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重生豪宅男》 第一章 重生回来干嘛 当泛黄的老照片逐渐清晰，当散碎遗失的记忆如珍珠重新被串联... 李怀看了看墙上的老挂历，确定自己重生回到了2002年。 先是一番震惊后逐渐冷静下来，李怀有些纳闷的皱了皱眉头， 我回来干什么？ 上辈子可以用寡淡来形容，既没有什么苦大仇深，也没有什么风光颠沛。 像小透明一样平平稳稳考上二本，毕业直接回老家小县城考上公务员，相亲娶个不爱也不恨的人搭伙过日子，虽有小吵小闹，但也算过的安定。 不善于人打交道，朋友就那么几个，也曾被人鼓动创业，结果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每天下班后更喜欢一个人看看小说、刷剧、玩游戏。 虽被人不乏嘲笑意味的称之为宅男，但李怀根本不在意。 对他来说，钱够用就行， 小说永远比妹子好看， 游戏永远比妹子好玩， 追的小说还没完结， 期待的游戏还没上市， 回来tm干什么？ ... 现在正值6月，西沉的余晖染红层叠的云彩，暮光伴随着一丝凉意，剧团大院内，正有几个熊孩子一边大呼小叫，一边伧啷啷地滚着铁环。 那些被深埋心底的记忆如沉渣泛起，带着一丝苦涩与温馨，却又岁月静好。 这是他的家乡东阳县，一个位于中部晋省的小县城，曾经很长时间带着贫困县的帽子，但李怀知道，随着今年动力煤价格的抬升，这里将迎来煤炭的黄金十年。 这是一段疯狂的岁月，暴发户层出不穷，连煤矿工人过年给老婆买个上千的衣服，眼睛也不会眨一下。 这段时间百业兴旺，似乎干什么都能挣钱，连南方的小姐都成批前来，并且打电话给姐妹，“人傻，钱多，速来！” 然而后世繁华过后，留下的却是一地鸡毛，小县城的人们一边看着挥霍修建的各色建筑，一边哀叹挣钱不易，随后在迷茫中挣扎脱困或堕入深渊。 那段时间，生意最好的是各种贷款公司... 当然，这一切都和他家没有关系。 母亲去世的早，父亲李国强是剧团的一名老职工，天性乐观随和不喜争斗，自己组了个小演艺团，接些红白喜事、开业庆典的活一心挣外快。 李怀也继承了父亲的性子，只是安守自己的小世界，对风云变换的外界只当风景。 但，既然重生了，总要改变些什么吧... 学着那些重生前辈，李怀趴在家里老旧的写字桌上，拿出一张白纸准备写个人生计划。 然而涂涂抹抹十几分钟后，就放弃的扔掉了笔。 “谁tm能记得那么清楚！” 玻璃下压着的老照片中，被父亲画了戏剧丑角脸谱的7岁李怀，也一脸笑吟吟地仿佛在嘲笑… 拉开抽屉，从夹角拿出一盒皱巴巴的蝴蝶泉，点燃一根后，李怀无奈的仰头靠在椅背上。 时代大潮中的冲浪者毕竟只是少数，大部分人都是被裹挟前行，在被拍在沙滩上后，回首一看，才会恍然大悟。 噢，原来海浪是这样的，早知道我tm就... 然而即便知道是风口，要想做那只飞天猪，也要有把自己吹成气球的能力。 上辈子年过而立的李怀知道，自己...没那本事。 生意无非人情，但他却天性散漫，喜欢独处。 那些人情礼道、迎来送往不是不懂，但即使努力去做也没别人随意为之效果好。 去找领导，连礼都提不进家门的就是他这种人。 更何况他上辈子大学只顾着玩儿，毕业后直接考公务员，干的又是社保登记资料的活，几乎一直在与社会脱节，像互联网浪潮这些东西都只是雾里看花，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做什么计划都不如努力学习考清北。 废柴啊，即使重生也照样是废柴... 总不会比上辈子差吧，李怀安慰着自己。 什么互联网金融大佬不想了， 继续当宅男吧， 不，看有机会挣点儿钱，当个豪宅男。 就这样愉快的决定了！ ... 似乎有了前行的方向，李怀站起展了个懒腰，推门走了出去。 这是剧团几十年的老筒子楼职工宿舍，全是一间房的单间，门外是露天朝着大院的走廊。 按照很早以前的规定，每户分得两间，所以李怀和父亲各占了一间。 院里一起长大的小伙伴总羡慕李怀能有自己的单间，可以做些青春期夜晚想做的事。 殊不知，李怀也羡慕他们，有妈喊回家吃饭。 当然，这种羡慕也随着明年集资房的集体搬迁烟消云散，父亲这段时间不停接活就是为了这件事。 掀开竹门帘进入另一间房，身穿半袖白衬衣的李国强正在写字桌上改着稿子，眉头紧皱，左手夹着的香烟烟灰都攒了一截。 做为剧团曾经的台柱子，父亲李国强自然长的不差，身高体长，浓眉大眼，很符合那个时代美男子的标准。 李怀继承了父母的基因，也有些小帅，但他很早就明白了一件事： 男人的魅力值与钱包和身份挂钩。 小李子那神颜即使再祸害，大长腿们也照样疯狂向上扑。 而普通男人，终究有天会被现实和金钱毒打摧残，变成油腻中年。 看到李怀进来，李国强抬起头爽朗一笑，“小怀睡醒啦，火上有热的汤面。” 说完，连忙站起走到了铁炉旁，打开铁锅一看，里面早已糊成了一团。 李国强脸色有些尴尬，“写东西忘了，咱们出去吃吧。” 这是伴随李怀童年常见的情景，虽然父亲尽力同时充当爹娘的角色，但男人在有些事上总不如女人细心。 “怎么不能吃？” 李怀走过去，盛了一碗糊糊，拌上辣椒和醋，吭哧吭哧就是几大口，随后抬起头呵呵一笑， “真香！” 李国强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忙过这段时间后，想吃什么爸都带你去吃。” 说完，又坐到桌前改起了稿子。 看着父亲的背影，李怀眼睛有些发红。 父亲就是这样，从小就对他十分娇惯，有什么苦都自己咽，父子俩相依为命，虽不富贵，但也平平安安。 李怀知道，这时候有好几个阿姨对父亲图谋不轨，但父亲生怕再婚后她们对自己不好，因此当了好长时间光棍，直到自己重生前才找了个老伴。 上辈子懵懵懂懂没在意，这辈子绝对要上心。 中国式父母最大的悲哀就是将后半辈子人生全部奉献给了孩子，而李怀认为最大的不孝就是心安理得占据父母的人生，甚至啃老，生下孩子不管，丢给父母自己去潇洒。 嗯，要慢慢扭转老爷子的想法。 想到这里，李怀端着碗一边吃，一边走到了父亲旁边。 李国强眉头紧皱，半天没动笔，显然正在卡文中。 李怀低头一看，父亲正在创作一个小品，是北方经典的《憨憨相亲》，应该是演出次数太多要顺应时代重新改编。 小演艺团面对的是广大农民群众，又不受广电管辖，因此不开车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就比如卡文的这段： 村妇女主任：憨憨，你也这么大了，嫂子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憨憨摇头：不要，要老婆干什么，既废吃来又废穿，一人光棍多自由，就算晚上睡不着，我也... 李怀摇了摇头，在一旁眉飞色舞提点道： “就算晚上睡不着，我也有我的手摇杆儿。” “不错！” 李国强大喜，“既押韵又有趣。” 说完，父子俩同时愣住了。 李怀若无其事地两口扒拉完饭，提起书包就往外走， “我去上晚自习，快迟到了。” 李国强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儿子长大了。” ... 小县城这时的夜生活很单调，随着夜幕降临，许多商铺都已经开始拉下卷闸门，但即使这样，也有几家服装店音响开的此起彼伏。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 李怀穿着校服背着书包在行人稀稀落落的街道上漫步，似乎随着这些老歌的声音，也找回了属于这个时代上学时的感觉。 那是一种在半开半露的羞涩中，透漏的一股闷骚。 他现在在县一中上高二，今天是周日晚上，按例要返校上晚自习。 那时候脑子抽风，大概想要融入淫贱的男声宿舍群体，因此虽然学校离家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但也义无反顾办理了住校，美其名曰替父亲减轻负担。 李怀决定明天就找班主任谈谈，停止住校。 转过拐角时，旁边的福临门酒店走出来一对，迎面与他撞上。 男的肥头大耳，满脸油腻夹着手包，女的短裙抹胸，身材曼妙，青涩的面孔浓妆艳抹。 双方侧身而过时，李怀奇怪的察觉，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躲闪。 似乎有些眼熟... 李怀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女人催促男人钻进了桑塔纳。 一些久远的记忆浮上心头... 这是他初中的一名女同学，既是班花，也是不良少女。 李怀还记得初中上课时，自己透过玻璃窗，羡慕的看着她和那些‘大哥’嘻嘻哈哈逃课去玩儿的景象。 当时老师指着窗外：“你们谁想学她！” 李怀默默转头一看，心里说道：“我想…” 这名女同学叫什么来着，当时还想女追男泡他，李怀虽然言词拒绝，但其实没少梦中相会，颇废了不少肥皂。 嗯...前世这时候好像也遇见过，当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震撼，第一次对人生和命运展开思考，并发愤图强，努力学习了一周。 不过现在吗... 李怀摇了摇头，“傻姑娘，去东莞多好，攒点钱再回来...” 第二章 高中真好玩，各个都是人才 夜幕下的东阳县一中灯火通明，安静且压抑。 随着一声铃响，李怀瞪大眼睛开始猛跑，堪堪在校门关闭前冲了进去。 看门的保安：“哎，你的胸卡！” 李怀连忙加快脚步，胸卡，谁记得有这玩意儿。 高二3班、高二3班... 凭借着记忆，李怀跑上教学楼二层，找着门牌进入教室。 有乱糟糟说话交谈的、有埋头做题的、一个个记忆中的面孔映入眼帘，一股闷燥凌乱的气氛迎面而来，在白炽灯下被转动的吊扇搅动，让已经习惯安静的李怀胸口一闷。 扫视一圈，教室内只剩下中间靠窗的一个位置，记忆中自己好像也坐在那里。 李怀走过去后，靠走廊的同桌头也不抬，屁股向前一撅，压着板凳露出一道缝。 好吧...就是在这里。 进去坐下后，李怀松了口气。 紧接着，空气陡然安静，弥漫着一股压抑，面色严肃的班主任老崔背手走进教室。 李怀就是担心这一点，如果迟到被逮住，整晚就会被罚站半个小时。 重生到校第一天，如果以这个为开头，也实在丧了些。 班主任叫崔海军，带语文课，特点是黑框眼镜地中海发型，倔强的用几缕头发遮掩。 怎么说呢，偶尔有那么点小势利，但做为老师基本合格。 班主任转了一圈后就离开教室，不过也没人敢大声喧哗，因为他总会在你不经意的时候，随时从窗户的各个角落露出惨白的面孔。 那阴沉的小眼神，好像无时无刻不在提醒： 好好学习，小心隔窗有眼！ 李怀曾一度怀疑，自己看恐怖片没感觉就是这时造成的阴影。 而且，这好像成了每位班主任的必备技巧。 默默吐槽一番后，李怀开始检查自己的课桌。 一本本有用无用的书被高高垛起，如同堡垒一般，书桌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清风明月不相欢。 要说具体有什么含义，到现在李怀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一时闷骚随手刻下。 松垮垮的书桌内，语文书下放着的才是正经书。 一本《读者》，一本《知音》，两本《科幻世界》... 好吧，李怀承认，连考上一中都是走了狗屎运，更不提糊里糊涂上了二本。 此时再翻开课本，只觉一个个小字如蚯蚓般晃动，奇经八脉气血逆转，李怀胸口一门，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 功力不够，完全看不懂！ 尼玛，高考该咋办... 不急不急，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 都重生了，怕啥高考？ 默默运转冰心诀，李怀开始打量四周。 同桌叫张博，李怀给他的外号叫晨***因是这家伙表演过大早晨空手让桌子倾斜的特异功能。 这个满脸青春痘的家伙正在用英语书夹着一本《阿里布*****记》，如荒野中的食草动物一般，不时抬头，用警觉的眼神观察四周。 张博的记录是：三年阅遍所有学校外小书店不健康小说，没有一次被班主任逮到。 更牛逼的是，这家伙上课也看，而且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回答老师提问，最后顺便考上了一本。 到哪儿说理去？ 这个神话在一中至今无人打破。 遗憾的是长大后，张博丧失了这种动物本能，成了同学中第一个在东莞失联的家伙。 想到这里，李怀低声说道：“老崔在窗户上！” 只见张博脸色平静将英语书翻过一叠盖紧小说，一边若无其事的背着：“i couldn't believe my eyes...”，一边若无其事的瞟了窗户一眼。 随后他冷哼一声，抽了抽鼻子，继续翻开小说。 好吧，是个人才。 班上最漂亮的女生叫程雅茹，清纯靓丽，文静典雅，不少骚男读书累了时都会偷偷瞄一眼她。 基本上算是充当了眼药水的作用。 但李怀可见过多年以后的同学会上，这个已婚老妇女满嘴荤段子，举着酒杯老娘干了的彪悍姿态。 岁月啊...真是一把杀猪刀。 明目张胆用眼神表达爱意的是班长郑恺同志，别误会，和那位没关系。 做为班上最豪的富二代，郑恺同志以入学第2名的成绩直接被任命为班长。 这家伙一点儿也没有身为富二代的自觉性，根本不做人装逼打脸的背景板，反而以身作则，积极融入足球队、篮球队、网瘾少年通宵队、小说爱好者队... 带部队翻墙通宵、租房子彻夜研究rb影视文化，出手大方滴很，深受广大男生的拥戴。 班长宝座一坐就是三年，成绩一跌就是垫底。 当然，二代有二代的资本，这家伙最后莫名奇妙上了一本，毕业后开公司更是一帆风顺。 经常跟在他身后的两个捧哏却没那么幸运，高考失利直接南下打工。 好在郑恺念旧，两个捧哏进入他的公司继续充当捧哏。 捧哏还是老的好啊，于大爷，向你致敬。 这就是李怀的高中同学，都是些普通人，一点儿也不像小说中描述的血海深仇、刀光剑影。 无聊...乏味的很，做为重生的路人甲想看戏都莫得看。 ... 高二的晚自习就真的是晚自习，自由复习，不像上了高三，一份份卷子不停往下发，发到你怀疑人生，因此无聊的李怀也开始抽空思考人生。 首先学习是必须抓上去的，虽然父亲李国强肯定舍不得打自己，但考个末尾给人脸上抹黑这事儿，李怀还真做不出来。 其次...李怀还真想不到以自己的能力，现在会有什么发财机会。 别急，一件件事来。 李怀一推算时间，瞬间开始头大，连忙转头问道： “晨勃，我期中考试排名多少？” “二十几名吧，我一般只记排名前十的对手。” 张博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一边顺手挤了个青春痘。 李怀胸口一闷，尼玛，祝你月球坑坑洼洼。 现在是6月初，暑假是在七月中旬，也就是说距离期末考试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要是门门都选c，考个十几分，估计会成为首个高中被劝退的重生者。 在疯狂追求升学率的一中，这种事还真做的出来。 该怎么办？ 作弊...从小到大就没这技术。 李怀忍不住看了班长郑恺同志一眼。 这家伙作弊技术一流，愣是在堪比高考的联考中才不慎落马，让大家误认为班长天资聪慧，玩着也能考前几名。 算了，向这家伙借钱比问他作弊技巧容易。 不是没有人发现向他讨教，但这货口风十分紧，愣是咬定凭真本事回回考前五，直到同学聚会时才透漏，最大的秘籍就是买通周围的考生。 这年头，连作弊都是资本游戏。 学校一般会以每次的成绩分配考场，为了防止抄袭，坐在周围的都是同档次学生，愣是让这条咸鱼装了三年金枪鱼。 能凭一己之力改变学校十几年考场分配规则的，也只有这货了。 只能靠自己了，李怀颤抖的手缓缓伸向课本... 叮铃铃铃，铃声突然响起，教室里顿时一片杂乱。 李怀一愣才想起，晚自习是七点到八点半，中间有十分钟休息时间。 这么乱，还让不让人好好学习了！ 说起来，小卖铺的雪糕松松软软，爽白滑嫩，还真有点儿怀念... 李怀匆匆走出了教室。 直到晚自习结束，李怀也没有看进去书，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 高中学生真可怕，熟读外语数理化，大学毕业没文化，一句卧槽闯天下... ... 县一中多半都是各乡镇考来的学生，每年成绩在附近几个县里也算拔尖，因此财政拨款给的很足，刚健起两年的宿舍楼比李怀大学时的古董宿舍楼要好得多。 晚自习后，昏昏沉沉的李怀跟随人流回到宿舍，一路上一直在思考期末考试对策。 毕竟曾经待过三年，门还是认得清。 一开门，一股青春男性荷尔蒙的气息迎面扑来。 “谁tm走的时候没开窗户！”身后响起一声尖叫。 李怀扭头一看，是班上的篮球队长赵峰，人高马大，每天早晨喜欢用梳子沾水打理小分头。 平常以猛男自居，实际上是个从没打过架的怂逼。 李怀感觉还能勉强接受，毕竟班主任时常会来查看。 要知道他大学宿舍那帮烂人，可是能让拖布上长出蘑菇的主。 不一会儿，一个个面带青涩的熟悉面孔相继出现在宿舍，拥挤的房间顿时更加热闹。 “南韩队简直太卑鄙了！” “无耻！” “丢亚洲的脸！” 一阵阵声讨声响起。 李怀瞬间回忆起，现在正是世界杯时期，也就是在这一届，当时还身为球迷的他，第一次见识到了南韩的体育精神，长大后逐渐习惯了他们在各项赛事中的幺蛾子。 “坏蛋，你怎么不吭声，难道在家没看？” 一名个字矮小的方脸男声气愤不已的问道。 李怀的外号叫“坏蛋”，虽然多次声明自己名字的意义是胸襟广阔，但也完全没人搭理，并且这个外号一直伴随了他一生。 矮个子男生叫刘鹏飞，足球狂热爱好者，个子小却脾气火爆，和篮球队长赵峰对比鲜明。 记忆中就这个暑假后开学没多久，这家伙就因为拿砖头开人脑瓜瓢子被处分退学，李怀深深记得他那清洁工母亲来学校求情时的痛哭。 李怀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年轻人，慢慢你就习惯了。” 说完，提起暖壶倒上热水准备泡脚。 “靠！那是我们晚上准备喝的水！” 一堆人顿时惨叫。 “大晚上喝什么水，阴虚吗？”李怀翻了个白眼。 “同志们！” 门口突然响起了一个风骚的声音，班长郑恺闪亮登场，嘴角带着一丝严肃， “今晚国足对阵哥斯达黎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赌能进一个球！” 刘鹏飞立刻响应，随后又萎了下来，“又没地方看，说这些有个屁用。” “谁说...没地方看。” 班长郑恺中指甩着一串钥匙，笑的像头狐狸... 第三章 既然重生，就要骚起来 “那不是教室的钥匙么...”赵峰一愣问道。 学校每个教室都装了电视，也接了闭路线，一般用来组织学生进行爱国主义教育的时候才会打开，可自从郑恺掌权后，基本男生中午都会端着饭缸去看五佳球。 周六下午还会偷偷组织盗版碟party，许多都是看过的老片。 不过在学校和一帮同学看，莫名有种偷情的刺激，《风月宝*》一类的玩儿自然不敢放，不过《山村老尸》这种能引起女声娇羞小拳拳的片子可是保留曲目。 “去教室看？！” 刘鹏飞恍然大悟，随即摇了摇头， “这个办法不行，大半夜教室里有光又有响，肯定被人逮到。” 班长郑恺嘿嘿一笑，“山人自有妙计，把朕的宝物呈上来！” 他的话语刚落，捧哏甲，瘦瘦的男生王波就抱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众人皆是一脸好奇，班长鬼主意多的很，不知道会有什么办法。 然而王波怀里抱着的东西却让他们大失所望。 是他们宿舍厚厚的窗帘，黑漆马虎油腻腻，看样子准备拆下来去洗。 刘鹏飞一脸的失望，“我还以为你有多精明，教室的窗户又高又大，况且一共有六扇，你难道能全遮住？” 郑恺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谁说要全遮了，只要挂在电视柜上，就能变成一个帐篷，我拿手电筒试过，透出的那点儿光根本不显眼，再调低点儿声音，神不知鬼不觉。” 刘鹏飞瞪大了眼睛，“高，实在是高！” 赵峰虽然身为篮球队长，但心痒痒也想凑热闹，犹豫地说道：“可宿舍门一会儿就关了。” 郑恺摆了摆手，“这有什么，夏天晚上一点儿都不冷，看完球赛后，无聊的人和我翻墙去老马家上网，不想去的人就在教室里睡几个小时。” 见班长考虑的这么周全，一堆人都跃跃欲试。 “不过大家要记住。” 郑恺脸色严肃，“无论上网的，还是在教室睡觉的，都准时5点半操场集合，跑操我还要点名的。” 是的，他们学校的作息安排是早晨5点半集体跑操，随后6点到7点上早自习，李怀现在想起来，都不知道是怎么熬过这三年的。 至于你问包夜后有没有力气跑操？ 这是所有人都不会考虑的问题，骚动的青春期火力特别旺。 确定好计划后，一帮人眉飞色舞的讨论起了这届世界杯，全是一片怒骂及惋惜。 眼看到了宿舍楼门关闭的时间，郑恺严肃的站了起来，“行动！” 紧接着，他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准备展开夏凉被的李怀， “坏蛋，稀奇了，你不去？” 李怀表情郑重，“是的，为了身心健康着想，我已经戒了国足。” “借口！” 郑恺冷哼一声，“不配合组织行动，来，大家一起鄙视他。” 这帮家伙同时对着李怀中指向下，齐声说道： “鄙视你！” 望着那一双双中指，李怀胸口一闷，某件突然想起的事情又硬生生咽回肚里，撇了撇嘴， “噢，那就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 眼看着这帮家伙狼窜而出，李怀关上宿舍门愣愣的躺在床上。 几分钟后，熄灯时间到，宿舍内顿时一片黑暗。 黑暗中，人们总是能沉下心思考。 就在昨天，他还过着朝九晚五，上班打卡，下班死宅的生活。 而在今天，他已经回到了学生时代，躺在宿舍床上担心一个月后的考试。 这种时空的错乱感仿佛一把利刃，将灵魂生生劈成两半，一半是固定可以预知到尽头的平凡人生，一半是隐藏在薄雾中，无数条道路若隐若现的未来。 本以为早就成人，但李怀却发现自己像仍然小孩一样，好奇、恐惧、踌躇徘徊。 “陈浩东，你想过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吗？” 李怀突然问道。 宿舍里自然不会全是无法无天的主，除了李怀没去，还有一名瘦高个男生留了先来。 这名叫陈浩东的是个贫困生，平时沉默寡言不善于人交流，另全班人记忆尤深的一件事是学校组织旅游时，别人都带满了各色小吃，而他只背了一壶水、几个馒头和一包榨菜。 然而若干年后，许多人都能想起他的那双眼神，平静而坚定，似乎前方总有什么东西在召唤着他。 而那时，他已经是某外企高管，挣够钱后毅然辞职，开始环游世界，连续七年只能在朋友圈中见到他的照片，在不同的地方，和不同肤色的人，无一例外，都是一张风霜中爽朗的笑脸。 黑暗中的陈浩东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李怀翻了个白眼，“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随便说说吧，宿舍就咱们两个，就当吹牛逼了。” “你才变态...” 陈浩东反骂了一句，随后又是一阵沉默，就在李怀以为他睡着时，这家伙突然说了起来。 “我爸去世的早，后来我妈改嫁，找的那个男人爱喝酒，他俩每天不是吵架就是打架。每次他们吵架时，我都会一个人躲在房里，家里有本捡来的《世界各地》，看着那些插画和文章，我总会好奇那些人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无论做什么，我想离开这个小县城，我想到处去看看...” 李怀先是诧异，随后说道：“我相信你会成功的。” “谢谢。” 陈浩东似乎有了谈兴，“你呢，以后想干什么？” 李怀翻了个身，“不知道，怎么说呢，有时候有一些疯狂的想法，又总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 陈浩东笑了笑，“我的想法也挺不现实，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不过总觉得不甘心想试试，反正还年轻，怕什么。” 李怀沉默了一会儿， “不聊了，睡吧。” ... 夜色迷离、繁星闪闪、安静的校园内，只有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 高二3班教室内。 黑暗中，窗帘搭在电视柜上形成一个帐篷，隐隐有光芒、足球解说和喘息声传出。 夏天、人挤人、再加上电视散发出的热量，帐篷内简直如蒸桑拿一般。 “尼玛，这球都进不去，真憋屈。” 班长郑恺也钻了出来，满脸的虚脱， “失算了，没想到窗帘透气性这么差，热死我了。” 紧接着，电视关闭，窗帘掀起，露出了四个满头大汗的面孔。 刘鹏飞一脸沮丧，“没想到一个都没进。” 郑恺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重在参与，以后咱们每届都进，水平会越来越高。” 说完，他看了看众人，“怎么着，是在教室睡觉，还是跟我翻墙上网？” 几人七嘴八舌说道； “睡什么睡，这那还能睡得着。” “走走走，上网去。” 一群人关上教室门向楼下走去，刚下了教学楼拐角，就与一人迎面相遇。 班主任老崔看着他们一愣，随即脸色发青。 几个牲口两腿发软，只觉得今晚，实在刺激。 李怀本来打算告诉他们的是，班主任这段时间和老婆吵架闹离婚，职工楼就在旁边，每晚严重失眠的老崔都会在学校里溜达半宿... ........ 叮铃铃铃—— 宿舍楼刺耳的铃声猛然响起，熟睡中的李怀一激灵，差点儿摔下床。 他迷迷糊糊坐了起来，茫然地看着四周，“怎么了、怎么了...” “快点走吧，跑操点名要迟到了。” 已经穿好衣服的陈浩东喝了口水说道。 “跑操...” 李怀看了看四周，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学生时代。 门外，宿舍楼道内杂乱的脚步声已经响起，操场方向也隐隐约约传来清脆的哨声。 李怀连忙穿好衣服，和陈浩东走出了宿舍楼。 此时天还没亮，东方隐约透出一丝鱼肚白，而整个校园却已经活了过来。 两人来到操场，这里早已人马喧腾，暗淡的光线中，隐隐绰绰都是穿着校服的人影。 每个班都有自己的集结区域，幸好有陈浩东，不然李怀还真找不到地方。 在队伍中站好后，学习委员程雅茹细弱的声音响起， “听我口令，现在报数！” 她的声音很小，在混乱的操场同学们很费力才能听见，于是纷纷打听， “班长郑恺呢？” “体育委员赵峰呢？” 李怀憋着气差点儿笑出声来。 报数完毕后，程雅茹跑到了教导主任旁边， “报告，高二3班应到47人，实到41人。” 教导主任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刚才班主任老崔已经和他说明了情况。 整队完毕后，学生们立刻以班为阵列，绕着操场旋转跑了起来。 一中很严格，刚进高中就经过军训，又连续跑了几年，因此步伐阵型都很整齐。 伴着节奏鲜明的脚步声，蒙蒙亮的操场竟有种沙场的感觉。 李怀本不喜欢跑操，又是臭汗又是灰尘，但此时重生回来，竟莫名涌上一丝怀念与激情。 想起昨晚陈浩东的话，突然觉得一切都无所谓，别人年轻就是资本，自己都重生了还有什么放不开，不遵从本心放肆浪起来的话，简直太亏了。 做生意要有心眼，圆滑会说话。 老子就不喜欢那样，咋地啦！ 别人重生要勾心斗角做人上人。 老子就是个什么都不鸟的草根宅男，咋地啦！ 我只遵从本心，我要活出自己！ “一二一、一二一...” 程雅茹的声音清脆却微弱无力，同学们也迷迷糊糊像具丧尸。 “一二一！一二一！” 李怀猛的吼了起来，队伍原本有些凌乱的脚步也逐渐变得整齐。 程雅茹虽有些奇怪这个平时默不作声的男生发什么神经，但也乐的轻松。 “一二一！一二一！” 李怀喊着喊着突然大声说道： “同学们跟我一起喊，顽强拼搏，超越自我！” “顽强拼搏...”稀稀落落几人响应。 “你们昨晚**了吗！” 嘻嘻哈哈的笑声顿时响起， “顽强拼搏！超越自我！” “顽强拼搏！超越自我！”男生们齐声响应。 “勇攀高峰！史上最强！” “勇攀高峰！史上最强！” 女生们也开始响应，同学都感觉好羞耻，不过凑热闹还是喊的非常嘹亮。 渐渐地，整个高二3班声音整齐划一洪亮，吸引了操场上所有视线。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李怀画风一转。 “星宿老仙，法力无边！”同学们也跟着放肆起来。 “风流倜傥，压倒海棠！” “风流倜傥，压倒海棠！” “哈哈哈...” 除了伤感和怀旧，还有种青春叫肆无忌惮... 从这一天开始，这些话成了高二3班的固定口号。 也是从这一天开始，高二3班的许多学生重新认识了某个人， 看着他放下矜持，一步一步变得风骚... 第四章 我神经衰弱啊，老大 “卧槽，人才啊...” “听说他们昨晚看球被老崔抓到了。” “老崔发神经半夜出来乱跑。” “傻吊，肯定有人告密...” 高二3班门口，跑操完准备上早自习的人围了一圈，窃窃私语着。 只见教室门口走廊外，一排六个人靠墙站着，刘鹏飞和班长郑恺居然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打起了呼噜，剩下的几个也两眼迷蒙，显然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李怀上楼后一看，当即就乐了。 走到几人旁边，学着老崔的样子压低声音咳嗽了几声。 “咳...嗯..咳...呸” 几个牲口一激灵醒了过来，刘鹏飞和班长郑恺还差点儿摔翻。 “艹！” “叛徒！” “是不是你告的密！” 一看是李怀，纷纷骂了起来。 李怀挑了挑眉毛，“一堆衰鬼，也不动动脑子，老子神经了半夜跳窗去告密啊。” “那为什么老崔会半夜出现？” 李怀向班长郑恺眨了眨眼睛，“你不是和班主任老婆关系不错，就差喊干娘了吗，去打听打听不就行了。” “别污人清白啊，我是那种拍马屁的人吗？”班长郑恺连忙摆手。 旁边的几个牲口眼直直地看着他，显然没人信。 “嗯...好吧，宿舍有点儿东西，我中午就给干娘送过去。” ... 乱糟糟的回到教室后，绝大本分人都拿着英语课本大声晨读起来。 英语老师年纪不小，笔试水平高，但教出来的口语只有中国人听得懂。 当然，其中也有几个是一口流利的伦敦或北美腔。 但要么是家境富裕，专门找老师补习，要么就是心残志坚，自己找资料猛嗑。 李怀大学时虽然过了四六级，但多年不用基本处于半残状态，所以那口连中国人都听不懂的口语也不打算亮出来献丑。 他开始逐一清理桌子上那堆积如山的课本，分门别类进行规整。 随后，拿出高一数学课本，深吸一口气，从目录开始，一边阅读一边回忆。 同桌张博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也没打算多问，而是思索着去哪家书店能找到严肃批判性纪实文学《少年阿*》。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同桌时而眉头紧皱，时而面带欣喜，像极了平时看小说的表情，但这次却是课本。 静心、凝气，随着李怀不断强迫自己，到渐渐专注，周围嘈杂的阅读声也似乎越来越远。 大学虽然荒废，但也让李怀可以以一种高屋建甄的目光重新审视高中知识，并且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大脑思维竟然异常的清晰。 说不清为什么，或许是这具尚且年轻的身体，或许是他此刻大脑中毫无杂念，毕竟此时没有任何能够让他春心萌动的身影，而且无论小说、电影还是游戏，都经验丰富没了新鲜感。 就这样一个早自习的时间，竟然将高一和高二数学翻了一遍。 当然，许多东西还是过于笼统，不过李怀并不着急，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疯狂计划。 ... 早上第一节是语文课，老崔再次将昨晚那几名牲口拎出来批了一顿，并且收回了电视柜钥匙。 几名牲口坐下后开始和旁边的人挤眉弄眼，显然并无悔改之心。 李怀则拿出数学书，开始在一张白纸上写写画画。 他准备制作思维导图。 不要奇怪，小县城封闭落后，这个时候的网络也没后来发达，许多技巧在李怀学生时代听都没听过。 集合：概念、运算、性质... 随着李怀的笔尖，一棵大树以总纲开始逐渐展开，知识点如花朵一般磊磊盛开，数学课本的精义也在他脑中越来越清晰。 李怀越画越兴奋，甚至连什么时候下课，什么时候上课都没注意。 还好这时候高二大部分课程都已经结束，也没有老师关注他。 旁边的张博却被吸引住了， “你这个东西...有点儿意思，不过都是基础知识点，没什么大用。” “无聊画着玩。” 李怀顾不上和他多废话，随意应付道。 不知不觉他已经将高一数学知识点彻底分解，思维导图也做了一多半。 等将最后一个知识点填充进小方框内，李怀终于喘了口气。 抬头一看，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而校园内正播放着午间广播。 他竟然连什么时候中午放学都没察觉。 李怀抓了抓脑袋，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这种状态只有在看小说和玩游戏时才会出现。 难道我有做学霸的潜质？ 开玩笑，一点儿都没兴趣，一切为了考试。 