靠着怒霖,脸色苍白的要命。 没有想到,她也有这么狼狈的一天,说实话,这种危及自己生命的救治方式,这一辈子只会使用这么一次。简直就是在拿自己的命在开玩笑。 她无力的到在他怀中。123。怒霖胸口的血顺着流到她发丝和额头,看着狼狈不堪。 话说,这是他第一次见梅疏7这般狼狈,但这一刻,她才有了女人的柔弱和唯美。 怒霖将她伤口包扎了,才用帕子给她擦脸,因为他的本体是一只妖兽,这样的伤口半饷就恢复了,就是那嗜血蛊将他身体伤到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梅疏7软软的任他折腾。她现在累的连一根指头都不想动。 刚才虽然看着轻易,但实际上她费了太多精力,神经紧绷,连一丝一毫都不敢松懈,怕自己手一抖把他给害了。 现在松懈下来,觉得连自己的身子都控制不了了。实在有些废。 怒霖有些心疼的将她搂入怀中。 。将她放了血的那只手握在指尖,那血色似乎灼伤了他的眼睛。 这个清冷月华般的女子,从来清冷,从来清醒,从来无情。可为了自己她放了血。当时她有多痛,既要看着自己又要放着她晕过去。也是为难她了。 梅疏7没有动,她感觉自己透支了身体,现在很累,只想睡觉。 怒霖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唇愣了愣,半饷,他才凑近她的唇。 那柔软的唇不像她的人,她冷的像一块石头,叫人赶紧坚毅而不敢靠近。 可是,她的唇如此柔软,叫人想起了春日里荡漾在湖边的柳枝,柔软却有力度和弹性。 他轻轻挑开她的唇齿,将内丹渡了进去。他是上古蛇王的后裔,血脉中的灵气极为强盛,梅疏7体力透支,想要快速恢复这个方法无疑最好。 他将内丹收回来。阮止才离开她的唇,因为内丹的缘故,她脸色好了些,但仍旧疲惫。 怒霖拍拍她的背“疏7,睡一会儿吧,我在呢。” 梅疏7本来带着若有若无的清醒,听了这话,她便将神识沉了下去。 她实在是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 怒霖不敢离得太远,毕竟两个人都这个样子,要是招惹到什么妖兽,还真是个大麻烦。 他找了个山洞,将梅疏7搂在怀中,她的体温实在太低了,叫怒霖很是担心。但她似乎从来都是这样。他也没有办法。 只是将她搂在怀中,希望给她暖暖。 她每一刻钟便醒一次,怕她出事自己不晓得。 他手指搂的紧紧的,就怕她跑了一样,毕竟两个人都受了伤。他不敢睡得太深,免得被危险包围了。 梅疏7睡得不是很舒服,她感觉到一个炽热的东西在自己体内璇了一圈,自己好像没那么冷了,但还是累,可能还是伤着身子了。 不然以她的体质很难是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 。 第一百六十一章 启程 怒霖正在一旁烤东西,梅疏7悠悠转醒,她转过头来,看见一堆火光燃烧,怒霖背着她一阵忙活。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咳咳。” 怒霖身子一震,赶忙走过来,“疏7,你感觉怎么样?”他满是惊喜的看着她,眼睛亮亮的。 梅疏7却忽然觉得他似乎一个小狼狗,摇摇头“我没事儿。你干嘛呢?” 怒霖道“我给你烤鱼,等会儿就能吃了。”他脸上有一点焦黑,似乎是不小心擦到烤焦的树枝了。 梅疏7无奈的勾唇,谁伤成这样,还要吃烤鱼的。但怒霖一只妖,自己不能太奢求什么。 她道“我想喝水。”她要不说,或许他这辈子都不知道要怎么做。 怒霖点头。123。将盛了水的小木碗拿过来,将她小心扶起来,喂给她喝。 失血过多和疲惫叫她嘴唇起了一层皮,有的地方还裂开了,渗着血。 梅疏7喝了一口才道“你的伤怎么样?”她晕的太早,没有给他包扎,有些失职。 怒霖道“先担心你自己吧,我的伤啊已经结痂了。”他将衣领一扯,露出精致的锁骨,充满力量的胸膛,那里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已经结痂,过不了多久就会脱落。长出新的来。 梅疏7不太自然的别过头。 。闷声道“看来是我想多了。你这样还用得着我担心吗?” 怒霖笑的有些无奈“这次要不是你,恐怕我就得吃大亏了。”他将衣领整好,才将梅疏7抱在怀里。 梅疏7神色一僵,但没有动,她坚强了太久,偶尔有人能给她靠一下,都觉得是奢侈。 “话说,嗜血蛊这东西,9着远古诸神的陨落都消失了,怎么突然就出现了?” 怒霖挑了挑眉,眼睛里仿佛涌上来了一股暗流,“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仇人啊。” 梅疏7“哦,对方究竟是什么来头?连这种东西都能找到,看样子他们很清楚你的弱点嘛。” 怒霖道“所以我才需要你这个同盟。阮止要是我一个人的话还真干不翻他们。” 梅疏7嘴角一抽,这家伙又不正经了。“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这么贫嘴呀?再说了,对方真这么厉害的话,咱们两个人恐怕奈何不了他们吧。”他们都忘记了,两个人都是伤员,但说话一点儿也不低调。 怒霖道“怕什么?不止我们两个人,我还找了一帮人,那到时候疏7你可得陪着我呀。” 梅疏7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哎,我怎么感觉你把我给坑了?” 怒霖一脸大惊失色“有吗?我什么时候坑你了?” 梅疏7皱眉“上次你说的时候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对手。现在他实力这么强。你这不是骗我吗?” 怒霖忍俊不禁,他点点梅疏7的额头“我可没骗你,是你自己答应的不能食言啊。” 梅疏7翻个白眼儿,向后一翻,怒霖赶忙搂住她的腰“干嘛呀,别乱动。”…。 梅疏7躺在地上捂住脸,“哎,我忽然有些后悔。” 怒霖顺势坐倒,他一手支在地上,一手放在她身旁“别乱动,你手伤的不轻,不要把伤口给崩开了。” 梅疏7哼哼唧唧了一阵,而后侧躺,将后脑勺递给他。 怒霖无奈,将她袖子从脑门剥下来,“好了,起来吃东西。” 梅疏7道“我不吃。” 怒霖眉尖一颤“为什么?” 梅疏7回过头来“你见过人受伤还要吃烤鱼的吗?” 怒霖一脸奇怪“这,有什么奇怪的吗?” 梅疏7哼了一声。又转过脑袋。 怒霖急忙投降“好,好好你想吃什么说吧,我给你做。” 梅疏7道“做汤啊,我要喝汤。” 怒霖摸摸脑袋“怎么做呀?”话说萧疏衍只教他烤东西,这鱼汤他还真不会做。 梅疏7崩溃,她起身道“我说,你做。” 怒霖点头。 “那个。123。那个,把鱼找个东西放进去,倒点儿水。” 怒霖弄好之后“然后呢?” 梅疏7道“过来,”她从袖中拿出几个瓶瓶罐罐,“把这些倒进去,不要太多。” 怒霖接过“你们可真会吃啊,走到哪儿就把这东西带到哪儿。” 梅疏7道“要是指望你早饿死了。” 怒霖“……。” 将火燃的大了些,怒霖才蹲在她身旁,“好了?” 梅疏7“好了。” 于是两个人就等着吃,那鱼汤煮了一会儿散发出鲜香的气息,梅疏7抬抬下巴“去看看。” 怒霖打开看看,“好了。”虽然他说妖吃生肉,可在天妖城可都是熟食。 将汤舀出来,怒霖道“赶紧喝,” 梅疏7道“你也喝。” 怒霖道“我不喜欢。” 梅疏7眼睛一瞪“快去。” 过了几日。 。两人伤好的差不多了,怒霖说不然去天妖城,但梅疏7上次被吓得不轻,怎么说也不去。梅疏7上次果然是被吓得不轻,反正是所有人都给她很奇怪的感觉,怎么着也不去。 怒霖道“不会有事儿的。去嘛。” 梅疏7“不。” 怒霖“为什么啊?” 梅疏7道“上次那个妖皇,简直讨厌。” 怒霖“?” 梅疏7“哎,差点吓死我了。” 怒霖“哎呀,咱们又不去妖皇殿,你怕什么,还有我在呢。走走走。” 梅疏7“我不去。” 怒霖“你,莫不是怕妖皇吧。” 梅疏7脸色一变“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怕他,天妖城是什么地方,要是身份被发现了,那我可没信心出来。” 怒霖哦的一声,“别说了,我自己去。” 梅疏7眼一挑“真不去?” 怒霖“9你。” 梅疏7“那好。阮止我走了。”说完居然真走了。 留下怒霖一脸懵,“这,就真走啦?” 没人管他,“哎,”他塌下肩膀,在原地等了会儿。 走出去好远,梅疏7停住脚步,“干嘛要管他。”身体却转身回去了。 半饷,梅疏7从一棵树上探下头来“喂,还不走?” 怒霖“什么?你,怎么回来了?” 梅疏7“走不走?” 怒霖“你愿意去了?” 梅疏7转身走了,怒霖赶忙跟上,“疏7,等等我。” “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回来。” 梅疏7没有理他,她白色披风在空中翻飞,似乎展翅欲飞的蝶。 “疏7,疏7,等等我。” 两人的身影在树影间消失,只传来轻轻的说话声,“无聊,赶紧闭嘴。” 梅疏7嫌弃怒霖话太多,但怎么着也让他闭不了嘴。 怒霖倒是笑的灿烂,看的梅疏7想要把他那颗大白牙给敲下来。 虽然说不上怕,但那位妖皇的眼神叫她莫名警惕,总觉得怪怪的。 。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再回天妖 梅疏梦和怒霖进了天妖城,梅疏梦身上内丹很多,她找了一个伪装了一下,看着也是妖族中人,而怒霖身上翻涌的妖气不必多说。 天妖城的繁华不输青霄,即便是一个小小的角落,也是富裕的叫人咂舌,各种灵药随意的摆在路边,供人挑选。 在这里灵药就和大白菜一样便宜又好用,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万若灵气充裕,绵延数万里都是密林,其中灵药数不胜数,可是青霄不一样,若要采药,先得杀了守护兽,然后再采药。 因为自己种实在麻烦,也不一定能种出来,所以还是又很多人在边界贩卖灵药。 但这需要强悍的实力和背景,不然被杀了,也只能烂在泥里边没人管。 这里的货币是一种奇特的灵石。123。可以供灵气,梅疏梦买了几样药材,才满足的拍着袖子走了。 妖族的人长得奇形怪状,有的没有完全褪去本体特征,看着很奇怪,但修为越高,就和人的差距越小,那些高层人物都长得俊美无比,和修为低的妖差的远。 “哎呀,买这么都东西干嘛。”怒霖将她拉住,满脸无奈。 梅疏梦拿着药材,仔细的看看,而后收起来,她回头对怒霖道“没办法,谁让我是个炼药师,见到这些就忍不住想买。”她神色严肃的说。 怒霖噗嗤一笑。 。似乎不能忍受她这么清冷的人说这种话,比他抠脚还好笑。 梅疏梦抬抬眼皮,“干什么笑成这个样子?吃错药了?” 怒霖嘴角一僵“你个死女人,煞风景。” 梅疏梦呵了一声“是吗?” 两个人一路斗嘴,路上人很对,但只有少数才是大妖,修为高的似乎没有多少。 梅疏梦摸摸下巴“上次来我还时常看见这里有守卫,而且很多。怎么现在连一个都看不见了?” 怒霖道“我也不知道。离开天妖城好久了。没想到变得这么快。” 梅疏梦随手将怒霖拉住“咱们去那儿。”她纤纤玉手向街旁一指。 那里是一个首饰铺子。阮止人很多,但大多数是女妖,她们喜欢各种好看的首饰,在妖族,女性的地位比较低,但那大多数是因为实力太弱的缘故,而向上次在妖皇殿见过的那位天腾,她的地位崇高,而且是十将中唯一一位女子,可见实力之强。 其他人对她敬而远之,也不是没有道理。 怒霖切的一声“一股子脂粉气儿,去那干嘛?”他神色嫌弃,眉头都皱到一起了。 梅疏梦好笑的看着他“没办法,其他地方打听不方便,无论在哪儿,女人堆都藏不住事儿。” 她看着那铺子勾唇,眼底却没有笑意。“走。”她扯着怒霖走了。 怒霖别扭的冲进铺子里,找来一众眼光围观,里边静了静,几十双目光盯着怒霖。 怒霖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他顶着堪称火辣的眼神咳了咳嗓子道“老板在哪儿?我夫人要你们店里最好的首饰。”…。 夫人一步一摇的进来了,她脱了披风,露出底下用银线缠绕刺上去的梅花,腰带是白玉镶嵌,缠绕祥云和梅山的家纹。 裙角的白梅花仿若流水般随着她的脚步涌动,她走的步伐是世家子弟必须要学的步子,每一个停顿都叫人觉得赏心悦目,但就是太繁琐,她从没用过。 她的发上簪着一枚银色蝴蝶白玉簪,还坠着一个白色流苏,在她耳后飘摇,正是她上次在戮将府中带来的那只簪子。 她一般很少簪发,直接绑住或者披着,反正她也怕麻烦。 她走到怒霖身旁,而后环住他的胳膊,“夫君,这里的首饰到底好不好。”她这话一处,两人都是微不可识的一抖。 梅疏梦觉得实在腻歪,怒霖觉得心中一颤,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又默默移开。 半饷,在众人不善的眼光中,一个打扮妖艳的女人走出来道“两位要我们店里最好的请上二楼。” 梅疏梦赶忙点头。123。再不走她要被那些女人的眼光给杀死了。 两个上了楼,梅疏梦不太自然的将他胳膊放开,那妖艳女人忽然转身行礼道“主子。” 梅疏梦挑挑眉,也没有多问,这些人应该都是他的底牌,在青霄他们也是这样,各处安插人,看来妖族也不例外。 怒霖摆手“起来吧,给我们安排个能看到下面的雅间。” 那妖艳女子轻声道“主子这边请。” 将两人带到一个房间里,那女子道,“主子还有何吩咐。” 怒霖摆手“没什么,你先退下。”他跑出来的事情很少有人知晓,即便是面前这位,她也是被蒙在鼓里。 毕竟。 。他如果不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到时候处境会很危险,如此看来,瞒着所有人才是好办法。 梅疏梦将茶水抿了一口才道“没想到这里居然真的可以看见。”她看着下面的一堆人道“你这是故意弄成这个样子的吗?” 怒霖见她这般说,笑道“自然不是,但刚好是这样。” 梅疏梦撇撇嘴,偏过头去,看着底下的人,既然刚才怒霖没有问那个女人天妖城的事情,那自然是他不方便,或者,他不愿意问,这是为什么不必她去猜,想来也是一阵腥风血雨,没什么好说的。 当初怒霖救她的时候身受重伤,而且体内还有个嗜血蛊,梅疏梦看出来了,却没有提醒,毕竟,她一直对怒霖保持着戒心,随意将自己置于危险当中是不理智的行为。 哪怕两个人都重伤毫无战斗力。阮止梅疏梦也不愿意治好他,来个定时炸弹。 但不经意间,她已经信任了怒霖,否则当时放血的时候她不会那么干脆。 怒霖看了她半饷,心中想着,思绪便跑远了。 梅疏梦竖着耳朵,一直听着地下的动静,那些人一直讨论着首饰和如何争宠的问题,梅疏梦翻个白眼儿,但还是耐心听着。 毕竟这些人都是十将或者妖府的妇人,她们所知道的东西往往更多。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我家将军在妖皇殿听说了一件怪事。” “哦?什么怪事?”一个女子道。 “呵呵,你家将军不会又被训斥了吧。”另一个女子笑嘻嘻的道,语气嘲讽。 “什么呀,我看你是嫉妒我家将军了吧。”那女子捏着手帕道。 “呵,谁不知道,煌铭居然敢忤逆陛下,我看他也活不了太长时间了。”那女子容色艳丽,眉毛挑的高高的。似乎挑衅般的看着那人。 众人神色一僵,似乎没有想到她居然这么说。那女子神色不屑,一点儿也不怕自己说的话会招来灾难。 。。 第一百六十三章 危险 在天妖城谁不知道煌铭野心勃勃,想要替代玄光的位子,只是十将态度暧昧,一点也不肯冒险的煌铭不敢9意动手,是以就搁置了下来。 没想到十将还没有打起来,他们的夫人倒先掐起驾来了。 这呛人的女子自然是戮将的夫人,虽然梅疏7没见过,单从神态来看,她对玄光的维护之意可以说是溢于言表。但身为一个妖族女子,她不可能这般硬气的为玄光说话,她既然这么说了,那背后自然是有着雄厚的实力,众所周知。十将中排名第三的戮将是玄光最为忠心的属下,他的夫人说这番话自然也是无可挑剔。 那女子脸色难看,没有想到竟然会被人呛得这般模样。毕竟现在的局势很明显。玄光并没有赢的机会。123。没有想到这个时候戮将还这么嚣张。 “呵呵,活不了太长时间?”那女子笑的颤抖,半饷才停下来道“或许你不知道。玄光陛下受了重伤,在妖皇殿闭门不出。就算是天腾将军也没能见到人。你说这局势会不会发生逆转呢?”那女子边笑边说,看着戮将夫人脸色变了才叹了口气。 “哎,总归是形势比人强。我家将军虽说不是十将之一。但即便是水冶,也不一定能够敌的过我家将军。这位妹妹呀。 。我劝你往后好好说话。否则到时候自身难保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那人笑的诡异,似乎已经看见煌铭登上尊位了。 戮将夫人眉毛挑了挑“是吗?没有想到煌铭居然这么厉害吗?我听说他上次还被天腾将军打的重伤。之后便销声匿迹了。没有想到他原来没受伤啊。” 众人脸色又是一变,天腾将军的本体是一只蛇。她和玄光陛下是同族,是以战力极强,就算是一向高傲的戮将也是她的手下败将,如果他们真的交过手,那煌铭不可能全身而退,怪不得一段时间不见天腾将军和煌铭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那女子脸色一僵。阮止才抖着脸道“哼,那我就倒要看看了。你家将军会不会把你保全?”而后,她一甩袖子,带着她的一众侍女出了门。 这个时候梅疏7就不得不感叹,不愧是女人,走到哪里都是毒着一张嘴。见了顺眼的呢,那自然是夸夸其谈。哄得对方摸不着北,遇见不顺眼的呢,那嘴呀就像刀子一样往对方伤口上戳,一点儿情面也不留。 看看下面这一种女人啊。她就觉得就算是妖族,这女人的小心眼儿和毒嘴都逃不过。 她摇摇头,将凉茶水饮尽了,怒霖赶忙道“怎么喝凉茶?你伤还没好全呢?” 梅疏7眉头一展“没关系啊,我都已经习惯了。再说了,一杯凉茶而已,能伤得了我吗?”她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细微的温暖了,坚强太久的人会忘记依靠。她也不例外。 怒霖皱眉“那也不能这样。上次放血放的还不够多吗?”…。 梅疏7懒懒的向后一靠“能有什么,你忘了我是炼丹师了。这点儿小伤小痛的还用得着你担心啊?” 怒霖“……”,忽然有点儿讨厌她这样好的医术了。医术再好有什么用?把自己不照顾好。在他眼里对自己有利的手艺才算是好的手艺。其他的没必要。 梅疏7见他眼里满是不赞同,笑道“好吧,好吧,你赢啦。”她倒了杯热茶,“来来来,喝茶喝茶。” 怒霖脸色才好了点儿“臭女人算你识相。” 梅疏7闷闷的一声嗤笑,没有再答话。 而楼下一众人似乎也有散开的迹象,毕竟吵架的另一个人已经走了,还有什么可吵的? 一个女子将戮将夫人扶住“夫人你还好吧?” 那女子摇头“我没事。” 那人道“夫人不必在意她的话。毕竟有煌铭在身后撑腰。她见了谁都一副公鸡的样子。恨不得把脖子伸到天上去。” 戮将夫人道“罢了。123。我担心的是其他的事情。如果真如她所说,那我们的处境很危险。” 那人道“夫人何必担心天塌下来还有将军撑着呢?再说了,即便真的要出事,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大忙。” 她点点头“是啊,果真是辛苦将军了。咱们现在只希望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否则出了事情啊,谁也承担不了后果。” “咱们回去吧,将军快回来了。” 那人点头,出了门,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是各自相互点头示意。结伴从门里出去了。 梅疏7道“听她们这话。天妖城还真是出了大事。” 怒霖邪气一笑“那有什么咱们又用不着卷进去。” 梅疏7道“虽说和咱们没关系。但只要我们在天妖城一天。 。就得小心提防着。不然要是忽然出了事情。跑都来不及呢。” 怒霖笑道“唉,想那么多干嘛?我告诉你啊,到时候你怎么可能想着跑,你肯定会想着卷进去。” 梅疏7抬眼看他,似乎在看一个智障的眼神,怒霖没有解释,但后来这话居然成真了,也是叫人哭笑不得。 “那依你,看煌铭的胜算有多大?”梅疏7问道。 怒霖“煌铭他这个人天生多疑。如果没有十全的把握不可能会动手。而如果他动手了,玄光不可能会坐以待毙,这样看来你觉得谁的赢面更大?” 梅疏7摇头“不好说。就算是煌铭赢了,到时候也会有其他人会横插一脚。如果说是玄光赢了。阮止其他人想要在跳出来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不能排除有人会背水一战的可能。” 怒霖拍了拍手“自然是如此。但有时候表面上看到的也不一定正确。我倒觉得煌铭私下里肯定还有阴谋。” 梅疏7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知道玄光还有没有底牌?毕竟十将都是他提拔上来的,也只有一个煌铭,不是他真正的属下。没有经过他的手,如此看来其他人有没有可能背叛他,很难说。”她说话的时候眼底的探究和兴奋的光叫人移不开眼。 怒霖点头“是啊,都是未知数。这妖族早已经不是以前。只单单是力量就可以做稳的地方了。” 梅疏7“我听说妖族极其崇尚力量。但现在看来,这脑子也必不可少嘛。” 怒霖好笑的看她“能修炼到这个地步的妖早就不能用常理来推断了。他们有时候比人类还狡猾。心思也深不可测。要是还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他们,那自然是会吃大亏的。” 梅疏7看着他的眼“你这是在提醒我,小心你吗?” 。 。 第一百六十四章 闯入 怒霖道:“怎么可能?难道我现在在你眼里还这么不可信吗?” 梅疏梦将茶杯拨了拨:“这可不一定。你猜猜看?” 怒霖道:“俗话说得好,女人心海底针我怎么能猜的出来?” 梅疏梦:“既然猜不出来那就别猜了,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怒霖忽然好笑的看着她,摇摇头:“好啦好啦既然你不想说那我自然不会逼你。反正总有一天你心里的想*法我都会知晓,你且看着。” 梅疏梦手指一转,将那茶杯抛了出去,而后起身道:“既然消息已经到了,那就回去吧。” 怒霖将飞过来的杯子接住,眼底是得逞的光芒,她不愿意正面回答,是不是意味着,她对自己的话并没有太多反感。123。或者是她默认了这句话 想到此处,他深邃眼睛似乎暗涌翻滚。 “疏梦,等等我,走那么快干嘛。”他跟上去,背影似乎都轻快了起来。 两人从窗户跃出来,转了一圈才从后院到了大街上。 梅疏梦看看四周:“咱们现在去哪儿啊?” 怒霖道:“去我老朋友家吧,他家离这里挺近的。”他打了个响指,而后向前走去。 梅疏梦道:“靠谱吗?”虽然怒霖不怕被看出什么来,但她担心自己会被怀疑,那些人很是讨厌。 怒霖道:“自然是靠谱的。疏梦。 。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 梅疏梦呵呵一声:“我这不是胆子小是谨慎。毕竟这里不是青霄,我多个心眼儿还不行吗?” 怒霖拍拍她的肩膀:“有我在,不会怎么样的。” 梅疏梦瞥了他一眼,而后将他的手拍下来:“你既然这么厉害,干嘛叫我来呀?你那个敌人想必可以一手摆平。” “哈哈,还是疏梦你比较了解我。你知道我需要你。”怒霖笑着说道, 梅疏梦皮笑肉不笑:“呵。”一个呵字就将她的感受道尽了,何须多说? 怒霖拜访朋友不走正门,却要翻墙。阮止他扒着墙角向上跃的时候被梅疏梦拉住,虽然她不太明白怒霖在搞什么鬼,但总的来说,他有自己的考量,她担心的这里是哪儿啊? “诶?你这是干嘛?” 怒霖不明所以:“爬墙啊。” 梅疏梦无语:“且先不论拜访为何要爬墙,你知道这是谁家的墙吗?” 怒霖呃了半饷:“这不就是戮将军的府邸吗?” 梅疏梦抚了抚额头:“你确定要这么进去?” 怒霖:“不然呢?我上他家一直是这样啊。” 梅疏梦震惊:“要是你上我家这样话,我肯定打断你的腿。”哪有朋友拜访天天爬人家墙的。再说了这将军府守卫这么森严,说不定他们一进去就会被射下来。 怒霖道:“好啦,别磨磨蹭蹭的,赶紧走。” 梅疏梦拉住他:“这个,我就不去了。”她神色如常,但怒霖却很奇怪的道:“怎么你跟他有什么梁子吗?”…。 梅疏梦尴尬一笑:“这不是梁子不梁子的问题,是杀妻之仇。”她现在想来还有些尴尬,戮将放了她,现在倒好,又回来了,这算不算是自投罗网。 怒霖道:“谁不知道他府上妻妾最多?我想连他自己都忘记有多少个了吧?就算杀了又怎么样,他怎么可能记得住啊?” 梅疏梦呵呵一声:“我想他肯定是记住我了。不然的话上次把我追了几条街?” 怒霖道:“管他呢,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么样的。咱们赶紧走,不然等会儿天黑了。”说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只是拉着她跃上墙头。 两个轻盈的落在墙上,没有人巡逻,梅疏梦小声道:“怎么没有守卫?不会有诈吧?” 怒霖道:“这是我特意跟他关照过的,这里不用留人。”他弯着腰跳到另一个房顶上,而后向梅疏梦招手:“快过来。” 梅疏梦看周围没人,也就放心的跳了过去,两人在房顶上一顿乱窜。123。但很奇怪,没有一个守卫。 梅疏梦道:“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是你关照过也不用撤的这么干净吧。” 怒霖摇头:“不知道,以前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呀。难不成出事了?” 梅疏梦道:“他是妖皇的第一把手。想必能对他造成威胁的也只有那几个人了吧?” 怒霖脸上凝重:“是啊不过这是后院,想必守卫不会太多。但也不应该是一个都没有啊。” 梅疏梦道:“咱们去看看。” 两人点头,在房顶上飞跃,梅疏梦落地,忽然停了下来,怒霖不解:“怎么了?” 梅疏梦似乎有些头疼的捂住额头,“好强大的妖气。” 怒霖本身没有太大反应,梅疏梦体内的那颗妖丹是妖兽的。 。要说这妖兽,遇见比他厉害的就反抗不了,品阶相差越大,这种反应越强烈,现在好了,落在她身上了,不过,看来这么大反应是出事了。 怒霖血脉高贵,极少有妖气能够影响他,是以,他没有感觉。 他将梅疏梦扶住,手中妖气四溢,将她保卫起来,半饷,她才道:“我好了许多。” 怒霖点头:“看来确实出事了,咱们去看看。” 梅疏梦点头,为了防止受那妖气影响,怒霖拉着梅疏梦的手,以便给她分担一些。 前院,妖气冲天,将军府的大门大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立在院前,身后一众身着甲胄的卫兵。 而他对面,一个红色甲胄的男子神色严肃,那邪气的容颜叫人心凉,他血红色发丝高束,甲胄狰狞,和他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 梅疏梦两人冲到前院,两队人在下面对峙。阮止他们两人赶忙在房顶上蹲下来。 梅疏梦眨眼:“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怒霖摇头:“先看看。” 梅疏梦点头,将眼光落在下面。 “煌铭,你要干什么?”戮将缓缓出声。 那魁梧男子笑笑:“没什么,我只是来拜访一下将军而已。”他看似魁梧,但眼底的算计和阴沉叫人难受。 戮将忽然咧嘴一笑,邪气的容颜似乎带着危险的气息。“我以为你来闯我府邸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是这样不必带你的妖兵了吧。” 梅疏梦戳戳怒霖:“他就是煌铭?” 怒霖点头:“就是他,一个阴险小人。” 梅疏梦道:“看着确实叫人不舒服。” 怒霖深有同感,他颇为嫌弃的瞪了煌铭一眼:“也不知道他来干嘛,希望没事儿。” 梅疏梦道:“他既然敢来,就是有恃无恐。” 怒霖道:“究竟是谁给他的底气,居然来这里?” 梅疏梦道:“他的修为确实很强,但戮将似乎并不是没有反抗之力。” 。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交战 怒霖道“自然,戮将在十将中排名第三,实力强悍,但煌铭能将玄光一战,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梅疏梦道“原来如此,这煌铭到底什么来头?居然这么狂妄。” 怒霖顿了顿才道“横空出世,却实力强大,他的身世没人晓得,但本体是只妖龙。” 梅疏梦深深看了怒霖一眼,没有答话,他说话的时候明显有些避讳,而且他往常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个煌铭真有什么奇异之处? 而下面的两个人仍然在互相挖苦。 煌铭道“这怎么行?戮将一向为人耿直,我怕来了被你打一顿,所有就带了一队人过来,你不要介意才是。” 戮将嘴角微不可闻的一抽“是吗?那别说。123。我还真会。”话罢,他忽然前冲,手中一旋,长枪出现,他速度很快,转眼就到了煌铭面前,他狠狠向下一轮,那长枪忽的一声攻下去。 嘭的一声,煌铭没能躲开,只见妖气四溢之间,煌铭在危机时刻直接将胳膊交叉挡在胸前,梅疏梦眼睛微微睁大,因为她看见,煌铭没有事情。 刚才戮将这样的攻击,杀伤力十足,若是一般人自然会赶忙避开,但他非但不避,还扛了上去,不是脑子有坑,就是实力强悍。 烟尘散去,只见煌铭胳膊咯吱一声,而后怒吼一声。 。那吼叫如同雷震,带着幽远的兽吼,叫人脑袋发晃。 梅疏梦脑袋一晕,怒霖赶忙扶住她,只见戮将被震飞了出去,他在半空旋转一周,将劲气散去,才落在地上。他神色难看,只见握着长枪的手还在抖。 梅疏梦看见煌铭手臂上一层金色鳞片,那鳞片极其锐利,每一片都是半个手掌大小,层层叠叠的布在手臂,像是一个护腕般将他护住。 梅疏梦道“他这是?” 怒霖道“他的本体鳞片,几乎刺不破,而且极其耐打。” 梅疏梦点头“怪不得可以和玄光一战,戮将刚才的一击极其不凡,而且还有武器加持,他居然就这么扛了下来。阮止也算是厉害了。” 怒霖道“是啊,要不是这层皮够厚,他还会在这里吗。” 梅疏梦不可置否。 煌铭忽然哈哈一笑“戮将,居然留手,似乎不太明智。” 戮将脸色难看,毕竟刚才他没有留手,这个煌铭,果然阴险。 他神色一凝,而后将手中长枪一划,微微屈身,一个蓄势待发的姿态,煌铭见他这个样子,那原本维持的笑容也不见了。 他笑容一收“不识好歹。” 他冲了上去,手指在空中一划,一把金色大刀涌现,戮将不闪不避,直直迎了上去,嘭,妖气四溢间那周围的地砖都爆裂开来,妖族打架在人嘴里是很精彩的,梅疏梦见他们大刀阔斧的砍着,呼呼的风声是武器的飞舞。 她睁大眼睛,看的很兴奋,只见两人一枪一刀,打的难解难分,煌铭似乎有些放不开,以梅疏梦多年医师的经验来看,他有伤口,而且,还不轻。…。 不过带伤打斗,还能和戮将打成这样,果然厉害。 砰砰砰,只见煌铭将大刀抡的呼呼作响,每次出刀都带起强烈的劲气,戮将也不甘示弱,他用的枪是远战武器,两个人却生生打成近战,也是不容易。 戮将看似邪气,但打斗起来却一点也不示弱,长枪在他手中如游龙翻涌,枪花一个接一个的,打的煌铭连连后退。 但可以看出,煌铭明显比厉害,他的气血更胜一筹,戮将虽然还占上风,但已经可以看出有些不敌。气息较乱,反观煌铭虽然处于弱势,但却一直很稳,拿刀的手很有力。 嘭,又是一声,戮将将煌铭给一枪抽了出去,但他将刀抵在胸前挡了一下,还是被打了出去。 他大喝一声,将刀在地上一刺,停了下来。 戮将神色戒备,战争一触即发。 双方的妖兵差不多,看来煌铭有备而来,戮将枪尖指地。123。身体紧绷。 煌铭却忽然咧嘴一笑“戮将何须如此,切磋而已,不必痛下杀手吧。” 戮将似乎没想到他忽然这么说,顿了顿才道“何必?你到底想干嘛?说出来。” 煌铭将刀杵在地上,“我自然是想要见陛下了。” 戮将道“那你可去妖皇殿,找我干什么?” 煌铭道“谁不知戮将深得吾皇信任,我只是想请你帮个忙。”他说的彬彬有礼,但确实狂妄。 戮将似乎都被气笑了,他道“那你去啊,我又没拦你。” 煌铭道“要不是水冶那家伙跟狗皮膏药一样一直守在妖皇殿,我不至于如此。” 梅疏梦道“水冶?那位第一将军?” 怒霖道“是啊。 。你不知道吗?” 梅疏梦道“有所耳闻,但听他这意思,有些奇怪。” 怒霖道“有什么好奇怪的,水冶就是玄光身旁那个侍卫。” 梅疏梦睁大眼睛“什么?他不是第一将吗?怎么是个侍卫?” 怒霖道“他的技能特殊,可以化成几人,分身有时候比本体实力还强,守在玄光旁的应该就是他了。” 梅疏梦道“让他做侍卫,也太屈才了吧。” 怒霖道“那有什么,没了妖皇,他们这些人也不能独善其身,守一下又能如何?” 梅疏梦“……。”怎么忽然觉得这位妖皇有些奇葩,和身边这位真像。 戮将道“只要你能打败水冶,陛下怎会避而不见?”他这么说着,眼底的幸灾乐祸似乎要冒出来。 煌铭道“陛下不在妖皇殿,对吗?” 一片死寂。阮止戮将眯眼,而后道“你可以试试,反正妖皇殿不会跑。” 他说的模棱两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实话。 煌铭脸色难看,他一想到水冶就觉得头疼,他宁愿直接和玄光对上,也不愿和那个奇葩水冶对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戮将哈哈一笑“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煌铭,想要见吾皇,你还不够格。” 煌铭没有生气,他道“没关系,这次见不到他,又能如何?我不信,十将死光了,他还能坐的住。” 戮将道“口气倒是不小,你连我都奈何不了,还想和谁叫板?” 煌铭脸色一僵,而后道“好,你很好,那么我倒要看看,其他人受不受得住。”他说完便转身离去,其他人面面相觑,跟了上去。 人都走完了,戮将才挥手,便有人将门关上,他眉宇不展,似乎有些担心。 “将军,咱们现在怎么办?” 戮将道“静观其变。”要不是上次玄光将煌铭打伤,这次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也不知道他如何了,要是还没有进展,相比往后更加难办。 。。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尾随 梅疏梦道“他们走了,咱们怎么办?” 怒霖低着头默了半饷“咱们走吧。” 梅疏梦“去哪儿啊?” 怒霖道“去哪儿都好,反正不能是这里。” 梅疏梦道“不下去了?你到底要干嘛?”她现在倒觉得怒霖是在耍她。 怒霖道“你不是和戮将有仇吗?咱们为了你的安全就不去了。” 梅疏梦无奈,他这性子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鬼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不过他忽然不去见戮将,自然有他的道理,自己还是懒得多管。 怒霖先行从屋檐上跃了出去,梅疏梦无奈,只能跟上。 而戮将似有所觉,忽然抬头去看。123。但除了空中流转的风,什么也没有。他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神经兮兮。 怒霖随着房檐出了将军府,身后是脸色难看的梅疏梦,任谁被这样拖来拖去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 怒霖道“疏梦,你想去哪儿?” 梅疏梦忽然一挑眉头,似乎眉尖有杀气一闪“咱们去寻仇吧。你不是说这里有你的敌人吗?” 怒霖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你确定?” 梅疏梦看着他那奇异的神色,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慎重考虑一下这句话。 还没答话。 。怒霖就将她拖走了“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咱们现在就去吧。” 梅疏梦见他神色即兴奋又担忧,种种情绪交叠在一起,衬的那张铁血的容颜有些奇怪。 梅疏梦张了张嘴,想说咱们还是别去了吧,但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又被吞回了肚子里。 怒霖的手很暖和,他捏着梅疏梦向另一边的巷子走去。梅疏梦看看他握着自己的手,忽然觉得心里似乎有一根弦,被轻轻撩动,似乎一处隐秘的地方被打开,刮进了温暖的风。 她忽然觉得其实这样也不错,在万若常常转转,也不用回梅山去收拾烂摊子,她的负担不必每日看见,如此也好。 她勾唇。阮止脸色看不出有多开心,但眼底深处的奇异光芒亮亮的,似乎清晨的一滴露水,熠熠生辉。 怒霖也忽然觉得身边冷冷月华似有融化的迹象,他有些不自在的耸耸鼻子,向那个方位包抄。 此刻要杀那个人,机会正好。 梅疏梦两人随了一路,在一处荒野停了下来,她一路上在走神,待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许久。 怒霖一直拉着她,倒没有大事。 梅疏梦拽住他“咱们到底要去哪儿啊?你要杀的人到底是谁?” 怒霖回头,他神色莫名,梅疏梦却觉得莫名其妙的。 “咱们跟了这么久,你问我要杀的是谁?”他这话一出,梅疏梦一僵。 怒霖道“过来看看。”她依言在一处荒草探出头去,入目是一队人马。 而后,默了半饷她才忽然回头“你说的那个人就是煌铭?”她皱着眉,满是疑惑。…。 