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贞观女相》 第一章 换了人间 第一章换了人间 房悠悠如往日一般醒来。 一双美眸眨了眨,见到的并非是自己装饰甜美的温馨小屋,而是一间雅致秀气的古风建筑。 起身看去,这屋子里收拾得整洁无比,墙角边放一张七弦瑶琴,用料讲究,看着十分精美。 而另一边净白的墙壁上,则挂着几幅字画,填充着屋子内的空旷感。 地面铺着的是泥砖,照自己平日踩踏的木质地板要粗糙的多,但这屋主可真爱干净,愣是将这泥砖清扫的一尘不染。 这是哪儿啊?怎么像是到了个陌生的世界? 突生警觉的房悠悠伸手向胸前夹缝处掏了掏,和氏璧没了? 神情骤然凝重。123。事出反常必有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风紧扯呼。 既有了决定,房悠悠也不含糊,玉手用力一拍被褥铺面,打算钻出窗外再跃上房顶,准备四处张望一番,探个究竟。 然而当她身子腾于半空,身子竟受到地吸引力的影响,百斤重的身子骨,四仰八叉的摔在了泥砖上。 感受着前胸传来的剧烈疼痛,房悠悠差点没傻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踏马的是什么鬼? 房悠悠一时间慌了神,回忆起昨夜入睡前的过往。 房悠悠是一位女特工。 咳咳!自封的。 事实上她是个女贼。 。但她更愿意其他人称呼自己为侠盗。 盗圣白玉堂对于电视剧爱好者来说,那是个充满笑料的角色,然而房悠悠却知道白玉堂是真实存在的,曾经也是有血有肉的。 因为她房悠悠,正是盗圣白玉堂的传人。 在房悠悠很小很小的时候,机缘巧合之下,房悠悠得到了白玉堂传下来的葵花宝典。 从那起,白玉堂那神乎其技的武功尽被房悠悠习得,尤其那飞檐走壁的功夫,更是被房悠悠练得出神入化。 因为严重偏科,长大后的房悠悠并未考上大学。汇金甚至连专科都没能考上。 原因无它,这货不偏数学不偏外语,偏的竟是历史。 从夏商周到民国,数千年的历史,房悠悠不说倒背如流,亦是耳熟能详。 许是因为热爱,每当房悠悠研习古代历史,她的心情都会难以平复。 她因大秦一统六国兴奋,因胡人生食汉人愤怒,因万邦来朝欣喜,因弱宋不争而叹息,因蒙古铁骑惆怅,因天子守国门而骄傲,因割地赔款咬牙切齿。 她恨自己不能回到从前,为中华民族崛起出一份力,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家中啃老,混吃等死罢了。 突然有一天,房悠悠在手机上刷到了一条古董拍卖的推送,其中拍品尽是八国联军侵华抢走的重宝。 房悠悠滑动手指上下审视了好久,她的心中如大浪翻涌,久久不能平静。 因为那个时代末期的种种因素,造成了无数历经岁月的华夏国宝大量流失。…。 房悠悠不敢说自身飞檐走壁的功夫能有多强,但至少比那电视剧中的白玉堂要强上不少。 拔地而起十余丈,对她来说简直轻而易举,丝毫不费吹灰之力,她的速度更是达到了来去无踪的水准。更像是西方电影里的闪电侠,便是她从旁人身旁掠过,别人也不会发觉。 既然房悠悠有着如此实力,面对这国宝遗失他国的境况,她身为华夏儿女又岂能不管不顾? 自那以后,房悠悠发下大誓,愿有生之年凭借一己之力,将流失海外的重宝迎回,不负她师尊白玉堂的盗圣名头。 这十年来,房悠悠游窜西方诸国,取回华夏重宝足数百件。 房悠悠回想起前些天,她得到了西方某家藏有和氏璧的消息。 想到这中华有史以来足列榜首的宝玉。123。房悠悠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寻上了那家族的驻地。 亚特兰大家族的守卫体系自然不弱,对此房悠悠也是暗赞不已,想必上百位刀头舔血的雇佣兵来此,同送死亦是毫无区别。 但这对于房悠悠来说,跟回自家院子逛两圈也不无区别。 想来那红外摄像头都无法探查房悠悠的踪影,更何况是眼前这些手中连个热成像都没有的楞头保镖? 房悠悠轻松翻过亚特兰大家族的封锁圈,接着光明正大的从那些保镖身边闪过。 几下翻跃,跳到了亚特兰大家族古堡顶层的窗沿上,听着下方几人议事,静待机会来临。 先前房悠悠还在思索用什么手段去寻和氏璧的位置。 。哪成想下面那几人中为首者,竟当着她的面将和氏璧掏出。 他们也太嚣张了!明明是不将房悠悠这盗圣放在眼里。 既然他们这般明目张胆,房悠悠也只得现身为他们上一课。 房悠悠从窗子闪下,再到离开,前后所用时间加起也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 也就是在那几人眨眼的功夫,刚刚还摆于桌面的和氏璧转瞬就不见了,由此可见房悠悠功力之高,说她是位女超人也不为过了。 通过自身的特殊渠道,房悠悠辗转回了国内,直至到家,她才将和氏璧掏出细细观摩。 和氏璧的价值过于贵重,而亚特兰大家族的势力在西方也非同一般。汇金房悠悠本人并不惧怕亚特兰大家族,可她担心给国家带来某些不必要的麻烦。 和氏璧虽是华夏的瑰宝,但毕竟早以落入他国之手,成为了亚特兰大家族的所有物,而房悠悠盗宝的手段又见不得光 所以房悠悠只能等再过几年,待到事态逐渐平息,她再伪装个身份将和氏璧赠予国家博物馆。 躺在自家柔软的大水床上,端着和氏璧不断把玩,直到玩的有些乏了,房悠悠才将和氏璧塞于胸前,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头脑昏沉的房悠悠恍惚是做了一个梦,梦到她怀中的和氏璧爆发出炽烈光芒,直至将她整个人都包裹其中,最后一同不见了踪迹。 而当她醒来之际,世界已然换了样子。 她那飞檐走壁的功夫竟也如同消失一般,平日里她身形一闪,便可轻易飘出数十米,可如今她奋力一跃,竟然从床榻上摔了下来,还摔的不轻。 若是让以前的粉丝们知道,风靡中华的盗圣竟然废到了如此地步,岂不是会掉粉无数?。 第二章 身为贵女 第二章身为贵女 “大小姐!大小姐!你你你,你还好吗?”身旁传来一个清脆怯懦的声音,似是被房悠悠的自残举动给吓着了,声音中已然带有哭腔。 大小姐?她这是叫我? 房悠悠闻声浑身哆嗦,怀疑自己仍是在做梦,所以赶忙闭上双眼,又狠掐自己一把,希望能从梦中醒来。 只是这时,一只稍有温度的小手覆上了她的前额。 那手很柔软,很温暖。 感受到这,房悠悠惊的又是一哆嗦,随之睁开双眼,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紫衫小萝莉正俯身盯着自己,神情有些紧张,眼眶里似也浸着几滴泪水。 “这是在哪?你又是谁?”房悠悠未经思索便脱口而出。 但当她说完就有些后悔。123。同时脑海里生出了一个极其荒诞的念头。 在房悠悠成为侠盗之前,日常啃老的她,只能靠手机里的小说打发时间,对于所谓的灵魂穿越并不陌生。 “大小姐,我是你的丫鬟湘儿啊!你,你怕不是得了失魂症?” 扯淡!社会主义怎么可能会有丫鬟? 看着眼前这个同瓷娃娃一般可人的小丫头,房悠悠心中惊悸,沉吟良久才让自己勉强平静下来,继续问道:“我确实忘了好多事情。 。湘儿你同讲讲,现如今是哪个年代?小姐我名讳做何?而这又是哪里?” 丫鬟湘儿揉搓着哭红的眼眶答道:“小姐闺名房遗玉。现今已是贞观十年,这里是小姐的家,魏国公府。” 魏国公府后宅。 此时万物复苏,正当春季,宅中枯干的柳条又发了新芽,四下种植的花草也焕发出了绿彩,生机盎然,宛若优美画卷。 房遗玉,正是房悠悠如今的名讳。 她站在院内,默默打量着眼下这陌生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纯属剪不断理还乱。 自打她知晓这为唐朝,房遗玉就一直这般呆傻的痴立。 对于精研历史的房悠悠来说。汇金贞观十年这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她自然知晓。 而以贞观二字在中国历史的地位,想必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是唐太宗李世民的年号,强盛的大唐正是由此开始。 这是房悠悠最为崇敬热爱的朝代,更是她梦寐以求妄想生活之所在。 可当此事真实发生,房悠悠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她怀念早亡的父母,怀念楼下的臭豆腐摊,怀念—— 当她独自一人,身处这陌生的环境,那迷茫的心境着实令人感到无助。 “大小姐,大小姐!”湘儿那甜糯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 房悠悠无奈的看了看她,勉强振作起来,挤了个笑容道:“湘儿,你先前说这是魏国公府,而我又唤房遗玉,你且称我为大小姐,难道大唐名相房玄龄就是我爹?” 因房悠悠对唐朝热爱,故对这时期的历史钻研了个透彻,而大唐名相房玄龄的事迹,她自然亦是了然于胸。…。 房玄龄身为唐太宗李世民麾下的重要官属,与杜如晦合称为房谋杜断,说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亦不为过,同时亦是玄武门之变的重要谋划者。 要知道房玄龄于大业十一年,晋阳起兵后便投靠了秦王李世民,成为其麾下的得力谋士,后于贞观二十二年病逝。 前后相加足足陪伴了李世民三十余年,可见他对于唐太宗来说是何其重要,亦君亦臣,亦师亦友。 故而将其列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位至第五。 湘儿被小姐这失魂症唬的胆颤心惊,但仍是本能的点了点头,帮房悠悠确认她说的没错。 但没过两息,她又惊呼起来,大声叫喊道:“大小姐你别吓我啊!你,你竟连老爷都忘了?” 湘儿有些不知所措。123。左右踱步了好久才反应过来,连忙说道:“得让老夫人想想办法,我这就去!” 她急匆匆的转身跑走,却被房悠悠跟上拽住。 “湘儿啊!小姐也不是故意唬你,但是先前的事情还真就忘了个干净。不然你同我说说小姐的过往,或许能让我想起些什么,就别让老人家跟着担心了。” 房悠悠拉住湘儿,对她进行‘洗脑’,对于眼下这个陌生的家,她自然是什么印象都没有。也就对她‘爹’房玄龄了解,大唐权力巅峰的存在。 房悠悠的性子就决定她不是一个将命运交给他人的弱者。 。现今她必须尽快融入这里,再另寻机会找到回‘家’的路。 湘儿既然身为自己的丫鬟,那对于自己的往事自然知晓,只能先从她这里入手。 湘儿先前着实是被惊得不轻,但此刻听见房遗玉这话,神情顿时轻松了不少,轻声道:“大小姐不愧是大小姐,便是得了失魂症,待老夫人亦是同往常一般上心。” 房悠悠心里也算松了口气,湘儿既能如此说道,想必房遗玉先前是个孝顺的贵女。 她对房玄龄子女了解不多,只对那绿帽二哥印象深刻,她也担心自己这身躯的原主人是个四处招惹是非的混账,万一结仇无数,还得自己来帮她擦屁股。汇金可就太令人糟心了。 房悠悠虽是这般开解自己,但湘儿后边说的那些情形,她是越听越有问题。 关于她的过往,湘儿说的实在含糊,只拣些生活中的琐事对她讲。 言语间有时欲言又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明显是在隐瞒什么。 “湘儿!”房悠悠佯装怒极,大声斥道:“你这小丫头,跟我也不说实话?” 声音够大,却没将湘儿喝住,只见她媚眼不住的四下瞟动。 房悠悠心中轻叹,但对于眼下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她着实生不出什么火气,索性牵起了湘儿的小手,柔声说道:“无论我先前怎样,现如今我是真的失忆了。以前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更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你没必要隐瞒,也没必要扯谎糊弄我,我只是想知道,原来的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湘儿仰头看向房悠悠,见她此刻目光清澈干净,与以往不同。犹豫一番后,终于开口将房悠悠以前种种,通通道出。。 第三章 跑偏的历史长河 第三章跑偏的历史长河 不多时,一个清晰明了的形象出现在了房悠悠的脑海之中。 “这个贱人!”房悠悠听得怒火中烧,一拳砸到身侧的石桌上。 “噗!”见房遗玉听了自身的过往,竟然怒骂自己是贱人,又见她生砸石桌,差点将自己痛死的模样,湘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别笑!”房悠悠心中窝火,将脸板起,瞪着眼睛呵斥。 若是换做以往,湘儿必是吓得惶恐发抖,不敢作声,但今日房悠悠已然失忆,身上气质大不同从前。 想到先前房悠悠脸上挂着的温柔笑意,正如暖暖的微风一般,拂过湘儿的身子,令她心中酥麻。 如今湘儿只觉二人彼此关系拉近了不少。123。心中对小姐的畏惧自然也不复存在了。 所以房悠悠此刻寒脸怒斥,非但没有取得她想要的效果,更是激发了湘儿更大声的银铃欢笑。 不再理会她,房悠悠想着先前在脑中构想的那个形象,苦笑不已。 房遗玉,魏国公房玄龄长女,在长安算是贵女之中的一朵奇葩,行侠仗义能给好人家房子点了。说她正义吧!她背后害人的事情也没少做,还专挑弱小的欺负。属于压抑不住的白莲花。 。正向腹黑绿茶婊进发。 她这种人若是活在后世,房悠悠非给她扒光按进冰窟窿冬泳不可。 想着自己身为拥有千万粉丝的盗圣,竟附身到了这么一个贱人身上,房悠悠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而从湘儿的口中,房悠悠又得知了一件相当可笑的事情。 房遗玉作为房玄龄长女,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其年幼之时,唐太宗李世民代父将自己的幼弟韩王李元嘉,同房遗玉订了婚约,只待房遗玉及笄后择日完婚。 然而近些年来,房遗玉的‘威名’可谓是响彻长安。 韩王李元嘉表示誓死不娶,宁可出家做个和尚。汇金他也不愿同房遗玉再有牵扯。 此事于京城范围闹出的风波着实不轻,即便是不问世事的宇文皇太妃亦求到了长孙皇后头上,长孙皇后便寻上唐太宗与其理论,导致这关系素好的夫妻二人竟因此事闹腾了小半个月。 最后还是房玄龄不愿见到李世民左右为难,这才主动提出了取消婚约,这事才算作罢。 没成想房玄龄此举却是将房遗玉气得不轻,传闻那韩王李元嘉温文尔雅、英俊潇洒,房遗玉身为长安贵女中的第一大奇葩,自然为止着迷。 眼见这羡煞旁人的婚约竟被房玄龄解除,那房遗玉哪还能受得了。 也不知这彪子发的哪门子疯,竟爬上了魏国公府前的牌楼,以此胁迫双亲,表示此生若是不嫁韩王,她干脆摔死算了。 令她自己也想不到的是,叫嚣间她竟失足跌下了牌楼,摔的生死不明。 而当这幅躯体再次睁眼的时候,便已经换成她房悠悠了。…。 房悠悠自是笑房遗玉行事荒唐,但想到自己竟然成了她这臭名远扬之人的替代品,不禁窝火。 纵是附身良善百姓人家也好,何必让自己这拥粉无数的盗圣穿成一个声名狼藉的货色? 似乎哪里不对,房悠悠脸上露出了别样的神色,虽然宇文皇太妃声名不显,但好歹是李渊的昭仪,宇文化及的胞妹。房悠悠隐约记得,宇文皇太妃已逝于贞观九年,可现如今却是贞观十年,听湘儿这般说来,那宇文皇太妃至今未死?并且插手了她的婚事? 在房悠悠记忆中,史上韩王李元嘉确确实实迎娶了房玄龄长女房遗玉,可如今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世界的历史发生了错乱? 宇文皇太妃当然未死,和氏璧本就不是凡物,自然也拥有其神秘的力量。 战国时期。123。楚国有一件唤作和氏璧的宝玉,为赵惠文王所得,秦昭王听说后,表示愿用十五座城池换取和氏璧。 赵国蔺相如携和氏璧前往秦国,秦昭王自是大喜,却全然无将城邑赠予赵国之意。 蔺相如以毁玉之说要挟秦昭王,其无奈只得划出十五座城邑于赵。 蔺相如提出秦昭王应斋戒五日,再郑重其事地交换。秦昭王应允。而蔺相如则派随从怀藏和氏璧,偷偷返回赵国。秦昭王斋戒完毕,蔺相如才将送和氏璧归赵一事告与秦昭王,从而保全了和氏璧。 此后皆由历代皇家保管。 直至唐朝末期。 。五代十国,天下崩乱,和氏璧不知所踪。 而千年后,房悠悠再度使和氏璧,完璧归华。 与蔺相如同样的情怀,使得隔传千年的和氏璧同这史上的和氏璧意外的发生了共鸣。 正是因和氏璧的共鸣,使得华夏数千年的历史至这贞观十年,俱发生了些许的变故,宇文皇太妃未死正是其中之一。 甚至再往前推,武悼天王冉闵杀胡两百万众,较先前翻有一倍余。 东汉末年四分天下,魏、蜀、吴、温,吕布得西凉、并州、黑山黄巾军拥戴,建温国,然下场难逃北魏吞并,遂司马氏得天下。 诸如此类。 当然这其中原委着实透着诡异,非是房悠悠能够探明。汇金亦非其能够扭转。 她如今所面对的虽然仍是泱泱大唐,但历史的洪流早已因先前之事,冲刷出了不少的支流,已然偏离了房悠悠所知的那条长河。 原先房悠悠还想着从湘儿这了解,自己缘何会附身到房遗玉的身上,想着能不能寻着法子重返后世,却不成想只听到了这些荒唐的往事,而对于其他则是毫无头绪,心情不免随之低落。 湘儿自是察觉到了房悠悠的情绪变化,然而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站在一旁陪伴。 “玉儿,玉儿!” 原本低沉到呆滞的房悠悠突被唤醒过来,寻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妇人正向她快步奔来。 见此,房悠悠自是皱起眉头,思索眼下这是何人? “是老夫人来了!”湘儿小人不大,心思倒是鬼精,于一旁悄声提醒道。 不等房悠悠做何反应,那妇人已然走至近前,将她死死的扣在怀里,双臂如枷锁般将房悠悠铐住,仿佛抱住的是金山银山一般,怕其跑掉。。 第四章 一家人 第四章一家人 那妇人额头上隐约可见的波纹,随着她的使力,愈发加深,其中蕴藏的浓浓厚爱,几乎压得房悠悠喘不上气来。 “玉儿啊!你说你怎能如此痴傻,竟然为了一个粉面小生要死要活。你若就这般去了,可叫为娘如何是好啊?” 华服妇人嚎声痛哭,不多时声音已然嘶哑,两粒丹凤美眸更是肿的犹如两颗铜铃,凄怆无比。 随之而来的几位丫鬟,见状也纷纷垂泪,难受至极。 房悠悠痴傻的打量着眼前这比自身略高半头的妇人,瞧见她额头上的波纹,又看了看她那肿胀的双眼。 几乎同时,从房悠悠心底涌上了一股难言的酸涩酥麻。123。这感觉带着几分暖意,将其包围,很舒服。 房悠悠的双亲在几年前意外亡故,如今她靠在华服妇人的肩头,那种久违的亲情似乎再度浮现,这感觉几度令她哽咽。 贪婪的吸吮着妇人身上的气味,直到那妇人的容貌同房悠悠记忆中的母亲合二为一,形若一人无二。 “娘——”房悠悠情不自禁的叫了一声,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了下来,也抱着妇人大声痛哭了起来。 房悠悠身处一个陌生的时代。 。心中那举目无亲、人地生疏的酸楚,正如在茫茫人海迷失了方向的孩童,惶恐不安。 此处天地,只她一人不属于此,似与这世界格格不入,她想放纵的哭一场,但她不敢哭,也不能哭。 然而华服妇人的出现,以及她对女儿的厚爱,深深触及了房悠悠灵魂深处最薄弱的情感,她正如落水者牢牢抓住了救命缰绳一般,止不住地将心底的五味杂陈,如泄洪般倾倒了出来。 华服妇人抱着房悠悠泪眼婆娑,泪如密雨般滴答落下,可嘴上却不停地安慰着:“乖玉儿,他不娶咱还不嫁了呢!没什么大不了的,娘定为你寻个比韩王好上千百倍的郎君。你可答应为娘。汇金以后千万别再犯傻了,行吗?娘,娘真的——” 她的双臂将房悠悠紧抱,一双丹凤美眸则满怀期望的看着房悠悠,话未说完,但其中含义房悠悠能懂。 房悠悠自然不忍让妇人失望,便以房遗玉的身份连连点头道:“娘,女儿答应您,日后决不再让娘担心了,女儿一定好好孝敬您!” 闻言妇人自是笑了,那笑容在哭花了妆的秀脸上粲然绽放。 在长安官民眼中,房遗玉似乎是一个无药可救的顽劣贵女,可在她母亲的眼中,她始终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不论房遗玉闯下多大的祸事,哪怕是受到千万人的唾骂指责,在母亲这里都能获得谅解,都能获得改过自新的机会。 或许惯子如杀子,但这,正是母爱。 母亲的爱在外人看来是盲目的,但在儿女眼中,那是最无私的爱,更是最伟大的爱。…。 眼见妇人脸上挂着的欣慰笑容,房悠悠已然不再抗拒自己的新身份,成为面前这位伟大母亲的女儿,她重新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爱。 既然命运无常将自己变成了房遗玉,那么从今往后,自己就是房遗玉,一个告别了过往的房遗玉。 房悠悠—— 不,现在起她就该叫房遗玉了。 房遗玉伸手在妇人的后背摩擦两下,不愿再看她继续伤感,笑着说道:“娘,我有些饿了!” 华服妇人抹去了眼眶里噙着的泪珠,连忙道:“对对对,玉儿昏迷了三天三夜肯定饿坏了!吉祥、如意,快去给大小姐端些吃食过来。” 而房遗玉也确实是饿了,四菜一汤被她一人全然造了个干净,这才将肚子填饱,小腹吃的隆起。 见华服妇人的情绪较先前已然平静下来。123。房遗玉便将自己患了失魂症的事情告诉了妇人。 眼看她双目通红,似有再次哭泣的迹象,房遗玉赶忙握着妇人的手道:“娘您先别急着哭,这对女儿而言,又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女儿先前已从湘儿口中得知了我以前的种种恶行,心中惭愧不已。如今能忘掉过往,刚好重新来过嘛!” 华服妇人先前也感觉房遗玉与往日有所不同,如今听她这般道来,心中亦觉有理,甚是欣慰。 无论房遗玉的身上发生了怎样的变化,有一点却永远改变不了,眼前这少女是妇人亲身所出的心头肉。 房遗玉于当晚见到了她的父亲房玄龄和大哥房遗直。 房玄龄虽年近六十。 。却不显老态,身形微圆,面容和善,身上无威,和蔼的紧,只是那对平淡无奇的眼眸,却似乎可以洞察人心,将他整个人衬出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独特气质。 只是他此时的面上毫无血色,眼中带着些许倦意,看起来疲乏的紧。 而房遗直四十之龄,星眉剑目,身上多少带着几分无法压抑的威势,看起来是个官场得志未遇挫折的典型。 他二人应是办完公事归来,眼见房遗玉此刻身体复好,端坐于大厅右侧,二人脸上均是褪去疲惫,露出喜色。 房遗玉见状赶忙站起问礼。 房玄龄冷哼一声,算是予以回应。汇金表达着心中的不满,然而其眼中喜意却是不断。 而房遗直身为家中大兄,对小妹自然上心,见其清醒,近前关切慰问身体状况。 房玄龄虽面上冷然,脚上却已驻足,于一旁状若无意的偷听。 怎么说那也是自己的女儿,纵然房遗玉有万般不是,也改变不了他们父女之间那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关系。 房遗玉自是将房玄龄的神态看在眼里,但她也不戳破。 似怕房玄龄听不清般,她大声回道:“已然无碍了!” 随即她又故意拱起纤细胳膊上那二两肌肉,洒脱笑道:“就这气力,去工地搬砖都够用,父亲和大兄不用担心。” 房玄龄闻言仰头冷哼,似乎在表示自己并不担心。 而房遗直则向房遗玉撅了噘嘴,眼中带笑。 母亲卢氏则怒视房玄龄,心存不满大声叫骂道:“你这老货装什么装?就你狗肚子里的那点心思,还瞒得过我?也就是玉儿无恙,若是出个好歹,老娘一定手撕了你!”。 第五章 月余 第五章月余 房玄龄表情一变,脑袋微微一缩,神色尴尬,却不敢还嘴。 房遗玉表情愕然的看向气势汹汹的卢氏,又看了眼于一旁极力挽回男人尊严的房玄龄,心中哂笑不已,想不到自己这娘亲同历史所言一般,将自己这妻管严父亲欺压到了尘埃里。 身为大唐左相,房玄龄当认才智高绝,但在夫妻关系中,他却始终占据不了上风,当然,也许这是他于夫妻生活中的另类智慧呢! 房遗玉随之将自身失忆的情况告知了房玄龄和房遗直二人。 两人闻言皆是面露忧色,却被房遗玉柔声轻笑,安抚了个七八。 眼下得见房遗玉患了失魂症后,竟还懂得安慰人了。123。房玄龄那酸了半天的老脸,终于露出了些许激动的神色。 想必是房遗玉以往的所作所为令这位大唐名相头痛无比,面对房遗玉这同先前判若两人的变化,便是房玄龄这等人物也有些难以控制自己内心的情绪。 强行将自己的情绪控制,房玄龄的脸上摆出了几分父亲的威严,说道:“既然身体康复,也该去弘文馆修修正业!” 通晓唐史的房遗玉,自然知道弘文馆是唐朝的皇族贵戚,以及高官子女修习经纶书法的学馆,而她父亲房玄龄位列左相,家中女眷,亦是要学些文章的。 房遗玉犹豫几息。 。回复道:“过阵子吧!女儿身体初愈,心中打算先歇息几日,还请娘亲于家中,先将学业教我个大概,免得到时闹出笑话!” 房遗玉虽然身体无恙,但却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世界的生活,更何况她这副身体未经修炼,以前那一身功法武艺皆无法施展。 葵花宝典中的内容早已烙印在了她的脑海,她准备利用这阵子的休养时间来重修葵花宝典中的内功武艺。 这是房玄龄十余年来首次听房遗玉提及学业,激动的他双唇都不自觉的并拢,微微打颤。 唐太宗即位不过十载,房玄龄身为当朝宰执,公事繁忙,平日里房遗爱那逆子就够气人了。汇金然而房遗玉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将他伤透了心。 这一儿一女狼狈为奸,日常需要他为之擦腚,将他祸害的是心力俱疲,日渐苍老。 然而房遗玉今日这令他出乎意料的改变,着实令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房玄龄激动不已,屡次失态。 想来这便是如山般父爱的隐晦之处吧! 时光转瞬即逝,至房遗玉来到大唐已经一月有余。 于此生活的时间已然不短,房遗玉对大唐的生活习俗也了解了个大概。 虽然目前来看,她仍未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但单从行为举止而言,她几与同唐朝人无两。 在过去的这一个月里,房遗玉除了跟随母亲卢氏学习经纶章法,闲暇时间则全身心的投入进了内功的修炼。 房遗玉原本的身体太差,明明已经及笄之年,可这身体素质还不如十一二岁的湘儿,房遗玉都无法想象,就凭这身无二两力的小身板子,先前那位是如何做到祸害长安的,不解。…。 说来也幸亏房遗玉前世为武者,能凭借过去的经验弥补这幅身躯所存在的弊端。 闲暇之余,她对身体进行了大量的残酷训练,内容堪称折磨一般。 月余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房遗玉凭借着先前的经验,现今已然可以自动运转‘葵花劲’了。 然运转‘葵花劲’看似简单,其中险峻唯有房遗玉自身知晓。‘葵花劲’虽不是当世最强内功,却也非同小可。 白玉堂之所以数次败退展昭,混得一锦毛鼠的称号,靠的正是此内功与葵花点穴手。 葵花劲的内劲同其他功法修出的内劲来说,无甚差别,但有一好处,便是运转起来,浑身上下的万千毛孔。123。皆可一同呼吸吐纳,使其进行神速。 也正是因此,运转葵花劲无需换气停顿,使出的轻身功自然是无人能及。 房遗玉如今要做的正是开发毛孔用以呼吸,一旦毛孔呼吸吐纳成为习惯,葵花劲便可以自动运转,即便是在吃饭睡觉,也一刻不会停歇,对于内力的精进自然是有着莫大的好处。 房遗玉后世的那副身体早已如此,但现今的这幅身躯却因身体素质太差,暂时无法做到那般。 光是令葵花劲在体内自行运转,都耗费了房遗玉莫大的心力。 。但眼下好在算是有了些功底了。 “也该去外面看看了!”房遗玉呢喃自语,近些日子为了修炼,她可是连魏国公府的大门都没有迈出去过。 这日傍晚,一家人用膳之际,房遗玉对父母说道:“女儿身体已然康复,明日便去弘文馆入学吧!” 房遗玉既然想要融入这个世界,那外出结交朋友、增长见闻皆是必不可少的。 对于眼下的大唐,房遗玉若想尽快了解,那学馆则是她的最佳去处。 房玄龄和卢氏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存着些担忧。 房遗玉的身体早已无恙,他们又怎会不知? 只是近日房遗玉对于入学一事只字不言。汇金他二老还以为房遗玉心生阴影,不愿去弘文馆见韩王李元嘉等人。 反正房遗玉如今已不再惹是生非,且能按时完成卢氏布置的功课,二老心为房遗玉着想,也不打算强求,任由她在府中休养。 此时听她主动提到弘文馆入学一事,二老反而都露出了担忧之色。 房遗玉心中哪知二老想歪了,还以为他们是担心自己出去招惹事端,连忙解释道:“爹娘请放心,女儿已然改头换面,不会再让你们忧心了。” 见房遗玉不似有心事的样子,二老虽心中狐疑,但还是应了下来。 房玄龄仍旧有些担忧:“你失魂症尚未好转,就由为父带你去吧!你二哥明日从清河回来,亦是要入学的,下学时你同他一并归家,以防走失。” 若是让房遗玉自己去寻弘文馆,她还真不一定能找到,于是点头称好,应了下来。 只是,二哥?那个大唐绿帽王嘛?。 第六章 弘文馆与二哥 第六章弘文馆与二哥 弘文馆始建于唐高祖李渊执政年间,地处门下省内,馆内藏书二十万卷有余。内设馆主一人,总领馆内事务。设学士若干,负责校正典籍,整理典籍,纠正古籍中荒谬之处。学生数十名,皆是选自皇亲贵戚及重臣子弟,师从诸学士受经纶章法。 房玄龄送房遗玉走至弘文馆外,出言叮嘱道:“若是待不惯,玉儿切莫勉强。” 房遗玉笑着摇头道:“无非是读几本书,女儿不觉勉强,反而心里还有几分期待。” 眼下这弘文馆正如后世的清北,属于唐朝的最高学府,而房遗玉作为一个连专科都没念过的偏科生,如今能进唐朝的最高学府。123。学习唐朝文化,绝对是可遇不可求的幸事。 更何况她仰慕唐朝文化已久,更谈不上什么勉强一说。 房玄龄见房遗玉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又想到爱女近日来的改变,心中欣慰无比,笑呵呵的上朝去了。 这时间段与房遗玉同路的少男少女为数不少,概有十余位,只是那一个个非但如躲苍蝇般,对房遗玉避之不及,有的甚至在她背后指点低语,说着她的坏话。 看来先前那贱人的人缘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房遗玉脸上苦笑。 。但她本性跳脱,对此也不太在意,独自朝着房玄龄为她指引的方向走去。 先是穿过几道七拐八拐的长廊,映入房遗玉眼帘的是一个宽敞的院子,环着院子围有一圈高足丈余的白墙,而院内则种着几棵槐树,同长安大街两侧的槐树并无二样,只是更粗壮些,微风拂过槐条上的叶子登时沙沙作响,听的人心头痒痒。 白墙的正面处开着一道圆形的拱门,拱门上方则嵌有一方石匾,上面篆着四个大字,瀚海书院。 “看来是这里了!”房遗玉抬头看着落款处写着唐太宗的名讳,在名字下方还盖有他私人的印鉴。 可是将她看的咋舌不已。汇金这石匾若是扔在后世,谁捡到谁便能少奋斗三百年。 “奉珠!” 房遗玉正在打量唐太宗的笔迹,忽有一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将她勾进了怀中,对男女之嫌毫不避讳。 奉珠是房遗玉的乳名,一般来说只有家人才知晓,至多也就是那些同她父亲交好的叔叔伯伯知晓,其他人尚不可知。 纵是房玄龄同卢氏,亦很久没叫过房遗玉这个乳名了。 这乳名的由来据说是在房遗玉出生前夜,卢氏梦见自身被七彩祥云所包围,随后空中飞来一头通体金光的仙鹤,口中衔着颗圆润玉珠,塞进了卢氏的怀中。 因古人对托梦一说尤为相信,纵是房玄龄亦不免俗,当即给自己刚出生的女儿取名房遗玉,闺名奉珠,似期盼她此生如玉珠一般,高洁尊贵。 但见房遗玉先前那些胡作非为的过往,显然是辜负了她爹对她的期许。…。 房遗玉回首看向那人,对方的年岁应该同她相差无比,身着靛青色长衫,头上裹着一块抹布般的方巾,搂她的时候还挤眉弄眼的,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嗯?你是谁?”房遗玉不动声色的将这少年的手给扒开,她并不喜欢异性同自己亲热,更何况她还不认识眼前这位。 只见那少年一脸痛苦状回道:“怎么会这样呢!奉珠你连我也给忘了?长安双煞你还记得不?我是你二哥房遗爱啊!亲的!” 房遗爱?房遗玉瞪大双眼,看着眼前这位便宜二哥。 大唐第一绿帽王,史上最强公主高阳的丈夫。 房遗玉前世研究唐史的时候,特地研究了高阳公主私通辩机的经过,那时她心中对这房遗爱就充满了无限的景仰。 大概是在天气晴朗阳光明媚的某一天。123。绿帽王同高阳公主外出游玩,辩机那时正于一处无名庵庐用功读着佛经。 许是高阳累了,见此处有一庵庐便想着歇息一会儿,于是这房遗爱便带着公主和侍从们走进了庵庐。 突见贵人造访,辩机赶忙丢下手中经卷,匆匆起身招待。 许是辩机容貌如佛似仙,亦或是高阳天生对制服毫无抵抗力,总之两人相见恨晚,眉目传情,这一见便难以割舍,直接在庵庐里行了周公之礼。 而房遗爱面对这情境非但不恼火,更是为了让他们能安稳的享受这鱼水之欢。 。绿帽王甚至于亲自替他们二人在门外把起了风。 房遗玉一直无法揣测房遗爱当时的心理活动,但作为一个男人,他太难了。 所以对于房遗爱,房遗玉除了报以无限景仰之外,却并没有丝毫的看不起。 先前月余这厮回了清河老家走亲戚,今日兄妹二人亦是初次相见,倒也新奇的很。 嗯?似乎哪里不对?长安双煞? 房遗玉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难怪周围那些人对着自己二人指指点点,原来这房遗爱同自己是狼狈为奸。 不对!是跟以前那个房遗玉狼狈为奸。 见房遗爱神情低落,房遗玉忙向他解释自己患了失魂症。汇金以前的事情全都忘记了。 她有意抬高声音,让附近的人都听了个清楚,免去事后再解释的麻烦。 房遗爱失落无比,叹着气道:“竟然是真的,父亲先前往清河去信中已有提到,只是二兄一直不肯相信罢了。” 房玄龄身为当朝宰相,房遗玉又是因退婚一事患病,李世民尚心有愧疚,便数次在朝中提及,早就将房遗玉的失魂症闹得人尽皆知,所以房玄龄也就没刻意瞒着远在清河的二子。 “记忆虽然失去了,但我们兄妹的情谊却不会消失。二兄你也别太难过了。” 房遗玉对房遗爱的为人品质并不清楚,但他既然是自己的便宜二哥,又对自己十分热情,房遗玉自然不好和他表现的太过生疏,只要不跟着他做坏事就行。 房遗爱这人似乎脑子不大健全,闻言大声笑道:“奉珠此言不假,我们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 兄妹二人一同走进学馆,房遗爱帮房遗玉找了个位子,而自己则在她的身侧落座。。 第七章 韩王和小丫头 第七章韩王和小丫头 房遗爱的人缘似乎也并不怎么好,也不跟其他人搭话,只是不停的缠着房遗玉聊天。 而房遗玉则有一搭没一搭的应和着。 突然,原本还有些吵杂喧闹的的学馆一下子变得悄然无声。 房遗玉心中自是好奇,抬眼向门外望去,心脏猛地一跳,眼里露出些许欣赏的神色。 学馆大门处走进来一位风度翩翩的俊美男子。 他身上披件华贵且极富威严的龙纹大氅,面容看着极为帅气,眉目如星似月,面似春晓之花,仪表堂堂,玉树临风。 只是神情看着冷酷严峻,自带种生人勿近的桀骜派头。 房遗玉同对方目光相触。123。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浓烈的厌恶之色。 对女子来说,俊男虽然讨喜,但那人明显是看不上房遗玉。 见状房遗玉撇了撇嘴,也不自讨没趣,她才不屑去当条舔狗,用热脸贴人冷屁股,绝非盗圣所为。 “你不会是连他也忘了吧?”房遗爱将头从旁桌凑了过了,悄声问道。 房遗玉翻了个白眼,不屑道:“他是谁啊?我凭什么要记得他?” “还真不记得了?”房遗爱伸手挠挠左脸,心中奇的很。 。但嘴上还是回声解释道:“他正是陛下的弟弟,韩王李元嘉,曾是同你有过婚约的。” 房遗玉闻言恍然大悟,难怪先前那花痴为韩王要生要死,单以颜值而论,这韩王李元嘉的确是有这个资本。 “韩王叔!”一个眉目含情,清丽柔美的女子缓缓走至韩王李元嘉的近前,莺声轻启道:“听父亲说韩王叔昨日染了风寒,娉婷得知后心里惦记,难受的紧。” “贱人!”房遗爱在一旁悄声说道,听语气是酸得很。 “这丫头是谁?怎么有种没来由的厌恶?”房遗玉的眉头紧锁,心里有股难明的滋味。 她并非为韩王吃醋。汇金只是打心眼里跟这女子不对付,不知是何缘由。 “她是齐国公长孙辅机的长女,长孙娉婷。其姑母乃是长孙皇后,连带着她也甚得陛下喜爱。你未解除婚约前,她便对韩王心心念念,如今更是成了韩王妃的最大热门!”房遗爱表情气愤,自是心中为妹妹打抱不平。 但韩王李元嘉却并未同长孙娉婷多言,只是微笑着应了一句,便坐在了一处稍微靠前的位置,倒是离房遗玉不远。 对于长孙娉婷来说,这一句便已令她欣喜不已,如斗胜的公鸡般,得意的瞥了房遗玉一眼,适才回到她自己的座位。 房遗玉见状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房遗爱压低嗓音同房遗玉道:“她是要同我们开战,太憋屈了,太憋屈了!” 见房遗玉面色如常,毫无变化,房遗爱又继续道:“妹子,你这失忆难道将脾气也给忘了,她都快骑到你头上拉——,你也不反抗?”…。 “。。。。。。”房遗玉面色古怪的瞥了房遗爱一眼,对她来说那长孙娉婷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难道因为一个挑衅的表情,就去给那丫头揍一顿? 难怪以前房遗玉和房遗爱那般遭人唾弃,若她此刻无端惹是生非,只会让旁人认为她心胸狭隘,不可与之结交。 想了想,房遗玉笑着回道:“不过是野鸡在雄鹰面前展露臂膀而已,何必搭理她?想报仇什么时候都不晚,但此刻若是失去理智胡乱生事,只会落人话柄,遭人唾弃。” 房遗爱闻言自是一愣,想说些什么,又没说出口。 咚—— 洪钟撞击的声音猛地响起。 先前学馆内因李元嘉引起的骚动声响全然不见,众人通通正襟危坐,严肃起来。 “嘻嘻!我来喽!” 正在这时。123。房遗玉听到外面传来了一串欢快甜美的笑声。 一个可爱俏皮的小萝莉疯癫的冲进了学馆,看模样跟房遗玉的丫鬟湘儿,差不多大的年岁。 这丫头穿着一身清蓝色的丝绸襦裙,秀发于头顶挽的垂鬟分肖髻,俏脸上始终挂着甜腻的笑意,正如昙花绽放,夺目迷人。 “先生还没来吗?哈哈,那就不算迟到!”那丫头犹如打了胜仗一般,双手掐腰,得意大笑。 那翠莺鸣叫般的笑声,闻者心情俱好。 “月婉,快去落座!”学馆内韩王李元嘉辈分最大。 。也只得由他来管教。 “知道啦!知道啦!那先生不是还没来嘛!”名唤月婉的小丫头皱了皱可爱的瑶鼻,却依言走至房遗玉右侧的空位坐下。 房遗爱低声为妹妹介绍:“这是李月婉,江夏王李道宗的幼女,可爱归可爱,但却有些傻乎乎的,丝毫没有大家闺秀的感觉。” 说着说着,他还遗憾的叹起了气。 闻言房遗玉自是想笑,二哥若是知晓他未来老婆高阳的所作所为,怕是会将学馆内的这些女子奉为天人。 也就跟李月婉前后脚的功夫,一位模样得有耳顺之年的老儒迈步走进学馆,为这一众授课。 唐代的师者授业很是乏味,主要以记忆为主。 房遗玉深研各朝历史。汇金古文功底自是不俗,这课业对她而言倒也不难,再加上初来乍到多有好奇,听得还是蛮津津有味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房遗爱已然伏于桌面,睡个通透。 授课的老儒自然是察觉了房遗爱的异常,但他毕竟年纪大了,眼力照先年自是差了许多。 见老儒向二哥看去,房遗玉赶忙怼了房遗爱一拳,将他震醒。 老儒走至房遗爱近前而立,见他正拿着书本装的是有模有样,气的将教鞭狠狠一砸,冲他问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接下来?” 只见房遗爱的脸色憋得通红,不知该如何应对。而周遭同窗们则通通露出了等着看他笑话的神情。 老儒摇着头走至教桌前,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说道:“粪土之墙不可圬——” 然其话未说完,只听房遗爱亮声答道:“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第八章 中庸二十二 第八章中庸二十二 与书本无二的答案将老儒接下来要说的话语直接打断。 老儒瞪起牛眼,自是不信房遗爱能有如此水准,便为难道:“那此话何解?” 位于二哥身旁的房遗玉,继续压低声音道:“意思是说只有天下最为诚心的人,才能够完全发挥自己的本性;能够完全发挥自己的本性,就能够完全发扬别人的本性;能够完全发扬别人的本性,就能够完全发扬事物的本性;就可以帮助天地的演化和养育万物;可以帮助天地的演化和养育万物,就可以与天地并列成三了。” 有房遗玉帮他作弊,答案自是再度从房遗爱的口中脱出。 老儒年老昏花耳目不便。123。自是听不清房遗玉在台下的悄声低语。 可坐在房遗玉周围的那几位,皆如看怪物一般瞧着房遗玉,似乎先前所见所闻足以令他们震惊。 便是先前对房遗玉避之不及的韩王李元嘉,此刻也忍不住多瞧了房遗玉几眼。 诸人之所以如此惊愕,并非是房遗玉的提醒有误,而是她这答案实在太妙了。 这段文言文出自《中庸》,其中内容晦涩难懂,因为是战国时期的古籍,不但没有标点和断句,一篇文章又没有确切的释义。 