匆匆在食堂打饭对付了一口后，李怀向学校职工家属小区走去，来到五楼一间单元房门外，摁响了门铃。 这是班主任老崔的家，上辈子毕业填志愿时来过一次。 一名身材微胖，系着围裙的女人打开了门，一看就笑着说道；“今天稀奇了，平时一个个都躲着不敢来，今天一来就是俩。” “师母好，我找崔老师。”李怀连忙说道。 “快进来吧，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吃过了，您忙您的别管我。” 班主任老婆是个很和气的人，对每个学生都很好，班主任老崔也是居家过日子的男人，但让很多学生奇怪的是，他俩最终还是吵吵闹闹离了婚。 后来李怀经历多了才明白，许多事不是你好、我好，大家就一定好。 每个人都是在外一个面孔，回家一个面孔，对外人宽容，对家人严苛。 来到客厅，一眼就看到了班长郑恺站在那里接受批评。 郑恺看到李怀先是一愣，随后就挤眉弄眼。 这货...还真来了。 李怀还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有招人喜欢的天赋。 就像郑恺，这件事别人都以为过去了，但他就能硬舔着脸主动上门再挨一次批。 老崔即使知道这小子在下面不干好事，也只会又气有爱，关系反而处的最好。 这是一种天生吃得开的本事，就像郑恺，班里从男生到女生都听他的话，长大后在社会上到处都是朋友，开公司一帆风顺，每个人都念他的好。 好多同学都认为，即使这小子不是富二代，也会比别人混的好。 李怀假装没看见郑恺的表情，走上前说道：“崔老师，我找您说件事。” 老崔看着李怀有些奇怪，映像中这个学生很不起眼，既不好好学习，也不早恋打架，更是基本不和自己交流，突然找自己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说吧。” “我想停止住校，办理走读。” 李怀的话让老崔一愣，郑恺更是奇怪的看着他。 老崔摇了摇头拒绝道：“我知道你家住的不远，但为了有个好的学习氛围，学校一般不赞成学生办理走读。” 不赞成就是不强硬要求，李怀知道年级里就有好几个人办理了走读。 做为需要个人空间的宅男，李怀怎么会允许自己和几个大老爷们再住一年，于是连忙说道： “是这样的崔老师，我感觉这段时间自己学习退步的厉害，宿舍熄灯又早，想在家多学习一会儿。” “不行，在学校规律作息，学习效率更高。” 这个理由老崔显然不信，郑恺更是差点儿笑出声来，偷偷做了个笨蛋的口型。 敢笑话我，就你精明？ 李怀平静的看了郑恺一眼，突然捂着头说：“实不相瞒崔老师，宿舍里人多有点儿吵，我每天失眠头疼，就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应该是神经衰弱。” 老崔一听，顿时有些犹豫，神经衰弱看起来是小事，但在明年就要备战高考的学生身上可是大事。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种毛病学生硬死撑着的话，还真分辨不出真假。 就昨天晚上睡了个好觉... 老崔又将目光转向了郑恺。 一旁的郑恺在李怀说完以后就知道要糟，这小子什么时候会顺便挖坑了？ 怒视了李怀一眼后，在老崔看向他时就已经低头弯腰，做出了痛改前非的表情。 老崔看着他摇了摇头，随后转头对李怀说道： “这样吧，你去写个申请表，下午放学后回去让家长签字，完了我给你递上去。” 李怀一副老实学生的模样，“好的，麻烦您了崔老师，我先走了。” 老崔点了点头，又看向了郑恺，“你也回宿舍吧，懒得再说你。” 郑恺一喜，连忙点头，“那崔老师，我也走了。” 老崔摆了摆手，“走吧走吧，这件事我会打电话和你爸说。” 郑恺如遭雷劈，慌忙说道：“别啊崔老师，就放我这一回嘛。” 老崔不耐烦，“我都放了你好几回了，走走走，别废话。” 无可奈何的郑恺只能和李怀离开了班主任家。 一出家属楼，郑恺就撸起了袖子， “好你个坏蛋，一直就觉得你蔫坏，敢给我挖这么大坑！” 李怀撇了撇嘴，“你怕了？” 郑恺冷笑，“怕个球，顶多让我爸打一顿，倒是你...” “说好的一起潇潇洒洒红尘作伴，难道要当好学生？” 李怀笑了笑，“我神经衰弱啊老大，晚上睡不着怎么解？” “那简单，今晚老马家包夜去。” “得了，走着！” 第五章 黑网吧和老网友 下午上课时，李怀依旧在做思维导图，不过已经换成了高二数学。 似乎越画越顺手，终于在下午放学时堪堪完成。 珍重收好后，匆匆忙忙走向学校大门，和门卫说明情况，又经过核实后，离开了学校。 回到剧团大院，迎面就碰到了一个提着菜篮子的肥胖女人。 “这不小怀吗，怎么回来了，在学校惹祸了？”女人半开玩笑的问道。 这是老爸单位同事郭丽芬，大人之间倒没什么恩怨，就是喜欢比孩子。 她的儿子徐晓军和李怀同年出生，被这位郭阿姨管教的服服帖帖，每天摁住学习，往死里整。 说来也奇怪，被别人可怜的没娘孩子李怀每天疯玩，逛游戏厅看小说，但最后还是考上了县里最好的一中，分数比徐晓军还高出几分。 这就让信奉高压管理的郭阿姨心里极其不爽。 尤其是想到自己经常叮嘱儿子，不要和李怀这种没人管的小朋友在一起，就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郭阿姨，您这口气不像是盼着我好啊。”李怀毫不客气的怼了回去， “这孩子...尽瞎说。” 郭丽芬打了个哈哈转身离开，看似不在意，但脚步却走的又急又有力，戏剧台步功力十分深厚。 李怀摇了摇头，可怜的郭阿姨，她肯定不知道自己严格管理的乖孩子徐晓军，在一中那种学校也能作妖，只要再有一场辉煌的战绩就能混成年级老大... 回到家里后，发现门锁着，李怀也不在意，父亲这段时间排节目，估计回来的迟。 他系上围裙，撸起袖子，和面、切菜，仅用了半个小时就调好了一锅卤菜，并且将手擀面切好随时准备下锅。 没过一会儿，李国强回来了，手里的塑料袋里还有两个热腾腾的火烧。 看到儿子先是一喜，随后就看着李怀煮面直发愣。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手了，比我都强。” “业余时间，天赋强呗。” 看着李国强手里的火烧，李怀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敢情我不在，您就这样瞎凑合啊。” 李国强尴尬一笑，“我不还准备泡个方便面么。” “那还不如就吃俩火烧呢。” 李怀无语地端上一碗打卤面。 “这可算是提前享上儿子的福了。” 李国强心情很好，端起碗呼哧呼哧就下了半截，抬头呵呵一笑， “真香！” 李怀嘿嘿一笑，自己也盛了一碗。 “儿子，还没到周六，你怎么提前回来了？”李国强一边吃一边问道。 “我决定办理走读，晚上回家睡觉，找您在申请书上签个字。” 李怀毫不在意的说道。 “行，在家比在学校舒服。” 班主任老崔肯定没想到，在别人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在这个家根本不算什么，都是由李怀自己决定。 没办法，谁让他有个这么不合格的父亲呢。 吃过饭后，李国强就匆匆离开，晚上还要下乡演出，而李怀也回到学校，将申请书交给了班主任老崔。 ... 下了晚自习后，李怀刚回到宿舍，就看到郑恺正和几名牲口聊着天。 “我跟你们说，这游戏现在可火了，我已经有了骷髅宝宝。” “那我练个法师吧，你可得带带我。” “唉，坏蛋来了，今儿晚上玩传奇。” 李怀一个不屑的眼神， “如果不能一刀9999级，我是不会玩的。” 郑恺一愣，“开玩笑，谁会做这种游戏。” 李怀嘿嘿一笑，“你做呗，说不定挺赚钱。” 郑恺冷哼一声，“我看着像傻缺吗？” “不是看着像，根本就是！” “小样，嘴滑了许多嘛，让大爷瞧瞧。” “滚！” 玩归玩儿，闹归闹儿，别拿包夜开玩笑。 几人看着时间，在男生宿舍楼管关门前几分钟跑了出去。 没办法，为了防止班主任查宿舍，只能出此下策。 校园内已是一片安静，几人顺着楼道阴影处行走，如忍者一般神不知鬼不觉来到了操场后墙。 “靠！谁把咱们的垫脚石搬走了。” “肯定是你上次没藏好！” “算了，搭人墙！” 说起来李怀都佩服此时的自己，三米高的围墙，为了上个网，愣是能翻过去。 翻过围墙没多远，几人钻进了附近一座民房中。 没错，所谓的老马家就是个黑网吧。 但在李怀的记忆中，这里的服务却比vip还周道。 你见过想睡觉给你搬床被子的黑网吧吗？ 你见过半夜饿了给你煮肉丸方便面只收成本钱的黑网吧吗？ 你见过想上小网站老板指点你的黑网吧吗？ 除了不提供妹子，想干什么都行，而且不欢迎乱七八糟的社会人士。 所以虽然比街上网吧贵了一些，但还是一中学生的最佳选择。 “老马老马，快开门，哥几个又来了！” 郑恺嚣张的拍着铁门。 “来了来了，别拍了。” 一名笑起来有些猥琐的年轻人打开了门，对着郑恺说道：“就知道是你小子，这门不到毕业就得给你拍坏了。” 一边说，一边还给几人散着烟。 老马无业游民一个，家里有点小钱，人不坏就是爱玩，索性开了个黑网吧交朋友。 他家的二层小楼经过改装，一层只有十几台机子，分布在各个房间，二层则有桌球和几个索尼游戏主机，半夜想玩什么都行。 开机后，几人先联网打了几局cs，随后就各自行动。 其他人沉迷在传奇中，而李怀则打开了网页浏览器，输入搜索：记忆宫殿。 考试只剩一个月却跑来上网，李怀自然有他的目的。 想要在这短短时间内记忆大量知识点，必然需要特殊方法，李怀选择了记忆宫殿。 这种方法吹的很厉害，什么古希腊流传下来，西方古代秘术等等，就连许多影视剧中也在大肆渲染。 李怀初次听闻时也是非常好奇，并且专门经过了系统学习。 大学四六级考试时曾经用过一次，效果还不错。 但这种方法也有其弊端，就是既要专心，又要有丰富的想象力。 不是像后来泛滥后，什么人都敢出来胡乱教授，以为只是背下建筑物桩点就行。 练习不当，不仅记下来就忘，甚至还听说有人练的走火入魔出现了幻觉。 而有过成功经验的李怀，决定这次使用自己的专属宅男记忆宫殿。 这个方法有些疯狂，以至于他也得过来查些资料确定训练过程。 这时候网页虽然简陋，但清爽多了，不像后来，想查个东西，一多半都是各类广告、陷阱和软文。 在一家专业资料库进行几次核对后，李怀掏出随身带的纸笔一边写一边琢磨，终于完善了训练步骤。 松了口气，将密密麻麻写下的东西收好后，李怀打开了自己的qq。 这个号自从注册到重生前，整整用了十几年，虽然中间因被盗换过密码，但最初的密码由生日数字组成，记得还是非常清楚。 刚打开，一条小黄鱼就在不停咳咳作响， 昵称：小丑鱼。 李怀微微一笑，找到你了。 这是他唯一认真聊过，也最合拍的网友。 去年qq刚在他们这里兴起，李怀就迫不及待注册了一个。 在他心中，这是一个对外交流的平台，一想到能和远在他乡，却素未平生的陌生人敞开心扉交谈，闷骚宅男的心就蠢蠢欲动。 那时候的人们是单纯的，老老实实填写资料，不会出现阿尔巴尼亚的1000岁老妖。 那时候的人们是闷骚的，说话也带着一股文艺范。 李怀甚至为此背了《第一次亲密接触》和《大话西游》的剧本，可惜当他能熟练使用时，已经被嘲笑为落伍。 不过却不妨碍他找到了谈得来的几个网友。 然而渐渐地， ‘至憨包’变得油腔滑调，不再和他这个小屁孩交流， ‘雨鑫’将昵称改为‘孤独浪女’直接拉黑了他， ‘九千若水’开口闭口就是谁怎么怎么有钱... 唯有小丑鱼，始终没有改变。 上辈子，一个骚男的风**网友突然从川蜀赶来，当晚就拉着这个处男钻进了宾馆，简直震惊全校，更让狼圈嗷嗷乱叫。 当时李怀羡慕坏了，想着自己的网友应该也不差吧，于是提出了见面请求，在小丑鱼为难的拒绝后，恼羞成怒直接删了对方。 后来，当所有人都戴上面具胡言乱语时，李怀才觉得后悔。 咳咳、咳咳的声音一直响着... 小丑鱼：在吗？ 小丑鱼：我真的觉得见面不合适。 小丑鱼：我不想友情变味。 小丑鱼：不会真生气了吧，好小气。 小丑鱼：在吗？ 李怀微微一笑，敲上了一行字。 星空守望者：不好意思，这些天有事，我想了想，也觉得见面不合适。 小丑鱼：呼~，我就知道你会想通。 星空守望者：想不通的人都变了。 小丑鱼：你有天会变吗？ 星空守望者：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但至少这辈子，我不会变。 小丑鱼：我也是！ 沪上，一名少女微笑的合上了笔记本，转头看着车窗外，霓虹灯倒映在车窗及瞳孔中，流光溢彩。 “李叔，送我去机场吧。” “小姐，你想通了？” “嗯..世界并不大，不是吗...“ 第六章 试探疯狂边缘 清晨... 当李怀几人从围墙上翻下来后，昏暗的操场上已经稀稀落落出现了人影。 跑到高二3班的集结地点，已经有几人站在那里。 一名正在做着热身运动的瘦高个男生调侃道：“连续两晚不睡觉，你们牛逼。” 话语平平淡淡，没有恶意，更无善意。 几名牲口笑了笑没有说话，李怀也只当没听见。 说话的人叫刘海涛，班里的尖子生之一，父亲是县委小领导，母亲是某银行支行行长。 每个班总有那么几人，或许家境良好见多识广，总之显得比其他人成熟一些，虽然说话办事得体，很少得罪人，但却早早的以社会上那套来与同学相处。 记得那时李怀还觉得刘海涛人不错，郑恺提醒过他这人有些虚伪，李怀还不信，直到长大后才慢慢察觉出彻底断了联系。 “李怀！” 隔壁班的一名男生突然走了过来，眼神嚣张冷酷，“昨天你和我妈说什么了，她还专门来学校唠叨了我半天。” 说话的正是郭阿姨的好儿子徐晓军，李怀的发小。 李怀撇了他一眼，“我没那么闲。” 几名牲口一看气氛不对，立刻围了上来。 “管好嘴，别乱说话。”徐晓军给了个威胁的眼神后，吊儿郎当的离开了。 “傻比！”刘鹏飞冷哼了一声。 李怀摇了摇头，本来是发小，关系却比普通人还不如，真没法说。 赵峰在一旁八卦道：“七班转来了一个外省的女生，我去看过，长的巨漂亮，徐晓军和郭飞都在追，听说都快打起来了。” 郑恺嬉笑道：“为女生、为女死、为女去考状元郎，打个架有什么了不起。” 赵峰眼中冒着光，“那女生叫程媛媛，那身材，简直是飞机中的战斗机，谁要做他男朋友就性福了。” 这家伙长的不赖，个子又高，刚和初中就一直处的对象分手，显然有了想法。 郑恺拍了他一下，“快拉倒吧你，我早就收到了消息，那女孩以前上国际学校，被退学后才来的这里，知道什么是国际学校吗?“ 赵峰摇了摇头。 郑恺眼中带着嘲意，“就是贵族学校，奔着出国去，一般人上不起那种，在那学校都惹出不少乱子你能降得住吗？程媛媛...连名字都有一股祸水的味道，老老实实和哥几个混吧。” 一旁的李怀并没有参予讨论，而是在想今天应该先做语文还是英语的思维导图。 高考、思索未来谋生手段、还想抽空锻炼一下身体... 李怀突然觉得自己实在太忙了，妹子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 那些重生前辈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处理这些事的？ 果然...我还是天资有限。 接下来的一天里风平浪静，李怀安稳做完了语文的思维导图。 这让他忍不住感慨年轻就是本钱，要搁重生前，晚上玩到半夜第二天都会萎靡不振。 而现在仅中午睡了一小会儿，一整天都精神奕奕。 当然，这也和他的语文水平有关。 或许是爱看书的原因，从小到大，语文一直是他的最强项，满分作文经常拿，上班后也做了一名业余写手，只是因为懒的原因长年断更中。 要不...这辈子当个网络写手？ 不不不...李怀连忙打消这个念头，谁都知道写小说简直是死路一条。 不过闲下来的话，倒是可以当个爱好玩玩。 突然，李怀似乎抓到了一丝灵感... ... 走读申请表交上去后，两天后获得了批准。 星期五下午，李怀骑着踏板摩托车，来回两趟将东西搬回了家。 舍友们知道李怀家住的近，也没在意，只有郑恺表达出了浓浓的羡慕，他家住的其实也不远，但忙于生意的郑老板深知自己儿子品性，打定了主意要把他窝在学校。 当天晚上，在李国强下乡走后，李怀关上门，站在屋子中央开始了自己的训练。 只见他闭上眼睛，全身放松，渐渐抛去所有杂念。 随后，他皱着眉头，如盲人摸象般两手不断挥舞，一会儿好像抚摸着墙壁，一会儿好像手里端着个东西。 如果在外人看来，简直就像个神经病，这也是他必须搬回来的原因。 记忆宫殿第一步在脑海中构建一个地点，或者说幻想空间。 大部分人都会选则熟悉的地方，比如家中、办公室等地点。 而作为想象力爆棚的宅男李怀来说，他要构建的是一个彻底的虚幻空间。 蜀山派、藏经阁，秘藏无数神功秘籍，有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五大洞窟。 中央圆形小厅直径五米，地面光滑整洁，头顶3米处为一巨大阴阳图，五个古朴雕花门洞直通五大洞窟。 李怀在脑海中不停构建这个地方的任何细节，因为记忆宫殿的关键之一，就是能够轻易实现在脑海中的宫殿漫步，所以力求真实。 不要嘲笑宅男中二，无论游戏、电影、小说，那些极致绚烂的幻想世界，那一个最初的起点，不是雕刻着大大的中二呢？ 脑海中，李怀的视角缓缓推进到数学洞窟前，一个长方形的洞窟空间顿时出现，由模糊到清晰。 步入洞窟内，代数神功秘籍如阴刻的壁画般欢欢浮现，正是他亲手绘制，已经记忆下来的思维导图。 做到这一步，李怀又熟悉了一番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这种联想说起来简单，但要想最后成功，不仅要类似轻度自我催眠的状态，还要力求真实。 越往后越费脑力，有的人脑子不够用，宫殿会崩溃。 当然，像福尔摩斯那样直接弄一个图书馆的神人，现实中也是存在的。 休息了一会儿后，李怀又拿起两张数学思维导图看了看，再次闭上眼睛进入了记忆宫殿。 许多人会采用记忆桩子的办法，比如幻想宫殿是自己家中，电视机定为一个桩子，由这个桩子再展开联想。 而李怀则是直接将要记的东西拟物出来，于是思维导图就变成了秘籍壁画。 一会儿休息，一会儿闭目联想，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李怀只感觉头晕目眩，连忙洗漱上床。 一晚上的时间，他已经将数学所学全部构建进了记忆宫殿。 看起来牛逼，但李怀一点儿都不敢大意。 要知道越往后，难度越大，而且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早晨五点，定好的闹钟铃铃铃响起，李怀睁开眼爬了起来。 缓了一会儿，出门吸点新鲜空气并做了几下热身运动后，脑子立刻清醒。 转身回家关上门，再次闭上眼睛进入记忆宫殿。 晨起的记忆力最佳，而记忆宫殿最后的关键一步，就是要反复在脑海中参观宫殿，加深映像，直至终身难忘。 周六周日连续两天，李怀都在家中闭门不出。 一次次休息，一次次进入记忆宫殿，他就像个建筑工人般在脑海中修建出了一个精巧的藏经阁，五门功课的思维导图全部列入其中。 而这，是高中两年所学。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李怀一直处于半梦半醒之间，脑子累极了的时候，躺在床上简直一片空白。 幸好李建国这两天也是很忙，早出晚归，如果让他看到李怀的样子，一定会吓得立刻将儿子送到精神病院。 周日的晚自习李怀没去，打电话请了个病假。 他实在太累了，感觉大脑都是一片麻木，躺在床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不是悲伤或者难过，而是没有任何情绪的流泪。 这是身体本身的反馈和警告，李怀有过一次，那次是连续徒步露营数天后出现的。 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 李怀甚至没想这个问题就睡了过去。 只是有种感觉，这种试探疯狂，试探自己能力极限的感觉，真tm爽！ 第七章 那些即将到来的与逝去的 周一.... 走读生另外的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不用参加晨跑。 因此，当李怀早晨五点多起床后，有充足的时间从容参观自己的记忆宫殿。 似乎是经过了充足的休息，头脑特别清晰，锻炼效果非常好。 记忆宫殿中，有些图案再次变得模糊，李怀重新进行了刻画。 人的记忆就是这样，即使再厉害的记忆大师，也总会出现遗忘，因此记忆力的最关键之处就在于反复加深映像。 李怀决定将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高考结束。 走出家门，还是那熟悉的街角小巷。 路灯已经熄灭，天边只有一缕白，却已经带上淡淡的蓝边。 李怀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这条路他走了三年，这个小县城他待了一辈子，他清楚知道十几年后的样子，他身处十几年前的今天。 光阴流转，岁月沧桑，小县城的轮廓在他眼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狭小... 他抬头看向远方，视线似乎跨过了群山，跨过了平原，跨过了大江大河。 以前李怀不喜欢外面的世界，因为那些与他无关的繁华总是让人心烦，但在这一瞬间，他有了种想要冲出去，迫切抓住些什么的感觉... ... 早晨第一节是数学课。 没理会讲台上唾沫横飞讲述疑难题的老师，李怀强迫自己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试卷上。 做思维导图，进行记忆宫殿训练，眼前的卷子就是第三部。 李怀在心中默念：现在开始下副本。 副本名称：数学基础训练试卷（一） 副本难度：普通 第一关：名词解释，这是个机关游戏，记忆宫殿中全有破解之法。 第二关：选择填空。 这些小怪就是送经验的，不过我需要定点清除。 嗯...这个精英怪有些皮糙肉厚，不急，看我释放一招三角函数公式... 好吧，宅男为了强迫自己做卷子，把这当成了游戏来玩。 或许有些中二，但至少李怀渐渐地做卷子做上了瘾。 同桌张博目瞪口呆的看着李怀每节课拿出一张卷子，像个神经病一样一会儿眉头紧皱，一会儿面带淫笑，忍不住将椅子往旁边挪了挪。 下课后，郑恺和刘鹏飞晃了过来，“坏蛋，踢球去。” 李怀头也不抬，“嗯...嗯...等我打完这一局。” “打完一局？” 看着李怀身前的卷子，郑恺和刘鹏飞面面相觑，张博对着他们无奈的摇了摇头。 郑恺和刘鹏飞虽然搞不明白什么意思，但看李怀这状态就是在专心学习。 “叛徒！” 两人顿时不爽，都有种头上染绿的感觉，不过一想到马上要面临的考试，也没了玩的心思，临时抱起了佛教。 往后的一段时间里，日子过的非常快。 几名牲口叫了他几次后，就不再打扰，其他同学忙于复习，更是不会注意这个两年来不太与他们打交道的同学。 日月轮转，一个身影每天奔波于学校和剧团大院之间，步履匆匆，全神贯注。 巩固记忆宫殿，做卷子，查找问题...李怀每天都感觉时间不够用。 不过，进步也是肉眼可见的，从每门测试只有三十几分，到逐渐及格，追上了原来的水平... ... 期末考试前一天晚上。 最后一次自我测试结束后，李怀将分数一一相加，随后，脸上的笑意再也掩饰不住。 “老子做到了！” 这次测试，同等难度试卷，总分竟然比上辈子这时的自己还高出50几分。 一个月的时间，他两耳不闻窗外事，心神俱疲，大热的天，连洗澡和换衣服都顾不上，一股馊味惹的张博每天抱怨。 但这所有一切，此时都显得无关紧要。 李怀握着拳头，一股莫名的兴奋让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成绩。 对他来说，考砸了也无所谓，只要不被劝退就行。 让他兴奋的，是一种胜利的信念。 一个月的时间，补习完高中生两年苦读的课程。虽然可能会有一些潜藏的记忆和经验，但对于十几年后已经上班混日子的老油条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却做出了一个近乎狂妄的计划，并且最终实现了它。 深夜的台灯下，李怀愣愣地看着窗外。 或许，我可以做的更多... ... 暑假放假前的头一天。 “在这里，我要着重表扬李怀同学。” 在将成绩单发放下去后，班主任老崔忍不住在讲台上说道：“从期中考试的二十三名，到班级第九，全年级排名进入前百，可想而知他下了多大的苦功。这件事说明，每个人都有潜力，希望大家向李怀同学学习...” 高中时期的成绩排名经常十分固定，但只要出现一条逆流而上的鲶鱼，每个班主任都会如获至宝，抓起来疯狂树典型，以此来激励其他人。 听着老崔在上面不断地夸奖，李怀心情非常平静。 因为他收获的，远比这些要多得多。 郑恺期末考试班级第六，他忍不住频频回头看向李怀，在班主任宣布放假离开后走了过来，哈哈一笑，“考的不错嘛，我见你就用功了一个月，牛逼！” 李怀面带谦虚，“哪里哪里，你第六名，我还要多向你学习。” “你小子皮痒了是吧...”郑恺的眼中带着一丝幽怨和心虚。 李怀呵呵一笑，“暑假计划干什么，去旅游吗？” 郑恺冷哼一声，“去个屁，老子要找人补习，万一你们这些坏学生追上我怎么办。” 说完，傲娇的转头离去。 笑着摇了摇头，李怀收拾好东西走出教室门。 学校里一片杂乱，有人背着书包聚在一起聊天，相互抱怨暑假里的补习计划或约定一起打球逛街，有人收拾宿舍后匆匆回家，也有神人将攒了几个月的脏衣脏袜打成一包扔在目瞪口呆的父母面前。 在网络还为发达，智能机还未出现的年代里，小城的学生还对外面的世界抱着一丝懵懂向往，欢喜、苦涩、泪水...逐渐凝聚沉淀出青葱时代。 而在即将到来的年代，知识资讯大爆炸，如汹涌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互联网就像一个扭曲的放大哈哈镜，将那些美丽、丑陋、浮华各自加工呈现在世人面前，拜金、富二代、绿茶婊、读书无用论、田园女权、渣男、迷魂鸡汤...各种浮世绘一般的怪异逐渐构成了人们的认知。 但数据背后才是真相。 2018年有效的因私护照为1.3亿本，意味着还有13亿人从没有出过国… 约有90%以上的人没喝过星巴克… 保守估计1000万人从事足疗行业… 全国头等舱用户不超过600万，每年常旅客不超过1500万，至少10亿人从没坐过飞机… 土豪并非遍地都是，屌丝占据绝对主流。 这，才是真正的国情。 当然，这一切都与李怀无关，重生的他就像一只怪异的虫子，在洞穴中努力强大，小心翼翼向外试探... ... 放假回家后，不出意外，父亲仍然不在家。 随着今年煤炭价格的抬升，喝到残羹的百姓家中，也渐渐有了余钱，无论老人去世，还是满月摆寿，都愿意淘个800多元请小剧团来个演出，随之竞争也越发激烈。 李国强的星空剧团因为都是县剧团的把式，所以最为出名，每次有了新节目总会被其他剧团照模样改编抄袭，为了不跌面子，只好时时更新，经常没事就聚在一起排练。 学习已经步入正轨的李怀也不像前一月那样逼迫自己，而是跑到了老马家上网。 因为今天放假的原因，老马家只有他一个人。 点上一根烟，又开了瓶冰红茶，带上大耳机，李怀终于找回了一丝网吧的感觉。 刚打开qq，小丑鱼的信息就咳咳一声响了起来。 小丑鱼：一个月没见，考试怎么样？ 李怀微微一笑，在没重生前，因为急于见网友，已经透了底，说了自己的地址名字和身份，对于小丑鱼却始终一无所知。 这搁往后骗子横行的网络，根本不会干，但现在却基本放心，而小丑鱼知道了他是一名小县城穷高中生后，态度也是丝毫没有改变。 小丑鱼到底是干什么的？ 想了一下，李怀噼里啪啦打起了字。 星空守望者：还行，有点进步。对了，你都知道我是什么人了，也总该透露一点儿信息吧，不然太不公平了。 小丑鱼：我们是网友，现实中的身份很重要吗？ 星空守望者：倒也无关紧要，但是人都有好奇心。放心，无论你是抠脚大汉还是女装大佬，是青春萝莉还是已婚老妇女，我都不会在意的。 话是这样说，但李怀从前世到现在，一直都觉得对面是一个和自己有着同样爱好的美丽宅女。 小丑鱼：嗯...恭喜你，猜对了一点。 星空守望者：猜对了什么？该不会真是女装大佬吧？ 小丑鱼：不，我是个已婚老妇女。 什么？！ 李怀如遭雷劈... 第八章 已婚老妇女和萌动的野心 有人说美好总带着一丝遗憾，就像那苦涩的初恋。 宅男李怀只有过一次从未表白过的单恋，从未有过初恋，随后直接被大学的狼友带坏，更是被某个不良御姐夺走了第一次。 因此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那遗憾错过的小丑鱼都基本充当了初恋的幻想。 而现在，幻想中的美少女变成了一个满脸粉底、戴着大黑框眼镜的中年妇女。 简直就像秋香的背影，转身却是如花，让李怀一时难以接受。 不对！ 已婚老妇女能和自己从周董谈论到比约克？ 已婚老妇女能和自己从《西厢记》谈论到漫威dc哪家强？ 已婚老妇女能和自己从连环画谈论到绯村剑心？ 这是要多闲的已婚老妇女才能做到啊，儿子栓铁链关在笼子里吗？ 李怀幽怨的打上了一行字。 星空守望者：不想说就不说，我也不逼你，没必要制造惊吓。 小丑鱼：骗你是小狗。 星空守望者：你是小鱼，不是小狗。 小丑鱼：我没说谎，算了算了，反正又不会见面，对了，你上次提到的《雪雁》我找到了，惊为天人，碉堡了！ 星空守望者：你真牛逼... 李怀和小丑鱼最近谈论的不是rb漫画，更不是美国电影，而是古老的连环画，也就是小人书。 经过李怀的点拨，小丑鱼简直一头扎了进去，成了狂热爱好者。 或许你会奇怪，两个见多识广的资深宅男宅女怎么会对小人书，连环画感兴趣？ 那你一定不知道，自清朝起，连环画就是非常重要的绘画艺术表达窗口。 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许多著名的当代画家都是靠画小人书糊口，呕心沥血，构图精巧，线条十分优美。 甚至现在的许多画家和国外的艺术评论家，都认为中国绘画的巅峰技巧全部融会在连环画中。 你听过的许多著名大导演使用的许多电影构图技巧，都是从连环画中受到的启发。 小丑鱼：最近我收集了许多，整版的《三国演义》《封神榜》《西游记》全找到了。 星空守望者：那你发了，这玩意儿以后肯定会不断升值。 小丑鱼：多少钱我都不会卖，哎…连环画时代像彗星一样消失，简直太可惜了。 星空守望者：那是必然的，毕竟你不可能要求现在那些动辄一幅画拍出上百万高价的知名画家，再苦逼兮兮地给你一张一张去画连环画。 小丑鱼：那是因为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好了，我这边有事要忙，先下了。 说完，没等李怀反应过来，小丑鱼的头像就迅速变成黑白。 “什么事火急火燎的…”李怀嘀咕了一声，打开浏览器上起了网。 … 狮城，武吉知马一处豪华别墅内… 这是一个面积宽大的卧室，欧陆风格装饰，十分考究。 然而四周墙壁的置物架却显得有些不和谐，尤其上面密密麻麻分类码放着漫画书、手办、黑胶碟、连环画、中外小说…让人搞不清楚主人的爱好。 女子穿着很奇怪，丝滑的白色晚礼服凸显出漂亮的肩胛和洁白细腻的脖子，庄重挽起的黑色长发，精致的鼻梁上驾着大黑框眼镜。 咚咚咚的敲门声不断响起，伴随着急促的女人喊声：“薇薇安宝贝，还没好吗，我们快迟到了！” 女子充耳不闻，一边嚼着口香糖，一边来一口可乐，在电脑上敲了最后一个字后，才不慌不忙的关上电脑，摘下了大黑框眼镜。 瞬间，一个精致小巧，带着一丝混血感觉的华人少女五官出现，眉宇间充满了慵懒与贵气。 少女拖拉着小熊维尼拖鞋，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打开了门，平静的地说道：“妈咪，我好了，咱们走吧。” 门外是一个身材富态，珠光宝气的女人，一把拉过少女，一边帮她整理着晚礼服，一边抱怨地说道：“你呀，订婚的日子都能闷在家玩电脑，亏你爷爷给你取得名字叫苏婉，没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 少女苏婉笑了笑，面色平静，没有一丝言语。 女人见状眼中露出一丝心疼，叹了口气，“薇薇安，别怪你父亲，苏家与林家的这次联姻许多人都看着，两家只有携手才能渡过难关。” “我知道，妈咪，我们走吧。”少女一边说，一边换上了高跟鞋。 司机早已等候在门外，母女俩上车后兜兜转转来到了一个名为威尔森的高档酒店，匆匆忙忙进入了宴会大厅。 宴会大厅内早已热闹非凡，衣着华丽的男女穿梭其中，在优雅的音乐中觥筹交错。 一名两鬓斑白，身穿黑色礼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看到母女俩后终于松了口气。 他叫苏海生，是苏氏控股集团的掌舵人，少女苏婉的父亲。 苏海生旁边站了同样衣着华贵的一名中年男人，和一名身材笔挺的英俊年轻人。 这俩人是林氏集团的总裁林宗润和其子林国伟。 苏氏和林氏祖籍均来自福州，幸苦创业在南洋打下一片基业，不过连续几次商业计划失败，已经让两家伤筋动骨。 两家的下一步计划是合作进入北美新闻娱乐产业，不过因为两家支系人员复杂，所以外界普遍不看好。 为了给外界一个共同进退的信号，所以促成了这次联姻。 “宗润兄，托尼，薇薇安来了，抱歉，这孩子实在太不懂事了。” 苏海生一脸歉意的对着俩人说道。 林宗润笑了笑，“威廉不要生气，都怪国伟不争气，薇薇安有情绪是肯定的。” 苏海生点了点头，随后走上了一个舞台话筒前，现场渐渐安静下来。 苏海生微微一点头，“欢迎各位来参加小女薇薇安和托尼的订婚典礼，在这里，我代表苏氏和林氏热情欢迎各位的到来。” 他说话的同时，台下还有一些记者拍着照，一名戴眼镜的女记者突然举起手说道：“苏总，在苏氏和林氏达成合作的前夕，突然传出订婚的消息，是不是代表这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解除的商业联姻。” 