怒霖也很奇怪“不然呢,你不是说咱们去寻仇吗?” 梅疏梦向后一倒,仿佛被气的快要晕过去,怒霖要扶,却被她打了开去。 “我说你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你要杀的是他,你又在骗我。” 怒霖笑了笑“我要是一开始就告诉你我仇人是他,你能答应跟我一起来吗?” 梅疏梦无话可说,她蹲下捂住额角,气的发抖。这个怒霖,真的是坑死她了。 怒霖磨蹭到她身旁“你既然觉得棘手,其实你大可不必上去的。这件事情也是我不好,没能跟你提前说清楚。” 梅疏梦没有答话,怒霖道“别担心啊,虽说他战力强,但我不一定没有胜算啊。” “好啦,你既然觉得危险大可不必去嘛,这件事情也算是我框了你。你别生气就是了。” 梅疏梦回头道“你以为我是想耍赖吗?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那就不可能反悔。但我只是想知道。123。你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要去杀他吗?” 怒霖道“本来想叫上戮将一起的。但我怕打草惊蛇,咱们两个也算够用吧。” 梅疏梦叹了口气,果然对面请这个人不能有太大的妄想,不然会被活生生的气死的。 “那你现在怎么办?跟了这么久,到底动不动手?” 怒霖道“我总感觉他身上的气息很奇怪。一般来说就算是受伤,他也不该是这样。” 梅疏梦道“气息?” 她忽然想起上次洛澜神尊给她的东西,那种气息和煌铭身上的有些相似。同源不同力。确实奇怪。 梅疏梦道“好像是有些奇怪。他身上的气息我从前见过。有些像是……。” 怒霖道“不然我刚才就动手了。总觉得有哪里不妥。 。还是先等一下吧。” 梅疏梦点点头,“那我们先跟着吗?” 怒霖道“看样子他们应该是要去哪儿,咱们先跟上。至于动不动手还是得斟酌一番。” 梅疏梦道“你不提前准备,现在是个大麻烦。” 怒霖勾唇,铁血深邃的俊颜似乎有些得意“我这个人做什么从来都不会计划那么久。反正不就是动手杀人,杀了就杀了呗。” 梅疏梦啐了一口“你自己是爽快了,但现在咱们自己确实很爽快。”她脸色嫌弃,似乎不太苟同。 怒霖无法,只是笑笑“好啦,赶紧跟上去吧,人都要走远啦。” 梅疏梦“还不是你话太多。” 怒霖“……。” 两个人一直吊在队伍的末尾,夜色暗了也不敢点火,怕将他们给惊动了。 其他地方也有市镇。阮止但煌铭却故意绕着走,不知何意。 梅疏梦两人在一堆凸起的杂草后窥伺,静待时机。 这个方法很是保守,但安全最重要。如果他们猜对了,那么危险系数就大大提升。他们这边只有两个人,所以万事需得谨慎。 他们两个也都不是积极冒近的人,怒霖看似临时起意,但梅疏梦知道没那么简单,他既不叫上戮将,还一直尾行,怕是有什么考量,既然自己是被叫来的打手。那就没必要想太多。她只需要到时候出手就是了。其他的什么考量,就交给怒霖了。 煌铭一众人在远处扎营,梅疏梦两人躲在一个草堆旁,那边热火朝天,火光冲天,这边清清冷冷,悄无声息。 梅疏梦打坐调息,怒霖在一旁守夜,夜深了,那边也静了下来,只有柴火燃烧的噼啪声。 而此刻,夜风似乎大了起来,梅疏梦睁眼,一股淡然的,诡异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笼罩了周围。梅疏梦脊背一凉。 怒霖一动,似乎想要起身,梅疏梦伸手一按,摇头,怒霖便不动了,他身子僵硬的保持要起身的姿势。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奇怪 梅疏梦缓缓将怒霖压倒,他小心的坐下,眼神有些奇怪。 梅疏梦忽然深深吸了口气,而后屏住呼吸,两人将气息敛到极致,才等待那人离去。 那股气息太过奇怪,叫人感觉鸡皮疙冒了一身,两人一动不动,那股气息才慢慢挪走。 那诡异的气息挪走了,周围似乎被压制的空气都流动了起来,也不算是很强,但总归来说不弱,只要太过诡异,似乎只是一种感觉,都叫人似乎要被穿透。 梅疏梦悄悄的支着怒霖的腿从一堆杂草中探出头去,只见一个黑色身影轻飘飘的从帐篷里进去了。 他的姿势有些奇怪,梅疏梦想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疏梦。123。怎么样了?”怒霖在她脑后轻声问道。他的气息近在咫尺,微微温暖厚重的香气环绕在她鼻尖,叫她有些微醺,有些不自然的偏了偏头:“来了个人,身份不明。” 怒霖道:“咱们怎么办?” 梅疏梦道:“看着就是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怒霖点头,没有答话,他们这些人对危险有些近乎恐怖的直觉,那是几百次几千次的危险和杀戮中历练出来的。对于这种不对劲,他们从来都不会轻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救了。 两人在草堆后盘膝而坐。 。一动不动,像两尊凝固的雕塑。时间一点点过去,夜色越发深沉,似乎连风都开始微凉,毕竟,夜色已深。 半饷,那帐篷里传出一阵奇异的波动,诡异的气息蔓延,梅疏梦忽然一个激灵,猛然睁眼。 她终于知道哪里不对劲了,那个人进入帐篷的时候太过轻柔,仿佛没有重量一般的飘在空中,他甚至没有行走,那斗篷只是在空中肆意翻飞,却没有行走时应该有的褶皱。 而且,这股气息和上次她调查的事情貌似有些关联,而且还不浅。 洛澜神尊说这件事情和仙人失踪有关,现在看来。阮止这个煌铭似乎很有问题,这些黑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在那么多地方安插人手,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别的势力渗透,这样的手段未免太可怕了。 她心中一下闪过许多疑问和猜测,怒霖感受到她的不安,便问道:“疏梦,怎么了?” 梅疏梦赶紧嗓子有些发干,她舔舔嘴唇:“怒霖,今天我们不出手怕是不成了。” 怒霖默了半饷才道:“你是察觉到什么了?” 梅疏梦点头:“这个人和我上次接手的一个任务有些关联,我觉得这人很奇怪,而且煌铭身上也有些诡异,咱们得弄清楚。” 怒霖道:连你都觉得棘手。那看来事情不简单啊。” 梅疏梦道:“不瞒你说,青霄大批仙人失踪,我上次接到的消息就是又出事了,洛澜神尊叫我去查,我没能查出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没想到他们又露了面,那这次可不能在放过这个机会了。”…。 怒霖道:“失踪?”他若有所思,“怎么那么奇怪?” 梅疏梦:“嗯?” 怒霖道:“那一段时间天妖城也有妖失踪,我以为是因为煌铭暗自招兵买马,但后来一查却没有这回事,难道?” 两人视线撞在一起,都看见彼此眼中的怀疑。 梅疏梦道:“那就很有必要去看看,”她回头看看那群人。 “咱们先将这些小喽啰解决了。” 怒霖道:“求之不得。动手。” 两人在杂草里弯着腰前行,夜色深沉,濛濛树影间几个麻雀也靠着树枝睡了,那守夜的侍卫也是困倦不易,支着武器在一旁打盹。 梅疏梦伸手一吹,手心里的药随风飘扬,将那些人迷的晕乎乎的。她炼的药千奇百怪,能杀人的有,干什么的都有。 人迷的差不多了,她身影一闪,白色衣衫像是夜间恶鬼,长剑划过,血,流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血腥味儿。123。但被她的药迷晕了,两人在夜色中快速收割生命,不一会儿,不小的一只队伍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 怒霖身子虽然没有那么轻盈,但他身姿敏捷,手中劲很大,直接将那些人给一把掐死了。小心的将尸体搁在地上,两人在那亮着灯的帐篷前停下。 里面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不对劲,喝道:“有人吗?” 没人回答,里间的帘子忽然扬起,无风自动,血腥气冲了进去,有人淡然道:“既然来了,那进来坐坐?”那声音有些空灵,回荡在半空,但却透着诡异的气息。 两人对视一眼,梅疏梦忽然将落雪一挑,月华般的剑身华光大放,那道剑光倏地劈了出去。 轰的一声,那帐篷直接被劈成两半,木屑四溅,两道身影在一片狼藉中跃了出来。 一个身影魁梧。 。他也不避着,直接将手臂一挥,将木屑撞飞了出去,而另一道身子诡异,忽然消失,忽然出现。 而远处的火堆忽然烧了起来,火光四溅,将四人的身影拉的很长。 梅疏梦眯眯眼,身后的长发被吹在眼前,挡住她杀气凌然的眼睛。 两队人对峙了半饷,那黑衣人才道:“青霄的人?” 梅疏梦不答话,只是将落雪横在胸前,那黑衣人呵呵一笑,“没想到居然追到这里了,煌铭阁下,不解释一下吗?”他偏头对煌铭道。 煌铭:“你不想人跟着,那便杀了,反正青霄的人也不敢来万若。” “哦?那这个人是怎么回事?”黑衣人指了指梅疏梦道。 “哈,既然来了,就别走了。”煌铭伸出手,魁梧的身躯朝梅疏梦走了过来,妖气四溢。 “那我等着。”黑衣人老神在在。阮止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应付不了,或者,对自己太有信心了。 梅疏梦漫步尽心看了怒霖一眼,不知何时,怒霖已经戴了一张狰狞的面具将脸挡了。 她没有再看,因为煌铭已经冲了过来,那大刀分量极重,抡出呼呼风声,梅疏梦身子轻盈跃起,在那大刀旁擦肩而过,而后一脚踹出,煌铭被踹的一个踉跄,他退了一步,而后笑道:“没想到还有两下子。” 梅疏梦神色冷清,没有言语,而另一边,怒霖盯着那人,没有动。 “怎么,不去帮她?要是死了,可惜了一个小美人。” 怒霖冷哼一声:“她用不着我担心,倒是你,该担心自己了。” “哦?是吗?那我还真要看看,你们能耐我何?” 怒霖道:“那就试试看。” 那人没有答话,却飘远了:“我懒得和你打,等他招呼了那个女人,再招呼你也不迟。”他对自己和煌铭很有信心,居然也不观战,直接躲远了。 怒霖要防止他忽然出手偷袭,自然也没有走远。 。 第一百六十八章 怀疑 梅疏梦落雪耍的凌厉无比,煌铭虽说力大无穷,但在她精湛剑法的攻击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他大刀在周身飞舞,金色划痕在空中留下淡淡残影。呼呼作响的破风声不绝于耳。 梅疏梦长剑飘逸灵动,虽然她一直精修于剑法的诡异和凌厉,但修炼剑法的人总归避不开飘逸,她的落雪剑身极薄,但却是已经开启了剑灵,是以攻击强度自然大幅提升。 叮叮,叮叮,两者相撞不断发出金戈之声,梅疏梦身姿矫健,剑法诡异,她每次挑着煌铭的暗伤打,煌铭是有苦说不出。 梅疏梦一但避不开,也会将最难威胁到她的部位去挡伤,但她作为医师,自然能够轻易看出煌铭的暗伤。123。是以,每次攻击都不留余力。 煌铭越大越觉得棘手,但现在他已经不能反悔,要是那个人见他连这样一个人都杀不了,那自己就危险了。和那样的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忽然怒吼一声,将梅疏梦震了出去,她在空中一个翻身,轻盈落地。绣满了梅花的裙角似乎在火光下闪闪发光。 煌铭神色阴冷的看着梅疏梦,眼底的杀意似乎要涌出来。本以为杀这样一个人易如反掌,没想到居然是个硬茬。 梅疏梦仍然面无表情。 。在她看来,煌铭再厉害,一个失去最重要东西的妖根本斗不过她。这么想着,她将眼光落在远处的怒霖身上,若有所思。 煌铭手上长出金色鳞片,将他手腕包围,就连身上的甲胄似乎结实了几分。 梅疏梦眼光一闪,“你以为缩进龟壳,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她说着,眼底似乎有些不屑,而后,身子奔了出去。 她速度极快,一眨眼就到了煌铭面前,她出剑,直对着他的喉咙,他伸手,锵,只见他手腕上的鳞片将落雪挡了下来,梅疏梦没有惊讶,在那天她已经见识过他的防御能力了。阮止戮将的实力在她见过人里也要排进前十,煌铭又能差到哪儿去。 他露在外的眼珠子挑衅十足,而后,忽然将长刀劈了过来,梅疏梦能感觉到那扑面而来的罡风。她忽然向右弯腰,落雪回抽,一个空翻,她要躲着刀,是以在百忙中将落雪在地上一支,落雪微微弯了弯,一个华丽的弧度。 躲过长刀,她手中用力,将落雪向后一扬,叮的一声,她将落雪砍在煌铭手腕上,他手一麻,就将刀扔了出去。 那长刀插在地上,一道深深的裂痕,梅疏梦趁热打铁,攻了过去,没了武器,他的战力要大打折扣。 她攻击速度极快,或挑,或削,或刺,连贯的攻击将煌铭打的节节败退。 她身形很快,出手又极为狠辣,煌铭竟一时间不是她的对手。 远处,那黑衣人脸色一变,没想到煌铭居然败了,他身形一闪,就要去帮忙,却被怒霖拦着了。…。 “怎么?要去先过我这关。” 那黑衣人也不说话,直接出手,在这么下去,他要救的就是煌铭的尸体了,没想到她这么厉害,小看了。 怒霖出手,妖气四溢间他长发翻飞,那黑衣人道:“妖族?” 怒霖笑道:“怎么?你管吗?”最后一个字落下,攻击也冲了出去。 那黑衣人袖子一挥,黑色雾气弥漫,将他的攻击挡了下来。 怒霖没有动,他感觉到那雾气中极为危险的气息。有些奇怪。 那黑衣人似乎没有重量的飘飞着,身形如同鬼魅,飘忽不定。 怒霖伸手,手中翻涌着血色妖气,夹杂着黑色灵气。他立在空中,仿佛在感受什么,而后忽然转身出拳。 砰地一声,那黑衣人被轰了出去,他倒飞进一片林子,却又忽然轻盈的飞了出来。 他脚步很轻,笑道:“好,你很好。” 怒霖无所谓的道:“我一直很好。123。看来你不太行啊。” 反正要杀煌铭只是时间问题,拖住这个人,一切都好说。 那人咯咯一笑,空灵回荡的笑声令人发麻。怒霖摸摸胳膊,觉得他声音真难听。 两人在一片黑气中若隐若现,四周的树木飒飒作响,惊起一片飞鸟。 煌铭忽然吼道:“死。”他手中凝起金色妖气,朝梅疏梦飞去,她一个转身躲开,那一拳嘭的砸在地上,梅疏梦回头,那地上一个坑。 虽然她没有表情,但鼻梁已经渗出汗珠,不得不说,煌铭很厉害,如果不是他受了伤,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将他逼到这步田地。 她微微出了一口气,落雪在空中一划,清亮剑光如天上明月,而后,万千梅花盛开,她挥剑,梅花瓣飞了出去,旋转中在他身上带起一阵血红色雾气,虽然他防御极强。 。但梅疏梦故意耗着他,将他身上甲胄劈了不下百次,再加上落雪之力,煌铭不死也得死。 他使出妖气将那梅花瓣震飞,但数量太多,他也是伤的不轻,那花瓣看似轻薄,但割进肉里可不好受。 半饷,他终于吼道:“你还不来。”如果死在这里,那一切就完了。 那黑衣人身影一顿,但怒霖也不是好惹的,他被缠住,也不能一下就脱身。 怒霖道:“没关系的,他要死咱们还得打。” 那黑衣人又是一阵烟雾缭绕,怒霖赶忙躲开,对于这个东西他总是带着警惕,毕竟,未知的东西总是太可怕。 也并非他怕,但受伤了总是麻烦。 梅疏梦将梅花一收,长剑指地,煌铭已经站不住了,有些摇摇欲坠,他金色甲胄沾了鲜血,神色难看。 梅疏梦脚步轻盈,直直走了过去,她神色看不出情绪,但眼底的杀气却一点也没有消退。 煌铭退了又退。阮止他看着梅疏梦,眼底四溢凌然,而另一边那黑衣人似乎感觉到局势的紧张,他忽然回头,怒霖瞅中时机,直接一掌将他打飞了出去。 而后,那人闷哼一声,而后身形一闪,直接朝梅疏梦冲了过去。 怒霖脸色一变:“疏梦,小心。” 梅疏梦脚步一停,那黑气朝她飞来,“好熟悉的感觉。”她心中喟叹,而后飞身躲开。 那黑衣人又是袖子一挥,一阵雾气冲了出来,梅疏梦又是一退,这一退便退远了,那黑衣人将煌铭一拽,飞速离开。 他速度很快,一切发生在须臾之间,怒霖落在她身旁,正要去追,却被她拦住了。 怒霖不解:“煌铭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跑不远。” 梅疏梦道:“不是这个,我们跟着后面,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哪儿。” 怒霖道:“你觉得和你查的事情?” 梅疏梦点头:“这两个人修为不凡,要是能找到他们老巢,一锅端了才好,免得再蹦跶。” 怒霖点头:“也成,反正他们跑不了。”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初露端倪 浮生和九华到魔族边界的时候,九华才将准备的东西掏出来。 浮生看着那乌黑的药丸,神色嫌弃“这什么东西啊?看着怎么有点儿奇怪?” 九华道“疏衍给我的,说是能够掩盖神族的气息。我觉着还行吧,你试试。” 浮生接过来,瞅了瞅道“血气?不过我想知道有没有用啊?” 九华道“当然有用了,赶紧吃了,咱们要入境了。”说罢,他将药丸子吞了下去,神色如常。 浮生见他如此干脆利落,倒也没有犹豫着药丸塞进嘴里,“呕,”一股奇特的苦味儿从舌尖漫上来,她舌尖一顶,就要吐出来。 九华眼疾手快,将她下巴一抬,轻轻一推,浮生喉咙一动。123。将那药丸子咽了下去。 她翻着白眼儿道“你这是要杀人灭口吗?”她大着舌头,那药丸太苦了,还有点儿泥土的腥气儿,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面无表情吞下去的。 九华道“来,吃个糖。” 浮生偏头“不要,你又骗我。” 九华道“不要算了。” 浮生怒目而视,九华笑道“怎么了?” 浮生哼了一声才道“奇了怪了,疏衍以前的药都甜滋滋的,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古怪了?” 九华脚步一顿。 。他没有回答,因为那个药是他叫萧疏衍弄成甜的,本来他的药并不甜。 浮生跟在他身后,远处的红色结界在微微颤动,似乎下一秒要破裂。 九华道“咱们赶紧走吧。不然等一会儿打开的结界就要要合拢了。” 浮生点头“这也真是的。我看咱们去趟魔界,也不知要动多少干戈。” 九华道“没有办法的事情。从前为了抵御魔族入侵,青霄设了许多屏障。我们要过去自然要费大力气的。” 浮生道“可我也没见魔族将青霄怎么样啊?是不是咱们太过大惊小怪了?” 九华道“你没有经历过那场神魔大战。阮止自然不会体会到魔族的恐怖之处。在长夕之前还有一位魔皇。他的血腥残忍,即便是在九霄之中也无人能敌。” “哦?那位魔皇叫莫无声对吧。”浮生仔细想了想才道。 九华点头“他的行事风格和长夕不同,他在位三万年,却将整个九霄搅得天翻地覆,要不是天帝将他重创,恐怕那些日子要持续很久。” 浮生问道“是咱们这位天帝吗?” 九华摇头“自然不是,是上任天帝,他是真正的一位神尊,只是在一场博弈中输了而已。” 浮生哦了一声,没有多问,问了也不过是那些阴谋诡计中陨落或困住的众人而已,那些尔虞我诈,她不想知道。 两个人在外面乔装了一番,才朝最为繁华的地界,明伦走去。 因为是都城,那明伦是魔族武装力量和实力最深的地方,虽说魔族分裂为三,但无论哪一点,明伦都甩其他地方几条街。…。 他们这次需要探查的地方正是明伦,虽然危险,但能将那件事情的背后主谋抓出来,也算是将这事情画上句号了。 但两个人在一路上都没有看见太多人,找人一打听,原来是渊冉和乞讫结盟了,但碍于面子,也是为了提防他,讲周围所有实力强劲的魔将都调走了,怪不得一路从边界而来,没有什么实力强劲的魔族。 之前就听说了这魔族分裂的事情,但他们忽然结盟,不会是与青霄有关吧。两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个,是以脸色凝重。 但总归没有亲眼见到,他们也不好怎么揣测。 边界的人其实也有许多魔族,他们在两界之间游走,将魔族的物产和青霄兑换,每个边界其实都有城镇,既是为了提防对方入侵,又是为了物产往来。 九华和浮生是从青霄另一边绕过来的,是以也没有太大动静,他们身上的气息自然是魔族,是以没有人怀疑。 他们进了一个镇子。123。那里看着有些颓败,但街上也有人走动,看他们样子,居然很是悠闲。 魔族很少有人穿浅色系的衣服,大多是深色,或许是因为修炼方式的不同,他们多数都是脸色白皙,但却煞气十足。 浮生没进城就换了一身衣服,是带些黑色的紧袖长裙,外加一个绣满兽纹的披风。九华还是一身烟云般的衣袍,但将颜色改成了烟紫色。他容颜俊美,即便是这种颜色也不会将他身上尊贵的气质降上半分。 低阶的魔族长相一般,但修为越高,容颜越俊美,像上次见过的渊冉便是如此。 他们两在街上转了转,那些魔族都避着他们走,或许是因为修为的缘故。在魔族,力量决定一切。不管是堕魔还是纯血。 。只要你够强,什么都可以做。这也是当初长夕虽然没有什么管理才能,却能登上大位的一个原因。 浮生道“咱们这样可打探不到消息,怎么办?” 九华道“我看咱们还是尽快赶往明伦,想必那里会有线索的。” 浮生道“贸然前往总是会有风险的。” 九华道“我已经叫暗影前去开路了,不必担心。” 浮生道“那要是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九华道“哪儿有那么容易?暗影的实力我还是相信的。” 浮生道“那好,咱们现在就走吗?” 九华道“你等我一下。”然后向一个方向走去。浮生在原地等着,她看见一个人在摊子上摆了一堆精致的东西,那一个小小的,有些像缩小版的莲花,浮生走过去捏起一个看了看。 那人道“这位姑娘,上好的婴果。阮止尝尝?” 浮生将一个塞进嘴里,嚼了嚼咽下去,那果子有点涩,但很甜,像是从前吃过的果子味儿,吃下去以后就有一股香味从喉咙窜上来,很是奇特。 她尝了一个就停不下来,又塞了一个在嘴里,她觉得不是特别好吃,但就是停不下来。 那人道“姑娘,婴果很难采的,你看,多给几个呗?” 九华正买了东西过来,看见浮生居然在吃东西,吓得脸色都白了,众所周知,种族不同,谁会随便吃其他族群的食物,他急忙过去,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乱吃东西?”他神色有些奇怪,脸色白白的。 浮生忽然被拉住,有些哭笑不得,她道“我随便尝尝。” 那小贩道“这位公子,婴果很多人都喜欢的,你也来点儿?” 听了这话,九华神色越加奇怪,他看看浮生,而后递给那人一块闪着冰冷光泽的黑曜石,正是魔族的货币,叫做魔石的东西。 他道“那就包起来。” 浮生开心的笑笑,虽然她不觉得太好吃,但那种熟悉的感觉她很喜欢。仿佛曾经吃过这个东西。 。。 第一百七十章 魔都 浮生将那用纸袋子装好的婴果拿在手中,边吃边道:“九华,你尝尝?” 他拒绝的摇头:“算了吧,这是魔族特有的东西。我怕吃了不消化。” 浮生悻悻的收回手,自己吃好了。 浮生道:“暗影那边传回消息了没有?” 九华道:“消息传回来了,他们已经将路清开了。我们直接去明伦。” 浮生点头,将剩下的收起来了,免得到时候想吃又没有。 两个人一路前行,终于在三日后赶到了明伦。 二人没有进城,就被已经等候的暗影装扮了一番,他们这边的风俗不太一样,是以需要重新乔装。 浮生摸摸身上的新衣服道:“我现在实在很想知道。123。这九霄到底哪里没有暗影的踪迹。” 九华道:“那我可以告诉你,只要你想知道的地方,都有。”他神色没有一丝骄傲或者夸大,但话出来就叫人觉得狂妄,可是从他嘴里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觉。 浮生道:“你赢了。” 众人进了城,浮生才感觉到那属于魔都的恐怖气息,笼罩在焚天空境下的明伦透着血腥的灼热。但那热是针对灵魂的灼热,只要不刻意去看头顶那个庞大的禁制,便不会有感觉。 明伦的繁华和庞大超乎浮生的想象。 。即便是万年仙境的浮屠也比不过它的一个边边角角,不愧是魔都。 她抬眼看去,正对着明伦圣宫的上方,庞大的一朵禁制印法一直在发光,而最上面还闪烁着火光,那光芒似乎为整个空境提供力量,将空气中灼热的煞气净化。 其实,边界的气候和环境很是恶劣,尤其是靠近魔族的地方更是寸草不生,因为九天河改道的缘故,魔族被打压的厉害,所以这个以杀戮和战争为生命的种族终于消停了一会。 要不是太过忌惮魔族,青霄也不会出此下策,如果他们有一丝反转的余地,青霄便是大祸临头。 那空镜是为了专门保护魔族不被伤害的屏障。阮止即便是神尊来上一打,也不一定能够将这空镜攻破。从这个地方来看便可以窥得那大名鼎鼎的长夕之威了。 “浮生,别看了,小心眼睛被灼伤。”九华拉拉她的手道。 浮生才将脖子低下,“从前在别人的口中才能听得这空境的威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九华点头:“是啊!被整个魔族当做信仰供着的人,怎么可能没几把刷子。” 浮生叹道:“而且这明伦圣宫强者如云,魔族的实力果然比我想象的要可怕。” 九华道:“青霄忌惮魔族自然是有原因的,毕竟,他们都自视甚高,也就是这样一个庞大的敌人才能叫他们各自低头。” 暗影带两人在一家客栈住了下来,住在街边虽说冒险了些,但总归有什么事情能够迅速察觉,离太远了在这个地方也不太方便。…。 两人都收拾好了,才打算出去了解情况,但却被一阵嘈杂阻塞了。 好像在给什么人让道,路上的人退到两边,将门口挡的严严实实。 两人对视一眼,直接上了楼,在窗户旁边看下面。 那十里长街都被让开了一条宽阔的路,远处似乎有大批人马靠近,但太远了,看不见。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乞艺来了明伦。” “什么?这,右使会让他来?” “谁知道呢?反正此次是左使去迎的。” “右使一向看不惯乞艺,怎么忽然就同意他来了?” “大人物的想法,我们怎么能知晓,反正人是来了。” “哎,没想到两个冤家居然也会有这么一天,果然啊。” “管那么多干什么,反正右使对乞艺的厌恶这辈子都不可能消磨了。” “也对,毕竟焚天魔皇在的时候待他可不薄。123。他不知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公然叛逃,也怪不得右使恨他入骨。” “是啊,不知现在又要干什么?希望能够安宁一些。” 低下叽叽喳喳一大堆,浮生挑着窗户从缝里看着,眼睛似乎倒映出血色火光。 咕噜咕噜,一阵车轮声响起,众人向两旁退了退,将路让开,只见远处街角出现一队兵马,身披黑色甲胄,手持长枪,脸上戴着狰狞的古铜面具,浩浩荡荡而来,气势汹汹。 那拉车的是长着尖角的似马非马的魔兽,周身火光燃烧,那一队人一出现,几乎没有人再出声。 众人安安静静的站在两旁,那车骑缓缓驶过,雕着血红色火焰的车上也是气息强盛。车身是黑曜石质地的,闪着幽暗的光泽,精致雕刻的各类鸟兽栩栩如生,在两旁盘旋。只叫人觉得气势十足。 后面的一辆车就没前面那辆那么招摇。 。他只是普通魔兽拉车,黑红色车身绣着一株药草一样的东西,除此之外,再无装饰。 等那队人走过去了,街上才回复正常。他们也有的在下面讨论这队人马。 “刚才那是左使的车架?”有人小声问道。 “自然了,除了那位罗刹,还有谁能够叫人闭嘴,一语不发。” “也对,没想到连左使都来了,看来事情不简单。” “再不简单,也和我们没关系,毕竟是咱们上头的大人物在做事。不是我们。” “对对对,咱们就只听调遣就是了。” 下面的人群散开了,浮生才将窗户放下来,九华已经在一旁的桌前坐了许久,浮生转身道:“这位罗刹是?” 九华道:“魔界左使,长夕的属下。” 浮生点头:“那他们提起她都是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啊?” 九华点点桌角。阮止“这事情要从万年前说起,那个时候,青霄和魔族的战争正是激烈的时候,长夕从来没有在边境出面,一直都是渊冉和乞艺在边界驻守。” “那个时候,青霄组织了一批杀手潜入明伦,想要刺杀长夕,提前结束战争,但是这位罗刹横空出世,一人便将整个杀手团给清剿了,而且,是一个不剩。” “就是这场战争叫她名声大噪,得了个外号,后来长夕就将她调到手下做了左使,与渊冉同级。” 浮生点头:“可若只是这样,那魔族的人没必要那么怕她吧。” 九华道:“这自然不是原因,在这位左使上任前,她是一路从底层上来的,她的杀伐果决,心狠手辣就连魔族也是为之震惊。” 浮生道:“我听闻,魔族的血脉之分很是严苛,而且,血脉低下的种族几乎永无翻身之日。” 九华点头:“自然,所有她才叫人畏惧,因为她是血族。一个魔族不屑一顾的种族,可她却一路直上,将其他家族踩在脚底。”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彻查 浮生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么怕她,原来是这样。相比这位左使为了坐稳位子,也是大开杀戒了。” 九华倒了杯茶水递给她“对,听说,即便是现在她做事风格仍是如此。” 浮生抿了口水,才道“难怪,这位左使果然是个传奇人物呢。” 九华道“但铁血镇压总归不是长久之计,若有一天她松懈了,面临的便是无尽的灾难。” 浮生道“其实也幸亏是崇尚杀戮的魔族,否则也不会延续这么长时间。” 九华不可置否“自然。” 他神色似乎是有些空旷,忽然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长夕的时候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魔皇,只是魔皇的属下。自己曾经去劝退她。123。但无果。 那个时候,她说了一句话,“缚在高台的雕像从不会倒塌,只有底子塌了一切才算完了。”她当时说这句话的时候神色似乎有些痛苦,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听懂她是什么意思。 后来,他也问了很多人,但各人有各人看法,不尽相同。后来,他也便没有再问。 浮生见他神色恍惚,倒是没有多问,或许她去人间学会的是在别人不能说的时候不问,因为从前的她可不会这么想,自己想知道的就是要问,还要问的彻底。从不在意别人的感受。 。但现在,她有些懂了,适时的沉默才最好。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但魔族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黑夜,那在空中燃烧的火焰是第二个太阳,但红色禁制将火焰照了下来,于是整个夜色都透着血色的光芒。 这光芒白天有,但不明显,到了夜间,便格外显眼,浮生在一个窗户里探出头去,那天空中庞大的花纹旋转着,似乎永不停歇。 看似轻薄的禁制将整个明伦笼罩,那禁制仔细去看,每个地方都布满了小小的符文,繁复华丽到极致。 叹了口气,浮生才去睡了。 而此刻,明伦圣宫。阮止一身黑衣的落依依坐在下首,对面是蓝色衣袍的乞艺。 落依依仍旧伶俐干练,反倒是对面坐着的乞艺神色不安,似乎如坐针毡。 其实,乞艺怕落依依也不是秘密,早在她被调到渊冉身旁最做副手的时候,乞艺就很怕她,直到现在似乎也没变多少。 落依依坐的端正,她长发高束,剑眉星目,肤色白皙,唇色很淡,这样的一张脸叫人想到了朦胧在月色下的仙子,虽然如画眉目,却烟雨朦胧,可是她只要一抬眼那便是尸山血海,白骨累累。 她的容色并不凌厉,除了那眉毛似乎有一点儿以外,果真是连九天玄女都比不过的仙气十足,但乞艺却一点也不敢看她,一双眼睛不时的各处乱飘,就是不落在她身上。 落依依道“怎么?这里的东西让你感到不舒服了吗?” 乞艺神色略有一丝慌乱,他结结巴巴的道“左,左使想多了,没,没有的事。”…。 落依依对他这副避之不及的样子也是没什么好说的,四万年前是这样,四万年后还是这样,一点长进也没有。 她神色冷淡的道“我已经让人去叫渊冉了。他愿不愿意见你我可不晓得。” “见,为什么不见?”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忽然传来,落依依一僵,而后抬头看去,那人负手立在宝座前,黑色披风在他脚下飞扬。他的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似乎还有些开心。落依依皱眉。 正是渊冉,他一出现,乞艺便起身凝重的拱了拱手。 渊冉摆摆手,“不必了,坐吧。”说完,他便轻轻巧巧的在身后的宝座坐了下来。 落依依手一顿,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渊冉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但是她实在太过内敛,叫人很难察觉她的心里想法。 “乞艺,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渊冉淡淡出声。 其实他说的无非是乞艺怕落依依这件事情。123。他当年对落依依避之不及,现在倒好了,居然被迫碰了上来,也是不容易。 乞艺尴尬一笑,没有出声,叫他说什么呢,说他不怕落依依,只是误会一场?可是太深的误会是不会叫人以正常的眼光去看的。是以他还是闭嘴吧。 渊冉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他道“罢了,我就不逗你了,既然已经来了,那咱们就先说正事吧。” 乞艺点头“不知右使有何见教?” 渊冉对一旁的落依依道“依依,你查到的情况怎么样?跟他说说。” 落依依点头,“这件事情断定是青霄之人所为,我在那边也打探过了,许多仙境都遭遇仙人失踪。 。或死或伤,置于掳走的人去了哪儿,还正在进一步探查。” 乞艺道“这究竟是青霄自导自演呢,还是只是心怀不轨之人所为?” 落依依道“依我看来,只是派系之争,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还不晓得。” 渊冉道“无妨,再查。我这次叫你来就是为了联合魔族的力量。将这个势力连根拔起。”他手指一握,邪肆魅惑的容颜似乎有杀气弥漫。 这件事情终归是将他惹怒了,当年他为那人堕入地狱,现在能为她回来而痛下杀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乞艺道“既然如此,那我立刻召集手底下的人。” 渊冉点头“既然对方的势力渗透的那么快。想必明伦自然是有的。我已经将整个名伦封锁了,明日就开始一寸一寸地查,我就不信。还查不出来了。” 落依依颔首“那过一会儿我便紧急召集魔军。希望。阮止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渊冉道“如果有人带头作乱就杀了吧,不必手软。这件事情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落依依点头“自然。” 乞艺道“那我就将那边的城一个挨一个的查,到时候还得右使帮忙。” 渊冉摆手“现在最主要的是将明伦的查出来,想着在魔都又这么一群人觊觎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他担心的是在这里他都护不了她的魂,如果她仅剩的魂魄在明伦出了事,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乞艺道“那就是先将明伦围起来,一个个的查,到时候查完了怎么办?” 渊冉道“完了以后还是全城封锁,我要将整个魔族大肆整顿。到时候明伦不许一个人出去。你就安安心心整治那边吧。” 乞艺点头“是。” 这件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做起来可是很难的。一不小心就会引起暴动。所以两方都需要谨慎行事。 魔族民风彪悍,如果引起纷争,那到时候事情就棘手了,所以要准备的还是很多。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如果将真相说出来,一切是不是会不一样?】 渊冉道:“好了,都下去准备吧,我希望到明天早上就可以行动了。” 落依依点头,乞艺也起身行礼,如今长夕不在,魔族最有权威的便是渊冉了,他修为高,而且当初长夕点名叫他守护魔族,也是承认了他的权利和地位。 两人出去了,渊冉才叹了口气:“既然敢做。那自然就敢当了,是吧?” 曾经你说过的。如果我在这里。你就在。怎么,你现在是要食言了吗? 他坐在冰凉的宝座上,眼神孤寂,那淡红色眼瞳倒映出血色都城,深沉的叫人看不透。 阵阵马蹄将沉睡中的明伦惊醒,一队队铁骑在长街上奔走。123。忽然,就将整个明伦吵醒了。 铁骑连夜封锁了整个明伦,城门关闭,大军驻守,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九华没有睡,他在房中打坐,黑衣上绣着南山烟云,朦胧的摸不透,明明是黑色,可就是透着微微白光,似是夜色中一墨莲,被苍凉月色透下的光芒浸染。 夜色中,明伦血色天空将他深邃眼眸染上红色,叫人不敢忘却。 浮生听到动静赶忙起身,她支起窗棂,向下看了看,那驻守的魔灵司火光冲天,将整个明伦围绕。 她赶忙出门去了隔壁九华的屋子。 。还没有敲门就有声音传来:“进来吧。” 浮生推门进去,他在地上的席子上打坐,黑色衣摆拖了一地,发着微微朦胧的银光,她微微一怔,而后进了门。 “怎么了?不继续睡会儿?”九华轻轻问道。 浮生披着外衣坐在他身旁:“我怎么睡得着?刚才的动静你也听见了,出什么事了?” 九华拍拍她的手:“如果我没猜错他们是将明伦封锁了。” 浮生大惊失色:“他们要干什么?总不能是围剿我们吧。” 