。也正是因为如此,后期才会演变成各式各样的百家学说。 一字不差的成段古文,极有可能被译出成千上万种的释义。 有资格教导他们这群皇亲贵戚子女的先生,自然是当世有名的大儒。 身为当代儒学典范,对古文自然会有各自的释义,教授学生自也是按此而来,这也正是古人尊师重道的缘由之一。 然而房遗爱的答案却是出乎了老儒对于这中庸二十二章的理解。 要知道房遗玉深究各朝历史多年,又拥有超越此时千年的经验,所作答案自是与老儒平日教授所不同。 然而这些不同,却如锦上添花一般,令闻者茅塞顿开受到启发。汇金诸学子甚至认为,房遗玉这释义比老儒所授更为妥帖。 那老儒抚了抚下巴上那一撮稀疏的胡须,沉吟了半晌,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道:“还不错,你先坐下吧!” 早过耳顺之年的老儒在心中是很难接受这个现实,学生的答案竟比自己的释义还要精辟,这让他心里属实高兴不起来。 可老儒在其中又找不出什么纰漏,只好让房遗爱先坐下去。 见状房遗爱自是长长的出了一口大气,低声向房遗玉道着他的崇拜之意。 而坐于房遗玉右侧的李月婉也歪头向她看来,低声轻笑道:“玉姐姐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房遗玉见小丫头可爱,有意逗弄她,便将头仰起故作得意状:“小意思,小意思!” “噗!”李月婉见状没憋住笑出声来,小眼一翻,白了房遗玉一眼:“臭美!” 许是她这笑声太响,竟被耳背的老儒听了个清楚。…。 老儒满脸褶皱的面容发冷,阴恻恻的斥责道:“李月婉,老夫教授的课业就这般好笑?” 李月婉原是笑靥如花的模样,闻声脸色自是吓的惨白,虽应声站起,但娇小的身形则在不停发抖。 “有好戏看了,这傻丫头至少得挨几板子!”房遗玉的另一侧传来了房遗爱那幸灾乐祸的欠揍笑声。 闻声房遗玉真想将这混蛋揍一顿,但毕竟是二哥,又不好真下手,扭头向他问道:“因为这点小事就打她?” “那你以为?这老家伙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国子司业祭酒孔颖达听过没?忘了你失忆了。总之他掌管整个大唐的教育。”房遗爱说到一半,指了指孔颖达手中的教鞭继续道:“他手中那把教鞭看到没?乃是陛下所赐,专打我们这些皇亲贵戚。123。纵是当朝太子也没少挨他的毒打。” 房遗玉见孔颖达这老顽固阴着个脸,似要拿李月婉杀鸡儆猴,心道不妙。 若不是因为自己,李月婉这丫头哪会被逗得笑出声来 沉吟两息,房遗玉猛然站起对孔颖达说道:“先生此事怪我,先前是我招惹的她。” 房遗玉这一出声,周遭目光通通注视于她,登地令她成了学馆中的焦点。 李月婉闻声自是感激,但又有些替她担忧。 正为李月婉忧心的韩王李元嘉,此刻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不免又多看了房遗玉几眼。 这情形自然被眼睛长在韩王身上的长孙娉婷瞧见。 。脸色直接阴沉下来,不知在想些什么。 房遗爱见状伸手拉扯房遗玉的衣襟,低声劝阻:“妹子你别发疯呀!” 孔颖达老头儿自也被震得楞了半晌,要知李月婉伶俐可人,聪明好学,平日深得他的赏识。 至于房遗玉,她时常逃课且不说了,纵是她来弘文馆上课,也能将学馆搅得一团糟,宛若孔颖达的眼中钉、肉中刺。 世上没有哪位师长不喜欢优等生,更没有哪位师长不厌恶差生。 “你坐下!”孔颖达伸出左手对李月婉隔空压了两下。 “把手伸出来!”他这话自然是对房遗玉说的。 将体内为数不多的内劲灌注于手掌。汇金房遗玉才将手伸了过去。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既然你今日勇于承担过错,老夫当卖你个便宜,只记二十下,日后若再犯,加倍惩罚!” 随着孔颖达的话音落下,啪的一声巨响震空而出。 房遗玉的一双桃花美眸刹时瞪的溜圆,这糟老头子坏滴很! 即便房遗玉事先将内劲运起,可仍不当大用,那钻心刺骨的痛楚,几欲将房遗玉给砸昏过去。 此下过后,房遗玉明显感到掌心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隆起。 难怪李月婉先前吓得脸色惨白,这孔老头儿的力气还不是一般的大,真不知道这老家伙都一半身子埋土里的年纪了,力气大的却像个武将。 可尽管孔颖达下手极重,但房遗玉就是不吭一声,原因无他,她房遗玉可是拥粉无数的盗圣,最看重的便是面子了。 二十记教鞭砸下,孔颖达累的是上气不接下气,大有要乘鹤西去的模样。。 第九章 朋友和敌人 第九章朋友和敌人 看着自己这惨不忍睹的手心,房遗玉是欲哭无泪。她这身子的手属实生的漂亮,十指修长宛若春葱,可如今却被拍成了两张面团,若是上锅蒸一蒸,估摸着都可以送去西市卖去了。 “行了,坐下吧!今日你二人干扰了他人学业,回去各抄十遍论语,明日交于老夫手中。” 言罢,孔颖达便继续上课,不再拖沓。 从左侧递来一个白瓷瓶,房遗爱悄声道:“快涂上,这是顶好的止疼药,武人专用。” 见状房遗玉是哭笑不得,这便宜二哥连止疼药都备好了,看来平日自己二人时常挨打。 房遗玉将白瓷瓶上的红塞布撬开。123。从中将药粉倒出,在两手之间摩擦均匀,掌心痛感果然是减轻了不少。 当日头挂空,烧的正烈。 咚地一声。报时的洪钟声音再次响起,意味着众人午休时间已然到来。 “玉姐姐你没事吧!”李月婉关怀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我武功盖世,区区二十记教鞭又算得了什么?”房遗玉攥起手掌,挥动手臂,做了个葵花点穴手的招牌姿势,炫酷无比。但触及掌心痛处,不免龇牙咧嘴,叫苦不迭。 “瞧把你给能的!”李月婉笑着白了她一眼。 。旋即拉过她的双手,见掌心处已高高隆起,便拿过房遗玉摆于桌面的止疼药,为她细心地涂抹起来。 “若是换我来挨,顶多不过十下八下,你又何必强出头?替我受了这罪。” 房遗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道:“那怎么行,姐姐年长你几岁,哪能让你一个小丫头遭这罪?况且那老头子下手狠辣,纵只是十下八下,你这细嫩小手也没得看了。” “你倒是有几分侠义心肠,以往只见你胡闹了——涂好了!”李月婉听房遗玉夸她小手细嫩,心中自是美滋滋的,笑着拍了拍手。 要说李月婉这心思可比房遗玉细多了。汇金跟她这小丫头比,房遗玉都不像是个女人。 先前被房遗玉敷衍了事随意涂抹的药粉,却是被李月婉涂抹的匀称无比。 “不行不行,这样可不行!”李月婉的笑颜还未绽放两秒,便苦着个脸眉头紧锁。 房遗玉见状自是疑惑,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李月婉。 只听李月婉继续道:“若是这样置之,药粉很容易就掉没了。” 略一思索,她伸手将袖口探探,摸索一番后从中掏出了两块绣着同样图案的丝帕,在房遗玉的双手仔细包扎,大功告成后,才重新展露出了她那甜腻死人不偿命的笑容。 感受着丝帕裹手的紧实感,房遗玉轻轻挥了挥手掌,对李月婉笑道:“真挺不错的,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当然!”李月婉竟学着房遗玉先前那仰头的傲然模样说道:“也不看看本姑娘是谁?” 房遗玉闻声大笑,虚指小丫头。…。 李月婉自也跟着轻笑,但她掩嘴的模样可比房遗玉淑女多了。而她的笑声更如黄莺鸣翠一般,动听极了。 “月婉我们走吧!”韩王李元嘉回望了李月婉一眼,目光轻轻从房遗玉兄妹二人身上划过,带着些许不善。 房遗玉见状撇了撇嘴,极为不屑。她当然知道韩王李元嘉缘何如此,可心里却不是滋味。 她又并非是过去那个房遗玉,跟李元嘉今日只是初见。被一个初次见面的男子厌恶到了骨子里,哪怕这男人生的再好看,房遗玉也不可能对他产生好感。 韩王李元嘉的眼中闪过些许奇异,也没多留,带着李月婉离开了学馆。 “妹子啊!”房遗爱用着极为甜腻又过分恶心的声音称呼道,紧接着将房遗玉亲热的勾入怀中:“妹子今日可真替二兄长脸。123。日后有妹子帮助,二兄岂不是能成这弘文馆第一才子?” “一边待着去!”房遗玉用手肘大力顶了他一把,径直走出了学馆。 房遗爱见状赶忙跟上,嘴里仍是妹子妹子的叫个不停。 “娉婷姐,那房遗玉可真是爱出风头,引得王爷频频瞧她。”一个身着大码紫裙的小胖娘们凑到了长孙娉婷身旁,语气凶狠的说着。 闻言长孙娉婷咬着银牙森寒道:“你们且听我的,待下学后,将这房家兄妹狠狠修理一番。” 房遗玉走出学馆没几步,突然驻足。 。冷冷一笑。以她的耳力,自然将长孙娉婷的言语听个清楚。 既然长孙娉婷想害自己,那便要做好被收拾的准备。 弘文馆的学业是全日制的,午膳需得在馆内进行,只有等傍晚下学才能统一离馆。 因弘文馆内皇子公主众多,托他们的福,此处的膳食俱是出自皇宫御厨之手。 房遗玉在后世并不缺钱,自然尝遍了诸国美味,可若是同唐朝御厨的手艺比较,真是逊色不少。 不单单是厨艺的区别,食材中更是存着极大的差距。 就拿唐朝的白萝卜来说,吃起来口感竟如燕窝一般肉头,滋味亦非同寻常。唯一可惜的是这个年代的白萝卜身为皇家贡品,寻常人是吃不到的。 房遗玉足足喝了三大碗萝卜汤。汇金撑得直打嗝,适才让房遗爱带着她四下参观起了弘文馆,也算将这里的环境了解一番。 临近上课之时,她两人才返回学馆。 韩王李元嘉同李月婉正坐在位子上聊着天,见房遗玉走来,李元嘉没有任何表示,神情仍是先前那副模样。 李月婉则是笑着挥了挥手,同房遗玉打了个招呼,房遗玉自也笑着挥手,道了句午好。 与房遗爱一同落座,房遗玉的眼睛瞟向了长孙娉婷左侧的一人,向房遗爱低声问道:“那丫头是谁?” “啊?哪个?”房遗爱根本没看她瞅哪。 “左前方那个穿着紫裙的小胖丫头,就是书里夹片铜镜搔首弄姿那个。”房遗玉怕打草惊蛇,并没有用手去指,只是用言语简单的形容了一番。 房遗爱闻言眼睛一亮,惹祸的细胞正在身体里蠢蠢欲动:“她叫萧团,是宋国公萧瑀的孙女,长孙娉婷的头号狗腿,却也中意韩王。怎么?妹子要收拾她?”。 第十章 坑与被坑 第十章坑与被坑 “暂时没这想法,但看样子也快了!”房遗玉笑了笑,言语间模棱两可的回着。 房遗玉自然知道宋国公萧瑀的名头,既然她对历史研究通透,对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自是没有不了解的。 在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萧瑀位列第九,因其姐为隋炀帝皇后萧氏,年纪轻轻他便以外戚的身份任了隋朝重臣,降唐后机缘巧合深受李渊宠信,而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更是曾将其任命为尚书左仆射,担大唐宰执。 可惜唐太宗向来信赖的就只有他的左膀右臂房玄龄和杜如晦,萧瑀为人心眼极小,因此常与房杜二人为难,但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123。以至于他逐渐被排挤出了大唐的权力中心。 据说长孙无忌与房杜二人亦是面和心不和,故此萧家同长孙两家向来走的很近,先前在学馆里长孙娉婷又联合萧团,欲同自己这房氏兄妹发难,看来彼此间的斗争已是不可避免。 想着想着,房遗玉的桃花美眸微微眯起,嘴角亦挂着阴恻的笑意,她并不排斥同这些小狐狸们争斗,至少初至大唐,对她来说这也算是个乐子。 时光如白驹过缝,下学的钟声已然响起。 “这月余未见。 。遗玉妹子可是让姐姐好生挂念啊!姐姐这一时技痒,咱们耍上几把如何?”一个打扮花枝招展的少女手做投壶状,向房氏兄妹走来。 只见她身着五颜六色,厚重的脂粉味儿隔着五米外都能闻着,同青楼里的窑姐一般无二。 房遗爱和妹妹往日里可是时常混迹青楼赌场,如今被那丫头言语勾搭,登时把持不住,兴奋道:“咱去哪儿?是万国赌坊,还是富贵赌坊?” 见状房遗玉伸手轻轻扯了房遗爱一把,拉着他向后小退了一步,稍微离开了奶油小生一点距离道:“你是谁啊!”。 “姐姐是柴芳菲啊。汇金遗玉妹子不会连姐姐也不记得了吧!”妖娆少女满脸的失落,好似俩人本是极好的朋友一般。 “。。。。。。”这位姐姐对房遗玉心灵的冲击还是蛮大的。 平阳公主文韬武略不输男人,可谓巾帼英雄,可怎么生出这么一个玩意? “原来是芳菲姐!”房遗玉笑着向柴芳菲回礼,余光瞥见长孙娉婷在一旁神情专注,不知在做些什么,但迟迟未走。 房遗玉前后思索一番恍然明悟,原是长孙那丫头同她老爹一般诡诈,这是将柴芳菲当枪使,而她自己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虚伪极了。 “呵呵!你想独善其身坐看好戏?想得美!” 房遗玉向柴芳菲挥手拒绝:“今日就算了!我还得回家抄写先生罚我的论语,避免明日再挨板子,还是改日再约吧!” 柴芳菲闻言掩嘴轻笑:“我还当是什么缘由,姐姐找个穷酸书生替你代笔不就行了?”…。 房遗玉做意动状,但旋即又苦着脸道:“姐姐这法子甚好,可是——算了,爹爹命我今日早些回去,所以不能在外耽误太久,改日,改日吧!。” 她满脸遗憾的将头低下,目光却往长孙娉婷处偷瞄。 见房遗玉百般拒绝,长孙那小妖妇果然沉不住气,用眼神示意萧团上前。 萧团撅着浑圆的肥臀,一扭一扭向这边走来,讥笑嘲讽道:“我看这都是些借口,莫非长安双煞自知对付不了我等,怕输不成?” 她这般低劣的激将法或许对以往的房遗玉管用,可对如今的房遗玉却丝毫不灵。 但房遗玉还是配合的做起愤慨状,张牙舞爪道:“你才怕输,我又不可能输!都说了今日得尽早归家,我还能怎样?改日吧!” 房遗玉收拾好东西便欲拉着房遗爱向外走。 萧团和柴芳菲心中虽急。123。却也无可奈何,毕竟也怕长安双煞直接对她们动手。 长孙娉婷终于按捺不住走到近前,大义凛然道:“芳菲,我见你带了投壶来学馆,先前又在课堂玩耍,此乃对孔师大不敬。但念你是初犯,我也不跟你计较。若再犯,可别怪姐姐嘴碎。” 柴芳菲诧异的看向长孙娉婷,恍然大悟道:“是啊!我带了投壶过来,我们就在这玩上几把如何?” “好主意,好主意!”萧团闻言大喜,递给长孙娉婷一个崇拜的眼神。 谁知房遗玉仍是拒绝。 。语气更是猖狂的很:“这才几个人?没意思,反正我不来。” 房遗玉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个意思,不是她不想玩,只是人数太少赌注也少,玩起来不过瘾。 萧团赶忙出言劝说:“你我二人,再加上房兄和芳菲姐,咱们四人足以。” 柴芳菲自也在一旁高声附和。 她们已然设下圈套,只待房遗玉、房遗爱兄妹二人跳进去,然而房遗玉今日油盐不进,为了不辜负长孙娉婷的一番筹划,她二人只能一个劲儿的劝说。 房遗玉见学馆里的同窗已走的差不多了,眼下只剩下她们四人加上长孙娉婷与李月婉、韩王李元嘉这七人。 房遗玉似被她们打动。汇金犹犹豫豫说道:“你们看看能否再找一人,若是能凑足五人,我就陪你们玩上几把!” 柴芳菲犹豫再三也拿不定主意,便以询问的目光望向了长孙娉婷。 而长孙娉婷则偷偷瞟了韩王李元嘉一眼,她也在犹豫。 房遗玉见状心中暗笑,这长孙小妖妇还真是不容易,既想跟自己斗一斗,可又不愿给韩王李元嘉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那顾前顾后的模样,着实可怜的紧。 房遗玉今日就想教训长孙小妖妇她们几人,于是只得想法子将李元嘉和李月婉驱离。 正在她思索间,韩王李元嘉竟主动拉着李月婉离开了弘文馆。 他俩这一离开,长孙娉婷当即卸下伪装,呵呵笑道:“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窗姐妹,我来帮你们解了这难题,算我一个,刚好五人。” “那正好!”房遗玉露出一副满意的表情,继而笑道:“可这规矩该怎么定?” PS:吐血求收藏推荐。 第十一章 投壶之神 第十一章投壶之神 萧团早就等的迫不急待,忙道:“既然遗玉玩不了几把,那咱们干脆玩个刺激的,将身上所有的值钱物件通通压上,一把定胜负!” 她的目光则在房遗玉、房遗爱腰上的两粒羊脂玉佩间,来回打转。 房遗玉见状心中暗怒:“她们打的竟是这念头!” 清早湘儿为她更衣时,将这羊脂白玉系在了她的腰间,房遗玉身为盗中之圣,最忌讳的便是钱财露白,自然不愿。 然而湘儿却说这玉佩乃是清河房氏的祖传之物,兄妹三人一人一块,不许她不带。 既然这是房家的祖传之物,若是被老爹房玄龄知晓兄妹二人一下输没两块,那这难兄难妹未来的日子必然不会好过。 由此可见。123。长孙娉婷那美丽的皮囊之下,确实阴毒的很,原本孩子间的玩闹,竟被她搞得处处暗藏杀机。 房遗玉也不表露,只是笑道:“那既然如此,我们便取下身上玉佩做赌注吧!” 五人皆是皇亲贵戚,更何况玉佩在古时有护佑平安之意,因其价值高昂,又是身份地位的象征,故此无论男女皆有佩戴。 唯长孙娉婷犹豫不决,要知道她身上的黄玉可是李世民所赠,较之其他四人身上所配,意义截然不同。 直到柴芳菲递给她一个胜券在握的眼神。 。长孙娉婷这才肯将腰间黄玉取下。 待柴芳菲回位子将投壶取来,五人一同出了学馆。 “咱们五个谁先来?”房遗玉四顾一圈,挨个询问。 便宜二哥急切的从柴芳菲手中接过壶、箭,摆于院内。 唰唰唰—— 十根羽箭依次投出,一二三四——六七,只中七支。 见此成绩,房遗爱顿时苦着个脸,已知今日这玉佩自己是保不住了。 紧接着是萧团上前,唰唰唰,同是七支。 在萧团后面出场的是长孙娉婷,她的运气不错,连中八支,唯有最后两支飘偏了,但十中八已然相当厉害了。 房遗玉谦让挥手。汇金示意柴芳菲先来。 柴芳菲自信一笑,也不推脱,一鼓作气,连中九支,最后一支虽也投入壶中,却在最后关头不幸弹出。 见了这几位女子的表现,房遗爱已然绝望,显然他对妹妹的投壶技艺,丝毫不报希望。 房遗玉将手中羽箭轻轻颠了颠,当适应其重量后,方才准备出手。 若是换做先前的房遗玉,今日必输无疑。 然今日之房遗玉已非往日之房遗玉,堂堂盗圣可能不传下几手暗器功夫? 只见房遗玉缠着丝帕的右手一挥,中! 接连便是咚咚咚,羽箭连番入壶的声响。 十支全中,通杀! 长孙娉婷、柴芳菲、萧团盯着壶中的十支羽箭呆滞不语,三人脸上那表情如同吃了粪便一般,八成是想死的心都有。 谁能想得到房遗玉如今这投壶之技竟恐怖如斯,这十发十中的成绩,已非是运气能够解释,投壶之神不过如此了。…。 房遗爱那原本生无可恋的俏脸,登时哈哈大笑起来。妹妹得胜,他不但保住了玉佩,说不定还能得个分红。 房遗玉作惊讶状,满脸不敢置信的模样,随后才大笑道:“承让了各位,小妹今日这运气还真不错!” 若非如今这身体素质不够完美,她将十箭同掷也必是个全中的结果。 将先前搁置地面的五枚玉佩抓至手中,二哥那块被房遗玉收了起来,她自己那块则挂回了腰间,至于其他三块则被她握在手中揉搓把玩。 她先是举起萧团那块红玉,上下打量,质地和雕工皆为上品,若是放在后世绝对值钱,但在大唐价值几何,她却拿捏不准,侧身看向房遗爱:“二兄,你瞧这方红玉能值几枚大钱?” “这红玉质地雕工皆算上佳。123。倒手卖个三十两银饼不成问题!”只是透光观摩两眼,房遗爱就道出了价格。 “三十两银饼?”房遗玉闻言美眸闪光,有些激动。 唐朝的银饼与银子同为货币的一种。三十两银饼,听着好像是不多,但房遗玉可知晓贞观盛世的银钱价值。 欧阳修于《新唐书》中记载:“贞观初,户不及三百万,绢一匹易米一斗。至四年,米斗四五钱,外户不闭者数月,马牛被野,人行数千里不赍粮,民物蕃息。” 大体是说贞观盛世物质极为丰富。 。只需四五文钱便可买上一斗米,而一两银饼可折换千文,足可买米二百斗余,以十斗为一石,一两银饼便可购米二十余石。 大唐的一石约为六十公斤,以一般米价每斤两元计算,一两银饼大概相当于后世的四千元左右。 三十两银饼便相当于十余万的软妹币,真的不少了。 “那这个呢?”房遗玉又举起了柴芳菲的青绿翡翠,打眼一瞧便知道她这块要比萧团的那块贵重。 “卖个五十两银饼简简单单!不对,这上面还篆着平阳二字,这是高祖赠予平阳公主的物件,其价值只怕是不好估量。”便宜二哥说的头头是道,宛若长安第一鉴宝大师。 “二兄怎么知道的这般详细?”房遗玉心中好奇。汇金自是多嘴问了一句。 说到这,房遗爱的身板都挺直了三分,嘿嘿笑道:“对二兄来说,长安城的玉石价格尽在掌握,要知道平日我可没少将家中物件拿去典当。” “厉害!”这般丢人的丑事,房遗爱竟能面带得色的吐出,房遗玉对他是彻底无语了。 几人既然是同窗,低头不见抬头见,房遗玉也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给她们个教训便好。 扒拉着手指算道:“芳菲姐的翡翠收你六十银饼,萧团的黄玉拿三十银饼来换。明日你们将赎金送来,我这便原封不动的奉还。” 柴芳菲、萧团情绪低迷,但房遗玉肯让她们将玉佩赎回便是好事,二人纷纷应允。 “遗玉妹子,那姐姐的呢?”长孙娉婷正在一旁等候,却迟迟不见房遗玉为她报价,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问询。 长孙娉婷以往同房遗玉交手不下百次,未尝一败,然而今日败的如此突兀,着实令她郁闷无比。。 第十二章 气急败坏 第十二章气急败坏 “至于你的嘛——”房遗玉举起长孙娉婷那块玉佩,口中啧啧不停,心道不愧是御赐宝物,材质雕工皆达极品层次,其上那只黄中带血的凤凰形神兼备,远非俗物能够比拟。 见这玉佩时,便宜二哥双唇紧闭,不肯言语,唐太宗李世民的御赐之物她们敢卖,有人敢买吗? 房遗玉也不在意,自顾自的撇嘴皱眉道:“看着有些碍眼!” 只见她一甩手,直接将这凰佩狠狠的砸向了弘文馆院内铺着的青砖。 玉石分硬玉软玉,可无论软硬,皆是易碎之物,哪禁得起房遗玉这猛力一砸,登时如冰爆一般炸的稀碎。 长孙娉婷看傻了。123。柴芳菲看呆了,萧团看愣了,纵是没心没肺的房遗爱也跟着怔住了。 过了良久长孙娉婷方才回过神来,一双玉手伸直,扑向房遗玉,丝毫不顾形象的嘶吼道:“你这贱人怎敢摔我玉佩?” 房遗玉身子迅速后撤,避开了长孙娉婷的攻击,肆意笑道:“娉婷姐姐可是说错了,我哪是摔了你的玉佩,那玉佩你可是输给我了,我想怎么摔便怎么摔,难道你还有意见不成?” 房遗玉轻轻的说着,淡淡的笑着。 。说不出的潇洒飘逸。 长孙娉婷闻言是又惊又怒,从小到大她哪点不比房遗玉出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音容笑貌更在无数贵女之上。可李世民偏偏让他的幼弟李元嘉和房遗玉订了婚约。 长孙娉婷本就与房遗玉互相看不顺眼,自那时起更是将房遗玉视为此生大敌,但凡被她逮到机会,她便会给房遗玉下绊子。 房遗玉救人,她点火,房遗玉施粥,她下巴豆。久而久之,连房遗玉本身也开始自暴自弃,胡所非为了。 她就是要让房遗玉的名声臭上加臭,以此证明自己比房遗玉优秀,比房遗玉更配得上韩王李元嘉。 这么多年以来。汇金一切事情正如长孙娉婷预想的一般,房遗玉没她聪明,房遗玉没她讨太宗喜欢,至于其他方面,两人更是相差甚远。 种种情况无不证明她远比房遗玉优秀,自房遗玉同李元嘉解除了婚约,长孙娉婷更是再不将房遗玉放在眼里,至少在她看来,房遗玉已再算不得她的对手。 然而房遗玉今日却胜她一筹,将她赢得没有一点脾气,连她最看重的玉佩都被房遗玉随手砸了。 眼见房遗玉笑容中带着的某种意味,在长孙娉婷看来,这毫无疑问是对她的轻视,对她的嘲笑。 心中没来由一股愤怒之火登时燃起,长孙娉婷那天香国色的脸庞,竟有些扭曲。 以她那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善妒性子,最是容易钻牛角尖,优秀如她根本无法接受眼下这个情况。 原本美艳动人的一双瑞凤眼,此刻已然布满血丝,状若癫狂的再次扑向了房遗玉。…。 房遗玉见状眉头一皱,心中对长孙娉婷看轻了不少,原本以为她这个小妖妇还能有几分能耐,然而以目前这点气度来看,蛮丢长孙老狐狸的脸。 再次后撤避让,右手伸出,一招四两拨千斤直接将长孙娉婷甩飞,名满长安的大美女竟被她摔出了一个狗啃屎。 “竖子尔敢!”见房遗玉动手殴打长孙娉婷,柴芳菲和萧团自是不能作壁上观,两人纷纷挥动粉拳,向房遗玉砸去。 房遗玉本想还击,却被便宜二哥挡在身前:“二兄在此,哪能见妹子受人欺负,瞧哥哥的!” 只见房遗爱压根无视柴芳菲、萧团二人软绵绵的拳头,两腿一蹬,拔地而起,将她二人纷纷踹出两丈外。 房遗玉看着那捂着肚子打滚的二女不禁汗颜,这踏马房遗爱真是个人啊!连女人也打! 谁知房遗爱不以为耻反以为荣。123。冲房遗玉嘿嘿一笑道:“二兄厉害吧!这俩娘们我来摆平,你去对付长孙娉婷。” 房遗玉也知他是怕自己吃亏,便也没再多说什么,轻轻点了点头。 而长孙娉婷此时正如打不死的小强般,再度向她扑了过来。 房遗玉再度避让,回脚一踢,将长孙娉婷踹了个四仰八叉。 长孙娉婷身为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家闺秀,哪会是房遗玉这么个凶人的对手。 且不说房遗玉的葵花劲已然小成,便是那些武功技法通通弃之不用。 。只凭她曾经的战斗本能,就足以轻松完虐长孙娉婷。 更何况如今的长孙娉婷状若癫狂,二人的差距远不止一星半点,搞得房遗玉连出手的欲望都没有。 若非长孙娉婷自不量力的一次次扑来,她现在都回家吃饭了。 咚—— 长孙娉婷再一次被房遗玉踹翻在地。 “都给我住手,也该闹够了吧!”于院外拱门处偷望良久的韩王李元嘉终于忍不住进来制止。 而李月婉则正一脸震惊的站在他的身侧。 对于韩王李元嘉和李月婉的突然出现,房遗玉脸上并无意外之色。 因修习葵花宝典的关系,房遗玉的耳目之力远远异于常人,早就察觉了这二人的位置,只是为了方便教训长孙娉婷。汇金她才故意装作不知。 午膳时也正是因为她耳力过人,听见了长孙娉婷与萧团的对话,她才决定寻机报复的。 除她之外的几人,因韩王李元嘉、李月婉的出现而变得脸色难堪,长孙娉婷更是呈懵状。 先前在李元嘉的那一声呵斥下,长孙娉婷闻声如遭雷轰,既将她震懵了也将她震清醒了。 她想着自己先前那番毫无形象的模样,俏脸燥的如红炭一般,恨不得寻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你,你听我解释——”长孙娉婷嘴上说要解释,然而将她急得够呛,却仍是一字未出。 房遗玉神情如常,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并未因韩王李元嘉的出现而发生变化,反倒是笑的更加开心。 因为她看见李月婉的也笑了起来。 李月婉的笑容甜腻可人,别说男人,纵是女人见了亦会喜爱,房遗玉就很喜欢见李月婉笑。 眼见房遗玉挥手向自己打着招呼,李月婉也回之笑容,比先前的笑,更甜,更暖心。。 第十三章 女儿心事 第十三章女儿心事 “韩王这就交给你了,我们回家吃饭。”房遗玉随意应付一声,而后拉起二哥绕过韩王二人,向围着弘文馆院落的白墙外走去。 回家路上,房遗玉将房遗爱的羊脂白玉递给了他,房遗爱接过后便系于腰间,也没说什么感谢的话语,兄妹二人之间确实没那个必要,太生分。 俩人行路时都沉默的很,过了好一会儿,房遗爱突然跟房遗玉搭腔:“妹子,先前这事儿似乎有些古怪啊!” “嗯?哪儿怪了?”房遗玉美眸微眯,暗道自己这二哥还有的救,还不算是个彻头彻尾的蠢材。 “二兄也道不出个所以然,只是隐约觉得有些怪。今日发生的事似乎巧了些。123。柴芳菲痴迷投壶,她找我们比试比试也属正常,可长孙娉婷与萧团掺和进来就让人有些不解了。” “宋国公萧瑀如今赋闲在家,对门下小辈管教严苛,娱乐行为尚严禁其参与,更别说萧团今日是上赶着同我们赌了一把。” “再就是长孙娉婷,那丫头长袖善舞,对名声极为看重,几乎不会在人前展露有违礼法的一面,也正是因此,她在长安贵女中亦是最得长辈欢心的。然而其今日却同我们于学馆对赌,着实有些不太正常。”房遗爱将长孙娉婷三人的性格特点逐一分析。 。回答的相当精彩。 房遗爱略一犹豫,看着房遗玉继续道:“而最让我纳闷的还是妹子的举动,你似乎从一开始就在给长孙娉婷下套了。” 房遗玉摇手笑道:“二兄你可以自信点,将似乎二字去掉。” “小妹今日就是在针对长孙娉婷,那死丫头腹黑的很,午膳时她已预谋设局,坑害你我兄妹,而柴芳菲不过是她探路的石子罢了。” “若你我今日单同柴芳菲作赌,长孙娉婷八成会使些手段,将师长寻来,阴我们一遭。” “小妹先前之所以百般推托,为的就是能够将长孙娉婷拉下水。汇金再逼得她气急败坏,顺理成章的收拾她一顿! “但二兄你日后还是收敛点,对长孙娉婷能避则避,以她那睚眦必报的本性,今日之事只怕不会善了。” 便宜二哥对房遗玉着实热情,这使她从内心已经认可了这个二哥的存在,所以现在她还真是有些担心这位二哥遭人报复,毕竟长孙家的男丁可不少。 房遗爱闻言自知妹子是担心自己,连忙拍起胸脯,让房遗玉把心放宽,说她二兄可是文武双全,绝非宵小能够暗算。 房遗玉没好气的甩着美眸丢给他一个白眼,就他这种没心没肺的性格,若真能令人放心,那母猪都上树了。 但二哥毕竟是老爹的嫡二子,长孙娉婷即便想要对付他,也不至于下狠手,毕竟这朝代终是个男尊社会。 房遗玉真正应该担心的反倒该是她自己,今日她让长孙娉婷在李元嘉面前出了丑,接下来的日子里,必然会面对来自长孙娉婷狂风骤雨般的报复。…。 此时,韩王李元嘉和李月婉也并肩离开了弘文馆。 他们二人一位英俊潇洒,宛若下凡谪仙,另一位甜美可人,好似草木精灵。 二人因出身问题,同李世民的子女关系不近,而他们之间相差一辈,反倒是成了跨越叔侄关系的至交好友。 当然,李元嘉只比李月婉稍长几岁,自然不会真将她当作侄女,更多的还是将其当成妹妹看待。 韩王李元嘉此刻正阴着个脸,脸色飘忽不定,而李月婉却在他一旁嘻嘻哈哈,自语将心中疑惑吐出。 “王叔,你说那房遗玉是不是换了个人呀?这才月余未见,她的变化也太大了些!” 韩王李元嘉自也是满肚子疑问,毕竟在他的印象中,房遗玉非但不学无术。123。更是个行事莽撞的憨货,可今日所见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往日里大字不识几个的蠢女人,竟日竟能将《中庸》二十二章完美释义,着实给人几分刮目相看的意味。 “如此胆大包天,不是她还会是谁?”李元嘉的语气颇冷,似乎被房遗玉影响了心情。 毕竟刮目相看归刮目相看,但他多年来对房遗玉形成的印象,可不是只凭一桩小事便能改观的。 “说来她胆子也是真大,太宗赐给长孙娉婷的玉佩,眼睛眨都不眨就被她给摔了。”李月婉言语顿了一顿。 。似在为房遗玉担忧:“她不会出什么事吧?” 李元嘉闻言驻足,向一旁侧过身来,凝望李月婉肃然道:“你磨镜我不反对,但同她?不行!” 他这一句,登时给李月婉臊的耳根通红,心如鹿撞,支支吾吾的解释道:“才,才不是呢!我只是觉她不似旁人说的那般。如今一看,她既有男人的担当,又有女子的温婉,还挺有才华的。” 李月婉想着先前房遗玉在课上站出,替她挨板子时的无畏神色,心中竟暖得如炉火一般。 “她是装的,一定是装的!”韩王李元嘉慌忙拉着李月婉的玉手,紧张道:“月婉你听王叔说,房遗玉绝非是你想的那般。你才认识她多久?根本不了解她。那女人的顽劣程度远超长安纨绔。汇金你若是为她梳起,日后一定会后悔的。” 少男少女哪有不坏春的,李月婉对女子情有独钟,太子李承乾喜好男风,便是他李元嘉取向正常,也希望身边能有个体己人陪伴呀! 韩王李元嘉深知自己身为亲王,身为唐太宗李世民的幼弟,他的婚姻是无法自己做主的。 一个杀了他数位兄长的二哥,怎么可能不用他的终生幸福去同重臣联姻,稳固皇权? 好在他身为男子,三妻四妾无人限制,故也不至于太过伤心。 直至有一日,李元嘉从兄长李世民口中得知,已为他同房相之女房遗玉定下了亲事。 在他想来,房相身为唐朝十八学士中执牛耳者,房遗玉乃是房相长女,家教自应不错,想必是位品行兼优的大家闺秀! 然而现实却打了他一耳光,谁承想那房遗玉竟是个恶名满长安的女流氓,纨绔子弟中执牛耳者。。 第十四章 与父论学 第十四章与父论学 得知如此,李元嘉是死的心都有了。但他毕竟天性纯良谨遵礼法,兄长代父为他定下的亲事,他也没想拒绝。 虽暗中感叹自己生不逢时,但内心深处还是有些期盼的,期盼房遗玉能够幡然醒悟,改过自新。即便那房遗玉不成什么温婉贤淑的贤妻良母,至少也能沉下心来,做个好人吧! 然而他等了五年,足足五年。 在这五年里,李元嘉时常打探房遗玉这位未婚妻的消息,他对房遗玉的了解,甚至远超房玄龄和卢氏对房遗玉的了解。 这五年里,他在房遗玉的身上找不到丝毫可取之处。 即便是一块青砖都能拿来垫桌脚。123。可房遗玉存在的意义似乎连块砖石都不如。 房遗玉的差劲终于摧毁了他平日里的温文尔雅,使他终于下定决心同他的皇兄反抗。 原本已不问世事的宇文皇太妃,在得知了房遗玉的风评后,也不愿自己的儿子娶个炸弹回家,竟拉下老脸求到了长孙皇后那里。 也正是因此,李世民被一向贤良淑德的长孙皇后逼得睡了大半个月的书房。 说的这就不得不佩服房遗玉的顽劣,竟能凭一己之力将大唐后宫搞得一团糟。 更不得不为房悠悠惋惜。 。她穿在哪个平头百姓身上,也比穿到房遗玉这般臭名昭著的贱人身上要强呀! 此时李月婉闻言,俏脸通红,低头嗔怪道:“瞧王叔说的,谁为她梳起啊!不就是她今日帮了我,我有些担心罢了,没有王叔想的那般复杂。” “若是如此,自然最好!”韩王李元嘉闻言松了口气,他可不愿自己刚脱虎口,而侄女又入虎穴。 心情大定后,李元嘉回道李月婉先前的问题:“今日是长孙家的丫头主动拿出皇兄赐予的玉佩作赌,皇兄若真要怪罪,长孙娉婷首当其冲。” “更何况房遗玉她患了失魂症,大可推托不知玉佩来历。汇金即便是皇兄也不好怪罪于她。再者说她是房相爱女,长孙娉婷此次注定要将牙打碎,自个咽下去。” “那我就放心了!”李月婉闻言顿觉轻松,仿佛心中一颗大石落地。 李元嘉自是没主意到她脸上的变化,只是在一旁喃喃自语:“只是难以想象长孙娉婷竟是个表里不一之辈。” 李元嘉心思玲珑,自然瞧出柴芳菲的幕后主使乃是长孙娉婷,原本心底对这位长安贵女怀有的些许好感,此刻因她的虚伪做作,已是荡然无存。 待兄妹二人回到魏国公府,房玄龄竟早早归了家,同卢氏正在大堂里扯着家里的闲事。 “父亲,娘亲!”房遗玉和房遗玉一同叫道,与房遗玉不同的是,房遗爱如今远道归来,自是要向双亲行个大礼。 房玄龄见状点了点头,却没说什么。 而卢氏则亲热的将兄妹二人拉至身侧:“玉儿、二郎回来了?到娘身边来!”…。 待兄妹二人在她身侧坐下后,卢氏转头向女儿问道:“学馆待得可还习惯?” “先生教的且能听懂,只是跟娘教的比起,却是要逊色不少的。”房遗玉的奉承话,直将卢氏哄的笑不拢嘴。 落座母女三人对面的房玄龄突然出声问了句:“今日授业的应是孔颖达那老东西吧!” “正是那老——”房遗玉今日被揍得不轻,也想跟着叫老东西,但话说一半,已见房玄龄脸庞变色,赶忙改口道:“是孔先生没错。” 卢氏闻言凤眸闪亮,掩嘴笑道:“孔师可是当代大儒,玉儿和二郎若能学其一二,定会有大出息。” “短见拙识!”对于卢氏的话房玄龄自是不屑一顾,目光在儿女之间打量:“你俩且给我听好。123。那老东西虽说满腹经纶,单论学问为父也差其数筹。” “可他太过于迂腐教条,行事不懂变通,将古来圣人言,视若无上真理。你们两个可随他做学问,但决不能学他的处事之道,于国于己,皆是有害无利。” 房遗爱在弘文馆时多以睡觉为主,对房玄龄的这番话感触不深,但对于房遗玉来讲,可真是说到她心坎里去了。 孔老头下午教授的是君子和小人的处事之道,说“君于中庸,小人反中庸”。君于之所以中庸,是因为君子随时做到适中,无过无不及;小人之所以违背中庸。 。是因为小人肆无忌惮,专走极端。 总之他引经据典说了一大通,将房遗玉听得脑袋瓜都嗡嗡作响。 唐太宗若是用孔老头这番道理去治国,命人人都去学做君子,行事中规中矩,严禁另辟蹊径。那完全可以想象,不出十载,大唐必然被四周环伺的虎狼,吞的连渣都不剩。 “父亲此言不假,女儿也觉古人思想有所欠缺,凡事不能盲从古人,若是将古人思想拿到如今大唐来用,并不适用于当下,反而会成为负累。” “秦始皇虽一统六国,但他过于重视法家,致使律法严苛,上到百官下至百姓,人人自危,以至于传二世秦国即亡。” “再说魏晋时期。汇金彼时文风盛行,读书人不思报国却甘做隐士,以至于魏晋时期国力衰弱,五胡乱华,政权林立,泱泱华夏崩坏成一塌糊涂。” “女儿也并非是全盘否定魏晋南北朝时期文化的多元性,称之思想解放,绚烂多彩也不为过。可从东汉末年至今这四百多年间,数十余个王朝兴衰交替,外族入侵更是于我中原大地带来了无数灾难,这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故此女儿认为,如今大唐学子,可与周遭异族借鉴学习,而自谋发展。若是仍抱着老祖宗那些书本往死啃,终有一日仍会,落后,挨打!” 当房遗玉话毕,不但卢氏和房遗爱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房玄龄更是兴奋的连灰白眉毛都跳动不已:“玉儿竟能有如此见地?” 先前房遗玉这番话说的,便是房玄龄这位大唐贤相,闻之亦是赞不绝口。 又同父母双亲聊了几句,在房遗爱的提醒下,房遗玉适才想起自己还有十遍论语未抄。。 第十五章 一手好字 第十五章一手好字 房遗玉赶忙起身回了她居住的后院东厢,留下房遗爱同父母谈论他前些日子回清河房氏探亲的见闻。 待房遗玉闺房落座,小丫头湘儿已沏好了茶水,并在桌旁为房遗玉熟练的研墨。 “湘儿,屋里可还有我先前写过的字迹?” 小丫头略一思索,轻轻点头,随后从房遗玉的床下拉出一个竹篓,在其中随手捡起一本《女诫》。 翻开首页,其上笔走龙蛇般写着三个大字,房遗玉仔细端详了许久,可就是看不出那写的是什么。 桃唇轻启,疑惑问道:“这三个字写的是什么?” 湘儿本是难以启齿,直至在房遗玉的连番逼问下。123。才支支吾吾的道出:“这是,小姐的名讳!” 闻言房遗玉的俏脸臊的如燃烧的火炭一般,她自是替原本那房遗玉感到惭愧。 张伯高的狂草那是一气呵成,笔势连贯婉转,挥毫之间尽是潇洒洋溢,可房遗玉这‘狂草’根根炸刺,笔触探天,那狂草写的可比张伯高要狂多了。 “头疼,还是按自己的笔迹写吧!”房遗玉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本想模仿先前那个房遗玉的字迹,但自从刚刚见了房遗玉这神仙难学的狂草,只得认怂放弃。 。这个她是真模仿不来。 接过湘儿递来的一支狭长狼毫笔,于砚台中轻滚一圈,沾满了墨汁,房遗玉的青葱玉手开始挥动起来。 湘儿原本是仰头瞧着窗外的光景,虽说她未读过几本书,未写过多少字,但基本的审美能力她还是有的,对于房遗玉那神乎其技的狂草,她是真不屑去看。 然而抽冷子间不经意的一瞄,她那一双未长开的小杏眼,就再也离不开桌案了。 房遗玉一手毛笔字写的是相当气派,这倒是跟她后世父亲的职业有关。 虽说房父高不成低不就,但好歹也是房家当地有名的书法家,平日里也正是凭借教授书法所得,用以养家糊口。 因房父只有房悠悠这一个女儿。汇金所以自幼强迫她学习书法,起初她亦是不愿,但自从她爱上历史,也就爱屋及乌,对书法的兴趣也骤增不少。 其后十余年,她时常对着颜真卿、柳公权二人的楷书拓本修习书法,一手书法尽得颜筋柳骨两大名家精髓,其后更是将二人精髓相融,自成房体。 “这字真是大小姐写的?”湘儿忍不住惊呼起来。 “怎么样?”房遗玉得意一笑,她对于自己的书法造诣还是蛮自豪的。 湘儿满脸崇拜之色,对着房遗玉上下打量,心道:“大小姐那一摔不但将脾气秉性摔的同过去判若两人,连字迹竟也摔的好看许多!” 她那眼神自是将房遗玉看得有些忘乎所以,久违的虚荣心如今算是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见湘儿的可爱模样并不输李月婉多少,房遗玉伸手在她脸上捏了一把,出言赞美道:“这小丫头,长得还真可人!”…。 小丫头突遭袭击,难免惊出了声。 想到近日看过的那本描绘磨镜的画册,湘儿这小脸羞的宛若蜜果一般红彤,配上她那双水汪汪的杏眼,见者皆恨不得咬上两口。 “大小姐,大小姐我还小,你别这样!”湘儿低着头扭扭捏捏,声音更是低的微不可查,若非房遗玉耳力异于常人,怕是就将她这话给落下了。 “还小?这么说长大就可以了?”房遗玉心中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身子不禁发热,但旋即赶忙运功冷静,连连摇头:“我房悠悠就是没男人,就是死,我也不可能百合!” 次日学馆,孔颖达点名李月婉和房遗玉,他要检查这二人罚抄的论语。 李月婉扭脸瞧了房遗玉一眼,有些替她担心。123。但房遗玉若是未写,李月婉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帮她。 未再多想,李月婉递了厚厚一摞本子交上讲台,好在待她转过身时,已见房遗玉同样捧着一摞本子跟上,登时笑逐颜开。 待房遗玉向座位走去之际,偶然对上了长孙娉婷向她投来的目光。 那双原本应该极美的瑞凤眸,此刻其中却充满了森冷的寒意。 房遗玉见状心中已笑个不停,长孙娉婷今日同以往一般,仍旧温淑的和韩王李元嘉见礼。 若是往日,李元嘉每每皆会含笑回礼。 。可今日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那态度照以往可是截然不同了。 只是在长孙娉婷这森寒的目光中,房遗玉察觉其中似乎还带着一点幸灾乐祸,这使她不禁警惕起来。 