苏海生眼神微微一凝，随后便爽朗的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或许更应该问问两个年轻人。” 说完，看向了台下。 在众人的目光中，林国伟微微一笑，绅士般的伸出了手，而苏婉也一副恬静的笑容，上前轻轻挽住他的胳膊，一同走到了舞台上。 林国伟走到话筒前，对着那名女记者挑了挑眉，“我可以回答您的问题，其实我和薇薇安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早就有了结婚计划，而我们的婚礼也会在两个月后举行。” 苏婉则平静的看着台下，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回答完问题后，在万众瞩目下，俩人跳了一支舞，随后走进了休息室。 刚关上门，两人立刻如触电一般迅速分开，彼此一副嫌弃的眼神。 林国伟笑了笑，“好了，反正彼此都那么熟，你知道我不喜欢女人，只要别向我爹地告密，我也不会管你的。” 苏婉抽出纸巾擦了擦胳膊，“我才懒得管你那些闲事，不过林伯父可能已经察觉到了。” 林国伟一脸的无所谓，“他们在乎的只是这个维系而已，只要我们不离婚就没关系。” 说完，走到一旁自顾自打起了电话，似乎在安慰某个人。 苏婉摇了摇头，走到落地窗前看向了阴云低沉的天空。 “我没说谎，马上就是已婚妇女了…” … 网吧内，李怀连着打了几个喷嚏，“难道感冒了？看来以后要多锻炼身体。” 说完，继续浏览着网页，脑中不停的胡思乱想。 打工，不会的，这辈子都不会给人打工。 开公司，没资本，没能力，这辈子也不想为钱而活。 突然，一则新闻吸引了他。 “电影《蜘蛛侠》将于8月与我国上映…” 漫威…好大的ip啊，谁能想到后来会席卷全球呢。 ip… 李怀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第九章 大IP与小剧团乡间演出 ip是什么？ 要搁现在的话，人们会说，不就是互联网协议吗，来来来，请输入你的ip地址。 但在后来，人们谈论ip更多代表另一层意思，一个金钱与文化交融的热点词汇。 而这个ip其实就是知识产权的英文缩写。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靠的不仅仅是面包，也不仅仅是真实。”《纽约客》专栏作家约翰·格里尔逊曾这样论述虚拟的力量。 一个好的ip甚至可以成为国家名片和软实力底蕴，就像漫威于美利坚，007、福尔摩斯于英格兰，猎魔人杰洛特于波兰… 作为一名宅男，可以自得其乐的苟活于世，自然离不开丰富的精神口粮，对那些大热的ip更是知之甚详。 如果手里能握着几个持续卖钱的ip，岂不是可以毫无压力地完成人生梦想，做一名快乐的豪宅男？ 李怀忍不住点上一根烟，烟雾淼淼，前方的迷雾却散去了一些。 没有资本，没有能力，唯一熟悉的那些游戏、小说、电影…，或许就是他重生后最大的依靠。 看来还是要先做文抄公，李怀挠了挠头，随即就发现一个重大问题。 他看小说就是图个消遣，哪里会背的下那些玩意儿，就连剧情都只记得个大概。 该怎么办呢？ 思谋了一会儿后，李怀的眼神渐渐坚定，我自己重新写！ 每个人的经历文风各有不同，同样的故事，或许另一个人写，就会变得无人问津。 但提前把那些大热的坑占了，总会有一丝希望吧。 至于脸皮，那玩意儿重要吗？ 想到这里，李怀开始琢磨第一个目标。 如今的网文界，可以说还处于摸索时代，ip什么的完全没概念，人们没有付费概念，连看的实体书都是盗版书，作家最大的收入莫过于港台地区的实体出版。 仙侠还未兴起，作家写书都带着西幻和日漫风格。 如果此时参与进去的话，李怀有把握一战成名。 但，意义不大。 此时最火的莫过于台湾作家手枪的《天魔神谭》，这可是一度造成网络奔溃的热门小说，而这本书在港台地区的巅峰销量大约单册获利40多万。 然而，就算《少妇白*》都拍成小电影，像《天魔神谭》这种风格的书也没有形成ip的可能。 倒是后来披着仙侠皮的言情小说《诛仙》风靡一时，成了不错的ip，可以列入候选名单。 还有什么呢？ 李怀开始回忆后来的电视剧，大题材自然是都市剧，刑侦破案一类也不错，但不是自己喜欢的东西。 玄幻没有庞大的资金和技术投入，估计炒热一下就会在斗气化马中沦为笑话。 仙侠…是个永远的痛！ 李怀心目中的代表作莫属徐老怪的《蜀山传》，但扑的太惨了。 为什么呢？观众的主体啊… 《蜀山传》当时面对的是习惯了无厘头喜剧和黑帮片的港台观众，谁会买账？ 如果放到后来被仙侠小说培养起来的年轻群体中，就会是另一个局面。 同样，那些电视剧制作公司要拍仙侠片，必定以言情为主，剧情打斗为辅。 为什么呢？还是观众的主体。 大陆电视剧的主体观众永远是女性，尤其是家庭妇女，她们才是影视公司要讨好的第一对象。 因此男生们别去抱怨仙侠武侠电视剧拍成了那鸟样，请的也都是些流量，谁让你们只顾着打游戏看小说丧失了话语权呢？ 但，这其中有一个另类，就是盗墓冒险题材。 电视剧、电影轮番上阵，男女基本都一个要求，要还原原著，要惊心动魄。 随着技术和拍摄手段的更新，未来也会一次次重起。 想到这里，李怀做出决定，抢先将这个坑占了！ 问题是，该怎么做？ 已经可以罗列出的问题有几点， 1、文风不同，也记不得原著，一切要重头开始。 2、无论《鬼吹灯》还是《盗墓笔记》都惨杂着大量民国或建国初期的描写，自己没有那时的经历。 3、要怎样最大发挥这个题材的优势? 盯着屏幕，李怀渐渐陷入了沉思… … 下午回到家时，李怀依然毫无头绪。 不过他也没着急，《鬼吹灯》要在三年后才开始在天涯论坛发表，在此之前，还有充足的时间仔细打磨。 此时已近黄昏，剧团里大院里家家户户都隐隐约约传来炒菜的声音，几个熊孩子在玩着老鹰捉小鸡，嘻嘻哈哈满头是汗，已经有不耐的家长从窗户上探出头喊回家吃饭。 一辆小货车停在院子中央，李国强和小剧团的成员忙活着正在装箱，一看就是晚上有演出。 李怀连忙上去帮忙，“爸，晚上去哪儿？” 李国强撑紧捆绳拍了拍箱子，“去黑水乡，爸给你留点钱，晚上自己解决吧。” “不了，今天晚上我也去，还没看过你们演出呢。”李怀若无其事的说道。 上辈子父亲演了一辈子，但沉迷于游戏小说日漫美剧的他，却因为看不上这种乡土剧，一次也没去过，想起来都惭愧的很。 李国强一愣，随后呵呵一笑，“行，去凑凑热闹。” “小怀，你这是准备接你爸的班吗？”旁边一名矮个子中年人开玩笑的说道。 这是小剧团的二把手，名叫刘洪明，性格十分幽默，最爱扮演丑角，《憨憨相亲》中的憨憨。 “那是，咱天生就是干这块的料。”李怀也嘿嘿一笑。 “呦，那我可得提前巴结好少掌柜。”刘洪明大惊失色。 看着两人逗趣，李国强笑着摇了摇头，他感觉儿子最近长大了许多，不仅自理能力强，性格也变得很开朗。 他见过了太多郁郁不得志的人，因此不想勉强儿子做不想做的事，一辈子开开心心平平安安就好。 为了节约成本，小剧团只有5个人，每人都身兼数职，因此稍微一挤，就全上了小货车。 伴随着引擎的启动声，小货车缓缓驶出了剧团大院。 披着黄昏行驶在乡间公路上，小货车内十分热闹，剧团还有两个女同志，虽年轻时也一表人才，但现在都已是大龄油腻妇女，一路上肆无忌惮的说着荤笑话，还张罗着要给李怀介绍小姑娘。 李国强也不在意，剧团一直就是这气氛，李怀则恨不得参与其中给他们讲讲污妖王的嘿嘿嘿，但面对这些长辈还是有些放不开。 脸皮还是有点薄啊…李怀郁闷的想道。 差不多开了四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黑水乡。 转过一条小街，李怀睁眼一瞧，忍不住说道：“嚯，阵势不小啊，爸，主家是干什么的？” 只见一排排花圈连着摆了数百米长，农家小院修的十分奢华，一副真正的土豪做派，来来往往进出的人络绎不绝。 李国强还没说话，刘洪明就插嘴道：“黑水乡的程老憨没听说过吗，为人出了名的楞，两个儿子却一个比一个争气，大儿子在南方开皮鞋厂，小儿子在咱们这开煤矿。” “噢，听说过，原来是程老憨去世了。”李怀顿时了悟，随即摇了摇头，“怪不得这么多人。” 刘洪明嘿嘿一笑，“这就叫富在深山有远亲。” 下车后，主家的小儿子，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胖子连忙走了出来，一边散烟，一边和李国强聊天，看的出十分相熟。 李怀也不在意，小县城不大，父亲认识的有钱人多了，也没见谁在母亲生病困难时帮衬一把，所以他从小听别人吹牛逼和谁谁认识，和谁谁喝过酒，总觉得十分可笑。 演出时间是晚上7点半，因此小剧团的几人先忙着卸下道具箱和搭演出棚。 李怀自然是前前后后跑腿帮忙，不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一想到父亲几乎每晚都是这样，演出到深更半夜还要装箱，一撑就是十几年，直到白发苍苍，眼睛一红，差点掉出泪来。 原来，记忆中的岁月静好，是父亲在负重前行… 第十章 乡戏与不良 香而不腻的过油肉、紧实可口的肉丸子，再辅以青嫩的蒜苔、爽口的白菜、酸甜的西红柿和木耳大锅打卤烩之，就是晋省出名的过油肉本地做法。 满满的端了一大碗，用筷子插了个雪白的馒头，李怀蹲在院外的一个石墩子上美美的吃了起来。 或许有干活饿了的原因，或许是从小成长的环境，李怀对大锅饭情有独钟。 小时候剧团还很红火，经常要到各个乡间唱大戏。 父母都是演员，双方家里老人身体又不好，因此李怀基本上是在父母怀中，在咿咿呀呀的唱腔和锣鼓二胡声中长大。 成年后最深刻的童年记忆，就是那深夜的乡间戏台，台上唱念坐打演绎悲欢离合，台下人头涌动乡音朴实，流着鼻涕的熊孩子举着葫芦糖人成群结队钻来钻去，没牙老头笑眯眯的互相点上土烟，而在熙熙攘攘的嘈杂中，李怀总喜欢一个人静静望着星空，那时候还能看到银河… 那时，招待县里来的剧团，大锅饭则代表乡里的脸面，总会请出附近最好的厨子大展身手。 因此童年的李怀一听到要下乡，就会反射性口水横流。 他也曾怀着好奇去客串了几把群众演员，回来后总是一肚子闷气。 不是因为一遍遍的走场到深更半夜的苦，从小到大，他就没见过当演员不苦的。 当然，那些没素养的流量只是身价高点儿的群众演员，或许还不如。 也不是导演气急败坏龇牙咧嘴的怒骂，即使他那好脾气父亲排戏也总是红着眼骂娘，更何况片场那么多人，一个失误可能就会加班熬夜，破坏拍摄计划。 李怀生气主要是因为盒饭。 群众演员拿一点儿点儿钱累一整天，也不给吃口香的，端的不为人子。 看的出来这家确实讲究，食材新鲜，厨子手艺精湛。 李怀吃了一碗不过瘾，又端了一碗插了个馒头埋头吸哩呼噜地吃。 突然，他的视线中出现了一双腿。 脚踩此时小县城很少见的白色经典款耐克，紧绷的牛仔裤修饰出纤细修长的腿型。 这腿…真好！ 李怀是坚定的腿党，如果一个美女要没有一双好腿，脸蛋长得再漂亮，他也会打个不及格。 一双好腿最基本的，是要小腿比大腿长，没有赘肉，跟腱修长，才会展现出最完美的线条。 真是秀色可餐啊！ 李怀猛地又扒拉了两口饭，决定不往上看，以免败坏胃口。 然而这双美腿的主人却说话了，带着一丝无所谓的俏皮，声音含糖度极高，“你是一中的？在这里干什么？” 李怀今天放假，还没脱校服，因此被人认出来也不觉奇怪。 只是，一中学生在这蹲着吃饭，干卿何事？ 李怀嚼着馒头抬起了头，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惊艳。 这是个绝对意义上的美女，纯天然的网红脸，九头身比例，个头超过了一米七，在东阳这个小县城绝对少见。 只是…这个美女李怀认识，而且她眼中的那丝戏谑令人不爽。 转校来的程媛媛，被郑凯称之为祸水的存在。 或许一般男生此时会有些手足无措，但经过后世审美轰炸的李怀，却是一句“管你屁事”就待脱口而出。 然而转念一想，姓程…应该是主家的人。 一是人家正办丧事，二是不能给父亲惹麻烦。 想道这里，李怀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继续低头吃饭。 程媛媛也没在意，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她只是无聊一时好奇而已。 从来到一中后，或许是因为身为县城最好学校学生，却没见过世面的原因，她发现大部分同学都有一股近乎可怜的自傲。 莫名其妙的就有男生认定会追上自己，甚至为此打架，如果他们见到那几个开着豪车送鲜花被自己拒绝的公子哥会是什么感觉？ 这个如老农一样蹲在地上的男生好像有种不一样的气质，然而随便一问就让她没了兴趣。 她从小到大见过太多的男生，有彬彬有礼绅士风度的，有故作不屑的，有害羞不敢说话的，但毫无例外，背后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了占有欲，其实骨子里都一样。 陈媛媛想的没错，在她转身的一瞬间，李怀就抬起了头，直勾勾的盯着那双腿吃饭。 但如果李怀知道知道这小女孩的想法，如果不是在这个场合，一定会给她个肆无忌惮的调戏口哨以示惊喜，让她知道什么叫做老流氓。 对于李怀来说，即使风度翩翩，就算掏出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钱买几朵花，这种女孩也根本不可能看上自己。 所以，一切违背本性的装逼行为都是无用功。 … 还不到七点半时，陆陆续续的已经有老人提着自家的凳子赶来，当然，中年妇女也不少，男人们则聚在一旁一边抽着烟一边说着闲话，基本看不到年轻人。 到演出开始时，演出棚外已经密密麻麻全是人。 刺耳的开场音乐从劣质喇叭中响起，充当女主持人的一位剧团阿姨先是说些场面话，随后就是一曲《我家住在黄土高坡》，紧接着，又是另一位阿姨凄婉的《吊孝》唱词。 这头刚哭完，就是连续几个如《憨憨相亲》一样的爆笑小品。 哭哭笑笑，分外热闹。 不要奇怪为什么白事要演这些，老人福寿双全，无病无灾去世谓之“喜丧”。 程老憨90出头，家大业大，儿女孝顺，听说是看着电视就走了，自然可以归为“喜丧”，孝子们不但不悲伤，还会嘻嘻哈哈眉飞色舞，对逝去的亲人津津乐道。 现在条件好了，活到80有余的老人比比皆是，所以除了特殊情况，老百姓们都愿意办喜丧。 非是无情，而是千百年来一种人生智慧的凝结。 亲人离世，佛教谓之离别苦，但人生不易，应该哭哭啼啼的来，高高兴兴的走，离别的老人也希望子女能够放下悲伤，微笑地面对苦难人生。 人群之外，李怀平静的看着父亲，演出时的父亲与往日大为不同，虽汗流满面时常要补妆，但那灵动的眼神和飞扬的神采无不说明他喜爱干这个，并且乐于其中。 他突然想起前世家里条件好转后，自己不让父亲再劳累干这行的时候，他那不高兴的小表情。 或许，自己一直就想偏了。 就在这时，一个小品刚刚结束，下面一个满口黄牙的乡民就站了起来大声吆喝道：“这些都看腻了，不能演点有意思的么？” 此时刘叔正站在台上，他嘻嘻哈哈也不在意，“怎么算是有意思的？” 乡民猥琐一笑，“要荤点的，越荤越好!” 其他乡民皆尽相应，老妇女们嘻嘻哈哈笑骂男人，老头们也眯着眼睛咧嘴露出了光秃秃的牙板。 “好吧，就荤点的，你们想看什么？”刘叔呵呵一笑。 还是那个黄牙乡民，笑的更加猥琐，“我们想看《扒灰的老头》。” 刘洪明一呆，脸上有些为难，“这不太好吧。” 这时，程老憨那开煤矿的肥胖小儿子正穿着孝服站在台下。 他叼着烟也不在意，嘿嘿一笑，“没事，就演这个，我爸生前最喜欢看。” 人们顿时笑的更加开心，李怀也呵呵直乐。 “粗鄙！” 他旁边突然传来一声不满的低语，转头一看，原来是程媛媛。 李怀眼珠子一转，也赞同的说道：“确实，下里巴人的东西太不雅了，我给你讲个正经点儿的笑话吧。” 程媛媛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李怀面色严肃，“你见过减肥中心吗？” 程媛媛点头，“金陵沪上已经开了许多家。” “那就行。” 李怀接着讲了起来，“有个男人觉得自己最近有点胖，于是跑到了一家最火爆的减肥中心，他问前台小姐，你们这里都有什么价位的服务？” “前台小姐说道：先生我们按次数算，有500、1000和1500三个价位。” “这么贵啊，男人有些犹豫，先试试500的吧。” “交钱后，前台小姐给了他一把钥匙，左转第一间房。” “男人十分好奇，过去开门一看惊呆了，里面竟然坐了个比基尼美女，这是什么情况？” 李怀一脸严肃，“你知道那女人说什么吗？” 程媛媛一听就知道是不良笑话，可又有些好奇为什么减肥中心会有女人，于是摇了摇头。 李怀抛着媚眼，竖起兰花指， “追上我就让你嘿-嘿-嘿——” 第十一章 改换素衣回中原 骂吧、逃吧、真当闷骚老男人是吃素的？ 李怀微微一笑转过了头。 他是草根，最看不上这些自以为高人一等假模假样的阳春白雪， 然而出乎意料，旁边的程媛媛毫无反应，甚至有些懵，“什么是heiheihei？” 李怀大怒，还敢不接梗！ 然而仔细一看，程媛媛的表情确实不似作伪。 这小妞心灵纯洁李怀自然是不信的，应该是没反应过来。 想到这里，李怀一边做着手势，一边说道：“就是这个嘿-嘿-嘿-喽。” “下流！” 程媛媛瞬间反应过来，一脸不屑，“长大了当着女孩讲荤笑话，就像小时候揪女生辫子希望引起注意一样，都是自以为是的可笑行为。” “或许可笑。” 李怀脸色平静，“但有一点你也别自以为是。” 程媛媛漂亮的眼睛瞟了他一眼，“哪一点？” 李怀反问，“引起你注意，你就会做我女朋友吗？” 程媛媛摇头，“你在做梦。” “那不就得了，我也是这样认为。”李怀赞同道：“所以是你自己凑上来的好不好。” 程媛媛胸口一闷，第一次有些讨厌自己的好奇心，嘴硬道： “不管怎么样，作为学生，你这种行为都很下流。” “下流？” 李怀不屑，“我这是真性情，关汉卿知道吗？” 程媛媛点了点头，“窦娥冤谁不知道。” “那你知道他那句最出名的话吗？”李怀继续问道。 程媛媛冷笑，“我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你以为我和你一样不学无术吗？” 李怀撇嘴，“不学无术…那你知道铜豌豆什么意思吗？” 程媛媛哑口无言，摇了摇头。 李怀嘿嘿一笑，“铜豌豆在元代是勾栏瓦肆老油条的俗称。” 程媛媛：“胡说八道。” “这句话出自他的一枝花*不伏老，要结合上下文理解。”李怀一边说一边眉飞色舞的念了起来： “凭着我折柳攀花手，直煞得花残柳败休。半生来折柳攀花，一世里眠花卧柳。” “我是个普天下郎君领袖，盖世界浪子班头。”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嘴、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哪！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 “所以…” 李怀总结道：“人老关的意思很明白，我老关，老司机，打死，也不上岸！” 程媛媛自然学过古文，顿时有种三观尽毁的感觉，半天说不出话来。 李怀冷哼一声，小样，知道有文化流氓的厉害了吧。 当然，人老关也不是大力丸吃多了，成天吆喝着大力出奇迹。 这首诗表达了即便为风流浪子，也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性情，要知道，当时可是元蒙的天下。 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和这小妞说了。 “流氓！”程媛媛无言以对，只能骂了一句。 李怀呵呵一笑，“不才，承让。” 程媛媛不说话了，两人之间顿时沉默。 李怀也不在意，自顾自看着小剧团的演出。 此时，一位阿姨和父亲还有刘叔唱起了传统晋剧《算粮》。 这可是压轴项目，父亲的小剧团能够比别人要价高，全凭手下有戏剧的真功夫，要知道现在越来越少唱大戏，能够现场听上那么几句，老百姓们都十分高兴。 李怀虽说在剧团长大，但对这些传统的咿咿呀呀却不感兴趣，然而两世重生，体会人生百味后，竟然琢磨出了其中的味道，再加上专业的唱腔念词，竟然渐渐沉迷了进去… 说来也巧，一旁的程媛媛常年跟随父母在南方，与爷爷很少相见，关系也不亲，而此时家里乱七八糟人来人往，总有些从未见过的亲戚拉着她问东问西，因此心烦之下待在外面，和唯一的年轻人李怀搭上了话。 本是无心之举，没想到却引起了好奇心。 她从未见过这种男生，一口脏话荤笑话，却又好像懂得许多，而且有种看破世事的洒脱感。 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程媛媛一边心不在焉地看着戏，一边不时偷偷扭头看向李怀。 本以为李怀是因为自己骂他流氓生气了，或是另一种套路，没想到却发觉李怀真的是在看戏，全神贯注下竟然哼哼了起来。 所有人都有自恋心理，无论男女，无论美丑。 不信你去大街上随便找一美女，说：“姑娘，你真的太漂亮了，我都被你迷住了。” 告诉你结果，即使那个美女听惯了此类话，也会心花怒放心情愉快。 试想，你走着走着一个不认识女孩走过来，对你说你真帅是什么感觉，即使这个女孩长相一般，你也会对她感觉不错。 女人最不高兴的不是你调戏她，而是对她视若无睹。 此时的程媛媛就有一种不爽的感觉。 台上那些咿咿呀呀的大妈有我好看么，本姑娘站在你旁边没走就是不介意刚才玩笑的意思，你居然看戏不看我，简直岂有此理。 “喂，你怎么跟个小老头一样喜欢看那些，你看的懂吗？” 刚说完程媛媛就有些后悔，心想自己自己怎么这么无聊，这家伙一定会再胡说八道些歪理。 出乎他的意料，李怀转头，表情却十分淡然平静， “这东西其实挺不错，你如果想听的话，我给你讲讲其中的故事，如果不想听就算了。” 程媛媛一愣，随即笑了笑，“好啊，这上面说了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懂。” 李怀一点儿也不奇怪，传统戏唱腔大部分当地年轻人都听不懂，更不用说满口普通话的程媛媛了。 “这出戏的故事很简单。”李怀介绍道：“其实就是薛平贵和王宝钏的爱情故事，王宝钏寒守苦窑18载等薛平贵，这段唱的是她返回娘家和父亲掰扯当年三击掌，宁愿与情郎穷困厮守，也不愿听父亲嫌贫爱富的故事。” 程媛媛恍然大悟，“哦，古代女人真是…那薛平贵怎么对她的？” 李怀微微一笑，朗声念道：“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没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李怀念的豪迈，程媛媛听得也有些激动，“这句我好像在哪听过，太帅了，这才是女孩喜欢的男人，哪像你，满嘴荤话。” “帅？” 李怀冷笑，“这狗东西早就另娶了西凉公主，18年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试探自己老婆是否忠贞，要我说，真渣男也！” 程媛媛一愣，随即也愤愤不平，“真是渣男，这有什么意思。” 李怀摇了摇头，“你不懂，当时思想就是这样，不过看戏看的是人生，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人们看的就是家长里短，世态炎凉，这个话题千百年未变，人性千百年也未变。” 程媛媛想到自己家里乱七八糟的事，莫名有种种沧桑感，“人活着真没意思。” 李怀嘿嘿一笑，“怎么没意思，难道去抹脖子啊，人活着就是要在红尘里打滚的，与其惹得一身烂泥痛苦抱怨，还不如嘻嘻哈哈玩尿泥。” 程媛媛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人真有意思，不知怎么，也放下了那股端着的劲，感觉轻松无比。 “刚才你那笑话还没讲完吧，继续讲啊。” 李怀一听，顿时兴奋，他最喜欢给人讲正经笑话了。 “话说那个男的好不容易抓住后heiheihei，回家一称，果然瘦了两斤，于是又跑到了减肥中心，掏了一千块，发现房间里面是个更漂亮的女人，于是再次费劲抓住heiheihei。” 程媛媛摇头，“这个笑话没意思。” “别急啊！” 李怀连忙说道：“他又去了第三次，直接花一千五进了最高级房间，谁知进去就愣住了。” 程媛媛好奇，“里面有什么？” “里面是一只大猩猩，大猩猩说…”李怀抛着媚眼，兰花指指着程媛媛， “你跑我追，追到我就把你heiheihei！” 第十二章 忙碌的暑假 深夜，小戏落幕，赶着收拾完装箱上车后，已经是凌晨一点。 人群早已散去，李怀隔着车窗摆了摆手。 车外灵堂前，程媛媛对着他直翻白眼。 原因无它，只是李怀又讲了几个关于头七的鬼故事而已…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其实很奇怪，本是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却会在某个时间点，以一种匪夷所思的状态交汇。 刚开始明枪暗箭的两人居然后来聊得还不错。 李怀也得知了程媛媛转学的真相： 她爸和学校的一名表演课老师出轨，她妈去学校大闹了一番，搞得人尽皆知，学校也待不下去，正好他小叔有关系，所以转了回来。 李怀不由得感叹流言这玩意儿的严重失真。 车上，看着李怀和程媛媛道别，刘洪明嘿嘿一笑，“不错，你小子比你爹强多了，他刚来剧团那会儿，和女孩说话都脸红。” 一名阿姨逗趣道：“感情今天晚上是给小怀老丈人演出来了，李哥，快开回去，把钱给人退了。” 另一名阿姨补刀：“对，要我说直接把小怀留那儿，今晚就给人当上门女婿。” 哈哈哈…一帮人笑的有些意味深长。 李国强也呵呵一笑，他倒是不觉得李怀会和这小姑娘有事，只是开心儿子终于开窍了，原先还担心会变成个整天窝在家里的宅男，这下放心了。 李怀则缩紧了身子没有插嘴，和这些污毒帮的不良中年相比，他的火候还是差了那么些。 … 往后的几天，李怀又跟着去了两次就没再继续，毕竟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他迟迟没有动笔，是因为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真正的ip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后世ip这个概念炒得火热，资本大规模涌入，像极了股疯前的喧嚣。 果然，人们开始变得盲目，一句话，一首歌就给你炒出个ip，名不见经传的东西也硬往ip上扯，尝到甜头的写手们发书就直接奔着游戏动漫ip去，直接当编剧或做游戏算了。 果然，没过多久就被玩坏了，ip加流量的套路失灵后，就像遇到黑天鹅的股市，迅速给你来个大反转，各种不利言论甚嚣尘上，先是玩ip的公司暴雷，随后流量遭社会群嘲，紧接着文学网站… 雪崩之下，又有那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真正的ip必然有广泛的群众基础，就像四大经典，是个人都知道，就像金庸武侠，承载着一代人的记忆，总会给你不厌其烦的翻拍，人们也总是对着熟悉的剧情幻想会拍的更好。 当然，李怀也没敢痴心妄想会做出这种东西。 他看重盗墓流派，主要是基于人的本性。 探险与恐怖是永恒的主题，只要人类还对宇宙存在未知，就永远不会过时。 打定主意后，他坐在家中摊开纸笔，开始一个个解决问题。 首先是时代背景的设置。 想了半天，还是维持原来的设定。 盗墓主角的人生经历必须丰富，性子够野够硬，胡八一打过越战，当过知青，卖过磁带，当过小贩，一个在家玩网游的宅男突然去盗墓，很难让人相信… 咨询和交通不能发达，不然经典的印第安纳琼斯为什么设置在二战时期，如果将盗墓放到漫山遍地都是驴友的后世，一准给你来段抖音，高科技盗墓纯属胡扯… 还有，经历过那个如火如荼的时代，时不时来一句***语录，真的很带感啊！ 随后是组合，智勇忠三角套路不能变，这是固定好的，就像动漫中三人组一男两女，两男一女应该怎样设定一样，都是血的经验教训… 胖子必须有，这简直是比猪脚还重要的灵魂人物… 李怀主要做出修改的，是世界观设定。 首先，鬼这东西不能有，可以有各种稀奇古怪的异常生物，但有鬼就会对改编拍摄造成难度。 而且明说有鬼反而不觉得恐怖，应该先是以为有鬼，然后用科学作出合理解释，最后又发现难以解释，存在于似有似无之间。 想到这，李怀突然灵感大开，这tm就是克苏鲁么！ 雮尘珠、鬼洞、诅咒、精绝女王、妄图成仙的献王…这一切都带着未知的恐怖，盗墓也是一堆人深入某个未知的地点，大部分人非死即疯，陈瞎子的两眼完全可以改成目睹不可知物而变瞎。 应该深入一点，秦岭神树、汪藏海也是个不错的设定，全揪过来，妄图成仙的都变魔了，可世上有仙吗？和鬼一样，同样似有似无，往更古老的赤城子、容成子身上扯。 还有shirley杨的身份也能大做文章。 她有个朋友在埃及遇难，结果发现荷鲁斯之眼居然和雮尘珠有着极为相似的传说… 李怀越写越兴奋，将所有东西混在一起，然后进行力量平衡，形成了一个盗墓电影宇宙。 反正还没人搞出这玩意儿，他就是开拓者，说什么就是什么，开头就定下基调。 而且更重要的是，《鬼吹灯》刚写出来肯定没想着后来会拍成电影，不免出现了许多冲突之处，而他一开始就为影视改编扫平了所有障碍。 当然，将这些东西归入一个世界观中，又要与真真假假的历史牵扯在一起，本身就有难度，为了增加真实性，李怀不得不一次次跑到图书馆和博物馆，借阅那些历史和考古书籍，抽取似是而非的历史片段融入其中。 县城不大，同属文化系统，那些叔叔阿姨都认得，给他提供了不小的帮助。 当差不多上百页的设定和故事线完成后，已经不知不觉过了两周。 李怀终于开始着笔，第一步仍选择精绝古城，从胡八一当兵时候的事谈起，刚开始他不想冒险，语气口吻也参照了大量伤痕文学和京津段子，尽量还原那个时代的风貌。 因为家里没有电脑，只好手写，刚开始起步艰难，但因为故事线完整，后来越写越顺，暑假结束快开学时，就完成了第一册《盗墓者传说-精绝古城》。 全书28万字，因为涉及到许多后来的故事线和世界观设定，所以字数多了许多，这还是精简删除修改后的结果。 看着书桌上厚厚的一叠原稿，李怀难忍心中激动，这就是他未来安身立命的根本。 能成功吗？ … 八月末的天空，那抹透蓝依然掩盖不住日光倾城，似乎被烤化的柏油路面反射着刺目的光，连路旁建筑物的阴影内都带着一丝燥热。 穿着白体恤黑色大裤衩，脚踩拖鞋鼻梁挂着墨镜，李怀骑着踏板车在小县城街道穿过，任凭那股热风吹干头上的汗珠。 他计划开学前先上传几张试水。 没过一会儿，就到了老马家门口，李怀停车熄火，点上一根烟后拿着稿子走了进去。 然而让他吃惊的是，里面一个顾客都没有，而老马正在打电话不知和人说着什么。 看到他进来后，老马示意先等等，随后坚持打完了电话。 随后，没等李怀开口，老马就苦笑一声，“我不干了，以后别来上网了。” “啊，怎么了？”李怀有些愣。 老马算是一中学渣们的好朋友，为人大气，和所有人关系都不错，这个地方也承载了许多回忆，因此李怀特意问道。 “被查了呗。”老马心烦的点上了根烟，“我收到警告，再开下去，所有的机子都会被查封。” “怎么突然来这出？” “听说是京城一家网吧出事，死了好多人。” “哦…”李怀瞬间了悟，想起了那个著名事件。 摇了摇头，李怀突然想起网吧执照后来也挺值钱，不过这玩意儿没必要也不想参与进去。 “去申请个执照开个正规网吧吧。”李怀好意提醒道。 “不了。”老马摇头，“开这个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再加上我也喜欢玩，开了网吧乱七八糟事一堆，哪像你们好打交道。” 李怀心想也是，现在的网吧管理非常混乱，有次他上网，刚上个厕所回来，就发现有个小比崽子坐在他的位子上，用他的qq给所有人乱发脏话，当时还打了一架，糟心的很。 可惜了，老马不干，以后想找个舒心上网的地方都没了。 老马看他没走，指了指里面说道：“想玩就自己找台机子玩儿吧，老子不收钱，算不上营业。” 李怀没动，而是问道：“你这些机子计划怎么处理？” “都已经用旧了。”老马摇头道：“刚打电话给其他网吧，人家都要玩游戏上淘汰旧机子，1000块钱都没人要。” “800，我要一台！”李怀连忙说道。 他突然想起自己要写东西总不能一直往网吧跑吧，老马这里的机子配置，这个价格简直是超值。 老马一愣，随即爽快答应，“行，反正我也没打算指这挣钱。” “等着！” 李怀说了一声后，风风火火出门后，骑着踏板车就往家赶，然而刚回到剧团大院门口，就是一愣， “她怎么来了？” 第十三章 情不知所起，狗血的误会 剧团大院门口，程媛媛俏生生地立在阴凉处。 这时候高中女生普遍不会打扮，平时包裹在麻袋一样的校服里，素面朝天，忙碌起来更是连脸都不洗，反正大家比的是学习，上了大学才开始接受各种化妆品的残害。 程媛媛这小妖精完全不同，家里有钱又没人管得了，天生就懂得发挥自身的优势，背带牛仔短裤将大腿衬托的又细又长，宽松的白色体恤又隐隐修饰出上半身的轮廓，脚踩白色帆布鞋，头戴棒球帽，乍一看就不像是本地妞。 李怀缓缓在她旁边停下了车，“美女啊，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找你玩啊。”程媛媛微微一笑。 李怀一惊，疑惑地看着她，“你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程媛媛不屑，“想什么呢，先把你的破摩托换成四轮的说。” 李怀挑了挑眉毛，“呦，胃口不小，看不出还是个拜金女。” 