九华道:“怎么可能,他们看来是要干件大事,咱们看着就是了。” 浮生道:“可是。阮止城门封锁,要是真出了事情,咱们怎么出去呀。” 九华抚了抚她的发:“别担心。暗影会将消息传来的,咱们静观其变。” 浮生这才松了口气,本来这么大阵仗还叫她心中有些惴惴,但九华这么说,她倒是放心了。 见她神色不安,九华道:“放心吧,万事有我,你先去床上躺一躺,咱们明天出去看看情况。” 浮生点点头:“你不睡吗?” 九华摇头:“不了,你去躺一躺。” 浮生慢慢的起身,躺在他床上,因为他在打坐,被子都没有展开,但他身上馥郁的香气粘上了些,倒叫她心中安心。 包了一会儿,她才有些朦胧睡意,本来这几天赶路,她本身就有些疲惫,这大晚上的被吵醒,也没有将她睡意惊走,九华回头看了看她,伸手一划,将她睡得床上拢了一个禁制,将外面的声音隔绝,免得她睡不着。…。 而这一晚上也有很多人睡不着。许多人踹踹不安,半夜里被铁骑的声音吵醒。而后想着这明伦,难道是要变天了吗? 当年,长夕魔皇的那一天,明伦没有黑夜,整个城池是一片血海,街上各处都在抓捕逃兵,一夜清洗之后,那第二天,血气弥漫了整个城池,三日不散。 现在又是这般模样。倒叫人心中很是不安。不论如何,这样的动荡。总是会引起很多事情。 翌日,浮生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九华的影子,她眯着眼睛起身,才看见身上笼罩的禁制,她挥挥手,将禁制散去,才听见从街边传来的嘈杂声。 她眯着眼,神色慵懒,想来他怕吵着自己,才设了禁制,在床上躺了会儿,才下床洗漱。 穿好衣服后,九华才端了个盘子进来,冒着热气,似乎是吃食。 浮生将腰带系好,才将佩剑挂在腰间,但特意找了个剑鞘给遮了起来,毕竟碎星的灵气太盛。123。一看就是青霄的东西,露馅儿就不好了。 “既然已经醒了,就过来吃点儿东西吧。”九华在桌子旁等她。 浮生道:“好,就来了。”她又将腰带系了系,总觉得要掉,可能是她的错觉。 她坐到桌子旁,才看见他端的是什么,两碗粥,但是紫色的米,两个小菜,也是红色,还有一个糕点,是精致的荷叶酥,但中间点缀着红色的果子。 浮生拿了筷子探向那盘糕点,九华神色莫名,极其微妙的看了浮生一眼,而后低下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九华,你在想什么呢?”浮生见他不动筷子道。 “嗯?没事,刚刚我在想着。或许今天得出去看看了。” 浮生点头:“也是啊!如果他们有大动作。 。或许咱们得提前撤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咱们要走就难了些。” 九华道:“暗影已经查过了。听说他们查的是另外一件事情。和长夕轮回的魂魄有关。” 浮生手一抖,荷叶酥掉进碗里,碎了好些,九华道:“小心些。”而后将自己的碗移了过来。 浮生神色有些慌乱:“没事的。你刚才说,和长夕有关?” 九华点头:“也只有这一件事情能够解释,毕竟这么大的动作,除了她,想不到别的。”毕竟魔族的冷酷无情是出了名的。就算是下面的人死光了,上层的人仍然老神在在。不会理会。 浮生忽然想起了在人间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女人的身影,她看似端庄雅丽,可是杀人不眨眼。 可是,她看了九华一眼,又挪开,她本来想着一回青霄,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他。可是现在她说不出口,如果说,他要包庇,或者视而不见。阮止自己又该处于何种位置呢?想来总是有些尴尬的。 这样想着,堵在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或许是她有些自私,总是想着不让九华对自己有一丝的误解和怀疑。 那个人是他的表妹,如果自己说了,倒觉得是在挑拨离间。所以她忽然就不敢说了。 当太在意另一个人对自己的看法的时候。她就已经不再是那个真正的自己了,或许,在意不在意只是她心中念想,但总归是不愿叫他多想。 罢了,不说了。她心乱如麻,随意的扒了几口饭,将空荡荡的肚子填饱。 九华看她吃了那碗粥,神色越发奇怪,两个人心中都有心事。没有看见对方眼里奇怪的神色。 浮生吃完以后,九华才回过神来,他拿出手帕擦了擦她的嘴,“好了,咱们等会儿出去看看。” 浮生点头:“你怎么不吃?” 九华道:“我吃过了。来人,将东西撤了。” 一个仆人打扮的人走进来,讲桌子上的东西收走了。 浮生道:“那咱们现在就走吗?” 。 第一百七十三章 封锁 九华道“现在就走。” 浮生恍然点头,两个人各怀心事的下了楼。街上也都是普通的魔族百姓,修为高一些的都被召集走了。 两个人从后院绕出去,才在七拐八拐之后从巷子里绕出来,在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出来。 其实不光魔族有普通人,他们不能修炼,但只是比凡人或者其他种族活的长一些。 在青霄也有人城,他们分散在各处,有的在仙府做奴仆,有的也开一些小店以供人休憩,除了活的长一些,和凡人没什么区别。 种族之战中最容易影响到的就是这些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但就是这些普通人中出俊杰,上界的许多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是从他们之中诞生的。 是以。123。他们不会轻易发生战争,一但战争发生,这些人便会迅速撤离,但这次很奇怪,整个明伦被封锁,他们也没能幸免于难。 忽然,街上一阵骚动,浮生回头看去,似乎又是一队铁骑从圣宫出来,要去不远处的魔司。 九华赶忙将浮生护在身后,他一手阻着其他人的拥挤,一手将浮生护在身后,免得被拥挤的人群踩到。 两旁迅速被让出一条路,一队骑着魔兽的骑兵浩浩荡荡的跑了过去,扬起一阵灰尘。 为首一人铜制鬼面,手持红缨枪,气息迫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凝重。 等人群散开了,九华才伸手将衣摆拍了拍,刚才被人踩了一脚,虽然他施了咒术将面容隐去,但周身强大的气势仍旧摄人,刚才路上的人都躲着他们走的,但刚才还免不了被踩。 浮生道“刚才那个人。” 九华道“修为很高,而且看打扮,地位也不低。” 浮生道“咱们跟上去看看?” “正有此意。走。” 于是两个人就朝他们离开的方向走了,一路上越接近魔灵司,人就越少。 他们从街角拐出来,却见魔灵司外大军驻守,九华赶忙将胳膊一伸,把浮生拽进一个街角的阴影处。 浮生从他肩头垫着脚把脑袋伸出去。阮止“怎么样?” 九华将肩膀一斜,以便她搭好,“似乎有些情况,” 浮生想探出脑袋去看,却被九华翘起食指将她按了回去“别闹,被发现就不好了。” 浮生哦了一声,而后垫着脚尖不动了,九华悄悄侧眼去看,那黑曜石的门外,一队人马战立,他们带着面具,看不清长相。 其实,魔兵要戴面具这个规定是长夕定的,当时她的说法是要将面容保护,免得有人肆意报复,可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人在那个死角偷偷看着,那队伍没有动,半饷,一个身材高大的鬼面男子走出,压着腰间金色大刀,他道“所有人立刻前往东城,火速拦截所有窜逃之人,若有特殊发现,立刻上报。” “是。”而后,那队人马飞速离开,气势汹汹,浮生和九华观望了一会儿,那人走远了,九华才回头要说话。…。 她脑袋搭在他肩膀上,他一转头,柔软的唇就碰到她白瓷般的脸颊。 浮生一愣,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她一直垫着脚尖,这一愣,就放了下来,九华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身,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怎么?你这下巴不想要了吗?” 浮生脸唰的通红,她有些尴尬的,笑笑,心口一处地方扑通扑通跳的飞快。 九华见她连耳朵都红彤彤的,不由得捏了捏,“好了,咱们走吧。”浮生脸色更红了,她低着头跟上,亦步亦趋的。 九华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聚集,深沉的暗涌。 浮生走了一会儿,赶紧脸上的灼热感降了下去,她才拍拍脸,追了上去。 “刚才你看见什么了?” 九华道“一队人马,似乎是要围堵什么人,也不知道这么大动干戈是什么事情。” 浮生道“围堵?可是,围堵谁用得着这么大架势?就算是九霄似乎也没有人能有这般能耐吧。” 九华道“不一定要围堵一个人。123。有可能是一群人,或者一个势力。” 浮生眉目一展“如果是这样,那他们就是想将这些人连根拔起,一个不留,但他们又怕跑了,所以封锁全城。” 九华点头“这些人必定有什么特殊之处,否则用不了这么大批的人马。” 浮生道“也没有听说哪个势力有这种情况。” 九华道“不一定。” 浮生挑眉“怎么说?” 九华道“你忘了,咱们查的事情说不定和这事情有关,既能够在青霄有那么多势力,在这里未必没有。” 浮生道“所以,咱们只需要盯紧他们。 。就很有可能抓住真凶。” 九华颔首“所以赶紧吧,不然人都走了。” 浮生点头跟上,其实也不怪九华想这么多,要不是上次她一个念叨,他也想不到那里去,毕竟,也不是谁都能想的那么远。 只是她一个不经意间的念叨叫他留了神,如果,他们确实这般厉害,那在这里也一定不会那么弱。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叫渊冉不惜这般代价也要将人抓出来,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既然有人大动干戈,那就怨不得他们坐收渔利了。 在青霄说实话还没有人能有这般手笔,说封城就封城的,青霄看似以天帝为尊,可是下面的势力盘根错节,别说要一个挨一个的查了,就是要走过场可能也没人愿意。 谁家没有点儿不可告人的事情,是以,能查的不查,不能查的便当看不见。 就算是有人愿意。阮止那也少不了暗中作祟,既然如此,还不如关上门来,自家干自家的,免得麻烦别人。 想通了这些,浮生也是暗自感叹,那个看起来邪肆尊贵的男子居然有这般气魄,说查就查,毫不手软。 如果这次将事情解决了,相必在明伦便没有人敢违抗他的命令。 也就魔族从来对他们信仰的长夕心存敬畏,碍着面子也不会大肆作乱,这倒成了他可以整治的手段,想来也是福祸相依,说不清的。 两人一路来到东街,在一个房檐上探出头去,那长街被魔兵包围,普通人和魔将被赶在一挑长街上,一队人马拿着一颗透明的珠子在那些人身上一扫而过。 那珠子中间一团火轻轻的游动,它燃烧的很慢,但色泽鲜亮,有些眼熟,浮生眯着眼想了想,那半空中的禁制燃烧的不就是和这一出同源的火焰吗。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 那群人被魔兵拖出来,一个接一个的在那手持透明珠子的魔兵前被搜查。 持续了半饷,那队伍中一人忽然吼道“欺人太甚。”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低头 【可在这一刻,她仍然选择了低头。】 而后,那队伍躁动了起来,两个人在其中打了起来,动作极为狂野,似乎不杀了对方誓不罢休的劲儿。 那些魔兵长枪一展:“都别动,不许动。” 那人群躁动不安,而后一人忽然冲了出来,要从包围中冲出去,只见一个魔兵长枪一挥,将那人钉在抢上,血喷了一地,那人高声道:“再动,杀无赦。” 人群有一瞬间的死寂,而后慢慢平静下来,那队伍又开始搜查,也不知在找什么人,那阵子躁动的时候,人就被抓走了,直到晚上才将一条街搜查完毕,他们完了也不放人,将那些人堵在街上,一个都不许出去。 其实这样只是为了防止将搜查过的人出去再来一遍。123。而且,也是为了叫他们不浑水摸鱼罢了。 那边平静了下来,有一队人走了,两人才起身回去。 浮生拍了拍蹲麻的腿,神色严肃。 九华道:“还成吗?能走吗?” 浮生点头:“没事,麻了而已。” 九华低了低身子,他道:“上来,我背你。” 浮生一愣,不知为何,她忽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无所谓的靠着他的背,似乎是有些妄想了。 九华见她不动弹。 。伸手一拽,浮生下意识的搂着他的脖子,他起身,将她背了起来。 其实她忽然有些想念以前的自己了,那个时候她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自己开心才最重要。 可是现在她似乎做不到这么豁达了,这个人对她这么好,说实话。自己不想离开。可是她会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吗,一辈子有多久?很久很久在生命的尽头。 如果说她可以在清冷雪山孤寂,那自然可封闭五识,其实从始至终想要的只是一份纯粹的感情。纯粹的像那冰冷雪山上的雪花一样。 可是这个肩膀,这般宽阔,这般温暖。阮止叫她忽然就胆怯了。她不能确定,自己想要的那份感情九华给不给得起,可是在这一刻,她又低头了。 或许他的肩膀太温暖,叫曾经在寒夜中受冻的她恍惚找到了避风港。罢了,总归是心存妄想。 她愣了半饷才缓缓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熟悉的伏天盛树般的馥郁香气在她鼻尖缭绕,叫她想起了初见时,他在一地冷冷月华的清晖中走来,翻飞的银屑落漫了大殿,他银线缠绕的袍角似乎有南山烟云浮动,眉宇间深邃,眼神如星。叫她惊艳到了心坎儿里。 现在,他仍然惊艳,但却没有那么冷,冷的叫人心里发凉,她以前是这么觉得的。如果说是因为自己他有所改变。那是否可以等待? 她忽然叹了口气,似乎极为烦躁九华走的很慢,因为明伦封锁,是以晚上街上没什么人。 他道:“干什么叹气?” 浮生道:“只是觉得心中有些疑惑。”…。 九华道:“说来。” 浮生欲言又止:“罢了,说出来也不过徒增烦忧罢了。” 九华脚下一顿:“你既然不想说,那便不说,但是不要藏太多心事了。藏的太多很累的。” 浮生轻轻一笑:“好。” 明伦圣宫,渊冉端坐于高台,黑色披风,血色流苏,眼角血红曼殊沙华开了一半,邪气英俊。他眼睛微微眯着,似乎很是开心。 落依依在他前面两个台阶左侧站着,一手沉沉的压在身后的弯刀上。防止下面的人忽然暴起。 只见宽阔的大殿里,一队戴着狰狞鬼面的铁骑将一众人五花大绑,他们抵着犯人跪在地上,长枪在脖颈贴着,一派紧张的感觉。 渊冉似乎没有看见那些人,他敲了敲黑曜石的宝座,慵懒的道:“依依,人呢?” 落依依道:“暂时只抓到这些。” 渊冉呵呵一笑,似乎极为不屑:“我想要的是背后主谋。不是这些小喽啰。” 落依依回头看了他一眼。123。欲言又止,渊冉撇了她一眼道:“有话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干什么?” 落依依道:“我们调集军队不就是为了将他们连根拔起吗?现在已经抓到了。为何?” 渊冉打断她的话:“但我只想要真凶。那个人不论如何都要找出来。至于这些人,你自己处理吧。” 他似乎烦躁的支住额头,闭上那春水潺潺,实则血腥残忍的眼睛。 落依依似乎被他说的没反应过来,她张了张嘴,又讲话吞了回去。 “这些人,一个不留,杀。”她声音很冷,毫无波澜。 那一队魔兵没有答话,只是将手中的长枪举了起来。 忽然,一人喝道:“别杀我,我说幕后主使我知道是谁。” 渊冉忽然睁眼。 。那双似乎春意绵绵的眼睛漾出一片春水,他忽然起身,身形一闪,就到了那面前,他伸手将那人脖子掐住,而后一冲,嘭的一声将那人撞在石质的厚重大门。 那门一震,那人口吐鲜血,居然直接被他撞出了血。 渊冉一笑,眼角弯弯,花开妖娆,他贴着那人的耳朵,神色实在像极了愉悦的姿态。如果忽视他手背暴起的青筋,和他眼中杀气腾腾的血色,那自然是极为养眼的。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他道:“我不必任何人为我说出那人的下落。因为我不需要。谁敢打她的主意,那就要有死的准备。” 那人被掐的喘不过气来,翻着白眼儿蹬着腿。 渊冉手中用力,咔的一声,那人脖子歪了下来,了无生气。 他松手,任凭那尸体倒在地上,渊冉擦了擦手道:“既然敢做这件事情。那我想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脚步轻盈的走过那跪了一排的人。阮止语气冰冷:“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我的过失。”他抬手,手一压:“杀。” 唰,手起刀落,大好头颅沾着血落在地上,都睁着眼睛,盯着高台上那身姿修长的黑色身影。 落依依看了看渊冉又看了看地下的尸体,敛下眉目,她知道,他心中怨气冲天,可是,不是他的错。 渊冉道:“继续,将明伦所有的异类都找出来,斩首示众。” 那群魔兵拱手行礼:“是。” 他挥挥手:“退下吧。” 那魔兵退了下去,落依依才道:“阿冉,这么做是否太过偏激了些?” 他回头,眼神奇怪:“有什么好偏激的,不过是杀了几个贱民而已。” 落依依道:“可是为什么不审讯一番?到时候查起来会方便许多。” 渊冉道:“他们都中了咒术,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即便是问也是白问。有这时间还不如让他们再查一查呢。” 落依依道:“有一点线索总归是有一点。你这样杀下去或许一个都找不到。” 渊冉道:“不可能。只要他们还在明伦,我就不信找不到。”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御水珠 “【可即便如此,任然挽留不了一颗不能空缺的心。】 可是。” 渊冉回头看了落依依一眼,神色癫狂“没有可是,依依,你这是在质疑我?” 落依依没有表情,但眼底的受伤依稀可见。 “你既然这样认为,那我不解释。只是希望。你能对自己的决定不后悔。再者你知道的,我怎会不尊重你的意见呢?” 渊冉笑容一僵,他偏过眼睛而后点了点眉心“你不用这样的。” 落依依勉强一笑“不这样我还能如何呢?阿冉,有些事情你不想承认,我自然不会逼你。但是我总归希望,你不要和我这般说话。” 所有人都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却只有你。123。装作不知道。你既然想装那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阿冉,你忘了,我从来都没有为难过你。”她闭了闭眼睛,眉头皱的紧紧的。 半饷,她睁眼,眼角的水渍依稀可见,她伸手擦了擦“既然没有别的事,那我先走了。” 她转身离去,黑色身影纤细到极致,背后两把弯刀依旧悬着,似乎天边最孤凉的月。 他没有回头,邪气英俊的容颜掩在灰暗的阴影中,似乎没有一丝生命的雕像。 他似乎从那种有些奇异的癫狂中挣脱了出来。 。变得很安静,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心疼的喘不过气。 半饷,他伸出手指将脸捂住,缓缓蹲在地上,而面前是那黑曜石的宝座,他肩膀一抖,指间有晶莹的液体落下。 “长夕,你快回来吧,我撑不住了。”他声音很轻,似乎稍微重一些就会被风吹散在空中。 对,为了她,自己可以做任何事情,可是,当伤害到最在乎他的人时,心中信念还是会动摇。 那个人,所有人都知道她冷漠,嗜杀,心狠手辣,可是,她最在乎自己,对自己最好,为了自己的信念而奋斗,自己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和理由伤害她。 果然啊。阮止自己这般自私。 落依依出了门,在一处高台停下,魔界,即便是月色也是血红色,在远处高高悬着,奇异妖艳。 她抬眼,碧水般的眼睛似有暗流涌动,微微叹了口气,她在那台上盘膝而坐,交叠的长腿似乎一双筷子,她将弯刀拍了拍,神色悠远。 第一次见到渊冉是在一次围剿叛贼的战争中,她一路屠杀,却受了重伤。 在一处高楼坠下,她以为会被摔扁,毕竟,她的凶名叫人不敢靠近,可是,却被一个人接住了。 他身上有凄迷悲伤的香气,奇异的,妖异的,将她淹没,她睁眼看见他眼角一朵未落的曼殊沙华,自此,再无忘却。 即便她再坚强,在那一刻仍觉得心中柔软。原来,有个可以依靠的肩膀竟如此心安,她从来是冷硬无情,杀人如麻的,怎么会有这一天。 自那以后,她将他的信仰当做自己的,将心沉在她死的那一刻。…。 自此,从不灭,可仍然挽不回一个不能空缺的心。 “哎,”她史无前例的叹了口气,望着远处泛着淡淡血色的月光,神色寂寥。 “阿冉,你果然是残忍,呵呵,罢了,我有什么好抱怨的,不过是,自作自受,怨你干什么?”虽然这么说,她还是忍不住心里难受,那个人从来只会将那双眼睛里的爱意隐藏,只会对着那具毫无意识的躯壳说话,就算是这样也吝啬于转头给她一个拥抱,“你怎能这般狠心。” 她抬起头,优雅的下颌流畅华丽,一滴泪顺着眼角流下,在她下巴聚成一颗闪闪发光的水珠,半饷,悄然落地。 她即便是哭,也那般坚韧,腰挺得直直的,肩膀也是直直的,她从来不知如何去脆弱,或许这一刻对她而言,就已经够脆弱了。 半饷,她抬起指尖将眼泪拈走,剑眉凌厉,但面目柔和,她实在是如同九天仙子,美得不可思议,但就是这样一个人。123。叫整个魔族都为之忌惮。 她起身,拍拍袖子,转身去魔兵营,对她来说,一切都不能打垮她,哪怕心再疼,她也能忍。 翌日,浮生从窗户往外看,那街上的魔兵还是没有减少的迹象,或者是更多了。 虽然大动干戈,怨声载道,但他们还是没有过于反抗,也不知道是他们说了些什么蛊惑人心的话,反倒是叫他们安静了下来。 这里离圣宫很远,要查到这边来,还需要些时日,他们不打算现在就撤,毕竟整个明伦都被封了,硬闯只会将更多人引来,得不偿失。 浮生站在窗户旁,神色担忧,九华倒是不慌不忙,一点儿也不怕被发现。 他似乎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果然是,不同常人。 他敲敲桌沿。 。对不安的浮生道“别看了,过来吃饭。” 浮生回头“都这个时候了,你吃的下去?” 九华无奈“怕什么,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安静点儿。” 浮生做到他旁边,拿下他凑到唇边的茶杯“哎呀,你有什么瞒着我,快说。” 九华道“我没什么瞒你。” 浮生道“我不信。”他看着胸有成竹,不可能没有后手,而且,他做事从来都不会按性子走,不然身处异地,怎么可能这么悠然。 九华敲敲她的脑袋“好了,别想那么多,有我在,不会出事。” 浮生噘嘴,明显很不爽,她喝了口水,将怀中的香囊取出来。上次梅疏梦给她的东西居然忘了没有看。 九华愣了愣,那是他喝过的,算了,当他没看见。 他偏过脑袋,耳朵红红的。阮止浮生忙着干自己的事儿,没空理他。 那香囊上带着一股冷冷梅花香,叫人想起了雪山盛开的梅花。 她将香囊打开,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滚了出来,浮生一把捏在手里,入手极凉。 她拿起来看了看,那珠子呈一种很深的黑色,外面一层淡蓝色的波纹,叫人想到了深海的海浪。 她看了半饷才道“九华,这是什么?” 他回过神来,只见她手中那颗珠子黑的深沉,他道“御水珠?” 浮生道“这个有什么用啊?”她翻来覆去的看看,除了可以揣在兜里纳凉以为,似乎没什么作用。 九华道“别小看它,这东西似乎是妖兽内丹,它可以短时间之内降下大雨,我可以说,水神都不能一时间降这么多雨。” 浮生道“咱们似乎用不着?” 九华道“你忘了我们身处何地,魔族没有水源,如果这东西能发挥作用,也能救你一命。” 浮生道“疏梦怎么忽然送这个给我。” 九华道“她自然是知道咱们来了魔界,她是梅山的少主,有时候消息很灵通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弱水 浮生道:“难怪,我想她了。” 九华挑了挑眉,“想她干嘛?” 浮生道:“上次疏衍说她有喜欢的人了,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支着下巴,似乎有些想笑。 九华手下一顿:“依我看来,她如果真的不喜欢一个人,是不可能这么说的。”在他眼中,梅疏梦并不像是个会随意妥协的人,即便是面对疏衍,她不愿仍是不愿,又怎会为了拒绝他而撒这样的慌呢? 浮生点头:“以她的性子,确实不会这样做。”梅疏梦的傲骨铮铮即便是浮生见了也得好好赞叹一番,何况,她并不像是个会拿自己终身大事开玩笑的人。 但这次,他们都想岔了,梅疏梦一反常态,将所有人骗过了。 所有人都以为。123。她冷淡,她骄傲,她宁折不弯。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会撒这样的谎,也可能是不经意间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想法露了出来,只是所有人都发现了,可她没有发现,她仍旧固执的以为自己可以无爱无情。 九华倒了杯茶水给她,但放的茶叶却是泛着淡淡紫色的细柳一眼样的茶水。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浮生,“快喝。” 浮生闻了闻:“这是什么?挺好闻的。” 九华道:“明伦产的素叶,听闻很好喝。 。你尝尝。” 浮生赶觉似乎在哪里喝过,味道很熟悉,她喝了一口,那淡淡茶味从唇齿漫上来,后味是一点点涩,但又感觉很清爽,她道:“还成。” 九华见她喝了,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道:“你感觉怎么样?” 浮生抬眼,莫名其妙:“什么感觉怎么样?” 九华道:“没事。”他起身将一旁的柜子打开,将披风取了出来。 浮生在一旁无奈,九华是越发话少了,以前自己还能厚着脸皮去逗他,但现在,她也没那么多话,那只能叫他一个人去藏心事了。 “哎,”她叹了口气,起身下了楼,来了这里不久就被堵在这里没出去过。阮止她好闷。 听说,弱水河经过明伦,是这里的一道奇景,她要去看看,决定了以后,她就一个人走了。 九华将一把折扇从角落里翻出来,一抬眼,就不见她的踪影了,“来人。” 一道影子落在门口:“主上。” “你去看着浮生,不要让她出事。” “是。”那人不废话,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九华摇头:“这丫头,还是这么叫人不省心。” 浮生一路躲着人走,街上时不时地就有魔兵探查,好几次都差点儿挡住她,不过萧疏衍的药很有用,他们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于是,她如愿来到了若水河畔,因为这地方很少有人来,只有过节的时候才会有人来,除此之外一般没什么人。 她在远处就看见一地花海,红的滴血,因为这里有水源,所有长了很多草啊,花啊的。…。 但是因为弱水河中杂质太多,没法净化,所以也没人在这里饮水。 她提着裙摆在花海中趟了过来,那空气中弥漫的曼殊沙华的奇异香气似乎有些浓郁。她忽然觉得这香气很是熟悉,好像自己闻了很多年,但怎么也想不起来。 “奇怪,弱水河怎会长这花?”她心中思忖。 传说中,曼殊沙华只长在沟通人间和冥界的彼岸,他们吸食灵魂的血肉,将冤魂融化,虽然这样说,但她没见过。 毕竟,冥界是专门收鬼魂的地方,不论怎么说,和神界的青霄似乎搭不上关系。 “好深的河水。”她探头看看水流,那水的颜色泛着淡红,在这万里无云的青天下也显得罪孽十足。 她躺在花海中,黑色裙子下压倒了一片花朵,那花明明在鼻尖,可是闻起来花香淡淡的,总是在人不经意间闻到它的凄迷悲伤。 浮生随意将一朵花拉到眼前。123。指甲一捏,想要掐一朵下来,却还是忍住了。总觉得要是掐了哪里不太好。 说实话,她并非惜花之人,但这花,她舍不得采,可能太悲伤了。从前在冰凌的花,她一挥袖就是一大把,还是满天飘飞的那种,但是现在她却手软了。 “哎,去了趟人间就这般多愁善感的,真是。”她喃喃自语。而后将眼神落在半空中的花纹上。 那空境太庞大,就算是明伦在它面前也只是一个小点儿,悬在空中的花纹一直在运转,闪着微凉的红光。 说实话,长夕都死了那么多年,这空境仍旧运转,也是可惜了她的才能了。 她百无聊奈,起身在一堆花中跑了几圈,她穿了身黑色广袖长裙,腰身系着黑色绣花腰带,广袖用银线密密麻麻的绣着花纹。 。行走起来如同水波荡漾,极为好看。 “长夕,你什么时候回来?”浮生身子一顿,赶忙回头,“没有人啊,我听错了吗?” 她悄悄向远处的山包走去,在一片杂草中蹲下。 探出头去,只见一个修长人影站在木桥上,黑色斗篷,血色流苏,他背后的披风绣满了大朵大朵曼殊沙华,一枚火红色火焰绣在中央,似乎在燃烧。 浮生一惊:“是他,右使渊冉。”她看着那人心中暗道不好。 上次虽然没有将他怎么样,但他一个魔族跑到青霄来,还把她打晕,果然狂妄。 可现在她在魔族,要是大打出手,连累别人怎么办? “算了,总有机会收拾你。”浮生偷偷向后退去。 那人站在木桥上,飞扬的黑发似乎一张网,在风中摇曳,他没有束发,随意披着。阮止但叫人忽然觉得凄凉。 浮生暗骂:“在那儿自怨自艾个什么劲儿。”她悄悄退走,在小山丘下匍匐前进,而后赶忙起身跑了。 而此刻,渊冉指尖忽然一亮,他伸出右手,那里一朵火焰一样的光芒在燃烧,渊冉脸色一白,他看着指尖,神色似乎要沉到水里去。 “长夕。我现在该怎么办?”他自以为信念坚定,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自私的很,将那个人伤害了一次又一次。 “我自以为已经可以无波无澜,但是总归会心疼,长夕,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他握紧拳头,似乎想要得到一点点安慰,可是不行。 浮生跑远了才回头看看,没有人追,自然也没人发现。 她长出一口气,这里毕竟是魔族,上次她还威胁渊冉来着,这下好了,来了人家地盘,也算是风水轮流转啊。 四处看了看,她才发现跑的太急,走岔路了,不过这里过去也能回去,只是稍微远一点。不过就算是远她也得去,她可不想回头再被他给发现了。 她慢悠悠的往回走,反正没有人挡的住她。 。 第一百七十七章 暴动 她绕道走回内城,但碰巧就被巡逻的魔兵装了个正着,她眼神一闪,但还是款款向先走去,现在要是贸然转身离开,才最不妥。 她目不斜视,从人群中走过,其实,她这样的长相本身就很引人注目,她要想叫人不注意都难。 那魔兵走过去,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浮生走了过去,才暗暗松了口气。 而后,一人忽然问道“站住。” 浮生没有停,她脚下速度加快,要向前去,那人道“叫你呢,站住。” 街上的人一顿,而后停下了脚步,浮生闭了闭眼,现在要走似乎不可能了。 那魔兵过来,将人群剥开,“你,转过身来。” 浮生能感觉到身后抵着锐利的枪尖。123。她叹了口气,缓缓转身。 那魔兵也是一呆,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么美。 浮生将袖子遮了遮脸道“不知这位将军有何指教?” 她眯了眯妖娆的桃花眼,细密的睫毛倒映在深色的眼瞳中,森森凉意侵袭。 那人道“你是何人,为何在这条街上没有见过。” 浮生敛下眉目“不知这位将军是否听说过月楼?” 那人呆了呆,才道“东街那边的?” 浮生点头“正是。” 她微微勾唇。 。樱花般的唇角微微一扬,似乎花落漫天,叫人不敢惊破。 那人也是心中一漾,他轻声道“你是月楼什么人?” 浮生笑笑“老板娘。” 那人笑容一僵,没有想到这么美的人已经嫁人了,他抽了抽嘴角“你身份可疑,我们要好好盘查。” 浮生眼一眯,杀气四溢,没有想到这些人说翻脸就翻脸,简直可恶。 那一队人忽然上前将她围了起来,长枪对着浮生,战斗一触即发。 浮生放下袖子,忽然笑了笑,但那惊艳清冷的容颜似乎有些嗜血。 她指尖泛灵光,似乎下一秒就要出手,但那指尖掩在宽大的袖子里。阮止看不分明。 那人道“要查身份自然简单。”他取出一枚透明的珠子,向前一伸,“试试就知道了。” 浮生看着那东西,忽然想起了渊冉手中似乎也有个这样的东西,但不一样的是这个似乎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 她道“试就试了,我有什么可怕的。” 那人持着珠子缓缓上前,浮生也暗暗算着他的距离,能否一击必杀,就看此刻。 周围人都在围观,她若要动手就要尽快,而且还得跑得快,谁也不知道那珠子会不会将她暴露,要是身份被发现,可就跑不了了。 他走的越来越近,浮生屈起的手指似乎力道十足,下一刻就要招呼出去。 而此刻,远处一声雷鸣,轰的一声,紫色闪电肆虐,众人都下意识的遮住了眼,那雷霆太过明亮,轰的一声,四处飞溅。 那雷霆落在远处的房屋上,将房子劈到了,不一会儿,居然下起了雨。…。 “下雨了,你们看,下雨了。”有人喝道。 “是啊,太好了,快,去盛水。” “快,不然等会儿没有了。” 人群骚动了起来,浮生被冲来的人群一推,已经离那人很远了。 “别动,别动。”那魔兵喊道。 但没有人理他们,明伦几乎不下雨,这一下也不知道隔上多久才能有下一场,还是先去盛水。 人群立刻就躁动起来,浮生被人群推远了,她在一魔人里挤出来,靠着一个桩子叹气。 “怎么回事儿啊?”她看看魔兵,已经离得很远了。 “算了,管他呢,赶紧走。”趁着混乱,她赶忙离开了西街,走了许久回到月楼,她累的不行。 路上一直下雨,她没有遮,被下成了落汤鸡,入了门脚下就积了一滩水。 九华站在楼梯口,似乎等了好久,他看着浮生道“叫你不好好待着,吃亏了吧。” 浮生抖抖袖子“也没大事儿。” 九华道“要是身份暴露了。123。还不叫大事吗?” 浮生一僵“你弄出来的?” 刚才那闪电那么狂野,似乎像是小师弟的雷珠啊,怪不得那么及时,原来是他出手了。 九华下来到她面前“等了许久不见你来,我就叫人去找,没有想到你居然被人堵住了。” 浮生道“哎,流年不顺啊!” 九华哭笑不得“谁让你总是到处乱跑的。这次要不是有梅疏梦那颗珠子,我还真想不到怎么把人给引走。”话说她忘性大,把那珠子没收起来,不然他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 也幸亏魔族水源太少,不然这次可不能善了。 要是知道他出现在这里,渊冉肯定会不死不休,到时候就好看了。 他也不知道萧疏衍的药在严密探查下是否还能瞒住。 。是以,只能先撤了。 浮生道“那下次见了,得好好谢谢她。” 九华道“我叫人备了热水,你先去换身衣裳。” 浮生点头“好。”她身上湿哒哒的,迫不及待想要泡个澡了。 她上了楼,九华叹气,实在是很费心啊。 “暗影,情况怎么样了?”九华道。 一人出现在他身后,行礼道“还没有太大进展,这次混乱又加大了难度。 九华摇头“他会抓住机会的。” 这些人一见城里乱了起来自然不会再藏下去,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继续盯着,我们要看着幕后主使出现。” “是,主上。”那人又消失在身后。 九华道“渊冉,这可是我给你的机会,抓不抓的住就看你自己了。” 雷霆还在闪烁。阮止雨也还在下,他的声音淹没在大雨中,悄无声息。 浮生泡在澡桶里,将自己沉了沉,虽然不是太冷,但黏糊糊的很难受。 在热气蒸腾中,她长发散披,眉间因为热气腾腾,似乎有些泛红,妖娆桃花眼越加潋滟,虽然没有什么花瓣澡,但她也不在意。 反正以前除了冷水澡就是冰水澡,现在有热水澡就已经很奢侈了。 她将半个脑袋沉在水里,只剩一个鼻子和眼睛。 她头发散了一水桶,似乎一个鬼怪般的在水里,等泡的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的起身。 随意裹了一件中衣,她将今日在弱水畔捡到的一朵曼殊沙华取出来。细细端详了一番,那花朵开的张扬,花瓣蜷缩着,伸展着,叫人看着有些悲戚。 她凑过去闻了闻,特意闻的时候香味儿很淡,但如果不经意才会闻见那股凄迷悲伤的香气。 “奇怪,怎么好像在哪儿闻过,但是记不起来。”她仔细想想,一点头绪都没有。 上次见他好像有些奇怪,把自己打晕然后扔下是什么意思?再者,他们两无冤无仇的,似乎也没什么可以打的。 。。 第一百七十八章 暗中观察 那场雨下的极大,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渊冉一见下雨,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在魔界,雨水难得,就算是他将魔兵掉了过来,也不能将所有人都拦着,这种情况下,肯定会有人浑水摸鱼,他得立刻采取措施。 大雨中,全城戒备森严,魔兵在大雨中乘骑而过,溅起一阵泥泞。 混乱在无声蔓延,有人忙着接水,有人忙着抓人,有人忙着逃跑,而抓人的布满整个街道,只要有人鬼鬼祟祟,立马就被抓了。 这一幕几乎在明伦的每个地方发生,但真正了解事实的人一个都没有动。 或许是为了搅起更大的混乱,以便将人带出去。 