待房遗玉回位落座,孔颖达刚好将李月婉罚抄的论语翻阅了一遍,正拿起房遗玉的本子离近端详,不时发出惊疑之声,又不时赞叹:“好,好,好!真是好字!” 孔颖达同欧阳询关系不错,楷书造诣不说多高,但也不低,对着房遗玉的本子端详良久,适才抽出一张冲她问道:“房遗玉,这真是你亲笔所写?” “回先生的话,正是学生亲笔所为!”房遗玉应声站起,拱手答道。 然而房遗玉话音刚落。汇金就立刻有人站起,指着她大叫:“先生她说谎,房遗玉昨日可是说了,她说要请书生代笔。房遗玉的字迹可是我们弘文馆的一大笑料,怎会被先生看重?” 房遗玉桃眼微眯心中思忖,既然萧团敢站出来指认她,那不用猜都知道,跟长孙娉婷绝脱不了干系。 “这明明就是我亲手所写,如假包换!”房遗玉出言辩解,总不能真让她们泼了脏水而不还击。 小胖娘们萧团呵呵冷笑,指着身下桌椅道:“你这混人若能写出那般好字,我直接将这桌椅吃下去。” 房遗玉听到这话,笑了,这小胖娘们身为宋国公孙女,怎么还四处骗吃骗喝呢? 房遗玉面对萧团如此挑衅,面色如常,从容道:“事实胜于雄辩!” 提笔欲动,房遗玉尴尬发觉自己并不会研墨。 后世的墨汁都是成瓶装置,如今来到唐朝,她也就在昨夜动过一次笔,墨还是湘儿帮她研的。。 第十六章 长者拜师 第十六章长者拜师 因研墨也需技巧,房遗玉无兴趣学,此刻自然抓瞎。 她侧头对身旁的李月婉轻声道:“能帮我研墨吗?我不太会。” 他们弘文馆的这些人,家家皆有书童丫鬟,不会研墨的人自是不少,李月婉闻言也不觉意外,笑着应允。 李月婉缓身站起,将少许的清水倒入房遗玉的砚台,动作娴熟的研磨起来,不大一会儿,清水与墨汁已交融一体,成色极佳。 房遗玉笑着对她道谢,旋即挥毫泼墨甩出五个大字。 李月婉于她身侧站立,最先看清,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压不住的窜出。 那五个字便占满了整整一张宣纸。123。看着极其浪费。 “先生请看!”房遗玉将大幅宣纸翻了一面,正对孔颖达。 萧团吃桌椅! 这五个字,且不看内容,只瞧笔法。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刚劲有力,化瘦硬为丰腴雄浑,结体宽博而气势恢宏,骨力遒劲而气概凛然,与初唐的温润秀劲的章法虽不相同,却更有味道,自成一脉。 “快给老夫看看!”孔颖达情绪激动,连跑带颠的向房遗玉奔来,那速度快的哪像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头儿。 韩王李元嘉自然回首瞧见。 。看着房遗玉亲笔书下的五个大字,他心中不肯相信,痴痴地将头摇个不停,连道:“怎么可能?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房遗玉所写是为楷书。楷书是由古隶演变而成,源于东汉。自东晋后,中华大地南北割据,书法亦分为南北两派。 北派书体,自带汉朝隶书的神形,笔法古拙劲正,而风格更偏向质朴方严。南派书体,多疏放妍妙,长于尺牍。 南北朝时期,因为地域文化之差别,个人书风截然不同。北书略为刚强,而南书更加蕴藉,各臻其妙,无分上下。 至隋唐时期。汇金楷书再度有了新的发展。 隋文帝杨坚统一中国,使得南北朝文化艺术更加包容。 唐初政治文化愈发昌盛,书法艺术逐渐从南北朝的遗法中另辟蹊径,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展现出来。此时的楷书文体可用浪漫来形容,笔体温润秀劲,弊端在于不够雄浑缺乏气势。 直至中唐时期,楷书文体上再度有了新的突破。以颜真卿为代表的书法宗师,为楷书奠定了标准,树立了典范,得以形成正统。 房遗玉的字体多受颜真卿、柳公权影响,字体方正笔力雄浑苍劲,落笔之间横轻竖重,气势威严庄肃,补足了贞观时期楷书的弊端,论境界之高,远胜当今楷体。 韩王李元嘉自幼得父皇李渊宠爱,得兄长李世民教导,虽不善武功谋略,但琴棋书画皆数上佳,他往日里自是看不上房遗玉,然今日房遗玉这手书法远胜他千百倍,使得他心中思绪百感交杂,难以置信。…。 而那孔颖达则是抚掌大笑,欣喜若狂,连声大叫:“好字,真是好字!” 昨夜抄写《论语》之时,房遗玉一味求快,写的虽然不错,但却没有写出楷书徐徐图之的精华。 而这五个字房遗玉存心要让萧团难堪,给她个教训,适才用心去写。正所谓慢工出细活,此番不但写出了她本身的最高水准,更是写出了后世楷书精髓中的精髓。 也正是因此,孔颖达起先也只认为房遗玉的字写的不错,但如今却是激动到了一个如痴如狂的地步。 “此生得阅这等书法,老夫无憾了,无憾了。”孔颖达沉醉其中难以自拔,过了良久才堪堪回过神来,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手中墨宝平铺桌面。 “冲远拜见先生,在下日后愿侍奉先生身侧。123。只求习得先生皮毛。” 这老头儿竟然弯下老腰,对着房遗玉鞠躬作揖,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似是要打算拜房遗玉为师,修习书法。 见状,不但房遗玉傻了,学馆内的皇亲子弟们也全傻了。 孔颖达乃是唐朝儒家典范,年近古稀竟会想拜房遗玉这么一个及笄之年的小丫头为师?况且她还是一个臭名昭著的问题少女! 他们二人之间的差距一目了然,相距鸿沟之广之深,难以填平。 但孔颖达这一拜师礼行的可是毫不掺假,真情实意。 房遗玉自也是被他吓得慌了神。 。手忙脚乱的将他扶起,而后恭敬道:“先生折煞学生了,您贵为我朝大儒,这般大礼可是使不得。” 孔颖达说的倒是好听,可他也不想想,以他那年近古稀的身子骨,日后谁侍奉谁,他心里没数吗?房遗玉可不想再多个活爹供着。 然而孔颖达这般老儒素以顽固著称,他决定的事,若是不达目的,绝不会善罢甘休,见房遗玉不允,他便再三行礼,如市井泼皮一般,耍起赖来。 这孔颖达于学术上虽是迂腐,但他这种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却让人深深佩服,纵是房遗玉铁石心肠,也被其感动, 然此事实在不妥,她又以自身少不经事为由。汇金再度拒绝。 可不料孔颖达又道:“先生书法宕逸神隽、气象超然,笔势又雄浑无比,胜冲远百倍,足可为师。再说学无长幼,达者为先,冲远此番心之至诚,还望先生不弃。” 正如孔颖达所言,其心之诚足令房遗玉感到为难,甚至都想应下他了。 可若是让这一位古稀老者每日见她都下拜行礼,她房遗玉还真怕归家,腿被房玄龄敲折。 “先生您看要不这般,遗玉平日顽劣,愚笨少才,也就是这字写的还算说得过去,日后您教学生经纶章法,学生授您书写之法,互学长处,无需行礼。正如先师孔圣所言,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房遗玉说的这个办法算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孔颖达闻言也觉有理,只得作罢。 “那遗玉先生,您这幅手迹不知可否赠予学生收藏?”孔颖达虽不再行弟子礼,但这先生的称谓,却是不肯再改口。 对此房遗玉也无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第十七章 一朝名扬 第十七章一朝名扬 房遗玉心里其实还是挺美的,毕竟这老孔可谓初唐儒家执牛耳者,如今连他都上赶着拜自己为师,足见她盗圣实为天选之人啊! 房遗玉目送孔颖达将那副五字随笔,视若珍宝般的捧回了讲台,继而转头看向萧团,指着她身下的桌椅揶揄道:“萧大小姐请用膳吧!” 萧团的肥脸上的颜色变幻莫测,似如食了毒蘑菇一般,她虽然不愿被房遗玉小瞧,但这一套硬如坚石的黄梨桌椅,可如何下嘴是好? “团妹一番戏言,遗玉妹子怎还当真了?”这种时刻,长孙娉婷身为主使,自然得站出将萧团救出困局。 既然长孙娉婷都如此说了。123。房遗玉若仍是计较不停,倒显得她不会做人。 与长孙娉婷对视一眼,房遗玉笑着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待房遗玉回位坐下,便宜二哥赶忙在她身侧,将自己的敬仰之情统统道出,只是也存着疑惑,自己这个顽劣妹子,摔一下竟摔成了个天才,搞得他也想爬上府前牌楼摔下试试。 此事房遗玉也没法解释,干脆不去理他,扭脸向另一侧的李月婉笑了笑:“多亏你帮我研了墨,不然出丑的就该是我了,月婉妹子当记首功。” 李月婉闻言小白眼一翻。 。小嘴一噘,道:“油腔滑调!” “丫头真俊俏!”房遗玉轻声赞美,这丫头若放后世,活脱脱一童星的料子。 听闻房遗玉的低语,李月婉的小脸羞的几欲滴血。 见她垂头,房遗玉也不再挑逗,转头看向前方,扫视间竟发现韩王李元嘉在用异样的眼光打量自己。 心中纳闷,房遗玉眉头轻挑,以示问询。 李元嘉见状反而将头转回,倒显得房遗玉有些自讨没趣,但她也不在意,端起书本,翻阅起来。 不多时,老孔开始了他今日的授业,房遗玉也很快的将心神投入到了学习中去。 正如父亲房玄龄所说。汇金老孔的迂腐作风虽然不值一学,但他那满腹的经纶,却是值得推崇。 孔颖达自是不知,他随意罚抄的十遍《论语》,竟抄出了一位名垂千古的书法宗师。 房遗玉原本以为此事顶多在小范围内流传,不消几日众人便能忘个干净,可她实在是小瞧了文人好卖弄的本性,更小瞧了唐朝八卦流传的速度。 只才一个时辰左右,房遗玉的女才人之名,就已然传遍了整个太极宫。 当代大儒孔颖达拜师长安女流氓一事,更是如同旱地惊雷,闻者惶恐。 有人不知孔颖达何许人也?太子帝师,大唐十八学士之一,国子监祭酒,执掌大唐教育,乃是儒家典范,称之为当朝儒家第一人,也是实至名归。 身为万千儒生的领军人物,身为士族追捧的儒家执牛耳者,其名头响震寰宇。 但孔颖达如今可以不计身份,当众拜房遗玉为师,足以见得房遗玉书法之精妙,已至天人之境。…。 房遗玉的名声,自也因孔颖达而水涨船高,只短短一晌午的功夫,她的名头便震彻了整个长安城。 唐太宗治国虽重武却也不轻文,而对文人来说,书法实为艺术,如欧阳信本、虞伯施、褚登善那般人物,哪位不是受万人追捧? 但对于房遗玉,世人更多的还是心存好奇。毕竟她往日臭名昭著,于长安城内可谓无不知晓,如今突然成了书法大家,且到了一个大儒也需拜师的地步,着实令人费解。 依旧如昨日一般,兄妹二人回到家里,先是拜会了母亲卢氏,接着房遗玉拒绝了房遗爱逛街游乐的邀请,独自返回后院耍起了刀枪棍棒。 于她而言,若想要恢复前世的武力,必须要深下苦功,否则一旦身体长开。123。便再难有所成。 好在有前世的经验,房遗玉足以少走许多弯路,如今进境也称得上神速,那身飞檐走壁的功夫,也已能使出一二。 一套巨阙剑法斩尽收工,房遗玉长呼一口浊气,心情大好。 这巨阙剑法是御猫展昭的傍身之技,也是葵花宝典中记载的唯一一套剑法。看过三侠五义的人自然对其了解,这乃是御猫展昭纵横江湖的凭仗之一。 有关白玉堂三探冲霄楼后的去向,即便是她的隔代徒儿房悠悠也不知晓,有人说他化名白展堂,入了葵花派。 。但却没有什么确凿证据。 房悠悠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白玉堂和葵花派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否则他也不会传下一本,名字雷同太监功法且发蠢的武功秘籍。 葵花宝典中不但记载着白玉堂结拜兄弟们的绝强武艺,连御猫展昭的几样看家功夫也尽在其中,并且还存着诸如葵花点穴手一般的葵花派功夫,武技多的实属令人炫目。 但房遗玉身为女子,前世更为偏爱飞檐走壁和点穴功夫,对刀枪棍棒这些涉猎并不多。 “湘儿,小姐这剑耍的如何?” 房遗玉向不远处的湘儿勾了勾指头,这月余功夫,每当她在后院练武之际,这丫头便会躲在一旁。汇金以崇拜的眼神偷摸看着,可是让房遗玉的虚荣心相当满足,故而这些日子以来,她也并未将其戳穿。 然而经过昨夜的戏弄,房遗玉发现若是将湘儿逗得脸红,她便会发自内心的快乐,心情也会随之舒畅,这她就开始以逗小丫头为乐了,对李月婉也是存的一个心思,不知可否称之为恶趣味。 湘儿眼见房遗玉察觉了她的存在,连连惊呼,如做贼被发现般,掉头就跑。 房遗玉抬腿正欲追赶,却被管家拦住告知,房玄龄正唤她过去。 要知道房玄龄身为魏国公,大唐宰执,他国公府的占地面积自然不会太小,三进三出,院落极多。 房玄龄身为家主,与卢氏住在正院的正房。大哥房遗直身为嫡长子,则与妻儿同住在正院东厢房,房遗爱住在正院西厢,前院倒座是男仆人们居住的地方,后院原有一排后罩房归丫鬟们所用,直到房遗玉渐渐长大,才于后院另起了一间东厢,做她的闺房住所。。 第十八章 三师上门 第十八章三师上门 房遗玉应和管家一声,迈进穿堂,快步向位于正院西耳的书房走去。 立于书房的雕花门外,房遗玉抬手轻轻敲起,口中同时唤道:“爹爹!” “进来吧!”房玄龄今日的声音有些嘶哑,上朝时许是没少说话,此刻听着还有两分萎靡之感。 房遗玉推门走入,房玄龄正端坐在床榻之上。先前有些涣散的眼睛,自房遗玉入屋,又重新凝神,默默注视着她。 房玄龄官居左相七载,位极人臣,虽说平日还算得上好说话,但身上终归是存着些上位者的威严,此刻他的模样又较为认真,让人见之寒栗。 房遗玉瞧着房玄龄的面色似乎不善。123。这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 但正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正了正心神,泰然处之。 两人静默良久,房玄龄先开口命令道:“玉儿,为父今日听闻,说你字写的尚可。这有笔墨纸砚,你且随便写些什么。” 房遗玉闻言恍然明悟,八成是孔颖达那老货惹出来的祸端。 但她也不打算跟父亲藏拙,略一思索唐朝前的诗文,想到了陶渊明的《饮酒?其五》,提笔写道: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 。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这首诗是陶渊明的代表作之一,对于唐人来说并不陌生。表达了陶渊明悠闲自得的心境,对宁静自由的田园生活的热爱,以及对黑暗官场的鄙弃和厌恶,抒发陶渊明安静祥和的心态和闲适自得的情趣。 其中内心的宁静,以及出世的念想,正印证了古人所说的大隐隐于市。 而房遗玉的楷体字自成一脉,笔力雄浑苍劲之余,又不失温润秀劲。与陶渊明的这首诗相配,实为妙中之妙。 书法的气势同古诗的气势,两两相融,此作当为传世之宝。 房玄龄见之神情动容。汇金房遗玉写的这篇《饮酒?其五》,远胜给孔颖达的那五个破字千百倍。 当年房玄龄能被唐太宗封为大唐十八学士,自是才气不俗,不必赘述。 可纵是他看着房遗玉写的这篇《饮酒?其五》,也是沉浸其中难以自拔,将其端于手中,左右踱步,凝神品鉴。 “好啊!实属传世之作!难怪那姓孔的老东西会不要脸皮的拜玉儿为师。” 见房玄龄心情着实畅快,房遗玉自也跟着轻笑。 月余的时间虽不足以令房遗玉融入如今这个世界,但却足够令房遗玉融入房家。 眼见父亲如此为自己骄傲,房遗玉自是欢愉。 “老爷,欧阳率更、虞县公、褚起居郎于府外送上拜帖联名求见。” 父女嬉笑间,管家递来三封拜帖,封皮各不相同,但皆精致的紧。 房玄龄闻言扯嘴一笑,似乎对他们的造访并不奇怪,手中接过拜帖,随手递给房遗玉。…。 房遗玉不解其意,将三张拜帖拆开,其中尽是些奉承拍马的恭维话,只是那落款却让房遗玉愣了半晌。 三张拜帖的落款名头竟然是虞伯施、褚登善以及欧阳信本,房遗玉见之有些目眩神迷,初唐四大书法名家竟组团来了三个? 房玄龄见女儿发怔,轻轻一笑,解释道:“玉儿准备一下,随我去会客,他们可都是来寻你的。” 房遗玉见这三人名讳之际,便于心底将情况猜了个大概,可此时听房玄龄说起,仍是有些错愕:“来找我作甚?” 房玄龄见女儿表情滑稽,不免揶揄笑道:“玉儿还不清楚吧!你于学馆写的那五字,便是陛下见了也不禁叫好。试问整个长安,谁人不知我房家长女是位能令孔老头儿俯首拜师的书法大家?” 任房遗玉怎么想。123。也不会想到,自己的一番解气之举,竟会演变到如今这个场面,且连李世民也知道了?一想到她写的那五个字,还不得被宋国公萧瑀一家恨死? 若问当今大唐除李世民外,谁的血脉最为尊贵,当属萧家的小胖娘们萧团。其祖父萧瑀为梁明帝萧岿之子,其祖母为北周柱国独孤信后代,其母为李世民之女襄城公主。 说白了,李世民正是小胖娘们的外公。 房遗玉心中将孔颖达的祖宗们亲切问候了一番,而后跟在房玄龄的身侧。 。赶去府外接见欧阳信本、虞伯施、褚登善三人。 房玄龄贵为宰相,为人却没什么架子,亲自出府相迎,远远就瞧见有三人立于府外。 为首一人须发皆白是位高龄老者,身子看着有些虚弱。 于他身侧的二人中,一位与他岁数相差无几,朴实的儒生打扮,只是与他相比,这位却精神的紧,身姿挺拔,神采奕奕。 另一位相对而言要年轻许多,不惑之年的模样,两眼狭长,眉毛浓密,生的一张驴样长脸,着实不够雅观,徒惹人发笑。 “褚兄,虞先生,欧阳先生,三位久候,玄龄心中有愧。”房玄龄一边同三人打着招呼,一边为三人介绍房遗玉:“这是小女房遗玉。汇金玉儿,还不见过三位叔伯?” 多礼正是唐朝的弊端之一,每逢长辈便要鞠躬作揖,话说回来,岛国人就是这般同大唐学的。 虽说这是种礼貌的体现,但逢人就拜着实令房遗玉这社会主义接班人有些难以接受。 但现今是在外人面前,房遗玉也不想丢了房家的颜面:“房遗玉见过虞伯伯,欧阳伯伯,褚叔叔,侄女对三位叔伯大名久仰已久,有心请叔伯们指教书法,只可惜一直无缘得见。” 她的这番话将三人唬的是春风满面,得意极了。 为首老者虞伯施先道:“指教可不敢,侄女赠予孔先生的那五个字,可谓雄浑苍劲,威严庄肃,见者无不叹服。我三位来此,多是为了学习。” 欧阳信本和褚登善也争相点头,对虞伯施的话表示认可。 闻言房遗玉着实感到受宠若惊,难以想象自己写的那几个字竟能得到这三位,在中华数千年书法史上尚占据一席之地的书法宗师如此对待。。 第十九章 女大家 第十九章女大家 房玄龄请三人同往正厅一叙,自是客套了一番。 欧阳信本谈之房遗玉,长吁短叹:“房相细心如尘,我等来意想必早已明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扭捏,令嫒所创之字体,似楷非楷,笔画之间骨力遒劲,气势如龙,实我等不能及。不知可否让我等与令嫒学习一番,以完自身不足。” 房遗玉闻言剧震,呈恍然明悟状。 她算是明白为何孔颖达会当众拜师,也明白了为什么眼下这三位书法名家会这般看重自己。 欧阳信本话中的令嫒所创已然道明其中缘由。 房遗玉写的楷体乃是由书法宗师颜真卿所创、柳公权发扬的一种楷体字。123。其影响最大、流传之广,乃至后人临摹楷书时,无不以颜体、柳体为主。 然而如今不过贞观十年,颜老只怕还是个睡觉尿床的娃娃,更别提那个百年以后的柳公权了。 毕昇的活字印刷术在后世根本没法看,但若问世上最早发明活字印刷术的人是谁,毋庸置疑,这个人就是毕昇,哪怕他的活字印刷术已然被淘汰,可他承先启后的贡献却是不可磨灭的。 因为他给了后人启发,而他又是首位掌握这种技术的人。 颜柳的颜体柳体楷书正如毕昇的活字印刷一般。 时年的楷书有无数写法。 。长短曲直,各不相同,然而颜柳开创了先河,他们所创的颜体柳体,为后世楷书树立了典范,成为千百年后公认的楷书之极。 后世北宋大家苏轼曾云:“诗至于杜子美,文至于韩退之,画至于吴道子,书至于颜鲁公,而古今之变,天下之能事尽矣。” 唐后诸类名家,皆是先学二王,后习颜柳,继而开创自身的风格,以及各类的书体。 颜柳的书法于后世交相辉映,实属开山鼻祖级别的人物。 房遗玉的书体亦是源于颜柳,却自成一脉,不说能够完全超越其二人。汇金但在颜柳二人未出世前,足以令她傲视当代,甚至是可以隐压虞伯施、欧阳信本、褚登善三人一头。 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点,虞伯施师从隋朝大家智永禅师,欧阳信本学于汉隶,而褚遂良又是博百家之长。三人虽也独辟蹊径自成一脉,但字里行间,难免会有些共通之处。 房遗玉同他们一般,她的书体至少有六分似颜体,四分似柳体,但颜柳虽说亦博百家之长,但更以创新居多,于此年间俱无人识。 然而如今的颜老却还是个半大的孩童,房遗玉以往乃是模仿,至此却成了开先河之人。 日后即便颜柳再创出颜体柳体,世人也只会认为是颜柳师于她房遗玉,而并非会想到房遗玉是他二人的模仿者。 房遗玉简直要被自己脑海中的想法惊傻了,自己竟在无意中将颜柳二人取而代之了? 颜柳可谓书坛的两座高山,千百年来,唯颜柳二人可比肩二王,共由后人仰止。…。 想到日后自己的房体也能同二王媲美,房遗玉不禁有些得意,对旁人的交谈置若罔闻。 “玉儿,玉儿!”房玄龄连叫数声才将房遗玉从自我世界唤醒。 房遗玉见众人一同看着自己,尴尬的挠了挠头:“欧阳伯伯如此认可,着实让侄女飘然,适才失态,还望叔伯们见谅。” 众人闻言大笑,心中纷纷对房遗玉又是高看了几分,心说这孩子诚实守礼,实与传闻不同,果然谣言不可信! 房玄龄见氛围不错,不免起了两分卖弄的心思,快步走向西耳房,由桌面取回了房遗玉先前作的《饮酒?其五》。 端着大幅宣纸回往正厅,对那三人笑道:“这是小女刚刚所作,诸位瞧瞧如何?” 欧阳信本、虞伯施、褚登善三人至房府拜会。123。便是为了品鉴房遗玉的墨宝,谁人会有异议?纷纷聚上前来,认真观摩打量。 这篇《饮酒?其五》乃是房遗玉倾力之作,气势苍劲之余,又不失疏放妍妙,配合诗中闲适安逸却又心念朝堂的报国情怀,意境与书法堪称浑然一体,完美无缺。 三位名震大唐的书法名家见之连连赞叹,句句恭维。尤以欧阳信本,更是激动的难说一句囫囵话。 要知欧阳信本的书法主以楷书传世,乃是千百年来公认的楷书四大家之一,他模仿汉隶而创的率更体也是名噪一时。 。楷书地位仅次于四大家之首的颜真卿。 “小友这楷体无现有楷书的细腻,但笔法遒劲,结构独异,有骨有筋,难得的是气势雄浑,意境绝佳。当真是妙极!”他已被房遗玉的书法所折服,虽年至杖朝之年,但却愿以平辈相交,改口称房遗玉为小友。 虞伯施和褚登善不以楷书见长,却也看出房遗玉的书法堪称世间佳品,也无颜再以长者姿态论交,皆愿以平辈相交,相约日后同研书法。 虞伯施、欧阳信本、褚登善三人精研书法一道,长则一甲子,纵是其中最小的褚登善也足学了三四十年之久,论心得体会远胜房遗玉,故而父辈探讨书法之际,她多在一旁倾听。 然房遗玉毕竟身怀后世经验。汇金宋元明清几代大家所创心得体会,也非眼下这几人能够理解,偶尔道出几句书道精髓,也能将几人听得如痴如狂,从中有所收获。 在房玄龄的陪同下,房遗玉四人互换墨宝,交谈至深夜,适才散去。 如今能得当世三大书法名家的争相推崇,房遗玉这书法宗师之名已成定局。 从欧阳信本、虞伯施、褚登善这三位的造访,再到他们尽兴而归,已然奠定了房遗玉这书法女大家的身份地位。 初唐书法一道首推虞伯施,次之欧阳信本,再次褚登善,如今房遗玉既已得到他三人的认同,敢问世人能不信服? 也正是因此,打这起登门求字之人,有如过江之鲫数之不尽,搞得房遗玉烦闷无比。 然而房玄龄贵为大唐左相,友人遍布天下,一些微末之流或可不予理会,但若是杜如晦、魏征这等同朝老友登门求字,他也不好拒绝,只得让房遗玉随意涂抹几句,打发了他们。。 第二十章 叔侄蹴鞠 第二十章叔侄蹴鞠 房遗玉自创的新楷体在众人的推崇传颂下,很快便取代了初唐原有的纤瘦楷体,以强势之姿,迅速风靡了整个长安城,世人更是将这种面貌一新的楷体字,称之为“房体”。 官场内外的文人雅士,无人不以写上一手漂亮的房体字为荣,然而房遗玉面对此等境况,只剩暗自苦笑,得意之心已然全无。 因为令房遗玉几乎瞬间成名的幕后推手,并非别人,正是大唐王朝的扛把子,唐太宗李世民。 书法身为唐太宗的一大爱好,可谓人尽皆知,但他早先所使书法温润柔美,浪漫归浪漫,字里行间却毫无帝王气概。 如今房遗玉的房体威严庄肃。123。气势如龙,却又刚柔并济。此种足显恩威并重的笔体,才是一位人间帝王该施展的,故太宗甚喜。 朝中的大臣近日均有发现,太宗在批阅奏章时,所书写的字体已然转变风格,逐渐在向房体靠拢,只是因房体下笔力道较为复杂,目前看着有些不伦不类罢了。 既然连太宗都开始学习房体,朝中大臣们为了讨好这位顶头上司,背地里自也都在苦练房体,生怕落后他人一步。 纵是房玄龄也不能免俗,房遗玉已有数次被她老爹叫去陪着练字。 。房玄龄写不好的地方,便命房遗玉手把手教,进境之神速远非他人能比。 不过月余的功夫,朝中的诏书奏章竟皆以房体为主,房遗玉也由一个臭名昭著的女青皮,蜕变成了大唐炙手可热的书法女大家,受无数人景仰、追捧。 置于今日而言,房遗玉的墨宝可谓千金难易。 也就那个混账二哥曾取房遗玉字画,于西市仅卖了三百银饼,若非这混账欠了赌债急于出手,至少要数倍于此价格。 大唐弘文馆院内,房遗玉和房遗爱这兄妹二人、长安双煞是公不离婆、秤不离砣。 房遗玉虽然早已声名鹊起,身价倍增。汇金但对于便宜二哥还是如以往一般对待,并无二样。 一是血缘关系在此,二是因为她发现便宜二哥虽然品行恶劣,但却是个十足的护妹狂魔。 德云社的郭先生曾言,天下人都说这人不好,但他对你好,你就得认人家好,故此这便宜二哥还是值得房遗玉真心相待的。 二人于饭堂用过午膳,漫步至郁园。 郁园是弘文馆近前的一处花园,内里景色宜人,翠桃红柳绿,乃是弘文馆学子们歇息、嬉闹的好去处。 如今身份与以往不同,享受的待遇差别亦是无比巨大。 换做以往,若是房遗玉走在路间,人人避之不及,而今却纷纷热情的凑至近前,嘘寒问暖。 连续穿过几条林荫路,又钻进一道回廊,尽头处则是一片小型园林。 距下午开课还有不短的时间,诸多同窗皆在园内嬉闹,兄妹二人尚未走进园内,就听见一串黄莺鸣翠般的欢笑声由内传出。…。 闻此笑声,房遗玉俏脸上浮现了几分笑意,她听得出来,那是李月婉发出的声响。 敢问这弘文馆除了李月婉,还有何人的笑声能这般甜腻? 房遗玉加快步伐迈入园内,房遗爱紧随其后,一道瑰美的景致映入眼帘,才子佳人正于满是绿意的草地上,踢着藤球,又曰蹴鞠。 那二人正是韩王李元嘉与李月婉。 李元嘉依旧一身石青色的纹龙大氅,华贵充满威严,拒人千里之外,而李月婉身着明黄色襦裙,玲珑可人,仿若画中走出一般。 “王叔接着!”李月婉将藤球一脚踢向了李元嘉。 李元嘉忙用靴尖将藤球勾住,而后轻轻踮向空中,再调整姿势,以靴侧将藤球崩回。 动作于转瞬间一气呵成。123。飒爽不失帅气。 “好球!”李月婉美眸一亮,接着一声娇喝。 但相比李元嘉,她的蹴鞠之技,实际更胜一筹。 见藤球迎面向她飞来,先以脚背缓住了藤球的冲力,顺势将藤球弹向高空,随后左手撑地,娇小玲珑的身躯翻转了一百八十度,以脚尖之力,一招倒挂金钩将藤球射向李元嘉。 见李元嘉并未硬接,李月婉似为自己感到骄傲,再次发出阵阵欢笑。 二人的容貌在男女皆属上乘,单以男人论,李元嘉可堪称长安第一美男。李月婉的甜美可人与大唐女子的丰腴媚态相比。 。或许不够吃香,但对房遗玉这种后世之人来说,却是喜欢得紧,超越性别的喜欢。 叔侄二人的嬉戏在房遗玉看来,当属良辰美景,便盘腿坐于一旁草地,饶有兴趣的品味起来。 对于房遗玉这般,目光近乎侵略的欣赏,房遗爱反倒有些难为情,轻声建议:“还是去一旁偷看较为自在!” 闻言房遗玉丢了他一个白眼,不屑道:“这般做法同她们那些伪君子有何区别?” 爱美之心,自是人皆有之。这叔侄间的嬉闹,吸引了郁园里所有女子的目光,自然也包括部分男性,只是他们的目标不同罢了。 但相同的是,她们全都躲在不远处装腔作势,偷偷向此处观望,唯有房遗玉一人大刺刺的坐于近前草地欣赏。 “妹子所言有理!”房遗爱平日最厌恶的就是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汇金听房遗玉这般说道,便也坦荡落座于她身侧。 “天呐!”李月婉突然抱头惊叫。 原是她兴起之间用力过猛,将藤球一脚踢上了旁侧的桃树,令其尴尬的是,藤球竟正巧卡在了丈余高的枝杈上。 看着枝杈上的藤球,李月婉连连跺脚,显得极为懊恼。 李元嘉以手遮挡住耀眼的光线,打量两眼后道:“这树躯干挺拔,没有下脚的地方,只能用云梯攀爬,还是下学后我命侍卫来取吧!” 李月婉闻言撅起桃唇,不甘道:“那也只好如此了。” 只是她那小脸委屈至极,显然是在诉说她还没玩够。 “你这小鬼!”韩王李元嘉挤出一丝微笑,好言劝慰道:“眼下已然如此,你纵是不甘,也别无他法呀!” 李月婉哼哼唧唧的应和一声,但此事毕竟扫兴,她就是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 第二十一章 雌雄相争 第二十一章雌雄相争 房遗玉见状已然起身,拍净裙上沾着的几根杂草,走至二人面前,仰头一望枝杈上的藤球,朝李月婉笑了笑,自信道:“简单,我帮你取下来!” 房遗玉后撤半步,发力一蹬,顺着桃树躯干踏步而上,随后探手一勾,藤球被她抓至手中。 微微泄力,罗裙于空中旋舞,随后平稳的落于地面。 “拿着吧!”房遗玉将藤球递给了李月婉,见她似乎有些呆滞,便探手在她眸前挥了挥,含笑看她,也不说话。 要知房遗玉不过及笄之年,身高不过五尺有余。而藤球所落之处与地面相距丈余,房遗玉只是对着桃树轻踏几脚。123。便可离地丈余,以她这般年纪来说,谓之惊世骇俗也不为过。 藤球失而复得,李月婉自是大喜:“你一女子竟还习得武艺,当真厉害之极。” 房遗玉受到小丫头的夸赞,心中自是美极,一脸得色道:“那你也不瞧瞧我是谁!” “你就臭嘚瑟吧!”李月婉一把将藤球抢过,甩了房遗玉一个小白眼。 韩王李元嘉竟也破天荒的跟房遗玉道了谢,只是表情有些不自在。但纵是如此,也足令房遗玉得意许久。 三人交谈间。 。突生异变! “吃我一招!”伴随声响,袭来一股劲猛的罡风! 于房遗玉身侧的李月婉小脸吓得煞白,连声惊叫。 另一旁的李元嘉倒是想出手帮房遗玉拦下,可问题是玄武门之变在前,唐高祖李渊心生讳忌,便严令这幼子只得学文,不得习武。 虽为男儿身,李元嘉的手上功夫却不比寻常女子强到哪去,见对方来势汹汹,犹豫一番,终未上前。 房遗玉却是纹丝不动,泰然处之,任由罡风于她后脑处,紧贴发髻划过。 事实证明,并无祸事发生。 “你怎么不躲?”声音有些嘶哑,其中不乏怒意。 房遗玉回过身子。汇金来人是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少年,面孔凌厉如刀削斧凿一般,看起来蛮生猛的。 “出招倒是犀利!”房遗玉笑着赞叹,那一拳虽未砸中,却是生成了一股罡风,刮得她脑壳嗡嗡作响。 想象得到,这一拳若是被他砸实,最轻也得砸成大傻春。 “你既无害人之心,我又何必躲呢?”房遗玉虽如此说道,心中却是疑惑的紧。 眼下这少年她见过几面,也是弘文馆的同窗,通常坐在学馆最角落,属于最为孤僻的存在。 房遗玉于弘文馆已待了月余,因从未听此人说过话,所以至今也不知他的姓名。 对他这莫名其妙的袭击,虽感疑惑,但很快就猜到了其中缘由。 这生猛少年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已然替房遗玉解了惑。 听房遗玉这般说道,生猛少年的眼中浮现一抹笑意,动作上却更为猛烈:“接下来,我就不再留手了!”…。 钢拳再次砸来,相较先前的罡风,这拳气势犹如山洪海啸。 此人年岁尚小,但这拳力的威势却出乎意料的强。 空气中爆裂的音啸声震耳欲聋,房遗玉难以想象这般力道,会出现在一个同自己年岁相近的少年身上,着实令她感到意外。 只见房遗玉轻拍一掌,弹在对方腕处,一招四两拨千斤将他拳头崩飞,连带着他整个人都连退数步。 生猛少年对房遗玉能这般轻易击退他,自是惊异,但他也没有因此退缩。 不等房遗玉发起进攻,他撤腿一蹬,腾空而起。双腿如钟椎击钟般,气势汹汹的朝房遗玉踢了出去。 腿速快如闪电,连环击向房遗玉的上身私密处。 面对来势汹汹的无影脚,房遗玉既不退避,亦不闪躲,而是以指代剑。123。使出了御猫展昭的巨阙剑法,大开大合间又不失细腻,每一指都精准的击中了生猛少年腿上的麻筋,将他所有攻势全然硬抗,且脚下纹丝不动。 房遗玉自然不是只会防守,至大唐以来首次遇到这等好手,她自也想试试几月来自身的进境如何。 她一指点飞了生猛少年的第八脚后,身躯一缩,几近伏于地面,如山中云貂般迅速窜出,探出一招奔雷快手,直斩生猛少年裆部。 裤裆若是被这一掌劈实,纵是修过横练功夫的大高手也得断子绝孙。 生猛少年恨恨咬牙,只得转攻为守,双腿合并,用力一卷。 。以脚掌抵住了房遗玉的奔雷手。 见状生猛少年自信一笑,正准备顺势分腿,剪住房遗玉。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情形,足以令他终身难忘。 出招遇阻的房遗玉,并非如他预料一般停滞、后退,反而双脚于她身后翻腾倒挂,如蝎尾般射向生猛少年的前胸,猝不及防之下,一脚正中他胸下膻中穴,将他狠狠地砸于草坪。 若换了旁人,自然会如生猛少年所想一般,奈何房遗玉轻身功夫了得,实属异类,身为女子又腰身细软,这才能如此违背常理,使出这夺目惊人的蝎尾鞭。 生猛少年心中虽惊,但很快从地上爬起,揉了揉前胸,又再次朝房遗玉冲去,显然房遗玉那一记蝎尾鞭并未给他造成伤害。 生猛少年的拳脚威势如雷。汇金但房遗玉杂七杂八的功夫博百家之长,即便二人的力量相差甚远,可房遗玉仍旧能够从容应对。 没多大会儿功夫,二人又斗上了数十回合,只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再次呼啸一声,如重炮般一拳,狠辣且迅猛,生猛少年这一拳的威势比先前数拳都要强上三分。 这一拳房遗玉并未以巧劲拨开,而是选择了以拳破拳。 只见她下腰旋转,借助全身力量,一个冲拳直奔生猛少年而去。 她这一拳击的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动作,虽是慢了来拳一步,却行后发制人之事。 在生猛少年的炮拳即将轰至房遗玉左肩时,房遗玉向下一滑,不但避过,且轰中了生猛少年小腹。 见生猛少年吃痛之余,房遗玉又连轰三拳,将他震出丈余之远。 生猛少年捂着撕裂般疼痛的小腹,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旋即恢复原状,沉声道:“你很强,年青一代当以你为首,我伍元甘拜下风,咱们择日再重新比过。”。 第二十二章 二兄的野望 第二十二章二兄的野望 他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看似潇洒,实则憨直。 伍元?这是什么鬼名字?软妹币吗? “我的天!妹子啊!你竟能败退伍元?二兄太佩服你了!”便宜二哥一脸震惊的冲了上来,将房遗玉抱入怀中,模样兴奋异常,似乎比他自己打败伍元还要高兴。 韩王李元嘉和李月婉先前的担忧一扫而空,此时正默默望向房遗玉,眼中皆是讶异之色。 不仅是他们几个,郁园内的同窗们,尽皆瞠目结舌的注视着房遗玉,好似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被人盯着总归是不自在,房遗玉低声向旁侧问道:“那个伍元是谁啊?” 赢了一个伍元。123。就值得他们如此大惊小怪? “伍元,天下第五条好汉伍云召之孙,南阳侯伍登之子,伍登先年乃反王悍将。皇兄征讨刘黑闼时,伍登双十之年于紫金关应刘黑闼之邀助阵。” “在刘黑闼出师不利的情况下,伍登连败卢国公程咬金、八彪将军齐国远、窦国公史大奈三员唐将,百十余合战平吴国公尉迟恭。次日三十合战平彼时唐军主帅翼国公秦琼,令我唐军无计可施,其后顺应天意将刘黑闼挑杀降我大唐。 。皇兄甚爱之,此后永镇南阳。” “伍元同其祖其父一般,少年勇武,武艺绝强,只是天性好斗狠争强,年前与卢国公程咬金长子程怀默相抗,竟以十五岁之龄,将号称小魔王的程怀默轰成重伤,而程怀默已然二十四岁。” 回答房遗玉问题的赫然是韩王李元嘉,李元嘉的一双星眸不无犀利的紧盯房遗玉,解释之时,似在思索些什么。 房遗玉恍然明悟,想不到伍云召、伍登竟是历史上真实存在的人物,更加想不到他们的后代也这般强力,伍元竟以尚未发育完全的弱冠之躯,将年富力壮的程怀默收拾不轻。 想来那伍元出手之间威势极大。汇金若非葵花宝典记载的武功繁多,仅以身体素质而言,自己只怕远非伍元敌手。 “本王心中着实好奇,房家子女抛去长兄房遗直,尽皆不学无术。然你歇息短短月余功夫,竟成了我大唐的书法女大家。” “房相乃大唐十八学士,房姑娘若受父亲熏陶,青出于蓝,也勉强说得过去。可清河房氏世代文臣,不知房姑娘这般高强武艺,是从何习来?” 韩王李元嘉声音不大,只是神情严肃庄重,似在质问,一副听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便誓不罢休的模样。 “这个嘛!”房遗玉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总不能说自己遇见个白胡子老爷爷吧! “那个——”再次干笑一声,房遗玉打岔道:“天气不错哈!日头也挺足的哈!哎呦,要上课了吧?王爷,我们下次再聊——二兄,快走!” 说完她便拉起房遗爱,一溜烟就不见了踪影。…。 留下李元嘉在原地呈呆滞状,他哪想得到房遗玉会同他耍起无赖。 “哈哈哈哈!”旁侧的李月婉见状大呼有趣,哈哈大笑起来。 脑海中思想着房遗玉先前的身影,李元嘉原本漠视一切的双眸,已然被情绪所影响,隐隐有光闪动。 兄妹二人跑至郁园外,见李元嘉并未追来,房遗玉长呼口气,抱怨一句:“那小白脸还真是麻烦,我天天在后院舞枪弄棒,爹娘都没跟我计较,他管的哪门子闲事!” 然而她却不知,李元嘉派人盯了她五年,对她的一切可谓是了如指掌,甚至比她爹娘对她还要上心。 可偏偏在她消失了月余后,整个人照以往简直判若两人,李元嘉自是满心疑惑,这才对房遗玉更加。 瞥了眼身侧的二哥。123。见他正神情怪异的盯着自己,似在思考着什么。 “你想什么呢?”房遗玉心中纳闷,自然顺嘴问了句。 房遗爱欲言又止,好奇问道:“妹子你每日在后院噼里啪啦,就能练成这样?” “是啊!”房遗玉点了点头,如实答道。 “太厉害了,太厉害了!”房遗爱闻言激动无比,紧紧握住房遗玉的手道:“妹子,你教教二兄武功吧!” 房遗玉闻言愕然,呆滞两息后发觉双手被他握的生疼,忙想挣脱,然而却发现自己根本挣不出来。 这便宜二哥看似羸弱。 。实则身体之中有股骇人的伟力。 “你你你,你先把手松开,不然我可生气了!”房遗玉吃痛之下有些脸红,半蒙半唬说道。 闻言房遗爱也觉不妥,赶忙松手,长叹道:“妹子你也应该知晓,二兄根本不是舞文弄墨的料。其实,二兄从小就向往征战沙场,想着有朝一日能如程国公、尉迟国公、程国公他们一般,建功立业,报效大唐。” “可爹爹自幼让我习文,希望我跟大哥能继承他的衣钵,可经纶章法太难了,我就是学不会呀!既然妹子能击败伍元,武功自是不俗。你就教教二兄吧!让兄长跟你学学。” 房遗爱罕见对一事上心,这是房遗玉同他相处数月以来,首次见他露出哀求之色。 要知这便宜二哥平日里没心没肺。汇金只知道吃喝玩乐,其他一概不放心上,却不曾想他也会有如此抱负! “那这话你同父亲讲过吗?”房遗玉身为其妹,自也有心助他。 只是葵花宝典中记载的并非征战沙场之术,战场之中涉及步战、马战,岂是会几门功夫,有膀子力气,就能纵横无敌的? 若是将其中功法贸然传授房遗爱,那不是帮他,而是嫌他死的还不够快,是在害他。 克敌之法其实比房遗玉的功法更加简单易学,一招既出,只为杀敌,天赋尚佳之辈,只需练上年余,便可马上马下皆通,谓之良将。 而房遗玉的诸多武技却是繁琐庞杂,且需与内功修为并重,若想学有所成,凭普通人的资质,自当不下十年苦功。 房遗玉因有前世经验,所以日前练起进境神速。可若是传予二哥,二哥又如何同她一般? 内功修习可谓凶险至极,二哥平日里心浮气躁,并不适合此道。。 第二十三章 替兄三问 第二十三章替兄三问 “没说过!”房遗爱听妹子如此问到,失落的摇头说道:“咱爹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家中除了娘,数他最大,我哪敢吱声?若是被他知晓我志于沙场,他非踹死我不可。” “那你就跟娘说啊!”房遗玉继续建议,在她看来,卢氏对他们兄妹几个是极上心的。 “我跟娘说过,但娘别的肯依我,唯此事让我想都别想,她是怕我有个闪失啊!”房遗爱当然理解卢氏的护子之情,所以也没抱怨,只是哀叹不已,言语间透出对征战沙场的向往。 房遗玉沉吟片刻,说道:“二兄这身伟力惊人,若是不去习武也着实屈才。” “那妹子这是答应二兄了?”房遗爱闻言激动的发抖。123。脸上喜不自胜。 不料房遗玉却是摇头拒绝道:“妹子并非搪塞二兄,我这武功着重心境平和,二兄平日那般心浮气躁,是学不了的。” 房遗爱闻言自是满脸遗憾,似乎心头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掐灭了。 “对此妹子也是爱莫能助,除了鼓励二兄也是别无他法。”房遗玉抓住了二哥的小臂,出言建议道:“二兄去跟爹爹说出自己的想法,或许爹爹会气急败坏。 。甚至会揍你一顿。但二兄至少道出了自己的理想,不再是胡混日子的长安双煞了。” 房遗爱闻言自是心动,可房玄龄平日的威严犹在,属实令他心中打鼓:“不然妹子陪我一起去?” “可以是可以,妹子义不容辞!但若是妹子同去,反倒显不出二兄的决心,更容易被爹爹轻视。而此事,又关乎二兄一生命运,所以只得二兄亲力解决。” 房遗玉同房遗爱既有兄妹之缘,又有兄妹之情。