程媛媛耸耸肩，“不是我拜金，而是本小姐从小做惯了私家车，还真坐不惯摩托车。” 说完，上前几步，长腿一跨就坐在了李怀身后。 “你不是身骄肉贵坐不惯摩托吗？”李怀反问。 程媛媛没说话，而是用头努了努侧后方。 李怀一看，原来是徐晓军远远地从街道另一头走来，旁边跟着他妈，那位郭丽芬阿姨。 这次期末考试对郭阿姨简直是个惊天噩耗，徐晓军抄袭失利，直接显出原形全班倒数第二。 加上隐隐收到消息，儿子在学院因为女生打架，气的郭阿姨直接办理走读，每天实行更高压管理，连暑假补课都寸步不离跟在旁边打毛衣。 “你这是准备把我当枪使啊。”李怀瞬间明白。 程媛媛无奈，“帮帮忙啦，我真的烦透了，只想平平安安念完高中，再说你不觉得他妈妈很可怜吗，早点儿让他死心算了。” 李怀不满，“你这纯粹是给我找麻烦。” “我从江浙刚回来，有神秘礼物奉上啊。”程媛媛突然笑得很暧昧。 李怀微微一笑，“还是第一次有女生送我礼物，看来这忙不帮都不行，坐好，咱去浪一圈。” 说完，轰轰的启动油门。 程媛媛虽说坐在后面，却两手抓着后杠，尽量不靠近李怀，然而… 车子猛地向前又一顿，程媛媛一下子撞到了李怀后背上。 “呀，不好意思，这车有毛病。” 程媛媛没说话，刚刚坐好，车子又是向前一顿扑了上去。 “不好意思…” “有意思吗？” “没意思，不过你最好还是往前坐点，安全。” 程媛媛无奈，只能往前坐，两手抓住了李怀的体恤。 李怀猛然发动车子，转动方向，装作不经意的来到了徐晓军母子身边，“郭阿姨，补习回来啊。” 徐晓军刚才就远远地看到了程媛媛和李怀站在门口说话，心中一阵激动，难道她是来找我的，正在向李怀问路？ 然而紧接着就看到程媛媛坐到了李怀车上，虽然这个女生从不搭理自己，但还是有种头上变颜色的愤怒。 在两人过来后，徐晓军则是用一种酷酷的表情看着他们，装作看不起的同时，心中一片哇凉。 郭丽芬看着李怀车后座的程媛媛，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小怀，这是…” “噢，我女朋友。”李怀无所谓的说道。 郭丽芬干笑一声，“哈哈，小怀高中就有女朋友啦，你爸知道吗？” “李叔叔见过我的。”程媛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单手贴在李怀腰上。 李怀忍不住感叹，果然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 郭丽芬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还没等她说什么，李怀就点了点头，“郭阿姨，我有事先走了。” 说完，启动摩托扬长而去。 两人走后，郭丽芬看着一旁的徐晓军，忍不住又唠叨起来，“你可别学他啊，高中乱找什么女朋友，那女孩一看就不正经，说不定高中没毕业就给老李生个孙子。” “妈，你别说了。”徐晓军泪流满面。 车子转了一圈回到了剧团大院。 李怀一边熄火一边摇头，“你真坏，我仿佛听到了纯情男孩心碎的声音，一定在暗骂咱们是一对狗男女。” 程媛媛不满，“说的真难听，谁和你是一对了。” 就在这时，李怀突然呆呆地看着她背后，“爸，你怎么在这？” 程媛媛顿时心慌，转身想解释，却发现背后空无一人，瞬间怒火冲天，“坏蛋！” 扭头一看，李怀已经向楼梯走去，跑过去就是一轮小粉拳。 打打闹闹，开门进了房间。 “坐吧，也没什么招待的，白开水要不要？”李怀随意的问道。 程媛媛摇了摇头，她被书桌上厚厚的一本本书吸引住了，走过去随意看了看书名：《华国墓葬史》、《梅花易数》、《丝绸之路探秘》、《民间偏方大全》… “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啊。”程媛媛虽然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产生了一丝好奇。 李怀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说道：“什么礼物神神秘秘，快拿出来看看。” 程媛媛翻了个白眼，从小包中拿出了一张包装精美的vcd，“逛音像店时突然想起有个爱看戏的小老头，于是就顺便买了。” 李怀接过一看，笑了笑，“不错不错，有眼光，没想到你还懂这东西。” 他手里拿的是一张苏昆的《牡丹亭》，如果说京剧还有央视推广的话，这时代很少有年轻人对慢悠悠的昆曲感兴趣，还要托两年后白先生的努力和大胆革新，青春版《牡丹亭》才会走进一个个高校。 “我妈爱听，我可没兴趣，连这到底讲什么都不知道。”程媛媛摇头。 “《牡丹亭》嘛…” 李怀感慨一声，“良辰美景奈何天，生者可死，死者可生，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简直是古代意淫之集大成者。” 程媛媛刚开始还感觉很唯美，但听到最后一句后瞬间皱眉，“怎么感觉什么东西到你嘴里总会变味。” 李怀眨眼，“狗男女，总要有狗男女的样子嘛。” “你还说！” 程媛媛立刻上去施展小粉拳。 “君子动手不动口。” “我是女生。” “女人动手是泼妇。” “撕了你这张臭嘴。” 两人打打闹闹，不断后退，李怀一下子摔在床上，揪着程媛媛也扑了上来。 姿势暧昧，气氛尴尬，程媛媛想起来，李怀却一把环住了她的腰。 就在这时，李国强推门走了进来，“小怀，你…” 程媛媛惊了，连忙站起来，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国强也惊了，连忙退出去，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李怀捂住了脸，老爸，你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怎么办、怎么办、李叔不会误会咱俩在…”程媛媛有些慌。 李怀微微一笑，“放心，我爸很开明的，即使咱俩在…” “没有即使！”程媛媛恼羞成怒，使劲把依然躺在床上的李怀拽了起来，“快点去解释清楚。” 李怀走了两步，突然转身，“解释不清楚的。” “你还说！”程媛媛感觉今天真是衰神上身。 李怀走出门，到了另外个房间，发现老李还是愣愣的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脸呆滞的表情。 “爸，其实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小怀，不要说了，我明白，你也长大了。” “我俩其实没什么。” “别担心，我不会骂你的，说起来，我和你妈也是你们这么大认识的。不过我说你们呀，现在还是要以学习为重，以后争取考到同一所大学。” 李怀无语，就说这种事根本解释不清，要搁谁回家发现儿子和女同学躺在床上，也不会认为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算了，李怀也不打算继续解释，就让老李继续误会下去吧，还是说正事要紧。 “爸，我要预支800块钱。”李怀严肃说道。 老李对于李怀很溺爱，但也做了一些节制，比如说零花钱。 以前条件差的时候一天5块，后来办了小剧团一天涨到了10块，一个月300。 不过父子俩约定，有想买的东西可以预支，但之后的几个月绝对不会多给，这还是李怀第一次提出预支要求。 谁知刚说完，本来强装淡定的老李就噌地一下站了起来，脸色惊慌， “你们要打胎？不行！” 第十四章 情非得已不怕撕 “打胎？！” 李怀也懵了，老李这是什么脑回路啊。 李国强不安地原地转了两圈，似乎下了决心，“不行，这件事我要去找老程商量一下。” 他一副要走的样子，还特意强调了一下，“我可不是想攀那个有钱亲家啊，都是你小子惹的祸。” 这都哪跟哪呀！ 李怀也晕了，连忙拦住李国强，“老李、老李，你别冲动。” 说完，拍了下自己的嘴，“爸，不是你想的那么回事，我要钱是买电脑。” 李国强当然不信，“800块钱就想买个电脑，骗你爸也不知道编个像样的笑话。” 李怀抓狂的握了握拳头，随后两个长长的深呼吸，耐下心来将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了个明明白白。 李国强终于相信了，松口气的同时有些莫名失落，小声嘀咕道： “我还以为能提前当爷爷了呢。” 李怀大晕，“您还是先考虑自己吧，咱父子俩你不先找个老伴，我就不考虑结婚。” “这孩子，说的什么胡话。”李国强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好了快拿钱，我还要跑两趟呢。”李怀不想再和父亲交流这个问题。 这老头，又当爹又当娘，认知已经发生严重偏差。 “噢。”李国强从床垫下的信封里拿出一叠钱，爽快的抽出了八百。 买电脑什么的李国强不在意，他知道儿子经常跑去网吧，给孩子自由不照样考上一中，不照样考进全班前十，他在意的是其他事。 “你们两个要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说啊。” “您放心，绝对没事。”李怀连忙走了出去。 来到隔壁，程媛媛正低着头摆弄手里的摩托蓝屏翻盖机，但明显心不在焉。 “放心吧，我爸根本不相信你这么漂亮的女孩会跟我。”李怀直接说了个瞎话堵住小姑娘的嘴。 程媛媛翻了个白眼，这墙壁隔音不好，父子俩的谈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这瞎话听起来挺顺心，就不和这混蛋计较了。 “好了，今天发生的事够多了，我送你回家吧。”李怀说道。 程媛媛瞬间心情又变坏了，这家伙上床摸完了就想赶自己走，真渣男也！ “不行，你今天尽占我便宜，请我吃饭才原谅你。” “改天再原谅好不好，我还有事。” “有什么事，很重要么？” “搬东西，想跟就跟着吧。” 李怀突然觉得女人果然麻烦，再漂亮也一样。 看到李怀不情愿的样子，程媛媛突然觉得有些委屈，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发神经来找这个家伙。 她没和李怀说的是，在国际学校本来待的就不顺心，那些女生各个家里都有钱，莫名其妙总是针对她，男生也不怀好意，今天送个花，明天塞个巧克力，总是以为能用这些东西能打动她，整个学校竟然只有一个闺蜜。 她妈妈去学校闹过后，更是沦为了笑柄。 本以为回到家乡的普通高中会好一些，但那些女生又开始和自己比成绩。 这让程媛媛简直崩溃，她不想比好不好，她只想有一堆女生闺蜜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 徐晓军和另一名男生为她打架后，女生们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不正经女人，越发的疏远。 就在这时，偶然碰到了李怀，这个男生又坏嘴又毒，还喜欢开荤腔，但却让她有种无拘无束的感觉，好像放下了一切负担。 葬礼结束后，她就回了江浙，虽然那边比这边繁华的多，但在逛街时，在一个人看电影时，总会莫名其妙想到这个坏笑的家伙。 她以为只是缺少朋友，但还没等开学就鬼使神差的跑了过来。 我不会真看上这个混蛋了吧，程媛媛有些心慌… 摩托车驶出剧团大院，穿梭在烈日骄阳笼罩的小县城中，摊开两手，感受着微风划过指尖，前面男生若有若无的味道传来，程媛媛突然感觉，坐摩托车的感觉挺好。 穿过商业街时，李怀突然停了下来，程媛媛本以为到了地方，谁知李怀只是跑过去买了一只雪糕，又跑过来递给了她，“天热，请你吃雪糕解暑，就这样啊，别生气了。” 说完，没管有些发愣的程媛媛，继续骑上摩托向前行驶。 旁边的商铺里音响开到响亮，是一首今年最流行，却已经放烂了的歌， “只怕我自己会爱上你，不敢让自己靠的太近，怕我没什么能够给你，爱你也需要很大的勇气…” 程媛媛脸上露出笑容，突然双手环抱着李怀的腰，侧脸贴了上去。 李怀一惊，摩托一扭，差点翻车。 幸好老司机技术好，只是轻轻拐了一下就继续行驶，只是满脑子雾水。 这小妞真看上自己了？ 就一根雪糕？ 重生的老宅男永远不知道，有时候女人感性起来，真的很简单。 气氛有些微妙又有些甜蜜，当到达老马家的时候，两人竟都生出这段路太短的感觉。 老马正蹲在门口吃着西瓜，看到李怀背后抱着个女孩先是一愣，在看到程媛媛的模样后更是惊疑不定，连瓜都忘了吃。 李怀下车后，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简单介绍道：“这是马哥，这是程媛媛。” “马哥好。”程媛媛甜甜一笑。 “哎，你好你好。”马哥举起吃了半截的瓜，“吃瓜么？” 刚说完就尴尬的收了回去，“里面有切好的，我去给你们拿。” 一边走，一边还给了李怀一个佩服的眼神。 李怀已恢复了镇定，突然若无其事的拉住了程媛媛的手，笑道：“马哥大概以为我们这些沉迷游戏的学渣根本找不到女朋友，却没想到我有个这么漂亮的。” 程媛媛翻了个白眼，“谁答应做你女朋友了。” 嘴上这么说，却并没有挣脱李怀的手。 李怀嘿嘿一笑，没有再说废话。 既然肉已到碗里了，就闷声考虑红烧还是清炖，没必要再在嘴上卖乖。 这时候的显示器又大又笨重不好拿，李怀本以为要跑两趟，结果老马二话不说给叫了辆摩托三轮车，还没要钱。 李怀忍不住看了看旁边的程媛媛，难道有个漂亮女朋友还能加buff？ 回到家后，程媛媛看着李怀将电脑组装起来，忍不住说道：“这个太旧了吧，你们男生不是喜欢玩游戏吗？” 李怀启动电源，看着蓝色窗口逐渐出现，撑了撑胳膊，“能打字就行，我写了部小说，准备上传到网上。” 他不计划瞒着任何人，甚至笔名都不用，就用原名。 “写小说？！” 程媛媛惊了，此时寒寒造成的社会热度还未消散，高中生作家层出不穷。 一个新概念一等奖直升清北搅动天下风云，不想当好的赛车手不是好作家的长发寒，四十五度角仰视人生明媚忧伤郭，讨厌被包装成美女的跃然，纷纷成为中学生偶像。 或许只是昙花一现，或许被公知批评可笑。 不管什么原因，这至少是个学生们为文学而不是为网红和流量疯狂的年代。 “你想考新概念升大学加分？” 程媛媛很高兴，虽然大部分都扑成了狗，但这个坏蛋男朋友敢于尝试也是一种勇气。 “快让我欣赏欣赏。” 程媛媛有些兴奋，然而接过李怀手中的稿件，看了几行就愣了。 此时的高中生写作者不在少数，但文风要么就是我的青春很忧伤，遣词造句云里雾照，充满生命不可承受之轻，要么就是老子愤世嫉俗，恨天无把，恨地无环，瞅啥啥不惯。 这写的，是故事会吧？ 看到程媛媛眼中的疑惑，李怀微微一笑，“恐怖探险通俗小说，文学界瞧不上眼的东西，我一个高中生写这些玩意儿，估计要被骂了。” 程媛媛翻了个白眼，“你会怕别人骂？” “说的没错。” 李怀赞同，“我只安心做自己的事就行，不过谁要硬撕我。” 嘿嘿一笑，露出白牙，“我也不要脸了！” 第十五章 好骗的小姑娘 文人自古相轻。 自孔子诛少正卯起，儒家就从不缺乏暴力美学。 明面上指桑骂槐，唇枪舌剑那是常事，背后捅刀子撤楼梯都能形成一门学问。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这个“朋”可真别理解成朋友，古代那种封闭的宗族环境，从远方来的会是朋友吗？ 朋友一词当时还未出现，更合适的解释应该是慕名而来，志同道合之人，也就是朋党。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大家想法理念不同，又动了蛋糕该怎么办？ 结党骂之，抄家伙干之！ 当然，作为理念相通又尊敬自己的后辈，还是要提携一下的。 学说只是学说，理念只是理念。 伟大与卑鄙从来只关乎人性，并不是学了五常，就能代表礼、智、仁、义、信。 这个时代还不像后世那么思想开放，大家嘻嘻哈哈共同来作妖。 寒寒那批此时尚且害羞的文艺青年都会被人揪住猛批，何况自己这个道德沦丧的不良高中生？ 并不是写了东西挣点钱就行，盗墓这种东西，如果是社会人士写了，顶多眼红骂几句，但自己高中生的身份此时就会成为攻讦的把柄。 重生后脑子清楚许多的李怀，已经可以想到会发生什么情况。 如果不火还没人在意，但如果火了，即使想猥琐发育，也躲不过社会的放大镜。 不过又有什么呢？ 大家一起浪吧，到了后来各种妖孽出来后，人们就会觉得自己还是挺纯朴的小伙子。 所以一早想通的李怀根本没想隐藏身份，也不计划用笔名，大不了外面风高浪大，躲在豪宅中潇潇洒洒。 … 舒展了一下手指，李怀噼里啪啦的开始进行输出。 得益于业余写手的那段经历，他打字的速度在小县城的高中生中，简直惊世骇俗。 不过一旁的程媛媛根本没注意，她已经一头扎入了一个古老、神秘、惊险的恐怖世界中… 刚开始就是胡八一的回忆，为了防止历史偏差，李怀并没有对原先的故事线大幅度改造。 依然第一人称，依然是胡国华的故事开篇引出《十六字风水秘术》，不过却是以一种小时候听老人讲鬼故事的手法娓娓道来，让人真假难辨的同时，对盗墓和这本风水秘术产生兴趣。 随后，就是胡八一的部队回忆，李怀虽然是重写，但因为参考了一些当时的部队文学，所以代入感一点也不差，更是设置了后来网文的各种转折，让人本以为发现真相之后，却突然看到门后的黑暗，更加毛骨悚然。 程媛媛坐在没靠背的凳子上，小脸一会儿紧绷，一会儿瞳孔微缩屏住呼吸，连脖子酸了也顾不上揉，不知不觉挪了挪凳子，趴在了李怀书桌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渐渐地，日光不再那么耀眼，晚霞铺满半天。 而办公桌前专心致志各干各事的两名少男少女，竟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两小无猜，思无邪的感觉。 当李国强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温馨景象。 老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嘿嘿一笑，转身就往楼下走。 到了剧团大院门口，刚巧碰上了补习下午课回来的郭丽芬母子。 “呦，老李，你这一脸喜气的准备去干什么？”郭丽芬打趣道。 老李牛皮哄哄地说道：“给儿子、儿媳买菜做饭去！” 说完，急匆匆地转身离去。 郭丽芬惊了… 徐晓军又哭了… … “今日痛饮庆功酒，壮志未酬誓不朽…” 仔细挑拣买回了肥瘦相间的五花肉，老李一边哼着小曲儿，一边做着拿手的红烧肉。 两父子相依为命，虽然过得也不比别人差，但总有人以一种可怜的目光看他们。 就连那些想跟他在一起的女人，也总把要伺候他们两父子当成负担和讨价还价的本钱挂在嘴上。 普通人家的斤斤计较莫不如是。 但作为曾经的一名文青，老李虽然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极其不痛快，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那些女人。 而今天看着李怀和程媛媛，老李突然有了种家庭圆满和谐的感觉，所以十分高兴。 至于什么早恋问题，老李根本不在乎。 只要儿子敢结，他就敢上门提亲。 将大火烧转的红烧肉小火炖上，老李又忙活起了其他菜。 40分钟后，当老李将红烧肉端下来时，已是一桌丰盛菜肴。 卸下围裙搓了搓手，老李来到隔壁，敲敲桌子嘿嘿一笑，“吃饭啦。” 被打断的两人表现各不相同。 李怀长长的伸了个懒腰，而程媛媛则一惊，紧张局促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那叔叔，我先回了。” “这孩子，回什么回，留下来吃饭。”老李和蔼的笑道。 程媛媛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我回家吃。” 老李立刻给了李怀一个严厉惊悚的眼神。 这小眼神太熟悉了，老李虽然娇惯，但李怀一旦做了超出底线的事，一定会上演海湾战争惨况，无差别攻击，打得根本反应不过来。 李怀有次偷家里的钱去打街机，在里面“啊嘟给——”，回来后被“嚎呦给——”，ko的三天下不了床。 老宅男瞬间头皮发麻，一下子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地环抱住了程媛媛的腰，“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留下来一起吃吧。” 这坏蛋，竟敢在大人面前占我便宜。 程媛媛羞愤的脸都红了，连忙想要挣脱。 “放开手，说的什么胡话！”老李呵斥了李怀一句，随后和蔼的对程媛媛说道：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人，留下来一起吃吧。” 无可奈何的程媛媛被带到了餐桌前。 “呦，爸，你为了讨好儿媳可是下了血本啊。”李怀看着桌子上的菜惊呼了一声，连忙拿起筷子，“这红烧肉我多久都没吃过了。” 程媛媛都快崩溃了，我只是今天中午才计划做你的女朋友，怎么下午就成了媳妇了？ 这混蛋，在家长面前也胡说八道。 啪！ 老李敲了一下李怀的手，“没点儿眼力见儿，也不知道让我儿媳…不，让媛媛先尝尝。” 程媛媛彻底无语，决定装作一只鹌鹑。 李怀夹了两块红烧肉放在程媛媛碗里，“来，尝尝，这可是我爸的拿手绝活，非逢年过节一般不展露，我今天都是沾了你的光。” 程媛媛低下头偷偷白了李怀一眼，随后看着碗里的红烧肉有些发愁。 她从小跟着父母离家，习惯了浙菜的清鲜脆嫩，口味偏淡，看到这闪着油光的红烧肉，就觉得有些腻。 不过看到老李殷勤的目光，顿时不管不顾地就是一大口，随即眼睛就亮了起来，“香，好吃，一点儿都不腻。” 老李顿时得意洋洋，“当时当然，我先过水随后干炒出了肥油，还放了山楂和板栗，就是怕你小姑娘吃不惯这腻的。” 程媛媛一愣，不知怎么，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连忙低下头吃饭，掩饰莫名有些发红的眼睛。 李怀斜眼瞥到了，立刻插科打诨道：“说起来这红烧肉的做法还有一个故事，老爸你给说说呗。” 李国强当即来了谈兴，“那还是我插队当知青那会儿，生产队里有个叫王顶住的二愣子…” 明月当空，剧团大院那扇透着光的窗户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笑声… 一顿晚餐结束，已经到了晚上9点，李怀骑着摩托送程媛媛回家。 行驶在夜色弥漫的小县城街道上，一扇扇路灯在他俩头顶闪过，李怀迎着风半扭头笑道：“别笑话啊，老李想孙子想疯了。” 程媛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抱着他的腰，闭着眼睛侧脸贴在他的背上，一脸笑意。 小妖精借宿在她二叔家中，是县里最豪华的一个高层小区，到了地方后，还没等李怀说话，程媛媛就迅速下车，在他脸上叭儿的一口后，头也不回的跑进了大门。 老宅男摸了摸脸颊，有些感叹，“真是的，一个雪糕成了女朋友，一顿红烧肉就愿意当媳妇儿，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好骗。” 昏黄的路灯下，李怀斜靠在摩托车上，点燃一根烟，长长地吐出了一口。 他沉默地看了看夜色中灯火通明的小区，随后脸上微微一笑，随后斜跨上摩托，发动油门，轰轰轰的离开了这里… 第十六章 触摸世界的第一步 李怀没有直接回家，而是骑着摩托来到了一家名为飞速的网吧前。 这里算是目前县城最豪华的网吧，老板刚装修过并且换了新机子，仿照着省城网吧联盟的风格，里面还放了大大小小的绿植。 大概是刚出过事盯得很紧，老板看见年龄太小的，就直接轰了出去，再加上每小时比别人贵了一块，因此看起来不是那么混乱。 李怀要了台二人包间的机子，这里供情侣消遣或基友打游戏，比外面又贵了1块，但胜在清净。 不要小看这1块，这时候一般上网是2块钱，这里起价就是3块，包间4块，冲会员平均才减1块，你连续上个一暑假试试多少钱，普通人家的孩子还真承受不了。 所以这时候的网吧要是管理不行，就会变成是非之地，没钱上网的看客一大堆，玩传奇着急要升级却没钱了的，头一热就什么都敢干，小混混三两成群，碰见低年级小孩就会拖进暗巷诈取保护费。 至于保护纯属笑话，我的道士还没升级呢，你先挨着打再说，即使有职业道德的，保护完也得再收点辛苦钱。 还有那逃学的小姑娘，为个包夜钱就敢真的被人包夜，无底线的老流氓们经常守在网吧，看似在玩，实际上却是挑选猎物。 李怀听过最惨的是一件灭门惨案，急疯了的小皇帝将苦心劝谏自己的群臣全部干掉，杀人后第一件事居然是去拿钱买装备。 首富的背后，不知是多少不为人知的人间惨剧。 所以这段时间对于网吧的声讨愈演愈烈，李怀也赞成严格管理。 当然，李怀不是什么圣母，即使重生两世，即使少年的外表下混杂着一半老男人的油滑，他依然是那个沉迷于幻想精神世界的宅男，如蜘蛛一般小心罗织着自己梦想中的家。 掏出一张红色3.5寸软盘插入机箱，李怀将下午编辑好格式的文档提取了出来。 此时市面上已经有了u盘，但李怀一问，好家伙，一个32mb的u盘竟然敢卖320块，平均1mb得10块钱，这个价格根本无法让人接受，于是就用软盘先对付着。 宅男重生的一个缺点就是对于电子产品的痛苦，一想到还要数年后才能进入移动互联时代，就觉得日子十分难熬，没有wifi的日子如同没有电。 启动电脑，登录浏览器，打开了天涯社区的网页。 李怀选择在天涯社区和榕树下发表《盗墓者传奇》。 选择榕树下的原因很简单，他们现在转型做实体书，李怀希望在付费阅读还没普及前，依靠实体书挣些生活费。 而选择天涯社区不仅仅是因为原版3年后就在这里首次发表，还是因为李怀年轻时对这个社区的敬畏。 别笑话来自小县城的宅男。 你能想象在你战战兢兢为刚学会word而暗喜时，忽然惊闻一个15岁的少年盗了马总qq号时的感受吗？ 你能想象在你第一次听闻红酒有拉菲这个牌子的时候，一个自称来自汝南周氏的周公子表演了什么叫装逼打脸如风，来去无踪时的感受吗？ 你能想象在老宅男以为穿个吊带裙就是风骚的时候，一个自称美女作家的人就敢上网自爆果照时候的感受吗？ 在李怀心中，这简直就是第一代妖孽的集中营，奇人异事混迹的江湖。 此时天涯上最火的莫过于一本《蓉城，今夜请将我遗忘》，李怀以前听说过，但从没看过，于是怀着仰视的心情瞻仰了一番，随后摇了摇头，“算你运气好，要搁到十几年后，直接封的你绝望跳楼。” 进入莲蓬鬼话板块，李怀一口气上传了三章，随后打上标题：注意你的棺材盖！《盗墓者传说—精绝古城》连载中，深吸一口气，发送了出去。 莫名的，李怀感到心脏乱跳，全身乏力，瘫坐在椅子上，只得点上一根烟镇定。 当你全心全力做某件事时，顾不上想其它，但一旦做出东西接受人们审视时，百般担忧就会涌上心头。 李怀忍不住看向窗外漆黑的天空。 能成功吗？ 一根烟抽完，他连忙刷新网页，然而帖子下还是一片空白。 这么多帖子，应该是还没人注意到，李怀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心不在焉的浏览其它板块。 没过一会儿，就连忙再去观看自己的帖子，还是一片空白。 这么晚了，是我太心急了，李怀干笑一声。 就这样，一边心不在焉的上网，一边不断刷新自己的帖子，虽然知道要有人注意到还需要很久，但李怀的心还是渐渐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第一个回帖终于出现，李怀连忙点开。 昵称：小和尚 写的不错，有意思，我会一直关注，请坚持… 尽管只是第一个回帖，但所有的担忧顷刻间烟消云散，李怀的心突然变的平静，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不知道这个小和尚究竟是什么人，但还是充满了感激。 爱咋咋吧，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也强求不来。 想开了的李怀索性关掉网页，打开了cs局域网，用一系列领先数年的骚操作将外面打的骂声一片，气的快要真人pk后，心满意足的退了出去。 点开qq，许久未见的小丑鱼咳咳响了起来。 小丑鱼：好久没见你上网，不是放暑假了吗？ 星空守望者：一言难尽，这个暑假忙得很。 小丑鱼：你一个高中生忙什么，补习功课吗？ 星空守望者：阳光灿烂的日子里，补习功课岂不大煞风景。 小丑鱼：噢…原来你恋爱了。 星空守望者：有人说弥补情伤的最佳途径，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谁让你破灭了我的幻想呢。 小丑鱼：哎，已婚老妇女就是不值钱，伤心。 星空守望者：其实也说不上恋爱，就是，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你的生活里，不知怎么，感觉也挺不错。 小丑鱼：那就对了，有时候轰轰烈烈的感情并不一定好，至少，不适合你我这种人。 星空守望者：你和我一样都是死宅好吧，说的好像你经验丰富似的。 小丑鱼：敲猪头！ 星空守望者：对了，我写了部小说，品鉴一番吧。 说完，李怀将地址发了过去。 狮城… 身穿粉红睡衣，敷着面膜的苏婉嘟囔道：“小屁孩，能写什么小说。” 她一边喝了口咖啡，一边找到帖子点了进去，随后就渐渐陷入了沉迷。 另一边，李怀看到对方没了反应，就知道在看小说，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随便留了个言后结账离开了网吧。 … 就在李怀上网发表小说的同时，在县城另一边的高档小区单元房内，也在发生着一场谈话。 “媛媛，你晚上去哪儿了？” 程拥军拿着一叠资料走了出来，对着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程媛媛问道。 “和朋友去玩了。”程媛媛莫名有些心虚，抱着抱枕在沙发上晃阿晃。 程拥军狐疑地看了侄女一眼，摇了摇头。 程老憨家庭成分不好，小时候跟地主父亲被整的挺惨，于是长大后虽然脑子愣，但还是坚持给两个儿子分别取名爱党和拥军。 两兄弟因为父亲的原因从小性子就野，长大后程爱党跑到了南方做生意，而程拥军则一边伺候父亲，一边当给人当司机，后来慢慢挣钱后的程爱党给他买了辆卡车搞运输。 要说起来可能真是祖坟好的原因，两兄弟运气都不差。 程爱党的皮鞋厂赶上了好时候，而程拥军则更是狗屎运。 他给人跑了一年运输，年底去结账时被告知资金困难给不了钱，硬是用一座集煤站顶了债。 那时候的煤是真的不值钱，年都过不下去的程拥军气的差点跟人玩刀子，然而对方欠的不仅是他一家的钱，直接跑到了南方。 程拥军那个年过得很糟心，要账的三天两头上门。 没办法，那时候就是流行三角债，都是等上家结款才有钱给下家，他又性子硬，不想一直依靠哥哥。 最后还是程爱党回来过年时处理了这些事，并且狠狠骂了他一顿。 骂的不是欠钱，而是他有事不说，自己受罪也连累程老憨担心。 然而谁也没料到，次年开始，煤炭价格就和吃了春药一般疯狂上涨，程拥军就此有了第一桶金，从此一头扎入煤炭行业。 两兄弟都有了钱，但谁家也有难念的经。 程拥军还好，妻子是个老实人，儿子虽说学习不好，但参军后挺适应部队生活，吆喝着要在部队待一辈子。 程爱党发达后则有点管不住下半身，三天两头搞出是非，他那南方老婆又是个傲气的主，夫妻感情和陌生人一样，基本就差个手续。 因此，程拥军对自己这个侄女十分关心，简直当成了自己的小棉袄。 “媛媛啊…” 程拥军坐了下来，“你看这几个学校，你喜欢那间？” 程媛媛低头一看，全是一些国外学校预科班，“叔，你给我看这些干什么？” 程拥军慈祥的笑道：“媛媛啊，你看你成绩也一般，高考上不了好学校，咱出国念书吧。” “不要!”程媛媛脸色惊慌，连忙站了起来。 第十七章 就要陪着你 “为什么，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吗？” 看到侄女拒绝的这么激烈，程拥军愕然。 “我又不想去了。”程媛媛摇头。 程拥军一愣，摇了摇头， “媛媛啊，我也不想你跑那么远，可我打听过了，你原先上的那学校就是奔着出国去的，也不教点正经玩意儿，你说高考怎么办，就去上个高职吗？” 说起这个，程拥军就有些来气，程爱军夫妇俩当初也不考虑，就把孩子送到了什么国际贵族学校，还不是因为那里封闭管理，一扔进去就不用管了么。 程媛媛不说话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刚有个男朋友就要分开，小妖精有些接受不了。 看到侄女低头不语，程拥军摇了摇头，“算了，这件事不着急，你考虑一段时间吧。” 夜里，程媛媛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今天对小妖精来说，实在刺激大了。 … 开学的头一天，总是带着某种熟悉的陌生感。 一个暑假的时间不见，每个人似乎都经历了一些什么，言语中带上了些许成熟，有男生换了发型，也有女生开始懂得收拾自己。 最重要的，是教室黑板上突然出现的高考倒计时牌。 是啊，高三了。 如果说高一、高二还还带着少年的无忧无虑，那么高三，就开始考虑许多。 高考，这个被许多人抨击的制度，这个构成无数人命运的一部分，就像笼罩在年轻人头顶的乌云，开始逼迫他们思考人生，面对未来。 憧憬、压抑、绝望、信念、希望…这些随之而来，纷繁复杂的情绪，既像风霜雨雪，又像熔炉烈火，锤炼着每一个年轻的心迅速成长。 当然，除了某个重生回来的老宅男。 李怀看着旁边的张博脸色郑重地将一本《黄龙之耳》收起，打趣道：“不看了？” 