一人立在阁楼上,黑袍裹身,无波无澜。 “主上。123。这是个好机会,为何不走?”一人在他身后行礼道。 “你以为他有那么蠢?”那人淡淡的道,看不清神色。 “那,他们查过来了怎么办?我们已经有许多人被抓走了。” “呵,那就抓,反正现在走,简直是自寻死路。”那人嗓音奇异,一点儿也不着急。 “主上,下面的人已经顶不住了。” 他回头,眼瞳似乎一潭死水:“我们要走,就只能让他们开路,他们抓的越多,我们越安全。” “主上,要放弃他们?” 那人点头。 。“我们要安全,只能将他们放弃,否则,所有人都要死。” 那侍卫似乎出了一身冷汗,他低下头,微微抖了抖。 那人摇头:“怕什么,咱们能走得了。” 那人点头,没有说话。 “好了,你下去准备,要不了多久,咱们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他负手而立,看着远处那闪闪发亮的花纹,神色阴沉。 “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不怕再糟糕一些。” 一道苍雷轰的一劈,将阴沉的天气照亮。 “就算是天地雷霆也有消磨的一天,更何况是你呢?渊冉。”他嗓音似乎飘在空中,微不可闻。 而此刻。阮止渊冉在雨中站着,他黑色斗篷,血色流苏飘逸,那雨点落在他头顶的时候,便一偏,砸在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将那些雨隔绝开。 落依依撑着伞在他身后,纤细的身姿似乎一柄出鞘的利剑。 她长发高束,被风吹的猎猎,她紧袖黑色的护腕绣满了银色的花纹,戴着露指尖的手套,玉白的指尖似乎一根青葱。 她缓缓启唇:“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渊冉抬头,眼角的花瓣开的似乎越加鲜亮,他笑了笑,眼睛一眯,“等。” 落依依皱眉:“等什么?” 渊冉道:“等,狗急跳墙”*。” 落依依道:“什么?” 渊冉道:“现在该急得不是我们,是暗处的人。” 落依依无奈:“你以为他们没一点准备吗?” 渊冉道:“再怎么样,也逃不出我的天罗地网,我不信他们有多厉害,还能从这里跑出去。”…。 落依依道:“你有准备?” 渊冉回头,“依依,不要担心,咱们看着就是了。”他眼里似乎笑意十足,可是,沉浸在幽暗的眼瞳中的,是无边血色。 落依依似乎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 而浮生在窗户探了探,雨还在下,她叹了口气:“九华,这雨怎么还在下?” 九华淡然道:“我只是想降一场雨,没想到居然下了这么久。” 浮生眉毛一挑:“你不会把这力度收一收啊?” 九华道:“那珠子不是凡品,我也没想到。” 浮生道:“现在可不能去取了。” 九华道:“是啊,现在那里戒备森严,咱们就乖乖待着吧。” 浮生叹了口气:“好烦啊。” 九华似笑非笑:“怎么,还是这么沉不住气。” 浮生飞眉一挑:“你够了。” 而另外一边,梅疏梦和怒霖一路跟着煌铭到了魔界。 煌铭和那黑衣人被打的重伤。123。最主要的是这两个人不杀他们,等到他们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跳出来打伤,然后走了。 他们以为人走了,但过了两天又来将他们一顿暴打,然后消失无踪。 梅疏梦是怕他们一直在全盛状态会出麻烦,所以不厌其烦的将人揍了。 煌铭两个人是忙着逃回老巢,以便复仇,反正两队人马都有自己的考量,于是就拖到了现在。 煌铭气的大骂:“两个疯子。” 但疯子们很安然,一天慢悠悠的吊在后头,过上一两天还要把人打上一顿。明摆着耍流氓,但是实力相差太大,也没其他办法,主要是将他们引到那个地方,到时候,要杀要剐自然由自己。 这一日,梅疏梦慢悠悠的在一个地方停下来,虽然前面两个人跑了,但她一点儿也不着急。 。反正到时候追上去就是了。 煌铭两个人受了伤,跑不远,再说了,要跑也得问她同不同意啊。 怒霖道:“他们看样子是要把我们引入魔界,你要去吗?” 梅疏梦道:“自然,好不容易有机会,怎能轻易放弃。” 怒霖道:“他们有恃无恐,那便怕是我们两个应付不了。” 煌铭两个人将他两引到这里,摆明了就是有准备,或者,那里有强者,只凭他和梅疏梦应付不了,不然也不会走这里。 梅疏梦嗤笑一声:“怕什么?我就不信能将我如何?” 她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反正打不过就跑啊,这里是魔族,搅上一场混乱,跑起来很容易。 怒霖不做声,他也是这样认为的,反正两个人端了他们老巢不容易,但跑起来很容易。 梅疏梦坐了半饷,忽然躺在地上呻吟,“好无聊啊。” 怒霖道:“无聊什么。阮止你这几天玩儿的不开心吗?” 梅疏梦瞪了他一眼:“是你在玩儿吧,我是为了正事儿。” 这几天说是两个人,但去找茬的都是怒霖,而且有时候一天三次,把对方打的凄凄惨惨,梅疏梦只是在一旁协助。 怒霖似乎玩儿上了瘾,三天两头的去偷袭,梅疏梦只是突发奇想,为自己少些麻烦,不然那两个人的实力恢复了,他们两个也够呛,但怒霖天天打架,打的煌铭苦不堪言,现在倒是不去了,因为已经入了魔族境内,再动手就很危险了。 怒霖道:“还说我,不是你把他们打的重伤的吗?不然我能这么天天去虐他们?” 梅疏梦起身:“那能跟你一样吗?” 怒霖道:“管他一不一样,我们把危险排除不是明智之举吗?” 梅疏梦翻了个白眼儿,忽然瞥见那远处一朵翻滚的雷云,轰轰作响。 “那是……”,她皱眉,怎么那么像我给她送的。 她起身远眺,怒霖道:“看什么呢?” 梅疏梦没有答话,怒霖道:“那不是你给浮生的御水珠吗?怎么在那儿?” 。 第一百七十九章 梅疏梦道:“是了,运转时乌云密布,但应该没有雷霆。” 怒霖眯眯眼:“那道雷霆是其他东西引来的。” 梅疏梦道:“她来了。” 怒霖撇了眼梅疏梦:“怎么了?” 梅疏梦闭眼,微微一笑,似乎万千冷梅绽放,不可方物。 怒霖眼瞳缩成一个针孔,似乎蛇的危险的气息。 梅疏梦一笑即收,正色道:“赶紧去办事,到时候会见面的。” 怒霖一脸懵逼,在她口中很少听见其他人的名字,似乎一点都不在意似的,但她这般微笑,他倒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梅疏梦道:“他们走远了吗?” 怒霖道:“应该是,咱们跟上去?” 梅疏梦点头。123。身子飘远:“走吧。” 怒霖跟上,两道身影一齐向前追去,那两个人身上有梅疏梦的千里香,不论跑到什么地方,都能找到。 夜色渐渐深了,雨还是在下,但已经小了许多,没有刚开始那么狂暴。 九华立在窗前,神色淡然而悠远,而此刻,所有人都在等,等对方沉不住气,这场博弈中,谁先动谁先死。 远处明伦仍然在等,魔兵已经将城里的秩序安排了,虽然仍然有动乱,但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 渊冉和落依依一直在门前等待。 。一个接一个的的命令发出去,立马就有人执行安排。 一切似乎都安定了下来,可是,所有人都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雨一直下到了半夜,才慢慢停了下来,雨后还带着湿润的气息,但很快就会被蒸发,街上没有什么人,但巡逻的魔兵一直没有停歇。 而远处,一个阴影出现,而后越来越深,越来越深,似乎从深渊而来的恶魔,从暗影里出现。 那人影在四处出现,似乎一道阴影,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风吹过,了无痕,那街上很昏暗,但暗的地方很暗,仔细一看,却是一个人影,只是太暗。阮止看差了而已。 明伦,一个身披甲胄的男子道:“主上,人出现了。” 渊冉道:“分了几路?” 那人低头:“很多。” 渊冉道:“盯着,一个都不许跑。” “是。”他要退下。 渊冉忽然回头道:“必要的时候,可以叫他们出城,但人一个都不许少。”他眼角的花瓣妖娆,但杀意似乎要涌出来。 那人腰弯的更低了些:“是。” 渊冉挥挥手:“去吧。” 此刻,暗影在街上每处现身,而魔兵也不甘落后,在房顶各处追击,杀戮发生在各处。 那黑影忽隐忽现,在夹击中飞窜,众人在各处追捕,虽然有人很好奇,想出去看看,但这样的热闹还是算了,要是他们狂性大发,死也没处说。 浮生正在打坐,恍惚中被人拍了拍,她睁眼,九华站在她面前,神色安宁。 “怎么了?”…。 九华道:“人已经走了,咱们跟上去。” 浮生赶忙起身:“人出现了?” 九华点头:“咱们走吧。” 浮生道:“好。” 两个人悄无声息的从屋里出来,街上杀戮无声进行,血腥味儿在街上弥漫,在雨夜中越加醒目。 浮生看看四周,没处都不得安宁:“这,咱们跟哪个啊。” 九华道:“没关系,只能看着了,相比对方有意混淆视听,稍等。” 浮生点头:“那就等等吧。” 两人在远处看着,四周都有战斗,但不甚激烈,看来确实是为了将视线搅乱。 浮生忽然看见一道身影拉长在远处一闪而过,浮生道:“那是谁啊?” 九华道:“正主都出现了。123。咱们跟上去。”他身影一闪,在远处出现。 浮生跟上去,动作迅速,在空中划出一道流光。 那人似乎感觉到有人跟着,立马加快了脚步,浮生向九华招了招手,然后和九华一前一后跟了上去。 而另一边,梅疏梦已经跟了煌铭等人好久了,虽然追上了,但那人跑的比较慢,梅疏梦也没办法,总不能跳出去叫他们跑快点儿吧。 煌铭和那黑衣人见离本部不远了,也是相视一笑,而后加快了脚步。 他们已经快要想到后面两个人被杀得半死不活的样子。 。心中就是一阵激动。 梅疏梦见他们在一个结界里冲了进去,赶忙将怒霖一挡。 “怎么了?” 梅疏梦道:“再等等。”说罢,便在一旁盘腿坐了下来。 怒霖:“?”他们不是来抄别人老窝的吗?为什么要在这里蹲着。 但梅疏梦一向话少,他不想说的事情谁也问不出来,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百般无聊的坐在她身旁:“疏梦啊,你这样可不好。” 梅疏梦眼睛一转:“怕什么,谁敢对我如何?” 怒霖:“……。” 而另一旁,渊冉看着手中燃起的火焰。阮止忽然笑了笑,神色狰狞到叫人心惊。 落依依在外面指挥队伍,将城里的黑影全都抓起来,也算是告一段落。百忙之中她回头,见渊冉落在一座高楼屋顶,飞扬的斗篷似乎一张将要展翅的蝙蝠,下一秒就会张开。 他周围笼罩着一股浓郁的血气,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要陷进去。 落依依心中一惊,将乞艺给拽过来道:“这边先交给你,我还有事。” 乞艺一惊,挺秀气的小嘴张的很大,落依依道:“赶紧的。” 乞艺道:“这,交给我不好吧。” 落依依道:“唧唧歪歪的,有完没完。” 乞艺一顿,然后行了一礼:“领命。” 落依依将令牌塞进他手里,似乎在仍一块没有的垃圾,这令牌无数人妄想得到,但无人可以见上一面,此刻,落依依却一点儿也不在意,赶忙转身走了。 乞艺看着那枚令牌:“死丫头,有没有理智啊。”…。 其实,在对喜欢的人面前,女人是没有理智的。 她身影在房顶起起落落,脚踏飞檐,落叶,在渊冉身旁停下。 他道:“你不去指挥魔兵,来这里干什么?” 落依依道:“我们一起去,乞艺不敢搞什么小动作的。” 渊冉呵呵一笑:“他自然不敢,我只是不太相信他的威信而已。” 落依依道:“他毕竟做了这么多年高位,不至于连这些都弄不好。” 渊冉道:“那便走了。” 说罢便飘了出去,落依依着急的看着他的背影,在面对长夕的事情时,他就会变得偏执而疯狂,即便是杀敌三千,自损八百也干的出来。 要是自己不看着,还真不放心。 她叹了口气,赶紧自己也已经疯了,居然在这里干这么愚蠢的事,随后还是跟了上去。 城里的战乱仍在继续,似乎是为了将人都引开,对方使出了血本了,但渊冉目标明确,只抓那一个人,其他人,能杀得都杀了,不必多管。 。 第一百八十章 半个时辰以后,梅疏梦睁眼,起身,将面前的结界打碎,冲了进去。 而一旁的怒霖从始至终都睁大了眼,愣愣的看着忽然暴起的梅疏梦,本来他等的都睡着了,梅疏梦忽然这么来一下,自己还真觉得受不了。 那动作之狂野,之迅速,之强大,一瞬间就将看着坚硬的结界给打碎了。 怒霖抽了抽嘴角,半饷,他回过神朝里边吼道:“疏梦,等等我。”而后跑了进去。 而他冲进去,就看见几乎是宏伟诡秘的大殿,不知什么材质的墙闪着微微黑曜石光泽,两旁的路上都是黑色宫灯,闪着幽蓝色的光,路很宽,黑色地板,岩浆在两边燃烧,汩汩流动。 他微微一愣。123。而后冲了进去,梅疏梦在和一群人对峙,煌铭和那黑衣人被他们挡在身后,两方人马一动不动。 另一边,九华和浮生也一直在后头跟着,但似乎跟对了人,一路从城里出去了。 那人似乎并不想将人引远,所以就回头停了下来,或许是想将他两给杀了吧。 但这次,他想多了,和浮生的碎星对上的时候,他一震,没有想到居然这么厉害,虽然他对上浮生不至于重伤,但一边还有个实力不知的九华,如此一来,就划不来耽搁下去。 他一碰即收。 。立马抽身而退,退了许远,浮生也没想到他跑的这么干脆,微微一愣,九华一直在旁边看着,那人一退,他立马就飞身而上,出掌,将人打了回来。 那人倒飞滚在浮生脚下,浮生笑了笑:“鼠辈,跑这么快干什么?” 那人起身,阴沉的脸色极为难看。 浮生长剑指地,剑身闪着冰冷碎光,她仍旧如此,可是给人的感觉却是变了,变得冰冷且杀气十足。 九华一手负在身后,玄衣在风中飘摇,浮生手腕一抖,冲了上去,她换了一身衣服,因为被九华匆忙叫醒,忘了换衣服了。 她身姿轻盈。阮止宽衣广袖飞舞,剑气四溢,上次突破以后,她的剑气就越发凌厉,就连周身的空气只要靠近就觉得脸都割的生疼。 那人见躲不过,也不跑了,决定背水一战,他身影很快,但浮生也不慢,她以前的身法很空灵飘逸,但现在多了些凌厉干练,甚至是诡异和阴戾。 那黑衣人转身一旋,黑气四溢,躲了开去,浮生一击不中也不着急,翻身落地,长剑前扫,那人身影刚出现,就迎头而来,他向后弯腰,躲过。 他脚一抬,向浮生手腕踹去,将她的武器扫落,似乎赢面大一些。 但浮生手腕一抖,将剑扔出去,转身左手持剑,那人落空,又是欺身而上,浮生忽然被近身,也是一惊,长剑虽说不是远程武器,但她一被近身,长剑也失去了作用。 但是,她忘了,自己最擅长近身战斗了,她长剑从背后窜起,将那人拳风挡住,而后一抖,将他一震。…。 她转身,手中灵气四溢,和他的手掌对在了一起。 轰的一声,两人都被震了出去。 浮生倒飞了出去,她脚尖在地上一路滑过,而后停下,她将麻了的手掌甩了甩,嗤笑一声。 刚才一交手,她就已经感觉到那奇怪的气息,和上次刺杀他的人师出同源。 虽然有些细微的地方不一样,但已经可以肯定。 想到这里,她就想到了在人间的事情,心情越发烦躁,她将长剑使劲一挥,啪的一声爆破声,九华正要出手,她已经如同一团旋风一样卷了出去。 那人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忽然发难,一时之间被打的猝不及防,他慌忙闪避,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浮生长剑连劈带砍,将那人打的连连后退,她神色危险,有淡淡嗜血,连眼睛都有些泛红。 但越是这样,就越容易出破绽,那人被刺中,除了衣服破了几个口子之外,没有血,没有伤口,那破掉的衣服也没有想象中苍白的手臂。 浮生也没有感觉到异常。123。她正沉浸在杀戮的快感中,只想着将面前这个人给撕碎,仿佛这样就可以阻止她最怕的事情发生。 她长剑挥出,那人的衣服刺啦一声裂开,一股浓烟铺面而来,浮生离得太近,没有躲开。 她反应很快,赶忙屏息,而且朝后一退,那人也没想着要杀她,只是想要脱身而已,九华担心浮生,只是一章挥出,将那人轰远了。 那人跑了,九华赶忙落在她身旁道:“阿生,你怎么样?” 浮生柱着碎星,脑袋有些晕,虽然她屏住呼吸了,但离得太近了,所以还是吸了一些。 她身上圣洁光芒一闪一闪,黑气在她身上被排出来。 半饷,她睁眼道:“没事儿。 。一些小毒而已,还奈何不了我。” 九华道:“你刚才为何忽然动手,刚才要不是他跑得快,你要遭殃。” 浮生道:“我就是看准他跑得快。所以才这么做。他竟然把那么多生的命都搭上去,自然很珍惜自己那条命了,怎么可能随意赴死?” 九华道:“也对,这样也想着跑。”语气有些鄙夷。反正他很鄙视就对了。 浮生无奈:“人家还没活够,自然不想死了。” 九华道:“你这意思是,我活够了吗?” 浮生回了他一个无聊的眼神,“好了,快走吧,刚才那人肯定和我们查的事情有关系。” 九华道:“哎。” 另一旁,梅疏梦和怒霖已经跟那些人战在了一起,她白色长裙在空中飞舞,落雪发出微微低鸣,似乎很是兴奋。 怒霖手中妖气四溢,妖族尤其是妖兽一族,最厉害的就是肉身。阮止他们的力量甚至能顶的上一柄上品灵器。 他每次出手,都是一击必杀,那些人在他一掌之下化为一缕青烟。 似乎这些人也是有强弱的,强的几乎不死,但弱的有些棘手,却很容易击杀,倒是省事儿。 围攻的人很多,但挨不住梅疏梦和怒霖战力太强,几乎将所有人横扫了。那些人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和害怕,只是一个接一个的扑上来,在他们的攻击之下魂飞魄散。 梅疏梦落雪挥的飒飒,她月华般的眼睛依旧清亮,但手中的动作却一丝不停。 她劈的很快,但当将一个人的斗篷劈裂的时候,那下面露出的脸,叫她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那个人正是梅山失踪的一位长老,他面色苍白,眼瞳黑光闪烁,但一点情绪也没有,似乎失了意志。 梅疏梦皱眉:“刘长老。” 那人不回答,只是扑了上来,梅疏梦一躲,看见自家的长老,自然就要问问了,那么杀了似乎有些牵强。 她这么一想,手中动作一慢。 怒霖喊道:“疏梦,小心。” 。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惊讶 梅疏梦长剑一挥,将那人砍成两半,那人喷的一声,化为一道烟雾。 怒霖怔了怔:“你都不看看能不能救吗?” 梅疏梦道:“他已经没了意识,没什么好看的。” 这刘长老在梅山也算的上是一个战力较强的人,可是很奇怪的是在这里却像被淹没了一样,毫不出彩。 她看得出来,这刘长老实力没有太大的削弱,自己对付起来也有些吃力,但是,周围有这么多人,战力极强,他们到底抓了多少人,这里,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脸色凝重,如果里边儿还有人没出来,那会如何?他们两可就倒霉了。 怒霖将她面前一人踹飞,吼道:“你干嘛呢?” 梅疏梦道:“没什么。” 两人背靠背将周围的人踹飞。123。梅疏梦道:“咱们一时半会儿冲不进去,怎么办?” 怒霖:“该怎办就……。” “啊,”他声音卡在嗓子眼儿,梅疏梦脚下一颤,身子向后倾了下去,应该可以触到怒霖的背,但身后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她心下一惊,那面前攻击如约而至,她抬剑去挡,那冲击力太大,她脚下一空,就坠了下去。 只见地面两块石板下陷,裂开一条大缝隙,他们两个人就是从那儿掉下去的。 那石板一开既合。 。一点儿都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而那群人见人没了,也转过身去,在门口排了一队,一动不动,宛若死尸。 “哼。”一声闷哼,怒霖捂住快要移位的肋骨,那地下的洞还挺大,他正要起身,却被一个身影当头砸了下来。 “啊,”一声呼痛响起,怒霖被砸的翻了个白眼儿,往后一躺。将梅疏梦楼了楼。 “怒霖,你没事儿吧?”梅疏梦摸摸低下柔软的人肉垫子,抹黑道。 “别摸了。”怒霖抓住她乱摸的手,嗓音低沉的不像话。这个人,乱点火,还不自知。她柔软冰冷的指尖在身上划过,明明是冷的,划过的地方却瞬间起了一团火。阮止叫人喉咙发紧。 梅疏梦手一顿,似乎有些尴尬,她支着怒霖起身,“啊,”怒霖捂住胸口,“你干嘛?很疼。” 梅疏梦道:“赶紧起来。疼什么疼。” 怒霖慢悠悠的起身,梅疏梦刚才一顿摸,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也对啊,妖兽的身体极为强悍,是这么一摔就能断胳膊断腿的吗,也是她想太多了。 怒霖道:“你真是。” 梅疏梦手中一划,一团火光燃起,将四周照亮,下面的空间很大,周围是石质的墙,墙面有一个门,两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怒霖四处走了走:“这些人这么熟练,那咱们扔下来就再也不管了,难道?这里有什么奇异不成?” 梅疏梦摇头:“不知道,看样子是好不到哪儿去。” 怒霖将墙敲了敲,回音空荡,他回头惊奇的道:“这是空的?”…。 梅疏梦皱眉,这对他们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消息。低下越是空旷危险越大,可能这下面才是他们的真正地盘,她蹙着眉没有说话。 怒霖道:“也别太担心了,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 梅疏梦摇头:“总觉得这里很不对劲。” 那黑门旁边有一个小洞,忽然飘出一阵喘息般的兽吼,梅疏梦和怒霖转身看去。 两人脸上同时出现震惊的神色,梅疏梦更是眼睛大睁,一派匪夷所思。 浮生和九华一路跟了上去,那个人看样子就是了领头的,既然跑了,那就得追,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将这件事情了结。 两个人越跑越远,回头一看,离明伦已经很远了。 浮生道:“九华,这人是故意把咱们往外引啊。” 九华回头道:“是故意,但我已经给暗影发过信号了,到时候将他们一网打尽。” 浮生道:“你早就知道了,所以才把人提前调了?” 九华道:“是。” 浮生:“……。123。”好吧,他总是想这么多,是以将一切安排好了,这样显得她一点儿也派不上用场。 九华倒是不以为然,他上次就是太大意了,所以才马失前蹄,把浮生还给连累了,这次他可不觉得自己想的多。 两人也随着那个人从明伦地界离开,离得远了,才看见明伦上空一团黑云,一个小小光点起起伏伏,乌云被源源不断的吸引来,虽然已经不下雨了,但要耗光其中的力量,还是要些时间的。 往后的几天,明伦都要在阴天里度过了。 浮生道:“虽然是为了救我。但总觉得损失了一件好东西。”她语气中有些微奇异的可惜。 九华哑然:“别耿耿于怀这些了。能把你救回来就很不错了。要不是这东西你还不知道被围了多久了。” 浮生道:“我自然知晓。否则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好东西被扔了?” 九华道:“是吗?那不知道是谁将百年份雪莲子随意扔在河里。你这样。 。可是叫我看你笑话了。” 浮生脸色一僵:“呵呵是吗?这种事情你记得可真清楚啊。” 九华道:“不过也幸亏是那个东西,否则我很难找到你。” 浮生这下就开心了起来,她笑道:“看吧,也不是毫无用处嘛。” 九华道:“你这蹬鼻子上脸的功夫似乎又长进了。” 浮生一副不敢苟同的样子。 两人顺着那人的气息前行,直到在一处绝壁停了下来。 浮生仰头去望:“难不成那个人还会穿墙术?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 九华道:“不可能,再找找,应该有入口的。” 浮生脚下轻点,身形飘逸的掠上了石壁。阮止她脚下在石头上轻点,一路探过去,似乎没什么可疑之处。 她落下来道:“上面没有,而且石壁没有被开凿的痕迹。” 九华道:“上面没有,那就在下面,咱们找找吧。” 浮生点点头,在石壁旁寻找入口,敲了半饷也没动静。 浮生一路敲过去,手都敲的红红的。过了会儿,她回头道:“不行,还是没有。” 九华也是停下动作,他闭眼,神识在石壁掠过,所有景物已经落在他眼底。 他仔细探查,半饷睁眼摇头:“没有。” 浮生各处走了走,她道:“那个人不可能忽然消失,肯定是哪里有蹊跷。” 九华抚着下巴,在思考什么地方有可能会是入口,那些人也不可能把入口设在地下,难道挖个洞吗?怎么可能? 但事实证明,他的想法还真是错的离谱,浮生在一个地方蹲下,忽然觉得软绵绵的,她一惊,赶忙跳起来。 九华道:“怎么了?” 浮生吞了吞口水:“这,这个地方软绵绵的,下面不会有什么东西吧。”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暗门 九华听了,赶忙过来查看,他将手掌在地下按了按,确实有些软。 浮生躲在一边,她对这软乎乎的东西很是惧怕,感觉很恶心。 九华道:“看来有些意思。” 浮生道:“是这里?” 九华摇头:“我试试。” 他起身,手中烟云四溢,指尖印法变幻,一个白色法印落下,那地面似乎凹陷了下去,似乎一个泥潭,沉了下去。 九华道:“看来是这里。” 浮生道:“要我帮忙吗?” 九华摇头:“不用了,你要是一掌给打塌了,把人引出来就不好了。” 浮生没好气的翻个白眼儿。但她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动作。 九华很有耐心,如果这个真的是入口。123。那里边必定凶险,悄悄下去自然是能多些安全的,他不能将两个人陷入危险,所以一切还需谨慎。 他小心的破解着地下的结界,那力量极其诡异,结界的结构也和青霄的不甚相同,这个他曾经见过,一本禁术,这里的一切都给人诡异的感觉。 白色印法一个接一个的落在地上,每落下一个,那地面似乎就暗一些,直到九华停手,那本来翠绿的地面缓缓下陷,开出一个毫无光线的洞口。 那洞口喷出一阵黑气,浮生明显能感觉到其中的戾气,叫人有些头疼。 九华道:“咱们进回去吧。” 浮生拉住他袖子:“这看着黑乎乎的。 。我不想进去。”不知为什么,她只要一看见这样的黑气四溢,而且幽闭的环境就觉得恐惧。 天知道怎么回事儿,她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看见这样的地方居然会怕,也是奇怪。 九华见她眼底确实有些恐惧,虽然藏的很深,但确实存在。 他道:“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下去。” 浮生道:“还是算了吧,咱们一起去。”她虽然有些畏惧,但还是能压下去。 九华有些不相信:“你行吗?” 浮生道:“废话。”而后越过九华,就跳了下去。 九华一惊,伸手去拉。阮止浮生已经没了人影,他手指紧了紧,然后认命的跳了下去。 浮生摸黑跳了下去,但什么也看不见,九华踏着烟云跳下来,伸手一展,火焰燃烧。 浮生眯了眯眼:“这地下什么也没有啊。” 九华道:“你要什么?” 浮生怔了怔才道:“那怎么也要个守门的。” 九华道:“这里是被人特意封住的,咱们进来的时候那个洞已经合上了。” 浮生道:“那,咱们怎么出去?” 九华道:“杀出去。” 浮生:“……。” 两个人顺着地下的暗道往前走,这里似乎多年废弃,蜘蛛网和灰尘积了高高一层。 浮生摇着袖子,空气中也是一阵发霉的味道,还带着一些奇怪的血气,叫人想要呕上一番。 但九华一点儿都不变色,其实在浮生看来,他这样似乎永远高高在上的神,应该是不染尘埃的,但他却似乎在一片青林中,姿态娴静。…。 浮生挥了一会儿,就将袖子放了下来:“这里怎么像死了几年的死老鼠味儿?” 九华道:“你知道死老鼠什么味儿吗?” 浮生道:“……,我虽然没有闻过,但能想象出来。”她说的有些小心,但是在潜意识里她闻过那个味道。 九华道:“别想太多,”他扶住肚子,喉咙里痒痒的,想吐。 浮生在前面走着,黑漆漆的地道有些潮湿,她不舒服的摸摸脊背,感觉似乎有些凉。 九华将手中的那团火焰扔出去,远处忽然一阵响动,而后,一阵尖锐的叫声想起,那远处一双双红色眼瞳出现,浮生一惊,那一阵红色眼睛冲了过来。 九华上前将她一挡,身上漫起烟云,那眼睛在他面前化为飞灰,“吱吱吱。” 浮生从他袖子里探出头来,原来是一阵蝙蝠,她抓着他的胳膊道:“这东西怎么回事儿啊?” 九华道:“普通的蝙蝠自然不会攻击我们。123。但这个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异。” 因为他们身上灵气太重,就算是灵兽见了他们没跑就是了,但这小小吸血蝙蝠都会主动攻击,果然奇也怪哉。 九华道:“没事了,咱们走吧。” 浮生本来在他前面走,但现在她忽然觉得还是跟在后面吧,不然掉下来个蜘蛛,蝙蝠什么的,她可要尖叫了。 两个人在地道里转来转去,终于在拐了几个弯以后来了一道生了锈的门前,那门已经锈了好多,但还是坚强的立在面前。 浮生道:“取下来?” 九华点头,就伸手要去拆门,忽然一道声音响起,九华一惊,赶忙向后一退,将浮生护在身后,两个人屏住呼吸,浮生眼睛睁大眼睛,想要看看是谁,但人地下实在太黑了,没有光很难看清。 一阵脚步声响起。 。一人道:“我听说老三回来了?”那人声音苍老,沙哑的紧。 “是啊,三主回来了,但是受了重伤。”一个略显年轻的人回答。 “哦?谁把他伤了?” “这,三主不愿说,但似乎是青霄的人。” 那苍老声音道:“罢了,前面怎么样了?” “已经将人困在下面了,相必过不了多久又可以练一具傀儡了。” 那苍老声音道:“好,注意着不要叫人闯进来,打断我的事情就不好了。” 那人连连应是,两人走远了。 默了半饷,浮生戳了戳他的背:“走了吗?” 九华感觉到她身上冷冷冰凌香,吹在耳边痒痒的,他微不可闻的偏头,“应该走了。” 浮生道:“那你可以让开了,我压的背疼。” 九华一顿,赶忙让开,其实刚才他挡的太快,浮生一时没反应过来。阮止背上抵了一个石头,硌得慌。 “没事吧?”他声音似乎有些慌乱,浮生摸摸耳朵:“没事。” 九华默了半饷,才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锈的厉害的铁门给卸下来。 浮生在一旁看着,九华道:“走。” 九华将门放在原处,才拉着浮生走了,他专门挑没人的路走,这里的地道似乎有些像迷宫,走来走去都是一个样子,但九华却知道,肯定哪里不一样,只是他们没仔细看而已。 “啊,啊,啊。”忽然,一声喘息响起,似乎像是一个人辗转难眠时的呻吟。 浮生和九华都停下步子,对视一眼,浮生咽了咽口水:“是谁在呻吟?” 九华道:“不像是人。” 浮生感觉一股凉意从尾椎升起,她艰难的道:“难不成是鬼?” 九华道:“你听过鬼会呻吟吗?” 浮生指尖发凉:“那,是什么呀?” 九华捏捏她的手:“过去看看。” 浮生脚下拒绝,却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九华,离一个暗门越近,那呻吟越大。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搞破坏 浮生拉着他的袖子,总觉得心口被什么压着,这样的死寂中的呼唤叫人毛骨悚然,似乎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或者经历过这样的场景,总叫她觉得熟悉而且诡异。 九华走的很慢,身后还拉着个浮生,亦步亦趋的。 浮生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要不是九华一直拉着她,可能现在就已经走不了了。 九华忽然停下,浮生直挺挺的撞了上去,他回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浮生道:“你脸色很难看,怎么了?” 浮生一手抵着太阳穴,眉头皱的紧紧的,脑门都渗出一些汗。 九华道:“怎么了?” 她本来想说没事儿,可实在太晕,她没能说出来。 半饷,她拍拍额头:“没事儿。123。这里有东西,叫我有些不安。”她的不安是一种直觉,但太强的直觉会将自己影响,是以会觉得难受。 九华道:“是有些奇怪。” “啊,”一个尖利的吼叫忽然从旁边的脚下传来,浮生吓得一抖,九华却是将她一搂,长剑出窍。 他往常都不佩剑,剑一直收着,即便是对战也是很少用剑的。可他下意识的将长剑出窍,只是为了护着浮生。 他左手护着她,右手长剑点地,眼底的凝重似乎要溢出来。 浮生本来就心弦紧绷。 。被吓得差点儿魂魄齐飞,她窝在九华怀中,踹踹不安。 “什,什么东西?”她小声道。九华拍拍她的肩膀:“没事,有我在。” 浮生眼睛瞪得快要掉出来了,她四处张望,那声音一直在叫,她像一个受惊的麻雀,踹踹不安。 九华一直搂着她,温暖的手掌搭在她肩膀上,叫她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里似乎一直如此,就算是这尖叫声持续了这么久,还是没人来查看,是太习以为常,还是没有发觉。 但也不可能,这地道里的回音很大,不可能听不见。 两个人磕磕绊绊的朝来源走去,浮生一直心中警惕着,她两手抓着九华的衣服。阮止神色还是不安。 但但两个人看到暗门中的事物时,惊异爬满了整个脸庞,即便是一直淡然尊贵的九华,也是诧异和震惊交加。 梅疏梦和怒霖在那铁门前面面相觑,神色也是一言难尽,那漆黑的铁门里,一只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吼叫,似乎是个人,但四肢着地,长发杂乱的打结炸起,破破烂烂的麻衣下露出黑色的肌肤。 最可怕的是,那些肌肤在缓缓消失,要变成絮状,仿佛一团漆黑的雾气,那人看似很是痛苦,连嚎叫都是凄厉的。 梅疏梦悄悄咽了咽口水,说实话,她就算是大胆,清冷,再这样的惨像面前,也没办法蹦住。 她吸了口气,竟生了少许恻隐之心。 那困在铁门里的人,已经不成人形,被折磨太久,连什么是反抗都忘记了。 怜悯之下升起雄雄怒火,没有想到,青霄失踪的人居然会被像狗一样的关着,甚至失了神智。…。 她捏紧了落雪,指间咯吱一响,怒霖道:“这些,确定?” 他声音带着些许不确定,还有些意外以及读不懂的深沉。 梅疏梦长眉一挑,月华般的眼睛如同清冷雪山一抹银色雪花。 “自然了。”她声音轻轻的,他却听出了其中悠然杀气。 怒霖道:“既然是这个样子,那相比各处失踪的人可以在这里找到。”本来他还不太确定。但是看见现在这个情况,一切都已经明白了。 梅疏梦敲敲落雪,绣满了白梅落雪的袖口在黑暗中暗暗生华,半饷,她道:“这些人已经救不了了,既然如此,那就把该杀的人都杀了吧。” 怒霖道:“你也看见了上面那些人战力很强,只靠我们两个人很难将所有人都杀了。并且谁也不知道这里还有没有其他人。” 梅疏梦道:“你看见上面那条岩浆了吗?” 怒霖道:“你的意思是把那条岩浆引下来吗?” 梅疏梦点头:“这个地方这么大。想要全部毁了。123。自然还是得依靠外力。” 怒霖道:“这个地道似乎是通过岩浆的,这样我们怎么往上引啊?” 梅疏梦道:“应该是设了禁制,待会儿我去吸引那些人的注意。你悄悄上去把禁制给毁了,到时候将岩浆引过来,把这个地方彻底沉下去吧。”她声音实在是很轻,甚至有些柔和,但说出的话实在太过狠厉。 怒霖默了半饷道:“不然我去吧,你去引开他的注意,太危险了。” 梅疏梦摇头:“不必,只要你来的快一些,我就不会有事,我相信你。”她眼睛亮亮的,似乎满含笑意。 怒霖心中一软,胸口窜出一股奇怪的甜蜜,她实在是太冷清。 。就算是话也很少说,自己想要开口,却不知如何去说。 他忽然笑了笑,铁血尊贵的容颜似乎暖日初现,叫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道:“好,等我。”伸手搂着抱了抱她,梅疏梦一僵,却没有挣扎,或许这一刻的柔软对她来说实在是很难得,这个拥抱也如此温暖。是以她没有挣扎。 怒霖将她搂的紧紧的,嗅了嗅她身上冷梅香,而后忽然放手,头也不回的朝来的方向走去。 梅疏梦没有回头,她站在一片阴影中,背影仍旧挺直,她长发及腰,银色发簪在发上熠熠生辉,落雪低鸣一声,她才动了动,“罢了,落雪,这件事情可不能姑息啊。” 而后,她将长剑抽出,一劈,那黑门嘭的一声炸开。 而那本来还趴在地上的“人”感觉到没有了束缚,忽然四肢同用,快速的冲了出来。 那扑面而来的怨气和煞气。阮止叫她呼吸一窒,她赶忙向后一退,翻身躲过。 那“人”似乎也不想缠斗,直接越过梅疏梦朝地道跑了出去,梅疏梦一见有效,赶忙将所有的门都给劈了开来。 那其中的“人”嘶吼着涌了出来,但很奇怪的是都绕开了没梅疏梦,后来想了一想,或许这些东西对于将他们变成这样的人心怀杀意。这倒是对放它出来的梅疏梦没有什么恶意。 “哼,我倒要看看这究竟是自作自受。”梅疏梦喃喃道。 而后,向着更深的地道走进去,一路上关押在门里的“人”很多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怨气冲天的。 梅疏梦专门搞破坏,将这些半成品给放出来,给那些人添添麻烦也不错嘛。 她动作很快,将下面所有的“人”给放了出来,下面动作太大自然,吸引了不少人。 那些人从宫殿下来检查,那“人”狂性大发,将所有人的攻击了。 于是,下面乱成一团,所有人都在互相攻击,那些“人”攻击力极为强悍,而且对那些人恨意极深, 。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谋 浮生和九华默了半饷,相视无言。 过了会儿,那暗门里的“人”呻吟着,似乎在里面打滚,浮生手指凉的几乎要结冰,九华将她手用力的握了握,眼中满是关切。 浮生抬眼,潋滟桃花眼似乎有黯然神伤的水光,她道:“这些人,是什么?” 