作为其妹,房遗玉自然不愿历史上的废物二哥再度出现。 今日初闻房遗爱理想,必须要让他鼓足勇气,遵从自身的意愿去活着。不然日后他必将活在高阳的阴影下。汇金永远摘不掉那个大唐绿帽王的帽子。 房遗玉见他犹豫不决,不禁高声呵斥道:“二兄既然崇拜程国公、秦国公、尉迟国公,那你可知他们人人皆是悍不畏死的猛士?” “二兄若想同他们一般征战沙场,想必自能坦然面对生死大恐怖。既然二兄连死都不怕,缘何对父亲畏之如虎?难不成父亲还能将你剁成包子馅?” 房遗玉之言宛若警世洪钟,令人闻之彻悟。 便宜二兄眼眸闪亮,大笑道:“妹子所言是极,左右不过挨几鞭子,为兄也不是什么无胆鼠辈。” 旋即房遗爱便做出一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悲壮姿态。 房遗玉见状笑着指他:“你这浑人,哪有这般夸张!” 心中对二兄此事颇为上心,房遗玉下午又生了些别的想法。不得不说房遗爱能摊上房遗玉这个妹妹,真是他祖坟冒青烟烧出来的福气。…。 下学后,房遗玉并没有同房遗爱一道回家,而是独自前往太极门,在太极门外徘徊。 因弘文馆坐落于太极宫,房遗玉每日进出太极宫,身揣入宫令牌,自能证明身份,再加以等候父亲为由,太极门的守将自然不会同她这个房相之女为难,只是叮嘱她莫要擅闯,原地等候即可。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房遗玉远远望见父亲房玄龄正与一人边走边聊,谈至兴起处,二人还哈哈大笑,委实欢乐。 当今大唐能与房玄龄如此这般之人,唯有杜如晦一人。 只是,根据史料记载,那位已于贞观四年病逝,难道同宇文皇太妃一般,得以幸存? 房遗玉心中骇然,看来这个世界同先前的历史果然有些偏差之处,强装镇定,表面脸色如常。 当他们二人跨出太极门。123。房遗玉便快步迎了上去:“想必这位就是杜家叔父吧,侄女房遗玉见过叔父!” 毫无疑问,那人正是杜如晦。 见杜如晦探出双手,笑着将鞠躬作揖的房遗玉扶起。 他的手指关节多有凸起,肤质却白嫩的紧,掌心平摊,十指修长,只是右手的无名指中端有些发硬,看样子是时常握笔书写所致。 房遗玉抬眼看去,这杜如晦的年岁要比房玄龄小很多,两者相较,这位要更显俊朗,只是身高要比父亲矮上几分,身着与父亲相同的官服,姿态亲人。 。不愧为闻名遐迩的大唐右相。 而在房遗玉打量杜如晦之际,杜如晦也在上下打量着房遗玉。 “玄龄,令嫒身为女子,却双目灼灼,气度不凡,绝非池中之物啊!”杜如晦拍着房玄龄的袖口赞叹。 身为李世民最器重的几位之一,这位的识人本事当得不凡,一语道出房遗玉底细。 房玄龄甩着脑袋,哼哼唧唧道:“女儿家家的,寻个好归宿就不错了,要本事有何用!” 他嘴上虽是如此说道,但脸上不免露出得色,显然对爱女还是满意得很。 房玄龄得意之余不忘正事,他知道女儿不可能闲的没事来等他回家,对女儿来说,那刀枪棍棒可比他这爹爹来的亲。 疑惑问道:“玉儿。汇金你来等为父可是有什么事?” 房遗玉瞥了旁侧的杜如晦一眼,而后对房玄龄道:“女儿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爹爹。” 房玄龄、杜如晦闻言尽皆讶异,什么问题这般重要?需要来堵太极门? 房遗玉自知他们在想些什么,也不理会,只是顾左右而言他的问道:“女儿知我清河房氏传自尧帝,家学渊源,父亲自幼饱读百家之学,尽习治国安邦之法,适才得今日这般成就。但父亲若是出生武人世家,自幼习武,不知可否取得今日成就?” 房玄龄闻言纳闷之极,这算是什么问题?但见女儿并非是在跟他玩闹,沉吟片刻后,他还是回道:“难!” “那父亲若是弃笔从戎,能否成为尉迟国公,秦国公这般的名将?”房遗玉抿嘴一笑,再次发问。 “根本不可能!”房玄龄连连摆手,他岂会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出谋划策他在行,带兵打仗也不难,可若想在兵勇一道有所建树,他自认不行。。 第二十四章 得偿所愿 第二十四章得偿所愿 “女儿最后一问,班定远弃笔从戎收复西域,可若他未这般行事,而是继续习文,可会有史上那般建树?” “这个不好说,但为父认为不太可能!”房玄龄丝毫不知房遗玉为何提这问题,但却是认真的将自身想法答出。 房遗玉见父亲如此实诚,也不解释,笑道:“女儿问完了,至于为何有此三问,父亲稍后回家便知。” 次日大早,房遗玉前往正院大厅用餐,却被房遗爱堵在了穿堂。 今日的二兄与以往有些不同,他以前多数时候都是臊眉耷眼,跟那小说传记中的痨病鬼无甚两样。 而今日立于房遗玉面前的二兄却是容光焕发、神采奕奕。123。宛若被哪位皇帝王爷附身穿了似的。 而令房遗玉更加意外的是,二兄今日穿着不再是儒生打扮,而换成了便于行动的胡服。 “小妹恭喜二兄了!”虽然二兄并未直说,但既然他能换成这身打扮。显然是得到了父亲的应允,日后便能随他意志学武从戎了,房遗玉是发自内心的替兄长高兴。 “为兄要谢谢妹子,若是没有妹子的鼓励,二兄岂敢跟父亲将此事谈个明白。”房遗爱对妹妹的感谢自然真诚,只是旋即见他情绪有些低落道:“可二兄却没法陪同妹子上学下学了。” 房遗玉闻言表示理解。 。既然房遗爱已经打算习武从军,那弘文馆自是不用再去了,笑着安慰道:“这有什么的,都是一家人,又不是见不到了,每日早膳晚膳总是要同吃的。” 房遗爱长叹一声,摇头道:“秦琼伯父暂时答应收我为徒,往后的三年里由他老人家亲自教导我。秦伯父直言说他瞧不上我,只是因他当年受过爹爹恩情,大恩不得不还。” “若是二兄坚持不来,他便会将我赶走。所以日后的三年,二兄将全心跟随秦伯父学习,以期获得他的认可,成为他的亲传弟子。不对,不是期望。汇金是必须,我必须成为秦伯父的弟子。” 房遗玉闻言哈哈大笑,隋末唐初诸将,论勇武首推秦叔宝、尉迟恭,二兄如今能跟随秦叔宝习武,当真是房家祖坟冒了青烟。 “三年又并非将你关在营房里,二兄若想妹子随时都有机会见我,而妹子亦可以去探望你。别想太多了,好好把握眼下机会,这可是旁人羡慕不来的。” 房遗爱闻言点了点头,目光坚定。 这机会对他来说也并非获得的有多么容易,昨夜他鼓足勇气向父亲说出了自己的理想,更直言自己于弘文馆内只是虚度光阴,先生们讲的他既不想听,也听不懂。 清河房氏传承千载,世代书香,可想而知房玄龄听了此言自是百般震怒,但想到女儿先前于太极门提出的三个问题,心中纠结也慢慢释然。 换位思考,他若是如女儿所说那般生于武人世家,自己虽热爱经纶章法,但父母却逼他习武,那他又该作何处之?…。 若是顺从父母,他房玄龄恐怕撑死只做个游击将军,但若不从那便是不孝,左右为难。 班定远既然弃笔从戎成就了千古美名,那房遗爱未必不能同他一般。 房玄龄也不想儿子两难,最终也只得答应。 为人父母哪有不为儿女着想的,既然儿子要习武从军,房玄龄便要给他找最好的老师,而首当其冲的人选自然是秦叔宝、尉迟恭二人,至于程知节那老浑人,他不作考虑。 接着考虑到尉迟恭为人气量小,性子急,又绝非最佳人选。唯有秦叔宝智勇双全,情义无双,乃是房玄龄的不二之选。 只是秦叔宝为人正直,而房氏兄妹的双煞之名又传扬长安,房遗爱想要得到他的认可,绝非易事。 好在房玄龄早年曾施于秦叔宝大恩。123。而恰恰秦叔宝又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报的脾性。 所以房玄龄昨晚使计,令房遗爱于秦府门前长跪一宿,终使秦叔宝松口应下。只是他打心眼看不上房遗爱这种平日不学无术的废柴,适才以三年为期,立下约定。 房遗爱若是能在三年里刻苦求学,那秦叔宝甘将一身所学尽相传授,如若不能,那秦叔宝也当还了房玄龄的恩情,再无相欠。 如此机会来之不易,房遗爱自是认真的紧。 兄妹二人早饭后相互拜别,约好谁有时间,谁就去探望谁,各存不舍。 饭后房遗玉独身一人。 。赶往弘文馆,看着二兄那空荡荡的座位,房遗玉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空落落的。 这月余的求学时光,二兄对她可谓是百依百顺,贴心的紧。而他这一离去,房遗玉顿觉不适应,生理心理皆有。 只是一想到二兄能有今日之变化,房遗玉心中还是挺替他高兴的。 “玉姐姐,你怎么一脸失落的样子?”另一侧的李月婉最近对房遗玉可是起了别样心思,对房遗玉的程度,并不下于她韩王叔。 此刻察觉房遗玉似乎有什么心事,眼中不无担忧的望着她。 房遗玉强挤出一丝笑容,幽幽道:“无碍,就是有些伤春悲秋罢了。” “切。汇金不说算了,我又不想知道!”李月婉扭过脑袋,将发髻对着房遗玉,一副并不稀罕的模样,只是心中却止不住的担忧。 房遗玉见状心里暖了不少,近身贴了上去,附耳道:“心中本来难受的很,但见你对我这般关心,浑身上下每条汗毛都开心的紧啊!” 赶忙推了她一把,李月婉支支吾吾道:“鬼,鬼才关心你呢!你这人哪哪都在变好,就是这说怪话的毛病改不掉了。” 李月婉低头不去看房遗玉,全因她此刻桃红满面,连话说的也是口是心非。 “你俩别闹了,先生要来了!” 两女嬉闹之际,韩王李元嘉突然侧脸呵斥一声。 李月婉跟这小王叔关系极好,自当听话,冲房遗玉撇了撇嘴,不再吭声。 房遗玉却是有些发懵,因为她察觉李元嘉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 看着是在嫉妒,嫉妒自己跟他侄女玩得好?又似乎是在吃醋,吃自己的?还是吃他侄女的?这不应该吧!。 第二十五章 一览大唐 第二十五章一览大唐 房遗玉前世虽未谈过恋爱,但她的情商可不低,但李元嘉那眼神就是有问题的眼神。 但也不应该嘛!纵然自己同过去判若两人,他喜欢上了自己,可是他又何必吃一个小丫头的醋? 房遗玉想不通只是因为她不了解李月婉,若是她深深了解小丫头的磨镜之心,怕是瞬间就能理解李元嘉那个神情的含义。 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李元嘉的神情已被不远处的长孙娉婷尽收眼底。 长孙娉婷藏于袖中的双手,此刻已紧紧握拳攥起。 要知近日来,韩王李元嘉对她的态度愈发冷淡,昨日她入宫拜会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对于侄女的心思早有了解。123。如今李元嘉没了婚约,她自也有心撮合二人,特地命李元嘉前来一聚,但李元嘉自知他那皇嫂的心思,便称病不去,甚至连二女探望都不肯。 长孙娉婷从未如现在这般彷徨无助,当房遗玉和李元嘉解除了婚约,她俨然认为嫁给李元嘉只是时间问题,毕竟长安才女已无出其右。 然而如今房遗玉变得与往日截然不同,一朝成为大唐炙手可热的女大家,就连虞伯施、欧阳信本、褚登善那三人都对她推崇至极。 长孙娉婷深知。 。因高祖严令李元嘉禁学武略,只习文韬,而他又深受兄嫂影响,对琴棋书画均有涉猎,其中尤爱书法绘画。 如今房遗玉成了书法女大家,刚巧与李元嘉的兴趣爱好交相呼应。 而长孙娉婷也察觉李元嘉对房遗玉的态度,照以往明显起了变化,那股来自于房遗玉的危机感,简直令她如食了苍蝇一般恶心。 要知她最看不上的人就是房遗玉,可偏偏就是房遗玉成了她的绊脚石,最可恨的是房遗玉还在李元嘉的面前,将她羞辱过一番。 求得不得的复杂情绪,几乎要将长孙娉婷逼疯,其实在长孙家,她的脾气秉性是最随她爹长孙老狐狸的。汇金父女二人皆是一般小肚鸡肠。 但不同的,长孙老狐狸官场游刃数十载,从不将心思表露出来,他会将怨气丢至旁侧,不管不顾。也从不出手反击,只会撺弄他人替他蹚水,最后在万无一失之时,老狐狸才会亲自下场,品尝自己的猎物。 只是长孙娉婷远没有她爹那种隐忍不发,更不会有长孙老狐狸历练多年的筹谋百算。 此时的她宛若一口烧干的蒸锅,随时崩炸。 ————分割线———— 长安洛阳于中华历史上的地位尽皆举足轻重,尤以贞观年间的长安城为尊。 贞观年间的长安是整个世界历史上,最先达到人口百万的巨城。城内的人口中除百姓、皇族、高官、兵卒、奴籍、少数民族、三教九流外,仅是外国于长安常驻的商使总数就不下三万人。 彼时与唐通使的国家、地区多达三百余。大唐的政治文化、律法制度等尽皆是由长安传至世界各地。…。 此外西方产物多是经过长安吸纳改良,又辗转流传周边的倭国、新罗、百济、高句丽、骠国等国家和地区。 彼时的长安乃是世界的中心,同时也是东西方商业和文化交流的汇集地。 只此一点,便足以令炎黄子孙们引以为豪,挺起胸膛,走在这世上的每一片角落。 弘文馆今日难得休假,房遗玉也没如往常一般,缩在后院练功,俨然准备领略一番大唐的壮阔,长安的繁华。 走在长安热闹的大街上,房遗玉好奇打量着周遭的风貌。 这还是房遗玉来大唐后,首次认真观赏长安的风采,眼见街上车水马龙,心中感慨不已,长安果然不愧为此时世界的中心,于规模、于治安,尽显天朝上国风范,房遗玉为自己身为炎黄子孙。123。而感到骄傲。 长安城内的街道水平笔直,东西、南北街道交叉排列,相互垂直,宽畅豁达。东西横列的大街有十四条,南北纵列的大街有十一条,由这二十五条大街将外郭城切成一百零九个大小不同长方形,是为坊。 而东西二市又各占两坊之地,是为东市、西市。 长安全城街道的旁侧皆存有排水系统,并于两侧栽种槐榆,道路笔直宽敞,两侧绿树枝叶繁茂,景致壮观秀美。 四条沟渠斜穿城内,为偌大的长安城提供了日常用水。 便于管理。 。唐朝沿用了封闭式的坊与集中的市。坊的结构是封闭式的,各坊皆围有高墙,住宅的门户皆在坊内。 除太极宫南端的三十六坊只开东西两门,仅有一条东西大街,而余下各坊则尽开东西南北四门,各坊皆有一个由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交叉构成的十字街。 东西两市则是四面各开两门,各有两条东西街、两条南北街,交叉构成井字形街道,将市场一分为九块方体。 每块的四面尽皆临街,而店铺就设在各块的四周,相同行业的店铺集中于一片区域里,称之为行。 东市有二百二十行,西市内店铺皆如东市一般。 只是西市实则为长安商业集中之地。汇金与外邦通商尽皆于此,胜之东市不止一筹,故此被称之为长安经济的中心。 而房遗玉目前所在之处,正为大唐西市。 因嫌路遥,出门前房遗玉特地牵了匹马,在宽达四十余丈的朱雀大街上悠然闲逛,只是额头已隐隐冒着冷汗,心中更是长吁短叹。 赞美了一道长安繁华的房遗玉,此刻心中却已唾骂个不停,她对这长安的宽大也算是有了个较为详尽的认知。 将脸侧流淌的虚汗擦净,房遗玉心中懊悔无比。 想到先前出门之际,母亲卢氏连番要求她带几个随从傍身,但却被房遗玉严词拒绝,并隐有不屑,暗想自己盗圣传人,怎可能还需他人护佑? 只是她这一路上,危险倒是没碰见,却发觉自己悲催的迷了方向。 房遗玉身为盗圣,自然不会是什么路痴,纵然是曲折交错的下水管道也难不住她。 房遗玉自然也很是自信,认为纵是天下人尽皆迷路,她也不会是其中之一。。 第二十六章 主人有请 第二十六章主人有请 然而今日,房遗玉却是服了,长安城若只是大也就算了,可她东转西转,竟连个熟识的地方也未遇见。 抬头瞧了瞧天空正中,燃烧灼烈的耀日,又伸手摸了摸咕咕乱叫的小腹,房遗玉长叹一口大气,以示认怂。 她在这西市足足逛了整整两个时辰,然而至今仍未走出西市,长安的壮阔,以此见微知著,尽可揣测。 好在房遗玉身侧正巧有一间豪华酒楼,无数肉香酒气从酒楼中传出,顾客的碰杯声同小厮的吆喝声交相呼应。 酒楼的正门之上嵌着一方金漆灿灿的黄花梨匾额,匾额中央纂着个俗套的名字‘天香楼’。 这店看着得有年头了。123。估摸得是大隋朝留下来的,但匾额却是最近刚换上去的。‘天香楼’几字竟是用房体所书,真真令房遗玉有几分得意自豪。 见房遗玉牵马停滞店前,天香楼的小厮热情的迎了上来,将她手中缰绳接过,又将马牵至了天香楼旁侧的马厩,好生安置。 待房遗玉入了楼内,发觉这天香楼的生意可谓火爆,四层上下各有千秋。 一楼是寻常百姓,异域商人的饱腹之所。二楼是兵卒衙役的饮酒之地。三楼乃是儒生士族品论风雅的场所。 最后的四楼则是为身份不俗之人留下的包厢。 。整栋酒楼安排的层次有序,可避免身份不同之人,酒后失德,发生口角,酿成祸端。 小厮见房遗玉的装扮更像是身着便装的大家小姐,便准备将她送至三楼。 却被房遗玉摆手拒绝,于一楼处,随便寻了个空桌坐下。 楼层越往上虽越清净,也更加符合她那女大家的身份,但那群附庸风雅之人所待之处,却并不招她待见。 相较之下,反而一楼这种尽显人生百态,且能从各类人物这听闻天下奇事,对房遗玉来说。汇金才是别有一番滋味。 点了壶清淡的梅子酒,房遗玉又令天香楼的小厮为她配上几道招牌好菜,于此听闻邻座众人口中的趣闻,心情舒畅快哉。 无论是异域商人或是唐境内的贩夫走卒,大多是在赞叹唐国的富足昌盛,但偶尔也有例外。 那是一位乡绅打扮的中年男子,操着蜀中口音道:“我唐国虽是富足,政策也有利百姓,然世家行事实在无法无天,地方官府又与其狼狈为奸,相互勾结,着实令人心寒。” “在下于巴蜀就遇到件令人掀桌的窝心事。应国公乃是我唐国的开国元勋,是为高祖皇帝最亲信的大臣之一,家中一妻一妾,妻相里氏生二子,妾杨氏诞三女,共子女五人。” “去年应国公亡故,家中财帛尽皆由武元庆、武元爽二子继承。那两个天杀的狗东西,勾结官府,罔顾亲情,凌虐欺辱应国公留下的一妾三女,委实闻者心痛,可恨至极。”…。 大唐年间言论自由,寻常百姓可随意探讨国事,不会随意给人治罪。 也正因此,这巴蜀人才不畏惧,唾沫星子飞喷,言语中尽是打抱不平之意,而天香楼里的众食客闻言自也义愤填膺,纷纷替那母女四人心忧。 大唐虽富足昌盛,但人类历史尽皆如此,无论什么时代也做不到海晏河清,再说又是那种天高皇帝远的地界,有些事并非是谁都能插手的。 房遗玉身为女子,闻言自也愤愤不平,可转念一想,又笑自己咸吃萝卜淡操心。那应国公之女,其中一位不正是女帝武曌吗?武家兄弟如今是敢虐待武曌,但来日绝对会有他们后悔那一天。 听着耳边传来的杂闻,房遗玉越吃越欢,只是这时忽有一人影立于她桌前,躬身下腰。123。恭声道:“房小姐,我家主人有请,劳烦你来楼上雅间一叙。” 抬眼打量着来人,房遗玉提高两分警惕,暗道这汉子生的好生威猛! 这汉子模样大概四十余岁,身着青灰色裹身胡服,眉毛宽粗,眼似铜铃,蒜头鼻,血盆口,脸型四四方方,其上不乏刀创,概是个有故事之人。 房遗玉特地观察了这汉子的双手,比常人要宽大许多,尽被老茧包裹。 汉子身后背负一柄唐刀,类似军卒衙役所持的制式横刀,却又不完全相像,更像是特制一般。他躬身过后,躯干重新变得笔直挺立。 。宛若一杆刺出的长枪。 房遗玉美眸微眯,这汉子的武功修为,于当今天下怕也算是个好手了! 而他一个随从护卫尚有如此伟力,那其背后的‘主人’,身份地位想必更加深不可测。 “烦请带路!”房遗玉回之一笑,从容起身,端起自己的梅子酒和小酒杯随之而去。 房遗玉眼见那汉子每步的步距,相差无几,且非刻意而为,必是时常锻炼,对力量拿捏的极好,才使自身肌肉形成了习惯记忆。 心中不禁赞叹,对眼前这汉子又重视了几分。 只是也更加好奇,这汉子口中的主人,得是何等人物?才能得到如此猛士的追随。 二人一前一后走至四楼包厢。汇金那汉子轻敲房门。 “进!”包厢内人一字千金,但纵是只有一字,那话音中也卷带着无尽威势。 房遗玉紧随那汉子走进。 包厢内中的布置极其用心,字画盆栽应有尽有,摆放位置也颇有讲究,见者无不赞叹。 然而房遗玉此刻却无意观赏,内中一人已将她的目光全然吸引。 那是个约莫四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正潇洒落座窗侧,面前桌上摆着酒肉小菜,他的气息似与旁侧环境融为一体,显得是那般相得益彰,宛若画卷。 那男人上下打量着房遗玉,面带微笑,而房遗玉同样在观察他。 那男人样貌俊伟,自带正气。尤以双眸,见之令人印象深刻,瞳生雷霆,目蕴闪电,交映闪烁着耀眼光泽。乌黑顺滑的长发于银冠所束,余下则散落肩头,配着一身说不清道不明且使人亲近的气息,竟会令人产生葵藿之心。 感受着这人的气息,房遗玉心中着实骇然,这般伟岸人物,她生平还是头次遇见。。 第二十七章 二人闲聊 第二十七章二人闲聊 那男人见房遗玉一双桃眸无魅,却更显深邃,虽是英华内敛略显警惕,却也泰然自若从容处之,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邀请而露出过分慌乱之色,随着时间的流逝,几息之后已然化作无畏神情,男人心中对其亦是赞赏无比。 “你就是房相之女房遗玉?自创房体的女大家?”那男人语调轻快,笑着问道。 “先生心中不是早已知晓?”房遗玉迈步至他身侧落座,顺着窗子向外瞥了一眼楼下的景致,赞叹道:“真是个赏景的好地方,你这人倒会享受!” 那男人只是笑了笑,并没有接她话茬。 “来一杯?”房遗玉将自己带上来的梅子酒先替那男人斟满。123。又为自己添了一杯。 随后举杯对那男人笑道:“你请我吃菜,我请你喝酒,咱们谁也不欠谁的!” “看来房家才女是不想承我的情啊!”那男人言语揶揄,伸指虚点道:“好一个两不相欠!” 房遗玉将手中梅酒轻抿一口,随之将酒杯放下,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况且你身份不凡,唤我一聚,纯属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然我这人又最怕麻烦。” 那男人闻言征了征。 。随后摇头大笑,举起酒杯一口饮下,又随意扯着衣袖将嘴边酒渍抹去,神采奕奕道:“你这丫头还真是口无遮拦,我平日尽闻阿谀奉承,然今日你这几句我却爱听的紧。为此,我敬你!” 那男人提壶将房遗玉手中酒杯斟满,笑着解释道:“我并非恶人,也无甚企图,就是想找你扯扯闲篇,随意聊聊!” “你这话也就是哄哄三岁孩童!”房遗玉桃眸一翻,煞是好看,旋即不屑道:“若非心有图谋,你寻我这么个生人聊甚?纵然你不想占我便宜,至少也想于我口中套出些东西。” “当然了,我也没什么说不得的。汇金我房遗玉虽说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做过什么龌龊事,没什么可避讳的。” 那男人闻言目露精光,将房遗玉又好生端详了一番,感慨道:“你照以往简直判若两人,容貌气质无论内外,俱当得年轻女子之首。” 房遗玉心中有数,不动声色问道:“难道咱们还是熟人?但遗憾的是我已经将你忘了,所以你也用不着恭维我。” “在你失忆之前,我们见过几面的。”那男人解释两句后,竟真同房遗玉唠起家常。 再之后,她们开始聊天上地下,大吹牛皮。 从旁门左道,聊到治国方略,各种奇闻异事,被那男人讲的是绘声绘色,而他的学识见闻,又广博深远,着实令房遗玉折服。 当然,房遗玉也不肯令他小瞧,想她后世千载的经验也并而非白来的,无论那男人讲到哪里,房遗玉全能插上话,并且总出惊人之语,给那男人震得瞠目结舌,心中惊叹。…。 那男人谈及东汉末年的历史,房遗玉却给他搬出来什么草船借箭,什么七擒孟获,给那男人唬的是一征一征的。 最后竟将那男人听的慷慨激昂:“好一个常山赵子龙,当真是威风,无愧白马银枪天下无双这一说法。” 言罢他话头一转,饱含深意的问道:“只是你说这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我却难以认同,想我大唐雄风万里,难道还不能传个千秋万载?” 房遗玉闻言一愣,她先前说话也是没走脑子,秃噜了嘴。如今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回这问题。 大唐虽说政事清明,言论自由,但若如她这般暗指唐朝必亡,李家必绝,可绝对是掉脑袋的行为。 那男人当然瞧出了房遗玉的忌讳。123。哈哈笑道:“我二人也仅是酒后胡言,左耳进右耳出,但说无妨。” 俩人已聊了有段时间,对这男人的品性,房遗玉也有了个大概了解,自认他并非碎嘴之人,笑着答道:“什么狗屁千秋万载,那都是自欺欺人的言语。就好比咱当朝那位万岁爷,莫非真能活上万载?他是人,并非乌龟王八,怎会有那般寿命?” 那男人闻言一愣,沉默了良久,才开口道:“你这话有几分道理,但秦始皇还妄图炼制长生不老丹呢!帝王将相,勘破虚妄者,寥寥无几。” “这你可以放宽心。 。咱这位太宗堪比尧舜禹汤,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大唐只会勇往直前,铸就辉煌。”此时房遗玉的脸上已有几分醉意,说起话来亦是不加遮拦。 然而那男人听闻此言顿时眉开眼笑,紧盯房遗玉笑道:“看来你对太宗很是看好?” “那当然!”房遗玉挥动玉手,夸夸其谈:“论文治唯文景与之媲美,论武功仅秦皇汉武可与之较量。而当今陛下身负文治武功,当得算是前无古人。” 那男人闻言脸色通红,宛如烧红的火炭一般。 “但陛下若是能不那般虚荣,就再好不过了。”房遗玉又饮一杯梅酒,两眼稀松,仿佛下一刻便要醉倒。 “虚荣?”那男人眉头轻挑。汇金脸色随之变得古怪。 “没错,就是虚荣,就是说他过于臭美,沉浸缅怀于以往的成功之中,会让他眼界愈发狭窄的。” 那男人先前或许不明白房遗玉的意思,但听她说太宗眼界愈发狭窄,已然明白其话中意味。 “那你倒是说说缘何如此!”那男人平复了下情绪,随后电目中直射骇人的光芒,出言发问。 “这从何说起呢?哎!主要是他太拿异邦不当外人,一个天可汗的称谓便令他美的找不着北了。”房遗玉也不在意那男人脸上的表情,自顾自道:“于我大唐而言,那天可汗就是块贞洁烈女的牌坊,毫无用处。” “但凡有朝一日异邦崛起,而我唐国衰退,那咱这天可汗对他们而言,便如可随意屠宰的牛羊一般。别看他们如今仰慕我大唐繁荣,但将这份繁荣据之己有,才不负他们今日这般卧薪尝胆啊!别看他们现在并无动作,可那些异族人一旦有了相应的实力,必然会对我大唐呲牙。”。 第二十八章 论以夷制夷 第二十八章论以夷制夷 “你这黄毛丫头又懂什么?我大唐威震八荒是不错,可四面虎狼环伺,也是艰难的紧。”那男人原本阴恻的脸,逐渐恢复了常态,只是旋即又露出几分替太宗抱不平的神情:“唐境之外局势混乱,外邦来朝,我大唐若不将其接纳,难保他们会抱成一团,为我大唐另树强敌。” “若只有一国两国针对我大唐,那我等自当不惧,然而周遭异邦百族林立,多达数十上百,若是逼得他们联合进犯大唐,我等又岂能如现今一般,闲适的于此饮酒?” “正是因此,太宗才选择以夷治夷,接受百邦朝拜,再遣他们守卫我大唐边疆。如此,我大唐百姓方能免于战火侵袭。” 这男人所言,房遗玉自是了解。123。也钦佩的紧。 他所说的以夷治夷正是唐太宗的高明之处,关于这点,房遗玉不会同他辩解。 唐前时,面对异邦胡人,中原政权因地理位置等因素,大多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然而唐太宗这一招以夷制夷,却令中原大地摆脱了以往的困境。 李世民将归附的异邦胡人安置于唐国边境,但有敌人犯境,这些归附的异邦胡人首当其冲,而中原百姓则可以避免祸端。 而有了这些异邦胡人的护佑,也给了唐军足够的应对时间,出兵讨伐前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不但唐国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又能避免战争产生的严重后果。 当然,纵观历史,也仅有唐太宗胸怀如此气度,可使异邦胡人臣服。 只是他太想当然了,既想令大唐威震八荒,又想让全世界领略到大唐文化。 因此与各国的交流可谓是毫无保留,从琴棋书画,到工农医技,异邦只要想学,那在大唐便可收获满载,尽兴而归。 单拿倭国来说,唐时倭国尚属奴隶社会,同大唐相比,宛若大象与蝼蚁,然而就是因为倭国六次派出遣唐使,于我大唐学习文化与封建生产方式,大力促进了社会进步,这才使得倭国一跃进入封建时期,更是令倭国得以迅速发展。 远在大洋彼岸的倭国且受到如此巨大的实惠,更何况那些卧榻之侧的异邦胡人? 房遗玉虽为女子。汇金但向来抱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偏见’,故此对于唐太宗的种种作为,心存不屑。 想到这,房遗玉寒声说道:“我对陛下接纳那些异族并无异议,反倒心中认同的紧,毕竟此举百利而无一害。可是如今双方不过接触不久,陛下竟那般无私,与异族共享我朝一切。然而文化习俗可以分享,但工农医技又岂可随意置之?” 房遗玉此言并非危言耸听,以后世的吐蕃为例。 贞观十五年间,唐太宗册封文成公主,将其嫁与松赞干布。 根据《吐蕃王朝世袭明鉴》等书记载,文成公主进藏时,队伍非常庞大,唐太宗的陪嫁十分丰厚。有‘释迦佛像,珍宝,金玉书橱,三百六十卷经典,各种金玉饰物’。又给多种烹饪食物,各种花纹图案的锦缎垫被,卜筮经典三百种,识别善恶的明鉴,营造与工技著作六十种,百种治病药方,医学论著四种,诊断法四种,医疗器械六种,还携带各种谷物和芜菁种子等。…。 不但得到了唐时的文化精髓,此举更是促进了吐蕃文化、经济、军事的多重发展。 后人对此举多有歌颂,称赞唐太宗此举加强了汉藏两族人民的友好关系。 可实际上呢?唐太宗是在养虎为患,养了一头险些屠灭大唐的西南猛虎。 正是因为获得了大唐的各学典籍,吐蕃国力蓬勃发展,迈入了一个空前强盛的境况,一跃成为大唐西部的最强之敌。 不但霸占了唐国的安西一地,更是截断了大唐赖以生存的丝绸之路,最后甚至踏平了长安这个大唐国都,并将长安城内的珍宝美姬劫掠一空。 房遗玉自始至终也想不明白。123。使异族感受唐国文化并非坏事,可为何会将筑造工技、农耕技术、医学论著这些立国之本通通送出? 唐太宗将这些国家强盛的根本送出,不正是在为大唐培养那日后的强敌吗? “将大唐的富足昌盛展露给异族,这何错之有?”那男人目光闪烁,似也意识到了此事的严重性,但死鸭子嘴硬,面上还在强撑。 “是没有错!”房遗玉见他嘴硬,今日还真得跟他论个明白。 。笑道:“文化的意义便在于交流,只有相互交流才能取得进步,若是闭关锁国,反倒是会停滞不前。” “但并非所有东西都是可以交流的,譬如这冶炼技术。我唐国冶炼技术当为今世巅峰,无人匹敌。可若是将这冶炼技术传予异邦,于我大唐可有益处?” “非但不会有益处,并且会令异族的兵刃更为锋利,令异族的铠甲更为坚韧,既然于我大唐无益,那我们为何不有所保留?若我大唐刀剑锋利永胜异邦,我大唐兵甲坚韧永胜异邦,岂不我大唐之幸!” 房遗玉说话之际。汇金不由想到了倭国刀,倭国刀身为世界三大名刀,盖压唐刀。可若非唐朝的冶炼技术,若非脱胎于唐刀,倭国刀又凭什么会现世? 那男人正细细品味着房遗玉的话语,神情变化不止,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眼眸却愈发明亮。 最后双手合十,猛的一拍,大笑道:“姑娘今日点拨实在令我受教,让大唐文化流传百域,万邦来朝,皆不是坏事,然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可不能将利于我大唐百姓的东西,被他们给学去。” 房遗玉闻言心中快慰,这男人的那句‘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说的着实不错,点明正题。 虽然只是短短一句话,又于西汉《淮南子》中记载,但在如今这个尊崇儒术,以孟子治国重义轻利的大环境下,那男人能诚恳的道出一句‘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委实不易。 PS:吐血求推荐收藏!。 第二十九章 伍元遇险 第二十九章伍元遇险 “闻名之如露入心,共语似醍醐灌顶。我敬姑娘一杯!”那男人举起酒杯,对房遗玉递来。 房遗玉自也举杯与其碰撞,随之一饮而尽。 之后那男人再不谈国事只论风月,两人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一口一杯,喝的大呼尽兴。 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二人喝到后来竟斗起酒来,皆憋着股劲儿。 “你这丫头可以啊!”那男人三斤清酒已然下肚,此时小腹处已微微隆起。 房遗玉闻言一笑,这唐代的白酒同后世的啤酒都没法相比,太淡了,想喝倒她?难。 想到此处,房遗玉不禁得意道:“本姑娘平日里是不饮酒的。123。只因我一端酒杯,便意味着别人要被躺着抬回去。” 她这是挑衅啊!显然是看不起面前这男人。 光芒于那男人双眸中闪过,房遗玉丝毫不甘示弱,桃眼中迸发光电,与之对视。 于一侧挺立的汉子,似见着了什么了不得情形,伸出大手卖力揉搓着双眼,他竟看到两人眼中似有光柱碰撞。 那二人正斗的酣畅淋漓,谁也不肯服谁,只是耳中俱闻天香楼外传来了吵杂的打斗声,二人也只得停下,向窗外望去 是十几号人于街面械斗。 。那男人见状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仔细看去,实则是一个人被十几号人围攻,而那被围攻之人竟是弘文馆的伍元。 当楼上二人看清底下那人的相貌时,竟同时惊呼一嗓:“是伍元!” 紧接着二人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眸中瞧出忧色。 伍元虽然武功不俗,但那十几号人也并非庸手,眼见着伍元已然支撑不住,身陷囹圄。 “伍元小心!”房遗玉忽见伍元背后一人拔出了利器,直奔伍元的后腰扎去。 眼看就要被那人得手,好在天降神兵,正中那人脖颈,直接将他砸晕过去,生死不知。 房遗玉见状松了口气。汇金暗器手法也是盗门中人的必修功夫,房遗玉身为白玉堂的徒弟,这门功夫自然没落下。 旁侧的男人见状,忙呼身侧的汉子下楼助战。 然而房遗玉却抢先一步,直接从高达四五丈的四楼窗口飞身闪下。 要知唐代时的长安城地域广博,彼时的屋舍结构也比今时要宽大两分,一层楼宇少说也有丈余,而地平面与四楼的高度相差,足足接近五丈。 房遗玉由窗子向外闪下,着实将包厢内剩下的两位给吓呆了。 他们二人,一位武功高深莫测,一位更是手下屠戮无数亡魂的大人物,然而却仍旧被房遗玉吓得呆立当场。 他们虽知房遗玉是救人心切,但救人也不是这种不要命的救法啊! 那男人最先回神,忙扒着窗子向下望去,然所见情形更令其惊骇。 要知房遗玉由如此高处跳下,必然是急速下落,以头撞地当场死亡,纵是再幸运点,那也必然是骨骼震碎的下场。…。 然而她下落的速度却并没有旁人想象的那般迅速,而是宛若一片落叶,晃晃悠悠的向下飘。 只是刚刚跨过二楼之际,房遗玉下落的速度竟突然加快。 房遗玉前世的巅峰时期,可同白玉堂一般,只轻轻一跃,便可跃出十数丈。然而如今重修武艺不过两三月,同往昔自是无法相提并论。 好在房遗玉心中有数,以一片探出的屋檐为跳板,卸去了下坠的部分力道,继而双腿一蹬,越过层层人墙,加入了街道中心的战圈。 只见房遗玉腾空而起,双腿呈旋转状,人未着地便已将伍元身后的两名暴徒踹飞。 临落地之际,房遗玉双手锁住伍元肩膀借力,旋即双腿合一,猛力一蹬,再次震退两人。 当房遗玉稳当落于地面。123。才冲伍元嬉笑道:“小子,挺狼狈呀!” 伍元没想到竟会有人支援,战意照先前更增了两分,酷脸上也露出了丝丝笑意,道:“中了他们的算计,把脚崴了,但也能再撑会儿!” 房遗玉闻言恍然,她先前就觉得奇怪,伍元的武功远胜常人,纵然打不过也可以跑,怎会被人拖入苦战,险些丧命。如今伍元这般解释,她心中自然明了。 要说伍元给房遗玉最深的印象,便是他那宛若重炮的双拳,还有如钟椎一般的鞭腿,迅猛且强力。 他若只是废了一只手,起码还剩下一手双腿。 。影响不大。然而人都需要用脚来支撑自体的重量,废掉一只脚,整个人失了重心,就丧失了半数的发力点。 所以伍元正如失去了利爪的孤狼,跑也跑不掉,打也打不过,本事自然大不如前,也只能坐以待毙。 “你自己小心!”二人说话间,房遗玉已向周遭的暴徒们出手攻去。 葵花派的功夫讲究的是扬长避短,出手间如游龙般四窜,概因身法迅捷,暴徒们捕捉不到房遗玉的身影,竟然令他们产生了些许畏惧。 偷袭伍元的暴徒们本就是受人雇佣,与伍元又没什么深仇大恨,如今见对方突增援手,而来人功夫又较为诡异,对视一眼,纷纷萌生退意。 “在我面前还想逃?想得倒是美!” 房遗玉见他们步子后撤。汇金自是察觉了他们的小心思,出脚出手更为迅捷狠辣,瞬息之间,已有十余人被她一手点穴功夫戳晕当场。 其实这群暴徒若肯全力同她对抗,房遗玉纵是想以寡敌众,也不会如此刻这般轻松。然而他们却纷纷萌生退意,这出手之间心中有了顾忌,实力自然会受之影响。 房遗玉本就身怀白玉堂长处,功夫以诡诈狡猾,以出其不意为主,既然敌弱我强,那她便如虎荡羊群,只探手点了几指,便将诸暴徒戳翻在地。 但任她再强再猛,也不免会有漏网之鱼,暴徒中的一员已然挤入人群。 见状,房遗玉轻蔑一笑,跟她比速度?矫健俊美的身形接连闪动,数十丈的距离,仅十息便至。一指探出,于那人身后轻戳两击,随后抓起那人衣领,将他拖回伍元身前。 “将你们的幕后主使,从实招来!”房遗玉随手将其解穴,继而将其踹翻,一脚踏在了他的脖颈处。。 第三十章 小半载 第三十章小半载 那汉子咬牙切齿,不肯吐口,然而不过片刻功夫,他的脸色已然憋至酱紫,惊恐之余,露出了服软的神情。 房遗玉这是以脚代指,戳在了他咽喉之下的天突穴,那正是连接气管之所在,点于此处,非但可令对方丧失行动力,更能截断他的气道,令其丧失呼吸能力,同样也无法出言唾骂。 既无法呼吸,又无法开口,以窒息感静候死亡的感觉是最令人恐惧的。 “小人真不知道,我们皆是被人雇佣,根本不知幕后主使,小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人蜷缩着身体,像只烫熟的海虾,边喘着粗气,边低吟哀求,显然是畏惧了房遗玉。123。更畏惧刚刚的感受到的那种窒息感。 “看来这幕后主使身份不低,你日后得小心些!”房遗玉转头对伍元叮嘱了两句。 长安的治安远胜州府之地,从伍元被袭击,再到如今,已过去了不短的时间,然而至此也无一位巡街的兵卒衙役出现,可见其中猫腻不小。 伍元闻言自是点头认可:“想必还是位对我熟识之人。” 那群暴徒上来便设下奸计,致他崴了脚,明显是知他武艺不俗,适才给他留下弱点,令他无法全力御敌。 “行了。 。先回去吧!”搀扶着瘸拐的伍元,房遗玉冲着天香楼顶的窗子高声喊道:“这后面的事就交给大叔你了,咱们的酒下次再喝,只是如今看来,我大唐的治安也就一般吧!” 她最后这话显然是若有所指,隐含深意。 楼顶包厢那男人听闻房遗玉此言,一双雷目猛地激射出丝丝电芒。 要知房遗玉此言正如巴掌一般,在抽他的脸,令其心中五味杂陈,不是滋味。 “这房家丫头好生猖狂,竟敢挑衅陛下。”随行的汉子闻言亦是怒火中烧,嘴上也不再留情。 那男人并非别人,正是当朝皇帝李世民。 唐太宗平日以明君自恃。汇金以往深居太极宫,一心沉浸于政务之上,然而今日算是难得有点空闲功夫,便带着贴身侍卫出宫游览一番,没成想房遗玉同他进了一家酒楼。 因为昔日房遗玉同韩王李元嘉定亲的缘故,所以李世民倒也见过房遗玉几面,对她颇有几分印象,适才打算请她上楼一聚,准备向她这位女大家请教请教房体的窍诀。 不成想二人这聊至兴起还斗上了酒,若非是突生伍元一事,他二人或许还真会拼到分个高下不成。 唐太宗的语气寒厉森然:“朕并非气这丫头,只是不敢相信我大唐国都竟会发生这等险情。朕还真想看看,究竟是谁如此胆大妄为,指使暴徒逞凶且不说,竟敢擅自调动巡城的衙役兵卒。” “虎权,你回头且去查查,看看是谁在朕的地盘动土。” 说着说着,李世民突然又扬声大笑起来,那声音响亮恢弘,尽展其心中畅快。…。 “但朕今日甚是快慰,房遗玉无愧为房相之女,才学不输其父,未来成就绝不输邓绥、班昭之流啊!”李世民说话间,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之感。 身为李世民最为信任的贴身侍卫,程虎权扯了扯嘴角,以他的智力,实在看不出房遗玉有何过人之处。 只是他的这个小动作恰巧被李世民瞧见,李世民似在显摆,也似有些意味深长道:“虎权啊!你莫非当那房遗玉没瞧出朕的身份?或许先前她并不能确定朕就是当今皇帝,但当她后来说到朕目光狭窄之际,想必已然知晓了朕的身份,只是她一直装疯卖傻而已。” 程虎权的神情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房遗玉明知与她同座的是唐太宗,却仍敢妄言太宗虚荣臭美、眼界狭窄? 只见李世民兴奋的继续为程虎权解释:“朕所需要的臣子。123。并非是那些阿谀奉承之辈,朕要的是能够为天下万民谋福的臣子。她房遗玉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其中的道理着实发人深省!朕同这文武百官,确实有些目光短浅了。” “正如房遗玉所言,我大唐因自身强大,所以就忽视了那些工艺的外传。认为就算被异邦复制了大唐的一切,在同等条件下也不会是我大唐的敌手。所以百官对工艺技术的流失,皆未重视。” “然而房遗玉身为女子,且年纪尚小。 。却将此事看了个通透。她先前那是在向朕谏言,故意当着朕的面,道明我大唐在与异邦交往中所存在的弊端。” “房家那丫头看似疯疯癫癫,实则韬略藏于胸腹。你且向后看吧!那丫头若是能同她父亲一般,成我大唐柱石,为朕出谋划策,朕不介意封她个女侍中当当。” 跳丸日月,不知不觉间房遗玉至大唐已有小半载。 历经这数月时间,房遗玉已然融入了大唐这个封建社会。甚至她都认为自己已然成了位土生土长的唐人,无论语态还是动作皆与旁人无二。 纵是那些不足与外人道的秘密,也被她隐藏在了内心深处,捂得严严实实。 