张博点头，“看着看着你就快超过我了，忍一年吧，再说上了大学就能随便找对象。” 李怀差点儿笑出声来。 他想起前世与张博的历次见面。 第一年，张博欲求不满：“高中时以为可以随便找对象，上了大学才知道，满校园的姑娘都不是我的，依然是个单身狗。” 第二年，张博满脸桃花：“我找到了女朋友，她可漂亮了。” 第四年，张博满脸胡茬：“女人，哼！” 第九年，张博满脸肥肉：“坏蛋，来东莞那，我请你一条龙啊。” 第十二年，张博满脸憨厚：“往事不堪回首，看，这是我女儿，可爱吧。” 调了座位后，郑凯正好坐在他们前面，同样扭回了头，“就是，再忍一年就过去了，我宣布，今年牲口队的所有娱乐项目取消，我的目标是全班第一。” 看着郑凯那张明显有些消瘦憔悴的脸，李怀有些发愣。 他突然想起郑凯暑假前发誓要进行地狱补习，看来这家伙真的做了。 前世，张博高三依然看着小说，郑凯破罐子破摔，带着牲口队肆意疯玩。 而现在，这两个全班公认脑子最好的家伙居然都因为自己开始改变人生。 李怀第一次对变幻无常的命运产生了敬畏。 《易经》：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 …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就响起了放学铃声。 因为李怀在暑假时已经抽空将高三的内容纳入记忆宫殿，所以听课十分轻松，甚至有时间提前做一些题。 面对未来，他也有些期待，或许，明年能上个好一点的大学。 收拾好东西后，李怀和几名牲口说说笑笑的走出教室，他们计划中午聚餐。 然而出门一群人就愣住了，程媛媛正站在楼道门口，靠着护栏，心不在焉地用脚后跟轻轻踢着栏杆。 李怀有些纳闷，距离那天后，小妖精三天没找自己，难道回过神又反悔了？ 在郑凯一行人惊讶的目光中，李怀走了过去，一脸坏笑，“嗨，美女，是找我吗？” “我靠！”郑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坏蛋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 程媛媛抬起头，脸色有些复杂，却不知该说什么，点头嗯了一声。 看来真是有事，李怀心中叹息，扭头对牲口们说道：“我有事，你们别等我了。” 说完，转身对程媛媛说道；“我们找个地方谈吧。” 随后，面无表情，自顾自向前走去。 不就是不愿意吗，老子还不稀罕。 看着李怀的背影，不知为什么，程媛媛突然心中委屈，眼睛一红追了上去，也不管还在学校，直接伸手挽住了老宅男的胳膊。 后方的一群牲口嘴巴张的老大，郑凯喉间发出古怪的声音，说不出话来。 看着眼睛发红的小妖精，李怀也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心里一软，“出什么事了，这里是学校，让人看见不好。” “我不管。”小妖精摇头。 “好吧。”李怀当然更不在乎。 于是，两人就像逛街一样，向校门口走去，沿途的同学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数年后，许多人依然对那时的情形记忆尤深，在当时管理严格，绝大部分情侣都是偷偷摸摸的年代，有人在开学的第一天就公然宣告了恋爱。 后方的牲口们久久没有动弹。 “果然是坏蛋，说不感兴趣却偷偷摸摸下手，真不厚道。”篮球队长赵峰酸气冲天。 刘鹏飞一脸的八卦，“好家伙，这是有事儿啊!” 郑凯脸色严肃，“叛徒！抛弃朋友去学习，抛弃朋友谈恋爱，走，跟上去瞧瞧！” 学校外不远处有个小公园，李怀和程媛媛走出校门，来到了一个凉亭内，三名牲口也偷偷摸摸躲在远处的灌木丛中，露出半个脑袋不停张望。 凉亭内，李怀看了看程媛媛，“说吧，出什么事了？” 程媛媛低头不语。 李怀摸了摸下巴，“让我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后悔了？” 程媛媛白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那是为什么？”李怀实在有些搞不懂。 程媛媛沉默了一下，“家里人想让我出国。” 李怀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对程媛媛这个小妖精印象不深，原来前世她匆匆而来匆匆而走，原本只是擦肩而过的路人，今生却发生了纠缠。 看着远方沉默了一会儿，李怀突然一笑，“这是好事啊，去见识更广阔的世界，结识不同的朋友，我也赞成你出去。” 程媛媛猛地抬头，一脸愕然，随后眼睛发红，“你舍得我走？！” 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不同。 在李怀的世界中，他遇见了个漂亮小女孩，口花花调戏后成了朋友，第二次接触后觉得还行，顺理成章成了女朋友，而这个刚交往的女朋友却要走上人生的另一条道路，虽然有些可惜，但只能送上祝福。 而在程媛媛的世界中，她遇到了一个有趣的男孩，孤单的人生多了一抹亮彩，她思念、她偷笑、她憧憬，她确定这就是自己的初恋，当感受到男孩可爱有趣父亲的关心后，感受到久违家的温暖后，甚至愿意立刻奋不顾身嫁给他。 自己都快愁死了，找他想办法却让自己走？！ 小妖精崩溃了，咬牙切齿地锤着李怀的胸口，“你混蛋，原来你一点儿都不在乎我，你玩弄我的感情！” 声音之大，连远处偷窥的几个牲口也听到了。 他们原本以为是李怀在追程媛媛，没想到是坏蛋玩弄女孩感情，难道已经… 赵峰咬牙切齿：“禽兽！” 刘鹏飞：“禽兽。” 郑凯：“犀利啊！” 看到其他两人的目光，连忙改口：“禽兽！” 李怀头大，连忙抱住小妖精，“别别别，你听我解释。” 程媛媛抽泣，决定给这个坏蛋一个机会。 李怀呼了口气，调笑道：“我怎么会舍得，刚有了这么漂亮个女朋友就要飞走，简直亏大了。” “不过。”李怀的脸色渐渐变得平静，“既然你家里人让你走，一定有他们的考虑，对么？” 程媛媛点头，将原因讲了一遍。 “怪不得。”李怀摇了摇头，“来，来让叔叔给你讲个道理。” 程媛媛白了他一眼，“胡说八道，你是谁叔叔。” 李怀笑了笑，“你有想过自己的人生是什么样子么？” 程媛媛摇头。 想起了郑凯和张博，李怀耐心说道：“想想啊，你留下来会去个烂学校，走了呢，眼界人脉都会完全不同，说不定你会成为一个女强人，说不定会见识到更高一层的世界，更说不定会遇到一个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白马王子，不像我，嘴臭又没什么远大志向。” 李怀都快被自己感动了，要换个没底线的牲口来，说不定想的是骗个分手炮。 然而程媛媛依然摇头，“你骗我，你就是不在乎我。” 李怀头疼，怎么就说不清了呢。 在老男人看来，爱是成全，比爱情重要的事还有许多。 但在初恋的小妖精看来，舍得分开就是背叛，其他的全是扯淡。 无奈，李怀只好使出了杀手锏，抱住了小妖精，一脸深情的说道：“放心，我会一直等你的…” 话还没说完，就惨叫起来，“哎呦，你咬我干什么，属狗呀！” 小妖精得意洋洋的松开了嘴，将头抵在他的肩膀上，低声说道：“不是每个女孩都喜欢外面的世界，我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起看书，一起逛街，一起看电影。” “我不要你等我，我要陪着你…” 第十八章 麻烦总会降临，只是时间问题 李怀发誓，他真的被感动了，也突然想通了一点。 成年人所谓的爱情是隐忍、让步、奉献、妥协…包含了太多杂念。 但，还有一种爱情叫做盲目，叫做犯傻，叫做奋不顾身。 小妖精都能放弃那么多，自己还想那么远的事扯球淡啊！ “这时候不来个吻都对不起观众啊！” 李怀坏笑一声，抱着程媛媛就来了个至尊宝式的深吻。 一边感受着口中的香甜，一边对着灌木丛的方向比了个中指。 他早就发现了那帮偷窥的牲口。 大中午的天，烈阳高照，三个牲口早就热的全身是汗，再看到别人吻着女神比中指，顿时千般滋味涌上心头，莫名感觉自己的人生有些悲哀。 许多年后，他们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被撒狗粮。 “靠！” 三人骂骂咧咧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在心里扎李怀的小人。 老男人驾轻就熟，小妖精却是初吻，手势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平推…放松…死拽着衣服不放… 三分钟后，叭儿的一声分开。 李怀深呼吸。 程媛媛头晕有些晃。 李怀嬉笑，“笨啊，不知道用鼻子呼吸吗？” 小妖精狐疑，“你好像很有经验。” “怎么可能，用脑子想象就知道了。”李怀连忙否认，随后转移话题，“那你计划怎么办，成绩想要补上来估计有点儿悬，家里人肯定不愿意你上个普通学校。” 程媛媛发愁，随后撒娇蛮横，“我不管，你得想个办法，既要上大学，也要和你在一起，至少，要在同一个城市。” “我哪有那本事。”李怀无语。 程媛媛噘嘴，“你不是懂很多吗，一肚子鬼主意。” “好吧好吧…”李怀头大，只好努力想辙。 他打量着小妖精，视线情不自禁开始下移。 程媛媛上身校服，下身是黑色修身七分裤，白色帆布鞋上露出细腻洁白的脚踝，更显得两腿又绷又直。 李怀看着看着就开始胡思乱想，小妖精这腿真不错，可以玩几年？ 感受到李怀目光中的不怀好意，程媛媛得意的同时又有些不自在，“你一直乱看什么！” “看腿…不是，我在想你除了腿长，还有什么特长？” “我哪有什么特长，不过从小到大一直被安排上了些乱七八糟培训班，学过芭蕾、钢琴和油画，但也没怎么好好学。” “那不就得了，考艺校啊，文化课分数低。” “他们能同意吗？” “简单，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行，扯出个高大上的理由，比如…理想。” … 打发走程媛媛，李怀也没去找牲口们。 那帮家伙，不定正憋的什么坏呢。 随便找个小店对付了一口，李怀又跑到了飞速网吧。 《盗墓者传奇—精绝古城》自从那晚连续上传三章后，他就以每天一章的速度进行连载，已经渐渐有了一丝人气。 李怀看了看，目前他的帖子下有上百个回帖，显示浏览人数4000多人。 大部分人都已经从刚开始的好奇和期待，到现在抱怨进了个大坑，强烈要求填坑，怨念颇深。 李怀知道，不出意外，这本经过自己重新加工的书再一次火了。 而且，似乎比原来开局更好。 当然，和后来那动辄数千万，上亿的点击不可同日而语。 但现在是什么年代？ 2002年，统计的网民人数是5800万人。 这还包括了只上过一次网，或者十天半月浏览一次新闻的。 刨去只会玩qq的，很大一部分打游戏的，能有这个成绩简直是奇迹。 而且，这时候在天涯闲逛的人，普遍接受教育程度高，李怀知道，自己能够勾住他们的心，那这本书成绩绝对差不了。 大房子稳了！ 李怀轻松下来，登陆上了qq。 顿时，小丑鱼的咳咳声简直像得了重症肺痨的病人。 “他们看到了什么？” “《十六字阴阳风水秘术》有什么秘密？” “这是你写的吗？” “快更新！” “啊——老娘跟你没完！” “……” 李怀呵呵一笑，两人原本的聊天方式一直是一种君子之交淡如水，但自从开始连载小说开始，小丑鱼就变得有些狂躁。 星空守望者：不急，慢慢看吧，剧透就不爽了。 小丑鱼：我不管，你这计划写多少字？ 星空守望者：第一册《精绝古城》大概28万字，这只是个大系列的开始。 小丑鱼：我要先过瘾，快给我发过来。 李怀一愣，随后渐渐皱起了眉头。 小丑鱼的要求过分了，虽然两人气味相投，但至今不知对方的身份。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本书可是他未来依靠的资本，出了问题怎么办？ 想了一下，李怀打上了一行字： 不好意思，还没写那么多，呵呵。 然而在按回车键的时候，却犹豫了，这明显的假话一发出，估计两人之间的友谊就会出现裂缝。 他能谈得来的朋友，真大太少了。 另一边，苏婉发出信息后没见对方回复，突然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忙继续打起了字。 就在李怀准备按下回车键的时候，咳咳的声音再次响起。 小丑鱼：撤回刚才的话，现在郑重地提醒你，这本书很有可能会出版，在与出版社签订协议之前，任何人问你要原稿都不能给。 李怀脸上渐渐露出了微笑，将原来的信息迅速删除。 星空守望者：我知道了，谢谢！ 小丑鱼：小屁孩，谢什么。 李怀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戴上大耳机，靠在椅子上翘着腿点上了一根烟。 耳机里音乐戏谑而平静，正如他此刻的心情。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终日奔波苦，一刻不得闲…” 本以为重生后最大的好处是金钱，没想到更是收获了爱情和友谊。 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另一边，狮城。 苏婉关掉电脑后愣了一会儿。 她受祖父影响，再加上从小在内地接受教育，因此一直很难融入狮城这边以西方文化为思想内核的氛围中。 比起那些喜爱名牌、跑车的同龄人，她更喜欢一个人宅在家中。 前年在内地上学时网上结识了星空守望者，一直以来和聊得很愉快，毕竟能在茫茫人海中能够找到和你品味爱好想通的人实在太难得。 这让苏婉时常感叹互联网的神奇。 两人聊漫画、聊电影、聊文学，有时候几乎忘了对面只是一个内陆小县城的高中生。 一本畅销书的利益对于自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对方，却可能是人生的拐点。 这小屁孩会不会以后被人骗了… 想到这里，苏婉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琳达啊，你说不想理我？别生气啦，找你帮个忙…” … 下午上学后，李怀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 八卦自古人人都爱，吃瓜群众薪火相传。 而在这个时代的高中，最流行的八卦不是明星劈腿，而是学校里谁和谁好了，谁和谁打架了，那个学校的老大又开片了。 作为从转学以来就备受关注的程媛媛自然是众人焦点，各种传言不断。 “家里很有钱。” “只说普通话，性格高傲。” “拿个手机拽什么拽。” “不正经，喜欢勾引男生。” “学习一般，上课老发呆。” 在女生们的传言下，小妖精简直化身成了不良少女的代名词。 而早晨放学后的事，中午一顿饭的功夫，就迅速传遍了整个学校。 从李怀进校门的时候开始，就有不少人以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进了教室，更是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满身不自在的坐下后，同桌张博就满脸怀疑加八卦的问道：“听说，你和…” “对，我找了个女朋友，程媛媛，腿特长那个。” 李怀翻了个白眼，声音很大，全班都听得见。 与其让他们瞎猜，不如大大方方的声明，不就是找了个女朋友么，搞得跟偷了井盖一样。 郑凯立刻转身，眼神猥琐，“快快快，说说经过。” 李怀撇嘴，“让你失望了，没有楼梯下唱歌送花，就是孤男寡女一见钟情干柴烈火。” 郑凯明显不信，“以为自己是刘德华呀，不定使的什么下流阴招。” 李怀挑眉，“那这种下流阴招想不想学啊？” 郑恺正气凛然，“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 “学费多少钱…” 一帮人顿时逗笑成一团。 就在这时，教室门外响起了一个嚣张的声音。 “谁是李怀！” 第十九章 肆意放浪的青春 同学们的视线被吸引，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 李怀扭头一看，教室门口站着一个平头少年，精瘦俊朗，嘴里叼着根牙签，眼神冷漠。 所有同学都认得，郭飞，年级里出名的坏学生，就是和徐晓军同时追程媛媛打架的那个。 一个人因为什么才会转变？ 没人知道，但至少郭飞是因为一场见义勇为。 高二前半年时，一个同学受到职校人的欺负，在班里一项沉默的郭飞抱打不平，一战成名。 要知道，职校那帮人，可是敢背着一包斧头跟社会流氓打群架的人。 出名后自然有人吹捧，有人接交，短短半年时间，郭飞就从一个衣着淳朴的老实农村孩子，变成了一个吊儿郎当，爱好打扮，整天惹是生非的人。 不同于徐晓军的叛逆，郭飞似乎更享受这种被人瞩目的生活。 还有十分钟就是上课时间，楼道里已经空无一人。 李怀无语的吐了口气，缓缓站了起来。 其他地方不知道，至少在东阳县，剧团的孩子就没一个怕打架的。 古代，梨园行当的人被称为下九流，走江湖演出，打交道的从官府衙门到城狐社鼠，什么人都有，怎么可能没两手防身的绝招，只是渐渐失传而已。 但在剧团，就有这么一位程老师，从祖上就走江湖卖艺，手里有真功夫，只是被剧团收编后装作老好人，没人知道而已。 有次下乡演出，地方偏远，民风刁钻，混混赖汉成群结队。 演出时他们不停地吹口哨调戏团里女演员，出来说话的团长都被打破了头。 程老师看不下去，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听说当时一人单挑十几人，场面极其震撼。 剧团的其他小伙子，包括李怀他爸也提着关刀杀向敌营。 最后没演出名堂，却打出了名号。 附近几个县提起东阳县剧团，首先想起的不是戏好，而是打架狠。 当时的社会大环境不好，为了防身，程老师担起教习职责，从此剧团习武成风。 直到严打时有人出了事，这一习惯才曳然而止。 李怀小时候也没少操练，只看以前的手下败将徐晓军都能混成老大，就知道他也不是什么善茬，只不过不想给大人惹事而已。 对了，程老师的那套功夫不出名，上不得台面，名字叫“黑手”。 可能有人不理解，这时候的学生有多中二。 除了学习，只要你在其他地方出挑了，自然就会有人觉得你拽，想来谈谈话。 有个出名的漂亮女朋友更是麻烦之源。 李怀决定好好教训一下郭飞，打消后来者的念头。 可笑也没办法，这时候风气就是这样，不像后来一样是用钱砸。 然而还没等他动身，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就猛然响起。 “艹！郭飞关你屁事！” 说话的是刘鹏飞，这小子脸色狰狞，提起凳子就冲了上去。 李怀惊了，虽然是朋友，虽然刘鹏飞一项爆脾气，但怎么看起来比自己还火大？ 抢我人头什么意思？ 坏了！ 李怀突然想起一件事，前世刘鹏飞开学没多久就和人打架开了脑瓢退学，听说是同村的，两家本来就有矛盾，暑假还因为争宅基地闹得挺乱。 难道就是郭飞？ 李怀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手揪住板凳，一手抱住刘鹏飞，对着郑凯喊道：“快过来拦住他！” 郑凯、赵峰，还有几名牲口连忙上前死死抱着有些发狂的刘鹏飞，将凳子抢了过去。 好家伙，这凳子的外框可是生铁造的，最少十几斤重，棱棱角角非出人命不可。 教室门口的郭飞先是一惊，看到刘鹏飞被拦住后又冷笑道：“傻逼！” 李怀脸色冷了下来，转身指着他的鼻子，“我就是李怀，放学后小河滩见，现在滚蛋！” 郭飞一脸骄横，本想说什么，但看到几名牲口都脸色不善的围了上来，顿时骂骂咧咧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代课的英语老师已经出现在楼道。 郑凯一个眼色，几名牲口立刻和同学换座位将刘鹏飞困在了后排靠窗的角落。 任谁都看的出来，这家伙有些不对。 英语老师上来后感觉气氛有些奇怪，刚想询问，座位换到前排的张博就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刘老师，有道题的时态问题，我一直搞不明白。” 英语老师刚解答完，班花学习委员程雅茹就紧接着站了起来， “刘老师，昨天黄冈题的最后一道请给我们解答一下。” 刚刚说完，班里只知道学习的万年老二闷葫芦也站了起来，“老师，我也有个问题…” 英语刘老师老怀安慰，满脸笑容：“好了好了，现在正式上课。” 刘鹏飞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李怀微微一笑，以前没发现，这帮高中同学还真可爱。 下课后，在几名牲口的逼问下，刘鹏飞道出了原因，因为宅基地的事，他哥哥老婆抛家弃子去了南方，每当想起小侄子那晚哇哇的哭声，他就心如刀绞。 再加上郭飞见着他就挑衅，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几名牲口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劝。 李怀拍了拍刘鹏飞的肩膀，“问你个问题，你哥哥家里已经成了那样，你就是全家的希望，如果因为在学校打架被开除，叔叔阿姨该怎么办？” 刘鹏飞沉默了。 李怀笑了笑，“什么都别管，好好学习吧，你身上的担子比我们都重。” 郑凯问道：“那放学后去不去小河滩？” 李怀眉毛一挑，“去！为什么不去，别人都打上门来了，不打回去是男人嘛？” 高中生打架是问题吗？ 是，也不是，只要别在学校，只要不被教务处发现，就不是问题。 至少，在这个年代是这样。 学校外小公园再走几百米的僻静小河滩就是这样一个解决问题的地方。 多少年来，这里明着暗着已经不知发生了多少场战斗。 有时候甚至二中的也来借场地使用。 几人无心上课，很快等到了放学。 李怀几人刚出教室门，就看到了一脸着急的程媛媛。 学校的八卦传起来，有时快的惊人。 小妖精有些心慌，一下上来挽住了李怀的胳膊，“别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郑凯在一旁坏笑道：“大不了你伺候他呗。” 李怀：“滚！” 郑凯耸了耸肩，拉着赵峰去宿舍拿棍子。 李怀环抱着程媛媛：“放心，那么多人为你打架，我不来一场，岂不是遗憾。” “胡说八道。”程媛媛心急，见劝不动李怀，就娇哼一声，“我也去！” “你去干什么？”李怀头大。 “我不管，反正我要跟着你。”程媛媛死死抱住了他的胳膊。 李怀挠了挠头，突然看到旁边一脸八卦的班花程雅茹，连忙笑嘻嘻的说道：“学委，帮个忙呗，保护一下我的女朋友。” 程雅茹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让我一个娇滴滴的女生保护另一个女生看你们打架，亏你想的出来。” 李怀无语，“快拉倒吧，谁不知道你爸是刑警队长，附近就没人敢惹。” 程雅茹犹豫了半天，终于点头答应，但眼中的那丝跃跃欲试却根本隐瞒不住。 如果不是李怀重生，谁能知道班花娇滴滴的外表之下隐藏的是一个暴力妞，上了大学后不再隐藏，喝酒打流氓样样都行。 至今李怀还记得她老公鼻青脸肿的模样。 半个小时后，一群人来到了小河滩。 郭飞已经等候在那里，身旁有五六个地痞模样的年轻人，正在互相抽烟调笑。 郑凯一看怒了，“艹！学生打个架叫外面的人，先走，等我拉一车包工队的人过来。” 程媛媛连忙把手机递了过去。 “聪明！”郑凯一喜，接过电话打了起来。 但这时候打电话已经迟了，郭飞和一帮地痞看到他们后立刻围了过来。 郭飞本想放几句狠话，但看到跟来的程媛媛盯着李怀担心的样子，顿时觉得自己像个沙雕，直接恼羞成怒的吼道：“打！” 李怀笑了笑，“我包三个，剩下的归你们。” 郑凯嬉笑，“吹牛逼，小瞧我们。” 而刘鹏飞已经提着棍子冲了上去。 打群架的过程其实很难看，就是一边叫骂，一边拳脚相加。 放翻一人后再抽冷子上去干另一人，对子加气势而已。 地痞只是看起来凶，不规律的生活早就让他们后续乏力，哪能跟按时作息每天跑操，并且不怕打架的牲口们比。 李怀还见过初中生因为自行车和摩托车别了，把一个混混摁在地上打的哇哇哭的场景。 因此，当一车包工队的人乌压压的拿着家伙跑来时，郭飞和几名地痞已经躺在地上直哼哼。 包工队的小头头自然要讨好郑老板的公子，提起地上的混混又拖到一旁疯狂威胁了一通，有个人还吓得尿了裤子。 李怀吐了口血沫，他虽然猛，但也防不住人偷袭，嘴角乌青了一块。 程媛媛顿时心疼的过来擦。 李怀嘟着嘴撒娇，“轻点儿，疼，亲一口就不疼了。” “畜生！” 几名牲口心里不是滋味。 郑凯顶着一只熊猫眼不满的说道：“坏蛋你抱得美人归，哥几个全身是伤，我不管，今天你要放血请客。” 刘鹏飞在一旁动了动嘴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发红。 他知道，今天的事有很多解决办法，但牲口们非要打，不是为了李怀，而是为了让他出气。 “没问题！” 李怀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举在空中，“今天晚上全部造完！” “艹！” 郑凯顿时大骂，“不到三十块钱够干个屁！” 小妖精今晚兴奋坏了，以前男生为她打架只觉得麻烦又讨厌，但心上人为她打架却又一种难以描述的幸福感。 “我请客！”她掏出500块钱也学着李怀举在空中。 赵峰皮笑肉不笑，“呦，这就吃起软饭了。” 李怀白了他一眼，将头埋在程媛媛肩上，“吃软饭，我自豪。” “艹！”几名牲口同时竖起了中指。 晚饭很简单，啤酒烤串，吹牛逼下酒。 转眼就到了上晚自习的时间，郑凯有些兴奋，非要去唱歌。 程雅茹站了起来笑道：“班长学委体委全旷自习，老崔会疯的，我帮你们打掩护，放心去玩吧。” “学委大气！”牲口们鬼哭狼嚎。 看着程雅茹离开的身影，郑凯满眼痴迷，“没想到雅茹还有这一面，我更喜欢她了。” 李怀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支持你。” “以后再说，唱歌去！” “唱歌去！” … 麦霸ktv。 包间内，灯光闪烁，音响劣质。 李怀兰花指：“让我的心，伴着你，直到永远。” 程媛媛深情：“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木啊，两人深情一吻。 牲口们黑着脸坐在上发上。 郑凯郁闷：“我tm脑子抽了来唱歌…” 第二十章 潮起 <!--go--> 打架的事终究还是没瞒过学校。 老崔在学生中安插了间谍，以便对学生的动向进行掌控，但他没想到的是，学生们同样在他身边安插了内应。 明面上是死皮赖脸的班长郑凯，暗中则是一脸无辜的学习委员。 师生之间你来我往，像无间道一样精彩。 老崔知道后虽然气的不轻，但对着学校还是极力维护他们。 因为是郭飞纠结社会闲散人员上门挑衅，再加上那晚也被打怕了，所以双方都不约而同放弃追究此事，学校也顺水推舟没有给予通报处分。 所有牲口都心有灵犀将刘鹏飞摘了出去，因此罪魁祸首李怀就被叫了家长。 李怀怕叫家长么，他怕个球。 “爸，有人打你儿媳妇主意。” “什么！反了天了，是谁？” “没事，已经被我打了一顿。” “嗯，不错，注意下手分寸。” “不过老师让我叫家长。” “那走吧。” 就这样，事情不了了之，风平浪静。 … 九月份的天气，就像热情似火的女神突然变得高冷，空旷高远，一天比一天清淡。 一场小雨过后，居然已经有些发凉。 东阳县西面的一个旧小区门外，李怀载着程媛媛缓缓停下车。 “是这里吗？” “嗯，就是这儿。” 小妖精最终还是说服了家人考艺校，理由是对艺术类感兴趣，家人一想反正也没指望着她养活自己，就随了孩子的心愿。 程拥军专门带着她去了京城一趟，四处花钱请老师先行过目。 美术学院首先就被打了差，小妖精虽然会画油画，但老师评论灵气全无，匠气不足，趁早死了心。 她倒是喜欢芭蕾，腿也够长，但173的身高已经超过上限，基本功比起那些坚持锻炼的女孩也差了不少。 转来转去，确定了学表演这条路。 此时艺考热潮已经开始慢慢兴起，各种乱七八糟的培训班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程拥军领着她跑去一看，不仅人多，环境也不好，就打消了念头，可那些高等院校的好老师凭他一个小县城的土财主还真劳烦不动大驾。 就在两人发愁时，收到了一个消息，他们东阳县居然有个中戏刚毕业的学姐，待业在家暂时没事，正准备去南方碰碰运气。 程拥军连忙将人拦了下来，高薪聘请专门对程媛媛进行辅导。 “嘿，中戏，这么高大上的学校也会找不到工作？” “你以为都是明星啊，人家毕业后进了市话剧团，但觉得太安逸又辞了职。” 下车后，李怀提着程媛媛的包就准备跟上去。 程媛媛奇怪，“你去干什么？” “瞧稀罕，我还没见过活的中戏学生呢。”李怀嬉笑道。 “你是想看看漂不漂亮吧。”小妖精一眼识破李怀的瞎话。 李怀嘿嘿一笑，“肯定没你漂亮啊。” “哼!” 小妖精傲娇的哼了一声，也不阻拦他，两人手挽手就上了四楼。 让李怀失望的是，这个叫李薇的学姐确实长相普通，当然，是跟小妖精比。 不过，学姐的专业素质好像不错，李怀虽然不懂，但也看的出来讲课条理分明，确实下了一番苦功。 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李怀就告辞离开。 他刚走，李薇就八卦地问道：“这就是你的小男朋友啊？” 程媛媛害羞的点了点头。 李薇摇了摇头，“听学姐一句劝，以你的条件，中戏不知道，但燕影却很有希望，踏实熬上几年说不定就是明星，优秀的男孩子到处都是，这两年最好不要分心。” 程媛媛嘟了嘟嘴，突然觉得这个学姐很一般。 李薇笑了笑不再多说，想起了自己以前那几个出名的师姐师兄，那一个不是刚成名就一脚踹了前任。 爱情这个最为人歌颂的东西，在现实面前永远总是先低头的那个。 她不知道，程媛媛那些理想啊什么的，压根就是扯淡，这会儿正想着去男朋友家吃红烧肉呢。 回到学校后，李怀闷头就刷起了题。 小妖精既然要去京城，他也肯定要往哪儿走，燕京和水木不敢想，但努努力其他学校好像还没问题。 自从几名最捣乱的牲口都开始努力学习后，班里的风气就突然变得紧张起来，连几个偷偷谈对象的，都你侬我侬的发誓要考到同一所学校。 李怀知道，这几对上大学后没有一个坚持过了一年，倒是多年以后的同学会上，有两个都离婚的又重续前缘组成了家庭。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李怀的生活规律而忙碌。 复习、刷题、接送小妖精，晚上跑到飞速网吧上传新的章节，转眼就又到了一个周末。 李国强接到了一个大活要走两天，因此两人提前迎来了二人世界。 “把味精给我拿过来。” 系着围裙的李怀一边叮叮咣咣地炒菜，一边说道。 “呐，倒多少。” “一点点儿。” 程媛媛放下味精后，突然从背后抱住李怀，满脸笑意地看着他炒菜。 “别闹。” “就不。” 李怀无奈，只好像连体人一样做完了这顿饭。 “真香，老公你真厉害。” 看着几盘菜，程媛媛陶醉地闻了一口。 “我当然厉害。”李怀笑的有些猥琐。 不明所以的程媛媛没发现，欢呼雀跃的摆起了碗筷。 “先等等。” 李怀阻止了准备下筷的小妖精，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红酒和两个高脚杯。 当然不是什么高档玩意儿，总共花了不到40块钱。 小白兔程媛媛觉得男朋友浪漫极了，高兴的拍了拍手。 各自倒了半杯，两人端起，叮的一下，“切丝。” “这红酒怎么像果汁一样，比我爸从国外带回来的好喝多了。” “那当然，这可是原汁，喜欢你就多喝点儿。” “要不要来个交杯酒？” “讨厌…” 你来我往，几盘菜吃了多半，一瓶山楂红酒也见了底。 “算了，不吃了，吃的太多不利于运动…我是说来跳一支舞吧。” 李怀绅士般的伸出手。 小妖精矜持而得意地站了起来。 老宅男摁开家里的老录音机，经典的《一步之遥》响起，既是《闻香识女人》的优雅，也是《真实的谎言》中的缠绵。 小妖精兴奋坏了，觉得这坏蛋真会营造气氛，没有女人不喜欢浪漫，尤其是和自己心爱的男生。 两人都没学过探戈，互踩了几脚后，身体渐渐贴在一起，扑通一下扑在床上。 呼吸开始急促。 “不行，我害怕。” “怕什么，难道你还有其他想法…” “不是，万一怀了宝宝怎么办？” 李怀嘿嘿一笑，从被子里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小妖精瞬间清醒，“好哇，原来你今天早有预谋。” “这些事情不重要了…” 好嗨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 日子一天天过去，生活好像小县城的空气，封闭却又安宁，质朴而又温馨。 李怀以每天一章的速度稳定更新，《盗墓者传说—精绝古城》在天涯上的热度也越来越高。 已经有人将这本书与前半年的《蓉城，今夜请将我遗忘》相比，共称为天涯今年最火的两本书。 而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盗墓者传说》人气竟然以肉眼可见速度超过前者，浏览量已经超过了20万。 当一名长安大学的考古系研究生，在帖子上发出一篇《精绝古城考》后，顿时围绕《盗墓者传说》出现了许多热帖。 有讨论书中民间风俗的，有回想当时年代背景的，也有讨论风水学的… 而这一切，渐渐归结出一个疑问：李怀到底是什么人？ 有人猜测他是某位失意的大学教授，也有人猜测他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退伍军人，甚至还怀疑这就是他的自传。 