九华道:“可能是为了炼成什么,就像是你上次带来的那个东西,看着不灭,但代价极大。” 浮生似乎有些眩晕,她晃了晃,九华赶忙将她扶住,他慌乱道:“怎么了?” 浮生抚了抚额头:“感觉好熟悉。”她似乎很难受,将手掌按在额头中间,脑海中忽然窜出一道光景。 青石板的地牢里,昏暗的火光在墙上的灯里燃烧。123。血腥味儿在四处蔓延,一个人躺在一个圆形的石台上,手腕上全是血,那白色中衣血迹斑斑,掩藏在乱发下的眼睛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呼吸一窒,血,似乎没办法干涸。 九华道:“阿生,阿生。”他摇摇她,眼底满是焦急。 浮生道:“我……。” 话还没有说完,那远处忽然一阵一阵的呻吟和凄厉的吼叫,浮生话噎在嗓子里,偏头看去。 那黑暗的地道里,一个凸起的影子出现,四脚着地,毛发蓬乱。 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缓缓靠近,而后,抬头,只见那瞳孔漆黑,似一片死水,但叫人可以看见其中的痛苦和不甘。 他扑了过来,九华将浮生往后一档,右手起剑,雪亮的剑芒一划,那四脚着地的“人”便被劈成两半。 浮生忽然一瞥,不知何时,另一边的密道也有那些“人爬过来。”她心中一惊,喊道:“九华,这边也有。” 九华回身,剑芒一闪,又将一个劈成两半。 浮生道:“不必恋战,咱们先走。” 九华拉着浮生从一个小道里跑了进去,那密道里有黑衣人在打斗,他们试图将“人”们制服,但很难,于是,战况胶着。 到了没人的地方。阮止浮生靠着石壁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他们将这些人放出来了?” 九华摇头:“应该不是,不然干嘛关起来?” 浮生道:“数量这么多,他们究竟抓了多少人?” 九华摇头:“看来是这里了,误打误撞居然找到了。” 浮生:“那咱们现在怎么办?那些人已经失了神志,没法唤醒了。” 九华道:“先上去再说,我想这里除了那些小喽啰还有些其他人。” 浮生道:“你是说,那个人?” 九华点头:“除了这个,没有别的解释。” 浮生道:“也不知是谁这么大手笔,居然把这些“人”都放了出来,看来这些人拿他们也没什么办法嘛。” 九华道:“这些东西看着像是残次品,他们既然敢做,自然要承受代价。” 浮生叹了口气:“这些人没法再救,只能杀了。”…。 九华道:“先走吧,我刚才看着可以上去。”浮生点头,和九华在地道里拐来拐去,因为下面太过错综复杂,找了半天才找到上去的路,一路上也是纷争不断,那些“人”到处都是,双方打的不可开交。 九华和浮生也是动了好几次手,才顺利出去。 从地道上去,是一扇窄窄的门,两个人挤出去,上面也是乱糟糟的,见了两个人有人大喊道:“有人入侵,鸣钟。” 浮生看见那大殿里走出一个人,他黑色斗篷,面容苍白,有些俊秀,但很阴沉。 浮生皱眉:“这里的人似乎只有少数几个人有神智,这个人看着似乎有点儿奇怪。” 那人道:“是你们将这些东西放出来的?”两人都没有答话,反正在他们眼里,这种话无异于废话。虽然不是他们放出来的,但有人这么干了,还没有被发现,那也算是件好事。 那人似乎有些不耐烦,他微微垂眼,忽然冲了上来。123。毕竟,不速之客先要解决,不然总是搞麻烦。 他刚冲上来,九华就化为一阵清风掠了出去,他黑色宽衣猎猎,身形飘逸的如一朵云。 他长剑一挥,便是一道清列剑光,那人伸手一档,黑气四溢,九华烟云般的灵气四溢,剑光翻飞之间压的那人节节败退。 那人似乎很不能忍受被人压着打,发力想要反压,九华是什么人?他剑法精湛,不是那人可以对付的。毕竟,他是神尊,实力强悍,九霄之中能做他对手的寥寥无几。两个人打着打着到了大殿里,那里边和外边儿也是一样的装饰,黑色铜灯和一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宝座,在远处屹立。 九华对付那人游刃有余,浮生在一旁看着也插不了手,那人气急败坏,想要攻击浮生,没想到。 。她忽然双手结印,直直将那人打飞了出去。 九华出剑,嗤的一声,将那人钉在地上,他抽搐了一下,那张常年不见天日的脸更白了。 而另一旁,怒霖在下面听见那些吼叫,也知道梅疏梦为了掩护他将人放了出来。 但他们猜的没错,他们掉下来的地方确实有禁制,不知为何,他们掉下来的时候没人管,以至于钻了空子。 下面有人驻守,他小心的隐在黑暗中,看着那些人,他们眼神呆滞,但见人就发狂,叫人有些奇怪。 半饷,怒霖小心的移出去,他手中聚气,轰的一声将一个人打晕,而后拖在暗处,继续。 他不能大杀特杀的原因自然是这里比较重要,如果出事会有很多人来查看,到时候要将禁制毁了,再把岩浆引上来就很难。肯定会受百般阻挠。 他小心的将那些人各个击破,没有惊动人。阮止蹲在那阵眼,他开始慢慢解禁制。 因为这些禁制都是禁术,是以他也没有过多涉猎,解起来还要花许多时间。 他现在就担心梅疏梦会不会被围住,到时候就惨了,这样一响,手中动作就快了起来。 那禁制很难解,他解到一半就满头大汗,因为这东西有些邪门,要是出了差错,就会受到攻击和反噬,他过于急切了。 正定神,想要再看看,但身后忽然劈来一道风,他赶忙在地上一滚,躲过。 起身一看,是煌铭。 他拿着那把金刀,金色甲胄闪着乌黑的光泽。 两人都相视无言,半饷,煌铭道:“怒霖,你好的很,我小瞧你了。”他语调恨意十足。 怒霖眯眯眼:“是啊,谁叫你太过自信,才叫我有机可乘。”一眯眼,身上沉重的威压便如约而至。 煌铭被那强大的力量逼得一退,他惊呼:“你居然已经炼化了。” 怒霖笑笑,神秘莫测,煌铭最气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叫人看不清,摸不着,还带着威胁和压迫,叫人很不爽。 。 第一百八十五章 内丹 煌铭嘴角一抽,似乎被气的不轻,“怒霖,敢来这里,你就是在找死。” 怒霖似乎有些无奈,他摇摇头,笑道:“你以为只有我们两个人吗?” 煌铭一僵,怒霖继续道:“青霄的人马很快就会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将我如何?” 煌铭咬牙,腮帮子鼓得紧紧的,他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把内丹还给我。” 怒霖似乎有些奇怪:“你怕是在做梦,到手的东西我怎么可能交出去。” 煌铭气的哆嗦:“你,果然可恶,怕是那些傻子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人吧。” 怒霖仍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不,他们知道的,但是,反抗不了。” 煌铭握紧了手中的刀。123。抡的呼呼作响,那刀直直冲怒霖而来,一直淡然的怒霖也是皱眉,他的耐心快要耗完了。 他手中妖气闪烁,伸手,将那刀直接握在手中:“煌铭,这可是你自找的,本来我还想让你多活两天呢。” 话说完,他一掌将那刀拍过,抬腿踹了出去,嘭的一声,煌铭在地上滚了一圈,他狼狈起身,捂着胸口。 失了内丹,他很难长时间战斗,他没有死,是因为妖丹没有碎,但是他感觉到那颗妖丹在缓缓消散,而自己的力量也在削弱。 吐了口血水。 。他吼叫一声,冲了过去,速度太快,划出金色残影。 怒霖浑身妖气四溢,那背后一个淡红色残影微微游动,他挥手,那红色残影化为一条巨蛇,将煌铭缠住。 越勒越紧,咣当一声,金刀落地,他悬在空中,蹬着双腿,想要将缠在脖子上的巨蛇拽下来。 怒霖神色冷峻,他伸手,缓缓收紧手指,要不是因为他身上的一点儿问题,煌铭早死了,还会有机会在他面前耀武扬威?可笑。 呼吸越来越困难,煌铭翻着白眼儿,双手缓缓掉了下来。 怒霖丝毫不意外。阮止按理说,煌铭绝不止这点儿实力,相反,他很强,强的几乎难以打败,但是,没了妖丹的妖,就是个废物,往日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花拳绣腿罢了。 那颗妖丹现在在他身上,也该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了。 怒霖长出一口气,赶忙跑到禁制面前,时间过去很久了,也不知道梅疏梦如何了,他手忙脚乱的解着禁制,丝毫没有刚才的气定神闲。 梅疏梦实力强悍,可是这里的东西很诡异,一不小心就会中招,她虽然小心,但难免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自己得加快动作了。 正小心解着,胸口忽然挨了一脚,嘭的一声,怒霖被踹出去,碰在那面石墙上,又滚下来。 他闷哼一声,捂住胸口,那里堵了一口气,上不来,他抬眼看去,煌铭站在远处,本来带着淡金色的瞳孔漆黑无比,还有黑色雾气从眼瞳里溢出来,嘴唇也是死白死白的,他身上忽然爆发出一股奇异的气息。…。 怒霖可以肯定的是,煌铭已经死了,但眼前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他起身,神色凝重,没有紧皱。 煌铭向前走了两步,脚上的靴子发出咯吱咯吱声,他“看着”怒霖,忽然咧嘴一笑,那笑容怎么看怎么诡异。 他道:“怒霖,我承认,你很厉害,但现在你不是我的对手。”他声音似乎一口钟,沉闷无比。 怒霖没有答话,他现在有些明白了,煌铭之所以在这里,就是因为没了妖丹,而这地下的那些人,就是他们的试验品。 依煌铭的性子,不可能会答应这些人变成这样,他性子桀骜,怎么可能会把自己变成这样妖不妖,鬼不鬼的,但现在,他妥协了。 怒霖咳嗽一声,他道:“你可真有信心,那,试试看。” 他身后忽然出现一个影子,蛇身,但有翅膀,红色鳞片闪闪发亮,那蛇头上长着两个角,黄色瞳孔,尖牙狰狞。 那影子一出现。123。沉重的威压便如同海浪席卷而来。 煌铭叹了口气:“若在以前,确实会被压着,但现在,很难了。” 他忽然冲了过来,沉重的甲胄咯吱作响,怒霖伸手一挡,妖气四溢,煌铭掩在妖气后的眼睛极为渗人,但怒霖视若无睹,他该动手就动手,毫不含糊。 两人都是妖兽,在这战斗中还没有人率先落败,怒霖身后的影子随着他的动作攻击,每次都带起狂暴的力量。 煌铭眼瞳里黑气四溢,看着像是上古魔神,但气息有些怪,怒霖落地,脑门已经有些细密的汗珠。 他急得不是自己,是梅疏梦,拖延了这么久,她相比已经将人引出来了,如此,相比威险更甚。 怒霖想到此处,便觉得心中焦急难忍。 。他定了定神,将注意力拉到战斗中。 煌铭手中黑气流转,怒霖看出是他们一路跟过来的那人的气息一出同源。看来他仍然是不愿失败,哪怕变成这样。 两人撞在一起,轰的一声,四周的墙壁裂开了,但禁制没有解,那墙还战立着。 煌铭喊道:“怒霖,死吧。” 怒霖双手一交,身后那蛇在他面前一挡,他忽然被震了出去,在远处停下。 那蛇影淡了许多,煌铭道:“别挣扎了,你要死。” 怒霖呵呵一笑,起身道:“想太多。” 而后身影忽然膨胀起来,化为一条庞大的蛇,他高高立起,眼瞳里的睥睨似乎在俯瞰世人。 他尾巴一抬,甩了出去,轰的一声,煌铭被抽飞了出去,他在地上滚了一圈,没有停歇,又冲了上来,怒霖身后翅膀一展,尾巴又是一甩。阮止煌铭身子很灵活,躲了过去。 两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怒霖尾巴死死将煌铭缠住,吊在空中,他发力,煌铭脖子惊心动魄的一响,但还没有死。 他伸手一拽,眼瞳,鼻孔,嘴里都涌出黑气,怒霖一痛,只觉得尾巴似乎被腐蚀了。 他张嘴,吐出一颗闪闪发光的金珠,那珠子忽然光芒大放,煌铭身子一抖,忽然身体似乎被几千跟针扎出了孔,血忽然被引了出来,那金珠旋转着将那血吸了进去。 直到金珠暗了下来,怒霖才松开尾巴,嘭的一声,煌铭落地,这会子是死透了。 怒霖也是一变,仓皇落地,他的腿被腐蚀了一大块,还在流着血,他将梅疏梦给的药涂了点儿,才将禁制解开。 他脸色很白,冷汗森森,忍痛将禁制解了,才靠着墙缓了缓,但这里也不易久待,等会儿,那岩浆就会渗进来,他们得尽快离开。 他抚着墙起身,向地道走去,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梅疏梦,带她走。 过不了多久,这地下就会被岩浆融化,上面那座宫殿,也存不了多久。 。 第一百八十六章 暗中的人 浮生和九华没有动,外面已经是一团乱遭了,现在正是询问的好机会。 九华甩甩手中的长剑,神色淡然,浮生很想知道九华这把剑叫什么名字,但后来听说,九华曾经受过伤,忘记了自己佩剑的名字,她很奇怪,他为何不重新取一个,但九华不以为然,认为自己佩剑有灵,再取怕是不好。 但依浮生来看,他分明是不想,有时候他会瞅瞅自己的剑,而后收起来,眼中有迷雾遮眼, 他的神色像是回忆,像是迷茫,很奇怪,那把剑极其美观,剑柄是一个图腾,很奇特的形状,剑身布满了烟云般的符文。每次出剑,华光闪闪,极为炫目。 浮生看着被钉在地上的人,想要上前去审问。123。忽然嘭的一声,右手边的墙壁忽然破裂,石块四处飞溅,九华将她一拉,袖子一挥,将那灰尘甩飞。 浮生回头去看,是谁这么厉害,将人打的这么狠,因为和那石块一起飞出来的还有个人,他也是黑色斗篷,但更年轻一些。 那墙上一个大洞,簌簌落下石块,微白的光芒在那里一闪一闪的,灰尘飞舞间,奇异的感觉。 那人躺在地上,捂着胸口,一时之间翻不起身,他看着墙上那个洞,神色惧怕。 浮生和九华也没有动。 。那墙外的人笼在烟尘中,而后,她忽然抬脚出来。 浮生眯眼,那人白色衣衫绣满的白梅落雪,可不是梅疏梦吗。 梅疏梦一见殿中场景,也是一愣,而后快步而来,她拱手道“洛澜神尊。”而后转头向浮生道“浮生,你们也来了。” 浮生笑笑,过去拉住她的手“是啊,没想到这么巧,你一个人?” 梅疏梦摇头“还有一人,只是他去办事了。” 九华神色有些阴沉,目光落在她们相握的手指上,而后缓慢移开,梅疏梦和浮生也没有什么眼色,不理他,直接自顾自的聊上了。 浮生凑在她耳边“我已经听疏衍说了。阮止你和他要好好相处。” 梅疏梦眼皮一挑,半饷,从嗓子里憋出几句话“那,是我骗他的。”这话一出,梅疏梦觉得连嗓子都干的没法发声了。 浮生一怔“啊?这,怎么回事儿?” 梅疏梦摇摇头“说来话长,我就不说了。” 浮生见她神色落寞,似乎有些累,她想问的话便也憋了回去。 话说,她从来不会认为梅疏梦会拿这事儿骗疏衍,这其中是有什么隐情吗? 梅疏梦没有答话,她抬眼去看躺在地上的两人,眼底的杀意似乎要溢出来。 浮生是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入眼,但她心中没有那种滔天的怒火,很平淡,有些膈应。九华见得事情多了,自然也不会和梅疏梦一样那么气愤。但该惩戒的还是要惩戒。 梅疏梦长剑在地上拖行,划出一道白痕。落雪低鸣,似乎很是兴奋。…。 “说,你们究竟,在做什么?”落雪抵在那人脖颈,划出一道血线。 这些人似乎很奇怪。怎么打都不会吐血。似乎体内的什么东西被阻断了,武器划在身上,只会出现一道红色的伤口。伤口两边还往外翻,白白的,像是死了多年的死尸。 “咳咳,”那人咳嗽一声,忽然笑了笑,本来他很是惧怕,因为这个女人看着实在是杀伐果决,但现在,他忽然冷静了下来。 “你明明看见了,还问什么?” “老三,闭嘴。”那被钉在地上的人喊道。 浮生挑眉,“你现在还要嘴硬吗?这个地方我们毁定了。” 那人没有答话,但脸色白的几乎和面粉一样,但很奇怪,没有流汗。 “不回答又怎样?还不是要死。”浮生笑的无情,潋滟的眼角似乎一抹雪花,叫人心中一凉。 “那也比出卖自己人好的多。”那人道。 浮生似乎被逗笑了。123。她抬起衣袖挡了挡自己,而后转身道“你怕是想多了,我们也没有必要非得问出来。” 她忽然抬手,眼睛里一座白色玉塔缓缓旋转,她手中一道符文落下,那人一碰到,就似乎被烧伤一般的吼叫了起来,他似乎想要打滚,但被钉在地上,动不了,只能踢踢腿。 浮生也算是发现了,这些人似乎很怕浮屠印,就算是上次她见到的那些人,也是怕的不行,看来这个人也一样嘛。 那人在地上蹬腿,眼瞳似乎要翻过去,浮生过去踢踢他的胳膊“别装死,我知道没那么容易。” 那人一脸恨意的看着浮生,眼白很多,瞳孔漆黑似一根针,浮生却无所谓,她又不是吓大的,这么看看能把她怎么样? 梅疏梦道“你们将正常人变成这样。 。恐怕你自己也是后悔的吧。” 那人嘿嘿一笑,落雪在他脖颈上划了一剑,但他似乎没有感觉,“不,看着他们受了我们曾经受过的苦,我觉得很开心。” 他笑的有些癫狂,那个俊秀男子听了这话,也是一愣,眼中有痛苦流露,他们受过的苦,似乎只能发泄在其他人身上了。 梅疏梦又将剑往下一压“幕后主使究竟是说?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她不会假惺惺的说放过他们,回头又杀了,她会说给你个痛快。 那人一僵,说话的时候,落雪在他脖颈上抖动,割的很深,他道“说?说什么?你要的答案注定是无果。” 梅疏梦将落雪收起,她可能有一点知道了,这些人似乎中了咒术,说不出来,既然如此,那便杀了吧。 她提剑。阮止忽然下劈,那剑光明亮,却嘭的被一道黑芒打断。 众人看去,一个黑色身影忽然出现,将那两个人都救走了,在远处停着。 九华似乎察觉到他的出现,但没有动作,那人在远处停着,死水般的眼瞳漆黑一片。 浮生和梅疏梦将长剑拿起,防止他们忽然暴起。 那个男人身法很飘逸,有些诡异的空灵,他脚不着地,但给人的感觉却是沉的。 “洛澜神尊,好久不见。”那人启唇,语出惊人。 梅疏梦和浮生面面相觑,而后同时看向九华,没有想到九华很淡然,他神色平静,看着那人道“天帝座下,付岩神君。” 那人笑笑“神尊居然还记得我,可真是叫我惊讶。” 浮生悄悄对梅疏梦道“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人?” 梅疏梦道“很正常,因为他叛逃青霄很多年了,三百年前他就已经不是天帝座下了,后来听说堕魔了,杳无音讯。” 浮生点头,怪不得没听说过,她出生没多久,这人她还真不认识。 九华道“既然堕魔,那也无可厚非。”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各路强者聚集 那人哈哈一笑:“只要是魔族中人就无可厚非。这是我有些可笑啊。” 浮生道:“不是魔族,那还能是谁?” 那人道:“小姑娘,有些事情可比你想象的复杂多了。” 浮生皱眉,她讨厌别人说她小。 九华道:“你不必混淆视听。” “混淆视听?九华,你想的可真多。”一道声音从门前想起,众人转身看去,一道挺拔的身影立在殿前,黑色斗篷,血色流苏,他邪气,张狂,睥睨,还带着些妖孽。身后一道纤细的身影,束紧的盈盈腰身,不可一握,面容清丽如九天仙子。正是渊冉和落依依。 他们两个一出现,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九华蹙眉。123。但眼底没有疑惑,似乎已经知道他们会来一样。 其实也不必吃惊的,毕竟这里是魔族,他们能查到并且找到这里也无可厚非。 九华道:“既然来了,那就不必多说,相必右使想找到这人已经很久了吧。”他没有生气,因为渊冉哪次见他不是这样?反倒是不这样他才觉得不对劲。 渊冉勾唇,笑容血腥残忍,他抬步走了进来,落依依跟在身后,其他人都在殿外厮杀。 “付岩,怎样?落到如此下场,你可满意?”渊冉问道。语气实在是有些幸灾乐祸。 付岩脸色一僵。 。其实,他想着,将渊冉和落依依引到这里,一切便万无一失,想要他们两个死自然不容易,但困住他们,脱上一些时日自然可以,但没想到,居然连九华也来了,还有两个实力强悍的女子,如此一来,他们居然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 其实,其他两个人也是这么想的,但三个人都引来了强敌,现在看来,将敌人往自己家引实在不是什么好办法。 而且,地下那些“人”都被放了出来,他也是头疼的不行,现在还是强敌环伺,看来是必死无疑了。 付岩呵呵一笑:“渊冉,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们虽说没有得手。阮止但,你也没好到哪儿去,不是?” 渊冉脸色一沉,那个人从来是他的逆鳞,只要关乎她的事情,从来能够轻易挑起他的怒火。 “付岩,何必嘴硬,反正你肯定要死。” 落依依右手持刀,那弯刀刀刃上闪着泠泠血光,一看就沾了很多血。 浮生转头道:“她是?” 梅疏梦道:“魔界左使,落依依。” 浮生点头:“这个女子一出现就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很奇怪。”她心中暗暗想到。 “这个付岩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浮生和梅疏梦小声讨论。 梅疏梦道:“他曾经是天帝座下第一神君,但是因为天帝换了人坐,所以他对这位陛下十分不满。” “直到后来,他对天帝的残暴行径有所微词,到那个时候正是天帝刚刚等位又是立威的时候,自然不会允许他在众人面前落他的面子。”…。 “后来,他因为得罪天妃,是以被天帝降罪,但他不肯承认,后来,他就叛逃了,在青霄没有见过他的身影,没有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这故事没什么好听的,但实在是叫人唏嘘,但也能看出来,这个付岩确实是个有些不太会耍弄诡计的人,可是,现在是什么情况? 难道,他受不了天帝对他的压迫,所有性情大变了? 浮生心中暗想。梅疏梦道:“不论他是为何变成这样的,他屠杀仙人就已经是大罪,我们为了那些死了的人都不能放过他。” 浮生道:“那是自然,浮屠的弟子还需要解开咒术。” 两人在那边碎碎念念,其他人都在那边,气氛极为紧绷。 付岩笑了笑:“想我在屠凰天帝座下叱咤风云多年,今天居然落到这般地步,还真是叫人心凉。” 九华道:“既然不愿如此,又何必造孽,屠杀仙人大罪。123。你不死也要死。” 付岩似乎眼睛有些红,他黑色衣袍忽然猎猎作响,他手一挥,黑色雾气从他手中窜出,在地上那两个人身上钻进去,过了半饷,那两个人忽然起身,那眼瞳冒出缥缈的黑色雾气,嘴唇很是苍白,他们似乎没有什么痛感,九华在那人身上钉出的一个大洞,看着就很痛,可那个人站起身的时候,一点儿也看不出有受伤的地方。 梅疏梦和浮生躲远了,反正九华的战力比他们两个加起来都强,她们在远处看着就是了。 外面的人群还在战斗,渊冉来的时候带的人很多,这秘境里边人也很多,于是,战斗就僵住了。 付岩笑的有些癫狂,他挥手,那两个人便冲了出去,九华没有恋战,他直接冲了出去,绕过那两个人。 。直接朝付岩冲了过去。 在这里,付岩虽然很强,但要杀了他,也只有九华有这个能力。 付岩没有奇怪,他和九华算不上有仇,但那个时候,九华虽然实力强悍,但没有登上尊位,那个时候他拉拢过,但被拒绝了。 后来,屠凰被杀,子瑜登位,他们这些老臣就被针对,俯首称臣的活了下来,他这个不愿将就的就被驱逐了。 他缓缓道:“洛澜,咱们也算是时隔多年的一战了。” 九华将长剑一挥:“来吧,本尊也期待很久了。” 他以前没有登上尊位的时候,就想和这位神君战一战了,但是没有机会,今天倒是个机会。 付岩身子浮了起来,他身上雾气四溢,叫人看上一眼就觉得邪气无比,他手一挥,那攻击就挥了过来。 九华长剑燃气烟云,亮光似乎要刺伤人的眼。阮止他长剑一劈,就将攻击化解了。 两人战在一起,各种攻击在那处肆虐,而另外两个人也朝九华身后的渊冉和落依依冲去。 落依依身姿矫健,像一头猎豹一般的冲了出去,她手中弯刀闪着凉凉血色,每次挥刀,都是极其有冲击力的,她的身子柔软矫健,身法很快,那人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浮生嘴张的大大的,一脸惊叹,从前她虽然也见过很多厉害的人,但像落依依一样这么霸气绝伦的还真是少见。 渊冉倒是没有落依依那么矫健,但他出手就是一个重击,那人虽然没有痛觉,但还是被打的连连后退,他伸手去抓,手中的利爪冒着雾气,被抓伤了就麻烦了。 渊冉一脚踹出去,那人躺了一会儿,就又冲了上来。 梅疏梦和浮生看的目不暇接,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兴奋的不行。 九华和付岩打的动静很大,灵气和煞气四处飞溅,一个好好的宫殿被破坏的差不多了,只有那个不知什么材质的宝座还算完整。 浮生叹气:“好厉害。” 。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古魔神 梅疏梦道:“自然了,这几位,都是九霄赫赫有名的人,能看见他们战斗,也算不虚此行了。” 浮生道:“我只是觉得他们实在很厉害,我还是要好好学。” 梅疏梦忍俊不禁,“咱们也许遇不见这样的对手,有时候,这样的对手也是也是一种幸运。”浮生点头认可。 那边九华和付岩打的天昏地暗,华光四溅,付岩一开始还能应对,毕竟他实力不弱,但他似乎有些伤,可能是渊冉打的,九华本身也不是善茬,付岩也是有些不支。 他脸色很是苍白,嘴唇起了些死皮,看着实在有些惊心动魄。 九华剑法精湛,他舞起剑来,只觉得惊艳到极致,他黑色广袖绣满了南山烟云,虽然是沉重的黑色。123。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飘逸杳然。 他从来是尊贵高高在上的神,就连出手都是淡淡铁血,更多的是悲悯。 付岩身上黑气四溢,他动作狂野,似乎有些急躁了,但一急,就叫九华找到了破绽,九华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付岩碰在墙上又滚下来,吐了口血,他捂着胸口,一时起不了身。 而另一边,落依依弯刀在那人脖子一划,一颗大好头颅嘭的落地,没有血,只有一丝袅袅的黑色雾气冒出来。她落地,结束了战斗。 她黑色护腕。 。绣满了银色的繁复符文,熠熠生辉,她连靴子也很精巧,浮生和梅疏梦对视一眼,觉得自己活的有些粗糙。 渊冉那边没有悬念,他将那人直接在胸口戳了个窟窿,然后什么也没有。 众人看着付岩,渊冉更是要上前打人了,他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伤害长夕的人,要不是落依依拽着他,他早就冲上去了。 九华道:“说吧,你要死也该妥协。” 付岩笑笑,血又流了出来,他抹了一把,似乎有些可惜,“说?说什么?说我将这些人变成这样,所以罪大恶极吗?” 渊冉道:“这些都不必管。你敢动长夕,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才是。” 付岩似乎被逗笑了。阮止他笑的有些岔气,半饷才道:“听闻右使对焚天魔皇一往情深,可是你似乎用错了地方啊!” 渊冉脸皮一抖,眼角那朵花似乎也有些抖,他道:“何必多说,你今天一定要死。” 付岩起身道:“右使似乎太过自信了,即便是你们也休想将这里轻易毁了。”他忽然伸手,身后的宝座一震,而后轰的裂开。 众人一退,那宝座后钻出一道身影,雾气缭绕间,似乎越来越大。 那身影一出现,就感觉到几乎令人窒息的煞气,那种气息只是魔族才会有的煞气。 但血脉强大的魔族虽有煞气,但更多的还是和天地契合的魔力,而不是这样叫人心神失守的煞气。 黑雾凝聚,那高大的身影清晰起来,一个至少有两米的巨人立在面前,它头长两角,黑色的像盔甲般的皮肤,中间还夹杂着岩浆一般的血色纹路,一涨一涨的,似乎在呼吸。…。 那尖利的两爪巨大,眼睛似乎一团燃烧的火焰,嘴里和鼻孔都冒出热气。似乎正在燃烧的烟囱。 渊冉一看见这个东西,似乎有些惊诧,他进来的时候杀气腾腾,对着付岩一顿骂,现在忽然露出这种表情,有些奇怪。 付岩桀桀一笑:“怎么样?几位没有想到吧,这尊魔神是我花了大代价才唤醒的,诸位自求多福吧。”说完,他哈哈大笑,似乎已经看见了众人下跪求饶的样子。沉睡的神,一般不是陨落就是要避世,他花了不知多大的代价,现今,终于是有了一丝回报。 那尊魔神睁眼,似乎一个高傲睥睨的灵魂在俯瞰世人,它缓缓道:“唤吾何事?” 付岩单膝下跪,拱手道:“尊神,这些人闯入魔神殿。123。罪大恶极,请魔神出手,将他们斩杀于此。” 那魔撇了眼在座的几位,似乎极为不屑:“好,那我要的祭品。” 付岩立马道:“即刻奉上,这些人已经是九霄至高的存在,他们一死,没人能够阻得了我们。” 那魔点头,转头过来,那强烈的威压朝众人袭来,身为魔族的渊冉和落依依影响最大,因为那是已经消失的神。 而梅疏梦受到了影响,九华似乎也有,但浮生却脸上都不变,没有感觉。 付岩起身:“好了,诸位。 。我就先走了。”他提着两个半死不活的人要走。 浮生长剑一挥,“哪里走,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付岩被阻,似乎也不意外,他反倒坐了下来,“那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留得住我吗?焰皇可不是你们可以抗衡的。” 那尊魔朝众人走来,身上忽然漫起火焰,亮的人睁不开眼。 与此同时,众人连忙散开,落在它周围,将它围了起来,这个时候,众人也没有心思内斗了。 此刻,只有一个敌人,焰皇。 不管这尊魔神战力如何,单凭这气势,它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不论如何,它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神。阮止传说中,上古神明与天地契合,战斗时可以直接引动天地气息,一抬足,一伏首,都可排山倒海。 虽然没见过,但许多古籍记载都是如此,再者,世间的神真的都陨落了吗?谁也不知。 或许有的还活着,只是不叫人看见而已。 就像现在面前这个,如此强大,叫人连呼吸都觉得很困难。 就连一直都淡然的九华,也是面露凝重之色,他眉间蹙起,深邃的眼眸有些叫人难以看懂的神色。 吼吼吼,一声令人发麻的吼叫从它口中传来,那声音似乎要穿透人的耳朵,直接窜进去,叫人很不舒服,还有些发晕。 众人拿起武器,警惕的看着焰皇。 随即,它口一张,一团炽热的火焰喷了出来,它身上在燃烧,似乎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喷撒火焰。 那火焰带着煞气和一种奇怪的气息,离得远远的都觉得炽热无比,众人赶忙躲开,散的远了些。…。 那宫殿极高,也极大,这么多人也不显得挤。 这时,落依依身后弯刀一甩,那强悍的力道直接将那巨人劈的后退了一步,但是它没有受伤,连个伤痕都没有。 众人对视一眼,脸色凝重。 果然是魔神之体,没那么容易受伤,他们人虽然多,但还是有些相形见绌。 但这一击却好像将它惹怒了,它忽然窜起来,旋转一圈,向众人吐火。 那火焰燃过得地方,连石头都泛起红色,仿佛一下子给燃烧成岩浆了一般。 众人躲开,浮生和梅疏梦后面就是墙,没法躲,只见浮生一个转身,左手起印,一甩,面前忽然结起一丈高的冰层,那火焰烧了过来,冰层发出红色的火光,但没有融化。 浮生和梅疏梦躲在冰层后面,神色难看,这尊魔果然厉害,刚一碰面,谁也不敢正面对上去,但是她一出手就感觉到它的棘手。 战力强,而且,气势汹汹,攻击的时候,那种强度很难正面扛下来。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异变突生 浮生顶的有些吃力,九华在他背后劈了一剑,那一剑似乎天空陨落的一颗星辰,一划而过,惊艳至极。 或是一朵飘然的落花,却暗藏杀机,别人的攻击它可以硬抗,但九华的不可以,因为他,也是神。 焰皇转身,伸手一挡,那剑光落在它胳膊上,一道极深的口子,它气急败坏的吼叫一声,那胳膊燃起火焰,慢慢恢复着伤口。 浮生和梅疏梦闪身离开,两人落在宫殿倒塌的石头上,看着远处。 而此刻,付岩忽然起身,从一个角落离开,浮生赶忙飞过去,她长剑一划,将他脊背砍了一剑,付岩前扑,滚在地上吐了口血,他回头看了浮生一眼,神色简直叫人毛骨悚然。 浮生感觉汗毛倒竖。123。但她还是将长剑抵在他脖颈道:“跑什么,咱们还没好好聊聊呢!” 付岩忽然咧嘴一笑,满口鲜血,他一张嘴又流了出来,浮生脸皮一抽,有点儿恶心。 “咳咳,你以为你们能走出这里吗?”他咳了一声,支着身子道。 浮生笑了笑:“我们走不出去,你以为你能走出去吗?” 付岩道:“焰皇不可能会输,你们,和那个人都要死。” 浮生将碎星一压:“说,青霄还有多少你们的人?” 付岩的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他似乎想笑,又有些癫狂般的停了下来,他挥手指着浮生:“你以为你安全了?不,你最危险,哈哈哈,你绝对会是我们的踏脚石。哈哈哈哈。” 浮生眉头一皱,只觉得面前这个人已经疯了,她骂道:“疯子。” 付岩似乎有了些力气,他爬起来,对着浮生笑,带这些阴森,带着些诡异,还有些奸计得逞的得意。 浮生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神情叫她心里毛毛的,感觉什么要从尾椎爬上来。 付岩忽然扑了过来,浮生一惊,碎星毫不犹豫的刺了过去。 哧。阮止他又吐了口血,抬眼看向浮生,眼底满是诡异的神情,浮生抿着唇,要将碎星拔出来,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那剑卡在他的骨头里,一时间拔不出来。 而此刻,身后忽然一阵强烈的灼热感,想来是焰皇的攻击,她要拔剑迎敌,于此,变故突生。 付岩身上忽然喷出一阵黑雾,直朝浮生而来,那是他已经魔化的魂魄,如果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 而身后焰皇的攻击越来越近,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身影在她腰间一搂,滚了出去。那人将浮生护在胸口,手掌护着她的脑袋滚了出去。 焰皇那一击直接打中了付岩,他的魂魄一阵燃烧,而后化为一片沙,一丝不留。 浮生被那人搂在怀中,连一丝伤都没有,她抬眼看去,一张堪称邪气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帘。 他看着浮生,眼底闪烁着奇异的光彩。他楞了半饷,赶忙起身:“你没事吧。”…。 浮生爬起来:“我没事。”而后,眼瞳收缩,“小心。”她一把将渊冉推开,手中灵气凝聚。 将焰皇的手掌给挡了下来,那力道极重,浮生一挡,脸立马就涨红了。 九华刚才离得稍远,吓得魂飞魄散,幸好她没事儿,他手中一条绳子出现,将它脖子缠了起来,九华落地,往后一拉,焰皇退了一步,浮生赶忙掠开。 她匆忙对渊冉道了声谢,那焰皇却不知为何,直直朝浮生而来,它本来是要留着他的,因为自己刚醒,很难恢复巅峰实力,但现在一个好好的祭品被杀,它气愤不已。 就算是魔神,渊冉他们也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青霄已经不是神的时代了,他们需要的是敌人的鞭策,对于这样凌驾于世人之上的神,谁也不愿轻易俯首称臣。 他们魔族,一直都是个血腥好战的种族,哪怕是面对一切,都是如此。 焰皇大手一挥,燃烧着火焰的手掌劈了过来。123。浮生在空中连忙后退,碎星刚才那一击被打飞了,也不知去了哪儿,她也没时间去找。 落依依在一旁牵制焰皇,见渊冉救了浮生,也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浮生却觉得她应该是有些难受的。 她仍然是那副表情,但手中攻击狂暴矫健,将焰皇牵制的死死的。 浮生落在地上,那焰皇似乎就是要冲她来,她忽然有些生气,她不反击,真当她好欺负。 她眼瞳中幻光流转,双手结印,修长的手指交叠,旋转,蓝色灵力在她手中聚集,一道符文缓缓成型,那巨手呼了过来。她甩手,将符文扔出去。 轰的一声,那焰皇被炸的飞了出去,因为块头太大,直接将殿中的柱子给压塌了。 头顶一震响动。 。塌了下来。 众人赶忙起身飞了出去,一片尘埃飞扬中,那座宏伟的大殿塌了下去,几人站在废墟上往下望。 这会儿,却没了动静。 梅疏梦落在浮生旁边,将碎星交给她,原来刚才是去找浮生的配剑了。 浮生接过,碎星是九华炼的兵器,虽然不直道他到底加了什么东西,这把剑需要大量的灵气支撑,杀伤力也很强,虽然没有开启剑灵,但也是一把不可多得的剑。 落依依和渊冉战在一起,她轻声道:“为何要忽然救她,你不知道该保护好自己吗?”她不像是在问,倒像是在强调什么。 渊冉道:“九华是这里最强的战力,她死了,谁知道他还会不会出手。” 落依依道:“你怎么不知道他会不会狂性大发,将它杀了呢?” 渊冉一噎,没有答话。 落依依缓缓道:“九华看那个女孩子的眼神很温柔。阮止不可能会走的,你只是,想救而已。”她面无表情的说着戳人心的话,却不知,是将自己伤的更甚。 渊冉皱了皱眉头:“你别说了。” 落依依勾了勾嘴角,眼底却是苦涩和无奈。她用尽了力气去爱的人,到头来,却去保护其他人,果真,狠心呐!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低下,神色莫名。 外面的战斗还在继续,那些“人”似乎很难杀死,所有人都是叫苦不迭。 但这边不能确定它是不是死了,所有人不敢走。 浮生道:“怎么回事儿?这家伙战力这么强,这样压一压可死不了。” 梅疏梦点头:“怎么不出来?难道跑了?” 