自从房遗玉上次在天香楼同那位帅大叔扯了些有的没的。汇金房玄龄的政务似乎更多了不少,虽然每日傍晚归家总是累的叫苦不迭,但清晨上朝时,他脸上却是笑意满满,总有着使不完的干劲。 房遗玉知晓其中缘由,却也不想管其他的事。毕竟她一个姑娘家家,国家大事同她一毛钱关系也没有。更何况如今贞观盛世,一切都好得很,也轮不到她这黄毛丫头去指手画脚。 而经过几月的相处,房遗玉同伍元的友谊倒是增进不少,二人自从上次事件后,便常聚在一起切磋武艺,在旁人看来,甚至以为二人产生了恋爱关系。只有房遗玉自己知晓,这憨憨的生猛少年,并非是她的菜。 日子过得虽然平淡,但房遗玉每日都不忘逗弄李月婉和湘儿那两个小丫头,与她们斗嘴解闷,好不自在。 至于韩王李元嘉,房遗玉同他的关系虽然有了些许改善,但二人之间始终横着一道看不见的沟壑,一道无法轻易填满的沟壑。。 第三十一章 放田假 第三十一章放田假 房遗玉对二人过去的事倒是无所谓,毕竟李元嘉同以前那个房遗玉的关系跟她也不相干,可李元嘉却久久不能释怀。 往昔死气沉沉的弘文馆,负面气息于今日一扫而空,欢快的氛围充斥在整个学馆之中。 原因无他,只因今日是这个学年的最后一天,如同后世的长假,只是放假的月份不同罢了。 弘文馆与崇文馆并列大唐的最高学府,自然有着属于最高学府的规矩。 入学的学子们每十日有一日的旬假,每年又分放一个月的长假,农历五月的假期叫做田假,农历九月的称之为授衣假,而每当春节来临,还会有一个月的假期。 明日正是农历五月的第一天。123。今日学生们来弘文馆的目的并非是来上课,而是等候幸运女神的眷顾。 正如后世一般,每次长假前都有一次考核,根据所答之题考评。 这里并没有先生负责出题,而是令学生们自选百条经文,默写释义,凡答对八十以上者为优,答对五十以下者得差,其中者俱评为中。 凡考评得差者,下场可是极为惨烈,因为那将意味着,当同窗假期游山玩水之际,差评者面临的却是继续上课。 。再无假期之说。 虽然几家欢喜几家愁,但大多数人对此还是不怎么担心的。毕竟弘文馆的学子哪位不是出身名门?只是随便跟着家人熏陶熏陶,区区经文释义,对他们来说着实简单的很。 房遗玉自也同他们一般,或许前世的房遗玉会对这等考试头疼不已,毕竟她连大学也没考上。但如今这考核对于数学物理也不包含,四书五经里那些名言警句,于前世已然被她研究了个透彻,如今这考试可谓手到擒来。 不出所料,房遗玉的结课成绩果然为优。并且受到了孔颖达的表扬,说什么先生天生聪颖,进境神速,令他刮目相看。 总之他那话是说者别扭。汇金听者也别扭。自从房遗玉授他房体,往后无论是何场合,孔颖达但凡提及房遗玉,便会以先生二字替之,俨然是位尊师重道的乖巧弟子。 有次最令人无语,房遗玉于课上同李月婉嬉皮笑脸,却被孔颖达看了个一清二楚。 他先是鞠躬作揖喊了声先生,随后却是端起教鞭一顿乱抽,几将学馆同窗笑傻。 当然,有被夸奖的,自然会有遭批评的,意外的是,这次被孔颖达批评的竟是长孙娉婷,只因长孙娉婷在此次考评,仅得了一个中评。 长孙娉婷年已十七,早就过了及笄之年,已是嫁人的年纪。然而长孙娉婷迟迟不肯嫁人,也不肯离开弘文馆,其目的便是韩王李元嘉,她打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 需知她在弘文馆已待了六载,这六载里她每次考评无不得优。 然而今日却只得了一个中评,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纵是房遗玉也觉意外,自从她砸了长孙娉婷的玉佩,长孙娉婷每次见她无不咬牙切齿,她原本以为长孙娉婷会去找她的麻烦,可不成想对方却一直没什么动作。 而最近三月长孙娉婷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每日稀里糊涂,双目无神,也不知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当然,她不来找事,房遗玉也乐的如此,小日子且过得舒服自在。 “咳!”身侧传来了阵阵轻咳。 房遗玉眼皮不抬,看也不看。 “咳!咳!”身侧再次连咳两声。 “莫非有鬼?”房遗玉四下瞄着,一副神经兮兮的模样。 “你才是鬼呢!”李月婉当真是拿房遗玉毫无办法,每次同房遗玉斗嘴,都是她先败退,但她似乎乐此不疲。123。越挫越勇。 但她今日确实有要事跟房遗玉商量,没有同她斗嘴的兴致:“别闹了,我今日有正事!” 房遗玉闻言这才侧头看她,眯眼笑道:“姐姐名讳房遗玉,你叫我奉珠也好,叫我房遗玉也罢,或者直接叫姐姐也行,当然你若是愿意,叫姐姐我达令也成,但你咳咳咳的算是怎么回事?” “达令?那什么意思?”李月婉闻言眉头轻锁,英国人在唐朝时还是群啃树皮的野人呢!纵是有古英语,也与后世的英语不同,小丫头自然听不懂。 房遗玉桃眸微转,笑着为她解释道:“是姐姐的乳名嘛!谁还没个乳名呢?比如说靖节先生陶潜。 。他的乳名就叫溪狗嘛!还有汉武帝的乳名彘,小猪崽子的意思。而姐姐的乳名就叫达令,你听着好像是有点怪,但姐姐也没办法,爹娘取得嘛!咱俩之间关系亲密,你可以直呼我乳名!” “鬼才跟你亲密!”李月婉剜了她一眼,但樱唇却轻吐一声:“达令!” “嗯呢!”房遗玉应下一句,心中美极:“有事尽管吩咐?达令——” 她这声达令自然只有她自己能听见,否则以李月婉的聪颖,即便是不懂达令的真正含义,日后也绝不会再叫了。 “我过几日便要回灵州了,回去前想给父王带些礼物,你能陪我去逛逛吗?”李月婉语气有些害羞。汇金低声说着。 房遗玉闻言瞪圆了眼睛,不就逛个街吗?这丫头害羞个什么鬼?莫非真如传言一般,她要自梳? “你,你别可多想,长安近日有贼人作祟,既然你武功高强,我不过是求个安稳。”李月婉明显是在强装镇定,说话的时候眼睛都不看房遗玉。 盯着李月婉甜美可人的小脸打量一番,房遗玉微声嘟囔:“还有贼人作祟?哪个不要命的敢在长安逞凶?你这丫头可别把磨镜的主意打我头上!” 但那话房遗玉肯定不能大声讲,再说二人平日关系不错,这种小小要求,她自得应下:“既然月婉妹子出言邀请,姐姐我自当奉陪,别说只是逛街溜溜,纵然是刀山火海,姐姐也定护你周全。” “呸呸!谁让你刀山火海啦!就只不过买些小礼物而已!”李月婉嘴上虽是如此说道,可心里却是美极。 看着她前桌竖起耳朵偷听的李元嘉,小丫头眼珠一转,闪过丝丝狡黠。。 第三十二章 携王闯宫 第三十二章携王闯宫 要说在这假期前夕,孔颖达还不忘为学生们加强思想教育。将古时候的名人名事,苦口婆心跟他们讲着。 譬如东晋临湘侯车胤的囊萤映雪,以及西汉丞相匡衡的凿壁偷光,无非是告诫学生们切莫虚度光阴,纵然是假期,也要将心思多花在学业上。 话说这孔颖达无愧为当代儒首,只要他肯引经据典,那当真是口若悬河,一段晦涩难懂的长篇大论,足足被他夸夸其谈,说了整整一个时辰,适才肯罢休。 将房遗玉听得是无精打采,好悬没昏死过去。 而就在房遗玉强打精神准备下课归家之时,突闻哐当一声,于她右侧前方的李元嘉竟摔倒在了过道中央。 事发突然。123。但众人呆滞之时,房遗玉猛然站起,近前将李元嘉的身体搬正,结果将她吓得也是骇然失色。 只见面前的李元嘉面色煞白,平日炯炯有神的星眸,此刻毫无光彩,双唇则全力撑开,正急促的喘着粗气,胸脯震颤不停,看模样像是后世的哮喘。 “完了完了,王叔气疾复发了。”李月婉见状有些不知所措,大声哭叫。 房遗玉闻言色变,她可不记起李元嘉患有气疾,要知这气疾正是后世的哮喘,极难医治,李元嘉若是患有气疾,又怎会活到七十一岁。 。被武三思诬告而自杀? 但现在并非是想那些的时候,眼下这一突发事件,已令在场学生惊慌失措,纷纷作丢魂模样,房遗玉可不能再同他们一般。 要知韩王李元嘉身份尊贵,乃是唐太宗最看重的皇弟。在人丁凋零的李家,他若是再出个意外,必然龙颜震怒,其他人是怕掺和进去,惹一身骚,故此俱是打算置身事外,但房遗玉不想眼睁睁看着他死。 “王爷,王爷!”长孙娉婷对李元嘉的感情倒是真挚,那些同窗们对此事避之不及,她却是不管不顾的冲上前来。 “一边待着去!”房遗玉将长孙娉婷大力推开,同时将卧地的李元嘉扶起,推着他的身体向前倾斜。汇金而另一只手则卖力托扶他,使他能更为有效的呼吸到新鲜氧气。 “你们去叫太医啊!快去叫太医!”房遗玉对着周遭呆立的众人大声嘶吼。 在后世,房遗玉已故的父亲也同样患有哮喘,所以她更能知晓遇见这种情况该如何应对。 但不得不提,古代的教育多是徒陈空文,并不注重个人实践能力,如今一般遇见突发情况,通通慌神失措。 偌大学馆,也就只有几人能保持镇定,老孔和伍元便是其中之人。 可惜孔颖达腿脚不便,心有余而力不足,好在伍元闻声冲出了学馆。 时间如水,嘀嗒嘀嗒的流逝。 李元嘉此番病情严重,即便是房遗玉使出了后世的应对方法,然仍是收效甚微。 房遗玉半托李元嘉,明显感到怀中之人的气息愈发急促,胸膛的震颤也愈发剧烈。他这是呼吸困难,大量缺氧的症状,再这般拖下去,李元嘉必然会因缺氧而心跳停止,窒息死去。…。 “救救王叔,救救王叔啊!”旁侧的李月婉见眼前一幕,更是慌神失色,边喊边哭。 见太医仍未赶到,房遗玉的心里也是乱作一团,高声呼喊道:“太医怎么还不来?太医署在哪?” 闻声孔老头儿急忙回道:“太医署隶属太常寺,出了太极宫往东去。” 房遗玉闻言脑中一震,慌神道:“那还如何来得及?” 她们所在的弘文馆隶属门下省,而由于门下省是唐朝的重要部门,故此位于太极宫深处,毗邻中书省以及日常朝会的宫殿。 于此出宫尚需走上一段时间,若是再等太医赶来,李元嘉八成都死透透了。 低头看了眼愈发虚弱的李元嘉,房遗玉也不再犹豫,低喝道:“管不了那些了。123。尽力一试吧!” 她将李元嘉于腰扛起,搭在肩膀处,旋即全力运转内功,电光火石之间已冲出了学馆。 要知弘文馆位于太极宫深处,守卫何其森严。 房遗玉扛着一人,焦急慌张的向弘文馆外冲去,刚至归仁门就引起了守卫禁军的注意。 “来者何人?立刻止步!”归仁门两侧守军,概有二十余人,纷纷拔刀拦于房遗玉正前。 房遗玉若是肯停下出示令牌,道明缘由,自不会被追究,毕竟房遗玉的父亲是大唐首相。 但此时此刻若是多耽搁分秒。 。李元嘉便多失一分生机。所以房遗玉自不能停下同他们解释,微微侧身,如清风拂过,从这些禁军之中轻松穿过。 然而大唐禁军实为对李世民忠肝义胆之士,眼见房遗玉具备威胁到大内安全的实力,赶忙震响示警的洪钟,随后一群人拔腿追赶。 只是房遗玉内力全开,只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后方禁军的视线里。 也就半炷香的功夫,房遗玉已从伍元的身侧掠过。 虽说伍元行动的早,可哪比得上房遗玉那一身飞檐走壁的看家本领? 更何况他虽快速奔行,却总是遇见巡逻的禁军,他也只得驻足出示令牌,解释一番,才得以通过。那般麻烦。汇金自然是要比房遗玉慢上许多。 当伍元反应过来,房遗玉已然于他前方几十丈之外了,这速度快的简直令人心悸。 太极宫内可谓是岗哨林立,如今阻拦房遗玉的禁军已多达上百人,但面对全速运转内力的房遗玉,他们也只能跟在身后吃土,纵然想阻拦也是有心无力。 当房遗玉扛人奔至嘉德门,先前收到警钟提醒的守门禁军已然严阵以待,明显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房遗玉控制内力大声吼道:“性命攸关的事,你们都给我让开!” 只见她全力一蹬,跳起丈余,竟踩着守门禁军的头盔冲出了嘉德门。 她这行为当真是闯了泼天大祸,先前内宫小门她可以肆无忌惮,那些禁军顶多将她拿下,问清身份说不定还能给房相个面子。 但嘉德门不同,嘉德门乃是太极宫中轴线的第二宫门,强闯此门,犹如擅闯后宫,说之泼天大罪也不为过,图谋不轨者,守门禁军是有权力当场将其格杀的。。 第三十三章 有惊无险 第三十三章有惊无险 如若说房遗玉先前在内宫驰奔并非大错,可如今擅闯宫门,其罪当诛。 只是这性命攸关的事,房遗玉如今是一门心思要救李元嘉,哪还有心思管什么罪不罪的。 只是她这刚冲出嘉德门,便立即被视为以身犯禁的危险人物。 警示洪钟再次发出震响,而这一次太极宫前端的禁军已然全面出击,为房遗玉布下了天罗地网。 “你撑住啊!一定要撑住!”见肩上的李元嘉气若游丝,情况愈发严重,房遗玉的速度竟然再次爆发,同时嘴里也在不停出言打气,给李元嘉力量和希望。 出现在房遗玉前方的禁军已达数百名。123。他们人人手持长枪利刃,如人墙般,全然封锁了房遗玉前进的道路。 房遗玉见状银牙狠咬,但速度却丝毫不减,仍是全力向前方冲去,与禁军排头者仅几步之遥。 数百名守门禁军同时将长枪刺出,迎面而来的恢弘气势如山洪涌动一般,骇人至极。 若是挨上一枪,后方的数百枪绝对会接踵而至,到时房遗玉和李元嘉二人不但必死无疑,且会被捅成稀烂肉泥。 房遗玉再度蹬脚跃起,避开了来自前方的致命一击。 。旋即借力踩踏于宫墙之上,竟侧着身子在其上奔跑,如履平地。 而只要那些守军被房遗玉落在了身后,别说只是几百人,纵然是千军万马也拿她没辙。 凭着心中的强烈意志,房遗玉冲出了少说千余人的围追堵截,须臾间已来到了太极宫正门,只要她能冲出这扇门,再去太医署就简单的很了。 然而当房遗玉至太极宫正门顺天门之际,顺天门已然闭紧合死,数千守宫禁卫忽地从四面八方冒出,将房遗玉二人围起,于城楼之上且还有数百弓弩手正举弓瞄准,箭在弦上。 太极宫毕竟是太极宫,房遗玉若是拥有前世的最高修为。汇金那于此横行不过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可是以她今时今日的修为,勉强抵达太极宫正门已然是超常发挥了。 此时此刻,除非房遗玉恢复前世的巅峰修为,否则若想突围而出,仿若痴人说梦。 “我乃房相之女房遗玉,闯宫之举实属不得已而为之,韩王李元嘉如今气疾复发命悬一线,还请速开宫门!” 房遗玉这般喊道,也不知能否取得通融。 而正当她心头焦灼之际,突然阵阵鼓声咚咚作响,顺天门应声大开,数千禁军主动避出一条出宫的道路,尽皆不语。 房遗玉见状自然大喜,出门左转,夺路飞奔,同样没有通报,就冲进了太常寺。 只是她并不知晓太医署是在太常寺什么方位,好在抬眼发现几位大夫装扮的学生由右侧的院落走出。 隋唐史上对太医署的记载描述,房遗玉还有大体印象:唐朝太医署由行政、医疗、药工、教学四大部份组成。…。 同后世医学院的教育机制类似,可谓是我国首座由官方举办的医科院校。 而太医署则是由皇家直属,设太医令两人,是为太医署职务最高者,等同于后世医学院校的校长职务,同时另设太医丞二人,是作太医令副手。太医丞其下再设医监四人,医正八人,以上十八人皆列太医署官员,余者三百众皆为太医署学生。 房遗玉向着先前学生们走出的方向跑去,还真让她找到一位太医丞。 眼见房遗玉怀中的李元嘉气若游丝,那太医丞当即脸色大变,忙让房遗玉将李元嘉放下,动作娴熟的替他针灸起来。 看来这位太医丞的模样,必然不是头次为李元嘉诊治,想必他对李元嘉的病症也是极为了解,才敢如此用针。 见状房遗玉心中的大石可算落了下来。123。突然腿一软,她整个人竟瘫倒在了地上。 而此时的房遗玉才发现,体内的内力早已荡然无存,消耗一空。 说来也正常,弘文馆与太常寺相隔距离少说三里地,房遗玉这扛着个大男人,还要全速飞奔,路上且要对付守宫禁军的围堵,而她修炼的内力本就不多,若是还有,才不正常。 若非房遗玉意志坚定,若非房遗玉修炼的葵花劲玄妙无穷,若非房遗玉前几日已然习惯了用毛孔呼吸,内力勉强能够生生不息,不等那些禁军抓她。 。她也早就扛不住了。 如今既已达目的,身体里各种疲乏之感接踵而来,只是现在的她,却是连眨眼都费劲。 太医丞忙命手下医监,将房遗玉扶去外面休息,待她静养调息了许久,才稍稍缓过些气力来。 而就在这时,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哒哒传来。 那日同房遗玉在天香楼谈天斗酒的中年男人,脸色焦急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仍旧是上次那个虎背熊腰的汉子。 只是那男人此时头戴帝王冠冕,身着明黄色龙袍,这身打扮配着他身上的天子气概,着实显得威风极了。 “臣女房遗玉拜见陛下!”上次唐太宗是便装出游,房遗玉可以装疯卖傻。汇金自由行事,然而今日却是不得不拜,不由在心底将这万恶的封建社会鄙视了一番。 “平身!”唐太宗伸手虚扶,令房遗玉速速起来。 “元嘉他怎么样了?”唐太宗的脸色相当难看,说话间也有些喘息,显然他也是刚得到消息,就急忙赶了过来。 “还不清楚,太医丞正在竭力为韩王医治!”房遗玉汇报之际,又听见了大量的脚步声,声音杂乱得很,然后就见数十号人匆忙向此处赶来。 为首者则是她老爹房玄龄和那日所见的杜相杜叔父,余下之人房遗玉并不相熟,但见他们人人身着高规制的朝服,概是些四品以上的唐国重臣。 想必太宗正是在与诸位重臣商议国事,突闻李元嘉气疾复发,适才抛下手头事务,急忙赶来,而文武百官则也紧随其后,前来探视。 众人又一同等了些时间,直到太医丞从内间走出。 太医丞见屋外除了太宗,净是些位高权重之人,赶忙俯身行礼。。 第三十四章 驳斥魏征 第三十四章驳斥魏征 唐太宗抢先一步将其拦下,紧握太医丞的手急切问道:“免礼免礼,元嘉他怎么样了?” 太医丞闻言长吁口气,庆幸道:“当真惊险,韩王此次病情极为严重,稍有不慎——好在房小姐送的及时,否则——韩王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正在歇息。” 太医丞虽两次欲言又止,但在场的哪位不是多智近妖的人物,他那未道出的两句,蒙也蒙的出来。 闻言,唐太宗先前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 “多亏侄女了,朕作为元嘉兄长,也不知该如何谢你才好!”唐太宗紧抓着房遗玉的双手,情难自禁。123。激动无比。 房遗玉自是意外的看着唐太宗,心想您这热情过头了吧!你当初杀李建成、李元吉的时候,怎么不念及手足之情? “禀陛下,房遗玉擅闯宫门,该当死罪。”而正在这时,那群官员中有人突冒一句话来,瞥了眼房玄龄的寒厉目光,他犹犹豫豫又补了一句:“最不济,也应当受到严惩。” 这男人五官端正,年纪同唐太宗相差无几。 闻言唐太宗脸色怒而扭曲,声调不禁提高数分,呵斥道:“姓魏的你给朕滚远点!若非房遗玉随机应变。 。元嘉极可能就与朕天人两隔了!” 姓魏?这人是魏征!房遗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竟是这头犟驴! 同时房遗玉也知晓了唐太宗先前为何要对她那般热情,感情他那是在做秀,做给这些朝堂高官看的,他想让这些高官明白他对自己充满了感,并不想追究自己强闯宫门的罪责。 同时他也是在给百官提个醒,该识趣的都识趣点,别拿这事给大家添堵。 但显然是收效甚微,魏征这头犟驴还是拱出来了。 然而面对唐太宗的高声呵斥,魏征仍是油盐不进,闷声道:“陛下的家事微臣自不能插手。汇金也无权插手。然房遗玉触犯的乃是国法,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缘由如何,皆无法改变房遗玉强闯宫门的事实。” “魏玄成你个老匹夫——”唐太宗闻言更怒,眸中燃烧的雄火若能喷出,概有可能将魏征给活活烧死。 概因魏征此言明显是枉顾韩王李元嘉生死,纵然唐太宗的养气功夫再好,也难以忍受他这番无情言论。 旁侧的房玄龄见魏征连太宗的面子都不给,故而面带忧色,心中焦急。而他身边的杜如晦同样不知怎样才能将魏征拦下,毕竟这犟驴的脾气秉性,朝堂百官可谓是人人都领教过。 然而魏征正如瞧不见唐太宗眼中怒火一般,从容道:“还请陛下切莫因私废公,想我大唐自建国以来,还从未生过此等恶劣事件。若是陛下此番开了先河,那日后人人皆可于内宫中奔行,强闯宫门,那我大唐律法之意义又在何处?”…。 老犟驴仍旧是那副咄咄逼人的样子,摆明要因房遗玉之事同太宗扛上了。 “荒谬!”史上魏征的风评不错,房遗玉对他的印象原本也不错,然而当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便知晓了魏征的烦人之处:“魏大人,我且问你律法之意义是何?律法之目的又是何?” “当然是为了教化国民,约束国民!”魏征答时不假思索,语速飞快。 “言之有理。那请问,当我见韩王即将死在我面前时,我是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他,让他死在我的面前,而无动于衷。还是应该出手相救,只是这般做来会触犯律法,那我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当然,如魏大人所言,自当是不救,因为你要遵守法律,你选择当一只冷血的畜生。123。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韩王在痛苦中死去,看着他鲜活的生命在你眼前消失。” “然而你可知道,法律的意义虽是约束国民,且保护国民的权益,但若是就为守你那所谓的法律,便将人命视若草芥,那你这跟畜生有何区别?这法律到底是该遵守,还是不该遵守?你告诉我!” “这个——”房遗玉的言语太过犀利,魏征自然不知该如何作答。 “您再看看这是什么?”房遗玉从袖中掏出了入宫令牌,脸上笑容无比淡然:“我身为弘文馆学子,自是有权出入弘文馆至顺天门这一带。您可以告我于内宫乱跑。 。也可以告我不出示这令牌,以致内宫混乱,但您若是再胡搅蛮缠,胡言乱语,休怪姑奶奶我告你诽谤!” 自然房遗玉才是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但也不能说她先前讲的就没一点道理。 弘文馆隶属门下省,而门下省又位于太极宫内,为了方便学子们出入,故此每位学子都配有出入太极宫的令牌。平日里房遗玉于太极宫内走动,巡逻禁卫少有过问,只有行至宫门处,才会遵循职责,进行检查。 而今日之所以会闹出此事,概是因为房遗玉扛着个穿龙纹服的王爷,神情又是焦急紧张,这般情形还在太极宫中飞奔,怎可能不引来禁卫们的注意? 而当他们上前盘查时。汇金房遗玉为了与死神争分夺秒,适才又将禁卫们视若空气,这才酿成大祸。 可若是她能出示腰牌,停下解释,当禁卫们验明正身后,自然会允许房遗玉在宫中畅通行走。 当然,房遗玉身为弘文馆学子,确实拥有出入太极宫的权力,至少这是毋庸置疑的。 所以说房遗玉是闯宫,也合理,说她没闯宫,也符合逻辑。这就要看拥有决定权的人会如何处理了。 而这时右相杜如晦站了出来:“陛下明鉴,房遗玉所言不无道理,当然玄成的话也没有错。只是他们二人一位年幼,一位职权不在于此,二者意见皆不可取。微臣看来,理当询问兵部与大理寺,查明房遗玉此举有无构成闯宫之罪,再调查一番房遗玉是否有跟禁卫动手,查明伤亡。” “好好!”唐太宗双眼一亮,抚着胡须笑道:“杜相所言是极!大理寺卿,朕且问你,房遗玉此举可否构成了闯宫之罪啊!”。 第三十五章 叔父约谈 第三十五章叔父约谈 唐太宗盯着大理寺卿,眼皮微眯,一双雷目射出丝丝电光,其中夹带的威胁含义,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大理寺卿见状倒吸口凉气,后背微微发寒,并非人人皆如魏征一般,唐太宗的虎须也并非谁都可以触碰。 “陛下明鉴,房遗玉身为弘文馆学子,自当能够随意出入太极宫,故今日之举难以构成闯宫之罪!” 唐太宗对大理寺卿的这个回答极为满意,眉宇含笑点了点头,旋即又转头看向一位器宇轩昂的高官:“侯尚书,说说你的想法?” 时任兵部尚书的侯君集恭敬回道:“此事陛下还是询问李大人为好。123。毕竟他今日当值太极宫。” 魏征曾多次举荐侯君集为相,平日里二人素来交好。按理侯君集应为魏征站台,然而唐太宗今日明显是铁了心保房遗玉。 所以侯君集既不想得罪唐太宗,又不愿意开罪于魏征,只得退而求其次,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不肯参与其中。 唐太宗智若天狐,哪会看不出侯君集这点小心思,可心中虽不快,也只能再扭头看向英国公李勣。 李勣自也知晓侯君集心思,却不以为意,呵呵笑道:“闯宫之罪状在于强闯宫门。 。太极宫宫门围守四方,出入往来间若不经盘查,便可视为闯宫。今日房遗玉一路而来,所经宫门无非嘉德、顺天二门。顺天门乃是微臣亲自下令打开,放她通行。至于嘉德门,微臣也问过守门禁军,房遗玉当时已然表明身份,只是韩王当时危在旦夕,房遗玉心急之下,才导致出了些误会。故此,微臣以为房遗玉虽有过该责,但还不至于与杀头大罪挂钩。” 李勣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既卖了唐太宗和房玄龄的好,又不会落魏征话柄,毕竟关于禁军之事,他人无权询问,也查无可查。 唐太宗闻言畅快大笑,对上道的李勣很是欣赏:“英国公所言极是啊!魏玄成。汇金你还有意见否?” 魏征闻言一愣,唇瓣微张似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应了句:“微臣心服口服!” 唐太宗见状心情无限大好,平日他可没少受这犟驴的气,如今见他也有哑口无言的一日,自是快意的紧。 “既然元嘉无碍,诸位爱卿且散了吧!正如先前朝会所言,诸位各司其责,另外那松赞干布的请求替朕给回绝了,朕又没有待嫁的女儿,总不能给他变一个出来。” “遵旨!臣等告退!”满屋重臣躬身后撤,而房遗玉自也在跟着向外退去。 “房遗玉你且留下,朕有话问你!”如多日不见的老友一般,唐太宗将房遗玉叫住。 各类目光包含的情绪各有不同,纷纷停留在了房遗玉的身上。 房遗玉闻声心中叫苦,她可不想同皇家的关系搅和太近,但又没法拒绝,只得应承下来。…。 待诸位重臣散去,唐太宗表情揶揄的看向房遗玉,嘲弄道:“有日子不见,就将朕忘了?” 房遗玉伸手揉了揉耳垂,讪笑道:“哪能呢!陛下雄才大略,九五之尊,文治武功皆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房遗玉对您的钦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 房遗玉嘴皮子吧啦吧啦,对唐太宗的赞美毫不吝惜词汇,如竹筒倒豆子一般。 “你你你,你给朕停下……”唐太宗闻言虚汗直冒,连声叫停:“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口中道出,或许朕会如饮甘蜜,可从你这疯丫头口中道出,朕着实难受的紧。你也别跟朕扯用不着的,朕是真受不了。既然朕同你父亲兄弟相称,你日后就唤朕叔父吧!” 言罢。123。唐太宗指了指旁侧的椅子,示意房遗玉坐下说话。 房遗玉来自后世,自然不习惯陛下陛下的叫着,于唐太宗身旁落座后,她乖巧的道了声谢。 此刻旁侧无人,唐太宗不摆皇帝架子,随意道:“朕现在都对你另眼相待了,你这丫头倒是跟朕客气上了。你可知晓,为了追你二人,太极宫内的两万禁卫足足出动了半数,程老魔为此还动用了骑兵,却仍旧被你甩在脑后,连个人影也没看着。” “若非李勣料事如神,断言你必是为了出宫,才率众赶往顺天门设了伏。 。否则还真有可能被你闯了出去。也多亏他行事果断,听得你缘由便下令放行。若是换做他人,只怕是没胆量做那决定。” 房遗玉闻言也有些发懵,她是真想不到此事影响竟如此之大。 然而至今她也不为今日的选择后悔,沉声道:“我只是不想眼见韩王死在面前,况且在我有能力的情况下,若是不为他做些什么,想必会抱憾终身。” “至于闯祸杀头,我当时还真没时间去想,再说就算想了又能如何?我还能因此选择作壁上观?行事当问心无愧,如此才不枉为人矣。” “说得好!”唐太宗双掌猛地一击,大声笑道:“朕对你是愈发看好,胸怀大义。汇金且遇事从容处之,丝毫不输汝父!若非你年岁尚浅,朕今日定力排众议封你个女官,为我大唐效力。” 房遗玉撇了撇嘴,心道你这还不是没有力排众议的决心嘛! 但她嘴上自不能这般说来,反而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道:“生于大唐,纵为女流,也心愿为国家效死力,日后若是叔父有命,我房遗玉绝不推辞。” 唐太宗闻声心中畅快,沉吟片刻却问道:“那朕先给你出个难题,试试你有几分能耐。你可知府兵制?” 房遗玉轻笑,这对她来说自是不难:“府兵乃是我大唐兵源根基所在,以兵农合一是为府兵制。府兵平日为农,耕种土地,空闲时由专人训练,战时则召。” “大唐军府共计五百三十三府,遍布天下。加之大唐百姓骁勇尚武,皆以从军为荣。故而兵源不断,军威震慑八荒。然其中也有不足之处,正因兵农合一,故其中骑兵必是寥寥无几,难以为我大唐征战外夷。”。 第三十六章 另辟蹊径 第三十六章另辟蹊径 房遗玉的话音刚落,唐太宗腾的一声,猛然站起,雷目紧盯房遗玉,其中露出惊骇之色。 兵部尚书侯君集今日刚为他送来奏章,禀年内新募府兵高达二十万,然其中善骑者却不足五千,与房遗玉所言一般无二。 房遗玉见唐太宗这般模样,自知先前所料不差。 然而唐太宗毕竟是凭自己能力坐上皇位的大人物,仅过两三息便恢复了平日模样,也无意瞒房遗玉,应声道:“正如你所言,大唐骑兵匮乏。朕近日也常为此事困扰,只是不知你从何得知?” 房遗玉淡然一笑,自是胸有成竹:“叔父只是陷入一个误区。123。中原大地自古以来,百姓便赖以农耕为生,连马匹都不常见,更别提什么骑射了。” “叔父您且想想,中原百姓自出生以来,士族攻读学业,良籍务农行耕,其后成家立业征为府兵,农忙而耕,闲时则练。又有多少时间能够练习骑射呢? “除非是天生爱好骑射的猛士,否则哪会有人会用宝贵的时间来练习骑射?所以遗玉能猜出大唐骑兵匮乏,也并非难事。” 唐太宗闻言很是信服,毕竟房遗玉的解释直击本质。 “然而异邦就与我中原不同。 。他们生而游牧,连小孩子都是在马背上长大,骑射之技对其来讲不过喝水吃饭一般简单。只要不是患有脑疾,尽皆可为骑兵,此乃我农耕民族对比游牧民族的不足之处。” 对此唐太宗自是心中明镜,也正是因他知晓骑兵的重要性,才会心中烦忧。 唐太宗生而知之,将帅之才,早在他弱冠之年,就已参与了天下之争,亲率李唐军队东征西讨,戎马倥偬。 唐太宗行军之特点,多是谋定后动,稳中取胜。每每与敌交战,多以防守为主,先使己方立于不败之地,再另寻机会反攻。 然而在进攻之时。汇金唐太宗还有一特点,他多命大部队中军对垒,而自己则率领小队人马,直冲敌人阵营,擒贼擒王。 他率领的那支军旅正是名震隋唐的玄甲军。 《资治通鉴》中对玄甲军有记载:“秦王世民选精锐千馀骑,皆皁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世民亲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敌人畏之。行台仆射屈突通、赞皇公窦轨将兵按行营屯,猝与王世充遇,战不利。秦王世民帅玄甲救之,世充大败,获其骑将葛彦璋,俘斩六千馀人,世充遁归。” 记载文字虽短,但玄甲军的战斗力与作用却可见一斑。唐太宗每战必身先士卒,亲披玄甲于身,率众骑兵如同黑云压城般向敌阵突破,声势之大,骇人无比,再加之玄甲军本身精锐,每战必势如破竹,无往不利。 提及大唐对异族最辉煌的战役,莫过于军神李靖的击灭突厥之役。…。 贞观三年十一月,突厥将军雅尔金和阿史那杜尔率军进扰河西。 代州都督张公瑾提议出击突厥,唐太宗允之。命时任兵部尚书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张公瑾为副官,发起了猛烈的攻势。 同时又命任城郡王李道宗、并州都督英国公李勣、华州刺史霍国公柴绍、灵州大都督薛万彻等为各道总管,统率大军十余万,皆受李靖节度,分道出击突厥。 贞观四年正月,彤云密布,朔风凛冽,李靖率三千众精锐铁骑,顶着严寒风雪,自马邑发兵,进攻恶阳岭。 对于唐军的突然袭击,颉利可汗是万万没有防备。由上至下,皆是惊慌失措。军中谋者认为,若非唐军倾国而至,李靖决计不可能孤军深入,慌忙后撤。 而李靖探知这一消息。123。又派间谍离间其部众,其后颉利可汗心腹大将康苏密,挟隋炀帝之孙杨政道及隋炀帝皇后萧氏至定襄降唐。 颉利见康苏密降唐,不敢久留,继续向阴山后撤,其后又遭柴绍、李勣多次截击,败退铁山。 此役直接决定了唐灭突厥的前提,颉利可汗其后虽多番抵抗周旋,却难逃被俘一途。 此战虽归功军神李靖那神鬼莫测的军事才能,但三千骁骑之功也不可小觑。 三千骁骑便可定两军胜负,那若是有两万、三万,甚是二十万、三十万,岂不是周遭四夷难寻敌手? 也正是因此。 。唐太宗向来注重骑兵的培养,而大唐又是中原历代唯一不缺马匹的王朝。 史书记载,仅是陇西一地,唐国便豢养军马七十万余,唐军出征,即便身为步卒,每每皆可分与战马,用以骑乘赶路,奢侈之至。 所以大唐帝国所缺并非良驹,缺的是能够驰骋疆场的猛士,缺的是能够为大唐帝国征战四夷的擅骑之士。 “既然侄女心中有数,不知可否有良策应对?”唐太宗这话也就随口一问,心中并未抱什么希望。 “良策没有——但是,下策倒有一个!”房遗玉心中早有算计,此刻脸色神秘,只待太宗追问。 起先唐太宗的脸上还闪过些许失落。汇金然而听见房遗玉后面的话,眼中又生出希冀:“下策也好,总比那满朝文武,屁能耐都没有,提及此处,只会长吁短叹!” “叔父对击鞠可有了解?”房遗玉话题急转,谈及别处。 “自是了解,朕闲暇之时也会唤老友们一同耍耍,竞技之余,还能锻炼骑术。”唐太宗回话间,已然知晓房遗玉的用意,眸中闪亮尽是喜色:“你的意思是准备将击鞠推广于民?” “叔父雄才大略,遗玉心中钦佩的紧!”唐太宗既然倍喜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那房遗玉自然也不吝啬。 随之言归正传道:“马背上的民族自有其地缘优势,这是我们中原百姓无法与之相比的。然而我们却可以将击鞠推广于民,令击鞠走进寻常百姓人家,闲暇时,可当此为娱乐活动。” “长此以往,百姓们已然精通骑术,稍加训练便可为国征战。虽说比之游牧民族或有不及,但至少已有良好功底,对我大唐军队甚有益处。”。 第三十七章 一石二鸟 第三十七章一石二鸟 唐太宗对房遗玉所提建议十分上心,当即思索起来,右脚前掌于青砖地面,极具韵味的拍打着,击出“啪啪啪”的声响。 “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但其中问题也不小。农户家中之马,多为拉犁耕地的矮脚马,再就这击鞠身为嬉戏之技,想将其推广至千万百姓人家,岂不难于登天。” 唐太宗不愧为千古明君,仅是稍作思考,便提出了两个关键的问题。 “此二处看着虽难,换种思路倒可迎刃而解!”房遗玉的心中早早有了应对的方案。 “快快道来!”唐太宗的神情激动不已,言语间透着兴奋的语气。 房遗玉也不卖关子。123。直截了当道:“此中关键还在叔父身上,倘若您亲自组织一场击鞠大赛,传令大唐十道,命每道精选两支击鞠队,择日至长安参加决赛,其中优胜者可得叔父圣旨嘉奖,另备置丰厚赏赐。以此种竞技方式,使击鞠融入百姓生活,继而成为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房遗玉口若悬河,她同唐太宗讲述的皆是后世球类联赛的运营手段,为唐太宗绘制了一份未来的宏伟蓝图。 唐太宗闻之瞠目结舌,偶至钦佩处,不禁击节称赏。 闻至最末更是赞不绝口道:“侄女啊!今日朕算是服你了。 。大唐才子才女,你当为其首。” 房遗玉此番设想正是受之后世球类联赛的启发,若是击鞠能够盛行于大唐,上至王公贵族,下至三教九流,若是众人能在闲暇时,时玩时练,大唐骑术定能产生质的飞跃。 房遗玉此举的高明之处,尤其在于其中的竞争理念。要知隋唐时期世家林立,五姓七望可谓唐朝之硕鼠毒瘤,然房遗玉此时却是利用世家的存在提出竞赛。 唐太宗对于五姓七望的态度自是不用质疑,史上他指示大臣重修《世族志》。改定皇族宗室为天下一等。汇金外戚长孙氏其次,民间声威甚高的清河崔氏被其降为三等,其意图无需赘述。 五姓七望各地世家所图无谓名望,只要唐太宗肯下诏书将击鞠定为国球,并公开组织比赛。五姓七望为了取得优胜,为了名扬天下,定会不遗余力的组建隶属各家的击鞠队。 而他们全力以赴训练各家子弟之余,且会心念胜负,相互竞争。而这关于胜负的竞争却是最容易结仇结怨的,竞争比拼只会令他们日益敌对,此举也算将五姓七望的力量,拐着弯的打压了一番。 而五姓七望能够同皇权抗衡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他们过于团结,而若能将他们逐一击破,日后再行清算,便不再为难事。 话说房母卢氏正是出自范阳卢氏,同属五姓七望,房遗玉此举倒是有几分坑自家人的意思,但为了黎民苍生,她对此选择了无视。 唐太宗明显也是意识到了此处,呼吸加促许多,胸膛起伏不停,情难自控。…。 房遗玉见状也不戳破,置若未闻的自顾自讲述着击鞠比赛的注意事项,另有一些需要履行的赛制规则。 但因为此策也是房遗玉心血来潮所想,故此也没什么具体规划,叙述起来也有些条理不清。 唐太宗心中也知晓房遗玉心中苦处,继而笑道:“此事看似嬉戏之举,却关乎我大唐国本,你这般稀里糊涂,算是怎么回事?具体规划,朕且不着急要,你回家细细思索,拟出个细致的纲要。” “此等举国皆动的击鞠赛事,千百年来闻所未闻,既然朕已下定决心,那便要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用最快的速度使击鞠盛行大唐。” 唐太宗右拳攥起,狠狠一震。 对于大唐来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而对于他同五姓七望而言。123。更像是掰手腕前的试探。 当然,在此之前,他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与房遗玉这个张口就来的策划者不同,唐太宗作为计划的实施者,他要面对的是群鼠目寸光的老儒,和一些已然将他盯死的御史言官。 房遗玉被唐太宗说的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当即立下军令状:“侄女知晓叔父难处,三日之内必将拟出整套合乎情理的方案。” 对此房遗玉倒是信心十足,有后世那些球类联赛替她托底,她心中绝对不慌。 今日言至关键处。 。之所以会语无伦次,条理不清,概是因为先前并未准备此事,只是心血来潮,随口之言。而若是给她些许时间归纳一番,定可拼凑出一套完美无漏的击鞠赛事方案。 同唐太宗告了别,房遗玉便回了房家,径直缩进后院东厢的小书房里去。 和唐太宗一般,房遗玉自也知晓骑兵的重要意义。要论开疆扩土,首推骑兵无疑。如后世的成吉思汗一般,能伴他行军百万里,能征服异国他乡者,唯有强悍的铁骑。 虽然击鞠只是种嬉闹游戏,但正如后世的诸类体育竞技一般,只要能推广开来,只要百姓热爱,那对骑术的提升定会有着莫大的帮助。 房遗玉对此当然是有信心的。汇金并且很有几分把握。 了解大唐的人一定知晓,封建王朝的百姓,生活可谓相当枯燥乏味,其关键便在于他们的娱乐方式匮乏。 并不如后世一般,静可卧床打农药,动可走至客厅沙发,再坐下打农药,或者看书、旅游,可以做的事情有很多。 而在如今这个时代,除了相约酒桌扯闲篇,便是相聚茶楼扯闲篇,达官贵人去青楼扯闲篇,平头百姓则于家门前搬个小板凳扯闲篇,皆是在蹉跎日月,虚度光阴。 若是能有种供他们消遣时光、嬉戏玩乐的游戏,想必他们定会追逐捧场的。 房遗玉本想迅速定个击鞠赛的方案,突然发觉自己对于击鞠一无所知,先前还真是头脑一热了。 “有些想当然了,还是了解下再做决定吧!” 只是这时一股强烈倦意向房遗玉袭来,她今日横行太极宫,将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此刻不适之感已然爆发。。 第三十八章 内力激增 第三十八章内力激增 然而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房遗玉决定先养精蓄锐,将身体缓好,再完成对唐太宗的约定。 强撑着身体,挪回了东厢的床榻,几乎头沾枕头的功夫,房遗玉已呼呼睡去。 当房遗玉睡醒之际,不知过去了几个时辰,总之天色已然昏暗无比。 先是伸了伸睡僵的脖颈,房遗玉一双桃眸忽然瞪得溜圆:“这这这——” 她双唇打颤,难以置信。 若说昔日房遗玉经脉里的内力如潺潺小溪,此刻她经脉里的内力已然凝聚成河,容积照以往翻了数倍。 房遗玉心中也不知这是何缘故,毕竟她前世也未遇过此等状况。 她于七岁时偶得葵花宝典。123。正因当时武林外传火爆无比。她对沙溢饰演的白展堂又着实喜爱,适才跟着练起葵花宝典。 而后苦练十余载,方才在后世留下名头,成为异族收藏家畏惧,国内粉丝拥爱的女盗圣。 像如今这般内力暴涨之事,房遗玉从未遇到过,一时也有些不知所措。 “莫非是先前内力耗尽所致?”房遗玉脚尖轻点,拔地而起,顺着东厢窗子冲到了房府后院。 施展着葵花派的轻身功法,一只金莲秀足踏于院中假山之上。 。其后再度用力一蹬,玲珑矫健的身子竟腾空飞起,于空中更有拔高,向更上飞行,在没有着力点的情况下,她竟摆脱了地心引力,飞出了两丈高,五丈远。 房遗玉的身形于空中开始摇摆,心中有数,这已是她目前极限,也不再勉强,缓缓落在院中。 要知她这具身体修炼葵花劲不过五个月左右,按说是达不到如今之境的。 若是按照她先前的修炼计划,想达如今境界至少要花费年余时间,而现在却不可捉摸的提前达到,进境着实匪夷所思。 