每当李怀看到这些帖子时，总会感觉到牙疼，决定暂时不表明身份。 要是让这帮人知道自己痴迷的小说出自一名高中生之手，恐怕一部分人就会弃书。 他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公布身份。 而这一切，也渐渐引起了有心人注意… <!--over--> 第二十一章 来客 京城，一家写字楼内。 前台招牌是一颗巨大葱翠的榕树，根须缠绕钢筋水泥，生机勃勃。 这里就是目前最大的网络文学网站榕树下编辑部。 总编室，李波打开自己的个人空间，两手放在键盘上想写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弃，关掉了网页。 作为最初一批的网络作家，他已经失去了创作动力。 就像这个曾经的网络文学圣地，如今已经变了味道。 网站的创始老板颇有民国公子风采，视金钱于无物，做事就为心中的那股子劲。 成立网站的想法也很理想化：在这个已经开始追求灯红酒绿的社会，人们需要一点精神上的追求空间。 起初只是个个人网页，凭着个人爱好经营，一不小心就成了文艺青年们施展才华的理想乡。 毕竟，在那时出书太难了，而开放的网络则敞开了一个通道。 记得老板一个人干不动，开始招聘编辑时，全国各地蜂拥而来的文学青年几乎踏破了门槛，而他作为当时的网络文学先锋，也被老板重金聘请。 那时候的编剧部内，弥漫着一股叫做赤诚的气氛。 编辑们每天沉迷于文学，每个表点符号都要认真核对，即使生病了也要主动加班。 老板更是个理想主义者，有次去英伦出差，为了保证更新，打了一晚上长途对作者的投稿进行编辑，花了七千英镑，合10万块人民币。 要知道，当时网站根本不卖什么广告，更没有什么付费阅读，在所有人心中，理想第一，挣钱靠后。 终于，网站难以为继。 今年2月份的时候，老板为了网站生存，转手给了贝塔斯曼，条件只有一个：维持原样。 李波选择留下来，他决定告别作家文艺青年身份，认真做一名商人。 打开天涯莲蓬鬼话板块，他再一次查看起了《盗墓者传说—精绝古城》的帖子，数据让他呼吸有些急促。 6000多回帖，二十三万浏览。 这个数据已经超过了《蓉城，今夜请将我遗忘》，并且可以肯定的是，一切才刚开始。 其实这本书在刚发表的时候，他就已经注意到了，因为作者同时准备发布在榕树下，却拒绝了自助签约。 要知道，虽然自助签约会将版权交给他们运营，但同时也会有名家点评和出版的希望。 这个作者只是兴趣使然，还是自信心爆棚？ 李波决定观察一阵。 这本书完全有别于现在的网络文学风格，也不像老式的传奇故事，但出乎意料的引人入胜。 看着那些猜测作者身份的帖子，李波暗笑，任谁也想不到，作者竟是一名小县城的高中生，他刚开始也是吓了一跳。 随着《盗墓者传奇》越来越火，李波可以断定，这是个和寒寒不同，却更具商业性的年轻天才。 不能再等下去了，要知道，从年初开始，各种文学网站已经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作者留下了地址，却没有留电话，一定是在等他主动上门。 好自信的小伙子，好，我就亲自会会你！ 如果让李怀知道李波的想法，一定会笑出来。 他没留电话的原因是，家里没装电话，老李憋着劲要搬新房后再装。 难道要让他留个剧团或学校电话，然后请隔壁阿姨或老师帮忙叫一下？ 又不是演年代剧，没必要那么low。 李波匆匆走出主编室，看着人来人往的办公室，微微叹了口气，看似大了，人也多了，但原来的气氛也淡了。 他对一个年轻人点了点头，“小王，帮我订票，晋省东阳县。” “好的，主编。”小王微笑，没一会儿，他就偷偷走出嘈杂的办公室，找了个电话亭：“王总，我有个消息想不想知道…” … 要说九月份，一中其实还有一个重要活动，就是秋运会。 高一、高二的学生自然是怀着畅快的心情参与，但作为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来说，却多了一种情绪。 学校的艺术节高三不准参与，秋运会和元旦晚会就是他们高中生涯的最后集体活动。 而作为3班的篮球队长赵峰，更带着某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坏蛋，老梁半夜做春梦摔坏了腰，你得给我补上，这次我想拼一把，我真的不想年年倒数第一！” 李怀为难，“我就是个能运球的把式。” 赵峰一拍桌子，“就你了，其他人连球都运不好。” 次日，秋运会开幕。 早晨是田径项目，小妖精不知发了什么神经要参加长跑。 那双大长腿几乎吸引了大半个操场的视线，搞得老宅男心里极其不爽。 于是，一等小妖精冲过终点，他就yeah的一声，摊开双臂欢呼着冲了上去。 “我就说我长跑厉害吧，第一名！”小妖精也兴奋地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身上。 “啊，第一名啊，不错不错。” 李怀只顾着宣誓主权，连小妖精跑了第几都没注意。 下午篮球比赛，程媛媛自然要来加油。 小妖精根本不在乎其他人异样的眼光，只要李怀接球就开始欢呼加油。 在美人助威声中，老宅男风骚了起来。 “看我基德运球。” “看我威廉姆斯传球。” “看我穆托姆博过人！” 赵峰快疯了，“坏蛋，你发什么浪，没看到我们已经落后十分了吗？” 李怀在对手的哈哈声中有些不好意思，专心打起了球。 投了两次不中后，他开始观察场上情形。 似乎因为重生的原因，脑子特别清醒，再加上后世的眼光，竟然慢慢充当起了组织后卫的职责，将球队梳理的很有条理。 一中只有校队才配专职的篮球教练，其他人其实就是瞎打，所以比分竟然慢慢追了上来。 当然，对手也不是傻子，看到他投篮不行后，就开始对其他人严加防守而漏过他。 比分一度焦灼，最后三秒的时间，3班落后2分。 “最后一投由我来！”赵峰眼神坚定。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毕竟他的投篮技术最好。 然而对手也是这么想的，两人把赵峰死死悟在底线，差点连人都扑出去。 赵峰急了，看到另一个投篮好的同学冲上来接应，连忙传球。 嘣！ 传球路线被对手发现，指尖碰了一下。 篮球掉到了李怀脚下。 重生者的风头啊… 命运之轮转动… 李怀一边感叹，一边捡起球挺身干拔。 时间仿佛变慢，所有人都长大了嘴巴。 李怀眼神坚定，篮球轻柔的离开指尖，划出了个美妙的弧线。 去吧…带着我必胜的信念。 当然， 这球投了个三不沾。 “坏蛋！” 在一声声怒吼中，李怀落荒而逃。 因为是淘汰赛，所以3班今年依然垫底。 笑着跑到水房，李怀脱下上身球衣准备擦擦再洗个头，今天风沙大，满身都是灰。 刚洗了半截，小妖精和班花程雅茹就走了进来。 “啊—！” 李怀捂着两点发出尖叫。 “别闹。”小妖精拍了下他的光背，“又不是没见过…” 话还没说完，就连忙捂住了嘴巴。 程雅茹瞪大了眼睛，“噢…你俩…” “我俩怎么了，纯洁的男女关系。”李怀恬不知耻的抱住了程媛媛的腰。 小妖精满脸通红，恨不得咬死这个坏蛋。 程雅茹哼了一声，“放心，我才不是大嘴巴，班主任找你，脸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你又办什么坏事了？” “开玩笑，我能干什么坏事…”李怀心虚地瞅了程媛媛一眼。 小妖精脸也有些发白，“不会是我叔叔找来了吧，可我按照你说的走路很正常啊…” 程雅茹觉得自己耳朵都快烂了，不敢再和这对狗男女待在一起，匆匆跑了出去，“反正你快去吧，教室门口等着呢。” 李怀一边走，一边和小妖精对好口供，反正打死都不能认。 老崔正在教室门口，他用某种难以描述的目光看了李怀一眼。 “跟我来吧，校长办公室有人找你。”他语气复杂地说道。 然而，老崔这个眼神和话语太有诱惑性了，搞得李怀心里七上八下。 跟着来到校长室后，顿时松了口气，里面坐着几名陌生人，正在和校长聊着天。 校长叫林润海，是一名儒雅的中年人，看到进门后的两人笑了笑，“各位，这就是你们要找的李怀同学。” 唰… 几双眼睛同时集中在李怀身上，带着审视、怀疑和不以为然… 第二十二章 三岔口 在李波心中，自己这一趟行程安排如下： 亲自找到这名少年，道出身份后让其受宠若惊，两人一见如故交谈甚欢，顺利签下合同的同时将其收入囊下。 然而来到东阳一中表明身份后，校长却脸色古怪的让他见到了另几个人。 其中一人李波认识，是先锋网站的文学主编，榕树下挑战者之一。 李波先是以为李怀找这么多人待价而沽，心中不免带了恶感。 然而当他听到几人都是今天才来时，心中一动，出去打了个电话。 果然，小王已经辞职。 这才是商场啊…李波感叹一声的同时不动声色。 这么多人看好已经证明了《盗墓者传说》的优秀，李波表面放松，心中却做好了谈判准备。 他已经不再是一名作者，而是商人。 … 李怀看到几名陌生人，先是一愣，紧接着就不争气的开始心跳加速。 上辈子毕竟是个普通人，想象是一回事，现实降临时又是一回事。 暗自调高警惕，李怀露出个无害少年的笑容：“各位叔叔好，我就是李怀，你们找我什么事？” 李波率先打破沉默，微笑着走过来伸出了手，“李怀同学你好，我是榕树下总编李波，我想问一下，《盗墓者传说》是你的作品吗？” 他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在看到李怀的样子后，很难有人把他和那本火爆网络，文笔老练，充满年代感的小说联系起来。 原来他就是李波，李怀瞟了一眼，这位可是日后的大佬啊。 李怀想过无数次这种场景，被人质疑是肯定的，关键是怎么应对。 想来想去，他决定立个人设。 任何名人都会有人设，什么老干部、胃口好的瘦妞、愤慨的老戏骨、孤傲的天才… 可以说，没有人设，你就没有被人记住的特性。 有人会奇怪，一个写书的需要特性吗？ 天真，想想鲁迅、想想张爱玲、想想普希金… 那些大作家会主动有后人帮他们立人设，后来的则主动立人设，什么天才少女、美女作家、情感达人… 有了人设，粉丝会记住你，当有人黑的时候，自然有人吹，随后在红黑道路上不断前行，直至站稳脚跟。 成名从来都需要代价，就和后世上热搜一样。 任何时代，人们需要的都是被铭记，而不是遗忘。 张爱玲：出名要趁早。 李怀一开始想过许多，比如傲气的天才少年作家，实力派偶像青年，高中生意见领袖…但发现，这些好像都与自己不沾边。 于是，他给自己定位，一个羞涩的天才少年，沉默寡言，博览群书，笔下却有着瑰丽的世界。 一只小白兔，尤其是一只出名的善良小白兔，在群狼环伺中，总会激起人们的保护欲，说白了，就是李怀准备抢先当个绿茶婊。 想到这里，李怀腼腆地点了点头，“只是写着玩儿而已，让大家见笑了。” 不知怎么，看到少年羞涩的样子，这些老油条们反而确信这就是原作者，于是再没人犹豫。 一名胖胖的眼镜男起身走了过来，“李怀同学你好，我是先锋网的编辑莫山，想邀请你成为我们的签约作家。” 另一名瘦高个也不退让，“我是名剑网的编辑郭川，李怀同学请相信我们的诚意，会专门为你打造宣传方案。” 还有一名有些谢顶的中年人，他笑了笑说道：“李怀同学你好，我是xx文艺出版社的编辑章红旗，我想和你谈谈关于《盗墓者传说》的出版事宜。” 场面有些大啊，李怀纳闷，《盗墓者传说》前世也红，但好像没这么引人瞩目吧。 紧接着，想起了一些事，李怀瞬间了悟。 明年将会推出小额支付系统，而付费阅读时代也会正式开启。 榕树下将会逐渐走向没落，现在还是霸主的他们，需要畅销书巩固地位。 而这些文学网站，则有两个目的，一是用畅销书吸引流量，争取融资。二是为明年的付费阅读进行准备。 自己这本书正好卡在关键节点，成了香饽饽。 两方都得罪不起啊，关键他们掌握着平台和话语权，轻易就能给自己下绊子。 至于那个xx文艺出版社，以廉价黑皮书小说为主要出版物，只看市面上一半的盗版书和他们的正版书包装相似，就知道也是个他得罪不起的庞然大物。 李怀有些头疼，出书、挣钱、过潇洒生活，不是都这套路吗？ 怎么到他这儿就这么难办。 这些道道，在场所有人都清楚，只是他们不知道李怀更清楚而已。 校长室一共来了五个人，还有一个带着金丝眼镜，身穿黑西服的年轻人一直沉默不语，其他人都看向了他，猜测是哪家网站或出版社的人。 只见这个年轻人轻轻扶了下眼睛站了起来，微笑道： “李怀同学你好，我是沪上唐森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张正尧，我接到一个名叫小丑鱼女士的委托，前来帮你打理一些相关合同的审核等问题，放心，律师费已经提前交付。” 他微笑的看了看众人：“看来我来的时间正好。” 话语刚落，其他人的脸色瞬间有些不好。 合同有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他们都准备了两份合同，一个几乎是欺诈，另一个则看似公平，实则全部对他们有利。 已婚老妇女真够意思，干得漂亮！ 看着这些人的脸色，李怀心里有些恼火，脸上却依然懵懂无知。 而律师张正尧则微笑地看着李怀，心里也是一肚子想法。 真的是来的巧吗？ 怎么可能！ 他只是事务所里一个很普通的小律师，没有靠山，没有资源，之所以还能混得下去，只是因为他有一个长相普通，家里却有钱的女朋友琳达。 女朋友琳达同样是律师，接到了一个女闺蜜的电话，请她去找一个内陆小县城高中生帮他打理律师事务。 琳达非常奇怪，作为狮城富豪家族的大小姐，怎么会和一个内陆高中生扯上关系，但怎么追问对方也不肯回答。 琳达正好有事，没怎么在意，但张正尧听到后却上了心，主动接过了委托。 他没有资源，有钱的老丈人又瞧不上他，除不帮忙还经常冷嘲热讽，所以张正尧不想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其中有什么弯弯绕绕他不在意，即使苏婉瞎眼看上了这个少年也无所谓，张正尧只想漂漂亮亮办好这件事，说不定能搭上苏家的线。 所以他一周前就来到了东阳，一直搜集资料，并且买通了办公室的人，等到这些人上门才突然现身。 而现在，他却对眼前的少年产生了兴趣。 苏家毕竟有些缥缈，而李怀却可能是一个很好地机会。 人心隔肚皮，诡秘的气氛在校长办公室萦绕，如同黑暗中的三岔口，人人暗怀心思，人人面带笑容。 李波满脸赏识的笑， 两名网站编辑眼神飘移的笑， 出版社编辑无所谓的假笑， 律师职业性的微笑， 李怀懵懂天真的笑… 但所有人就是不说话。 林校长头皮都有些发麻，他虽然只是个教育工作者，但毕竟作为校长，随然不知道这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也感受到了现在的气氛。 不过有一点他很明确，自己学校的学生怕是要出名了，可不能让学生吃了亏。 想到这里，林校长微笑地站了起来，对着李怀提示性的说道：“李怀同学，你还未成年，这些问题是不是要等家长来了再说？” 其他人清醒过来，才想起眼前的爆款小说作者还没领身份证呢。 “对对对，林校长说得对。” “李怀同学，还是把家长叫来吧。” 这些人一边说，一边已经把攻关对象转移到了大人身上。 他们自然也调查过资料，一个小县城的戏剧演员能有什么见识，估计分分钟就能搞定，对手只有现场这些人。 李怀腼腆的笑了笑，“好啊，我这就回去叫…” 第二十三章 有点艰难的签约 “我家没装电话，骑车回去很快就来。” 李怀说完就走，将一个略有些紧张的天才少年演绎的淋漓尽致。 “哈哈，放心，李怀同学一会儿就来，小张，倒几杯茶。” 林校长笑呵呵地招呼起了这群人，给李怀打掩护的同时顺便宣传起了自己学校，“我们一中有着悠久的历史，十分注重学生的全面发展，大家来听崔老师说说李怀同学平时的优异表现。” “嗯…李怀同学平时学习刻苦，从不打架早恋…” 还有些羞耻心的老崔忍不住说话有些结巴。 李怀急匆匆刚走出大楼，等在下面的程媛媛就冲了上来，紧张地问道：“是谁，不是我叔叔吧。” “放心。”李怀满脸笑意，“我的那本小说火了，有人上门想签约出版。” 小妖精转惊为喜，一下子跳到了李怀身上， “yeah!老公你真棒。” “还在学校呢，注意点儿影响。”李怀嘿嘿一笑，“赶快去上课吧，回头找你。” 楼上，律师张正尧靠在窗边，正好将一切目睹，他抬了抬眼睛，眼中的兴趣更加浓郁。 这个少年，刚才一直在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骑着摩托车左拐右拐，来到了剧团大院一间排练室外。 里面板胡嘹亮婉转，梆子急促分明，李国强正挂着长须摇头踱步， “孤坐江山非容易，回想起安禄山起反意…” 剧团也不是天天吃干饭，他们接了一个任务，这两天正排练《打金枝》。 “爸，嘘、嘘。”李怀站在门口摆手。 李国强看到他后挥手终止了排练，挂着长须就走了过来，拿起架势开玩笑地唱道： “见儿今日~早归，莫非又闯下什末泼天地祸~” 老李看来心情不错，还拉着长音摆了个造型。 “爸。” “嗯。” “我写了个小说。” “我知道。” “有人上门签约，要出版。” “啥？！” 老李瞪大眼睛，胡子掉了下来。 李怀连忙将长须捡起来，一边整理，一边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老李半天没反应过来，两眼直发愣。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刘洪明的喊声：“老李，今天还排不排了？” “排个球！” 李国强兴奋莫名，“你们不是一直笑话我管教不严吗，我儿子成大作家了！” 说完，拉着李怀就走，“走，咱先去把字签了，晚上摆酒庆功。” “哎呦哎呦，爸，这事儿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李怀连忙拉住李国强，将其中的弯弯绕绕讲述了一通。 “你的意思是那帮人都想占咱便宜，可又得合作？” 李国强恍然大悟，随后摇了摇头，“我们那会儿出书可是荣耀，现在怎么都成了生意。” 李怀点头，“爸，这可是我以后的老婆本，你可得脑子清醒点哦。” “那简单。” 李国强摆了摆手，“华国人的生意都在酒场上，晚上全给灌迷糊了再谈。” 这主意好，李怀满意的点了点头，或许是遗传，父子俩全是公斤级酒量… … 天府食楼，东阳县最好的饭店。 别问一个北方小县城的饭店怎么叫了个蜀地的名字，李怀也不清楚，大概是外来和尚好念经的缘故吧。 此时已是晚上7点半，三楼包间内气氛格外红火。 “来来，各位尝尝，这家的红焖羊肉味道不错。” 李国强满面红光的招呼着一众来客，一副豪爽好客的模样。 老李去了学校也不多说废话，一个劲的感谢诸位对他儿子的赏识，随后硬定下了今晚的宴席。 理由也很强大：生意归生意，来了不好好招待一番，显得不够意思。 怎么，大城市来的看不起我们小地方人啊？ 这些人被李国强的地方套路架的下不来，只好全来赴宴。 好在三轮酒过后，见众人都默契的不谈正事，也就渐渐放下防备。 李波尝了口红焖羊肉，发现居然很合口味，忍不住赞道：“还是地方美食地道，如果让‘扫街嘴’知道了，说不定敢专门跑来一趟尝尝。” 其他两位网站编辑不是京城人，都有些不明所以。 文艺出版社的编辑章红旗则是个走南闯北的老油条，笑着说道：“你是说央视那个纪录片导演程肖庆吧，听说京城无论那个饭局想找地儿，都得问他的意见。” 李波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说奇人无处不在啊，就像我们这位李怀同学…” 显然，他想把话题往李怀身上引。 “他就是个熊孩子，别夸坏了。” 李国强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这样干喝没意思，来，我教大家个本地酒令吧，每次只喝一点点，就图个高兴…” 李怀在旁边暗中偷笑，本地酒令每次是喝得少，但玩着玩着至少每人干一斤。 他有些高估了这个年轻身体的酒精耐受度，刚才陪着三轮二两下去，已经有些飘飘然。 李怀看了看旁边的律师张正尧，这个金丝眼镜虽然一直面带微笑，但却不怎么说话，好像一直在观察着所有人。 “张律师，你见过小丑鱼吗，她究竟是谁？”李怀终于忍不住问道。 张正尧笑了笑，“客户特别提出要保密，我想她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吧。” 李怀有些失望，但随即就看开了，笑道：“算了，我也不打听了，人生得一知己不易，见面不一定是好事。” 张正尧抬了抬眼镜，“卫生间在哪儿，你去不去？” 李怀心思一动，“当然，憋了半天了。” 说完，先后溜了出去。 其他几人都被李怀老爸灌得有些上头，再加上玩游戏面红耳赤，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 到了门外楼道找了个僻静的地，张正尧立刻说道：“李怀同学，你有什么打算，可以先告诉我，以便针对性的进行谈判。” 对于这个小丑鱼派来的人，李怀也基本信任，点头说道：“电子版权、出版权都可以商量，但相关衍生品，如影视、游戏之类的版权，绝对不能松口。” 张正尧有些诧异地看了李怀一眼。 他自然已经做过了相关调查，现在影视行业普遍都是武侠、历史和年代剧，像这种题材又通不过审核，游戏改编更是笑话，不知李怀为何这么看重。 不过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想到这里，张正尧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如果开始谈判，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懂，黑脸全部由我来当。” 李怀一愣，随后笑了，这个律师有点儿意思。 两人回到酒桌后，好像全没发生什么，而张正尧却像突然变了个人，热情的加入了战局，嘻嘻哈哈不漏痕迹的探起了口风。 李怀则继续装作羞涩少年，虚心接受前辈们的问话，一时间让众人放下了防备。 就在这时，李怀裤兜里嗡嗡嗡地震动了起来。 是小妖精怕男朋友这两天有事，硬将手机塞给了他。 打开一看信息：一切顺利吗？我在楼道。 李怀合上手机，偷偷溜了出去。 两人一见面，李怀抱着就亲。 小妖精连忙捂住嘴巴，“怎么喝这么多酒，叔叔也不管管你。” 李怀嘿嘿一笑，“应酬嘛，放心，我不是酒鬼。” 两人说了一会儿悄悄话程媛媛才离开，临走时还不放心的要他回家给自己短信，多晚都等。 小妖精本来挺傲气的一人，自从谈了恋爱，一颗心就全放在李怀身上，人也变笨了许多。 看着程媛媛离开的身影，李怀飒然一笑， 原本还憧憬着像那些重生前辈一样纵意花丛，但发现自己还真不是那样的人。 或许，欲望少一点，幸福就多一点吧。 … 李国强精的很，将这帮人灌了个迷迷糊糊，又没挺尸，自己跌跌撞撞地回了酒店。 这顿酒的目的其实就是试探和把事情来个圆缓，晚上回去后，父子俩又和张正尧商量到了半夜。 次日，当这几个人醒来后先是一惊，发现没迷迷糊糊签下什么合同后才放下心来。 毕竟，华国人这套玩的实在太溜了。 谈判开始后，昨晚和谐的气氛全然不见。 这帮人以前多是和作家直接打交道，几句吹捧就糊弄了过去，但在张正尧这儿，却是软钉子硬钉子来回碰，差点儿把自己气糊涂，只合同就改了三遍。 但没人愿意离开，因为这本书的经济收益还在其次，他们看重的是畅销书带来的影响力。 上半年销售排行第一是寒寒的《飞驰少年》，如果下半年造出个更火的声势，那绝对会是职业生涯的重要节点。 最终，几方达成了一个共同协议。 榕树下取得《盗墓者传说》的精装书出版权，他们看中的是这个名头。 两家网站都获得了电子书版权，但相应的，李怀也在收益点上做出了让步。 毕竟他们的主要目的都是为了明年的付费阅读做准备。 xx文艺出版社获得了简装书的出版权，他们主要面对的是三级市场。 而对李怀来说，最终要的影视游戏改编权终于留了下来。 似乎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李怀却被迫答应了他们进行一些列炒作。 虽然是为自己扬名，但这种被当成货物包装的感受实在让人心情不爽。 将几人送走后，李怀第一次开始考虑一个问题。 自己该怎么获得话语权？ 至少，让这种受人摆布而妥协的局面少一点儿… 第二十四章 风暴起 律师张正尧在当天下午就坐上了前往省城的大巴，他要在那里乘机返回沪上。 这次委托算是圆满结束，但他和李怀都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他们彼此都知道，以后合作的机会，恐怕不会少。 李怀对于张正尧很欣赏，即使这是一个和他完全不同的人。 从交谈中得知，张正尧不仅在国内攻读法律时成绩优异，还有出国和在国际知名律所实习的经历。 但或许是从小生长环境和这段经历的缘故，这个人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草根出身的凤凰男却有着来自大山的执拗，做事一丝不苟，性格坚毅。 这种个性在讲究中庸的社会必定会碰壁，正如他自己而言，从来就缺少机会。 李怀则深知自己个性，更喜欢作为一个内容提供商存在，仅一次谈判就让他精疲力尽，更何况以后此类事情绝不会少，所以模模糊糊有了个成立工作室的想法。 虽然一切还为之过早，但张正尧已经被他纳入视线，成了合作考虑人选。 当送走所有人后，父子俩都葛优摊到了椅子上。 老李这两天也是绷的够呛，一方面要作为家长嘻嘻哈哈转圜局面，另一边还要小心翼翼向张正尧求证许多事情，毕竟这一行他也是个小白。 “小怀，没想到你还没成年就能挣钱了，出书怎么都能挣个十来万吧，爸爸给你攒着，结婚时给你买辆车，别让媛媛他们家太小瞧。”老李喝了口茶舒心的说道。 李怀嘿嘿一笑，“爸，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年前咱们就成百万富翁了，您准备买个什么车啊？” 噗！ 老李一口茶叶水喷了出来，随后嗔怪，“这孩子，就会胡说八道。” 李怀平静的说道：“爸，是保守估计，以后，会越来越多…” 老李愣了，“真的？” 李怀点点头。 一阵沉默后，老李干笑了一声，“真是…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太明白，爸老了，你过两天就去把身份证办了，以后自己事情自己拿主意吧。” 老李这是有情绪啊。 李怀愣了一下，转头看看父亲，却发现一项笑眯眯的父亲此时脸上却带着一丝落寞和苍老。 眼咕噜一转，李怀脸色变得严肃，“爸，你可不能放松，这才哪儿跟哪儿呀，您知道我跟媛媛都计划去京城，毕业后肯定是要留下，这京城的房价多贵啊，咱总不能结婚让人陪房子吧…” “这房价啊，指不定要涨多高呢，先下手为强…” “地段也是问题，您总不想您孙子没好学校上吧…” 李怀一通白活，把老李唬得一愣一愣，当下又提起了心气，准备提前办理退休，一等钱到账就上京城给两小打前站。 这人啊，活的就是个心气。 … 次日来到学校，老崔看到他，张了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叮嘱不要落下功课。 而程媛媛这两天则笑的和花儿一样，女孩子成熟的都要早一些，更何况小妖精又是个见多识广的主。 虽然打定主意以后即使家里反对，也要坚持和李怀在一起，但男朋友越有出息，两人之间的障碍可不就越少？ 其他同学也不知情，继续说笑打闹，唯一的烦恼就是每天做不完的习题。 生活好似又恢复了平静，一如小县城那休闲的时光。 然而在小县城之外，一场由几方合作共同炒作的风暴已经开始酝酿… 中关村附近，下班回家的萧玉洗了个头，乱糟糟的一边吹头一边打开了网页。 娱乐新闻上，xxx撞车顶包，xxx偷税漏税，《少林足球》摘金… 不在意的翻了两下后，董玉直接上了天涯论坛。 自从上班之后，繁忙的生活已经让她这个原本的追星族对那些明星绯闻失去了兴趣，每天追更《盗墓者传说》成了唯一的消遣。 然而打开帖子后，董玉愣了，今天没有更新，而是出现了一篇声明，大意是作者很抱歉的表示将停止在天涯的帖子，随后在先锋和名剑两家文学网站继续更新，而《盗墓者传说—精绝古城》实体书，也会在半个月后由榕树下和xx文艺出版社共同发行。 真麻烦… 董玉抱怨了一下，就搜索登入了先锋网。 她也浏览过这个新开的网站，但作为女生，对上面大部分书都不感兴趣。 刚打开网页，首页顶端一副大大的艺术海报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黄沙飞舞，洞穴黑暗幽深，三个身影行走在其中，火炬光线昏暗，只能看到背影。 洞穴的顶端两侧黑暗处，都隐隐约约有着扭曲的蛇影，而在洞穴深处，则是一颗若隐若现的眼球。 董玉看了好半天，不是因为这幅海报有多精美，而是不知不觉将三个主角代入了进去。 毕竟小说是一回事，图片则更加直观。 “要是能拍成电视剧就好了…” 董玉憧憬了一下后，开始观看小说。 为了配合实体书出版，李怀照例只更了一章，没一会儿董玉就浏览完毕。 这种卡在紧要关头的感觉实在难受，以前怎么没觉得？ 董玉已经开始期待半个月后的实体书。 与此同时，李怀天涯的帖子下面也出现了大量的回复。 有抱怨他见钱眼开的，也有表示期待支持的，还有真粉丝强烈要求举办实体书签售会… 当然，这种喧嚣只是一时的，很快就冷请下来，也许若干年后当衍生影视剧出来时，才会有闲人过来悼念一番。 李怀对于这些冷眼相看，在这个世界，人气什么的，真的就像空中楼阁，不见现在的许多名人，没过几年人们连名字都记不住了吗？ 后世那一批批的网红更是凉的快。 所以，李怀只把人气当做捞钱的筹码，真要以为自己上了天，那才会摔得惨。 与此同时，榕树下的总编李波也拿着一本本精装《盗墓者传说》开始拜访一些‘名家’。 这些‘名家’普通人根本没听过名字，但每本书面世时，总会在一些报刊、杂志评论上看到他们的文章，吹捧、挑错、批评，总之，那都会有他们。 当然，也要区别对待，一部分身有傲骨的，李波只是客气的放下书请与点评，好的坏的不论，只要上了评论，就是给面子，还有一部分则要奉上一笔润笔费。 两家网站和xx文艺出版社当然也有自己的渠道，商量好时间纷纷开始炒作预热。 这是他们计划的第一步。 至于李怀的身份，还是一直捂得死死的。 《小说家》首先出现了一片文章：《想象力的快感》 今天朋友拿来了一本书，本是不以为然的，然而开卷细读后，顿时闯入了一个从未听闻过的世界，其悬念设计和惊悚情节让人的神经仿佛坐上了过山车。《盗墓者传说》讲述的是胡八一… 其后，是《xx日报》 新书推荐《盗墓者传说》：盗墓不是请客吃饭… 在往后的一段时间里，几乎每天都有报纸和杂志出现相关报道，热度渐渐炒了起来。 前世，《鬼吹灯》的火热是由天涯扩散，随后在盗版书的猖獗下逐渐形成气候。 而现在，在多方共同发力之下，就连许多平常不看小说的人，都知道了有这样一本小说准备发行。 而真正掀起第一波讨论热潮的，则是一个著名作家纪灵的评论： 现在社会上冒起了一股歪风，吹捧一本名为《盗墓者传说》的书，细度之下，简直不堪入目！不但没有推理性的故事结构，还到处都是散播封建迷信的字句。完全是一低档次的人涂鸦之作，都是胡话，骗骗小孩还是可以的。但是作为真正的优秀小说来说，它根本就不上档次，故事不严谨，没有推理性，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建议大家不要再看封建迷信了，多看看严肃文学，这样社会才会进步，思想才能够开阔！ 建议有关部门应该把《盗墓者传说》给禁了，省得毒害群众，破坏社会科学的发展！ 评论一出，舆论哗然。 人就是这样，媒体极力推荐的东西，总是漫不经心，但一听说不是正经东西，甚至可归为禁书一类，纷纷兴趣大增。 一直关注动向的李怀忍不住有些冒火，他倒是不怕骂，但这一捅，不会真把自己书禁了吧？ 第二十五章 看儿杀他个干干净净！ “这谁啊？跟吃了炸药似的…” 李怀拿起电话就是一通抱怨。 电话那头的李波也有些无奈，“一愤怒的老前辈。” “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人。” “大概十几年前写过一本叫《驼铃》的小说，当时挺火，还得了奖。” “还写过什么？” “没了，后来写的没人看。” “可以啊，一本书吃这么多年。” “吃什么呀，前两年还行，这两年就靠骂人为生了。” “是你找的托儿？” “躲还来不及呢，名声都臭了。” “那他干嘛挑我的刺儿？” “看见火了不爽呗。” “这不还没火么，一毛钱没见着，不会真给我禁了吧？” “放心，问题不大。” “那就行，既然他挑了头，咱后招也用上吧。” “知道，我心里有数。” 挂掉电话后，李怀松了口气，继续噼里啪啦码起了字。 另一头的金波则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和寒寒是朋友，两人挺聊得来。 同样是高中生作家，李怀则完全是另一种人。 刚见面还跟他们装呢，后来谈判时就没绷住现了原形，油滑实际的很，连装都懒得再装，说话也没了那股尊敬。 不过又有什么呢，毕竟大家都是为了文学（liyi）嘛。 想道这里，李波立刻拨通了一个号码， “哎，秦老师，您好您好，那片评论您已经看到了，就说嘛，确实有些过分，好好，那麻烦您了…” 次日，同样的一篇评论出现在《华国文艺》上。 作为地位资格比纪灵还老的秦牧然发文驳斥道： 昨天一位老学究批评了《盗墓者传奇》，通篇全是自以为是的论调，到最后竟然还上纲上线，让我误以为回到了那个集体失声的年代。 这位先生大概也忘了自己是个写小说的，小说家自古就是采集民间传说议论，借以考察民情风俗之士。这本《盗墓者传奇》我也看了，不仅引人入胜，还包含了各种历史文化知识，国外有《夺宝奇兵》风行全球，怎么到我们这里就全成了封建糟粕之流了呢… 这位秦牧然老先生名声大了许多，发文也有礼有节，迅速占据了上风。 