浮生:“应该不会吧,毕竟,它也算是个神。” 梅疏梦道:“那可不一定。” 沉寂了一会儿,众人等不急了,要散开,只觉脚下一动,而后忽然剧烈的晃了起来。 那低下凸起一个东西,越来越大,越来越高,那石块簌簌下落,几人飞身离开。 。 第一百九十章 十里幻境 那身影在一片烟尘中露出身来,火光冲天,那焰皇身子膨胀了好多,它头顶的尖角似乎一个烧红的铁棍,眼瞳里似乎岩浆流动,身上的火焰纹路燃烧着,整个身子极为庞大。 浮生叹气“这么大,他到底吃了什么啊?” 梅疏梦无奈“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别开玩笑了?” 浮生回头一笑“怕什么,咱们这么多人,还怕它吗?” 梅疏梦道“自然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只是它这样的实力,我们很难将它彻底击杀。” 浮生抬眼,那威压确实很强,但是他们也弱不到哪里去。 焰皇在一片废墟中低头,它的眼睛里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似乎没有一点情绪。123。她听说,上古诸神都是慈悲或无情的,很少有凡人的七情六欲,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魔族好战,或许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无情,有些种族天生喜爱战斗,现在也不例外。 而外面的战斗几乎已经停止了,怒霖刚从地道出来,他一听见宫殿倒塌的声音吓了一跳,他跑的很急,上台阶的时候还滑了一下,把膝盖摔红了,他没有去看,因为实在很担心梅疏梦,如果战斗严重到把那么宏伟的宫殿给打塌了,那便十分严重了。 他跑上去,却没有想到被人一枪给打晕了。 。他一直提防着低下的“人”,可没有想到魔族的军队也进来了,来的还是一位实力强劲的魔将。 他被打晕的最后还是想着,“疏梦。”他昏昏沉沉的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火光冲天,而后,便没了意识。 那魔将道“这是个什么人?” 一人道“似乎是妖族?” 那魔将道“先拖出去,等右使来了再说。” “是。”于是,他就被拖了出去,手拖在地上,划出一道血口子。 而那边,战斗远远没有结束,或者是说刚开始。 那焰皇脑袋抬起,忽然吸了口气,那远处的岩浆都似乎受到影响一般的旋转着飞了起来。 灼热的岩浆从众人脑袋上掠过。阮止在焰皇手中凝聚,它手中越来越红,尖利的爪子也印出火红色。 因为已经是早晨了,天空的早霞极盛,和着那漫天火光美得窒息,浮生抬头,流畅的下巴似乎要落下一滴水,她的眼睛里也倒映出漫天红霞,清亮的叫人不敢惊破。 梅疏梦手中握着落雪,白色衣衫落满了红光,那一刻,她似乎不再是雪山上一支孤独的梅花,而是落入凡尘的仙子。 那团岩浆在它手中聚集,而后忽然爆开,低下还有没撤离完的魔族将领,浮生向渊冉看去,他没有说话,似乎不太关心那些人的生死。 她心一横,而后伸手结印,四面八方,忽然出现雪花,而后伸展,开花,那雪花一片片展开,在半空中粘结,结冰。 那炽热的岩浆被挡在中间,喷在满天的冰晶上,开始冷却,凝固。…。 “咔,”那空中的冰晶开裂,而后碎为漫天冰块。在红霞照耀下熠熠生辉,很美,却没有人去看。 下面的人趁这个机会赶忙撤走了,浮生松了口气,渊冉看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但浮生也不多管,她不喜欢欠人情,既然能还那就还了。 渊冉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那焰皇似乎是生气了,它怒吼一声,天地似乎震动了起来,忽然乌云密布,它头顶一团乌云旋转着,雷声轰鸣,那声势骇人,众人脸色一变,都开始动手。 那团雷霆落下来,这里没人能够幸免,九华升在半空,他手中忽然亮起一团圣洁的白光,他一身黑衣,但似乎笼罩着一层银灰色的暗光,在一片乌云密布中,他像是一个神明一般的升起。 叫人感觉到震撼,他手中光芒越来越亮,直到亮眼到不敢抬眼去看,他挥手,那白光落在焰皇身上,似乎一瞬间被抽走了力气,焰皇忽然倒下。123。单膝跪地,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回头看去,那宫殿已经被毁了,那条路也已经快要被岩浆融化的差不多了。 它虽然倒下了,但空中的雷霆仍然在旋转,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 传说,神族可以调动天地法则,战斗时可以随意排山倒海,就算是九天雷霆也可以轻易引来。 他们是这九霄的传说,但自此神族消失以后,天族为了迷惑,或许是为了立威,将这些说成是假的,但现在看来,并不假。 如果只是用自身灵力引来雷霆,恐怕要被累死,才能引来这么一大片雷霆。传说,也不尽可信。 九华一击将焰皇制住,似乎有些体力不支,他闭着眼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看来,这一击,还是他们要想办法。 浮生皱眉,那雷霆实在太厉害,浮世的灵气很稀少,就是雷灵力,但是他的和这九天雷霆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她抬头,也不知该如何办。 但此刻,渊冉在空中落下,他黑色斗篷随风飘扬,血色流苏在衣袍前摇曳,与此同时,他身后,万千幻境出现,那漫天飘落的曼殊沙华花瓣凄迷悲伤,似乎在哭泣。 浮生伸手,居然真的握了一片在手中,那花瓣如此熟悉,叫人有种想哭的冲动。 渊冉似乎没有察觉,他身后十里幻像盛开,落依依如同影子一般落在他身后,血色雾气随意散开,一道纤细的巨人出现在半空,那气势汹汹的杀气逼人。 远看,似乎是一个纤细的美人缓步在花丛中,美得叫人心醉。 那雷霆轰隆一声落下。阮止那道纤细影子伸手一托,那雷霆居然硬生生被托在空中,那雷霆一道又一道的落下,那纤细身影在凄迷花海中伸手,像极了一个神明。 浮生皱眉,忽然觉得这一幕极其熟悉。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见过一样。可是用这样方式战斗的人,她似乎只见过这一个。那,这样诡异的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她正愣神,三十道雷霆落下,那纤细的影子也似乎开始龟裂,那十里花海也开始悄悄裂开,很快就顶不住了。 浮生鼻尖因为紧张而渗出汗珠,她看着那十里幻境,神色严肃,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那幻境还是缓慢裂开。 随着那雷霆不断落下,纤细的身影嘭的散开,而那十里幻境似乎也承受不住,在劈了几道雷霆后,化为满天凄迷花瓣。 渊冉和落依依也如遭重击,同时飞了出去,渊冉稍微好一些,落依依直接吐了口血,清丽的容颜苍白如雪。 那雷霆开始聚集,浮生捏紧了手指,她现在还想不到一下子可以将它挡住的攻击。 梅疏梦飘然飞起,落雪清鸣一声,她长发飘飘,白色衣裙如一支梅。 。。 第一百九十一章 斩杀魔神 梅疏梦长剑一划,漫天红梅飘落,她长发在狂风中飞舞,清冷月华般的眼睛似乎凉凉秋水,剑光笼罩,那梅花瓣旋转飞舞,在半空中凝结成一个大阵,每个角落都布满了细小的淡红色梅花符文,每一个转角的地方都是一颗梅枝,她抬剑,那看似薄薄的一层阵法挡在她面前。 轰隆,又是一道天雷劈下,那阵法旋转发光,将雷霆挡下,但是后面的雷霆越来越粗,而且带着浓郁的紫色,声势浩大,浮生眯了眯眼,那巨大的轰鸣声震得她耳朵发麻。 梅疏梦长剑抵在半空,那雷霆离她只有一层薄薄的阵法距离,她心中一跳,觉得不妙。 她离得太近了,这样的话,那雷霆只要挡不下来,她立马就会被劈个正着。 她吞了吞口水。123。紧张的看着梅疏梦,她姿态飘然,但抵在面前的长剑已经在微微颤抖了,她的幅度很小,但就是叫人觉得心惊胆战。 浮生闭了闭眼,而后忽然双手结印,白色光芒在她身上闪起。 梅疏梦看着面前狂躁的雷霆,一向清冷的眼睛似乎倒映出这一刻恢宏但极具杀伤力的雷霆。 她面前阵法受到冲击力很强,透明的阵法嵌着梅花瓣在半空旋转。她已经挡不住了,但身后是浮生。 忽然,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膀上,梅疏梦回头,映出一张惊艳柔和的脸庞。 “疏梦。 。我来吧。”她缓缓启唇,将梅疏梦推了出去。 失去了施法的人,那阵法也开始消散,雷霆轰的落下,嘭的一声,化为满头灵光。 足足有树桩子粗的雷霆直直朝她劈下,浮生眼睛一座白色玉塔缓缓旋转。 她没有挡,而是飞身而起,朝那雷霆冲了过去,众人大惊,只见她抬手,一座玉塔忽然出现,那东西一出现,整个天地似乎明亮了起来。 更有甚者,天地灵气似乎充裕了起来,那玉塔直直将雷霆挡住,任它如何劈,都一动不动。 渊冉在远处照顾落依依,看到这一幕,他眼神奇异。 那玉塔底座是莲花瓣状的。阮止往上一共九层玉塔,每个细节都雕刻的栩栩如生,缠绕的莲花瓣游走周边,圣洁无比。 她眼睛深处玉塔也在缓缓转动,第一次使用浮屠印,她还没办法那么容易的使用,可是,但那雷霆落下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眨眨眼。 妖族对天地雷霆的惧怕是骨子了的,也不是她说能不怕就不怕的。 她一瞬间调动灵气,将浮屠印调转,强大的冲击力将她经脉冲刷,她脸色一白,眼睛涨得红通通的。 半饷,那单膝跪地的焰皇忽然一动,石块簌簌的落下,浮生一惊,焰皇忽然抬手向她攻来。 此刻,她正在调转浮屠印,没有办法跑,因为只要她一动,那雷霆就会落在她身上。 梅疏梦正要冲上来,只见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她身后,他黑色衣袍笼罩着一层银灰色,闪闪发亮,他伸手搂住浮生的腰,往后一退,左手一抓,浮屠印忽然挡在他们面前,而此刻焰皇的手抓直接落在浮屠印上。…。 浮屠印泛出圣洁光芒,涟漪阵阵,它的爪子无论如何用力都没办法落下。 而此刻,没有人挡着的雷霆轰的落下,将焰皇劈了个正着。 它身上燃熊熊火焰,吼吼吼,他凄厉的吼叫一声,九华道“浮生,调转浮屠印,把它推出去。” 浮生一愣,赶忙起印,她手指捏出印法,将浮屠印一推,焰皇没躲,被浮屠印撞了出去。 那天空的雷霆一道道落下,轰隆隆的劈在焰皇身上,火光四溅,众人只是看着。 半饷,雷霆劈完了,浮生看了看,焰皇已经被劈成一块焦炭了,但生命气息还在,它没有死。 浮生不禁叹了口气,这要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人,恐怕早就被劈死了,要不是它是魔神,早就死了。 “它,还没死。”浮生轻道。 九华拍拍她的肩膀“别担心。123。我在。” 浮生忽然皱眉,口中泛起一阵血腥味儿,她一向讨厌血的味道,那种味儿闻着没什么,但真到了嘴里,就叫人想吐。 她偏头,将胸口的淤血吐出来,九华一惊“没事吧?” 她摇头“没事,刚才冲击力太大,撞了一下而已。” 九华道“你先下去。” 浮生知道他要动手了,点点头落了下去,梅疏梦上前扶住她“怎么样?” 浮生道“应该没事了。” 她们看向半空,只见九华抽出长剑,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玄妙的轨迹,凌厉的剑气在四处逃窜,离得远,也能感觉到那逼人的气势。 他绣着南山烟云的宽衣大袍随风飘扬。 。仿若没有重力的漂浮在空中。 那把剑微微闪着银光,他左手一点,空中忽然出现一个巨大符文,繁复到极致,浮生忽然想起他的闭眼。 那时候,他就已经在准备这一招,将焰皇击杀了吧,要不是自己,他不会忽然打断施法。 那巨大符文有些像九霄聚星台,细碎的星茫闪烁,银色的符文流转,闪闪发亮,他忽然挥剑。 那符文闪烁,忽然裂开,中间透出一道像白光的闪电,众人都感觉到那股奇异的净化之力,强烈,并且睥睨。 轰的一声,那道光芒落下,本来还有些气息的焰皇惨叫一声,那声音无论是谁听了,都觉得汗毛倒竖。 浮生也感觉有些不舒服,神族的力量是不同的,无论是哪个种族,都有着天赋神力。阮止这个神力就是神族得以传承的纽带。 但有些神力太过弱小会失传,有些太过强大,也会失传,这是因为太过强大的神力传给下一代的时候没有办法吸收,这样一来,夭折的孩子会很多。 听说,九华的神力是神族中极其稀少而且强大的净化之力,世间万物,都逃不了的,但他从来没用过,也不知是真是假。 他神色带着些淡然的悲悯,那光芒在他的控制下袭向焰皇,只听一声叹息,它那巨大的身体忽然破裂,化为一阵白色烟尘,在那光芒下缓缓飘飞。 这个时候,它才真正死了,可怕的是,连一丝气息的残留都没有,神族的强大是在于一点点气息都可以复活,就是因为这个,他们很难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一点儿都没有。 渊冉脸上凝重,不知在想什么,而此刻,脚下的宫殿也开始坍塌,岩浆渗了出来,浮生喊道“九华,我们该走了。” 他回头,缓慢落下,众人从那地方出来,才看见远处,那恢宏的宫殿被岩浆淹没,一代魔神也陨落了,众人也不知是何滋味。 。。 第一百九十二章 魔婴果,阴谋 其实,现在的青霄不需要那么强大的神,因为已经不是他们的时代了。 上古诸神陨落,留下的不过是诸神的后裔,能将血脉发挥到极致,才能登上神尊之位。 现今,青霄有两位神尊,魔族没有,鬼族一位,其他的便不知所踪。 他们虽然强大,但,这样强大到可以将所有人踩在脚底的神,九霄并不需要的。 众人各有所思的看着那场景,沉默不语,或许每个人都想见到远古诸神,可若是这样的战斗和血腥,那还是叫真像埋葬吧。 出了那幻境的范围,那岩浆和杀戮被隐藏在身后。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感想,浮生几个人都是擅自闯入魔界的,渊冉他们要围攻也挺正常,但这次杀了焰皇他们出了力。123。倒是不太好办。 渊冉默了半饷才道“洛澜神尊,此次你于魔界有恩,但我也不会多留,望几位不要在意。” 九华点头“这件事情对九霄影响巨大,既然解决了,那也没什么好逗留的。” 渊冉又看向浮生“我能和你说句话吗?” 浮生一愣,而后下意识看了看九华,他微不可闻的点头,浮生才和渊冉走到一边去说话。 渊冉似乎是想伸手去拉她的,但不知为何,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浮生没有看见,她道“怎么了?” 渊冉沉默半饷。 。才道“上次的事情,对不起。” 浮生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该是上次打晕自己的事儿了,虽然那个时候很生气,但气过了也没什么。“没事儿,反正我早就忘了。” 渊冉叹了口气“你们这次来了魔界,也算是帮了我一场,我送你个东西。”他从袖中掏出一个令牌,古铜质地,但有一朵曼殊沙华盛开,叫人想起那血色的花瓣。 她道“干嘛送我这个?”她其实很奇怪他们送人东西都是令牌吗? 渊冉道“这个里面有一丝力量,以后来魔族不会受到焚天空境的攻击,以后有机会你可以来。” 浮生微微一怔,还是将东西收下了。阮止因为他眼睛红红的,血丝布满了眼球,不知为何,她觉得不应该拒绝他。 她接过“多谢,往后我要是带人来,你可别介意。” 渊冉点头,神色莫名。 落依依和渊冉走了,明伦还在封锁之中,他们再不回去,就要乱套了,毕竟,能安分那么久,也不是很容易。 几人点头告别,梅疏梦忽然道“不好。” 浮生挑眉“怎么了? 梅疏梦道“怒,……和我来的人不见了。”她神色紧张,回头要走。 “他不会是被困在里边了吧?”她边说边走,就要转身回去。 浮生拉住她“你干什么呀?” 梅疏梦道“我要回去找他。” 浮生拉住她不让走“你别傻了,里边儿已经淹下去了,怎么找的见?” 梅疏梦皱眉,眼眶都急红了,浮生无奈“我想他没有那么笨吧,咱们在上面打了那么久,他早就走了。”…。 梅疏梦眨眨眼“可是,我没见到他。” 浮生“他肯定出来了,你别担心。” 梅疏梦道“我忘了跟他说哪里汇合了,他受了伤,会不会出事啊?” 浮生无奈“这个,我可说不准。” 梅疏梦皱眉,浮生捂着嘴笑了笑,戏谑的看着她,半饷,梅疏梦才不自在的道“我带他来的,自然得多操点儿心。” 浮生道“你就嘴硬吧。”招来梅疏梦一个水灵灵的白眼儿。 九华在一旁没有说话,他看着浮生道“既然已经解决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浮生道“这么快就要回去啊?” 九华道“不然呢?反正人家魔族内部的事情怕是不想让我们搅和吧。” 梅疏梦点头“对,这件事情也算是告一段落,我们也可以不那么担心了。”上次因为这事儿梅山差点儿陷落,说实话,还挺吓人的。 浮生却闷闷的。123。感觉有些不开心。 九华道“你不是说这里无聊吗?怎么,要走却不愿意?” 浮生摇头“我不是不愿意,总感觉哪儿怪怪的,有什么事儿忘了吗?” 九华“瞎想。” 几人从那里离开,一路向青霄边界而去,梅疏梦走到半路就不肯走了,她担心怒霖会遇到什么麻烦,是以要等一等。 在浮生看来,她所谓的骗只是在骗自己而已,哪有人会随意这么关心其他人的,尤其像梅疏梦这样的人,担心别人很难,这么表现出来更难。 于是就在原地休整了一晚,点了一堆火,九华在远处打坐,两个人没事干,只好闲聊了。 聊到一半,正好说起魔族的事情,浮生想起了自己带的东西,她掏出一袋果子。 。递给梅疏梦。 梅疏梦不明所以,打开一看,紫色的小小果子,正是婴果,她道“这是干什么?” 浮生道“我在明伦卖的,你尝尝。” 梅疏梦脸色一变“你吃了这东西?” 浮生被她凝重的神色吓了一跳,她疑惑的问“怎么了?这又没毒。” 梅疏梦皱眉,她现在也不知怎么说了,但心里的担忧一点儿也没减少。 “洛澜神尊晓得吗?” 浮生只觉不对,她也是敛下眉目“他,知道啊,怎么了?” 梅疏梦脸色更加奇怪,她似乎有些疑惑,还有些担心。她道“手伸出来,我给你诊脉。” 浮生将手伸出去,她小心的探了探,而后蹙眉,浮生心中一紧“这是怎么了呀?” 梅疏梦伸回手“没有哪里不对。可是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呢?”她小声道。 浮生道“究竟怎么了?你告诉我。” 梅疏梦凑近她。阮止小声道“这婴果其实叫做魔婴果,是魔族才会吃的灵果,我们吃了是会受反噬的,但你吃了这么多,却没事儿,还真是奇怪。” 听了这话,浮生脸色一僵,她似乎知道了,当时,他为什么那么坐了。 梅疏梦见她脸色难看,只以为她是有些害怕,她道“没事儿,虽然有些奇怪,但脉象没有问题。” 浮生勉强一笑,本来还生动的容颜忽然颓废了起来,她觉得很累,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瞬间抽空了,累的直不起身。 梅疏梦道“没事吧?” 浮生摇头“我,就是有点儿累,疏梦,你稍微看着点儿,我睡会儿。” “诶!怎么了?”梅疏梦不知所措。 浮生挨着一颗树干闭上了眼,疲惫的神色很是叫人心疼。 她看了半饷,才谈了口气“怎么了?这是。” 翌日,梅疏梦担心怒霖,要在原地等等,浮生和九华要回青霄,于是两人就分开了,虽然是那啥,但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也没什么好伤感的。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心事,过往 浮生目送梅疏梦离开,才和九华回了青霄,一路上九华怎么问她也不愿说话,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整得他很是奇怪。 他又没有惹她,怎么忽然给他甩脸子,九华很无奈,但浮生却不搭理他。 此刻,明伦也是一团乱遭,渊冉为了抓住付岩也是花了打力气,在明伦封锁的时候,他就随着付岩出去了,这会儿也是一大堆问题等着解决。 落依依将人都撤了,魔兵在街上维持秩序,她受了伤,渊冉叫她去休息,但她不愿,现在场景这么乱,她怎么放的下心。 于是,两个人忙了好久,明伦后来查出来的人都被扔进地牢了。 街上闹事的也暂时收监,将魔兵撤了出去。123。还有一队人被乞艺带走了,他那边也是怕有遗漏。 所有事情处理完以后已经是晚上了,落依依在屋里休息,听说渊冉还在大殿召集部下在商量事情,她放下手中的茶水去了大殿。 见人满满的也是无奈,她道:“阿冉,先休息会儿吧,” 渊冉捏了捏额头,才叹了口气道:“没事,很快就完了。” 等他将人都打发出去以后,落依依才给他倒了杯水:“也别这么拼命,时间还长着呢。” 渊冉手指一顿,才拿起茶水道:“不。 。时间不长了。” 落依依一僵,才起身道:“什么?” 渊冉将被子放下,咚的一声,他眯了眯眼,眼角的花瓣如同血泪:“说罢,依依,你有什么瞒着我。” 落依依直觉他想发难很久了,尤其是看见九华身边那个女孩子的时候,那种感觉越加强烈。 落依依皱眉,转身看他:“我有什么瞒着你?你以为我瞒着你什么?” 渊冉忽然起身:“我觉得你什么都在瞒着我。” 落依依看着他通红的眼眶,忽然笑了笑,她容颜清冷如仙子,但笑的苦涩:“阿冉,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吗?” 渊冉使劲闭了闭眼:“不?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骗了我才是真正的骗。” 落依依哈哈一笑:“那你说说我怎么骗你了?” “我现在忽然想知道。阮止她当初究竟是怎么死的?她是天魔之体。不可能那么轻易就陨落的。依依,告诉我,怎么回事儿。”渊冉起身,伸手将她的肩膀抓住,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她?是被风冕的禁术杀死的,你忘了?”落依依反问道,神色清冷。 “不可能,她是天魔,就算是三大神尊一起,都不可能杀了她。”渊冉忽然摇着她的肩膀,神色狰狞。 “依依,你知道真相是吗?告诉我。”他问的很小心,似乎有些小心翼翼。 落依依忽然觉得眼眶一酸,她缓缓道:“渊冉,你是在骗自己,还是害怕知道真相?你将她所有的痴心和妄想粉碎。是不是意味着你自己在骗自己呢?”…。 “你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他眼睛似乎要有血流出来。 “阿冉,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你知不知道,这样我很心疼。”她摸着渊冉的脸,神色黯然痛苦。 “不,”渊冉将她的手甩开,“我一辈子都放不下。她当初到底有什么隐情不能叫我知晓?” 落依依看着他毫无犹豫的甩开自己,神色悲伤。她笑了笑:“渊冉,为什么总是想知道真相呢?你知道吗?所有的真相只不过是有心人有意为之。你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就算是这事实叫我不能接受,我也要知道。”他一字一顿的道,神色有些癫狂。 落依依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去说,她闭眼。123。忽然想起那个血色的年岁,所有的阴暗痛苦和坚守,都是折磨她的利器,有时候,真的想放弃,可是,执念不肯。 渊冉上前搂住她肩膀:“依依,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 落依依闭着眼睛,不说话,她眼皮微微颤动,但脸上很是苍白。 “你不说?那我自己去查,到时候,后果你要担的起。”他咬牙道。 落依依忽然笑笑,叫人看了就觉得心疼,“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知道吗?这个真相可能会让你痛不欲生。”她轻声道。 渊冉看着她。 。眼底的坚持不容置疑:“我要知道,我不像再做一个被蒙在鼓里的瞎子,一路乱撞。” 落依依笑了,这一刻,是真心的笑,她笑起来眼睛弯弯的,似乎一轮月牙,但说出的话却叫人头皮发麻:“你明明知道,她是被迫坐上这个魔皇尊位的,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解脱,现在好了,她终于如愿了,你要将她拉回来吗?”她的语气那么轻,柔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渊冉,你给她一个机会,她本来就很可怜,作为属下的你,不是应该满足她吗?” 他的眼睛忽然瞪大,满是不可置信,眼底红红的。阮止血腥的味道。 落依依觉得自己心好痛,但也好痛快,她太疼了,所以,拉着他一起,反正,这事情,他早晚要知道。 她笑着开口,语气轻柔:“我告诉你,她当初是故意去死的,只是为了摆脱这个可笑的命运而已。你要将她的愿望亲手打碎吗?”她将唇挨着他的耳朵,语气诱惑而淡然。 哈哈哈,我知道你不忍心,可是,阿冉,不要将你的伤口露出来,我会忍不住再添上一道口子的。她笑着,可眼中含着泪。 天知道,她是如何舍得将自己爱了多年的人这般伤害,可是,有些人的嘱托,还是要做的。 “依依,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怎么敢,你是魔界右使,可以废了我。只要你一声令下,没人会忤逆。” “你明明知道,只是不想承认,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她,只是,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了,你明白了没有。”…。 “她为了追求她的自由可以抛弃一切。哪怕是我们这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只能是让她追求自由的棋子,你懂了没有?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她笑着,却说着这世间对于渊冉来说最为残忍的话。 “够了,够了,你滚。”渊冉忽然推开她,吼道。他神色痛苦,似乎下一刻就要哭出来。 “够了?够了?哈哈哈哈哈,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啊,我告诉你啊,你所有自以为的救赎只是在害她,只是你,自己的心在作祟,从头至尾她就没有想过要回来。”落依依却不想放过他,继续说道。 “渊冉,明明知道真相,却还要伪装的滋味儿,难受吗?”落依依问道,眼角泪水落下,她伸手擦了擦,而后笑着看他。 渊冉颓然的坐在地上,眼睛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落依依忽然觉得悲伤,她跪在他面前,一向清冷的容颜似乎落了灰尘。 “你只剩我了,她抛弃你了,抛弃整个魔族了,你找不回来了。”落依依将他的脸捧在手中,小声道。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争吵 渊冉摇头“不,她不会这么做。” 落依依忽然哭了,他看着渊冉泪流不止“她只是为了摆脱这可悲的命运。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懂呢?当初她这魔皇坐上的有多艰辛你可知晓,渊冉,不要勉强她。” 渊冉仍然是摇头“不,她是魔皇,怎么可能这么做?不可能。” 落依依道“你明明知道,只是不想承认,那我就告诉你真相,她,只是,不愿意再呆在这儿了,你明白了没有。” “不,不可能,她舍不得的,她怎么可能这么做?”渊冉摇头,一直不愿相信。 落依依道“阿冉,不要骗自己了,你明明早就察觉到了,为什么要不相信,这样骗自己有意思吗?” 渊冉后退了一步“你别说了。123。长夕一直都为魔族付出,她的族她不愿抛弃的,你在说谎,你在说谎!” 落依依愣了愣,她缓缓道“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我告诉你,你反而不信了?你果然是个傻子。” 渊冉揉了揉自己通红的眼睛,起身道“对,她还在等我,我要去看她,她一个人肯定很孤独的。”说着,他起身要出去。 落依依忽然起身,一把将渊冉推倒,她神色满是恨意,还有些恨铁不成钢“渊冉,你醒醒吧。” 渊冉被推的摔倒。 。他抚着一旁的桌子,才堪堪坐起身,他没有答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长夕,我来了,我来了,你不要走。”他娘跄着要起身,却忽然软了腿。 落依依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忽然冲起一股郁气,她吼道“渊冉,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还是个男人吗?连一点事实都接受不了,还活什么?” 渊冉忽然抬头,他起身朝落依依走来,邪气英俊的脸此刻看着极为恐怖,他道“你在骗我,你骗我,我为什么要信?”他语气肯定,不知是在说服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落依依气的胸口痛。阮止她忽然道“你记得她最后跟你说什么话了吗?” 渊冉一愣,他自然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她说“阿冉,魔族,你替我看着。” 她当时的眼神很淡然,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生死,连魔族后续的一切都安排好了,还特意将落依依放在自己身边,她,什么意思? 他感觉嗓子似乎被挡住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落依依道“你现在还要骗自己吗?她当初将一切都计划好了,不过是为了最后离开而已。你现在四处搜寻她的魂魄,那你有没有问过她,她自己愿不愿意?”这一切,对于渊冉来说太过残忍,可是,她不得不说,有些事情,他知道了,才有转圜的余地。 渊冉道“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好不容易登上魔皇之位,她怎么会?” 落依依道“这还需要问吗?众所周知,长夕是杀了那个人以后才等位的,那些是非恩怨你知道吗?”…。 渊冉感觉喉咙很干,他沙哑着问道“就算是这样,也用不着……” “用不着什么?用不着去死?她当然不会,可是,将自己一辈子笼罩在阴灵之下,才叫人无法接受吧。” 渊冉摇头“不可能,她说会陪着我的。” 落依依道“你不信?可是,她不愿意回来是事实。她抛弃了所有人也是事实。现在摆在眼前,你就不信了是吗?” 渊冉摇头“不。” 落依依在他面前蹲下“阿冉,别动手了,她已经很痛苦了,你为什么要折磨她还带上自己?” 渊冉摇头“我只是想让她回来,我只是想她了而已。”他捂住额头,神色无助的像是个孩子。泪水从他眼角夺眶而出,那朵花瓣似乎被打湿,瞧着令人窒息。 落依依觉得心疼,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般脆弱的样子,叫人看着就觉得脆弱而心疼。 她流着泪,从来不想伤害他,可却被逼着伤害。123。她的心也不好受啊。 “阿冉,不要执着了,你知不知道,你越执着,她就越痛苦。” 渊冉摇头“我只是想让她回来,可是,四万年了,我还是没有做到。” 落依依将他抱住,“不,不要坚持了,你这么伤害自己干什么?她不远回来了,她不愿回来了!”她哽咽着道。 渊冉道“那我坚持了这么多年是为什么?啊?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落依依抱紧他,泪滴落在渊冉肩头,见他黑色斗篷打湿,“不,只是她不回来,你也没有必要了。” 渊冉道“依依,我不甘心,她为什么这么做,她是魔皇,是焚天,怎么就……。” “别说了,她有自己的苦衷,你别说了。”落依依哭着回答。 “依依。 。我真的不甘心。” 她觉得自己很难受,陪了他这么多年,渊冉从来看不见,可就是那个死了快要万年的死人,还是能够轻易的调动他的情绪。为什么? 她放开手,擦去眼泪“不甘?不甘又如何?她不会心疼,也看不见。”她说的很轻,但渊冉气的不轻。 他推了她一把“不,她舍不得的。” 落依依破天荒的一笑“舍不得什么?舍不得你伤心难过吗?不,她舍得,否则又怎会离开。” 渊冉忽然一抖“不!”他喊道,“你根本不了解她,你怎么可能懂得她?” “我不懂?”落依依指了指自己,仿佛很惊讶,她笑道“如果我不懂,我怎么会知道这些?如果我不懂,你听了这些之后为什么要生气?” “如果我不懂。就不会在这里和你说这些。”她的话虽然不刺人,但对渊冉来说如同天雷震耳。阮止没有比这更加可怕的话。 渊冉道“落依依,你滚!”他终于崩溃了,那根知道真相之后的弦一直绷着,这一刻,忽然断了。 果然,也只有落依依知道怎么说才能叫他承受不住。 她笑道“不是你叫我说的吗?怎么现在不听了吗?我告诉你,你不让说,我偏要说。” “她根本就不喜欢你,她根本就不想回来,你做的一切不过是在伤害她而已,如果她知道,她苦苦追求的自由毁在你的手上,她还会像往常一样待你吗?” 渊冉吼道“闭嘴,别说了,别说了!” 落依依眼泪掉着,她还是笑着说“怎么?你还要让她回来吗?让她恨着你?” “要我说,拥有她的躯壳已经是奢侈了。你为什么还要奢求更多呢?那根本就不切实际。” 渊冉忽然起身推走她“够了。”他转身跑了出去,只剩落依依坐在冰冷的地上。 她愣了愣,忽然抱着膝盖哭了起来“渊冉,你怎么能这么残忍,我等了你四万年啊。” 她眉头皱的紧紧的,泪珠不断滑落,心里疼的没法呼吸,可是,都没有此刻的难受。 。。 第一百九十五章 真相 【离开永远安和的无尽海,堕入地狱,去她的世界,将浮生看遍。】 她的渊冉,她等了那么多年,一直不敢伤害一分一毫,可是今天,她亲手将他推入地狱,亲手将他从梦中推醒,亲手将自己的守候葬送。 她抱着膝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忽然想起了她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了。请你再帮我争取一些时间吧。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她说的时候眼睛里似乎有星星,就算是自己也不忍拒绝。 总有些人得天独厚,说什么都不会叫人厌恶,因为她长得很美,只要和她对视一眼就狠不下心说重话,可她忽然有些狠她,恨她所有凉薄的自私。 “长夕。123。你可真残忍,我又一次伤害他了。” 她的哭声在大殿中回荡,只留得一丝微风拂过,了无痕。 门外的守卫一动不动,虽然刚才的争吵叫人听着很惊心,但他们是魔族地位最高的两个人,所有人只能当没有听见。 夜色很深,落依依忽然觉得冷,风吹过她的脸颊,将她泪水风干,半饷她她还是低着头离开了。 她的背影仍然挺得直直的,似乎一把出窍的利剑,她神色清冷,但眼角的泪水和通红骗不了人。 多少次决定放手了。 。可是,仍然下不了决心,她一次一次的任他折磨自己,可还是死不了心。 “哎,”她的叹息在夜色中被吹散,似乎轻飘飘的一朵云,瞬间就消散在风中。 其实,渊冉是想去看看长夕的,可是,知道了这些,他忽然就不敢去面对了。 那些爱恨相随都被她的冷漠和无情打碎,曾经以为坚若磐石的信念竟被打的稀碎,他该去怪谁? 怪长夕吗?怎么可能,那是他用尽生命去守候的人,可是现在,该如何? 他一路狂奔到弱水河畔,那微微泛着血色的河水潺潺流动。阮止开满了曼殊沙华的河畔凄迷悲伤,他忽然觉得难受。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是在无尽海,她款步而来,白色法袍绣满了血色符文,耳边垂着血色流苏,她的眼如同亘古而来的叹息,叫人望上一眼,就觉得看尽世间的荒芜。 她是孤独的,孤独到几乎连她自己都要失却,可是,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头一次想要离开了。 离开永远安和的无尽海,堕入地狱,去她的世界,将浮生看遍。 天知道,每次站在她身后多想守护,守护一辈子,可是,她不愿。 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承受所有的苦难,为她,可以,但现在看来,她不要,自己又如何去坚持。 她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决定,哪怕是劝告她也从来不听的,自己以为是在费劲心思救她,可事实上是将她的希望打碎,如果有一天,她终于回来,知道是自己将她的平静打碎,她还会那般对自己笑吗?…。 “长夕,对不起。”他闭眼,泪滴落在弱水中,溅起淡淡涟漪。 可这世间,最多的,是遗憾,不是成全,他曾以为可以等的到,但似乎没有机会。 这一天,九华和浮生到了离浮屠很近的芊光岛,因为是离海较近,他们大多也是以捕鱼为生。 浮生想去看看,但九华却要回浮屠,两者相持不下。 