如此这般,看来不需两三载,拥粉无数的女盗圣便可再战江湖。 虽说这短短两三载。汇金难以达到前世那独步天下的境界,但房悠悠所在的后世可是有着保险柜、远红外、热成像,面对那些,如今的房遗玉可谓弱鸡,然而现今的大唐可没有那些令房遗玉头疼的东西。 她的实力只需恢复前世的十分之一,便可为盗中之圣,威风无敌。 想到这,房遗玉从内而外亢奋无比,桃眸中亮光闪烁,满是道不出的喜悦。 沉吟片刻,将心中喜悦强行压下,心神内敛,返东厢取出佩剑,于院内挥洒起来,直至将内力再次耗尽,适才停下歇息。 再度返于东厢床榻静坐调息,概过了一个多时辰,经脉中消耗的内力已然恢复,只是不见什么明显增长。 “看来并非是内力耗尽的缘故。”房遗玉心中遗憾,轻叹一声,却也不再深究。 练功最忌贪功冒进,故此房遗玉赶忙停止,不再强求。 她这个选择是明智的,虽说人的潜力无穷,但也最是无法拿捏琢磨的。…。 汶川地震时期,受伤的母亲能将压在孩子身上的半吨巨石抬起,更有受困之人为了活命,十余天滴水未进的情况下,愣是挺到救援人员将其救起。 那是人类骨子身处最神奇的力量,不受自身控制,却真实存在。 房遗玉修行葵花劲不过五个月左右,于修炼一道仅能算是个弱鸡。然而弱鸡根本不可能扛着个百五十斤重的大男人,且使轻身功夫连奔三四里路,并且还要使着各种高难度动作,躲避着太极宫内诸多禁卫的围追堵截。 可是房遗玉却做到了,虽然她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做到的,只记得她当时是一心想救李元嘉,她不想眼见那位学识过人,且俊美动长安的韩王,死于她的怀中。 她那时脑袋里只存着一个念头。123。那便是救他,将他即将逝去的生命,从死神手中夺回。 却不成想竟因此激发了身体中的潜能,使她内力激增,完成了此等不可思议的事情。 只是她这般行为,对身体的伤害还是蛮大的,与杀鸡取卵无异,若是房遗玉贪功冒进,依靠速成之法强行修炼。 那迟早一日,她的体内经脉便会因承受不住暴涨的功力而崩裂,继而走火入魔。 像这类先例,于武学界并不少见,好在房遗玉此番做了个正确的选择。 次日,睡饱睡足的房遗玉用了整日工夫,来了解隋唐时期的击鞠规则。 或许因为击鞠本是世家贵族的娱乐游戏。 。故而隋唐击鞠的打法并不激烈,一群大老爷们击鞠,同女孩子踢毽并无两样,那种敢打敢拼的竞技精神,完全体现不出来。 给房遗玉的感觉就像足球和中国足球的差距。 欧冠联赛的对决精彩无比,激烈异常,看那些于绿茵场驰奔的身影宛若享受,而国内的足球一场下来,除了主力队员,其他人多走两步都怕累死,更别说什么碰撞了,两者相较,算了,难以相提并论。 而隋唐时的击鞠比之后世的中国足球还要窝囊,乏味之感,不用细说,看官便可明了。 若是唐太宗举办的击鞠联赛也是如此。汇金那根本不符合房遗玉的真正用意。 “看来拟定的新规则,得偏向于热血、碰撞,这样才能符合唐人的尚武精神!”房遗玉樱唇轻启,一支毛笔的尾端正被她叼在其中,口中还含含糊糊的说着话语。 时而沉吟思考,时而奋笔疾书,时而眉头紧皱。 而小丫头湘儿则在旁侧研墨,小圆脸红彤彤的,眼神且不时的偷瞄房遗玉,胸腔中似有暖流乱涌四窜,脑中则在想些羞羞的事情。 也不怪湘儿乱想,房遗玉不说极美,也算得上是中上之姿,以往破罐子破摔不修边幅,看着确实没什么人样,甚至惹人生厌。 然而如今房悠悠附体,令房遗玉身怀葵花劲这等内功心法调节内在,又时常锻炼身体,加之房悠悠对后世的化妆术又深有研究。 如此一来,人看着自是愈发美丽动人,加上房悠悠前世身为盗圣,气质远非一般女子,说之英气环身也不为过,这等情况使湘儿发生些超越性别的爱恋之情,倒也正常。。 第三十九章 入宫面圣 第三十九章入宫面圣 房遗玉近日功力大增,整个人的气质再度有了显著提升,自是惹得湘儿这个心思不轨的小家伙春心荡漾。 湘儿自己不知,她那几本磨镜的画册早被房遗玉偷拿翻了个大概,她的那点小心思,房遗玉自是都明白,只是湘儿如今才十二岁,房遗玉可没有同小丫头谈情说爱的习惯。 屁的谈情说爱啊!我房遗玉就是没男人,就是死,也不可能百合! 房遗玉当日已将后世竞赛的条例摸清,次日又加以整改,趋于完善,才捧着厚厚一沓资料进宫去找唐太宗。 而令房遗玉感到意外的是,唐太宗竟叫她去甘露殿候着,着实令她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唐太宗居住的宫殿谓之太极宫。123。太极宫乃是隋朝建制,其内布局讲究,宫内主体建筑采用前朝后寝的原则,以朱明门、两仪门、甘露门三处宫门为界,将太极宫划分为前朝和内廷两个部分。 前朝乃是唐太宗处理政务的地方,而内廷则是唐太宗休息,以及嫔妃们的居住场所。 甘露殿正位于内廷之中,乃是唐太宗于内宫的书房兼寝宫,同样也是太极宫内的第三大宫殿。 唐太宗不让房遗玉在前朝的太极殿候着,反而命她去往内廷的书房。 。其中意义定是非凡。 房遗玉也知这是唐太宗拉拢她的手段,但心中却难免有些异样情绪,那是种千里马遇见伯乐的感觉。 若非唐太宗欣赏她的能力,若非唐太宗对她百般看重,又怎会差人将她带至此处呢? “房遗玉拜见叔父!” 然而房遗玉话音刚落,身子并未拜下,唐太宗就出言将其打断:“别客套了,这又没外人,你不愿意行礼就别行了。先将你那方案拿来给朕瞧瞧!” 房遗玉早先进来候着之际,便见甘露殿仅她一人,适才当唐太宗进来时,她行个礼都扭扭捏捏,就是等唐太宗这话呢! 快步走至唐太宗近前。汇金将这两日归拢出来的方案递了过去。 唐太宗抬手接过,只粗一打量,便啧啧称赞道:“好好好!侄女这个女大家当之无愧,朝堂百官若是也能写出这般好字,那朕批阅奏章也会更加有劲头。” “咦?这些小点点是什么?”唐太宗的目光才扫了一行,便指着段落间的标点疑惑问道。 “回叔父,此乃标点符号!”房遗玉猛然想起,用以断句的标点符号乃是民国初年才正式启用,忙解释道:“此种断句之法,可使读者观阅时更为方便。” “好好好!此方法通俗易懂,又相当实用。若是朕将此法昭告天下,于我唐境运用,岂不利国利民?”唐太宗自非常人,当然看出了标点符号于读书人的重要意义。 房遗玉对此当然没意见,她也乐得如此:“全凭叔父做主,只是这些符号形状不一,每种各有其独特含义,还是由侄女注释一番,再一并传出吧!”…。 唐太宗闻言更喜,连忙同意,示意桌上的笔墨纸砚随便她用。 从笔筒里抽出支毛笔,房遗玉才发现砚台之中并无墨汁,神情不由一怔。 因为懒,因为不想,所以房遗玉近几个月仍旧没有亲自研过墨。 见房遗玉提笔呆滞,久久不动,唐太宗不禁莞尔,起身摇头笑道:“你这小家伙!朕就看在你这女大家的面子上,破例为你研次墨。” 三两下功夫,唐太宗已然将墨研好,又将砚台推至房遗玉近前。 见状房遗玉的心里是美滋滋的,对这位皇帝叔父也愈发亲近。 收了收心神,将后世归纳的诸多符号的释义,以及用途,详尽的阐明。 纵然房遗玉过去上学时不务正业,但这些毕竟是小学生都懂的常识。123。自然也是难不倒她的。 而这工夫,唐太宗也并未继续看房遗玉带来的击鞠赛方案,而是立于她的身侧,聚精会神的观她写字,用心学习她的运笔方式。 当房遗玉停笔后,唐太宗明显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出言抱怨:“房体乃朕之最爱,然而已苦练数月,却仍旧难得其中精髓。” 房遗玉闻言不禁苦笑,她的房体源于颜筋柳骨,而颜体柳体又是后世最为推崇的字体,以难模仿著称。 于后世千百年,颜筋柳骨的名气已然有隐隐压过二王的势态。 。然而就是因为颜筋柳骨难以模仿,所以后世凭唐楷扬名者甚少。 要知房遗玉足足磨砺了二十余年,天赋秉然之余,才得如今之成就,然唐太宗虽精研书法,但想区区几月便得房体玄妙,完全是痴人说梦。 “叔父对房体厚爱,乃是侄女荣幸,待叔父空闲时,唤侄女共研书法便可!”房遗玉对面前这位大唐皇帝可不会吝啬。 唐太宗对这便宜侄女的表现自是欣慰,不禁哈哈大笑起来。 当他将房遗玉所书写的击鞠竞赛方案看完,心中更是震撼无比,沉默许久,难以平静。 “此方案当真侄女亲力亲为?”唐太宗一双雷目直视房遗玉,其中尽是质疑之色。 房遗玉抿嘴一笑。汇金也不辩解,只是轻微颔首,予以肯定答复。 唐太宗见状不敢不信,高声惊叹道:“侄女之才,不弱汝父,不弱汝父啊!” 满怀激动的将手中方案复阅一遍,唐太宗神色更为振奋:“朕是真想不到这击鞠赛,竟需这诸多准备以及各类规则,更可将规模办至这般宏大。然而朕难以想象之事,侄女却能面面俱到,着实让朕惊叹。” 房遗玉闻言心中笑个不停,她在来之前,对唐太宗会这般震撼,已有了些预料。毕竟她制定的击鞠大赛方案,乃是糅合了前世各大球类联赛的精髓。 前世那些世界级别的球类联赛,早已经过数十上百年的摸爬滚打,更是凝聚了成千上万人的智慧精华,唐太宗他怎能不震撼? 如今大唐,也仅房遗玉一人能制定出这种,需倾大唐全国之力的击鞠联赛。 “可朕也有不解之处!”唐太宗兴奋过后,大脑逐渐趋于冷静,将自己的疑惑提出。。 第四十章 阐述方案 第四十章阐述方案 “像这类竞技比赛,正好比沙场征战一般,高下立判。缘何这地方赛事且需对垒三场?而这决胜赛更是费时费力,竟需双方对垒五场,是不是有些多余?要知道沙场征战,可是生死之间大恐怖,并不会给他们三番五次的机会。” 房遗玉闻言一怔,她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位千古明君竟会问出这般蠢话,竟将风牛马不相及的两件事混之一谈。 略一思索,房遗玉想了套妥帖的说辞,给唐太宗讲解道:“正如叔父所言,这击鞠赛正好比沙场征战。沙场瞬息万变,极可能有千匹铁骑建奇功的事情发生,在击鞠场上同样如此。” “然而竞技并不能同沙场征战相较,我们要做的正是要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123。像那种侥幸赢得比赛的队伍,并非其真实实力,决出来的优胜者也毫无意义。” “如此连赛三场,正可避免此类情况发生,决胜赛对垒五场也是相同道理。因竞技比赛考验的是团体的水准与默契,故而这连番对垒是很有必要的。” 唐太宗闻言这才恍然大悟,心中对房遗玉的心细更为钦佩,但又将其他疑惑问出:“还有这击鞠规则似乎与以往大不相同?也被你改了。” “叔父明察!”房遗玉点了点头,语气照先前更严肃了几分:“竞技便是为了战胜对手、磨砺自身而存在。 。只有敢打敢拼,全力以赴,才不负我们举办击鞠联赛的初衷意义。至于早先的规则过于软绵,根本无法完成我们的目的,因此我才将击鞠的规则重新制定一番,使其增加了热血,野蛮,冲撞感。” “之所以让击鞠走进千家万户,是为了使我唐人的骑术能有所提升,使我唐人更具骑兵根基。若是他们连击鞠场的对抗都难以承受,于沙场之上又怎能建功?” “叔父可知儒家虽仁义无双,但却失了此种争强好胜之精神。我大唐若想征服四夷,断不可以儒家对外,只有自强不息,只有我大唐独占鳌头,方能使万国来朝。” “好好好!甚得朕意!”唐太宗掌声如雷。汇金欣慰而笑。 他谓之大唐,可称之为奠基者、铸造者,国主之位虽传自其父,然大唐片寸土地,无不是他亲手打下,骨子里崇尚的便是征服进取,名扬海内。 而房遗玉所道出的这种竞技精神,正是说进了他的心坎里。 “你这击鞠赛中的各类榜单,还有那最具价值击鞠手,决胜赛的最佳击鞠手等诸多设想,概存深意,这般看来倒也更能促使世家门阀争斗。” 唐太宗对房遗玉毫不吝惜夸赞之词,而遇到疑惑处时,也是直截了当的提问:“这个仲裁员,啊不!裁判员的选拔是否过于苛刻?你说的这种裁判可不好找。” 房遗玉闻言苦笑,摇头解释道:“比赛竞技,不同于市井殴斗。击鞠手互斗之际,难免会有意外发生,而这时裁判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故此击鞠场内,裁判的权柄至高无上,裁判的威严更是不容置疑。但也正是因此,毫无底线的裁判,也会毁掉一只击鞠队,所以必须要慎重考虑裁判的选拔。”…。 在房遗玉的前世,裁判就是体育场中的权威,故而房遗玉对裁判的人选极为看重,给唐太宗的方案中也多次提到好裁判的重要性。 唐太宗闻言细细思索一番,最终也对此表示认同。 紧接着,他又将方案内心存疑惑之处,分别向房遗玉询问,房遗玉自也是极富耐心的为他解惑。 至于其中某些不适于大唐现状的提议,二人则又相互探讨,将方案重新调整了一番。 随后二人又不知聊了几个时辰,直至天色暗下,才有些意犹未尽的结束探讨。 “想不到侄女只用了两天工夫,就制定了这般完整的击鞠赛方案,其中大部分规则又与现存规则截然不同。123。真是令朕大开眼界。”二人结束时,唐太宗仍旧称赞不停,对房遗玉已然推崇至极。 “朕看你这方案,不禁突生一想法。这击鞠赛不是设了最具价值击鞠手和最佳击鞠手吗?朕打算将其复制于朝堂,评个本年最佳的都督,本年最佳的刺史,以及本年最佳的言官。” “侄女你想想看,对他们来说这是何等殊荣,一旦颁布下去,那下面的官员岂不是会争先恐后为辖下万民谋福祉?那些言官岂不是会绞尽脑汁来找朕的不足之处?那些纵容手下欺行霸市的都督们。 。岂不也会对手下严加管束?” 唐太宗自己还未说完,已然被脑中突然闪过的想法所折服。 静静听着唐太宗的设想,房遗玉不禁露出钦佩之色,且是发自内心的。 要知道什么最佳都督,最佳官员等等,且都好说,可最佳言官,却当真是非大气魄者不可为,更是彰显了唐太宗善于纳谏的广博胸怀。 房遗玉的心中更是不禁赞叹:“大唐幸得如此明君,又何愁不能名扬海内?” 对着唐太宗躬身而拜,房遗玉亮声道:“叔父于游戏间尚能心系天下万民,实乃千古明君,侄女钦佩。” 唐太宗闻言自是快慰。汇金他最善于纳谏,也最热衷他人奉承,忙将房遗玉扶起,哈哈笑道:“侄女你又跟叔父多礼,何况这本是你的想法,朕无非也只是举一反三而已。若是论功行赏,侄女当占九成功劳。” 眼见窗外夜色已晚,他大声向门外唤道:“速备晚膳,朕今夜要与房姑娘喝个畅快。” 话到这时,唐太宗好似又想起什么,再次亮声喊道:“再差人去告知皇后先别等了,就说朕要宴请我大唐功臣,改日再陪她用膳。” 唐太宗吩咐的人连脸都没露,但命令却很快落实,根本不给房遗玉拒绝的机会。 宫内晚膳极为丰富,二人对坐而饮,相谈甚欢,继续斗着上次天香楼未斗完的酒。 酒足饭饱,二人仍是没斗出个胜负,唐太宗遗憾之余,突然换了个话题:“侄女打算何时行及笄礼?朕可以破例为你安排个女官的职位。嗯!并非内廷那种女官。”。 第四十一章 花园舞剑 第四十一章花园舞剑 对于唐太宗的提议,房遗玉心中犹豫,但片刻后已有定计:“日后再说吧!遗玉虽一介女流,却也愿将薄力奉献大唐,只是如今时机不到,且需多学学,多看看。” 贞观年间大唐虽然强盛,但内有太子之争,外有蛮夷环伺,无不是干系到大唐千秋基业的大事。 房遗玉深知自己身为左相之女,上面又有位蠢到参与谋反的二兄,日后定然逃不出这些牵扯,所以强大自身当然是有益处的。 当然,在她武功达到自保境界前,她还是决定少参与朝堂之事,毕竟她的脑袋也只有一颗。 唐太宗闻言也不强求,从怀中掏出一块模样别致的令牌。123。塞到房遗玉手中:“这块牌子可比你那块实用的多,日后只要你再有奇妙想法,便可来寻朕,朕对你脑中那些异于常人的想法,可是极为感兴趣。” 既然唐太宗诚心诚意,房遗玉也没再推辞,而是将那块牌子珍重的收至袖间。 其后二人又天下地下,有的没的,胡聊起来,夜深后房遗玉更是在唐太宗的盛情邀请下,于太极宫内住了下来。 既然唐太宗不避讳,房遗玉本人自也没什么顾虑,她对这年岁同她大兄房遗直相差无几的大叔,自然不会产生什么别样想法。 。她又不想做武则天。 只是她最好祈祷此事不被嘴碎之人传出,否则外臣之女夜宿内廷,呵呵,正好比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次日,房遗玉眨了眨朦胧半醒的桃眸,抬眼看向窗外,已然露出鱼肚白的天色,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睡僵的脖颈,才缓缓坐起身来。 见周遭环境很是陌生,房遗玉这才想起昨夜同唐太宗聊得过于投入,直至子夜才停下。 后来在唐太宗的盛情邀请下,自己就被安排在了内廷的一处偏殿。 要说太极宫内的宫女就是机灵,房遗玉这才刚刚起身,马上就有个长相清秀的宫女将房门推开,而后又端着一捧洗漱用具走进殿内。 “陛下呢!”房遗玉接过洗漱用具。汇金随口问道,而后用指尖沾了些洁白的牙粉,涂抹于牙侧,再以猪鬃毛制的牙刷熟练刷起。 只是这牙刷不太好用,时不时还得向外吐着微不可查的猪鬃毛,生怕一不小心就咽进肚子里去。 “陛下去上早朝了!”宫女态度恭敬,只是这回答令房遗玉极为无语。 她每天卯时准时起床练功,已然形成了规律的作息,只是没想到唐太宗竟然比她还早。 “那交待什么了?嗯!关于我的。”将宫女递过来的热毛巾敷于脸面,房遗玉嘴中含含糊糊的问着。 “陛下吩咐奴婢要好生伺候,另传奴婢转告您,宫内宫外任你去留,自便即可。” 房遗玉闻声点头,转而询问起了自己佩剑的去向。 在唐朝身佩刀剑乃是潮流,即便是满朝文臣,身上也多会配把像样的刀剑。同时这也正是唐人尚武的表现,追溯根源自要提及渭水之盟。…。 早在唐太宗刚刚发动宣武门之变,即位之际,突厥颉利、突利两位可汗拥兵十余万人直逼长安。 突厥大军驻扎于城外渭水便桥之北,距长安城仅四十余里,长安内外惶恐,严禁出入。 其后唐太宗被迫设疑兵之计,亲率房玄龄、高士廉等六人至渭水边,遥隔渭水同颉利可汗交谈。 然而当时大唐初定天下不久,实力远不足以同突厥铁骑抗衡,唐太宗只得向颉利、突利两位可汗低头,并送出了国库内的大量金银财宝,与突厥签订了渭水之盟。 而这所谓的渭水之盟,对于唐人而言,当称为渭水之耻。 自那时起,唐国上下,无论男女,尽可佩刀佩剑。而唐太宗重也整军备。123。甚至亲自督军练兵,时常令禁卫于太极宫内训练。 此举收获自是不出意料,颉利可汗于贞观四年被军神李靖杀的是片甲不留,并被江夏王李道宗捉回了长安,明面给颉利封了个将军,实则是将他软禁于长安,震慑异邦。 房遗玉自前几日放田假后,但有外出之时,必然佩剑于身,入宫时同样如此,只是还未见到太宗,佩剑就被甘露殿门外的侍卫给收了。 “就在外厅桌上,是程大人早先差人送过来的。”宫女回过话后。 。便端着洗漱用具退了出去。 根据宫女的提示,房遗玉果然寻到了自己的佩剑,而后便持剑来到宫内花园的一处空旷地,耍起剑来。 习习凉风,拂过花园内的万千锦簇,颤动的五颜六色,发出唰唰声响,不知是在翩翩起舞,还是在一展歌喉。 房遗玉持剑融入此景,不知是何缘故,偶然想起了陆游所著的《剑客行》,福至心灵亮声吟道:“世无知剑人,太阿混凡铁。至宝弃泥沙,光景终不灭。一朝斩长鲸,海水赤三月。隐见天地间,变化岂易测。国家未灭胡,臣子同此责。浪迹潜山海,岁晚得剑客。酒酣脱匕首,白刃明霜雪。夜半报雠归。汇金斑斑腥带血。细雠何足问,大耻同愤切。臣位虽卑贱,臣身可屠裂。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逃去变姓名,山中餐玉屑。” 房遗玉口中吟诗,却不耽误手中动作,寒光探出,只一瞬便划出了排排剑影,微黄色气劲顺着右臂发出,包裹于剑身,而后又凝聚为成片葵花,纷纷向阳,与巨阙剑法的恢弘气势形成反差,却又有几分融合。 寒意淡了几分,杀意并非全然消逝,而是内敛了。 见状,房遗玉心中尽是喜意,陆游这首诗既充斥着剑客的豪迈气魄,又包含着为人臣子,忠于家国的浩然正气,同样还有着誓斩胡人的恢弘杀意,与御猫展昭的巨阙剑法之剑意不谋而合,两相融合之际,又有了葵花劲中向阳正气的加入,竟令房遗玉的剑法较之以往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这时,房遗玉突然察觉有人于旁侧偷窥,赶忙侧颜望去,却见韩王李元嘉正满脸惊骇的立于她不远处。。 第四十二章 韩王心事 第四十二章韩王心事 今日的李元嘉仍旧是一身石青色的龙纹袍,面容仍旧是那般温润俊朗,犹若下凡谪仙。 他最近情绪时而低落,时而苦恼,满心满眼都是田假前,李月婉同房遗玉的窃窃私语。 李元嘉生于武德二年,唐高祖的第十一子,因母亲宇文昭仪受高祖宠爱,也因此倍受高祖宠爱,高祖继位后所生的儿子,无一人比得上他。 他年少时聪慧且俊俏,左手画圆,右手画方,口诵经史,目数群羊,兼成四十字诗,一时而就,足书五言一绝,六事齐举,人称神仙童子。 而他自身也争气,伤仲永一事并未发生于其身之上。自幼勤奋好学。123。工行草书,热衷绘画,长大后更是修身洁己,内外如一,可谓当世之真君子。 其绘画功底更是非同一般,后世多有传言,韩王李元嘉,当为画圣吴道子半师之尊。 以此足可见其成就、品行,皆为上佳。 这般人物,可谓尽得天地厚爱,更得高祖、皇太妃的溺爱,皇兄皇嫂的疼爱,集天下间最难得的荣宠于一身。 然而更难得的是,李元嘉受到百般宠爱,却全无皇家子弟身上那种目空一切的纨绔秉性,其性格可谓是李家最好的。 。虽少了其兄长李世民身上那股王霸气概,却是万事不争,如水如玉,另有特色。 当然,今日局面,也正是因他这般秉性而造成。 李元嘉谨遵礼法,所以起先对唐太宗为其操办的婚事并没有抗拒,打心眼里也已将房遗玉当成了未过门的妻子,只因房遗玉当时年纪不过幼学之年,所以二人才没有急于成婚。 对于房遗玉这位未过门的妻子,李元嘉私下调查了她五年,对房遗玉早就有了印入骨髓的观感,只是这观感全然都是坏的。 终日总是想着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是那般德行,李元嘉终是忍不住闹腾起来。 然而最后二人的婚约是顺利解除了。汇金李元嘉还未腾出工夫庆祝,房遗玉就变了,摔一下就给她摔的同以往判若两人。 她成了书法之技名满大唐的女大家,她成了能够击败小枪王伍元的女侠,她成了弘文馆品学兼优的优等生,她成了幽默风趣,引得女孩自梳的女郎君。 纵是皇兄对她亦是赞不绝口,称其虽为女流,日后之功却定不输其父,甚至还打算破例封她做个能上朝的女官。 这般戏剧般的变化,已令李元嘉彻底傻了眼。 房遗玉如今不说是长安所有贵子眼中理想的妻子,但却是他李元嘉梦寐以求的王妃之选。 身为女流才华横溢,文韬武略皆不在话下,且还能为大唐献谋建功,盖压满朝文武,成为他皇兄的助力。 面对焕然一新的房遗玉,李元嘉的心态也已与往昔不同,先前那五年积攒下来的怨气,那五年印入骨髓的负面观感,已然转化成了新的情感。…。 多年来积攒的感情,如今全然迸发而出,正如那难以阻挡的泼天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房遗玉的变化令李元嘉对房遗玉非但不再厌恶排斥,反而会因房遗玉和李月婉的耍嘴嬉戏而暗生醋意,心底时不时酸溜溜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放田假那日更是如此,听房遗玉与李月婉二人打算一同逛街,那种不好形容的滋味复上心头,将他一个大男人刺激的几欲落泪。 更是没想到,在这种情绪之下,体内几欲康复的气疾却再次复发。要知太医丞可是对他讲过,他的气疾并不厉害,易于控制,然而此番却不知是何缘故,竟犯得更加严重。 那种恐怖的窒息之感,甚至使李元嘉起了一死了之的心思,然而就是在那个时候。123。房遗玉焦急且带着鼓励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中。 李元嘉虽缺氧窒息,且难受欲死,但他的神智还是清醒的,眼见房遗玉扛着他强闯宫门,奔波之余还不忘鼓励他。正是这般举措,令他心中重新燃起了求生的欲望,这才使他强撑着挺了过来。 静卧于太医署内间,李元嘉还听到了皇兄唐太宗与房遗玉探讨的国事,那时他的心灵竟然获得了以往未曾有之的宁静。 昨夜本该是李家的家宴,皇兄皇嫂以及他和诸位侄子一起用膳的,然而却被皇兄推脱掉了。 深究之后。 。李元嘉才得知是因为房遗玉来了。 如今房遗玉得到了唐太宗的重视,李元嘉的心底自有股难言的喜悦,只是当他听说唐太宗竟留房遗玉于甘露殿的偏殿住了下来,着实令他又产生几分醋意。 要知自唐太宗登基以来,无论男女,他皆未曾使人留宿过内廷,而房遗玉身为唯一一个,是否代表着皇兄亦有着别样的想法呢? 带着这个想法,李元嘉久久难以入眠。 而今一大早,李元嘉罕见的没去跟他母妃请安,而是于内廷乱逛,不知不觉间已来到了甘露殿偏殿前的花园,正巧遇见房遗玉在花园中吟诗舞剑。 房遗玉所修之巨阙剑法,剑风凌厉。汇金豪放不羁,正与所吟诗句意境暗合。 直捣黄龙的剑势,被暖意包裹的剑光,英姿矫健的人影,以及直抒胸臆的诗篇,聚合而成,凝为了李元嘉眼中的完美画卷。 “王爷?”有些意外的看向不远处的李元嘉,房遗玉没想到暗中窥视她的人,竟会是这位。 李元嘉闻声登时回过神来,想着目前二人的关系,表情有些局促:“你别误会,我是来跟你道谢的。” “小事!”房遗玉收剑归鞘,颔首应了一声,而后摆手笑道:“咱们好歹也有同窗之谊,换作他人,我也是会救得。” 她这句同窗之谊,着实令李元嘉心中更为酸涩,沉吟两息,心中不知该说不该说,最终还是问道:“那诗篇是出自你手?” 房遗玉本想回话否认,但陆游可是后世宋朝人,而今才是唐朝初年,陆游的老祖宗都未出生呢!若是称陆游所作,还要编千句谎话来圆这个谎,到时更令人头疼,索性认下,应和道:“是谓剑客行!”。 第四十三章 诗与画 第四十三章诗与画 “剑客行?”李元嘉闻言沉吟了数遍,才抬头道:“名字好,然诗中之意更好!” 他天资聪颖,满腹经纶学识广博,只听几句,剑客行中的豪迈意境,已是跃然于胸。 房遗玉闻言自是脸红,唐诗李杜百家争鸣,宋诗陆游当列魁首。这放翁所作之诗,能不好嘛! 李元嘉想同房遗玉多聊聊,然而嘴唇颤动半天,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房遗玉心思玲珑,自知对方所想,走至他近前,笑颜绽放:“王爷若是为退婚之事尴尬,便显得着相了。我失忆之事你也知晓,既然我都忘了,王爷你又何必放在心上?权当我们是刚认识的好朋友吧!” 房遗玉的笑颜如花般绽放。123。原本普普通通的中上之姿,此刻竟显得别有魅力,令李元嘉看的心神荡漾。 而听闻房遗玉这番言论,李元嘉更是一怔,半晌后脸上也挂出了柔和笑意,他心中巴不得如此,只是先前毕竟是他闹着退婚,如今实在也难有颜面主动示好! 然而房遗玉的广博胸襟,却是将李元嘉心中纠结解开,彻底缓和了二人的关系。 “我于书法之道有诸多问题向姑娘讨教,不知——”书画不分家。 。李元嘉热衷绘画,对书法一道自也不会忽视。房体是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楷体,以筋骨笔势席卷大唐,李元嘉对其亦是钟爱的紧。 当然,他是否打着别样心思,也就他自己知晓。 对这长安第一美男,只要他不再对着自己阴阳怪气,房遗玉自也不会排斥,当即点头道:“这都是小事,王爷但有需要,我必尽心解惑。” 随后房遗玉邀请李元嘉一同入殿,吩咐殿外候着的宫女,将笔墨纸砚备好,又根据李元嘉心中的疑惑,来给他讲解房体的运笔方式,与推劲、收劲的核心精髓。 “你这力道使得不对!”见李元嘉始终难寻其中门径。汇金房遗玉不禁伸手将他执笔之手握住,和声道:“你好好感受我这力道!” 李元嘉自幼谨遵礼法,对男女大防看之甚重,没被房遗玉这一握吓死都不错了,但见房遗玉一脸坦然,他也没多说什么,感受着耳根处传来的滚烫,任她摆弄。 “房体笔力雄厚之余,不能失凌厉刚劲,气概博大之余,另要注重字体的结构之美。”把着李元嘉那只比自己还要软嫩的右手,房遗玉写了个方方正正的玉字。 随之,她便将手放开,总结道:“总而言之就是说,不能只以丰腴来带动气势,不胖不瘦,有骨有筋,是为最佳。” “运笔时尤要牢记,以手腕之力去推、拉、扯、拽。若是暂时无法掌握,可以先将字体放大来练,待到日后熟练了,再逐渐缩小。” “刚刚带你写的这个玉字,占格方正,筋骨皆存,待你领会其中意境,撇捺折钩自也能提笔便来。”…。 这些皆是房遗玉自身的经验之谈,此刻她毫无保留,全然传授给了李元嘉。 李元嘉看着房遗玉带他写出的那个玉字,星目之中露出了别样的神采。 “书法一道重在苦练,你若想练好房体,主要看你是否愿下苦功了!” 将李元嘉在房体上的诸多问题解决后,房遗玉便告辞出了宫,并未多留。 李元嘉心中自是不舍,可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挽留,只能将房遗玉送至顺天门,眼见她出宫。 回到自己于太极宫的住处,李元嘉命身侧侍奉宫女退下,而后走至书房,将书桌上的一幅空白卷轴摊开,心中想的却是房遗玉于花园舞剑的场景,旋即挥毫泼墨,聚精会神的绘制起来。 “元嘉!”两道轻轻的叩门声响起。123。伴之而来的是句温柔的呼唤。 然而李元嘉似乎已沉浸画中,并未察觉。 一串微不可查的步子声响缓缓逼近,宫装妇人已走至李元嘉身侧,然而咫尺的距离,李元嘉仍是没有察觉来人。 那风情万种的妇人见李元嘉这般聚精会神,只在旁侧静立看着,也不出声打扰。 李元嘉近日烦闷,已许久未画,然而今日兴起之间,运起笔来竟觉如有神助,手中之笔似有自我意识,而他所做的不过是将笔扶住,随着笔的去向而推动便好。 此境况当真是令李元嘉欣喜不已。 。连忙摒除杂念,只凭着身体的意识去画,待他的目光重回面前画卷时,才恍然发觉,眼下这画已是大功告成。 欣喜惊疑之余,他又连忙凝神审视。 只见画卷中天色鱼白,朝霞初生,天际的尽头有些光亮,却被薄云遮挡,实不真切。 近处则是位英姿飒爽的女侠客,于花团锦簇之中耍剑,豪情万丈,剑斩云霄,最后剑势似乎有所收敛,但气概不减。 此画会动! 李元嘉难以相信此画出自他手,惊喜之余,他的脸色忽的由白转红,显然是察觉到画中女侠与房遗玉有七八分相似。 确切来讲,他画中之人正是房遗玉! 满怀欣喜打量着自己的得意之作。汇金李元嘉脸上尽是志得意满之色,可有觉得哪里似乎有些瑕疵。 “是了,缺了首题诗!世无知剑人,太阿混凡铁。至宝弃泥沙,光景终不灭。一朝斩长鲸,海水赤三月。隐见天地间,变化岂易测。国家未灭胡,臣子同此责。浪迹潜山海,岁晚得剑客。酒酣脱匕首,白刃明霜雪。夜半报雠归,斑斑腥带血。细雠何足问,大耻同愤切。臣位虽卑贱,臣身可屠裂。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逃去变姓名,山中餐玉屑。” 李元嘉轻声低吟一遍,却始终不敢动笔,豪情万丈的画,豪情万丈的诗,自当配上豪情万丈的书法。 故此,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动笔。 “她若是肯为我题字,此画或可流传千古!”自知自己异想天开,李元嘉长叹口气,不敢妄想。 并非房遗玉会拒绝他,而是他无颜请房遗玉题诗。 “她是谁呢?”站在李元嘉身侧的宫装妇人再次发声,脸上的笑意透着丝丝揶揄。。 第四十四章 所谓真相 第四十四章所谓真相 李元嘉闻声惊得跳起,忙将桌上画卷藏于身后,当看清身侧之人后,脸色顿变得窘迫无比,尴尬的叫了声:“母妃! 来人正是唐高祖宠妃,宇文皇太妃,若非其以死相拒,此刻都应称她为宇文皇太后了。 “母妃您是何时过来的,也不事先通知儿臣一声!”李元嘉星目转动,明显的做贼心虚。 “你再若是再那般捏着,画可是要破了。你作画之际母妃可就进来了,你先前说的话,母妃也听得清清楚楚。并非母妃没有通知,怪就怪你自己全神贯注,哪有空搭理母妃?”宇文皇太妃笑容中尽是揶揄之色,美眸中也带着几分戏谑。 李元嘉被她说的满面通红。123。恨不得于殿内的砖缝中钻下去。 “元嘉你从实招来。她是谁?这诗又是何人所创?你性子与父兄大不相同,此等豪放不羁的诗句绝非你能作出。” “你若不肯道出,母妃自也不会强人所难。然而你今晨未同母妃请安,晌午又不见踪影。归来后画出佳作,又道出这足以流传后世的诗篇,定是在宫内遇上了什么人。母妃若是想查,就一定查的出来,只怕到了那个时候,你的事就会人尽皆知了!” 宇文皇太妃语速轻缓。 。内容却极具威慑力。以此得见,身为唐高祖最宠爱的妃子,身为许帝宇文化及的妹子,其心智手段相当不俗。 既不强迫,也不好言相劝,只是随意将眼下之可能道出,便使得李元嘉不得不屈服,顺从。 “哎!儿臣说就是了!”李元嘉无奈之下,硬着头皮将那名字道出:“是房遗玉!” 宇文皇太妃听了这个名字,秀美的眉梢突然紧锁:“房遗玉?就是那个房遗玉?” 宇文皇太妃对房遗玉的印象不可谓不深,李元嘉起先拒婚那阵,她还特地将长孙皇后寻来,向其了解房遗玉的秉性,而当她知晓房遗玉的为人后,为了爱子的终身幸福。汇金那是她平生唯一一次,去求长孙皇后,去求唐太宗。 可以说房遗玉在她心中的印象,那是差到不能再差了。 纵然外面传说房遗玉自创房体,成为一代女大家之际,宇文皇太妃也丝毫不觉惋惜,毕竟她纵有千般好,但只要品质恶劣,终究是滩烂泥。 只是她毕竟久居深宫,对房遗玉还是不甚了解。也就几日前,听闻房遗玉强闯宫门救了李元嘉,才使她对房遗玉的印象大为改观。 宇文皇太妃是过来人,见李元嘉此刻这懵懵懂懂的模样,已知自家这傻儿子是对房遗玉动了真情。 想到儿子同那丫头之间那令人难以琢磨的关系,宇文皇太妃这当妈的着实感到头疼。 他二人若是有感情,儿子当初又何必拒婚?若说他二人之间没有感情,儿子如今为何又会露出这般情绪。 李元嘉同宇文皇太妃的感受相差无几,若非他自己非要拒婚,明年今日,小王爷都该生出来了。…。 打着逆转乾坤的主意,他将换了新生的房遗玉,给宇文皇太妃详尽的介绍了一番,其中自然也包括唐太宗对房遗玉的器重,以及今晨发生的那些事。 宇文皇太妃着实被他这番话震得不轻,任她怎么想,也想不清楚,为何一个失忆之症,竟能使人产生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说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李元嘉闻言重重点头,宇文皇太妃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儿臣也是这般想的,一定是长孙娉婷,是她小心眼,才构陷诋毁遗玉姑娘!” 提及长孙娉婷,温润如玉的李元嘉此刻竟满腹怨气,脸色也随之不善起来。 “长孙娉婷?”宇文皇太妃闻言则板起了脸,出言呵斥道:“那是你皇嫂的侄女。123。不要乱说!况且娉婷温淑贤惠,才貌双全,可是长安城王公子弟们难寻的良配。” 长孙皇后对宇文皇太妃可谓是敬重有加,以至于宇文皇太妃爱屋及乌,对长孙家人好感颇深,尤其是长孙皇后的侄女,长孙娉婷。 要知长孙娉婷钟灵毓秀,艳压长安,宇文皇太妃对她的印象可是好的很,自李元嘉的婚约解除后,长孙皇后多次想撮合长孙娉婷与李元嘉二人,宇文皇太妃心中自也是满意的紧。 “母妃,那皆是因你久居深宫。 。被蒙蔽了双眼,长孙娉婷那女人极为恶毒,你若不信,可以去问问皇兄。”李元嘉言辞犀利,说话间声调都提高了不少。 宇文皇太妃闻言自知儿子不会乱说,赶忙问到其中缘由。 “您可知伍元?” 宇文皇太妃闻言轻轻颔首,回忆道:“是那南阳侯伍登的独子?记得他被人称之为小枪王,争强好胜。年前将卢国公家的小子揍了。你皇兄深知卢国公老顽童,不知羞,担心他找伍元的麻烦,便将伍元调去了弘文馆,使他成为弘文馆学子。这怎么又提到他了?” “伍元就因看不惯长孙娉婷的行径,曾经取笑过她。然而长孙娉婷心中生怨。汇金就雇了些人去寻他泄愤,并且动用了长孙辅机的令牌,调离了巡城的衙役军卒。不料却被皇兄撞个正着。”李元嘉提及此处,神色有些鄙夷:“皇兄为此还将长孙辅机寻来痛骂了一顿!” “不会是谣传吧!怎么会这样呢!”宇文皇太妃自是震撼无比,在她的眼中,长孙娉婷属于提着灯笼也难寻的好儿媳,哪曾想到她会做出这般恶事。 “这是儿臣前些日子找皇兄品画,正巧撞见皇兄在痛骂长孙辅机。事情的始末皆是皇兄亲口告知儿臣,哪还能做的假?” 宇文皇太妃闻言暗自摇头,唐太宗将这事告知李元嘉,定是认定长孙娉婷行为不端品行不佳,如房遗玉一般,入不了李元嘉的眼,此举同样亦是绝了长孙皇后同李家亲上加亲的打算,只是唐太宗没有挑明罢了。 “那丫头——哎!”既然唐太宗心中已然有了决定,那宇文皇太妃也不会强求,更何况李元嘉的态度如今正摆在她的面前。。 第四十五章 混乱朝堂 第四十五章混乱朝堂 “儿臣甚至怀疑长孙娉婷先前传我的消息全是假的!自始至终都是她在欺骗儿臣。她曾将房遗玉贬低的一无是处,说她字若春蚓秋蛇,然而如今她却成了书法一道的女大家,自创的房体更是连皇兄都为之追捧,若非是自幼苦练,又怎会有如此成就?” “她还说房遗玉背个古文都费劲,然而房遗玉却能作出剑客行这般,连母妃也说是足以流传后世的佳作。难道这是不通文法之人能够作出的?” “她还说别看房遗玉横行长安,却跟女侠客毫不沾边,连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然而连小枪王伍元都不是房遗玉的对手,难道这叫三脚猫的功夫也不会?” “如此文武双全的女子。123。就那般被儿臣给——拒之门外了!” 李元嘉嘴上越说心中越气,说到最后竟眼眶发红,委屈的似要哭出。 其实李元嘉极少出宫,对于房遗玉那些传闻,俱是从长孙娉婷口中得知。 故而当房遗玉展现出截然不同的一面之时,李元嘉的心里就开始对长孙娉婷产生了怀疑,最后更是化为了怨憎。 若非长孙娉婷,他也不会对房遗玉失望透顶,若非长孙娉婷,他也不会反悔退婚,若非长孙娉婷。 。他甚至已经成了房遗玉的丈夫,若非长孙娉婷,他现在也不会这般难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拜长孙娉婷所赐。 无论李元嘉平日里有多么的温文尔雅,这一刻,所有的理智都被他抛在了脑后,无心顾暇。 长孙娉婷若是知晓了李元嘉此刻的想法,非得气死过去不成,还有人比她冤吗? 虽说长孙娉婷在向李元嘉传话之际,不免会添油加醋一番,可她告知李元嘉的,绝对是一个真实的房遗玉。 事实上房遗玉也确实是个臭名昭著的女青皮,只是这一切皆因房悠悠的附身而发生了改变。 长孙娉婷也因此成了李元嘉心中的女骗子。汇金一个心思狠辣,且心机狡诈的恶毒女人。 房遗玉此刻早已优哉游哉的回了家,殊不知朝堂之上已然吵得如同市井街头一般,乱的一团糟。 唐太宗定下的各类最佳奖项,给满朝文武们都急红了眼,上至房遗玉她爹,下至微末言官,眼中通通燃起了熊熊火焰。 争先恐后入朝为官者,所求无非是王权富贵之余,顺带报国扬个名。 若是能被唐太宗钦定为本年最佳朝臣,本年最佳大将,本年最佳言官,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对他们这一年努力的最大肯定。 紧接着,名气和权柄自然会接踵而至。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无不称赞唐太宗圣明,赞美其堪比尧舜禹汤,乃是千古唯一的明君圣主。 只是他们这头赞声未熄,唐太宗那头又给他们投下了一计响雷。 唐太宗于这朝堂之上,将房遗玉开展击鞠大赛的设想,道与了文武百官听。…。 不出所料,马上有人跳出来制止,正是孔颖达那腐儒,高声大喝:“爱鹤失众,不务正业啊!” 若是唐太宗宣布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老东西绝对会全力支持,然而这般劳民伤财,举国玩乐,他是打心眼里抗拒。 当然,以他的见识,也仅能在经纶章法上有所作为,根本不会懂得强身健体于国于民的重要性,更别说击鞠之中另含深意。 与孔颖达有着相同想法的人并不在少数,有位姓吕的言官甚至提议要将谄媚皇权、献计玩乐的佞臣五马分尸,以儆效尤。 唐太宗闻言脸色一黑,于龙椅之上爆喝道:“此乃朕之所想,你还想连朕也给分了?” 那吕姓言官差点被唐太宗此言吓死,想给唐太宗处裂刑?怕不是找个理由就先给他裂了。 唐太宗既然被誉为千古明君。123。手段自然不一般。 他之前已然料到,若是将此举颁布,定会有朝臣给他添堵,所以在今日上朝之前,便已私下串通了长孙辅机、房玄龄、杜如晦、李靖、李绩等秦王府旧臣。 当然,若是房遗玉的提议于大唐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唐太宗事先与他们通气,这些国家的肱股之臣,也是决然不会与唐太宗沆瀣一气的。 但房遗玉的这个提议,确实能激发百姓们练习骑术的兴趣,对大唐骑兵实有益处,适才得到了他们的一致拥护。 而当唐太宗面对朝中大儒们的指面痛骂时。 。他们马上便还予了强力的回击。 这使好好的朝堂变成了东市西市的街口一般,吵的是乱乱哄哄,乱七八糟。 但因此事是由唐太宗提出,再加上房杜二相以及长孙老狐狸的齐齐发力,明显是支持推广击鞠、举办击鞠大赛的人数更为众多。 而这时,侯君集、魏征等人也纷纷加入探讨,一致表示支持唐太宗此举。 到此时,朝堂上权柄最重的十数位大臣已然表示站在了唐太宗的一方,只是争吵依旧在持续。 到最后还是程老魔被众臣吵的心烦,粗声大喝道:“一群直娘贼就会吵吵,一个击鞠大赛,也值得你们学泼妇骂街?” “俺老程回去就组支击鞠队。汇金这第一届的冠军,俺老程是拿定了!谁若是不服,尽管寻俺老程掰扯,比武射箭杀鸡宰狼,比啥都行,俺老程恁死你们。” 程老魔这般咋呼,竟真将满朝文武喝了个鸦雀无声。 紧接着,只见那各位重臣,纷纷向程老魔抛去了鄙夷的目光,这般不要脸的话语,也就这老货能说得出口,他一个常年于沙场征战的猛将,竟好意思找文臣比什么杀鸡宰狼? 然而程老魔却将那些人的眼神视为崇拜,反而掐起腰,得意起来。 “行了行了!”唐太宗此刻见大局已定,又有程知节那老货替他吸引了火力,便出言宣道:“击鞠能够使我大唐百姓人人精于骑术,危难之际不惧异族。