也有好事看不惯纪灵者跟风，直接将纪灵的老底翻了个遍，掀起了骂战。 纪灵自然也有相熟的朋友，再加上李波他们暗中搅和，一时间激起千层浪，文坛混乱一片，你来我往，骂的不亦乐乎。 而《盗墓者传奇》随着这场骂战，也渐渐走入了普罗大众视线中。 这本书的可读性毋庸置疑，老百姓才不管你是不是封建糟粕，好看就行，要不在那个特殊年代，《红色绣花鞋》也不会以手抄本的形式暗中流传。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几方都有心气要推出一本全年销量冠军，但目前的第一名是寒寒的《飞驰少年》。 寒寒是谁？那可是造成特殊社会现象，此时被许多青少年奉为偶像的人物，虽然这本书已经没了《三道门》的灵气，通篇就是堆段子和骂人骂社会，但架不住人的粉丝效应啊。 而李怀，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而已。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期盼《盗墓者传说》的发行日，终于有人注意到了一个问题： 吵得这么凶，怎么原作者连个屁也不吭一声？ 于是，越来愈多的呼声开始出现，要求公布李怀的具体身份。 这一切当然都在几方的暗中引导下进行，这也是他们炒作的第二步：李怀的高中生身份。 此时的媒体层面已经越来越高，终于，《华国青年报》记者求证到了出版商李波身上。 李波先是显得很为难，随后终于说道:李怀的真实身份是一名小县城普通高中生，不过因为正面临高考，不想受到打扰，所以才暂时隐瞒身份。 舆论再次哗然。 而明眼者都已经看出了这是一场炒作。 不想受到打扰？ 我呸！要高考了还有心思写小说，骗谁呢！ 不过，圈子就是这样，傻子才去戳穿，因为保不齐自己那天也会用到这招。 而当原作者高中生身份被透漏后，终于掀起了全部社会舆论的关注。 正如李怀所想，这本书如果是让年龄大点的人写，不会引起非议，而一个高中生写出这样的书，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但有些事，他终究还是想的浅了。 华国刚刚加入wto，互联网开始兴起，普通人也开始睁眼望世界，看到不足的同时，渴望从各个领域展开追赶。 我们也有自己的国际品牌，我们也有自己的超级企业家，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大片，我们也有着自己的天才… 不像后世，这是个人们渴望奇迹，到处造神的时代。 许多人不但没有嫌弃，反而对他更加期待。 当然，代写抄袭的舆论也随之兴起。 方舟大师再次出马，一下子切中要害： 文学作品是不可避免的会带有时代的烙印，遍翻伤痕文学及王硕的作品，无不是出生在那个年代，才有着最深的体悟。这本《盗墓者传说》语境风格，人物调侃的话语细节都能满带80年代属于那个时代的色彩，几乎让人回到了那个年代。 比如，文章开头、胡八一和王胖子互相调侃的话语，随便列举几个： “盗墓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出自伟大语录，原话为“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 “送来第一百张美女皮，敬请查收。”老妇人冷笑着说道：“你死到临头了，让你死个明白，我们都是潜伏的特务，剥女人的人皮是为了在里面装填炸药，一共要准备一百张人皮，今天终于凑够数了” 出自特殊时代最流行的手抄本《100张美女皮》 …… 17岁的高中生别说熟悉这些东西，在80年代甚至还没出生，难道他是脱胎转世？ 更何况书中阴阳八卦、野史趣闻、甚至还有二战时期的一些特殊历史，都需要详细的考证和丰厚的学识才能写出。 而一名准备高考的学生，在网上能够随手写出这些东西，甚至没有纰漏，那我只能说，他的脑子岂是天才可以形容? 方舟大师的这封檄文一出，立刻引来了无数赞同的声音，一时间骂声不绝。 人们可以忍受你写出烂东西，但想用别人的东西欺世盗名，也太不把我们的智商当回事了。 李波这时也有些麻瓜，他们本来准备自己来捅这个炒作点，没想到造成的社会舆论太强，竟然引来了这么个麻烦人物。 此时的事情，已经有点儿超出他们的掌控。 几家新闻媒体再次求证到了李波身上，但事已至此，李波只能硬着头皮一口咬定李怀是原作者，同时心里不停打鼓，这小子不会真是抄的吧？ 愈演愈烈的风暴已经吹到了悠闲封闭的东阳小县城。 老李此刻已经有些坐不住， “儿子，你没抄吧？” “爸，放心，我能去抄谁？你给我写吗？” “说的也是，可这闹腾的，我怕你撑不住。” “放心，儿子撑得住，只要过了这道坎，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李怀看了看桌上几乎堆成了小山的资料，拿起伟大语录继续背了起来。 有质疑的，当然也会有肯定的。 不少粉丝坚信，李怀这个高中生偏偏就是个气死人的天才，与方舟一派展开了激烈对骂，可惜总是被驳的哑口无言。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本书的问题，而是涉及到了信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出呼声： 李怀，你在哪里？ 这场吸引了全社会目光的争论，终于进入了有心人眼里。 一天，京城电视台的一位编导叩开了李波的办公室门，随后，李怀的电话响起。 “嗯…好的，没问题，放心吧，就这样办。” 挂掉电话后，李怀看着这两天忧心忡忡已经瘦了一圈的父亲，心中有些愧疚， “爸，对不起。” “这孩子，我是你爸，就算天塌了也是先压我。” “嗯，那收拾一下，咱出趟远门。” “去哪儿？” “去京城，看儿杀他个干干净净！” 第二十六章 首次抵京 大约是受了某次访谈的启发，燕京电视台的某位编导看着每况愈下的栏目收视率，脑门子一拍，想了个馊主意。 他要将李怀和此次事件的两位主角，纪灵和方舟大师聚在一起，搞个类似打擂台的谈话。 社会热度、神秘高中生作家，李逵还是李鬼？ 这完全具备了火爆的一切前提，因此这位编导匆匆找上了李波。 李波是作家圈的，跟这帮电视台的不熟，本想拒绝，但在听到这位编导无奈的表示只请其他两人时，顿时麻瓜。 那不成了没主角的批斗大会，任他们泼脏水吗？ 不带这样整人的。 即使可以找人说情取消节目，但京城看似大，圈子就那么点儿，传出去恐怕立刻就成了做贼心虚。 到时候不仅李怀，估计连李波的名声也要臭了。 再加上几天后就是《盗墓者传说》发行日，正好卡在了节骨眼上，所以李怀这趟进京，就成了不得不赴的鸿门宴。 早晨天刚蒙蒙亮，父子俩就早早起了床，洗漱完毕，又随便对付了一口。 他们计划搭乘第一趟大巴赶往省城，再转道前往京城。 走出家门，看着清晨一片寂静冷肃的院子，李怀莫名生出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 怕给儿子丢人，老李特意买了一身七只狼，锁上门又推了两下后转身， “看什么，走吧。” “嗯。” 也没带什么大件行李，一人一包就走出了大院。 刚出门，李怀顿时愣了。 门口停着一辆绿皮丰田霸道，背着黑色小包，身穿修身皮衣，黑色长裤的小妖精已经兴高采烈向他冲来。 而车旁还站着一愁眉苦脸的人，正是程媛媛的叔叔程拥军。 看着毫不顾忌挽住自己胳膊的小妖精，李怀头疼， “你怎么来了？” “陪你去京城啊。” “你叔叔怎么回事，说了？” “他自己发现的，不过我发现他们也拿我没办法。” 他们说话的空当，李国强也走了过去，两个中年人互相点了根烟。 “老李，你不厚道啊，请你唱个戏就把我侄女拐走了。” “哎，年轻人的事，管不了，管不了。” “反正吃亏的又不是你儿子。”程拥军一肚子怨气。 李国强呵呵一笑，“你们这是准备去哪儿？” “正好去京城办事，捎你们一程。”程拥军叹了口气。 发现两小的事后，他是不乐意的，虽然对李家知根知底，但毕竟侄女还小。 想干预也没办法，哥哥那边持身不正，家里一团糟说话已经不顶用，自己这个当叔叔的又奈何不了这个小祖宗，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旭日东升，车子很快就将县城甩在身后，拐了个弯就消失不见。 程拥军和司机坐在前面，李国强和两小坐在后面。 程媛媛刚开始还有些兴奋，但很快就迷糊的直点头，靠在李怀肩上睡了过去。 两个大人则随意聊着县里领导们的八卦。 李怀看着窗外有些走神。 这次突发事件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不过事已至此，已经没了退路，只有用最好的姿态将一切质疑打回，才有机会谈将来。 … 程拥军和司机轮流驾驶，一路没有休息，到达京城时，已经过了晚上10点。 京城街上，此时依然车流不息，李怀看着霓虹闪烁的窗外，默默不语。 穿着靓丽的女人匆匆而过，几名白领醉醺醺地从饭店勾肩搭背出来，民工踏着三轮车灰头土脸神色疲惫，街头艺人在摊前孤单地弹着吉他… 终生百态，红尘滚滚。 上辈子，他只待了几个月，就几乎是逃一般的回到了休闲的小县城，似乎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让人窒息。 那些五光十色的霓虹，那些喧嚣的繁华，都让生性懒散的他畏惧，畏惧自己日后也会像许多人一样，如蝼蚁般被这些光鲜压在脚下。 而重生后，他再次来了，不再默默无闻，带着巨大的争论与非议，带着许多人的期盼。 程拥军其实一直在偷偷观察李怀。 他可是知道侄女在江浙学校的受欢迎程度，很奇怪为什么会对一个家乡的少年另眼相看。 是骤然获得的名声吗？ 不可能，他家又不缺钱，也不喜欢炫耀，再说侄女看上他时还默默无闻。 有趣吗？ 有趣的人多了，侄女又不是傻子。 虽然一路上没问，但他知道李怀这次要来干什么，面对这种成年人都难以承受的舆论压力，这小子居然没有露出任何畏惧的表情，至少还算有种。 程拥军对李怀突然有了一丝欣赏。 一路穿行，车子停在了东城区的一家四季酒店门前。 当李怀他们下车后，刚打电话等在酒店门口的李波连忙走了过来。 “路上还顺利吧。” “还好，麻烦了。” “说的什么话，走吧，房间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先休息，有什么明天再说。” 程拥军本来定了其他地方，但侄女非要跟着李怀，也就无所谓的顺道住了下来。 旅途疲惫，一夜无话。 … 次日。 一大早程拥军就带着司机匆匆离开，他这次进京要跑些手续，时间紧张的很，也只能任由侄女跟着李怀。 刚吃过早饭，李波就带着一人敲开了门。 “李哥早。” “嗯，早，吃过饭了吧。” “吃了，这位大哥是？” 李怀看着李波旁边的人，又高又壮，宽宽的脸颊上笑容十分和善，总觉得有些眼熟。 “这位是我朋友程晓庆，央视的一位纪录片导演，我在燕京电视台没熟人，所以托他帮忙打听，再给你说点儿经验。” “程哥好，真是麻烦您了。”李怀连忙上前握手。 如果说他此次上京是来打擂台，这些都可是助拳的人。 李国强和小妖精本来都在，看他们有事要说，就告辞回了自己房间。 三人坐下后，程晓庆笑眯眯地说道:“小李是晋省东阳县人？我有次路过那里，你们那里的菜吸收了一些浙菜的做法，味道别具一格。” 说着说着，还咽着唾沫吧唧了下嘴。 受这动作提醒，李怀瞬间想了起来，就说怎么看着眼熟，原来前世电视上见过，深夜放毒狂魔，天字号大吃货一枚，《舌尖上》的导演。 “程哥您真是这个！”李怀瞬间有了好感，竖起大拇指说道。 李波也笑道：“别管你是谁，来自什么地方，这家伙总能把你家乡的食物说的头头是道。” “就是爱好而已，过奖了过奖了。”程晓庆笑的很朴实，声音也很温和。 互相熟悉了几句后，程晓庆谈起了正事。 “我托人问过了，这次是他们电视台内部起的龌龊。这档谈话节目本来要被撤下，制片人着急上火想出了这辙。” “不过也别太担心，台里领导也不想闹出直播事故，所以又请了两个嘉宾帮忙圆场。” “是谁？” “一个是燕大的一名教授，另一个是马督。” “收古董那个？” “对，所以小李只要表现出一定水准，场面应该不会太难看。” “值得注意的是，小李你不要全把注意力放在对手身上，也要小心主持人的语言陷阱，嘉宾的态度也很重要，毕竟他们也要做些点评…” 一上午的时间，程晓庆将他的经验一一传授，没有丁点不耐烦。 这让李怀肃然起敬，要知道自己其实跟这吃货没半毛钱关系，只是帮朋友忙就能如此尽心尽力，而且说起话来总能让人对他产生好感。 后世能够混出名堂的人果然都不一般。 … 直播的时间被安排在明天晚上，因此李怀剩下的时间都窝在酒店看自己的笔记。 与此同时，燕京电视台也大张旗鼓的打出了广告。 首先是介绍了《盗墓者传说》这本书，以及在社会上引起的巨大争论。 随后，又介绍了质疑方纪灵和方舟大师，而李怀则是黑色人型上打了个问号。 作为上星台，燕京电视台虽然被央视这个庞然大物压得死死的，但还是有许多京津两地的忠实观众，再加上关注此事的人，一时间竟在网上引起了热议。 “《盗墓者传说》的作者是一个高中生？我不相信。” “哇，又是一名天才。” “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就是，估计到时吓得话都说不出来。” “……” 狮城，苏婉看着网上的评论，皱了皱眉，“怎么闹这么大，小屁孩一个宅男能应付得了吗？” 东阳县，匆匆回家的郑凯正和家人一起吃着午餐，他妈在追燕京电视台的一档午间节目，所以刚好看到了预告。 “嘿，我们班上一个同学的名字也叫李怀。” “那哪能一样，这人可是个畅销书作家，听说还是个高中生呢。” “儿子，你傻愣着干什么，快吃饭啊。” “李怀…他这两天正好请假…” 第二十七章 节目开始 “抬手。” “挺起腰…自然点…” 房间里，李怀如木偶一样在程媛媛的指挥下试着衣服。 小妖精这两天没事，专门去王府井逛了一天，给他买了身像样的衣服。 李怀又发现女友的一个优点，小妖精的衣着品味似乎总走在时代前面，却又不显得那么突兀。 休闲剪裁的小外套，瘦版黑长裤，配上皮靴后莫名有种英伦范儿。 此时受《古惑仔》及港片影响，年轻人衣着潮流普遍土港风，李怀这一身穿上后，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嘿，瞧我媳妇儿这眼光。” 李怀对着镜子风骚的摆了几个造型。 小妖精没说话，只是突然从背后抱住了他，脸贴在背上，抱得很紧。 李怀沉默了一下，笑了笑，“放心，我没事的。” 随后两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站着，享受着连日来好不容易的宁静时光。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门外传来李波的声音，“小李，我们该走了。” “来了。” 李怀最后深深看了眼镜子中的自己，和小妖精走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宾馆，上车直奔燕京电视台。 此时刚过中午，这档谈话节目名叫聚焦，时间安排在下午四点半。 没办法，毕竟不是什么能安排在黄金时间的王牌栏目。 此时京城远没有后世那么堵，半个多小时后他们就来到了cy区。 燕京电视台去年刚和广播台合并，即使是这个时间段也能看到不断有人进出。 栏目组派了个年轻人在门口等，和众人接头后带着他们直奔演播厅。 此时里面已经有几名工作人员正在忙碌，调试着灯光和设备，一名穿着宝蓝色西装的年轻人正坐在前排座位上看着稿子。 看到他们进来后，他连忙走了过来，精神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笑容，“李怀同学，欢迎欢迎，我是焦点谈话的主持人丁晖。” 李怀同样笑着握了握手，“丁哥你好，一会儿可得留情啊。” 丁晖有些诧异，他看资料得知李怀只是一名山区县城的高中生，很少去外地，而眼前的少年不仅穿着精干，说话也毫不怯场，一副老大人的做派。 难道资料有误？ 虽然奇怪，但丁晖只是一愣就笑着说道：“哪里哪里，很期待天才少年作家的表现，来，我先带你熟悉熟悉场地。” 其实也没什么好熟悉的，毕竟是谈话节目，舞台布置很简单，就是几张米黄色沙发和一个带着栏目标志的讲台。 以李怀后世的眼光来看，灯光也差劲的很，黄红黄红充满了土味。 讲解了一些注意事项后，李怀他们被带到了休息室。 从进来就一直没见到纪灵和方舟，不过也很正常，这毕竟不是虚假的作秀，大家也不会嘻嘻哈哈坐下来对对台词和演技。 程拥军有事没来，因此只有老李、小妖精和李波陪在旁边，他们怕给李怀添加压力，只是不断聊着一些见闻和好笑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中间被叫去化妆间简单扑了些粉底后，就一直没人打扰，很快就到了直播时间。 老李他们三人被安排从另一条通道进入坐在前排，而李怀则站在舞台侧面幕布后。 方舟和纪灵已经坐在舞台沙发上正在低声交流着什么，两人均有些谢顶，不过方舟精瘦，眼睛小嘴大，穿着格子衬衫颇有些古怪。 而纪灵则是一矮胖的中年男人，浮肿的眼泡架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有些阴沉。 舞台较靠中央的沙发上，马督和那个燕大教授已经坐下，主持人丁晖正在和他们微笑着聊天，态度十分恭敬。 李怀要等一会儿再出去，毕竟他的真容也是爆点之一。 舞台下方已经陆陆续续坐满了人，李怀也不奇怪，想来这些都是电视台雇佣的专业观众，难不成还会是他的粉丝？ 从舞台下和舞台上观察，完全是不同的视角。 台下看台上光鲜亮丽，而李怀抬头就能看到舞台顶部杂乱的钢架和诡异的灯光。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今天就是他踏上舞台的第一步。 会怯场吗？ 开玩笑，老子可是在舞台上长大的！ … 与此同时，许多人也打开了电视。 东阳县，剧团大院内。 “快点快点，要开始了。” “这老李家，不声不响就搞出这么个大事，不会丢人吧。” “丢什么人，丢你的啦？能上电视就是人家本事。” 一中，下午自习前通常有半个小时的活动时间，操场上有人踢球打球，校园里，楼道里也是一片乱哄哄，而高三3班此刻却一片安静。 郑凯打开了电视柜，调到燕京台，随后转身说道：“都小声点儿啊，动静别太大。” 有些同学翻了个白眼，不过还是聚精会神看着那声音被调小的电视，连最用功的闷葫芦也放下了手中的习题。 朝夕相处的同学居然成了畅销书作家？ 有些同学到现在还难以置信，而有些同学则悄悄握紧了拳头。 我的未来也一定不比他差！ 班主任老崔出现在后窗玻璃上，不过想了想，还是背身悄悄离开了楼道，他也想回家看看自己学生的表现。 两家文学网站的编辑、xx文艺出版社的章红旗，此刻都坐到了电视机前。 16：31 伴随着一阵急促的音乐，聚焦的艺术字标志陡然出现，同时舞台灯光大开，伴随着镜头推近，主持人丁晖站到了台前：“网罗大事小事，聚焦社会热点，各位观众下午好，欢迎收看聚焦。” “近日来，一本名为《盗墓者传说》的书在社会上引起广泛讨论，无论是书的内容，还是它的作者，都成了人们的争论焦点。 今天，我们就请到了几位嘉宾就此事展开讨论。下面，我来介绍几位到场嘉宾。” “著名作家，纪灵先生。”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纪灵脸色有些不好看。 “留美学者，打假斗士方舟大师。” 热烈的掌声顿时响起，有几人甚至叫起了好。 这两年人们深受假冒伪劣产品之害，进入世贸组织后更是知道自己被称为山寨劣质货之国，心怀不忿下，方舟也随之乘势而起。 “著名作家、编剧、古董收藏家、观复博物馆馆长马督先生。” 掌声依旧热烈。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马督就已经成名，和刘正云、王硕和写的《编辑部》、《海马舞厅》风靡全国，后来又出书、搞收藏、开博物馆，在京津这片儿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燕大考古系教授，王肃。” 掌声不断响起，燕大毕竟是最高学府，这时人们对于教授还是十分敬畏。 待掌声安静下来后，丁晖的声音开始变得神秘低沉， “他，本是一名中部县城普通高中学生，但初试写作，就一朝成名天下知！” “然而伴随而来的，就是巨大的争议和讨论，他的身上充满谜团。” “让我们欢迎，《盗墓者传说》的作者，李怀！” 听着这老掉牙的主持风格，舞台侧放的李怀一阵尴尬，不过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还是立刻走了出去。 一边走，一边转身向观众席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 东阳县一中，此时正是上自习的时间，本来安静的校园，却突然从高三3班传来阵阵喧哗声。 “我靠，真的是这货！” “坏蛋牛逼！” “这小子打扮一下，人模狗样的。” 同时李怀也吓了一跳，因为观众席上突然传来了阵阵欢呼声。 有学生，也有白领模样的年轻人，他们突然高高举起了牌子，上面写着一个个的加油。 转播画面适时向他们推进，同时响起主持人丁辉的声音： “这是李怀的书迷，在我们栏目的预告播出后，他们纷纷前来助威，最远的一名甚至是从青岛赶来。” 在听到突然传来的呼喊声后，老李和小妖精连忙转头。 看到这种场面，李国强嘴唇有些颤抖，而小妖精则捂住嘴巴，眼中闪烁着泪花。 相比李怀，其实他俩的心理压力才更大，这些赶来支持的人数虽少，但却给了他们莫大的信心和安慰。 老作家纪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方舟面无表情，眼神闪烁不知在想着什么。 从小到大，李怀在剧团见过无数次谢场，很奇怪他们为什么会那么兴奋和高兴。 而现在，他知道了。 李怀不知该说什么，于是学着父亲，站的笔挺，深深弯下了腰… 第二十八章 接二连三的攻击 李怀弯腰的时间很长。 掌声一直持续… 渐渐地，其他观众也变了脸色，加入了鼓掌队伍中。 虽然李怀是真心实意。 但这时候，这个套路是第一次出现在大众面前。 中国人讲究中庸，谦虚讨人喜欢，突然出名却依然谦虚的人更容易获得好感。 再加上李怀穿着得体，面相不错，是再嫩不过地小鲜肉，还未说话，就一下子将绝大多数观众的心争取了过来。 即使连坚信他抄袭的观众，也犯了嘀咕： 这小伙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吧， 即使有， 也是书商搞的鬼！ 场面热烈， 老李欣慰， 纪灵和方舟同时脸色更加难看。 感觉到差不多了，李怀直起腰，走到了舞台中央， “主持人好，马老师，王老师好，各位观众好，我就是李怀。” 理都没理纪灵和方舟。 这两人明显有些尴尬，但一部分观众看李怀更加顺眼。 人家要打脸，你还笑脸相迎，年轻人要是也这样，就显得大忠似奸了。 李怀和几人打招呼后，面带微笑地坐到了沙发上。 毕竟面对的是个高中生，主持人丁晖习惯性的问道：“李怀同学，第一次面对这么多观众，紧张吗？” 李怀笑了笑，“还好，不过纠正一下，我不是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 “哦。” 主持人丁晖来了兴趣，“可以给我们讲讲吗？” 台下的观众也产生了好奇。 李怀耸了耸肩， “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是在升旗仪式上当着全校念检讨。” 观众们顿时哈哈大笑。 老李笑着摇头，“这小子。” 小妖精面带笑意，“这坏蛋…到哪儿都敢胡说八道。” 紧接着，李怀面对镜头笑着摆了摆手，“高三3班的战友们，我想死你们啦。” 电视机前，高三3班的同学们顿时哈哈大笑。 郑凯叫嚣着：“我就说根本不用担心，这货脸皮厚的很。” 主持人丁晖心中暗赞一声，他最怕嘉宾吱吱呜呜不说话。 “李怀同学看来很放松。” 丁晖笑了笑，转头看向了两位嘉宾， “马老师，王教授，两位看过《盗墓者传说》这部作品吗？” 马督坐直了身体，原本脸上很严肃，但总让人感觉带着一丝蔫儿坏的笑， “嗯，他们前两天送来一本，闲着没事翻了翻。” “实话说，我是比较喜欢现实类文学作品，这本书应该归于通俗小说一类，仅就情节的构造上还是有可取之处，至少我挨着看完了。” “不过，真实的盗墓根本不是这样，那些黑驴蹄子什么的，更是瞎掰，大家可千万别相信。” 随后，燕大的考古系教授王肃开始发言。 他的脸色比较沉重， “我同意马先生的观点，书中很多地方描述都是作者自己编纂。” “不过…”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古怪， “我对这本书是又爱又恨，每当拿起就舍不得放手，很喜欢看胡八一他们的冒险，但同时作为一名考古工作者，又十分痛恨主角，你看，他们每次成功逃离后，那些古墓不是塌了，就是毁了，可惜啊。” “在这里我要呼吁，喜欢这本书，对古代文化感兴趣的同学请来报考考古系，在这里，可以学到如何文明的发掘古墓。” 不逊色于刚才的笑声和掌声顿时响起。 李怀眼睛一亮，看来这位教授对《盗墓者传说》有好感。 人也挺风趣，竟然现场给考古系打起了广告。 现场气氛很好，主持人丁晖也来了状态， “看的出这本书确实吸引人，从天涯开始连载，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火爆全国。” “不过，也有不少人对作者产生了质疑，方舟大师，你怎么看？” 方舟接过话筒，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首先，以一个高中生的阅历，我不太相信他能完成这样一部情节严谨的作品。 一部小说的文风内容，一般都会有时代的印痕。仔细比对，相信熟悉70年代末至80年代中期的文学的人一定会觉得似曾相识，书中的大量细节和对白，都暴露出此书，或者说起码是初稿，绝对是80年代成型。 不可能出自一个17岁，没有那个时代阅历的高中生之手。” 他的话语刚落，现场顿时陷入沉默，许多人忍不住用怀疑的目光看向那个依然微笑的少年。 主持人丁晖连忙接过话头，“方舟大师提出了自己的疑问，马老师是经历过那个时代的人，请问您怎么看？” 马督嘟着嘴，“这也是这本书吸引我的地方之一，说话语气都很像我们年轻时，你要说17岁的少年能这么熟悉，我心里还真得打个问号。不过还有一点，我们那个年代基本都是伤痕或现实文学，大家饭刚吃饱几天，哪有心思想这些。即使有偷偷写恐怖小说的，也很难想出这些东西。” “事实上，这本小说的情节构造，还有许多好莱坞大片的风格，我也说不准。” 李怀心里一笑，这个老油条，说了半天都是屁话，无论什么情况都能圆回来。 就在这时，主持人丁晖转头看向了他，“李怀同学，对于方舟大师的疑问，你有什么看法？” 李怀拿起话筒微微一笑， “首先，我要提出一点，这位方舟的提问很可笑。对一件件事提出疑问，却没有确凿证据，反而要让我来自辩，本身就是流氓行径。” 还没等方舟反驳，李怀就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的疑问。” 看了看台下，李怀语气带着一丝提问：“观众们认为，一名作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台下交头接耳，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 “文笔好。” “我认为作家通常都感性多一点。” “……” 李怀笑了笑，“大家说的都对，身为作家，基本的文字功底和同理心都很重要，但我认为还有一点不可或缺，就是丰富的想象力。 说白了，就是脑袋里有洞，看到一件事，就情不自禁需要脑补。” “我承认，在创作时参考了大量伤痕文学，也让我对那个时代人们的精神和思想有了一丝共鸣。” 说完，他转头看向了马督， “马爷，听说您当时每天闲着没事爱去京城电影学院转悠？” 马督脸一黑，他能说自己那会儿是去看姑娘吗？ “我哪有那功夫。” “说得对，当时没有闲人这么一说，人人都是社会主义的螺丝钉，都有用处。您那会在干嘛？” 马督眼一亮，“接受了最高指示，去农村接受很有必要的贫下中农再教育，广阔天地练红心。” “所以我说嘛。” 李怀嘿嘿一笑，“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好的事情不是一切都好，也还有坏的一面，反之，坏的事情不是一切都坏，也还有好的一面，没那会儿的艰苦奋斗，哪有这会儿的土豆牛肉。向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勇士致敬！” 两人夹杂着大量口号和伟大语录的交谈让现场的其他人不明所以，向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勇士致敬，更是 红小兵的口头禅，但却让马督恍恍惚惚想起了过去的许多事。 他脸色有些复杂的拿起话筒，“我承认，这位同学对那个时代确实很熟悉。” 方舟脸色不好，“这说明不了什么，也可能是他临时背的。” 就在这时，燕大考古系王肃教授拿起了话筒， “李怀同学，在这里我要纠正你一个书中的错误。” 看着李怀奇怪的眼神，这个有些调皮的教授说道：“你书中胡八一和王胖子聊天时谈到了古蜀国大型船棺独木棺，这东西是在2000年发掘，而不是八十年代，以后写东西要严谨些哦。” 说完，还向他眨了眨眼睛。 台下顿时一片轰然，再没人怀疑作者是什么八十年代的人。 李怀向这位教授感激的点了点头，他在重新创造时，确实参考了许多当代考古书籍，没想到一处错误却成了最有力的证据。 就在这时，纪灵突然说道：“即使是这位李怀同学原创，我也要提出批评。” “这本书有着大量的神神鬼鬼，文学性我就不谈了，就当年轻人的臆想之作。但你一个高中生，面临人生最重要的时刻，却有功夫写这些，而且我还收到消息，这位李怀同学在学校经常逃课，早恋打架一样不落。” “请问，你有什么资格成为众人追捧对象，不脸红吗？” “在场的家长想象一下，如果你的孩子崇拜这样一个人，你们不担心吗？” 现场一片窃窃私语，小妖精气的两眼直冒火。 好吧，看到情况不妙，这位老先生又开始从人品上质疑自己。 李怀吐了口气，面不改色，微微一笑， “我承认，我就是个异类。” 第二十九章 人设说崩就崩，节目说断就断 “我就是个异类。” 当李怀说出这话的时候，眼睛死死地盯着纪灵和方舟。 观众们都以为他说的是反话、气话。 毕竟年少成名，被人这样针对，哪能没点儿脾气，寒寒还不是经常怼人吗。 然而只有李怀清楚，他所说的异类是指自己重生了一回。 “这个世界对于异类从不是宽容的。” “我们从小就被教育要行走在规定的道路上，哪怕你对路边的风景充满好奇，哪怕你已经远远看见了天边的壮丽。” 李怀看着这两人，就像看着前世那些占据主流的思想，无所不在的社会潜规则，那些困顿，束缚和枷锁。 “于是，你只敢偷偷观察心爱的姑娘，一边提醒自己现在不是时间，一边在思念中煎熬。” “而在老了的时候，你会后悔，当时我胆子大一些该多好。” “于是，你只敢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深深掩埋在心底，遵循着大众所谓的成功之路。” “当看到别人踏出一步，将那些幻想变成真实时，你会后悔，要是我当时再勇敢一点该多好。” “但后悔就意味着已经迟了。” 看着观众们若有所思的表情，李怀笑了笑， “我是个异类，所以有些事，我认为该做就一定会做，不想让珍贵的人生到处都是遗憾。” “还有一点，这位纪先生想错了，我根本就不想当什么可笑的狗屁偶像！” “大家也别抬举，我就是个希望以讲故事为生的说书人而已，写些不入流的东西，希望在大家工作繁忙之余，博君一笑。” “如果大家要求我做什么道德圣人的话，抱歉，我会虚心接受，但绝不悔改！” 李怀一边说，一边给了台下苦笑连连的李波一个歉意的眼神。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位大哥可谓是尽心尽力，希望把自己打造成为一个不逊于寒寒，更加谦虚博学的少年偶像。 但人设这东西，有时候真是说崩就崩，一点儿也不含糊。 不就想写书挣俩钱吗？ 碍着谁了！ 李怀看纪灵和方舟的眼神变得不善，带着一丝嘲弄说道： “其实我这人脸皮挺厚，一些长者想要批评我也无所谓，思想冲突而已。” “但这二位…” 主持人丁晖已经感觉有些不妙，想要转移话题，却发现场下导演满脸兴奋，一个劲挥手让他不要多嘴。 这位走投无路的导演也是豁出去了，他甚至希望李怀表现得更加劲爆。 就算发生直播事故，也比平淡无奇的等死强。 李怀更是无所谓，谁规定年纪小就必须坐在这乖乖挨批，还要像犯人一样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来之前，他就一直在收集这两人的资料，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先说这位纪灵前辈吧。” 