这几日,浮生眉尖隐有阴郁之色,自此命里出来以后,她越发沉默寡言了,九华不知她何处有疑,却也没有多说,他从来不是个多话的人,在她面前已经算说的够多了。 最后,两个人还是一起去了芊光岛,虽然他觉得浮生有些无理取闹,但想想还是由着她吧,不然又要不高兴了。 芊光岛的地域挺大的,但因为是岛屿,看着也很小,其中的建筑带着海边特有的风情,天人想合,也算是平静安逸。 她走在路上,将自己淹没在人群中。123。她喜欢将自己融入热闹的人群。即便那个时候她不感到开心。但是,看着周围的人是开心的。那她就是开心的。 周围熙熙攘攘,九华微微蹙眉,他总觉得浮生怪怪的,但哪里怪却说不上来。 街上叫买着各种食物,烟雾缭绕间不像是仙境,倒像是个山间的小山村。 因为这里天,人混杂,所有也没什么瞎讲究,所有的东西都是现打现卖,这里用的不是银子,而是灵力,一种灵石,虽然他们不修炼,但灵气吸多了也能长寿。 浮生在街上乱逛,也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她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排解,她学会了沉默和压抑,将自己的心事压下去,不管是哪个人,她都不愿轻易开口了。 九华一把将她拉住,浮生一惊,面前驶过去一辆马车。 。她刚刚走神了,要不是他眼疾手快,这撞一下可不好受。 “阿生,你怎么了?”九华问道。 浮生抬眼,勉强一笑“没事儿,我有点累。”她不知如何开口,但总归,她不好受就是了。 九华皱眉,她似乎没有看见,直直往前走,过了半饷,九华实在忍不住了,他拉住浮生道“你到底怎么了?” 浮生一愣,然后低下头“没事儿,别多想。”潜意识里,她不想和九华吵架。这样似乎会伤心。 他叹了口气,扶着她的肩强迫她看着自己“到底怎么了?” 浮生摇头“你别问了,我只是有些累。” 九华追问了半天,浮生终于把他推开“好,那我问你,这是什么?”她摊开手掌,手中有一颗小小的紫色果子,正是婴果。 九华看着她手心,神色似乎有一瞬间的怪异。阮止而后迅速隐了下去。他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浮生似乎下定决心一般的闭了闭眼,而后道“我已经知道了,魔婴果只有魔族喜欢吃,上次我以为你是不知道,但很明显,你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九华看见那颗果子的时候,就觉得要遭,果不其然,她忽然这么问,他还真不知如何回答。 见他不说话,浮生已经觉得他瞒着自己什么,她忽然很生气,眼睛酸酸的,那股郁气从胸口冲上来,叫她有些难受。 她道“九华,你在怀疑什么?我知道你在试探我。可是为什么?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在我面前问出来的。转过身偷偷试探。”她神色严肃。 九华道“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果子,有什么好说的?” 浮生见他还不愿说实话,忽然就愤怒起来,她将果子一甩道“没有?那上次你给我吃的东西是血灵果吧,你当我是傻子吗?这样的试探都看不出来?” 浮生咄咄逼人,九华本来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就被她劈头盖脸来一顿,他顿时有些语塞。 浮生道“既然怀疑我,就不必多说了是吧?”她眼眶通红,转身便要走。。 第一百九十六章 苍老 【他的生命没有绽放,便以提前枯萎。】 九华拉住她,似乎有些慌乱:“阿生。” 浮生忽然甩开他的手:“够了,既然你不信我,有什么好说的?”她转身跑远了,九华赶忙去追,却被一堆人堵住了,等他挤出来,已经没有她的身影。 他四处张望,却不见那个身影,叹了口气,他才道:“傻丫头,干嘛这么聪明?” 他实在不知如何去说,因为她身上的东西太奇怪了,就算是见多识广的他也难免不知所措。 可她太机灵,还容易胡思乱想。上次从玉连回来之后,她就变得很奇怪。安静了不少,也不太喜欢笑了。可是他想要的不是这个情绪内敛,镇定自若的女子。123。而是从前那个古灵精怪,敢爱敢恨,笑容满面的人。 他不想让她改变,这世上所有的改变,都是在经历了伤痛之后。所以他尤其不希望浮生过多的改变。因为那也意味着她承受了同样的伤痛,或许更甚。 她不谙世事,应该被护的很好,可是她却在这之前就已经将世间苦难尝过了,所以,她宁愿不相信这世间的温情,随意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千倍万倍的去揣测。 这样叫他怎么说呢? 浮生跑远了,她挤在一群人之中在巷子里七拐八拐。 。她在一个石桥旁停下,桥下有潺潺流水,周围长着柳树,悠悠的落在水面,轻轻抚着,她以为这里没有这个的。但这岛屿中什么都有。 她折了一支柳条,那柔软叫她想起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他笑容如这一刻的粼粼波光,眼神如这柳条一般柔软,他经过的地方,连风都是温柔的。 她忽然笑了笑,似乎想到他的容颜就觉得温暖,可是忽然她又敛起笑容,因为她记得,没能阻止那个人入佛门,她遗憾,因为她不想那个翩翩的少年郎一辈子青灯古佛,了却残生。 而若有一天,他终成佛陀。虽说满眼慈悲。可是却再也不会在她那般温柔的笑了。 她未曾告诉柳无殇。阮止成佛的人啊,虽然慈悲,可对于芸芸众生都一视同仁。如果下次见面,他是以那样的眼光来看自己。那她怎么释怀呢? 她捏着柳条,神情恍惚,那个少年她曾经拥有过,她以为所有的朋友总会在身边,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或许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可是她遗憾,遗憾的是,那样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就这样与红尘告别。他的生命还没有绽放,便已经提前枯萎。 他最好的时光,今后只能在苦难中前行,他需要吃斋念佛,需要渡世救人,需要承受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苦难。是以,她才觉得心疼。 “无殇,你现在会在哪儿?”她喃喃自语。叹了口气,将视线转向别处。 回去吧,九华的试探叫她极为难受,回去了也是吵架而已,她想了想,忽然记起那个面容艳丽的女子。…。 当初走的时候,没有和她告别,那,去人间看看吧。 这样想着,她起身去了凡间,因为青霄位于神界,凌驾凡界之上,她得下去。 浮生来到春溪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街上的人很少,许多人已经回去吃饭了,再有的还要准备晚上夜市要用的东西,每个人都很忙,没空在这样的日子里闲逛。 浮生换回了那身绣着金线的蓝色广袖长裙,交领上金线缠绕成浮屠祥云的图案,她在落日余晖,满天红霞中落下,本来清冷的面容似乎镀上一层金色,柔和惊艳。 她大袖飘飘,轻盈的落在街上,那条街是她曾经眯眼嗑瓜子的时候爬过的树。但它似乎老了,本来挺直的树干有些佝偻,树皮也没有从前那么光滑,长满了粗糙的书皮,带着苍老和颓废的气息。 她抚了抚那棵树,因为日夜修炼,这树已经有一点点自己的意识,它似乎有些叹息。123。浮生皱眉,有些沉郁。 街上就算是见到人,也是陌生的面孔,那些曾经她落在树梢上嗑瓜子的时候,他们会在远处喊道:“小姑娘,快下来,会摔着。” 也有的会说:“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有人要?” 他们已经不在了,因为她没有感觉到熟悉的气息。 她小心的往书香楼走去,可越走人越少,建筑也越来越破旧,似乎很多年没有住过人的老巷子。 浮生不由得更加紧张,她紧张的是,明明走的时候这里很繁华,生意也很好。可是现在怎么突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街上七七八八的倒着快要腐烂的木板,什么罐子啊,浮生提起衣裙走过去,居然还看见了一直死掉的鸡,它似乎是被一个木板压住了。 。没跑出来,所以死了。 浮生心里的不安感极为强烈,直觉上,她不会看见什么好事情, 从一堆破烂里走过去,她才看见远处的一间铺子,门前冷清,风吹来的落叶和灰尘积了一地,那门口还挂着一个红灯笼,但已经因为风吹日晒而破败不堪。 浮生走近,才看见那红底金字的牌匾已经锈了,书香阁几个大字被雨水洗刷的有些褪色,门窗也开了许多口子,破破烂烂的,像是几十年没住过。 浮生站在门口愣了半饷,才吸了一口气,伸手将门推开,门上簌簌落下一阵灰尘,她甩了甩袖子,进了门,那房间一股子霉味儿,似乎是下了雨渗进来的。 她看了看,装饰和家具都能看得出这里以前的辉煌和热闹,可是,那丝绸的彩带落了灰,看着脏兮兮的,那精美的雕花家具也因年久失修而显得破败。 大厅里没有人。阮止浮生才向二楼走起,台阶踩上去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似乎不堪重负,下一秒就要断了。 台阶上有人的脚印,似乎因为有人,显得有些人气。 她上了楼,才看见那角落的蜘蛛网和灰尘积了厚厚一层,纸质的屏风已经腐烂了,泛着黄色的边角很是破败。 浮生一个接一个的将每个房子都看了,但没有人,她不禁有些失望,还有些担心,这里的人到底遭受了什么?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四处看看,却什么也没有,忽然,一声椅子倒塌的声音在背后想起,她吓得一惊,转身去看,最里间的屋子忽然亮起昏暗的光,她小心的靠近,那屋子的光昏暗的很,她怕是有东西在作祟,于是,手里捏着符咒向那边靠近。 “咳咳咳,咳咳咳,”一阵苍老的咳嗽声想起,浮生脚步一顿,她猫着腰,缓缓靠近,伸出头去,她眼睛在纸糊的烂窗户里转了转。 她眼睛乱转,忽然看见床上躺着一个人。 。 第一百九十七章 尘埃 【她一直在等,等他回来,可是,他的承诺来了,人却再也来不了。】 浮生睁大眼,仔细的看了看,她的眼睛在那破烂的窗户纸上转来转去,说不出的灵动。 她定睛一看,那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她头发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似乎生病了,她脸色很难看,她支着身子将火光点了起来,又靠着枕头喘粗气,她似乎很累,每一个动作都有些疲惫的感觉。 浮生看着她,忽然觉得很眼熟,那种大气艳丽,像极了一个人。 可是,除了眉宇和气质有些像,她实在看不出来哪里相像,一时之间不太确定,她也就没有出去。 那妇人颤巍巍的将一根发簪从袖口拿出来,她眼睛忽然瞪得溜圆。123。那白玉蝴蝶簪是她送给灼夭的,她怎么拿着? 愣了半饷,她忽然想起,自己离开凡间已经很久了,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她在青霄待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这里千变万化也是正常的事情。 她看着那苍老的妇人,忽然红了眼眶,这个女子,曾经收留她,和自己讲心事,她至情至性,敢爱敢恨,忽然这么几个月,她从一个妙龄少女到如今的老妇人,时间太过短暂,她有些措手不及。 半饷,她直起腰来,轻轻将门推开,咯吱,那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那老妇人听到响声,抬头看去。 她似乎有些看不清,眯着眼仔细看了半饷,才忽然震惊,而后悲伤了起来。 她伸出苍老的手,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她捂住嘴唇,眼底有这悲伤的神色,她的眼神太过悲戚,以至于浮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默了半饷,她才上前握住她的手,轻声道“灼夭姐,是你吗?”她说的有些颤抖,叫人听了竟一时难受。 灼夭点点头,又哭又笑“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她拍着浮生的手背,嗓音苍老沙哑。 浮生眼睛一热,她鼻子一酸,哽咽着点头“是啊,我回来了。姐姐。阮止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灼夭似乎不太惊奇,她道“傻丫头,过去四十年了,你离开这里四十年了。” 浮生一怔“这么久了吗?” 灼夭道“我早见你不凡,你果真不是普通人。” 浮生道“姐姐,不怕吗?” 灼夭咳了一声,往后靠了靠,她笑道“这世间最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人心,你尚且如此善良,我怎会害怕?”她笑的仍旧惊艳,但眼中带满了饱经世事的沧桑。 浮生眼泪止不住,她哭起来悄无声息,泪水打在地上溅起水花,可就是这样,才叫人心疼。 “傻丫头,哭什么?” 浮生摇头“我只是心里难受,大家都去哪儿了?”她四处张望,似乎想要找到她们妙曼的身影。 灼夭摇头“走了,都走了。” 浮生一顿,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她们怎么可能会走?”…。 灼夭道“说来话长,”她眼神悠远,似乎又想到从前的荣光,可是带这些淡然的伤痛。 浮生微微皱眉,灼夭道“你走了以后,书香阁生意很好,有世子庇护,也没有人随意捣乱。” 她又咳了一声,浮生将手搭在她肩膀,渡了些灵力给她,她才止住咳嗽,换换说到“可是后来,王府忽然传出世子出家的消息,众人都在观望,后来,柳王爷逝世,王妃一人独木难支,她便从远房家过继了一个孩子,继承了王府。” 她似乎也想到当时那个令人紧张的场景,眼中泛着泪花。 “那位王爷一开始也对老王妃很好,可是后来,便渐渐显露本色,他虽说没有虐待王妃,但也不会太好就是了。” “王妃郁郁而终,咱们也不敢上门去探,可后来,没了世子照看,那些人便打起了咱们的主意,想要强行带走咱们得姑娘,我不肯,将人打了出去。” 浮生安静的听着。123。这事情距她离开不久,她忽然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回来看看,可能一切便不会发生。 灼夭道“后来安静了一段时间,赚了钱以后,若水将她母亲接了出来,可是她爹是城门将领,见那个不受宠的女儿抛头露面,所以愣是不放人,后来也是麻烦不断,若水来了不久,那些千金小姐就来找麻烦。” 浮生掐紧了手指,咯吱作响,当初韩若水是她带来的,要是给她惹出祸事,自己怕是要内疚的。 “后来,她终于受不了了,将母亲带上要去外地,可我接到的消息却是她在路上遇了劫匪,死了。” 她微微颤抖,神色悲伤愤痛,韩若水和她也是要好的朋友,那样死了,她能好受吗? 浮生眼睛睁大大的。 。不知该作何表情,她道“那,后来呢?” 灼夭道“我怀疑是那些人干的,所以就雇了杀手为她们报仇,可是,没能得手。” “少了若水的扶持,生意每况愈下,我也身子不好,没法子照顾她们,后来,后来……”她忽然哽咽起来,眼角的泪大颗的落下,浮生鼻子一酸“灼夭姐。” 她道“太子起兵,老皇帝做了太久,明显就是要熬死众皇子,太子却等不了,可是,他失败了,死于殿前,已死谢罪。” 浮生又是一怔,那个太子是她爱的人,或许到现在她都没能放下。 灼夭道“听说,那天的晨曦殿,血流成河,他被乱箭射杀,到死还在反抗。”她说的断断续续,嗓音沙哑的叫人心疼。 浮生道“灼夭姐,别哭了。” 灼夭抬头道“可是。阮止我收到他的亲笔信,他跟我说,他当了皇帝,就来娶我,他说,他很多年以前就想娶我了,可是,他娶了别人,他说,他要为我南家翻案,可是,他死了。” 浮生哭的很安静,她无声流泪,却不知为何悲伤,灼夭道“浮生,我一直都爱他,可我不能跟他走,他是刽子手,杀了我的家人,我怎么能?可是,可是,他的爱来的太迟,太迟了,我们谁也兑现不了,呜呜呜。” 浮生拍着她的背,不知说什么才好,她一直知道,灼夭放不下以前的事情,她爱着元烈,却因为这些杀戮纠葛不得不离开。 她一直在等,等他回来,可是,他的承诺来了,人却再也来不了。 “他是太子。但可笑的是,他已经死了,被他的敬爱而又英明的父皇斩杀,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可是我还爱着他,我知道这辈子,我不能不爱他但是我却不能说出口。可能是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吧,叫我终于失去他,阴阳两隔。再也找不到他的丝毫踪迹。”灼夭哭着说。 浮生道“可是,他还在意你,在最后,还愿意吐露心声,只是想叫你等他一等。” 。。 第一百九十八章 原谅 灼夭道:“可是,我原谅他了,他却再也来不了了,难道是我太自私了,叫他忍受了那么多苦痛,所以老天罚我一人孤苦,忍受寂寞吗?” 浮生道:“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无论是谁,都会是这样的选择。” 灼夭笑道:“是我的错,否则所有人都走了,却只剩我一个人在人间,这是在惩罚我,本就是我的错。” 浮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之间的故事本就不是别人能懂的,血仇,青梅,又如何去说对错。 在这件事情上,仿佛每个人都有他不得已的苦衷,说来说去也不过是造化弄人。 缘起缘落只是宿命流转中一丝沉重的伤痛,有时候是幸运的。123。可以遇见自己爱的人。有时候是不辛的,也许爱而不得,也许生死相隔,也许爱却不能说出口。 灼夭道:“其实,我现在也想通了,不管以前有何恩怨,到如今也都可以还清了。” 浮生道:“如果你能放的下。那便很好了。” 灼夭道:“他死了以后,书香阁便再也没有人庇护了,在春溪,没有权贵的护佑,很难生存下去,于是屡屡受侵,我一开始还能应付,但后来,人人听说太子落马,便想要上前踩上一脚。” 她叹了口气:“阁里的姑娘也被烦的没法出来。 。后来更是有人要强抢。” 浮生呼吸一窒,她可以想到那些人会有怎样的下场。美貌本事就是场灾难,尤其是对于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灼夭捂住嘴,眼里夺眶而出:“清欢她,我没能保住她。”她手指都在颤抖,因为那个总是笑容满面的女子终于被囚了,做了一只不能飞的金丝雀。 众人怨声载道,对她的不满已经渐渐浓了起来,后来的后来,书香阁也出现了嫌隙,众人不满灼夭的做法,是以走的走,散的散,只有寥寥几人还留在她身边,这么多年,她看着她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去。阮止只剩自己。 那种看着自己最亲的人又一次离开,一个接一个的死亡,那种感觉,谁也不能体会。 浮生算是明白了,灼夭的苍老其实大部分原因是思虑过重导致的,她年纪并不是很大,但太过操劳,才会看着像是七十岁的人。 浮生眉目低敛,她有些悲伤,无论是谁,总是会有私心的,真正的设身处地哪儿有那么容易。对于哪个人都是如此。 灼夭道:“后来,就只剩我一个人了,这条街后来发生了血案,就荒废了,我也很少出去,那些熟悉的人现在一个也不在了,我一直都在等,我不知道在等什么,但看见你我想我知道了。” 浮生道:“灼夭姐想说什么?” 她伸出满是皱纹的手,颤抖着擦了擦浮生的脸:“不要哭,你要活的快乐,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过了这么多年还是这个样子,虽然你长得好,可是这样才危险。”…。 “你要好好的。”灼夭道。 浮生点头:“好,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灼夭笑了笑,而后道:“浮生,我忽然想他了。” 她的声音苍老沙哑,却叫人一听就觉得难受。 “我想告诉他,我也曾爱着他,只是没能说出来,我该下去和他说说。”她似乎失了活的信念,浮生一惊,赶忙道:“不,灼夭姐,你要好好活着,不许这么说。” 她摇头:“不,我已经迟了很久了,他怕是等急了,一个人肯定很孤单的,要是他忘了我,有该怎么办?”她这样说着,又哭了起来。 浮生按住她,“灼夭姐,我不允许,你怎能轻生,这样叫我怎么面对众位姐姐。” 灼夭道:“她们已经走了,见不见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浮生皱眉,想起从前那个大气艳丽的女子,她笑起来似乎连阳光都能比下去,她的容颜如朗朗空中明。123。她从来高傲,从来不羁,可是,这尘世却将她磨去棱角,成了如今这般老态龙钟的样子,眼睛里那样带着淡淡嘲讽和不屑的眼神成了沧桑和无奈。 原来,宿命对谁都如此残忍。 她道:“灼夭姐,就算是死了,也找不到他的,他可能早就投胎转世了,你找不到的。” 灼夭道:“他既然爱我,就不会离开,我总能找着他,就算成了孤魂。” 浮生忽然眼睛一酸,她泪珠掉了下来,砸在手背上,似乎一颗透明的珠子。 她忽然觉得自己太过没用,没能阻止柳无殇入佛门,现在连这个人也阻止不了吗? 灼夭伸手擦擦她的脸:“别哭,你这样子,我看着难受。” 浮生只是哭着摇头,灼夭道:“傻丫头。 。到底怎么了?” 浮生道:“我没能挡住他,他终于还是入了佛门,从今往后,与凡尘无关,我只是觉得,觉得难受。”她哭的隐忍,却看着那边脆弱。 她从未看见她的神色会是这般,浮生看着很好相处,可是她妖娆冷艳,眼底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她以为,像这样的人怎么哭的这般伤心,原来只是未到伤心处。 她道:“你何必自责,那是他的选择,你要阻拦只能叫他心中不耐,浮生,有些事情,总归是要自己做选择,你不能一个个管的了。” 浮生道:“我晓得,可还是觉得不阻拦才最不甘。” 灼夭忽然咳嗽起来,她咳得很用力,似乎连肺都要咳出来。她苍白的脸泛起不正常的红晕,满是褶皱的脸似乎都有些诡异的红润。 浮生慌乱道:“灼夭姐,你怎么了?”她伸手要给她渡灵力。阮止却被她挡了下来。 她捉着浮生的手指,颤抖着道:“别白费力气了,我扛了这么久,也是时候了。” 浮生摇头:“不,不会的,你别这么说。” 灼夭忽然咳了一声,转头突出一口血,浮生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儿?” 灼夭按住她的手,摇头:“你应该知道了,我已是油灯枯尽,再难回天了。” 浮生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她摇头:“不。” 灼夭道:“留你一个人,可真是抱歉,但我还是得走。” 浮生道:“不要,不要,你撑住,我救的了……。” “不,我活着本就是一种痛苦,我已经等了太久,以前是你们都需要我,但现在不需要了,我也该走了,他没在,我又何须……。” “不,姐姐,你别走,我已经失去很多人了,你怎么还能丢下我。”她哭着道。 灼夭摸摸她的脸,嘴角的血迹触目惊心,她断断续续的道:“好好的……,我知道,……你这样的好姑娘一定有人疼,我……,可惜,我看不到了……。” 。 第一百九十九章 睹物思人 浮生摇头,已经不知如何去说了,她生命气息在消失,是自己不能插手的,她是妖,救不了在天道里的凡人,天要谁死,谁就要死。 她哭的眼睛都肿了,可怎么也止不住,她道:“姐姐,不要。”她不知道想阻止什么,似乎是那从来残酷的命运,可是,她还是阻止不了。 灼夭声音越来越小:“傻丫头,遇见自己爱的人了,要抓住,……不要像我……。”她眼里的光慢慢消失了,从一点明亮的微光,直到连一丝光都沉了下去,再无声息。 浮生一愣,而后忽然将脑袋埋在她身上,手指掐着被角,青筋暴起。 “不……,呜呜,”她声音很小,压抑着自己的悲伤,她微微颤抖,皱紧的五官挤在一起。123。泪落了满脸,她俯在被子上,打湿了一大片。 她哭的压抑,似乎连一丝哽咽也不愿露出来,可就是这样,才叫人心疼。 “灼夭姐,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没用了。”她缓缓开口,声音沙哑的似乎在刮一片树叶。 她从来想要拯救别人,又怕自己的做法会叫别人诟病,其实她很自私,不想让自己在意的人不快,所以没能做到想要的一切。 她想起了柳无殇说过,那是他的选择,不要自己插手,那她不插手,可又自责要命。 。她一直在这样的情绪中沉浮,不知归期。 她忽然笑了笑,而且笑出了声,侧面看她笑的很开心,可还是有泪滑落,“哈哈哈,”她抬头笑的似乎有些癫狂。可笑完以后,却又哭了起来,她笑的是自己的自私和偏执,她哭的是他们的坚持和固执。 “你们,叫我怎么说?”她捂住额角,那一瞬间,脆弱的叫人心疼。 她一动不动的看着灼夭,只觉得强烈的悲伤将她淹没,她是不想哭的,但眼泪一直掉个不停,很多时候,她清冷,她凉薄,她自私。 可是,还是抛不了七情六欲,她忽然就明白了,不仅人世间有这痛苦,原来。阮止别处也有。 人人想做神仙,似乎是因为逍遥自在,无忧无虑,可是,神仙却想做人,谁能说服得了谁? 她支着床边起身,觉得身子软的站不住,她踉跄着站直,觉得心中的酸涩又泛了上来。 她在最脆弱,最无力的时候,就是在人间,她喜欢这里,那些人都很好,灼夭会和她说心里话,会对她说要保护好自己,她会在。 可是,是她太自私了,没能阻止柳无殇,便也不想见她,以至于她们落到如此境地,树倒猢狲散。 “是我的错,如果当初回来,就不会是这样了,对不起。”她神色疲惫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会倒下去,她靠着床边缓了缓,才道:“灼夭姐,我会帮你找到他的,你一定要对他说出心里话,不要再错过了。” 她一直觉得梅疏梦做着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那个妹妹,可是,她忘了,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 本身和她们毫无关系的事情,非得掺和一把,能不将自己变成这样吗? 她双手一挥,灵光闪现间,灼夭的身体忽然如沙一般的化开,浮生手一挥,将她的骨灰收起来。 “灼夭姐,我带你去找她。”她喃喃说着,而后出了门。 她看着破败不堪的书香阁,忽然觉得造化弄人,难道所有的盛极真的会是必衰吗?她不信。 她知道的,那个皇朝已经不复存在了,她在路上一打听,原来是太子元烈的弟弟元宏继承帝位,但现在也撑不了多久。 她于是赶往郢都,因为皇陵她闯不进去,所有凡界的帝王,都是天上的星辰,神仙不能杀,也杀不了。 她要入皇陵,将灼夭和他葬在一起,这样,他们来生见面的机会就会很大。 想通了这个,她就打起精神来,赶往都城。 翌日,入了城以后,她没有地方可去。123。是了,当初那些人在的时候,这里,还有她的一片容身之处,可现在,他们不在了,自己亦无处可去。 她心中忽然一酸,觉得自己活的挺失败的。 因为没有地方可以去,她入了皇宫,听说,那位太子身陨以后,东宫便没有了往日繁盛。 她潜了进去,但没有找到什么东西。 她隐去身形,在殿里走来走去,但那些人看不见她,只是走了过去。 很少有人提起曾经的人了,四十年过去,谁还记得那些事儿,他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从前的杀戮血腥和他们一丝一毫的关系都没有。 多年过去,这里的格局变了一些,她曾经听灼夭说过,元烈的住所叫做宇晨殿,她找了半天,却没有找到。 只好在一处荒废的门前坐了下来。 。这里似乎没有人来,和前殿的庄严繁华截然不同。 她四处看了看,转身一瞧,那破烂不堪的牌匾锈的斑斑点点,可依稀能够看见晨字。 她眯着眼看了半天,然后确定了,进去看了看,荒草长了满院子,石桌也被杂草缠住,她进去一看,主房里破满了灰尘,虽然看着没有那么破败,但也好不到哪儿去。 四处转着看看,她觉得这里有些奇特,虽然是元烈的主殿,但装饰的有些熟悉,有点儿像是她的风格。 她忽然觉得,叫灼夭来看看,她便将一切都明白了,还需要受苦那么多年,折磨自己,还带着别人吗? 她在四处敲敲打打,看能不能找出一些东西,但什么也没有。 叹了口气,她有些气馁的坐在地上,一手在桌旁一支,忽然她摸到一个东西。阮止一个很光滑,但布满灰尘的东西,她不顾脏污,弯下腰去看,那是桌子角的一个支架,但突出来,看着很圆滑,但这东西不该这样的。 她低着头捣鼓了一番,那桌子咯噔一下,边沿忽然开了,掉下一片尘土。 浮生咳了咳,将手塞进去,那暗格很隐秘,她触碰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一张丝帛。 小心的抽出来,她一看,是绣着流云纹的丝绸,看着像是个画轴。 她小心翼翼的的展开,那画露出一个女子的如云鬓发,她忽然合了起来,而后闭了闭眼,半饷,她才颤抖着手将画展开,是灼夭的画像。 她看着画中女子眉宇大气艳丽,眼角微微吊起,似乎睥睨的神色,她眼睛似乎在笑,每一处都鲜明的容颜,似乎正是当初年少轻狂的她。 浮生看了看时间,武乾十七年,是她走后的第一年画的,但那一年,元烈正好死了。 她抱着画像哭了一次又一次,喃喃道:“灼夭姐,你该知道,他一直爱着你,你该知道,曾经也有人,也有人,在夜晚抚着这像,睹物思人。” 。 第二百章 葬 她将灼夭的骨灰和元烈葬在一起了,她听说,元烈没有葬在皇陵,而是被葬在一座荒山上,她想过了,若将他们葬在一起,他不会怪自己将他的墓挖开的。 她从郢都回来的时候,看见远处一道浓烟,看看方向,怎么觉得是书香阁,但那里已经荒废许久了,谁会在那里放火。 但她总不放心,赶忙跑了过去,远远就看见一群人聚在外面,浓烟滚滚。 她挤了进去,看见一群人在放火,书香阁已经被烧成一堆灰烬了。 她只觉得脑袋一晕,那是她们有着美好记忆的地方,就,这么烧了? 她对旁边的人道:“他们,为什么要烧了这里?” 那个人道:“你不知道?这里的地被一个大官买了。123。说是,说是要盖府邸,这里就只好先烧了。” 浮生胡乱点头,没有听见他接下来说了什么,她只觉得一阵头晕,周围所有的声音她听不见,只是转身走了。 那人道:“姑娘,姑娘,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她听不见,只是挤出人群,将那大火留在身后。 走出好远,她才一个激灵,那里什么也没有了,她自己也无处可去了。 她捂着嘴,在一处街角蹲下来,“为什么?”她即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至少还有以前的记忆在这个地方,可是,现在,连睹物思人也做不到了。 这一夜,她坐在远处的房顶上,看着那焦黑的房子,眼中是叫人看不懂的神色,她似乎是在出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处,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 夜色撩人,就连月色在这一刻也叫人觉得苍白无力。 她眼角一滴泪滑落,哒的一声落在衣裙上,打湿了一片。 那夜色深沉,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看不透那沉沉夜色后的凉意。那玄色无尽的将人淹没,她觉得自己可能魔怔了。 明明是个神仙,知道凡人会去哪儿,可还是忍不住要伤心。 从前。阮止觉得睹物思人很可笑,因为那些人过得可能比你好,可现在却觉得这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而此刻,一阵风忽然吹来,带着伏天盛树的淡然香气,被凉风吹散在空中。 浮生发丝被吹起,她坐在房顶上,一动不动,眼睛没有焦距,一直在出神。 而远处,有人踏月光而来,他姿态淡然,飘逸,清贵,宽衣大袍如烟似云,袍角绣满了仙山琼阁,白鹤玉莲,他一来,似乎连空中的气息都变得冰冷。 他是端坐于莲台的神,冰冷不可接近,他从来睥睨,从来俯瞰,从来视万物为刍狗。 他落在浮生远处,神色安宁。 浮生抬头看去,他碎星般的眼睛是雪亮的,叫人看上一眼似乎就看见了万千星辰,璀璨夺目。 她没有反应,又偏过头去,九华叹了口气,看着下面烧的一团焦黑的房子和街道,无奈的道:“回去吧!”…。 她没有答话,九华觉得她眼睛里没有光,虽然那双眼睛依旧戾气十足,可少了以前的狡灵动。 他蹲下身子道:“别闹了,该回去了。” 浮生忽然一笑,但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闹?你觉得我在胡闹吗?” 九华道:“好吧,那你怎样才不生气了?” 浮生道:“你什么时候不怀疑我了,再来和我说吧。”她偏过头,神色疲惫。 九华道:“我没有怀疑你。”他的眼睛亮亮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 浮生忽然苦笑一声:“那是我在无理取闹,你满意了?”她看着九华,眼睛红红的,泛着血丝。 九华道:“你眼睛怎么了?”他伸手要去摸,被她一手打开。 “你回去吧,我不用你管。” 九华捏了捏手指,“好,我不管,你跟我回去。” 浮生道:“回去干什么?来叫你试探我吗?嗯?”她咄咄逼人,九华一愣,而后无奈的道:“你到底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浮生道:“我不信。123。你别说了。” 说着抬手要推他,九华一把将她的手握住道:“骗人,你明明信的。” 她的性格一直鲜明,要是实在不信,那就是动手打人了,怎么可能只是嘴上说说。 浮生被他手一握,忽然觉得鼻子一酸,:“放手,我说不信就算不信。” 九华将她的手一拉,置于自己胸口:“阿生,你信的。” 浮生被他肯定的语气激怒,她使劲将手抽了出来:“够了,九华,我受够了,你口口声声的话都是借口。” 他忽然敛起眉眼,那一刻,似乎有暗黑的气息流转,他抬眼,神色霸道威严,浮生丝毫不惧,她道:“怎么,无话可说了吗?” 他忽然勾唇。 。樱花色的唇瓣翘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一瞬间魅惑却又圣洁。 他靠近浮生的脸,缓缓道:“傻瓜,你想的太多了。” 他远处叫人觉得冰冷不可接近,但他一靠近就可以感觉到他身上炽热的温度和馥郁的香气。 浮生一时间晃了神,半饷才道:“你骗我。” 九华忽然觉得心疼,她神色像极了被人遗弃的孩子,眼睛哭的红肿,脸色苍白的可怕,他抬手摸摸她的脸:“傻瓜,你的体质特殊,我只是怕你知道了会紧张,所以才偷偷试探而已。” 浮生眼睛一转,看着他,眼睛血丝满满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流血。 九华道:“上次你在梅山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奇怪了,当初,那摸残智影响了你,直到现在越来越厉害,你身上有浮屠印都没法彻底祛除,我不告诉你只是怕你做什么傻事,怎么?现在还不信?” 他语气调得高高的,似乎她反驳就会生气。 浮生皱眉。阮止她确实觉得奇怪,但那次梅山的时候,九华将她身上的残智给打了出来,她以为没事了,可是似乎还是有影响。 她道:“可是,我除了这个没有其他异常。” 九华道:“我也是怕你知道了会不安,虽然没有大事,但也不可小觑。” 浮生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又不是接受不了。” 九华道:“以你的性子,知道了只会添乱。还不如不说。” 浮生眼睛一蹬,他笑道:“好了,别生气了,气了这么久,还没气够啊?” 浮生没好气的说:“你管我。” 九华将她搂在怀里:“我不管谁管?你这个样子,我放心不了。” 浮生推他,但他岿然不动,也就由着他了。 他怜惜的摸摸她的发,眼底是不可查觉的心疼,他看着地下烧成焦灰的房子道:“这是哪儿?” 浮生道:“是我跌落凡间的时候生活过得地方。” 九华手一顿,而后有恢复正常,他可能有一点儿明白了,当时她在这里被伤的多深,就记得有多清楚。 。 第二百零一章 别了,人间 九华道:“那,这里为什么被烧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她这般神色,叫人很怀疑这里是她的出生地,就算是浮屠也没见她这么稀罕。 浮生忽然觉得难受她道:“因为这里的人都不再了,所以就拆了。”她语气满是无奈,那些人对她来说鲜明,独特,也很重要。 她忽然抓住九华胸口的衣衫,眼中满是伤痛。 九华安慰她:“你应该知道,作为凡人他们活不长久的,他们会入鬼界,下轮回井,下一世,他们不会认得你。” 浮生道:“我晓得,可还是觉得难受。” 九华道:“远离凡尘吧,有时候没有得到,才不怕失去。”他的嗓音淡淡的,浮生却觉得包含了万世沧桑。 她道:“你曾经来过?” 九华道:“是啊。123。