既然此举有利于我大唐,那也无需多言,朕意已决。” 从唐太宗此言发出,击鞠已然成为了大唐最重要的运动项目。唐太宗为此还特设了一个击鞠署,设击鞠令与击鞠丞二职,用以处理击鞠大赛的一切事宜。。 第四十六章 房家儿女 第四十六章房家儿女 当日晚膳,房玄龄坐于饭厅主位搓鼻轻笑,目光则紧紧锁在房遗玉身上:“击鞠大赛是你这疯丫头出的主意吧!” 房遗玉也没打算瞒着自家父亲,当即点头承认。 而旁侧的大兄房遗直尚在懵状:“陛下不是说那是他的主意吗?” 房玄龄见长子憨直,都后悔替他起了那么个名字,轻轻摇头,撇嘴道:“为父与陛下相熟多年自是了解,这主意尚不是陛下能想出来的,陛下不过是替你妹子挡灾罢了。” 唐太宗若道明此方案是由房遗玉提出,文武百官必会参房遗玉玩物丧志,谄媚君王。 即便唐太宗强行将此事按下。123。日后也会有大批儒生士林,愤而指责房遗玉,到时可就不止说她是佞臣了,妖女误国都得骂出来。 虽然房遗玉并不在意愚者言语,但整日让人背后指点,终归是件麻烦事。 而唐太宗既然肯将此事担下,那腐儒们便没了发泄之处,总不能天天指着唐太宗鼻子骂吧! 唐太宗善于纳谏是史上公认的,朝臣若是堂堂正正跟他明着来,他纵然心中再气,也不会背后使刀子。 可若哪位想在私底下跟他耍小伎俩,试图以歪手段操控唐太宗。 。那就别怪李老二耍狠了。 房遗直闻言木讷颔首,片刻后又有些担忧:“这击鞠妹子私下玩玩便好,又何必举办击鞠大赛,引得百姓玩这东西!” 大兄的本性纯良,虽然没什么开疆拓土的本事,但绝对是守业有成的好手,不成事,也不惹事。 只是对于击鞠背后的深深含义,他却是没能看透。 闻言房遗玉只是轻轻一笑,也未作何解释。 一家人这小半载相处下来,房遗直虽然没有房遗爱对她那般死心塌地,但对她这位妹子还是挺照顾的,便也没必要因此事同他争辩。 房玄龄左右打量着自己的一儿一女。汇金心中暗笑,却不多说。 房遗直身为长子,房玄龄多年打拼的基业终将由长子继承。故此房遗直无需智谋过人,只要能保住这份家业,代代传下,房玄龄心中已是满足。若是长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反而对房家不利。 房遗爱身为次子,几乎没什么继承权,他若想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尽需要房遗爱自己打拼,好在翼国公秦叔宝那面传来的消息不错,房遗爱于沙场点兵极有天赋,武艺上也极为出彩,日后定然不俗。 而最令房玄龄骄傲的,要数这近日来的房遗玉,不但声名远扬,更是得到了唐太宗的器重。要知房家中卢氏的话语权最重,故而并无重男轻女一说,所以纵然女儿抛头露面,房玄龄也支持。 况且,先前那十年八年他本就是这般过来的,也习惯了。而如今女儿的恶名已然化为了美名,那又何乐而不为呢?女儿愿意做什么就去做吧!他房玄龄就是女儿身后最坚强的后盾。…。 所以说大人的承受力,是要靠子女们去磨练的,当父母们的承受力强了,一大家子便更加其乐融融了。 房玄龄二子一女,长子守业有成,次子建功立业,女儿得尽圣宠,三者正好互补不足。 一想到儿女们日后皆不再需自己操心,房玄龄心中老怀大慰,暗呼此生足矣。 随着唐太宗昭告天下,将击鞠定位为国球,而后又趁热打铁将比赛规则、奖赏通通颁布,导致大唐万民尽皆为之疯狂。 由儒家文化影响,古人极其看重声名,若是自家的击鞠队获得大唐魁首之称号,那将会是最直接的,光耀门楣的方式。 于是乎,大唐的道州郡县由上至下,纷纷兴起了组建击鞠队的热潮。 以五姓七望这等门阀世家为首。123。他们纷纷许以重利,四处聘请骑术高超的猛士组队训练。 眼见这群人既不用耕地劳作,整日骑马嬉戏便能领到大块银饼子,百姓们可是都急红了眼。 务农之余,趁着闲暇时间,百姓们也纷纷开展了骑术练习,有些人更是聚起组成了小队,两两对抗起来。 这下子,击鞠以一个惊人的速度,火遍了整个大唐。尤以房遗玉所创的新式击鞠,更为受人追捧。 要知隋唐的击鞠,只是十数人在一片很小的场地上争鞠击门,既没有激烈的缠斗。 。也无法产生野蛮的碰撞。 然而房遗玉所创的新式击鞠却是不同,她先是将击鞠场地扩大了数倍,正规的击鞠场必须为长九丈宽六丈的长方体。 置击鞠场如棋盘一般,隔中而分,左右划为楚河汉界,每个击鞠队伍各摊十五人,设前锋、中锋、后卫、门将以及替补。 击鞠场上带鞠的攻方可以向守方进行冲撞,守方允许从正面阻挡,以冲撞方式迎击,但却禁止从侧面回击。 总而言之,新式的比赛规则是非常血腥残酷的。 故此正式比赛的双方必须佩带护具,宛若上战场一般,马匹需要挂甲,而马上的击鞠手也必须身着轻甲与铁盔,以作防护。 唐人尚武。汇金此种野蛮激烈的比斗,恰恰激活了他们血脉里的奇妙因子,击鞠便在一个极短的时间内,走入了千家万户。 当然,近水楼台先得月,长安无疑是新式蹴鞠最先兴起的地方。 毕竟皇亲贵胄皆在长安这国都里缩着,只短短十日的工夫,已然组建了超过百支的击鞠队。 而其中最为嚣张的当属程知节那老货。 俗说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此獠生得八子,各个相同,俱是他程老魔的翻版。 他那支击鞠队足有八位前锋,中锋、后卫、门将则是一人。跨上马来那便是横冲直撞,只攻不守,那气势可谓是威到了极点,只是那成绩有些差强人意罢了。 房遗玉这日正于后院练功,已数日未见的伍元,竟来府里寻她,见面就道:“遗玉妹子,你我也组建个击鞠队如何?” 伍元的提议着实令房遗玉眼中一亮,毕竟创造这新式击鞠的人正是自己,若不参与一番,她心中也痒痒。。 第四十七章 组建队伍 第四十七章组建队伍 只是说实话,房遗玉对自己所创的新式击鞠,也并非有多看好。 毕竟她前世并未接触过击鞠,所创的制程、规则通通源自于前世的各种球类。复制过来是否合理,是否会有漏洞,她全然不知。 房遗玉的性子虽然大大咧咧,但若是决定要做一件事,她一定会踏踏实实,全心全力的将手头之事办好。 新式击鞠的方案皆是由她亲力而为,所以房遗玉认为自己有这责任使它更加完美,更能融入今时这个社会,最终成为一个百姓爱玩,且能玩好的竞技项目。 然而要想了解她亲创的击鞠,最直接的办法莫过于参与其中。123。身入其境的去感受。 “你这提议不错,我看行!”房遗玉沉吟片刻,最终给了伍元肯定的答复。 伍元见房遗玉赞同,心中更为激动,赶忙趁热打铁说着自己心中畅想:“我伍家枪不离马,自幼修习骑术,击鞠更是打小就玩,然而陛下颁布的这个新式击鞠,却是更为有趣。” “我有深究过,咱们这新式击鞠已不再是个人游戏,如今只有相互配合,各司其职,才能横扫披靡。就拿程家的魔王队来说吧,程怀默、程怀亮、程怀弼他们八人。 。尽得卢国公真传,马术尽皆一流,击鞠之技同样不凡。” “然而就算他们拥有强大的天赋,可当他们上了击鞠场,那输得可谓是惨不忍睹。后线薄弱,前锋抢到鞠就想建功,根本不肯将鞠传给队友相互配合,只要对抗他们的击鞠队稍微能动点脑子,便能够将魔王队打的丢盔卸甲。” “我是这么想的,如今这新式击鞠更加看重团体配合,而我又结识一些朋友,组建个击鞠队是不在话下,只是缺少遗玉妹子这种身手敏捷的高手。若是咱们组成队伍,或许真能夺魁呢!” 伍元讲述的有理有据,房遗玉闻言也点头认可,如此看来,这小子着实在这新式击鞠上面。汇金下了不少工夫。 这新式击鞠是房遗玉参照前世多种球类来制定的,最是看重战术配合,若是如魔王队那般注重进攻、忽略防守,能赢才叫奇怪呢! “那这事算我一个。”房遗玉虽然没有玩过击鞠,可她的暗器手法实为不俗,说百丈之内弹无虚发那是吹牛皮,但三十丈内,她自认无敌。 如今击鞠也不过就是多根击鞠棍,问题不大。 至于骑马,房遗玉前世虽然骑过,但是不精,好在她有轻身功夫傍身,只要拉紧缰绳,就绝对摔不下来,甚至那些游牧民族也未必比她稳。只要她肯多下工夫练习,马术自也难不倒她。 房遗玉跟着伍元去了他父亲在城外封地内的击鞠场,这个击鞠场明显是新修建的,九十丈长,六十丈宽,很标准的长方形。 此时击鞠场上已有二十余人在互相对抗,人数均分两队,并未设置门将,只是两伙人在疯狂争抢木鞠。…。 “这么做有何意义?”房遗玉皱着眉头问道。 伍元挠挠头,不知房遗玉怎么会问这般肤浅的问题:“自然是为了训练击鞠手的争抢能力!” “愚蠢至极!”房遗玉此刻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案中的弊端所在,她虽然将击鞠手们划分为前锋、中锋、后卫,但却并没将分工的不同之处介绍清楚。 “后卫乃是门前不动磐石,主要任务自然是拦截进攻、组织防守,必要时还需组织进攻,传好第一传。” “而中锋位于前锋之后,后卫之前,他们的任务不但要辅佐前锋进球,更要辅佐后卫防守。所谓得中场者,得天下,因此中锋不但要负责进攻防守,还要负责运球传球,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前锋位于击鞠队的最前线。123。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击门。他们应如同出鞘的钢刀,随时准备撕开防线,插入对手心脏,从而击入对方的大门。” “总而言之,前锋不需防守,击门就行;而中锋,只三点,盯住球,抢到球,传出球;后卫就是要一再强调,防守、防守、防守,只要木鞠不过中线,什么都不要管;至于门将职责就不多说了。你们现在这种训练方式,完全是浪费时间!” 房遗玉这番话将伍元说的是瞠目结舌,但听完后却是满脸激动,兴奋的紧。 伍元虽然平日里凶悍好斗。 。但却并非没脑子之人,从他先前对新式击鞠的分析便可看出一二。 如今听房遗玉这般为他讲解,伍元猛地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各位置分工不同,各有其职能。前锋主攻击门,故而应该训练突破、闪避、击门等技巧,中锋则需要训练攻防技巧,而关键更在于把握局势,控好木鞠的位置,至于后卫和门将则是着重训练阻截进攻的能力。” 房遗玉微笑点头,递给伍元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各部位做好手头之事,再相互配合,修习能力技巧之余,加强培养团体配合,才是竞技运动的本意。” 伍元听房遗玉这般道来,双眸更为发亮:“没想到遗玉妹子对新式击鞠的理解竟如此深刻。” 房遗玉闻言甩了伍元一个漂亮的白眼。汇金新式击鞠的方案皆是由她自己编排策划,她怎么可能理解不深。 啪—— 伍元不知抽什么风,猛击一掌,哈哈大笑道:“既然如此,以后遗玉妹子就是咱们这支击鞠队的队长,统管我们的训练,日后我们全归你指挥!” 伍元也不给房遗玉拒绝的机会,不等她回话便对着击鞠场上的队员们喊道:“都听我说,这位是我遗玉妹子,房遗玉,打今起,她就是咱们击鞠队的队长了,你们快来拜见队长。” 房遗玉见状唯有摇头苦笑,这是赶鸭子上架啊! 击鞠队的队员们皆是伍元好友,早知房遗玉武功要强于伍元,故也没有因为房遗玉是介女流便质疑她,反而纷纷认可。 当然,队长能从伍元这么个生猛小将换成个赏心悦目的大美女,他们这群血气方刚的小青年,自然是乐意的很,纵然房遗玉什么都不懂,他们也会举双手赞成。。 第四十八章 突飞猛进 第四十八章突飞猛进 伍元这做法倒也聪明,他本就不在意队长的名头。之所以创建击鞠队,他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开心,其次是为了锻炼他的马术。 如今见房遗玉对新式击鞠的了解远胜于他,讲述起来更是头头是道。于是伍元便将指挥权果断让出,与其由他指手画脚,不如退位让贤,让房遗玉这个明白人来带领他们。 房遗玉心中也在琢磨着,反正如今田假也没什么事做,既然要玩,那便轰轰烈烈的玩个大的。 况且这击鞠还能锻炼骑术,她怀揣一身功夫,有机会可是打算做女将的,将骑术练好,日后征战沙场也不至于露怯。 将队长的职务痛快接下。123。房遗玉根据队内成员的性格特点,身体素质,将击鞠场上的各个位置合理分配了一番。 伍元武力值爆棚,再加骑术过硬,他做前锋,可谓是人尽其用。 而房遗玉自己则做了中场核心,原因无他,以她的实力,可谓全知全能。 当然,其实房遗玉还有当门将的想法,以她的眼力以及速度,击鞠场上的球绝对没有她接不住的,并且能够保证零丢球,当属所向披靡之存在。 只是那么做就没什么意义了。 。完全会丧失游戏本来的乐趣。 此后经过半月的训练,房遗玉察觉马术与击鞠之技似乎比她想象的还要难些,但好在有功夫傍身,凭借一身能力,如今已然将马术等技巧熟练掌握。 她房遗玉前世就身为女中豪杰,如今更是身处大唐这种四夷环伺的朝代,她若不亲自上阵杀敌,征战沙场,岂不是白瞎了这一身武功? 而若想开疆扩土,自当是离不开战马,这是后世成吉思汗的亲身经验,故而房遗玉对于马术,那是格外的上心。 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房遗玉的马术师父不是别人,正是伍元。 伍元小枪王之名并非他人吹捧。汇金确有实力。而他的毕生追求,就是能够如他祖父,如他爹爹一般,为国征战,名扬天下。 其祖父南枪王伍云召一身武艺冠绝天下,是为天下第五条好汉。 其父伍登双十之年应刘黑闼之邀助阵,成为其麾下第一悍将,那年他独败唐军十数大将,战平尉迟恭、秦叔宝,可谓风头无两。 而伍元正如其父一般,自幼苦修枪法马术,别看他年纪不大,可如今水准已相当不俗。 然而房遗玉却仅用了半月时间,便将伍元的马术技巧通通习得,伍元传授她的各种技巧,房遗玉无不有样学样,甚至比伍元这位马术师父更为出彩,更有隐隐压伍元一头的架势。 伍元看着在马背上左右翻腾的房遗玉,不禁抱怨道:“咱们这谁是师父,谁是徒弟啊!” 房遗玉闻声策马迂回,笑着揶揄道:“师父当然是你,只是这徒弟过于聪颖,如今青出于蓝了!”…。 伍元闻言心中大为郁结,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想他身为南阳侯之子,五六岁时,便骑着小马嬉戏,自幼跟父亲学习枪法马术,如今习武骑马已有十载,却是不如房遗玉这半月的成果。 想到这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让他心中不禁有几分嫉妒之情。 嫉妒之情是任何人都无法避免的,但也并非什么洪水猛兽,关键在于如何去对待这种情绪。 小肚鸡肠之人或因嫉妒而背后捅刀子,然而正人君子却会因嫉妒而审视自己,自强不息。 伍元绝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所以在嫉妒之余,他也发自内心的替房遗玉感到高兴,并且为了不被房遗玉甩在身后,对于自身的训练,他也更加刻苦起来。 而近日对击鞠队的诸多事宜。123。房遗玉还算是上心。 她虽然没有执教的经验,但没教过,还没见过不成?根据队员们的各自职位,尽量使他们在击鞠场上能够物尽其用。 这日,房遗玉并没如常到击鞠场训练,而是跨上了家里的枣红大马,去了任城王李道宗的王府。 虽说房遗玉对李月婉那小百合没什么想法,但毕竟这是来到大唐,头次有人约她逛街,所以她今日的打扮照往常要光鲜不少。 田假以来,她便没再穿过襦裙,多数以胡服着身,方便骑马击鞠。今日因要骑马,亦是如此。 。但今日身着的胡服可是要讲究许多。 红底烫金的紧身胡服,脚上踏的则是灰褐色的西域革靴,腰间悬着柄寒芒入鞘的佩剑,加之她今日画的妆容更具英气,将其女子英姿衬托的淋漓尽致。 骑于枣红大马之上,宛若巾帼女将一般。 房遗玉等的时间不短,终于等到了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蹦蹦跳跳的奔了出来。 “略!”李月婉俏皮的吐了吐小舌,蹦至房遗玉马下:“久等了吧!” 李月婉穿着件红黄交加的齐胸襦裙,腰间系着条玉带,发饰不再为垂鬟分肖髻,但显然也是经过了悉心的摆弄,其上嵌着几件精美的头饰,加以配合李月婉那甜腻可人的面孔。汇金嘴角边勾着的笑意,万分迷人。 与长孙娉婷钟秀大方的美丽不同,李月婉的美是美好的美,只瞧一眼便使人感到岁月静好,让人打心底想跟她亲近,融入她的生活,分享她的快乐。 房遗玉对帅哥美女都喜欢,确切来说,她喜欢美好的事物。 一双并不输于李月婉的桃眸,将李月婉上下打量,薄唇轻启,扬声赞美道:“真好看!” 李月婉身为古代人,对房遗玉这种毫不遮掩的赞美,有些难以回应。 她羞涩的将头低下,有些不知所措,她心里当然是早已乐开了花,暗忖也不枉她花费时间精心打扮。 房遗玉见状也觉自己眼神过分,轻咳两声,强行解释道:“美好的事物被人欣赏赞美,是很正常的事情,何况姐姐我是女人,你跟我也没什么可害羞的。” 李月婉微微颔首点头,心里美滋滋的,随后上了一匹矮小品种的温驯小白马,与房遗玉并排而行。 PS:呕血求收藏求推荐!。 第四十九章 二女同游 第四十九章二女同游 任城王府的侍卫打算随行,却被李月婉挥手拒绝,这是她跟房遗玉难得的独处机会,若是多几个跟屁虫,岂不是大煞风景。 房遗玉自也不想有旁人打扰,冲那些侍卫微微一笑:“放心吧!你们小姐我能护住。” 说话间,她已迅速掠下枣红马,身影闪出了丈余,而后又重新端坐于枣红马上,只是这时,她手中已然多出六把刀剑。 没人看清她先前做了什么,似乎那六把刀剑本就在她的手中一般。 原本打算跟随的六名王府侍卫至今未反应过来,只是看着房遗玉手中的刀剑微微发怔,那不知什么时候到了房遗玉手中的刀剑。123。正是他们的兵器。 他们只看得见房遗玉的残影,但却看不清房遗玉是如何出手的。 既然名曰盗圣,房遗玉这顺手牵羊的本事自也是不俗。 “如何?可以将你们的小姐交给我了?”房遗玉见几人呆滞,却并不得意,毕竟对她来说,这只是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随后又将六把刀剑甩回,六把刀剑如长了眼睛一般,回了它们各自的刀鞘剑鞘之中,没有丝毫的偏差。 房遗玉这一出手,便知是位行家,六位侍卫见状相互对视一眼,接连点头。 。纷纷退下。 李月婉的两粒杏眼瞪得溜圆,显然是被惊着了:“你,你这是如何做到的?” 伸出右手玉指挡在唇边,房遗玉戏谑笑道:“不告诉你!” “那你烂肚子里吧!”李月婉小嘴一撅,马鞭抽在了小白马的臀上,赌气似的先走了。 房遗玉望着一人一马的背影哈哈大笑,缰绳一扯,跟了上去。 “咱们去哪逛?” 李月婉闻言也不吭声,将小脸向旁侧一扭,摆明她很生气,不会轻易搭理房遗玉的模样。 房遗玉也不在意,只是自顾自低吟道:“听闻芳瑜坊新来了个戏班,似乎还挺不错——” 她自言自语间。汇金眼神偷偷瞄向李月婉,果然见那小丫头正立着耳朵听。 二女相熟也快半载了,房遗玉自然知晓小丫头擅琴好乐,以及她的喜好,房遗玉通通知晓。 这是二女首次约着一同逛街,作为小丫头的姐姐,房遗玉自然得带她逛好玩好。 “好像快开始了。哎!八成是赶不上了!”房遗玉说话间,微微扯动缰绳,使枣红马前进的速度又减了两分。 “行了行了!我不生气了,咱们还是快走吧!”李月婉撅了撅嘴,委屈的服了软。 此时坊间的戏班,跟后世的马戏团其实没什么区别,其中包含了幻术表演、滑稽表演、魔术表演、歌舞戏等民间盛行的表演艺术。 虽然房遗玉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但李月婉却是看的乐在其中,直至演出结束,她反倒是因为意犹未尽,而变得愁眉苦脸。 在房遗玉的再三承诺下,保证有空就带她来看,这才使她笑逐颜开。…。 二女随后便开始了逛街之旅,据李月婉所言,这还是她第一次出来逛街,不得不说,作为王侯之女,她的家教要比房遗玉这等贵女要严格的多。 也正是因此,李月婉对任何事物都显得极有兴致,东瞧瞧,西看看,丝毫不觉疲累,而房遗玉则耐心的为其当起了向导。 此时二女已逛到了西市,挑了一家门面考究的饰品店,走了进去。 李月婉于饰品店里悉心翻找起来,半晌后毫无头绪的跟房遗玉问道:“你说我该送爹爹什么礼物呢!” “送什么都好!”房遗玉漫不经心的答道:“只要是你送的,你爹都会喜欢。” “废话!”对于房遗玉这个答案,李月婉小嘴一撅,自然是不满意:“你再帮我想想!” “那我可想不出来!”房遗玉在店内随意打量。123。忽地发现一支朱红色的玉钗,着实令她心头一热,抓在手中冲李月婉笑道:“但我觉得这个挺适合你的!”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正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向房遗玉撞来,并且探手欲夺她手中的玉钗。 见状房遗玉自是感到莫名其妙,却也不得不认真对待。因为来人抢夺的手法,明显是高深的搏击术,况且来人出手的速度相当迅捷,功夫自当是不俗。 但她房遗玉也不是吃素的,到手之物岂有被他人抢走的道理? 右臂一勾。 。将玉钗缩回,并以外肘抵住了来人的攻击。 来人见一击不中,手上攻势再度加重,拳探一指,呈蝎尾状,击向房遗玉的手肘麻筋,只要她右臂麻筋遭击,握着玉钗的右手自然会松开。 然而出其意料的是,房遗玉的手肘速转,后发而先至,以玉钗钗头抢先点在了来人麻筋上,内力随之震出,惊得来人迅速退开。 她们二人之间的缠斗,只在瞬间发生,房遗玉甚至还未看清来人模样,直到来人吃痛,惊呼着退开,房遗玉才知晓先前同自己缠斗的竟与自己一般,同为女子。 看模样还是个极为可人的少女,容貌至少比自己要强上几分,甚至不输于长孙娉婷。 房遗玉将目光停留在这少女的俏脸上。汇金眼中不禁露出了赞赏之色:凤眼半弯藏琥珀,朱唇一颗点樱桃。 这少女的美,宛若上苍的恩赐,肩形有致,盈盈细腰,白嫩的肤质滑而紧俏,一双凤眸顾盼生姿,发髻上配以四支倒插的雀羽钗,身着藏蓝纹兽胡服,脚踩胡靴,腰间佩把奇形怪状的圆月弯刀,给人种气概不凡,巾帼豪杰之感。 那少女见房遗玉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打量,还以为她是在挑衅,面上尽露不悦之色。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后,李月婉猛地惊呼,旋即面色呈冰冷状,语气不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胡服少女闻声身子颤了三颤,连忙扭脸朝李月婉看去。 只见李月婉正一反常态,正面若寒霜的盯着她,似见了什么生死大敌一般。 胡服少女见她这模样反倒是不慌了,以同样不善的语气还击道:“此处又不是你任城王府,我李云鸽凭什么来不得?”。 第五十章 狠辣少女 第五十章狠辣少女 她们二人相互冷哼一声,看架势似乎以前结过仇。 那个名唤李云鸽的少女,凤眸中透着狡黠,转头看向房遗玉,柔声道:“妹子,这玉钗姐姐很喜欢!不知妹子可否割爱,让与姐姐?” 她这含情脉脉的一瞥,房遗玉身为女人可是都被她撩拨的,心头乱跳。 这李云鸽身上有股不拘小节的勾人之美,跟李月婉和长孙娉婷相比,那是更有一番特别味道。 “不能给她!”还未等房遗玉作答,李月婉双眸怒视李云鸽,率先叫喊起来。 李云鸽嘴角轻扯,戏谑道:“东西又没在你手里,你凭什么替她做主?” “她是我朋友。123。玉钗是她准备送给我的!”李月婉神色得意无比,看表情与斗胜的公鸡并无二样! 李云鸽从没听说李月婉还有这么个朋友,一双美眸瞪的溜圆,难以置信的看向房遗玉。 房遗玉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这玉钗通体朱红,头部雕着一只活灵活现的岚鸟,异常瑰美,便是房遗玉自己也喜欢的紧。 但房遗玉今日是陪李月婉出来逛街,正如李月婉所言,这个玉钗是要送给她的。 “抱歉了,姑娘!”房遗玉向李云鸽颔首致歉:“这个玉钗确实要送给她。 。你若真心喜爱,便同店家订做吧!” 李云鸽闻言自是苦恼,却也只能无奈认命,转头望向店主。 店掌柜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轻叹口气:“制造这钗头的师傅在年前已然去世,这岚鸟朱钗是他人生中最好的作品,不可能再有第二件了。” 李月婉闻言快意无比,将岚鸟朱钗从房遗玉的手中拿过,将其揉搓摆弄着,口中且不无炫耀的自言自语道:“这岚鸟朱钗还真是精美,如何戴着才更适合我呢?” 这话将房遗玉听的嘴角抽搐,玉钗插到发间便是了,哪还分什么戴法?也不知道李月婉跟这个李云鸽到底有何仇怨。汇金何故百般挑衅于她。 李云鸽闻言更是气得三尸神暴跳,跺脚道:“死丫头你休要得意,这岚鸟朱钗本就是我先看中,只是先前没带银钱而已。这岚鸟朱钗,姑奶奶我是要定了!” 李云鸽果断出手抢夺,身形快如健鹘,毫不拖沓。 房遗玉见状瞬间伸手拦下李云鸽攻势,挡在二人中间。 “只是一个玉钗罢了,你又何必如此?”房遗玉无意起争端,化作和事佬。 她并不想因为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跟一个蛮对自己脾气的俊飒少女结仇。 李云鸽本就是火爆脾气,如今更是受到老冤家李月婉挑衅,哪里还肯受气,更不可能听房遗玉的劝了。 她的双拳化掌,根本不应声,两击直直劈砍过来。 先前已吃了房遗玉的小亏,所以此次,出手便是她的看家本事。 房遗玉见状桃眸闪烁,这李云鸽竟使出一套精妙绝伦的掌法。…。 房遗玉的武功虽不如前世,然其眼光犹在,已然看出李云鸽的这套掌法单论等级,绝对不次于葵花派的绝技葵花掌,只是李云鸽的武道底蕴尚浅,暂无法施出这掌法的精妙。 心中大呼有趣,房遗玉将内力凝于掌心,以葵花掌与其对轰过去。 因她想测测对方深浅,故而在出掌时留了四分力道,稳站上风之余,且能逼对方使出压箱底的功夫。 李云鸽见看家本领都出了,可仍是落于下风,心中难免焦急,索性将心一横。 唰—— 悬挂于她腰间的圆月弯刀已然出鞘,竟对着房遗玉的小腹划去,这刀袭去快且稳,一旦落实,房遗玉定是个开肠破肚的下场! 房遗玉见状心中惊怒无比,她根本想不到,面前这丫头年岁不大。123。心肠却是如此歹毒狠辣。 以掌化指,探出点了李云鸽的小臂穴道,随之将她手中的圆月弯刀夺了过来。 因恼怒李云鸽的心肠歹毒,所以房遗玉此番也下了狠手,对着李云鸽僵直的手臂狠击一拳,直接将她的骨头敲碎了。 李云鸽吃痛自然大叫,但就算泪水布满眼眶,她也死死咬牙忍着,不肯哭出声来。 见她这般模样,房遗玉有些心软,也就没再继续出手。 否则以房遗玉先前的意思,她这两条胳膊都别想要了。 见房遗玉后撤一步,李云鸽对其怒瞪一眼,似要将房遗玉的模样牢牢记在心里。 。半晌后才含恨离去。 “你,你把她伤了!”李月婉神情已然有些惶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那又如何?”房遗玉无畏任何背景,只是随之想到,李月婉她们二人之间似乎认识,才疑惑问道:“那丫头是谁?心肠那般歹毒!” 谁知李月婉根本不接她话,带着哭腔愧疚道:“都怪我,都怪我!给你惹麻烦了!” 房遗玉见状更是好奇,轻抚李月婉后背,使她的情绪先平复下来,而后再次问起那李云鸽的身份背景。 “她是卫国公李靖的小孙女,同时也是红拂女张出尘最为喜爱的孙女!”李月婉胸前起伏,终是道出了李云鸽的身份。 竟然是红拂女张出尘的孙女?房遗玉露出明悟神色。汇金难怪李云鸽年岁与自己相差无几,功夫较之伍元也是不遑多让了。 要知张出尘、虬髯客、李靖三人并称风尘三侠,其中虬髯客与张出尘皆是武功高深莫测的侠客,而虬髯客更是盖压天下的大高手。 李云鸽身为其孙女,武功不俗,倒也正常。 李月婉见房遗玉脸上并无畏惧之色,便详细为她解释道:“那张出尘脾气火爆同她早年一般,不曾变过。而她老人家又极其护短,对李云鸽可谓之溺爱。” “我爹爹曾说过,若论上阵杀敌,她或比不上程公、秦公等人,但若论手上功夫,他们绝非是张出尘的对手。她老人家若是前来寻仇,那咱们该怎么办啊!” 李月婉此刻已然急的冷汗直冒,慌乱中抓起房遗玉的胳膊:“达令,不如我们去等门请罪?” 她这声达令可是将房遗玉叫的腿脚发软,伸手拉住了李月婉的小手,做出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道:“不怕,纵是那张出尘亲至,达令我也护你周全!”。 第五十一章 兄妹差距 第五十一章兄妹差距 因前些日子内力大增,房遗玉的轻身功夫连带着也有了不少的长进,那张出尘或许如传说中一般强大,但她房遗玉却未必怕了她。 由于先前李云鸽一事,房遗玉与李月婉也没了继续游逛的心情。见日头正盛,房遗玉提议找家酒楼,点几道美味佳肴,调整一下心情。 李月婉行事皆以房遗玉为主,故而颔首应承。 就近寻了一家酒楼,小厮见房遗玉二人衣饰不俗,精气神不同凡人,一瞧便知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小姐。 小厮赶忙侍奉左右,尽献殷勤,随后领她们二人上了四楼。 因四楼属于贵人们的预留之所,故而只有零星几人。许是冤家路窄。123。房遗玉二人刚至四楼就瞧见了李云鸽那个疯丫头。 与她同桌的还有一位英武青年,看那亲昵的模样,二人关系应当不浅。 当房遗玉和李云鸽四目相对,李云鸽那双漂亮的凤眸中露出了悲愤与屈辱,尤当她瞧见李月婉发间插着的岚鸟朱钗,以及房遗玉腰间悬着的圆月弯刀时,脸上愤慨之色更盛。 概是因忌惮李云鸽家中的老奶奶,李月婉此番并未同李云鸽针锋相对,瞧她那眼神躲闪的模样,应是存了避让之心。 李月婉的性子本就刚强。 。若非是忧心连累房遗玉,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跟李云鸽低头,更别说退避三舍了。 房遗玉虽然了解李月婉的心思,却仍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随意寻了一处坐下。 平日里房遗玉的性子随和,却不代表她怕事,也更不怕麻烦。至于李云鸽的祖母张出尘,房遗玉压根没将她当回事。 吩咐小厮上几道招牌菜,又要了一瓶梅子酒,泰然自若的同李月婉聊东扯西。 一串脚步声越来越近,是李云鸽旁侧的那位英武青年向她们走了过来。 “在下李云启,见过二位姑娘,先前是舍妹无礼,我代她向二位姑娘赔罪了。”英武青年李云启抱手作揖。汇金言语得体令人无话可挑。 只是脸上透着几分无奈的神情。 “无事无事!”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房遗玉摆手笑道:“令妹也没给我们添多大麻烦,只是出手过于狠辣,若非遇见的是我,他人稍有不防,必会当场丢下性命!” 房遗玉这番话说得可谓是相当的重,这当然不是她危言耸听,要知李云鸽那一刀,至今令她心存后怕。 那刀法起势阴损,狠辣歹毒,出手必伤人性命。根本不像是传统的武技,更似旁门左道的害人手段。 房遗玉说着说着还斜楞李云鸽一眼,竟意外察觉,李云鸽听了她的话除了气恼,眼中竟还闪过丝丝的庆幸与后怕。 房遗玉的言语虽然不好听,但李云启也不见愠色,反而继续解释:“舍妹性格骄纵,昏了头脑才将祖母的绝学使出,绝非是她本人狠辣。但既然错已酿成,我是绝不会偏袒自家妹子,定将此事如实回禀祖父,由他定夺处置舍妹。”…。 杨素当年是大隋最具权柄的重臣,凭着东征西讨,战无不胜,故而功高盖主,深受隋文帝的猜忌。而杨素本身绝非好相与之人,手下饲养各类奇人,尤以一支用来排除异己的暗杀部队称尊。 李家兄妹的祖母张出尘,便是其中训练有素的暗刺,更为其中翘楚,极精暗杀之道。 张出尘因过分溺爱李云鸽,忧心她出门在外遇上危险,故而传了她一招夺命刀法,并嘱咐她不到危机关头,绝不允许使出。 先前在饰品店内,李云鸽一时气急,身体不受控制的使了出来。 李云鸽自己事后更是忧心后怕,倒并非是房遗玉想的那般歹毒心肠。只是这此中缘由,房遗玉自是不知。 但李云启的这番话着实令房遗玉好感大增。123。并非是因他处事公正,而是因他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军人的风采,言语严谨有力使人信服。 要知房遗玉对军人一直有所向往,她想做女将的初心,也是在前世形成的,眼下见了这李云启,心中不禁赞叹连连,不愧为军神之孙。 房遗玉笑着站起,有意同对方缓和关系:“既然李兄如此说了,那此事便算了!小妹名唤房遗玉,日后可以交个朋友。” “这是令妹的兵器,劳烦李兄代为转还。” “莫非你就是自创房体的遗玉大家?”房遗玉的名头李云启显然是听过。 。不禁惊呼出声。 房遗玉笑着连连摆手:“都是虚名罢了,这大家二字可是将妹妹我给叫老了!” 房遗玉当下承认了身份,周遭的顾客们竟同时向她走来,同她问好,最后还恭敬的称了一声:“房大家!” 唐朝自然也是有追星族的,但他们追捧的可并非坊间戏子,而是书画名家以及学识广博的老儒。 房遗玉书法女大家的名头早已传遍大唐,故而这一承认身份,马上就有人上来作揖问好。 见此,房遗玉也只能挨个回礼,再说些场面话,这才使他们心满意足的退去。 “哼!不就是会写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李云鸽见房遗玉这般受人景仰。汇金心中自是不舒服,故而说起了风凉话。 李云启闻言只能对房遗玉报以苦笑,有个李云鸽这般的妹妹,对他而言还真是够累心的。 房遗玉摆了摆手,回之同情的表情,对李云鸽的挑衅反倒是置若未闻。 只是李月婉见此时气氛不错,也不再忧心张出尘的事,又变回了往日的模样,出言讽刺道:“的确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就是文能成女大家,武能将某人打的满地找牙便是了。” 李月婉本就与李云鸽不和,两人间势同水火。原本是不想招惹李云鸽的祖母,故而存心忍让,然而现在却是听她贬低房遗玉,李月婉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住了。 因为经过几月相处,在她的心里面,房遗玉可是个无所不能的存在。 更是,重要的人! “你你,你说什么!”李云鸽脸皮薄,闻言更是挂不住,猛然站起死盯李月婉,一双粉拳攥的死死的。。 第五十二章 不共戴天 第五十二章不共戴天 李月婉吐了吐舌头,做以鬼脸回敬:“怎么了?只是阐述事实而已!” 李云鸽闻言怒极,凤眸中雄火燃烧,回瞪过去。 滋滋—— 二人的目光于空中对撞,旁侧的房遗玉和李云启二人似乎听到了诡样的声音。 “你我不如换个地方聊?”房遗玉对这二人已然无语,不禁低声提议。 李云启偷偷瞥了两女一眼,随后连连点头,对房遗玉的提议表示赞同。 房遗玉和李云启二人各自端些酒菜,寻了个偏僻的角落,轻声交谈起来。 房遗玉酷爱历史之余,对古代的军事战争也十分着迷,对李云启的祖父李靖,可谓熟悉至极。 兵家正统自古以来。123。用兵之圣当推孙武、吴起、韩信白起、卫青、霍去病、李靖、岳飞。 李靖兵法一道,放眼历史长河,也绝对是执牛耳的人物,李云启作为他的孙子,此方面想来亦是不弱。 故而房遗玉将二人话题有意往军事上引。 李云启身为军人,与他谈男女之情,那还不如找块木头对着说话,跟他谈经纶章法,想来与二兄房遗爱也差不了多少,所以房遗玉主动同他谈军事,倒还真对上了李云启的胃口。 二人谈古论今,点评历史上的经典战役,大有相见恨晚。 。准备结为异性兄妹的意思。 李云启通晓万千兵法,言行谨慎,无不是稳重求胜之道,令房遗玉受益匪浅。 而房遗玉的想法多源于后世,用兵大胆之余,其中却又深藏玄妙,时不时便令李云启眼前一亮。 二人聊了许久,皆已忘了时间,而房遗玉却突然感到一阵寒意,与此同时,李云启也打起了寒颤。 二人心感不妙,不谋而合的向身后望去,那俩丫头不知从何时便已结束了她们的眼神碰撞,此刻正站在房遗玉二人身后,眼中燃火,看着她二人。 房遗玉、李云启二人对望一眼,彼此间用眼神飞快交流。 “哥哥!” “妹子!” “保重!” 为了安抚李月婉的情绪。汇金房遗玉着实费了好大的劲,心中纳闷:“你跟那疯丫头到底多大仇?” “不共戴天!”李月婉凝神颔首,紧咬银牙恨恨说着。 房遗玉闻言一怔,忙问二人过往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死丫头及笄前也在弘文馆,见我年纪最小,便时常欺负我。有次她爬到屋顶拾风筝,发现了一大摊鸟屎,竟直接抄起糊在了我的脸上,臭烘烘的气死人了。我自当不能让她得意,便将云梯推倒,拖进了郁园旁侧的湖里,使她在屋顶哭了半个多时辰。” 房遗玉将额头上的冷汗擦干,默不做声,静静听着。 “在那之后不久,某天我的学馆桌子上不知被谁放了个玉盒,出于好奇我自然得打开,哪成想——” 李月婉说到这不禁打起寒颤,脸上呈恐慌之色,半晌后继续道:“那玉盒里竟然装满了蛆虫——那些虫子黏糊糊的,身上还散发着刺鼻的气味,恶心死人了。”…。 “那些蛆虫翻涌蠕动,有的甚至还弹到了我的身上。这事自然是李云鸽那个死丫头干的,她为了报先前的仇,亲自去学馆茅房掏的蛆虫。最后此事传到了孔先生那里,自是将那死丫头赶出了弘文馆。” “这般不共戴天之仇,我又怎会给她好脸色看!”李月婉说着说着还挥起了粉拳,很是气愤。 这就是不同戴天之仇?房遗玉心中极为无语,确实有够不同戴天的。这些古代大小姐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二人的游街并未因李云鸽的再次出现而扫了兴致,房遗玉将李月婉带去了长安城内最为出名的小吃街。 这是百姓们日常生活的地方,没有什么雅致的楼宇,只有各式各样的吃食,什么冰糖葫芦。123。大肉包子,崩爆米花等等,应有尽有。 李月婉起先还认为,此处的吃食不干不净,难以入口,然而在她吃了个叫花鸡的鸡腿后,一双杏眼登时就放出惊异神采,此后那嘴巴是一刻都不得停歇。 李月婉先前在酒楼里,光顾着跟李云鸽瞪眼斗气了,吃食几乎没怎么动,正好留了肚子,此时可以大吃特吃。 房遗玉见小丫头吃相憨态可掬,不禁笑道:“国宴豪席虽然美味,但总吃也是乏味,偶尔还是要尝尝特色小吃,调适一下的。” 李月婉先前可不这般认为。 。但此刻却是连连点头,含含糊糊道:“恩呢!腻烁滴带!” 她此刻丝毫不顾忌形象,往嘴里塞满了各式小吃,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直到李月婉吃饱喝足,房遗玉又带着她四处转了一番,还带她去东市给她爹买了些礼物,适才尽兴而归,二人此番约逛也算是圆满结束。 房遗玉送李月婉回到任城王府,眼见时间还早,便策马去了伍家封地。 到时正见伍元一脸深情的望着他的爱马,手里端着毛刷,悉心的给它刷着马鬃,一双虎目中尽是不舍之意。 房遗玉见状着实被激的寒毛炸起,古怪道:“想不到伍兄竟然好这口?” 伍元看向房遗玉。汇金不解其意。 然而见她眼神中似乎别有深意,思索一番后,羞红脸叫骂道:“你这丫头的思想着实龌龊,怪我最近骑练过度,大黑马蹄受损不能再跑,它跟了我七八年,心中实在不舍!” 说完他拍拍马腿,抓起大黑的后蹄给房遗玉观摩。 原是因为马蹄常与地面接触,时常摩擦,故而马蹄外侧的那层角质已然脱落。 房遗玉见状神情巨震,皱眉道:“这马掌,这马掌缘何未钉马蹄铁?” “马蹄铁是什么东西?”伍元闻言自是迷茫,他是压根没听过这个东西。 房遗玉突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在这万邦来朝的贞观年间,并没有马蹄铁的存在。 神思百转,房遗玉的神情逐渐严肃起来。 她和唐太宗推广击鞠的目的并非是为了娱乐,而是为了使马术走入千家万户,使大唐百姓中善骑者的数量激增,使得日后能够组建出一支威震四夷的大唐骑兵。。 第五十三章 于国有功 第五十三章于国有功 房遗玉的初衷无疑是为了大唐好,但眼下有个问题却是显露了出来。 虽说大唐强盛富庶,千家万户的百姓们几乎家家都有马匹,但对他们来说,马的作用主要用于耕种,属那易于驯服的矮小马。 虽说平日空闲时,可以骑之练习马术,击鞠玩乐也确实可以使他们的马术有所提升,但由于这年代并无马蹄铁的存在,他们击鞠玩乐便如同是在伤害马匹,或许暂时无法察觉,可一旦日子久了,他们必会因心痛马匹而放弃击鞠。 若是真是那般,房遗玉先前的方案亦将前功尽弃,付之东流。 “险之又险!”房遗玉倒吸一口凉气。123。连忙道:“伍兄你可是救了妹子一命啊!感激不尽!” 伍元热衷骑术,又受了房遗玉的刺激,适才没日没夜的练,导致马掌受损。 而如今是农忙时节,普通百姓并没有时间花费精力在击鞠上,即便他们有心训练,这短短时间也不足以令他们的马匹受损,见事情还有的补救,房遗玉急忙赶往太极宫。 因房遗玉身怀唐太宗给的御牌,故而可在宫内畅通无阻,没多一会儿便在甘露殿寻到了唐太宗。 此时天色已然发暗。 。而唐太宗却仍在书桌上端着奏章批阅,脸色疲惫,却又很满足。 不等房遗玉上前行礼问好,唐太宗那头已然哈哈大笑:“多亏了侄女的提议,朕现在都快忙不过来了。那些朝臣为了那最佳朝臣的名头,纷纷不遗余力的为我大唐出谋献策。仅短短半月,朕已多次下令修改唐律,使我大唐的律法更为完善。” 唐太宗脸色虽然疲惫,可笑的却很是开心,对他来说,没有比使大唐强盛更令他开怀的事情了。 “叔父是我大唐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还望劳逸结合,多多注意身体。”史上皇帝多是累死,房遗玉不禁出言提醒。 唐太宗摆摆手。汇金不以为意道:“朕这身体好得很,就跟小伙子一般,前几日还亲自猎了一头吊睛大虎。还留着根虎腿,朕稍后差人送你家去。” 见房遗玉脸色不对,唐太宗凝神道:“你这丫头定是有事,否则哪会好心来伴朕聊天,有事快说,朕且忙着呢!” 