那时候年少不懂事,喜欢四处走走看看,结识了一位朋友,可是我在青霄待了几个月,下来以后才发现他已经死了。” 浮生抬眼看他,他洁白流畅的下颌如玉,神色淡然,但这样的淡然也曾经被伤痛打磨,否则怎么会像这一刻这般平静。 他这个人高傲清贵,叫人看上一眼就知道不好相处,他的朋友自然也是奇人,想来他有这样一个朋友是很难得的,但就是他离开了一段时间,对于神来说的短暂的时间。 。那个人死了。 即便是死了,他也不能去寻,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找到了,那个人也不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了,学识和阅历也千差万别,已经是另一个人,又有什么好寻的,这或许就是他们作为神仙最悲哀的事情。 浮生道:“你不难过吗?” 九华道:“不要难过,你要知道活这么长本来就要失去许多东西,哪怕自己再喜欢。” 他虽然没有正面回应,但还是有些难过的,相比以前的他不是这么淡然自在,无欲无求的样子。 或许他曾经也有向往,也有追求,也有肆意狂妄,可是,现实教训了他,是以,他避人远之。阮止俯瞰世人,不愿在承受那些叫人伤心的事情了。 九华道:“别想太多,我跟你说不要来这里原因在此,总归很是伤人。” 浮生低下头,没有说话,不管怎么说,她可能还是看不透,那些曾经在意过的人怎么能轻易说不在意就不在意了,她看似清冷,但对旁边的人还是放不下这样的狠心。 九华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叹了口气道:“并没有叫你不在意任何人,你与梅疏梦做朋友我为何不阻止,便在于此。” 顿了顿才道:“你和她至少能够做一辈子的挚友,可是凡人的一生是你的几个月,你觉得可以吗?” 浮生还是不说话,他轻轻拍着她的被,缓缓道:“本就是两个世界中的人,又何必强求。” 浮生摇头:“我不甘心,为什么非得这样?” 九华哑然:“因为天道如此,谁能逆天而行?你可知,逆天而行的人最后都没什么好下场。”…。 “当年我也见过许多,那是一只妖,一只花妖,她喜欢上一个凡人,到那个凡人活的太短了,她便想着要为他续命,但,最后魂飞魄散,本来再修炼几千年说不定还可以飞升,可就是因为执念,最后一丝魂魄都没有留下,值得吗?” 浮生道:“不值得吗?” 他似乎在笑:“那也要看是否可以,这样的结果对谁来说都不是他们自己想看见的吧!” 可后来,他自己亲手将自己说的话推翻,将那些所谓的不能,不可以抛在脑后,以至于,疯魔。 浮生靠在他身旁,他的睫毛很长,映着朦胧月色,魅惑却又清贵,他直视前方,神色悠远而淡然,她觉得九华是很孤独的。 但有人会说,他是高居莲台的神,走到哪里都是万人敬仰,无人敢有一丝越界,可她却要说,年少遍知世事残酷的他如果不这样,又能活到现在吗? 他是神裔。123。生来便高高在上,受人尊崇,可是,那时正值神魔大战,六界黯淡无光,苍生苦难。 他是神裔也逃不过有心人的暗害,他的强大对青霄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登上神尊之位,他的强大可以叫九霄忌惮,但这样又会损伤青霄其他势力的利益,所以,有人护他,有人害他。 在这样幻境中长大的他又能情绪外放到哪儿去,他受伤了,只能自己扛,他不能叫别人看出他的弱点,否则会死的。 浮生忽然觉得心疼,一切的冰冷无情并不是生来就有,都是被逼的。 他如今身份这般尊贵,却还是受着各方面的势力钳制,怎能不累,怎能不烦,可他似乎从来都看不出来,偶尔发一下牢骚也是说说。 她忽然伸手去把他。 。似乎想给他一点温暖,可她忘了,自己身上才最冷。 九华身子一僵,他低头,碎星般的眼睛似乎幽暗却又璀璨的星空。 他笑了笑,每一处容颜都生动,似乎初升朝阳温暖,似乎清晨露水纯净,似乎迷人香气魅惑,似乎烈焰一般霸道。他是个奇怪的人。 浮生一时之间被这惊世容颜晃得出了神,那张脸便猛然放大,她睫毛快速的颤抖,吓得一眯眼睛,九华将额头抵在她额头上,感觉到她的额,微凉,他笑道:“别想太多,有些事情总是这样的,没办法逃过去。” 浮生眯着眼睛,看见他璀璨,但像是天空一般深邃幽暗的眼睛,眨了眨眼。 他的眼睛看似璀璨,但奇特的是,就像天空有着明亮的星辰,华光阵阵,但更多的是星辰背后的幽暗,有些沉,叫人看不到头。 她记得第一次看见九华就有一种感觉。阮止他似乎很多变,有时候身上不自觉的流露出的霸道和黑暗叫她心惊,但时间太短了,她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的。 九华在她脑袋贴了贴,才坐直了道:“回去吧,这里看着总是不好。” 浮生点头,两人起身落在街上,九华牵着她的手走了出去。 她回头,那焦黑的街道还可以看出从前的影子,她记得她曾经在那里生活过许久,那些在意的人也在那里,可现在,都没了。 他们继续在人间,而她也要回青霄,从此以后,再无交集了。 这样也好,人都没了,还留这些叫人伤心吗? 夜色深沉,那废墟在夜里似乎一座倒塌的楼阁,匍匐在地上。 人间,别了,从今往后,她可能很难再来这里了,因为她不想再体会一次这般撕心裂肺的苦楚。 那对她来说,太残忍。 她从前生活在清冷雪山,冰封在高山的雪落在人间会融化,她落在人间,也融化了,可是,很疼。 。 第二百零二章 白山 浮生和九华回了浮屠宫,因为这件事情完美解决,九华叫人报给天帝。 后来天帝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给浮生封了什么圣女之位,其他人更是提都没提。 本来九华将梅疏梦也提了,按理说也该说一下场面话,但他什么表示也没有,倒是觉得挺惊讶的。 不过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毕竟梅山和飞流没有必要再赏赐了。 九华本就身份尊贵。梅疏梦更是未来梅家的家主。这两个之中无论哪一个名声更上一层楼,对天帝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 而浮生就不一样了。她刚在九霄名声大噪,再加上天帝扶持。最重要的她只是一个小姑娘。虽说浮屠强势,但有无可厚非。 浮生听了这事情没什么表示。123。倒是几个师兄弟义愤填膺,对于这事很不爽。 虽然浮生没什么表示,但不管怎么说都是天帝的一番心意,他们都不好拒绝,毕竟,明面上是天帝掌控青霄,他们冒出来,只会给浮屠招难。 于是,浮屠被迫大操大办了,向青霄各处发放请柬,这事情其实对于浮屠众人来说都是小事,但是天帝号令便成了大事。于是众人忙活了起来,但正主儿却在自己房子里呼呼大睡。 浮世在房门口敲了半天,“师姐,师姐,快出来。” 浮生本来就累极了。 。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吵醒,她将被子一拉,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可外面的敲门声一直锲而不舍的想起。 “啊,”她痛苦的捂住耳朵,将自己钻进了被窝。 咚咚咚,咚咚咚,“师姐,你在吗?”他的声音透过木质的雕花大门窜进来,浮生赖了会儿床,而后忽然掀起被子,赤着脚气势汹汹的跑去开了门。 她嘭的一声将门打开,神色不善的看着抬手要敲门的浮世,浮世愣了一会儿,才讪讪道:“师姐。” 浮生没好气的道:“怎么了?” 浮世道:“天帝使者求见,你看要不要去看看?” 浮生道:“不去。”说罢便要闭门。 “诶。阮止等等。”他伸手将门挡住,笑道:“师姐,你不去会被人诟病的。再说了,去看看他们要玩儿什么花招。” 浮生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而后耷拉着眼睛道:“你替我去,他们搞小动作记得放个雷弹子给炸死。”说完又要闭门。 浮世抬脚,将门一抵:“师姐,别啊,你就过去看看,就一下。”他认真的比出一个手指。 浮生叹了口气:“你体谅一下我好不好?我真的很累。” “哎呀,师姐,一点点时间,不打紧的,”他说着用力将门挤开,而后钻了进来:“走吧,师姐。” 浮生推着他的背:“快出去,我要睡觉。”她伤了心神,需要好好养着,谁有时间去应付他们啊? 浮世趴住门框:“师姐,你要不去,师父也没面子啊,虽然他不想叫你去,但总归是在与天帝作对,咱们也不能落人口舌不是?”…。 浮生推他的手一顿,仔细想想也是,毕竟,连宇一直都偏爱她,虽然他不觉得有什么,但若是自己给他带来祸患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她点点头:“好,你在外面等着,我很快就来。” 浮世赶忙点头,而后将门拉住立在外面。 半饷,身后的门咯吱一声开了,浮世转过头去,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片汪洋大海。 她身上的衣袍是清清浅浅的蓝色,金色丝线在领口,腰带,袍角缠绕,小小的精巧金莲花盛开,似乎浮在水面上,霎时好看。 她脸色好了许多,本来她开门的时候,眼底一团淤青,似乎没有睡好的样子。 她似乎化了妆,潋滟桃花眼似乎在枝头闪耀,红唇皓齿,叫人一看就觉得惊艳。 她时常是不爱装扮自己的,往日唇色更浅一点,如樱花一般,桃花眼虽然潋滟,但清冷且戾气十足。 特意这么装扮一番,倒叫人反应不过来。 浮世有些尴尬的咳了咳:“师姐。123。那咱们走吧。” 浮生点头:“走。” 不知为何,浮世觉得她每次回来都变一些,他说不上是哪里变了,但总归是不同了。 似乎眼神更有力度,从前她的眼睛是纯净的,但带着些不谙世事的戾气,但现在是试探和意味深长,叫人看上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就连嘴角的笑似乎也叫人看不懂了。 她道:“来人是谁?” “嗯?啊?是,听说是白山神君。”浮世回答道。 浮生道:“就是那位有浩雪白山一只狐的白山?” 浮世点头:“就是他,三师兄去迎的,错不了。” 浮生道:“果然大手笔。 。我不去都不行呢!”她说的嘲讽,眼神不屑。 这位白山神君说来是赫赫有名,有名的不是他的实力,因为神君层次的神仙在青霄没有十位也有八位,他还算不上是最顶尖的那一个人。 但他最叫人忌惮的地方是他的心计,攻心之计,传言他满头白发,容颜不定,因为他有时是年轻人,有时候是个老头子,但私下里所有人都叫他老狐狸。 至于这个名号怎么来的,说法也很多,有人说因为他本体是一只雪狐,是以人们用狐性狡诈来形容他的为人处世。 也有人说,他心思深沉,似乎雪里白狐,谁也看不透,是以有了这个名号。 说法和猜测很多,谁也没法说服谁。 浮生微微勾起唇角,天帝派这个人来似乎是为了拖住连宇。 因为白山和连宇是一辈人,他若是来,似乎只有连宇有这个资格可以做他的陪人。 而没过多久。阮止九华也被调走了,似乎是哪里又出了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骂天帝心思深沉,将九华调走,不就是为了到时候连宇孤立无援吗,但是,他毕竟是浮屠宫主,也不怕他搞什么鬼。 她也不担心九华会出事,毕竟他是神尊,没那么容易被套路,现在看来,自己好像还是该担心自己。 两人走的飞快,浮世道:“师姐,待会儿进去了问了就行了,不要多说话。”他本来就是很平常的问了声,却被那个人给套路了,要不是三师兄解围,他还不知要被安个什么罪名呢! 这些人,一个比一个精,他也是看着就替他们觉得累,说一句话都要斟酌那么久,也是够了。 他听的更累,一不小心就被挖坑跳了。 浮生道:“他为难你了?” 浮世道:“何止为难,言语之犀利叫人无法开口去接。” 浮生挑眉:“那师父去哪儿了?” 浮世道:“没办法,对方仗着自己辈分大,把我们压的死死的,后来只好叫师父出面了。” 。 第二百零三章 试探,我不会叫你得逞 浮生暗暗点头,那个人的辈分自然很大,他们作为青霄有头有脸的人物和势力,自然是要将礼节做到最好,不能叫人挑出错来,非常时刻,还是要万事小心。 浮屠虽然地位尊崇,但要抓小辫子的也不少,他们也得小心。 浮生道:“好大的面子!” 浮世点头:“可不是,一来就叫师父来见他,也不看他自己配不配?” 浮生却想的不是这个,那白山不是什么鲁莽之人,他忽然这样跋扈,难道是有所谋划? 她眯着眼睛想了想,但还是没有想到什么。 两人在从浮生的殿门出来,一路走过阁楼长廊,拐来拐去一阵子,才在主殿停了下来。 浮生觉得很不好。123。因为以前众人都是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就算是连宇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九华也不管,只要别飞在他头上,但很难的。 因为他身上强大的气场,离得近了就觉得喘不过气来,别说是要飞到他头顶了。 浮世道:“师姐,我先进去看看。” 浮生点头,她也想见识见识这位白山的真面目。先让他进去看看,她在外面偷偷听一下。 浮世进去行了一礼,“师尊,神君。” 浮生躲在一旁,神色坦然。 。不像是在偷听。在她看来,只要是在浮屠,她怎样都不会觉得不自在,干什么她都觉得是应该。 一道声音懒懒的道:“哦?大人说话小孩子查什么嘴?”他的声线慵懒但带着刺儿。 连宇似乎没有说话,那人又道:“圣女呢?她人怎么没来?难道我不值得她见上一见吗?” 浮世刚要答话,却被一道清冷的女声打断:“自然值得。” 浮生挑了挑眉头,从门外进来,她裙摆宽大,飘逸,绣满了禁制小巧的莲花。红唇似笑非笑,潋滟桃花眼似乎荒古而来的凶兽,戾气十足,可配上她那张过于精致的脸,又被压下去一些。 她缓步而来。阮止莲摆而动:“还有一句,神君说错了,我还没有接印,不能算是圣女。”她说的大放而挑衅。 那随意坐着的白发男子似乎在笑,但那双狐狸眼却一点笑意都没有。 他很俊,白发似乎流光,狐狸眼流畅而气势凌人,他鼻子高挺,嘴唇雪白,可那种白是不叫人觉得难看的白,而是觉得这样的白才能配得上他过于阴柔的五官。作为一个男人,这样的五官太过红润便会多一些女气。 他盯着浮生,那双眼睛居然渗出淡淡的绿色,浮生觉得眼前一晕,但她很快便清醒过来,因为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奇特,但浮屠印在她体内,很难被催眠。 那人见她瞬间从幻境中挣脱出来,似乎也有些惊讶,他微微侧身,支着脑袋道:“哦?那我这么说不可以吗?” 浮生似笑非笑:“自然可以,神君高兴便是。” 那人忽然哈哈一笑:“怎么?这会儿又愿意了?”…。 浮生道:“神君不要介意,毕竟小孩子不会说话。” 白山脸色一僵,这不是在打他的脸吗?刚才自己还说小孩子不要插嘴,现在就被还了回来,果然,这个女子不能轻视。 连宇喝了口茶,笑的幸灾乐祸,他不担心浮生会斗不过白山,虽然他心机深沉,但就是这样,在浮生这样剔透的人物面前,那种深沉也能一眼看出。 她就算是连九华都照骂不误,别说是白山了,要叫浮生低头,那可比登天还难。 她这个人一向吃软不吃硬,白山却刷关了心思,浮生讨厌且针对他还算是正常。 半饷,他才回头对连宇道:“神尊,你这弟子很有脾气嘛。”他的嘴皮子就算是连宇也不会太过得罪,可面前这个人居然光明正大的反驳,叫他难堪,果真可恶。 连宇笑的温和:“神君不必挂怀。她被我们宠坏了,有些心直口快而已。” 白山差点就要被气的吐出一口血来。123。他这样说不是在嘲讽自己小肚鸡肠吗?虽然他一向如此,但被当众说出来,叫他脸上火辣辣的。 连宇一向护短,他欺负浮世不会说话,又要压着浮生,那是想太多了吧。 白山一张脸涨的通红,他捏了捏手指,而后吸了口气,浮生抬眼,那张雪白的脸镀上一层红晕,似乎娇羞的美人。 说实话,她第一次见这么女气的男人,虽然他面容精致,宜男宜女,可是浮生觉得受不了。 她身边的人,九华清贵魅惑,无殇温润如玉,连宇温和善言,天灵和煦如风,兰亭清绝倾城,景逸冷酷疏离。 哪一个拿出去不是一等一等的美男子,面前这个虽然好看,但她已经见怪不怪了,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唇,就觉得有些想笑。 一个男人。 。比女人还要无血色,简直是,不可说。 她行了一礼,在一旁的桌子旁坐下,那人没有多说,似乎是不想看见浮生,看来他久不逢敌,倒是受不了了。 浮生老神在在的将茶水抿了一口,嘴角的笑意一直未散。 想来这找人不快很高兴啊,不然白山为何总是热衷? 白山道:“神尊,此次天帝陛下叫我来为圣女举行取印仪式,神尊意下如何?” 连宇手一顿,而后笑道:“陛下的意思自然是要尊的。” 白山却不满意这个答案,他要的是别的。 又道:“圣女此次为青霄斩了祸根,自当叫青霄众人视为楷模。” 连宇微微颔首:“过奖了,分内之事又何必大肆宣扬。” 浮生皱眉,白山为何要将她的名声推向青霄,想来浮屠的声望太高,天帝不会太开心的吧! 她百思不得其解。阮止便与浮世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 白山道:“那怎么行?有些事情不是太过低调就可以不叫人晓得的,神尊又何必客气?” 浮生眼皮一跳,她似乎有些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他无非是想试探一下浮屠的实力,到时候,他要弄出什么事情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但是,这事情一看就是天帝示意的,否则,就凭白山,怎么可能有胆子挑衅浮屠。总归是他对浮屠不放心了,所以叫人来试探。 这试探说大也大,说小也小,阻拦吧,觉得有些心虚,不阻拦吧,谁知道他要搞什么幺蛾子。 连宇道:“门下弟子一向秉着谦恭之意,这般行事,有违宫规。” 白山道:“这规矩是您定下的,要费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浮生道:“神君此言差矣,若是这般行事,还有何威严?这规矩说废就废,怎能叫人信服?” 白山脸色一黑,这个死丫头,果然可恶。 浮生似乎没看见他的眼神,又洗白了道:“神君就不要为难师父了,毕竟他为神尊本就有许多不得已。” 。 第二百零四章 奢求 白山脸色难看,他似乎要说什么,但又憋了回去。 连宇道:“浮屠处事一向如此。” 白山笑笑,但极为勉强,他虽然一向善于心计,但奈何他们都不愿拐弯抹角,所以自己的长处竟处处受制于人。 他叹了口气:“神尊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自然是谨遵不移,还希望到时候,不要出什么差错才是。” 连宇道:“自然,既是我浮屠的事情,肯定要好好办的。神君放心,到时候就劳烦了。” 白山一惊:“不敢当。”他为人虽然狂傲。但是在神尊面前自然不可太过不可逾矩。 两个人推脱了一番。白山才起身退走。 那人走了,浮世才道:“这个人看着就讨厌,心思深沉。说话拐来拐去的。123。一点儿气度也没有。”她神色嫌弃,眉宇紧皱。 连宇道:“没办法,谁让他天生如此呢?要叫他改可是很难的。” 浮生却不在意这个,她问道:“天帝派这样一个人来究竟是什么意思?说要为我授印,似乎太过牵强了吧。” 连宇点头:“他来自不只是为这件事情。我想他有其他的目的。 浮生道:“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师父以为如何?” 连宇道:“不就是受了天帝使唤,来打探浮屠的实力了而已。反正咱们注意一些就是了,他打探了又能如何呢?” 浮生道:“可是总不能将自家的家底。 。都抛出来吧!虽然也不惧他。但总归也不是什么好事。” 连宇道:“不必太过担心这件事情,我已经交给你大师兄了。想必他会做好的。” 浮生点头:“大师兄的能力我自然是相信的,但总是耐不过别人,总要钻空子。” 连宇道:“好,我再找些人加强一下。尽量不要让他各处乱跑。” 浮生点头:“也只能这样了,毕竟他是天帝派来的人。咱们过于针对也不是好事。” 连宇点头:“是啊,我不想让他四处窥视,还不能光明正大说出来,果真是憋屈呀。” 浮生眼珠子转了转。阮止她道:“这件事情就交给我吧!一定把他治的哪里都跑不出去。” 连宇挑眉:“那你可别将他给气死了,不然的话天帝兴师动众来问罪了。”他笑的有些奇怪。 浮生道:“放心吧,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气死?我一定会下手轻一点的。” 连宇道:“注意分寸啊!那个家伙小肚鸡肠。我还怕你被套路呢。” 浮生点头:“他在青霄声名赫赫,我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的。” 连宇点头:“咱们防着他就是了,以后你们说话呀都注意一些,不要让他在哪个角落里给偷听到了。” 看着他那夸张的眼神,两人都是笑了。 向连宇行礼以后,两人退了出去,却没有看见他瞬间凝重的表情。 他端坐于主位,身子坐的挺直,一向温和的容颜凝重严肃,其实,他一直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有时候阻止不了,却又伤害别人,果然是叫人讨厌。…。 而此刻,梅疏梦在原地等了几天,始终不见人来,她不由得着急。 虽然怒霖的实力不知深浅,但梅疏梦隐隐觉得他的实力很强,但是她又没有见过,所以也不确定。 而且,他受伤了。 半饷,她拿出那千里香的花藤,甩了甩,因为这个东西有一个特别的地方,可以将沾染上自己花粉的人找到,虽然效果很鸡肋,但是现在却正好能派上用场。 她将花藤缠在手腕上,向来路出发,虽然怒霖在那些地方待过,但他人在哪里花粉自然越多,还好她以前为了将怒霖不被扔掉给放了花粉,不然还真找不着。 那花藤闪着微微的幽光,虽然很小,但还能看见。 梅疏梦一路跟过去,发现离魔族大军越来越近,她微微皱眉,怒霖怎么跑到那儿去了? 越接近那里,越觉得魔气冲天,那花粉也被冲的四散,千里香花藤似乎也很难判断他在哪儿。123。但是一定在这里。 梅疏梦不敢靠太近,因为她一身灵气,只要靠太近了,立马就会被发现,到时候,别说找人了,跑路都困难。 她小心的在远处观望,虽然没有找到人,但那股淡淡的气息就在这里。她捂了捂额头,这家伙发什么呆,跑到这里去了? 但骂归骂,她还是得进去看看,要是他被人给杀了,那可是得不偿失,毕竟有他在自己都不用猎妖丹了。 她不会承认,自己在魔族大军前偷偷要救人是因为在乎,她是梅疏梦,梅山永远笼罩在冰雪中的一只瘦梅,怎会在乎? 而怒霖就比较惨了,他一出地道就被人打晕装起来了,晕了一阵,他要起身出去,却又被另一个人直接施咒弄晕了。 。以往这样的咒术根本困不住他,但总归来说,天时地利人和,他被打晕了。 临行前,还听见那些人在讨论他是只什么妖,迷迷糊糊中听见他们要考虑吃了自己,但总归是晕了。 感觉睡了好久,但一醒来,哦不,是能醒来就是一种幸运了,毕竟,没被吃掉嘛! 他四处看了看,这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地上铺着干枯的稻草,虽然不透光,也没有开窗,但看着挺明亮的。 他支着手臂要起身,却拉动了伤口,“嘶,”他面容扭曲的摸着胸口,和煌铭对战的时候就已经受伤了,没有好好疗伤,又被打晕拖了进来,谁会管他一个俘虏的伤口,烂着就烂着呗,死了就扔出去,免得挡人。 他起身艰难的靠着墙,背后的墙壁很凉,对他来说却是正好,似乎有些发烧,他想要抬腿。阮止却一股撕裂的疼痛从腿上传来。 他低头一看,腿上被煌铭伤到了,没有好好处理伤口,似乎发炎了,现在疼的厉害。 煌铭拼死一搏,见将他伤的严重,本来他是不在意的,毕竟这点小伤也没必要太在意。但没有想到居然,恶化成这个样子。果然是是非多啊。 他将伤口包了包,然后靠着墙休息,魔族的地方不太适合他修炼,以至于伤口恢复很慢,但这个时候了,他也不能计较太多,还是先睡着。 话说,疏梦怎么还不来,都这么久了,一点人影都看不见。 他苦笑着摇头,那个月华般的女子,清冷疏离,从不笑,也拒人远之,她这般冷漠无情,果然,自己还是不能奢望太多。 他一直想要打开她封锁的冰冷天地,但似乎效果甚微,他总是太乐观了。 或许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奢望,虽然很昏暗,但终归是放不下。 他呼出的气感觉都是热的,身后冰冷的墙壁倒是舒服。 嗓子里在冒烟,但这里也没有水。 。 第二百零五章 受伤,慌乱 迷迷糊糊中,感觉她来了,那种清冷梅花的气息从远处而来,浅浅的,他笑了笑,觉得自己果然会自欺欺人。 其实,早该知道她那样的人很难被感动,可还是想着自己或许是不同的。可以得到她的一丝眷顾,但这样看来还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他咳嗽一声,只觉得脑袋很重,而且有些晕,他觉得可能是被打了的后遗症,但总归来说也不算是很好受。 蛇一直不太喜欢热的,他脸上冒出一些汗珠,铁血张狂的容颜居然在此刻显得脆弱。 梅疏梦蹲在外面,悄悄躲过巡逻的人,这里的人一个一个警惕性都很高,但是却又诡异的叫人很难发现。 她差点儿就被发现了,还好躲得快。123。不然被发现了。 魔兵虽然没发现她,但糟糕的是她没有找到怒霖,明明气息就是在这里,但怎么找也找不到。转了半天连人影都没有一个,她不由的焦急了起来。 那天他俩分开的时候,怒霖就已经受了伤,现在他来这里肯定是被抓来的,不可能是他自愿来的。那这样的话,他有没有添新的伤口?有没有好好的? 她这么一想,觉得实在是可怕,虽然她一直都不太在意,可对于这事情来说都不是好消息。 她想了想。 。整个营地都被她找了,但人就是没有,那他能去哪儿呢? 她退到一间破帐篷跟前,靠了靠,可身后硬邦邦的,还很凉,像是玄铁打造的。 她转身一看,那破帐篷里一个黑玄铁打造马车,关的严严实实,里边儿的气息很微弱,像是一根漂浮的水草,下一刻就要断了。 她神色一变,眼中杀气四溢。 刚才她感觉到那玄铁马车上一股禁制,他们抓了怒霖,而且将他这般囚禁,简直是不可饶恕。 她气息一出现,那魔兵就围了上来,这样的气势,叫人感觉坠入冰窖一般寒冷。 梅疏梦转身,发丝微动,身上凌冽的灵气四溢。阮止将她白色长裙,乌黑发丝吹的飘飞。 她手中落雪微微颤动,在她指间如同不安的兔子。 “什么人?居然擅闯行龙军?”一个魔兵哑声说道。 梅疏梦挑了挑眉,危险的眼神似乎冰锥,她缓缓道:“我找一个人,但你们伤到他了,那,应该付出代价。” 她说完便迅速出剑,落雪翻飞的剑光仿若清冷月华,她每次出剑都带起大捧鲜血,出手毫不留情。 她的冷漠无情似乎是骨子里带来的,就算是最亲的人她说抛就抛,可一辈子都不见,但此刻,她所有的考量似乎都被狗吃了,她只知道,她想找的那个人,奄奄一息的躺在这辆马车里。所以,她才愤怒。 “叮叮叮,”长剑碰到枪上,发出金戈之声,她身子凌厉矫健,舞剑的姿态狂放不羁,大开大合。 周围全是血,她白色一群沾了血,远处看似乎是一朵朵红梅。…。 她在魔兵的攻击中游刃有余,身子翻转跳跃,速度极快,且杀伤力十足。 而在她这般猛烈的攻击下,那些魔兵也一时不敢上前,梅疏梦一剑将帐篷挑开,露出里边黑色马车,她举起落雪,猛然下劈,当的一声,那铁链子被斩断落在地上。 虽然是玄铁,但落雪有灵,还难不倒她,一脚将门踹开,那马车惊心动魄的响了响,梅疏梦一眼就看见靠在里面的怒霖。 “站住,那是俘虏,”一个魔兵吼道,随即扑了上来。 梅疏梦眼眶一红,是气红的,怒霖腿上的伤很严重,有些甚至已经腐烂了,他脸色通红,似乎在发烧,那胸口凹下去一点儿,似乎是断了骨头。 那人还没靠近,梅疏梦忽然回头,众人不知如何去说那一刻她的神情,心疼,愤怒,杀意,悔恨,种种情绪交加在一起,将她清冷的脸衬的极其古怪。 她抬剑,下劈,那魔兵直接被她劈成两半。123。血喷了她一身,脸上也溅了一些,她没有擦,只是道:“滚。” 半饷,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魔兵挥手,别打了,她是和右使一起的那个人。 这时,众人才退了出去,梅疏梦正打算大开杀戒,但他们退了出去,她也没有深究,赶忙进了马车,将怒霖扶起来,拖了出来。 一碰他梅疏梦才知道怒霖比她想象的伤的还要严重,虽然他看似很凄惨,但内伤更凄惨。 那些人没有围上来,梅疏梦赶紧架起他,御风离去。 她裙角的血如同落下的红梅,森森杀伐之气。 见他们走了,那魔兵才道:“所有人,回明伦。” 其实,他也想杀得,毕竟,青霄没什么好东西,但看在右使的面子上,就放她一马,免得有人说他魔族忘恩负义。 这次叫他们走了。 。下次,可没这么容易。 梅疏梦扛着怒霖走远了,才停下来,她将怒霖放在地上,而后用手试了试他的额头,很烫,他发烧了。 她忽然一阵慌乱,似乎是在害怕,在怕什么,她不想知道。 她手中灵力闪现,将他额头笼上一层灵气,那灵气散着凉气,将他温度向下降。 他面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一直在冒汗,嘴唇起了皮,但莫名觉得性感。 他睡得并不安稳,胡乱抬手将她指尖握在手中,不肯放手,梅疏梦叹了口气,心想他是烧糊涂了,这么孩子气。 她将怒霖的腿看了看,那模糊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她将随身携带的小刀拿出来将腐肉刮去,他虽然晕了过去,但还是微微颤抖。 梅疏梦虽然心中慌乱,但她眼神坚定,手也很稳,将他伤口包扎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 她中途不敢眨眼。阮止额头聚了汗珠,也是随意擦了擦,脸上还有血迹,她也顾不上去管。 将他的腿包扎好了,喂了药,她才松了口气,算是将他给救回来了。 说实话,刚才一看见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的时候,她吓的心快要停止跳动了,还好只是伤口恶化,还有些发烧 也要说是他妖身强大,才能撑这么久,不然早就成残废了。 他烧过去了,似乎又觉得冷,梅疏梦将灵气撤了,他冷的一直发抖,嘴唇也有些发青,但这也只是正常现象,他折腾了一夜,梅疏梦也就陪了一夜。 怒霖身上忽冷忽热,梅疏梦觉得不像是发烧,倒像是体内力量交织的作用。 但不管怎么说,怒霖她得守着,他们还没有出魔族的地界,把他扔在这儿肯定骨头渣子都不剩。 为了防止有人找上来,梅疏梦找了个山洞,将怒霖藏了进去,自己守在洞口,免得有人伤害他。 她擦擦脸上的血迹,生平第一次这么冲动,果然啊,怒霖这个家伙总叫她失态。 。 第二百零六章 回忆 【但总归,没人能够不受难。】 怒霖睡得迷迷糊糊,觉得一双冰凉的手指在他身上摸来摸去,他想要抬手,却一点儿也动不了,但似乎能感觉到那个人的焦急 他鼻尖窜着冷冷梅花香,那香气很淡,却叫人分外清冷,叫他心中很安和。 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轻轻浅浅的,虽然没什么柔情似水,但也听着很舒服。 那声音一想起,感觉到了安全的地方,他才沉沉睡了过去,似乎落入无尽的长眠。 梦中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母亲时常会在旁边守着,他那时候生性好动,喜欢各处游荡,有时候挂在树上,有时候是在水池子里捉鱼玩儿 他是妖神后裔。123。他的母亲是上古妖神,玄冰。传言中可通天彻底的妖族首领。 梦中的记忆很混乱,一会儿是杀戮,一会儿又是记忆,他记不清自己到底是经历过还是只是梦。 梦中,母亲还在,她是一个极其霸气的女子,不论是长相还是神态,都呈现咄咄逼人的美貌和气势。身居高位的气势和妖神的威压将所有人压在脚底,动也动不了,可就是这样的人,也会陨落。 他不爱修炼,喜欢各处找东西玩儿,那个时候,他没有什么朋友,因为母亲担心自己太小。 。会被骗。 但是,他天生就继承了母亲一部分法力,心智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幼稚,但母亲不这么认为。她教自己修炼,和各种法术,每次都是一丝不苟的,但他觉得无聊,那个时候,她的眼里会有专注和不舍得,那眼光在自己身上。 但他自己从来不会理解,因为那个时候,自己不在乎。 她来的越来越迟,时常眼中有焦虑之色,但那时候的他不懂,只觉得自己母亲不会被难住,但总归,没人不能不受难。她终归是将妖族拖了进去,那个时候,哪一族不参战,哪一族就会变成众矢之的,因为只有一族实力没有削弱,他们会群起而攻之。阮止太过强大,立于人上,本就不被认可。 妖族巨变,神魔大战之时,还在事情之后,那是古神陨落的一场战争,一场壮丽,恢宏,却血腥的战争。 自那以后,神,渐渐消失了,即便有古神还活着,但能力已经大不如前。 他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灾难,只知道那个永远霸气的母亲已经不在了。 他剩一个人了。 自那以后,追杀,血腥不断,他似乎一直在逃命的路上,而前方大雪纷飞,看不见希望。 他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那压迫的感觉也越来越重。 “怒霖,怒霖。”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回头看去,小小的自己站在大雪中,神色迷茫。 远处一团明亮的光点,他不由自主的靠近,靠近,那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觉得太亮了,便遮住眼睛。但直到他睁开眼,一切又似乎一道幻像。…。 “怒霖,你没事吧?”梅疏梦有些担心的看着冷冷的怒霖,担心他脑子烧坏了。 他偏头看去,她眼角溅了一滴血,干了很久了,她似乎没有感觉到。 怒霖记得迷迷糊糊中是有打斗的声音,他没有太在意,但在感觉到她靠近的时候,身体还是下意识的依靠了,并且睡得更深了。 虽然嘴里说着不在意,但她来了,还是忍不住欢喜雀跃,但现在跃不起来。 他抬手捏起她的一片衣角:“怎么,又打架了?” 梅疏梦低头一看,衣角沾了许多血,已经干了,看起来斑斑点点的,很难看,她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你怎么搞得,居然伤成这样?”她语气冰冷。123。但叫人觉得她是在担心。 怒霖叹了口气,忽然咧嘴一笑,而后微微起身,手一伸,将梅疏梦一搂,而后躺下。 他这动作极为流畅,也不知心中演习了多少遍,梅疏梦一气,她守了这么久,他就只想着这样闹自己。正要起身骂他。 忽然听见他说:“疏梦,别动,我想抱抱你。”他声音不像平时那么吊儿郎当,而是郑重其事,还带着一些疲惫。 梅疏梦趴在他胸口,一动不动,她怕自己乱动又把怒霖伤口弄开了。 。他伤的不轻,自己也不好太挣扎,这样想着,她便一动不动。 怒霖心中感慨,许多年没有梦见以前的事情了,但这一梦见就觉得自己心里还是难受,那些从累累白骨里爬出来的人还是会累,还是会伤心,哪怕自己决的有多么潇洒,都不能免俗。 梅疏梦静静趴在他胸口,没有说话,他一醒来,就能明显感觉到。那颗心脏砰砰直跳,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愈合了,自己也不需要每天操心。 他抱的不是很紧,但姿态小心翼翼,明明他受伤了,但抱着梅疏梦像是一个易碎的宝物,也是搞不懂。 梅疏梦觉得他有些怪。阮止但她没有对说,因为怒霖不是那种脆弱的人,不需要她来教训,他可以自己将自己控制的很好,这样的失态只是受伤并且虚弱的时候忽然的一种脆弱,很正常。 她拍拍他的肩膀,怒霖才放开了手,她坐起来,看着怒霖道:“没事儿的,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很快就会好的。” 怒霖点头:“我自然相信你的实力,对了,那个地方,怎么样了?” 梅疏梦道:“毁了,你引上来的岩浆把整个宫殿淹没了,那些人也死在里面了。” 怒霖点头:“这就好。我本来还想上来帮你,没想到被打晕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被打晕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虽然梅疏梦一点儿嘲笑的意思也没有。 梅疏梦道:“自然不止我一个洛澜神尊和魔界两位使者都在,我们一起才将人给杀了。” 怒霖皱眉:“这么多人,居然也只是杀了?”…。 梅疏梦道:“说来话长,那个人唤醒了一位魔神,我们好不容易才杀死的。” 怒霖道:“怪不得,我还以为那个人能叫你们全部出手呢,原来是这样。” 毕竟,在场的几位都是九霄有头有脸的人物,实力也不必多说,很强就是了,但所有人都要全力出手,那尊魔神相必很厉害。 “你没有受伤吧?”怒霖问道。 梅疏梦摇头:“没有,洛澜神尊在,我伤不了。” 怒霖撇撇嘴,一股酸味儿,他讨厌梅疏梦提起其他人,就算洛澜也不行。 他道:“那我是怎么出来的?那些魔兵没有伤到你吧?” 浮生摇头:“没有,他们的实力还威胁不到我,只是稍微动了动手。” 怒霖伸手,想摸摸她的手,梅疏梦不动声色的挪开,“你伤的厉害,我给你做些吃的。” 说完,便将落雪放在他身旁离开了。 怒霖叹气:“还是这么不禁逗。”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