房遗玉也不拖沓,将事态的严重性反映给了唐太宗。 唐太宗闻言表情也随之严肃,他曾经也是亲自带兵陷阵的猛将,对于此事自是一点就通。 “朕先前也没考虑到,不能怪你!如今的关键在于如何应对!”唐太宗并未因此降罪,可见他还是蛮明事理的。 “侄女对于此事,倒还真有些想法!”房遗玉对唐太宗讲述了马蹄铁的用途,并且当场画了一幅马蹄铁的构造图,其后解释了使用方法。 唐太宗闻言动容,也不管什么男女大防,拉起房遗玉就往外面跑,同时派人吩咐侯李勣、程知节等人赶往少府监会见。…。 少府监掌管百工技巧诸务,其中自然包含冶炼锻造之术,里面聚集着大唐最为顶尖的手艺人。 根据房遗玉提供的制造图纸,工匠们在极短的时间内就造出了四只马蹄铁,又在房遗玉的指导下,他们又将马蹄铁分别装于马的四蹄。 当李勣、程知节、尉迟恭等人赶来后,唐太宗将其中缘由解释一番,只见那几名大唐武将眼中,纷纷射出了闪耀光芒。 他们常年征战沙场,自然明白这马蹄铁的意义有多重要。 指着那匹钉了马铁的马,唐太宗道:“老程你骑上它,策马试上一试!” 当程知节策马奔走后,唐太宗、李勣、尉迟恭等一众则留在原地等候,只是模样有些焦急。 场中唯一表情轻松的,只房遗玉一人。123。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对于唐太宗他们来说,这或许是一次实验,结果难以预料,然而对于房遗玉而言,这是无数先人总结出来的经验。 马蹄铁的出现,代表了大唐骑兵日后的崛起,已成必然。 又过了多时,唐太宗、李勣、尉迟恭都等的有些不耐。 然而就在这时! 嗒嗒嗒—— 清脆洪亮的马蹄声越来越响。 程老魔身影未至,那嘻嘻哈哈的笑声,已然传至了众人耳中。 唐太宗、李勣、尉迟恭等人相互对视一眼,皆知此事八成是成了。 。房遗玉则仍旧那副稳操胜券的模样。 “陛下!”程知节虽年事已高,但这翻身下马的动作可是干脆利落,并无半分多余动作。 “实在太爽了!”程咬金仰天长笑,兴起时还想擂房遗玉一拳。 还好房遗玉早有防备,提前后撤一步,避开了老家伙的动作。要知这程老魔下手不知轻重,若真是被他擂中一拳,少说也要痛上个十天半月。 程知节见自己一拳落空,虎目中异色连闪:“房家丫头果然非凡,俺老程骑着它急行数里,山石泥沼全然冲击一番,然而马蹄竟毫发无损,你们来看——” 程咬金将马蹄抬起,只见那马蹄铁与新的无二,毫无半分损伤,唐太宗一众见状皆是动容。汇金情难自控。 唐太宗扭脸看向房遗玉,真诚道:“好侄女,你这是为我大唐立下了泼天大功!” 李勣、尉迟恭几人则不约而同,对着房遗玉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房遗玉感到有些莫名其妙,连忙近前相扶。要说这马蹄铁对于战马却有好处,但也不至于他们如此对待吧! 唐太宗似知房遗玉心中想法,出言为她解释道:“这你有所不知了,如今马蹄铁出现,于我大唐骑兵可谓神助!骑兵以往与敌交战,吃亏便吃在战马上。每战下来,战马必阵亡两成,余下皆伤。” “根据将士们统计,因马蹄受损伤亡的战马占据多数。我大唐比不上那些马背上的民族,他们的马匹可谓取之不尽,伤了便换,完全不用考虑成本。” “然而我大唐骑兵的战马若有损伤,至多只能更换两匹,若是两匹皆伤,那便只能带伤杀敌,对人对马皆是极为不利。如今有了这马蹄铁,将士们便可免去此苦,再不用为此事而忧心发愁了!”。 第五十四章 赏赐 第五十四章赏赐 骑兵的战争,骑士们不但要远距离奔袭,更要近距离搏杀,还要在满是刀兵的混乱地带里反复冲杀。 马蹄的表面的那层角质在此境况下是最容易损伤的,马蹄一旦受损,便如废掉一般,不具再战之能。 大唐的马匹与其他朝代相比虽然富足,但终究是比不了那些马背上的民族,多次因此吃亏。 所以唐太宗、李勣、尉迟恭这些过来人对马蹄铁才会这般重视。 于他们而言,房遗玉发明马蹄铁的功劳,并不亚于为大唐夺下了十城百城之地。 “你们随后传令兵部,命我大唐战马的马蹄皆需钉上这马蹄铁。朕回去后也要拟旨昭告天下。123。将这马蹄铁的妙用,传入我大唐百姓家!”唐太宗行事果决,当即下令将这马蹄铁的制作方式昭告天下,使天下之马免去此番苦难。 李勣、程知节、尉迟恭等人得令,齐齐告辞离去。 房遗玉原本也打算同他们一齐退去,但却被唐太宗叫住制止。 二人一前一后,房遗玉始终落唐太宗半步,走回太极宫。 甘露殿内,唐太宗出言发问:“侄女为我大唐立下泼天大功,你觉得朕该如何给你赏赐?” 房遗玉对物质并不看重。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行:“叔父有心了,但这赏赐着实要不得的!” 她这马蹄铁对大唐而言,实为有助国本的好事,足以减少大唐在马匹上的损耗,但实际来说,不过是给马蹄钉块掌,功劳并无什么真切体现。 正如房遗玉先前提议的推广击鞠一般,在理论上虽然可行,但真正的成果却是未知之数,任谁也不能断言。 若是直接给她赏赐,于满朝文武也实在不好交代,唐太宗正是深知此处,才出面顶了房遗玉的功劳,无论成败后果皆都他来承担。 否则以唐太宗之尊。汇金又岂会跟房遗玉抢那份功劳?此番依旧是如此。 “你这丫头想的倒是通透!”唐太宗对房遗玉的审时度势,可谓相当之赞赏,沉吟片刻,方才道:“可朕也并非是赏罚不明的军主,明面上不能赏赐,暗地里总行吧!朕听元嘉说你善剑,且作有一首剑客行!” “世无知剑人,太阿混凡铁。至宝弃泥沙,光景终不灭。一朝斩长鲸,海水赤三月。隐见天地间,变化岂易测。国家未灭胡,臣子同此责。浪迹潜山海,岁晚得剑客。酒酣脱匕首,白刃明霜雪。夜半报雠归,斑斑腥带血。细雠何足问,大耻同愤切。臣位虽卑贱,臣身可屠裂。誓当函胡首,再拜奏北阙。逃去变姓名,山中餐玉屑。” “如此好诗好句,报国之心,朕大概得知你是想做个征战沙场的女将军!铠甲、战马、利刃皆是刚需,正巧朕有一副烛龙明光铠,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可保你上阵杀敌,所向披靡。”…。 “至于战马嘛!朕豢有六匹宝骏,飒露紫、拳毛騧、特勒骠、白蹄乌、青骓、什伐赤,匹匹皆是随朕南征北战过的宝马神驹,朕可以忍痛割爱送你一匹!” “而你于诗中有提到太阿混凡铁,刚巧古时神兵太阿剑正在朕之手中,你若喜欢也可拿去!” “怎样?这三样沙场神兵宝马,可许你挑选一样!”唐太宗一双雷目直视房遗玉,眸中的器重欣赏之色,呼之欲出。 房遗玉心知唐太宗作为帝王圣君,绝无戏言,此番言语一出,便是有了定夺,她若拒绝,反倒是会惹得唐太宗不快,只得琢磨起选哪件为好。 烛龙明光铠的名字倒是威风无比,然而她目前也用不着,就算拿来也是置之旁侧,暗自生灰。 何况她的长处乃是飞檐走壁的功夫。123。若是穿着副笨重铠甲,实乃自断一臂,故而这烛龙明光铠首先划掉。 接着是六匹宝骏,这六骏的鼎鼎大名房遗玉自是清楚不过,唐太宗为了纪念这六匹伴他东征西讨的宝骏,特命阎立本将六匹宝骏亲自雕刻,置于昭陵之中陪葬,故而史上又称之为昭陵六骏。 六骏随着唐太宗戎马半生,彼此间早就有了深厚的感情,从唐太宗命阎立本亲手雕刻六匹宝骏,与其一同昭陵下葬,足可看出双方感情之深。 六骏虽是好马。 。但夺人所好的事,房遗玉她干不出来,一致排除。 既然这般,那就只剩下兵器了。 “那侄女就选太阿剑了!”房遗玉也没再多思虑,直接选定了她需要的。 “那朕就将太阿剑赐你!”唐太宗不怕房遗玉要,就怕她不要,此时一双雷目已笑成了一条缝。 太阿剑乃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打造,据传是一把威道之剑,只有持剑之人内心之威才能将剑道之威激发,出炉时天时、地利、人和三元归一,剑未成而剑气已存于天地之间,故而当年天下第一相剑师风胡子作剑谱,将此剑列为第三。 这太阿剑原是大隋国库中的稀罕玩意,唐太宗弄到手后便一直贴身所持。汇金常年伴他征战沙场,如今到了房遗玉的手中也不知算不算埋没。 唐太宗差人将太阿剑取来,太阿剑的剑鞘朴实无华,并未加以点缀,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可当唐太宗拔剑出鞘之际,一股浩然威势,几瞬间便弥漫整座甘露殿,连带着甘露殿内的温度都降了数分,天威犹烈,盖压九州。 房遗玉见状心头一突,太阿剑较之寻常利刃要宽大不少,自剑身至剑尖,雕着不知名的奇异纹理,似先民文字似古代图腾,尤其传递出一种诡样气息,更显太阿剑之威势。 “此剑非凡!”房遗玉发自内心的赞叹,脸上喜色止之不住。 房遗玉前世虽然对剑术不怎么感冒,但既然如今修了巨阙剑法,再得柄宝剑傍身,也确实值得她喜上眉梢。 “当的是无上宝剑!”唐太宗啧啧咂嘴,随即收剑入鞘,说来也奇怪,太阿剑入鞘的一瞬间,那浩然威势尽皆不见,甘露殿内的温度似也升高了几分。。 第五十五章 简在帝心 第五十五章简在帝心 原本太阿剑毕露的锋芒,全然被这朴实无华的剑鞘遮掩了起来。 房遗玉突然想到了罗贯中写于三国演义中的一段话,朗声说道:“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形;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这太阿剑与太阿剑的剑鞘刚好对应了这番言论。” 唐太宗听了房遗玉这番言论,登时一双雷目瞪的溜圆,意味深长的对房遗玉道:“人若如龙,可纵横四海,只是不知你这丫头到底是龙还是泥鳅!” 房遗玉抿嘴轻笑:“那就要看叔父是希望侄女成龙,还是成泥鳅了!” 一双狡黠的桃眸对着唐太宗眨了眨。 唐太宗闻言摇头大笑:“你这丫头还真是鬼精。123。朕想从你口中得出点掏心话可真不容易!” 说话间将太阿剑递给了房遗玉,正色道:“朕自是希望你成龙,成为那为我大唐立下泼天大功的巾帼之龙。” 房遗玉双手接过太阿剑,恭敬回了个礼:“侄女还是先前那句话,愿为大唐效死力!” 随后已无事,房遗玉便告辞离去。 当房遗玉走后,唐太宗脸上的笑意更浓。 自秦王府起,他麾下能人层出不穷,用兵如神者有李靖、有李勣、有李道宗,出谋划策者有长孙无忌、有房玄龄、有杜如晦。 。武盖天下者也有秦叔宝、有程咬金、有尉迟恭,哪位不是足以名留青史的人物? 可他唐太宗却是能让他们死心塌地一生追随,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本事呢? 然而房遗玉的出现着实令唐太宗有些捉摸不透,虽然房遗玉只为一介女流,但两人越是接触,唐太宗越是能够发觉房遗玉的不凡。 唐太宗对驾驭长孙无忌、李靖、秦叔宝这些了不起的人物,可是非常有自信,然而却始终没有把握能够使唤这深不可测的房遗玉。 他首先需要确定房遗玉的存在对大唐而言没什么坏处。 此中答案已显而易见,或许唐太宗对房遗玉并不了解,但他现在已能够肯定,房遗玉的存在对大唐闻言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凭她的那句愿为大唐效死力!唐太宗已可看出。汇金那是房遗玉发自内心的呼喊。 唐太宗作为一个王朝的最高统治者,他唯一要做的就是以宽广的胸怀来接纳房遗玉的神秘,使她能够全心为大唐江山贡献自己的力量。 待房遗玉回到魏国公府,房玄龄一眼就瞧见了房遗玉腰间悬挂的太阿剑,登时脸色剧变,惊声问道:“这可是太阿剑?” 房遗玉闻言颔首承认,旋即将马蹄铁一事,告知了房玄龄。 房玄龄闭目养神,思索片刻:“玉儿这些别出心裁的想法,虽说令人难以琢磨,但也确实功在千秋,利我大唐,为父对此很是快慰,可是——” 房玄龄的脸色逐渐露出忧心之色:“先前陛下将玉儿留宿宫中,为父以为陛下另有想法,便没在意。然而如今陛下却将当年伴他征战沙场的太阿剑赏赐于你,这般恩宠足见陛下乃是对你器重,并无他想。如此一来,这情况反倒是变得复杂了!”…。 “父亲是在忧心女儿招人嫉恨?”房遗玉明白了房玄龄话里话外的含义。 房玄龄颔首低吟道:“为父贵为大唐首相,深受圣恩荣宠,于朝中已然遭旁人眼红,玉儿身为女流,若是入宫做个嫔妃,倒也无碍。然而如今你功盖男儿,只怕日后有人会对玉儿不利。” 房玄龄高居相位七载有余,对天下大势看得异常通透,如今朝堂看似祥和一团,实测却是暗潮汹涌。 尤以太子之争为烈,要知唐太宗年不过三十八九,正值年富力壮,至少还能在位三四十载。而太子李高明无德无能,不尊中原教化,反好异邦文明,以盗窃为乐且不说,其私人生活更是混乱无比。 在日后那漫长的三四十载中。123。没人敢保证不会发生什么狗屁倒灶的事情。房玄龄虽不能肯定有朝一日唐太宗会动废太子的念头,但以他对天下大势的把控来看,此担忧也不无道理。 但凡李高明日后有了触犯唐太宗底线的行为,一场足以席卷朝堂上下的政治风暴,将自然而然。 房遗玉若是为妃,那纵她再有才能,也不会有人拉拢。但以唐太宗目前的行为来看,他八成是想将房遗玉培养成一位女将。 。一位女官。 如此一来,备受器重的房遗玉,必然会成为旁人拉拢的对象,若是房遗玉一旦站错了队,那势必会为房家带来灭顶之灾。 房玄龄并非杞人忧天,要知历史上,房遗玉的二兄房遗爱,正是因为不满继位后的高宗李治,故而联合薛万彻、柴令武,拥唐太宗之弟李元景谋反,最终导致了房家身败名裂,砍头的砍头,流放的流放。 然而房遗玉并非房遗爱,改头换面的房遗爱估计也不能再做出那般蠢事。 见房玄龄这般担忧,房遗玉只得出言安抚道:“能为世惊非枉死,不遭人嫉是庸才。汇金想来父亲不曾听过这话!” “父亲惊才风逸,可谋国事,但凡父亲谋划的大事,每每合陛下心意,满朝文武莫敢不从。此等荣宠,又岂能不受旁人嫉妒怨恨,可那又如何?父亲不仍是四平八稳位极人臣?” “女儿既肯将胸中韬略显露,便是不惧任何算计。或许女儿今日此言有些夸大,但雏鹰不敢展翅,又岂能学会飞翔?女儿正如雏鹰一般,若是不与他们斗上一斗,又岂会同父亲一般成就大事?更何况——” 房遗玉挤眉弄眼,狡黠一笑:“女儿只是一介女流,即便惹了什么祸事,不是还有兄长们为我撑腰,有爹爹为女儿托底嘛!” 房玄龄笑着颔首,房遗玉的言语对他而言很是受听,搓着下巴称赞道:“玉儿身为女子尚有如此壮志,倒是为父着相了。” 父女二人闲聊时,突有下人来报,说是唐太宗差人送来了一条虎腿,慰劳房家父女。。 第五十六章 长孙父女 第五十六章长孙父女 “虎腿?”房玄龄闻言眼中精光一闪,哈哈笑道:“托玉儿的福,为父今日是有口福了!” 他自然悟的明白,唐太宗这虎腿主要还是慰劳房遗玉的。 长安城西,一座玲珑雅致的庭院坐落于此,其中佳木茏葱,奇花熌灼,一带清流自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尽展宁静悠远之感。 庭院外则是撼天狮子下云端,摇地貔貅临座上,四尊各逾吨重的石雕,彰显着此家主人的身份地位。 漆金大门的正上方,清晰可见一块烙着四方烫金大字的牌匾,齐国公府,落款则为唐太宗名讳。 要知长孙辅机乃是长孙皇后的至亲兄长。123。以往虽无泼天之功,却是最早跟随唐太宗的重臣,更是唐太宗最为信任的心腹之臣。 当世能让唐太宗题字赠匾的,也唯有齐国公长孙辅机一人。 长孙辅机此时正于家中,同爱女长孙娉婷闲聊。 长孙娉婷平日在外那副大家闺秀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秀脸上尽是失落不甘,以及愤恨:“爹爹,陛下缘何对房遗玉这般偏心,留她夜宿甘露殿不说,还将昔年的佩剑赐给了她!” 长孙辅机静静看着长孙娉婷,不禁摇头失望,此刻看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女儿。 。恨其不争气。 “事情可不像你想的那般!”他纠正了长孙娉婷话语中的不妥之处:“陛下从不会对任何人偏心,以后也不会。陛下之所以厚待房遗玉,只因房遗玉值得陛下如此!” 长孙辅机轻缓的说着,面色神情并无波动,似乎在说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陛下是位明君,无论是谁,无论男女,但凡是有能力之人,但凡是能为我大唐贡献力量者,他皆会重用。” “所以你也怪不得陛下偏颇,要怨就怨你自己不如房遗玉吧!” 不如房遗玉? 长孙娉婷听闻此言,猛地站起,将旁侧茶盏摔得稀碎,神情扭曲,心情极不平静。 “我不如房遗玉?这不可能。汇金我怎么会不如她?”长孙娉婷撕心裂肺的吼叫着,尽失平日高贵典雅之姿。 自幼时起,那房遗玉只是个被她随意践踏的蠢女人,若想让她承认自己不如房遗玉,那是绝然不可能的。 “单凭此处,你便不如她!”长孙辅机面对长孙娉婷的失态,暗中微微一叹,表情却未曾有过变化。 “遇事不如她冷静,行事不如她果敢,更没有她那身与寻常女流截然不同的本领。”长孙辅机想起了他同房遗玉在太医署的初次见面。 面对唐太宗时的沉着冷静,面对魏征责难而奋起回击,房遗玉所表现出的状态,根本不像是一个及笄之年的少女。 房遗玉那时展现出来的机敏,即便强如魏征,也被她驳斥的无言以对。 自那时起,长孙辅机就将房遗玉放在了心中的某个位置,因为他明白,房遗玉的出现极有可能会使他的政治生涯出现拐点。…。 原因无他,只因房遗玉是房玄龄的女儿,而房玄龄与杜如晦二人乃是如今他在朝堂中的最大敌手。 有他们二人干预,凭着长孙辅机的外戚身份,根本难以掌握朝中大权。 而作为大唐朝堂中最为狡诈的老狐狸,长孙辅机早早便想对房杜二人下手,之所以至今未动,只因时机未到。 要知大唐如今正处春秋鼎盛之际,善于谋划国事的房玄龄,以及善于妥当决断的杜如晦,最受之唐太宗依赖。 他们二人对唐太宗而言,正如同左手右手一般,谁若敢针对他们,无疑于在剁唐太宗的双手。 这般自寻死路的事情,长孙辅机是决然不会去做的。 既然硬刚不成,长孙辅机便采取了迂回之法,从房遗爱和房遗玉二人身上入手。123。以此来拖垮房玄龄。 长孙辅机原本就快成功了,他也是一直以此法为傲的。 房玄龄贵为大唐首相,所操劳之事繁杂,原本身体状况就不是很好,年岁更是已近六旬,渐有不支。 长孙辅机便用房氏兄妹在暗中打击房玄龄,命长孙娉婷多番构陷嫁祸房遗玉,使得原本就顽劣无比的房氏兄妹,更是成为了大唐臭名昭著的长安双煞。 使得房玄龄在操劳国事之余,更要为家中那两个不争气的子女,忧心忡忡,怫然作色。 贞观八年,因房氏兄妹二人联手窃了家中的御赐如意。 。拿去典当换了赌资,房玄龄被气得急火攻心,大病不起,纵是太医署的太医也无对策,险些一命呜呼。 好在唐太宗将药王孙思邈请来为他医治,被其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将房玄龄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长孙辅机极恨那孙思邈,毁了他的精心设计,但既然天意如此,他也只得继续利用房氏兄妹打击房玄龄。 谁承想房遗玉因失魂症,变得与往昔截然不同,连带着房遗爱也改过自新,拜入了翼国公秦叔宝门下,听说近半年来,表现得亦是极为出色,深得秦叔宝满意。 房玄龄竟因子女二人的转变,老怀大慰,精气神一好,这身体状况也是越来越好。汇金使得长孙辅机多年来的谋划,前功尽弃,毁于一旦。 长孙辅机虽然输得有些不明不白,但他并未放在心上。 他智若黄狐,耐心又可比捕猎是的苍狼,他可以等,他相信有朝一日,好运和时机会同时降临在他的头上。 他相信自己终有一日,可以成为一人之下的大唐权臣,而非是如今这般,挂着狗屁倒灶毫无实权的三司称号。 “爹爹,你帮帮女儿吧!女儿,女儿是真心倾慕韩王,若是失去了韩王,女儿——女儿就不想活了!”长孙娉婷望着眼前的父亲,语气近乎哀求。 “蠢货!”长孙辅机久久不变的神情,其上终于浮现出了丝丝怒意,他自诩算尽天下事,然而总有些事情在脱离他的掌控,尤以长孙娉婷与韩王李元嘉二人的婚事。 唐高祖与宇文皇太妃溺爱韩王李元嘉,唐太宗对这个最为聪颖的异母弟亦是喜欢得紧。 谁家女儿若是嫁与韩王李元嘉,光耀门楣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第五十七章 大赛开幕 第五十七章大赛开幕 长孙辅机之所以一直命长孙娉婷在弘文馆求学,正是抱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 长孙娉婷若是能嫁给李元嘉,长孙家同李家宗族的关系必然更进一筹,对长孙辅机扩张盟友的助力极大。 长孙辅机极力想要促成这桩婚事,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如今二人婚事未定,长孙娉婷竟先把自己陷进去了。 只是为了一个生的俊俏的男人,长孙娉婷竟然要死不活,想到此处,长孙辅机不禁瞋目切齿。 但他毕竟非同常人,很快就恢复了平日那种皮肉不笑的神情:“这个念头你还是尽早掐掉为妙!” “为什么?”长孙娉婷对韩王李元嘉用情至深。123。此时闻言已然慌神:“莫非是因为房遗玉?” 她一口银牙咬的死死,恨意难平。 “不是,是因为陛下!”长孙辅机的心中有些悲哀,他生子十二人,人人皆废柴,唯有爱女长孙娉婷较为出色,却因同韩王李元嘉的关系,而丧失了理智。 见女儿疑惑,长孙辅机替她解释道:“陛下是何等人物你也知晓,弱冠之年,便进言高祖凝聚势力,以图夺取天下。所以陛下用人最看重能力。 。最反感的便是仗势欺人的公子贵女。你前些日子因件小事围杀伍元,却被陛下逮个正着,你认为他还会让你嫁给他最疼爱的皇弟?” 长孙娉婷闻言脸色已惨白一片。 “哎!”长孙辅机见女儿如此,心有不忍,晃首道:“你姑母的寿诞将近,为父便再为你创造一次机会。陛下那里既已行不通,你姑母这里便是你最后的机会!” 长孙辅机也不愿轻言放弃,毕竟女儿若是能够嫁给前不久刚被封为潞州都督的李元嘉,不仅是长孙娉婷,纵然是他长孙辅机,也将得到天大的好处与助力! “至于那个房遗玉!”长孙辅机提及此处。汇金竟不再顾及形象,阴恻奸笑道:“这丫头虽有些本事,但为父自有办法对付她。” 房遗玉麾下的击鞠队,经过了月余的训练、磨合,整体实力已然有了飞跃式的变化。 队员们本就是此道好手,皆拥有不俗的底蕴,如今受到房遗玉的合理分配,使他们各尽其能,实力照以往更胜数筹。 如今大赛将近,房遗玉为了报名参赛,不得不给击鞠队取个名字,就唤作冠玉队,是为冠军房遗玉的队伍。 在击鞠大赛即将来临之际,房遗玉等人也不忘实战训练,时常邀请其他的击鞠队进行友谊赛,或是被其他的击鞠队邀请过去。 意料之中,房遗玉的冠玉队战之必胜,很快就在长安城内打出了名气。 同程家那支魔王队的比赛,房遗玉更是带领伍元他们连破对方二十次门,冠玉队除了门将,人人皆有进项,着实令冠玉队的名头在长安一时无两。…。 这日,长安城内无比热闹,正是首届击鞠大赛开始的日子。 唐太宗为了展示他对击鞠大赛的重视,不但参与了击鞠大赛的剪彩仪式,更是决定留下,督战首场赛事。 这般与民同乐的机会并不常有,所以唐太宗对此显得格外珍视。 对于百姓们而言也是一般,唐太宗登基以来的作为,百姓们有目共睹,无人不说唐太宗是位千古明君,而平日能够面见这位明主的机会也并不多,所以百姓们同样是激动无比。 唐太宗所经之处,周遭百姓无不欢呼雀跃。 唐太宗见百姓们如此爱戴自己,脖颈子撅的似能捅到天上,骄傲极了。 正如史上记载一般,唐太宗身为明君不假,但沽名钓誉好大喜功也是真的,毕竟是人便不能免俗。123。纵然是唐太宗也不例外。 长安城外的击鞠场,是唐太宗下令建造的国家级击鞠场地。 今日的击鞠场向长安百姓完全开放,除了唐太宗以及随行大臣的预留席位被隔绝开外,余下地方皆任由百姓观赏。 许是因为唐太宗亲临督战的缘故,此时的场面火热异常,庞大的击鞠场已然爆满,聚集了不下五万的百姓围观。 若非是为了唐太宗的安全起见,李勣派出了两万禁军看守击鞠场周遭,百姓的数量只怕是远远不止这些。 由唐太宗先道了些鼓励之词,而后下令参赛的击鞠队伍入场。 当房遗玉领着冠玉队众人进了场内。 。看向周遭那些鳞次栉比的观众,麾下队员吓得腿都软了:“我滴个神啊!这么多好事的人,可咋比啊!” 伍元四下打量着,身子也有些发虚,弱弱问道:“为何让我们冠玉队最先上场啊?” “谁让我们够强呢!”房遗玉如此说道,神情傲然。 当然,她这也并未妄言,若想让击鞠风靡大唐,走进千家万户,那就必须让百姓知晓击鞠的趣味。 首场比赛,正是一个好的开始,所以这场比赛必须要做到精彩绝伦,要让前来观看的百姓们都能由衷的热爱击鞠。 唐太宗差人查过参赛击鞠队的比赛纪录,唯有房遗玉的冠玉队以及李靖家中的军神队尚无败绩。汇金并且声名远播。 于是他提笔便将阵容定下,这开幕的首场比赛就由他们二队对抗碰撞。 当双方击鞠手入场后,房遗玉看着对面的打头人物,不禁笑道:“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 李云启嘴角轻扯,报之一笑:“实难预料,但对这一战我们可是期待已久了!” “彼此彼此!”房遗玉点头应和,若有所指。 要知他们皆是不败强队,早有一决雌雄的想法,却被唐太宗给制止了,严令他们二队将比斗推迟到这首场比赛。 两队于击鞠场中线处各自列队,冠玉队摆的阵势是五三二阵型,这是房遗玉根据冠玉队队员们的特质,而量身制定的纯攻型战术。 伍元的进攻能力极为惊人,破阵能力也是相当强悍,另外四名边锋伍强、伍壮、伍刚、伍烈同样是极其难得的进攻前锋,虽说跟伍元无法相提并论,但却也具备冲杀破阵的不俗潜力。 PS:求推荐求收藏。 第五十八章 背后的老家伙 第五十八章背后的老家伙 之所以如此排兵布阵,也要得益于房遗玉的强大,经过为时不短的训练,她已可在十丈内击鞠打中任何目标,击中率已达百分之百,堪称恐怖。 更何况房遗玉身怀绝技,前后左右,八方动向,尽在掌握。正因她有着中锋至关重要的洞察力,所以才能够在前锋最为需要之时,将木鞠精准传出,再由前锋们发动致命攻击。 强悍的实力结合如此阵型相互搭配,冠玉队在击鞠场上那是属于无敌的存在。 看着对方的阵型,房遗玉的神情竟怔了一怔,因为军神队此时也摆出了阵型,并且是后世著名的二五三阵型,是为两个前锋。123。五个中场,三个后卫。 于中线处投放五名击鞠手,因此也只有三名后卫,使得军神队的后防线薄弱无比,若是遇到擅于强攻的队伍,他们将输个底掉。 当然,既然军神队会选用此番阵型,定是认为自身实力要强于冠玉队,才运用中线推进式打法,向冠玉队施加压力,以此获得胜利。 房遗玉桃眸微眯,李家人似乎过于自信了些! 要知道伍元可是拥有冲破一切阵容的强悍实力,而军神队恰巧后防线薄弱。 。正是给了冠玉队可乘之机。 房遗玉此刻已然认定,这场比赛,冠玉队已是稳操胜券了。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容易,房遗玉所率领的冠玉队在刚刚开场之际,就被拖入了对方的节奏。 房遗玉一方得到了开场的击鞠权。 房遗玉身为冠玉队核心,自是先将木鞠控制在了马下,随之发动了第一波的进攻。 然而就在房遗玉拿到木鞠的同一时刻,李云启与军神队的五号击鞠手二人,竟同时前来围堵房遗玉。 从先前开场之际,军神队就采取了两人盯防的战术,试图将房遗玉缠住,似已知晓她这一介女流的厉害之处! 见状。汇金房遗玉的桃眸中满是错愕,要知她所设定的五三二阵型,看似着重于前锋的攻势,实则是在强调中场的掌控,而房遗玉的妙传更是极为重要。 只要军神队针对于中场,将房遗玉困住,那么冠玉队的五三二阵型必然威力大减。 房遗玉心中暗忖:“莫非李云启先前已看穿了自己的战术,故而在中场安排五人,目的正是想要把控中场,将自己困住?” 双方初次交手,房遗玉这边就马失前蹄,已然知晓了对方的厉害。 由此看来,军神队也不愧为不败之师,确实有其独特的优势。 然而房遗玉又岂是能被他们轻易打败的? 头盔下的俏脸无畏一笑,持棍控制木鞠,人马棍鞠,四位一体,哪怕是军旅出身的李云启,也被房遗玉给晃的手忙脚乱。 房遗玉那绝强的控鞠之术以及驭马之术,直为她赢得了全场喝彩!…。 她故作带鞠破门状,实则寻找间隙,将木鞠精准传递到了伍元的身前。 这一击宛若自动化机器弹出的一般,使之满场观众惊呼不已。 唐太宗见状也不禁高声喝彩:“传的好!” 侧首间,他不经意瞥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旋即抬腿向那人走去。 角落里正坐着位满头白发的壮硕老者,边观看场上势态,边拿着纸笔,不停在记录什么。 当唐太宗走至他近前,正见那老者于纸上勾勒着两队阵势,并且在做分析比对。 想起房遗玉先前遭遇围攻的一幕,唐太宗恍然明悟:“卫公,此番小辈嬉戏,您老怎还参与进去了!” 这位壮硕老者,赫然是大唐军神,卫国公李靖。 李靖闻言抬头,见来人竟是唐太宗。123。赶忙起身行礼。 唐太宗抢先一步将其按下,摇头道:“卫公切勿多礼,朕今日也就是个观众罢了。” 言罢他也不再多说,在李靖右侧大刺刺的坐了下去。 卫国公李靖今已年近古稀,基本处在致仕状态,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二人今日相遇,唐太宗打算同他扯扯家常,增进一下君臣感情。 毕竟在某些关键时刻,没了这位军神坐镇,大唐还是玩不转的。 李靖闻言耳根有些发红,边看着场上激斗,边回答了唐太宗先前的问题。 他这平日在家赋闲,除了整理兵法。 。归拢兵书,所能做的也只是看看子孙嬉闹了。 当然,这段时间不问家国大事,他的日子过得也是悠然的很。 正巧前两个月,唐太宗颁布了新式击鞠的规则。 李靖见李云启兄弟玩闹,觉得甚是有趣,而后又从孙子口中得知了唐太宗全力推广击鞠,使其进入千家万户的事情。 他大唐军神李靖是何许人也?要论谋略算计,天下人无出其右。 房遗玉和唐太宗推广击鞠的深层用意,哪能瞒的了他?深感唐太宗英明神武之余,李靖对于这充满的新式击鞠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但是毕竟他岁数也大了,并不能如子孙后辈一般下场比划,也就只能在旁侧观赏,过过眼瘾。 某日李靖见李云启排出了一套有攻有守的诡异阵型。汇金进退之间,竟有几分排兵布阵的架势。 李靖细问之下,才知这是房遗玉所率领的冠玉队一惯使用的阵型,其中玄妙甚深,只是李云启他们至今无法参透。 这李靖赋闲了也闲不住,改头换面打扮了一番,悄默声的跑去看房遗玉打友谊赛了。 李靖被谓之军神,史上有名,自然不是旁人吹捧出来的,房遗玉这套五三二阵型的妙用,他只看了上半场就已然参悟出了其中奥妙,感慨赞叹之余,他同时也在为孙子们思索着破敌之策。 当整场比赛结束,对于这五三二阵型的弊端,李靖几已研究了个通透。 李靖回到家后,见李云启他们仍在为五三二阵型困惑,便出言指点起来。 五三二阵型并不适合李云启的军神队,没有房遗玉这般近乎无敌的中锋,也没有伍元那种悍勇冲杀的前锋,无论李云启他们如何模仿,都只是拾人牙慧,反而埋没了军神队的真正优势。。 第五十九章 木兰之姿 第五十九章木兰之姿 根据房遗玉五三二阵型的弊端,李靖创出了对其克制的二五三阵型,命令李云启等人加以练习,而后用以对付房遗玉的冠玉队。 大赛今日正式开始,李靖自觉闲来无事,便带了纸笔前来凑热闹。一是想看看他所创的二五三阵型能否克制房遗玉的五三二阵型,再者也是想瞧瞧房遗玉的冠玉队,有没有什么方法能破他的二五三阵型。 李靖将前后缘由全部道与唐太宗,他的耳根仍旧有些发烫,毕竟此番可是同小辈争斗,并非光彩之事。 就在李靖诉说前因后果之际,伍元已然突破了军神队三名后卫的围堵,直插敌方禁区。123。那般万夫不当之勇,绝对是击鞠场上这些门将和后卫的梦魇。 随之甩棍击门,那飞射的木鞠直奔大门的左上方死角,刁钻无比。 看着那必中的一击,房遗玉似要尖叫出声为伍元喝彩。 然而就在这时,军神队的门前黑影闪动,他们的门将竟拔地而起,将木鞠稳稳接住。 “开玩笑呢吧!”房遗玉一双桃眸瞪得溜圆,要知道伍元此番击门,可是奔着大门犄角去的,谁承想对方竟连这也能接住。 “那是我大兄李云成。 。与我不同,他自幼跟随祖母学习武艺,身体素质远超常人,迄今为止我军神队大门未曾被破,皆是仰仗大兄功劳。”见房遗玉满脸错愕,李云启便在旁侧为她笑着解释,言语中尽是得意之色。 “比赛才刚刚开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房遗玉嘴上说的倒是轻松,然而心中却已纠结成片。 没人比房遗玉更清楚武者做门将的好处,要知武者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不但拥有迅猛敏捷的速度,更是拥有过人的眼力以及超强的反应。 若是换做房遗玉做门将,别说什么木鞠,纵然是苍蝇飞虫,也别想从冠玉队的大门通过。 李云启可不管房遗玉有什么想法。汇金有大唐军神在他背后指点,对于此战的胜利,他是信心十足。 “兄弟们,给我冲!”李云启高举手中的击鞠棍,发起了军神队的首次进攻。 “迅速回防!”指挥着麾下击鞠手们回防,房遗玉逐渐趋于镇定。 冠玉队虽然没有李云成那种不动如山的门将,但却有着滴水不漏的防守。 所谓进攻收获观众,防守取得胜利,因此房遗玉对防守尤为重视,别看冠玉队只有两个后卫,但冠玉队的第一条例,便是一旦丧失木鞠控制权,中锋前锋必须第一时间收缩回拢防线,以防后方有失。 冠玉队之众悍勇无比,死命拼抢,数马相撞,拼着两败俱伤,也势要截断军神队的进攻。 堪称凶残的防卫,将军神队稳健的进攻,摧残的是七零八落,木鞠再度被房遗玉控在了马下。 此番房遗玉选择了突破进攻,直接策马冲向了军神队的腹地。…。 无论谁想阻截,皆被房遗玉以刁钻技巧闪避越过。 李云启则由房遗玉正前向她直冲而来,没成想房遗玉竟在策马奔袭的情况下,还能控制坐下战马,及时闪避,愣是使战马向左强移了半丈。 李云启也只能任由房遗玉同他擦肩而过。 房遗玉势不可挡,连过军神队两名中锋,将对方的腹地防线强行撕裂。 军神队的后卫见此也无法再袖手旁观,策马迎了上来。 房遗玉见状嘴角轻扯,好机会! 她将木鞠击向了无人防守的伍元,伍元接住木鞠,直冲军神队门前,全力击出。 李云成此次并未能够将木鞠从容接住,但却用一只铁拳将木鞠硬撼弹出。 攻者神勇,防者无敌,实在精彩! 前来观赏的百姓们难以想象击鞠竟然会如此热血。123。如此令人亢奋。 他们原本是为了唐太宗而来,如今却都被眼下的击鞠赛所吸引,纷纷大声欢呼喝彩。 观众席上的唐太宗和李靖二人同样是看的聚精会神,全神贯注。 见伍元再次击空,唐太宗猛地一拍大腿:“可惜了!” 旋即扭头对旁侧的李靖笑道:“卫公如今认为结果会如何?” 李靖轻轻抿嘴,老脸上也浮现一丝笑意:“房家丫头确实比我想象中要厉害的多,包括云启在内的数位中锋都挡不了她。如今她更是看出了一旦军神队中线被破。 。我这阵型势必防守不足。吸引后卫之余且不贪功,而是将木鞠传给了最为稳妥的伍元,风采不输男儿,颇有木兰女将之姿,不愧为房相之女,实在了不起。” “有她在击鞠场中线坐镇,并配备伍元这个强有力的突破手,冠玉队获胜是迟早的事。然而,这击鞠可并非一两个人就能玩转的游戏,若是能砍掉伍元,房遗玉犹如断去一臂,必是孤掌难鸣,所以此战我军神队必胜。” 李靖言罢便唤来了自家的随从:“你去告诉云成,让他挑衅伍元,激起伍元的怒火,使他失去理智。另外再通知云启,引诱房遗玉深入腹地,明面防守,实则反击!” 唐太宗闻言一怔。汇金旋即伸手虚指李靖,做哭笑不得状:“卫公你还真是越老越顽皮!” 李靖老眼微眯,抚须笑道:“老臣赋闲在家,日益烦闷。幸得这新式击鞠暗合排兵布阵之道,不妨陪这些后生玩玩。其实胜负倒是其次,我反而更为在意房遗玉那丫头,想看看她会作何方式,来面对当前的困境。” 望着在击鞠场上从容指挥的房遗玉,唐太宗一双雷目也逐渐合拢:“卫公也看好这丫头?” 李靖抚须颔首道:“瞧她于击鞠场上临阵不乱,挥洒自如,似在统领万军一般,阵仗丝毫不输咱们天策府旧将。若日后她当真能如此这般,还望陛下莫要在意男女性别,全力扶持必对大唐百利而无一害。当然,至于她天赋几何,还有待考证!” 望着击鞠场上的房遗玉,君臣二人的眼中各怀深意。 “呔!” 场中伍元爆喝一声,旋即甩棍击门,木鞠宛若强弩所射,直击军神队门将李云成的面门。。 第六十章 接连失利 第六十章接连失利 谁知李云成微微一蹦,双手将木鞠抱住,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退两三步,但终究还是稳稳挺立。 李云成呲牙咧嘴,出言嘲讽道:“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软蛋,还是回家吃奶去吧!” 他伸手对着伍元竖了个大拇指,旋即调头向下指去,脸上尽是不屑之色。 伍元见状自是眸燃雄火,一口铜牙更是嚼的死紧。 李云成也不再理会,一拳轰出,将木鞠远远轰开。 他这一拳概是使了全力,力道巨大无比,木鞠竟直接越过中线,飞进了冠玉队的腹地。 房遗玉见状神情突变,惊叫:“坏了!” 眼下比赛已近半场尾声。123。而如今的比分已是零比二,冠玉队可谓是接连失利。 房遗玉此战可谓相当被动,不知是何缘由,她的每个举动,每个命令,似乎其后的用意皆让军神队看穿,不但局势尽在对方掌握,并且能被对方轻易化解她的变招。 冠玉队于战术上已然难有作为,目前的关键只能看房遗玉和伍元两位核心的发挥。 房遗玉的发挥尚好,军神队为了限制她,盯防她的中锋已经增到了四人。 这原本是极好的进攻机会,虽说房遗玉自身受到了围堵。 。但她一人便牵制了军神队四人,这意味着起码在人数上,冠军队还是占据优势的。 然而伍元却偏偏在此时被李云成给激怒了,完全将对方腹地当成了他的主场,乱踢一通。 如此之下,冠玉队的阵型已然乱套,此消彼长军神队自然是越战越勇,连得两分。 为了将比分追回,房遗玉不得不加入了前锋的攻击阵容。 房遗玉正在军神队的腹地内,然而李云成这一记重拳,却直接将木鞠擂到了冠玉队自己的腹地,此时房遗玉便是加速回防也于事无补。 房遗玉这绝强对手不在,李云启同两名队友直奔冠玉队的大门而去。 军神队的队员或许没有房遗玉那种天下难寻的骑术。汇金也没有伍元那冲天破壁的悍勇之能,可是他们之间懂得配合,且有默契,宛若军人,听从指挥,能打胜仗。 功劳不贪,敌诱不进,相互配合,迅捷突入了冠玉队的禁区,最终由李云启甩棍抽击,将木鞠打进了冠玉队的大门。 零比三,军神队再次扩大了两队比分的差距。 房遗玉的表情有些怪异,军神队使得是防守反击战术! 是军神队针对她,而布置的防守反击战术! 军神队的教练到底是谁?不但将自己的战术通通破解,并且针对冠玉队的弊端,针对场上的每个时机,而进行了合理的反制手段。 莫非是什么球队教练也穿越了?还给军神队做了教练?开玩笑吧! 房遗玉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先抛置一旁,吩咐队员们收拢阵型,只守不攻,将比分维持原状,稳妥的拖到半场结束。…。 待冠玉队众人回到场边休息,房遗玉冲伍元道:“你下半场就不用上了!” 房遗玉此时俏脸阴沉,不复往日的随和模样。 比赛有输有赢很是正常,责任也该由众人分摊,她也没打算让伍元背这个锅,可伍元如今失了理智也是事实,再让他继续上场也是毫无意义。 “凭什么!”伍元腾地跳起,一双虎目中射着凶光。 房遗玉语气阴寒:“就凭我是冠玉队的队长!你自己先反省下吧!” 言罢,她便不再搭理伍元,唤了个替补过来,房遗玉将上场的队员们聚拢一团,随后根据目前面对的状况,而制定了全新的战术方案,能狠狠抽死对方的方案! 休息期一过,下半场比赛开始! 观众席上的唐太宗和李靖继续向击鞠场内看去。 “伍元被拿下了!”唐太宗轻叹一声。123。心中着实有些郁闷,他对房遗玉的冠玉队可很是看好,从他跟房遗玉的私人关系讲,他更是希望冠玉队能够取胜。 然而因为李靖在背后为军神队出谋划策,使得房遗玉处处被针对,从而导致冠玉队连失三分,更是让唐太宗的心里难以释怀! 李靖颔首称赞道:“是为上策!要知这新式击鞠正如两军对垒厮杀,若是领军的元帅丧失了理智却不将其更换,只会为其带来更大的损失。” “可一旦伍元下场,冠玉队实如自断一臂。 。攻势必然大减,如此看来,大局已定!”唐太宗叹了口长气,替房遗玉惋惜。 当然,房遗玉与李靖二人间本就存着差距,再加上房遗玉在明处,而李靖在暗处,房遗玉的失败也是在情理之中。 “若是没有意外,自当如此。当然,也不排除房家丫头能想出什么新战术!”李靖一双老眼总览全局,于击鞠场上扫来扫去。 击鞠场与战场无异,任何的疏忽纰漏都有可能导致失败。 所以即便是在大比分领先的情况下,李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重视对手,才是一名统军之将,最该放在心头的事。 “那丫头要反攻了!”唐太宗右拳紧握,似在为看好的队伍加油打气。 正在刚刚。汇金冠玉队的一位中锋,抢断了军神队的木鞠,而后迅速将木鞠传给了房遗玉。 在房遗玉策马奔袭时,马上便有四人将她围了起来。 将击鞠棍向上一挑,房遗玉又将木鞠传给了边路的伍壮。 伍壮接到木鞠后,直接顺着边路驰奔,瞧见已然位于军神队禁区中的伍烈,一棍抽出,将木鞠传了过去。 伍烈将木鞠稳稳接住,扬棍做出了击门的动作。 李云成呲牙一笑,正欲向木鞠扑去,却见伍烈将球传回了从后方直突而来的房遗玉,着实令他后背发凉,忙将目光投到房遗玉的身上。 房遗玉接过木鞠后,并没有任何犹豫,直接一棍打门,木鞠朝大门的左下方爆射而去。 李云成顺势扑倒,向预判的方位拦去,然而正在这时,异变突起,那木鞠竟然拐了个弯,违背常理的向大门斜上方弹去。 斜向打进,不偏不倚。 一比三,冠玉队终于扳回了一分。 PS:求推荐求收藏啦!。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