李怀嘿嘿一笑，竟然恭敬地坐了个古代书生的执手礼，“我对您可是敬佩的很啊。” “十几年前因《驼铃》成名后，没两天就和原配妻子离婚，娶了自己的学生，十几年后又看上了一位更年轻的文学女青年。” “不得不说，您真是一枝梨花压海棠，枯木逢春还想压，今年50有余了吧，佩服佩服。” “如果您认为成名的目的就是这些的话…” 李怀腼腆的笑了笑，“那我还真是做不到，我怕女朋友会打我。” 观众们哈哈大笑。 这事其实有人也知道，只是大部分人不在意而已，此刻李怀提及，互相一打听就知道是真的。 明人出轨什么的，其实早不是新闻，但还能道貌岸然的坐在这里批评别人，就有些厚脸皮了。 小妖精在下面虽然心里高兴，但还是脸红的恨不得上去咬死胡说八道的李怀。 老李也呵呵直笑，转身说道：“媛媛放心，这小子要敢花心，我先揍死他。” 摄像机调皮的给了程媛媛一个镜头，这么明显的暗示，观众哪会不知道，纷纷报以善意的微笑。 电视机前的男青年们则有些妒忌，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早恋打架算个屁呀。 “你放屁！” 坐立不安，满脸尴尬的纪灵哪还能维持形象，直接破口大骂起来。 李怀赞同的点了点头，“说的没错，这些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乱七八糟的事，听了都能让人坏肚子。” 纪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我不录了！” 说完，在无数鄙视的目光中仓惶离去。 节目至此，其实已经出了问题，后台直接关闭信号，转上了广告。 电视机前一片破口大骂。 但李怀已经撕破脸，哪会就此罢休。 “而这位方舟先生…” 主持人丁晖想阻拦，却根本来不及。 李怀本想说转基因的事，但一想还是算了，这里面错综复杂，背后牵涉甚广，他这小身板根本受不住。 “别的不说，就说南海那次，你竟然要说应该立刻释放扣押美飞行员，还有今年南盟，你竟然说大使馆是间谍场所，活该炸吗？” “卧槽！” 李怀忍不住骂了句国骂。 “哦我忘了，您拿的是美国护照。” “细思极恐啊…” 方舟脸色大变，观众席交头接耳，场面已经极度混乱。 李怀看着台下痛心的说道：“cy区的人民群众也太不负责任了，竟然丢掉了历来的良好传统。” 说完，李怀转身看向了马都和王肃教授，“两位老师，我就是这狗脾气，抱歉，让你们见笑了。” 马都有些古怪的看着他，也没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而这位王肃教授则直接微笑地举了个大拇指。 李波一脸苦涩地走了过来，“我们走吧，今天这事儿真是…哎…” … 李怀的首次亮相，虽说证明了自己，但也搞得一团糟。 “儿子，你做得对，就那两混蛋，我都想上去揍他们。” 回去的路上，老李安慰道。 “可别。” 李怀嘿嘿一笑，“人家的脸皮厚的很，到时候要讹个百八十万的，咱家可没有。” 李波苦笑着摇了摇头，“过了今天，应该没人再怀疑你的能力，但一个叛逆狂妄的名声怕是跑不掉了，现在这媒体，许多事根本解释不清楚。” “那就不解释。” 李怀无所谓的说道：“我又不是明星，整天需要上新闻。” 小妖精没说话，只是静静地靠在他身上。 看着车窗外华灯初上的京城，李怀自嘲的笑了笑。 他也想面色不改，用机智幽默的话语将对方斩于马下，还能保证节目正常播出。 但即使活了两辈子，有些东西还是学不会。 “在想什么？” 一旁的程媛媛握着他的手问道。 看着父亲和小妖精关心的目光，李怀突然变得释然， “我在想，咱们一会儿去吃点儿什么呢？” “去东来顺吧。” “别，我知道有一家，味道更正。” “那还等什么，走着。” 车里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充满了欢声笑语。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万人迷， 照顾好真正关心自己的和身边的人就行， 其他的，管他去球… … 不出所料，次日的新闻上有褒有贬。 《少年作家大闹，导致直播事故》 《想象力—作家的成功源泉》 《这个世界需要异类》 《少年揭穿方舟真面目》 … 好的一点是，再没人拿什么抄袭来做文章。 让李怀佩服的一点是，那两人居然没事人一样对着媒体喊冤，直言要起诉李怀诽谤，而一些媒体居然闭着眼睛信了。 不过他们也就是说说，因为骂他们的人更多。 李怀没再搭理，他知道这些纷纷扰扰很快就会平息，因为这个世界总不缺乏更新鲜的劲爆点。 而《盗墓者传奇-精绝古城》，终于在这一片乱糟糟的气氛中，开始上架发行… 第三十章 京城饭局 没什么排队几百米长龙，那种情况简直是臆想。 再火也只是一本小说，早一天晚一天买没什么区别。 王府井的一家书店内，一个大大的《盗墓者传说》招牌海报斜放在一边，李怀坐在桌子前，旁边放着一摞新书，有人想签，就给人签一个。 这就是李怀的签售会，寒掺得很。 当然，第二天的新闻照片上绝不会是这样。 因为李波早早地招了一批演员摆拍完毕。 每张照片都是火爆现场。 想想都能算出，就算拿到三百万销量成了全年第一，平均到每个省，再平均到每个市的大小书店，再除以全年365天，一天才能有几个人？ 今天还算是人多的。 李怀本来早就想撤，但陆陆续续有粉丝听说后还是赶来想要个签名。 衣食父母啊，哪得罪的起，于是李怀愣是坐了一早晨，拉个粉丝都能聊半天。 “嘿，哥们儿，书写的真不错。” “谢谢，谢谢，下本还要支持啊。” “那肯定啊。” “胡八一和shirley杨最后结婚没有？” “那必须…得看到第五本才能知道。” “靠，还有第五本？” “我悄悄跟你说啊，可别透漏出去。” “小子，黑驴蹄子不管用，你瞎编的。” “你怎么知道，难道…” “没证据别乱说话，走了走了。” “等等，等等，你真见过粽子啊…” … 乱糟糟的一早上过后，小妖精又拉着他去动物园逛了一下午。 回到酒店后，李波已经等在那里，满脸笑意， “今天一天，全国销量15万本多点，大功告成，今年的冠军没跑了。” “yeah!”李怀和小妖精拥抱庆祝。 李波笑了笑，“庆功会等拿了冠军再说，今儿晚上带你见几个朋友，以后有个照应。” 小妖精举起手，“我也要去！” 李波苦着脸，“都是一帮老男人，你个小姑娘去了不方便。” “难不成你们想干坏事？”小妖精满脸狐疑。 李波连忙摆手，“怎么可能，都是一帮穷酸，吃个饭都要aa制，放心吧，小李还是高中生呢。” “好吧。”小妖精噘着嘴，“我去找我叔叔，也不知道他这两天都忙什么。” 一旁的李国强则急匆匆向外走去，“那正好，我儿子就拜托你了，今晚人艺最后一场《茶馆》，可不能错过了。” “呦，老爷子还是个戏迷。” “哈，我爸就好这口。” 两人出门后，李波开着他那台桑塔纳就直奔建国门一带。 “李哥，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都是圈里相熟的朋友，编辑、编剧，今天攒了个局，正好带你去。” “我又不认识，不太合适吧。” “少来，我早看出来了，你小子是铁了心吃这行饭，多认识点儿人没错。” “那就谢谢李哥了。” 兜兜转转，到了地方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是一家名叫福茂居的普通饭店，门口挂着两个大红灯笼，给人土不土洋不洋的感觉，从玻璃门上看，里面人居然还挺多。 “地方是程晓庆选的，一准错不了。” “那必须啊，程哥今天也在？” “没他怎么行。” 饭店内人声鼎沸，每桌客人互相交谈喝酒又互不打扰，一派市井景象。 在李波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2楼的一个包间。 打开门，里面已经坐了4个人，看到李波后纷纷吆喝着： “就等你了，怎么才来。” 李波哈哈一笑，“今天新书上架，成绩不错，今儿晚上的单我买了。” “呦，发财了。” “阔气。” “带个小朋友给大家认识一下。”李波搂着李怀的肩膀， “天才少年作家李怀，《盗墓者传说》的作者。” “呦，欢迎欢迎。”几个人都客气的笑着说道。 李怀嘿嘿傻笑着，这里面人除了程晓庆，他一个都不认识。 好在李波已经介绍了起来。 “程晓庆已经见过了，我就不多介绍。” 李怀笑眯眯，“程哥，多谢你指点，不过我还是玩砸了。” 程晓庆呵呵一笑，“别往心里去，那两人也太不是东西。” “这位是章李宪，江湖人称老六，现代出版社副总编辑，今天的局主，他那本书你一定看过，《大话西游》。” 李怀愣神，呦，这位可是牛人。 怎么个牛法呢？ 可以这么说，如果没他，星爷在内地地位起码下降一个等级。 他策划了两本书，一部是《大话西游》，另一部是《之乎者也罗大佑》。 《大话西游》这部书直接使地下流行的《大话西游》变成了一个广泛流行甚至流行到烂的文化热潮。 星爷也一脸懵逼地成为了后现代主义代表人物。 而《之乎者也罗大佑》也第一次确立了罗大佑在内地的崇高地位。 之后出来做老板，创立《读库》，也是不可多得的良心杂志。 而这本杂志，是他一个人搞出来的，对，一个人，干了所有环节。 还有更叼的，这货从没当过演员，别人请他当主角，直接干了个影帝。 李怀严肃，立刻上前握住双手，“六哥，久仰大名，那部《大话西游》我都能背下来了。” 章李宪一身黑衬衫，笑容憨厚，人也长得体面， “欢迎欢迎，小伙子一来，直接拉低了我们的年龄线，以后谁要叫小姑娘，直接告诉她我们平均25，哈哈。” 李怀也呵呵直笑，“六哥真幽默。” 紧接着是一名剃着平头的男子，眼睛好像永远睡不醒。 “这位是石康，著名作家。” “石哥好。”李怀连忙打招呼。 好吧，这位也没干什么，大学毕业后和同伴一起拎着吉它跟人碴琴，所有的人都觉得无论从嗓音条件还是从弹琴技巧，他都胜同伴一筹。 但自从一曲《同桌的你》后，同伴摇身变成老狼红透天边，这位也只好把吉他默默地扔掉，转头写了几本小说，作了电视剧《奋斗》的编剧。 “这位是刘正，著名作家，编剧，跟影视圈那帮人关系不错。” 嗯，这位还真没听说过。 “刘哥好。” “你好你好，别拘束，快坐下吧，都自己人。” 在一片嘻嘻哈哈的打趣声中，众人随意吃饭喝酒聊天。 虽然不是一个时代的人，他们聊得话题有些有意思，有些李怀则不感兴趣，不过一个个说话都挺风趣，逮着同伴的弱点就往死里怼，时不时爆出笑声。 这就是京城的饭局，文人有文人的局，政客有政客的局，商人也有商人的局，大局小局错综复杂又相互牵扯，构成了京城的各种关系网。 许多惊天动地的大事可能就在饭局中成型，许多公司的创立，许多影视剧的立项，也可能来自于饭局中偶然出现的一个想法。 李怀清楚李波的好意，也知道有些东西必不可少，所以也嘻嘻哈哈的融入了其中。 菜是程晓庆选的，自然不会差了，吃的爽，聊得也欢，不知不觉就到了晚上8点半。 李怀出去上厕所，却在大厅见到了一个默默吃饭的熟人。 “王哥，你怎么在这儿？” 李怀诧异，是小妖精叔叔程拥军的司机王哥。 “小李？” 王哥也楞了一下，不过没多问，叹了口气说道：“老板在对面饭店，让我在这里等他。” 李怀皱眉，试探的问道：“事情办得不顺利？” “小李，朋友啊，一起叫进去喝两口？” 刘正刚好上厕所，看到后笑眯眯的说道。 “不了不了，您先忙。”李怀回道。 刘正也不在意，向厕所走去。 他刚走，王哥就抱怨道：“上来办个手续，托了个叫莫西平的家伙，神神秘秘，听说在上头关系硬的很。但这孙子太不是东西，拿了钱也不办事，整天就是到处吃喝，一直让老板去买单。” 李怀说道：“不会遇到骗子了吧？” 王哥摇头，“应该不会，好几个老板都围着他转。”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小李，你过来一下。” 李怀一看，是刘正，上厕所回来，就在他们不远处。 “刘哥，什么事？” “不好意思啊，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话。” 刘正的脸色变的严肃， “我这人多嘴提醒一下，你们大概时遇到了‘装客’…” 第三十一章 深藏不露的刘正 “装家？” 李怀一脸懵逼，“刘哥，能说清楚点儿吗？” “别急，找个地方谈。” 刘正找了个人少的角落，点上了一根烟。 “京城这地面上，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有类人是纯骗子，常爱冒充重要干部，以号称能帮人办事为由头骗钱。” “还有一类，你没法说人是骗子，只能夸人家是“装家”，超级能装。” “人也不骗，就是通过演技让老板们觉得他是大人物，人脉广阔，根基深厚，值得结交，有事肯定能办。 拿着老板的钱运作事，一方面满老板的愿，一方面壮大自己的根基。” “最要小心的是另一种，这些人有点能耐，你求他们办事，他们表面上答应，也认真开始办，实际上他们爱玩阴的，爱做局，根本目的在于让你入局，脱不了身，乘机勒索你。” 李怀听得目瞪口呆，上辈子作为混在小县城的老宅男，那听过这些东西，只觉得人心诡秘，江湖险恶。 “刘哥，那该怎么办，报警吗?” “傻孩子。” 刘正笑了，“这事儿能报警吗？” 他思谋了一下，“这样，你先去问清楚那人长什么样子。” 李怀点了点头，过去向司机王哥打听一番后，回来说道：“大概1米8，黑壮黑壮，平头，脑窝后有块疤，喜欢穿中山装。” 刘正一听笑了，“小李，你要是相信哥哥我，就跟你走一趟，怎么样？” 李怀看着刘正，斯斯文文戴个眼镜，神态平和，感觉不像是骗子。 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赌一把！ “行，刘哥看您的了。” 李怀上去问了司机包房位置，和李波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向对面的饭店走去。 说实话，走到路上被风一吹，李怀就有些后悔。 自己是不是太莽撞了？ 万一坏了程拥军的事怎么办？ 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对面的饭店名叫清河雅居，装修明显上了一个档次，有种闹市中的幽静感。 两人进门后，直接向着三楼走去，推开了一个包间。 包间内有两人，点了满桌子的菜正在喝酒聊天。 其中一个正是程拥军，而另一人穿着中山装，和司机描述的一模一样。 “李怀，你来这里干什么？” 程拥军先是一愣，随后向着旁边的人陪笑道：“莫先生，这是家里的一个小辈，大概找我有事，对不住了。” 他刚想起身，却看到刘正大模大样走到了那名中山装旁边坐下，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呦，又换了身打扮，现在叫莫西平是吧，认识我吗？” 这名‘莫西平’明显有些紧张，额头上肉眼可见的冒出了汗珠，对着程拥军说道：“今天我还有点事儿，咱们改天再约。” 虽然是对程拥军说话，但眼神却看着刘正，露出一丝哀求。 刘正冷哼了一声，“滚吧。” 程拥军只是在京城没人面，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目瞪口呆下还是问道：“李怀，这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位先生是？” 李怀笑了笑，“程叔，你上当了，那人是个骗子，不，装客。这位是我的朋友刘正刘哥。” “刘先生谢谢了。”程拥军点了点头，有些疑惑不解， “可他也给办了点事，要的也不多，图什么？” 刘正笑了笑，“他给你办的都是小事，自己跑跑腿也能办了，弄大了也不敢，至于图什么…” 刘正瞥了眼桌子，“这桌菜不便宜吧，请了几回了？” 李怀恍然大悟，“还兼职饭托啊。” 程拥军愕然，随后颓丧苦笑，“在这京城办事，可真不容易啊。” 就在这时，李怀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装作不禁意地拿起看了看。 刚才在路上，偷偷给李波发了个短信，询问刘正的底细，而回信是： 部队大院子弟，京城顽主，为人讲究。 心里有了底，李怀顿时笑眯眯地拉出板凳坐在了刘正旁边， “刘哥，你看咱俩一见如故…” “得了得了。” 刘正哭笑不得的看着李怀，“你就不是说这话的料。” 他想了一下，对着程拥军说道：“既然是自己人，我就给你看看，要跑什么手续？” 程拥军一愣，连忙从旁边的包里拿出一叠文件，“是这样的…” 刘正听得很仔细，待程拥军说完后，摸了摸下巴， “我没什么职务，你说的这些也不太懂，这样吧，我找个人问问。” 说完，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了电话，“喂，六子嘛，给哥哥看个东西。” 随后，拿起文件和那边核对了起来。 李怀和程拥军互相看了看，都不约而同放缓了呼吸。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刘正走了过来坐下，“你这都是正常手续，明儿一早去司里找萧飞，他带你办。” 就这么简单？ 程拥军楞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刘先生，你看这需要…” “啥都不需要，没事儿，小李走吧，那几个还等着咱们呢。” “好嘞。” 李怀起身，给了程拥军个放心的眼神，跟着刘正走了出去。 闹闹腾腾到9点多后，一直到结束，刘正都好像刚才的事没发生一样，和一帮人嘻嘻哈哈的胡扯。 回到酒店，等了半天的程拥军连忙找到了李怀， “你那朋友什么来路，能不能行？”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要不程叔您明天去试试？” 次日，程拥军半上午就跑了回来，拿着盖了章的文件一阵发愣。 小妖精已经知道经过，得意洋洋的替李怀表功， “叔，怎么样，李怀可是帮了大忙吧，你也不表示表示。” 程拥军已经缓了过来，开玩笑道：“我侄女都给他抢走了，还有什么比这贵重。” 小妖精顿时装作生气，嘴角却露出笑意。 程拥军哈哈一笑，“送套京城的房子怎么样？” 李怀连忙摇头， “程叔您说的什么话，嗯…二环那边还不错。” “行，就二环那边，今天就去看房子。” “真答应啦？我开玩笑的。” “我可没开玩笑。” “别别，我爸知道非打死我不可。” “老李我去说。” “还是算了吧，都自家人，我觉得咱们应该登门感谢一下刘哥。” “那是当然，先给人打个电话看在不在家。” 李怀拿起电话，顺着昨天存下的号拨了过去， “喂，刘哥，在家吗？” “对对，事儿办成了，这不想去你家当面感谢嘛。” “什么都别拿？这…土特产总可以吧？” “好，好，您家的地址…好，记下了，待会儿见。” 放下电话，李怀对着程拥军说道：“叔，人正好在家，咱么走吧。” “我也要去！”小妖精连忙叫道。 “行，一块儿去。” 三人出发，先去晋省老乡开的店里拿了些土特产礼包，随后开车过了崇文门直奔灯市口方向。 找地方停下车后，三人提着东西拐进了第一条胡同。 李怀抬头看了看，“就是这儿，内务部街胡同，咱们走吧。” 三人顺着胡同往里，一边走，一边左右乱看。 只见胡同内电线凌乱，随著可见小广告，登着三轮车的大爷摇摇晃晃的过去，几个小孩撅着屁股在地上打弹珠。 “小李，地方不对吧，那刘先生就住这破地方？” “破地方？程叔，这里随便一个院子以后说不定都能涨到上亿。” “开什么玩笑，尽说胡话。” “我就是这么觉得，也说不定。” “你的想法倒是没错，京城人口越来越多，房子肯定会涨，要不…” “要不什么？” “要不我来这片儿买上个十几个院子吧。” “噗——！” “怎么了，不行？” “不是，我怕您消化不良。” 第三十二章 姜纹 “到了，就是这家。” 李怀抬头看了看。 不像刚才那些敞开后能看到的大杂院，这个小院独立成栋。 灰漆漆的外墙可以看出经过精心修补，样貌整齐却依然保留着古韵古色。 朱漆的大门，门簪上雕刻着花卉和福寿吉祥几个字。两边还各吊了一个精美的小灯笼。 程媛媛对这里甚是喜欢，看着门前斑驳的石鼓遗憾地说道：“为甚么不放两个小狮子，那样看起来才漂亮。” “狮子可不是随意能乱放的。” 李怀笑道：“石狮子七品以下不能放置，其他地方可能不太讲究，但京城可不一样，放石鼓则表示这家有功名。” “说的没错。” 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李怀扭头一看笑道：“刘哥，你还自己做饭啊？” 身后正是刘正，穿着厚睡衣外面披着个军大衣，还提溜着一小袋刚买回来的菜。 “就我一个人，谁给做啊？” 刘正笑道：“小李果然下过功夫，年轻人知道这个的可不多。” 李怀不好意思，“我也是偶然间看到的。” “那我再考考你。” 刘正努了努下巴，“我这门开在东南角，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怀笑了，这个他写书时还真研究过。 “东南角为巽位，巽为风门亦为地户，通天地之元气，所以门开在这里。对么，刘哥。” 刘正举了个大拇指，“走，请你们吃炸酱面。” 说完，上前打开了门。 李怀刚跟着进去，一个白乎乎的影子就跑上来，吓了他一跳。 仔细一看，顿时懵逼。 一只…草泥马？！ 纯白色，毛茸茸，脸上还好似带着笑意。 “呀！好可爱！”小妖精兴奋地就准备上去抚摸。 “小心，这货唾人！” 李怀连忙提醒。 刘正牵着这只小草泥马拴到了院子一角，“呦，小李也认识这羊驼？” “嗯，听说过，刘哥你怎么养个这玩意儿？” “嗨，过年时我家姑娘回来瞅着非要买，和她妈一走就扔给了我。” “嫂子去哪儿了？” “出国陪读，美帝那腐朽的资本主义国家，不跟着学坏了怎么办？” 李怀也不奇怪，他已经向李波仔细打听过。 刘正那会儿在学校组乐队，写诗写书什么都干，毕业后还当过倒爷，贩过皮鞋，攒下不少钱买了几个门面，就开始悠闲的混日子。 把东西放下后，李怀开始仔细打量这个院子。 四周都窗明几净重新装修过，地面水磨石打磨，葡萄架子下放着大鱼缸，除了刻着棋盘的小石桌，居然还有一个小秋千。 抬头望去，四方的天空只有西边角上露出个树梢，城市的喧嚣似乎立刻被隔绝在外。 “刘哥，你这地方…真不错！” 李怀一看就喜欢上了这里，忍不住赞叹道。 “那是。” 刘正显然也对自己的院子很得意，“楼房根本住不惯，还是自家院子舒坦，敞亮。” “刘哥，这院子现在得多少钱？”李怀忍不住打探道。 “倒是不贵，就是大部分都是杂院，乱七八糟产权麻烦得很，你要想要我给你瞅瞅。” “只要不超过两百万我就买了。” “呦，口气挺大，哦，忘了，你小子今年不会少赚。” “刘哥说笑了，钱还没到手呢。” “快了，放心，要不了那么多。等着啊，我去做饭。” “刘哥我帮你。” “我也去。” “都坐着，都坐着，我一个人干利索。”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刘正就做好了饭，还鼓捣了两个小菜。 传统的京城炸酱面，酱香浓郁，配菜爽口，面条也做得劲道。 饭桌上，程拥军几次提起想要感谢，都被刘正岔过了话题。 程拥军很无奈，他想走通这条道，可惜刘正似乎并不想多参与这些事。 饭后，三人本要告辞，李怀想了想说道：“你们先走吧，我再陪刘哥聊会儿。” 小妖精很懂事，乖乖的跟程拥军走了，离开时还特意嘱咐少喝点儿。 刘正笑眯眯地回房拿出了一瓶酒，“这就是你的小女朋友吧，不错不错，怪不得小李你肯为她打架。” 李怀抢过酒瓶给两人斟满，嘿嘿一笑，“我这丑事传的真快。” “这算个什么丑事啊。”刘正和他碰了一杯， “我们年轻那会儿，那个不是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没点儿血性算什么年轻人。” 瞎扯了一会儿后，李怀犹豫一下问道：“刘哥，我想知道…”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肯帮你是吧？” 刘正笑着打断了李怀的话，“其实那天的直播我正好看了。” “你小子有才气倒在其次，关键是这狗脾气我喜欢，第一次上电视就爆粗口也没谁了。” “京城这地面上啊，假脸太多，看着累，处着也糟心。” 李怀点了点头，“刘哥我明白了，来，咱俩走一个。” “来，走一个。” 两人刚喝完，门口就传来一个浑厚粗糙的声音， “大白天的，这就喝上了？” 李怀扭头一看，是一个穿着皮大衣的糙汉，满脸胡茬，风尘仆仆。 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 刘正站了起来，“呦，从秦城回来了？” “嗯。” “吃了没，里头还有点面。” “哦，给我弄一碗。” 面条和酱都是现成的，刘正很快端了出来。 这糙汉也不客气，接过后埋头西里呼噜吃了起来。 一边吃还一边诧异地看了李怀一眼，“刘子，你越混越回去了，怎么灌起小朋友酒了？” “你知道个屁！”刘正笑骂道：“这可是我们圈子里的后起之秀，估计是今年的销量第一。” 糙汉也不在意，瞅了李怀一眼，“没看出来，失敬失敬。” 这话说的，让李怀都不知道怎么接，求助似的看向了刘正，“刘哥…这位是？” “没看出来？” 刘正诧异，随后扭头一瞅，“嗨，你这有多少天没收拾了，快去洗把脸。” 待壮汉进屋后，又转头看向了李怀，“姜纹，大明星，不认识？” 姜纹？！ 李怀瞪大了双眼，这尼玛怎么整的跟劳改犯一样。 “刚才真没看出来，这是拍戏去了？” “他哪有那心思，去秦城监狱看人去了。” 秦城监狱… 李怀突然想起一件事，恍然大悟。 此时内地影视圈的头牌刘姐刚犯事进去了。 看着从屋里出来，满脸疲惫的姜纹，李怀眼中闪过一丝敬意。 在后世，明星情侣在一起时到处撒狗粮秀恩爱，但一分手，就互相撕逼，你揭我渣男老底，我爆你欲女照片，搞得跟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 但这二位，即使分手，也是互相尊重的朋友。 你拍电影预算超支没人搭理，我倾尽所有帮助。 你犯了错误堕入深渊人人唾骂，我不管不顾四处奔走营救。 这…才叫体面！ 姜纹坐下后，神色疲惫叹了口气。 刘正关心地问道：“怎么样了？” “不好弄，明天跟我去请张律师，你跟他熟。” “没问题。” 气氛一时沉默下来。 李怀想了想，端起酒瓶给姜纹倒了一杯，“姜老师，我敬你一杯，不为你是大明星，为你是条汉子。” 姜纹诧异，随后点了点头，“愧领了。” 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似乎不急着走，就在这一边喝一边聊了起来。 刘正似乎不想他一直钻在那件事上，渐渐地将话题扯到了娱乐圈。 李怀则一边倒酒，一边偷听八卦，时不时还被刘正逮住碰一杯。 “听说你和小陆闹得不好？” “没闹，就是想法不同，小陆也被我说服了。” “是怕了你吧，聊起电影跟个碎催一样，非要别人同意你。来，小李，走一个。” “那也是被说服了，我这人做事一向文明。” “可拉倒吧你。来，小李，走一个。” 两人越聊越多，李怀也不知不觉上了头，晕晕乎乎。 不知怎么，两人从今年大火的《英雄》聊到了商业电影上。 姜纹鄙夷，“这些没营养的东西就是奔钱去了，说他们干什么？” 已经迷迷糊糊的李怀一听不乐意了，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拍了拍姜纹的肩膀， “这个…姜老弟，我不同意你的说法。” 姜纹傻眼。 刘正先是噗嗤一声，随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姜纹也乐了，“那，敢问足下有什么高见？” “高见谈不上…呃。” 李怀打了个酒嗝，继续说道：“我就问你几个问题？” “说。” “世界是年轻人的，还是你们的？” “现在是我们的，以后终究会是你们的。” “那，你说，年轻人现在喜欢什么？” 姜纹沉默。 “我告诉你，会喜欢好莱坞英雄，会喜欢rb动漫，会喜欢韩国明星，就是…不会喜欢你们那些沉闷的，土了吧唧的艺术片电影角色。” “他们以后会看懂的。” “没有以后！谁特么长大成人后还会崇拜虚拟英雄。” “所以，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都是特么的…老外故事回忆。” “这就是商业片的威力，这，是意识形态入侵，这，就是特么一场战争！” 李怀说着说着，晃晃悠悠爬上了小石桌，将酒瓶子和菜扑翻了一地。 “哎呦，小祖宗，你这是发什么酒疯，慢点。” “都别拦着我。” 李怀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低头看着两人。 姜纹：“你爬那么高干什么？” “干什么？” 李怀嘿嘿一笑，“我说一句话你信不信！” “我要创造一个个世界，不仅要让华国的年轻人追捧，也要让全世界疯狂。” “我要创造自己的电影宇宙!” “我要做世界之王！” 说完，哦的一声吐了出来，身体一斜就要往下翻。 刘正手疾眼快抱住了他，嬉笑道：“这小子，发癔症了。” “不。” 姜纹摇了摇头，“这小兄弟有大志向，发大宏愿，我佩服。” “以后就拿这件事，天天挤兑他…” 第三十三章 2002年的第一场雪 伴随着叽叽喳喳的鸟鸣，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面孔上，显得格外温暖。 李怀缓缓睁开眼，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多日的奔波劳累一扫而空。 他判断好酒的标准十分简单，喝下去舒坦，睡醒后不上头。 昨天喝的那酒虽然没包装，但绝对差不了。 “醒了？” 屋屋里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吓了他一跳。 李怀扭头一看，姜纹正斜靠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低头翻着一本书。 李怀抓了抓头，两边一打量，这应该是刘正家的客房，挂表上显示时间不到七点。 “姜纹老师，您起得真早。” “嗯，你这世界之王，昨儿晚上呼噜打得比我还响，老姜我也不敢多言语。” 李怀懵逼，“姜纹老师，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不是你昨晚上嚷嚷着要打文化战争，要当世界之王吗？” 啊？！ 李怀顿时大囧，“那个……喝多了胡说八道，吹牛逼的。” “哎……别谦虚，明明是酒后吐真言。” 李怀不说话了，他看出来老姜就是无聊，拿他解闷。 默默穿好衣服后，对面的姜纹又说话了，晃了下手中的书，“你这小说写得也还行，不过我们那会儿再贫的家伙，也没人天天把口号挂在嘴上。” 李怀这才注意到，老姜手里书的封面正是《盗墓者传说》。 “闲着无聊瞎写的，您就当一乐就行。” “闲着无聊…” 姜纹抬起头看着他，眼神有些古怪。 “要没昨晚上那事儿，我还真就信了。” “这书明显就是东方版的《夺宝奇兵》，我还听刘正说，你小子把影视改编权牢牢攥在手里。” “怎么着，想自己拍呀，世界之王？” 李怀苦笑，“您就别寒碜我了，我连摄像机有几个镜头都不知道，还当导演呢，能卖俩钱就不错。” 姜文摇头，脸上不屑，“我算看出来了，你小子嘴上没一句实话。” 说完，拿着书就向外走去，“别愣着了，走，吃早餐去。” 不管李怀怎么吃不惯，还是跟着两个老男人吃了一顿豆汁配焦圈，随后就挥手道别。 回到酒店，就遭了老李一顿训斥，毕竟一个高中生，连续两晚都醉醺醺的，也实在太不像话。 李怀这才想起还有高考这么一回事儿。 众人在京城也诸事已了，于是直接决定打道回府。 随着满眼繁华从视线中逐渐消失，李怀坐在车中，直接给所有认识的人群发了短信： 别了，京城，安心读书准备高考，明年再相见。 很快，收到一个个回复短信。 李波：第2册赶快写。 刘正：赔我酒瓶子。 章李宪：明年给你撺个局。 姜纹：阅。 …… 又是一天的奔波，当视线中逐渐起伏不定时，也就到了晋省的地界。 回到东阳县，已是深更半夜，望着黑暗中安静的路灯，李怀突然感觉京城一行，如同做了场荒诞离奇的梦。 不仅上了电视，还与前世的那些名人把酒言欢。而梦醒后，自己依然是那个山区小县城的普通高中生。 再次掏出手机看了看那些短信，李怀嘴角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 次日回到学校后，自然又是引起一番轰动。 有好奇打探的，有心痒也想写本书的，一帮牲口更是吆喝着要宰大户。 不过毕竟都是高三学生，闹腾了两天后，就又渐渐归于平常，投入到紧张的试卷题海中。 当然，这场京城之行所引起的风波远不止这些。 被李波带入了京城的文化圈，那些个老大哥们也不吝啬锦上添花，一份份随手写下的文章逐渐被各大报社转载。 天才高中生作家的名声，也随着这些逐渐扩散到全国，影响越来越大。 很快，李怀的麻烦来了。 先是全国各地寄来的信件络绎不绝，先是每天只有三四封，到后来，得专门拿着一个书包去传达室装。 这些信件中，有粉丝对《盗墓者传说》表达喜爱之情的，也有小学生询问写作技巧的，甚至还有莫名其妙表达爱意，还夹着照片的… 李怀刚开始很认真的一一回复，但越来越不耐烦，到后来甚至看也不看。 毕竟，他不仅要准备高考，还在不断看着各类书籍充实自己，而这些回信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的正常生活。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在京城饭局上，那帮老男人聊得最多的就是博客。 他们这些文人，其实最爽的不是功成名就，而是传播表达自己的思想。 这玩意儿就跟采花贼一个道理，采花贼为的就是那么一下吗？ 不，采花贼最愉悦的还是数着自己给多少花浇了肥。 李怀当然还没染上这嗜好。 不过他也抽了个时间，专门跑去注册了一个博客。 发表的第一篇文章名曰感恩。 基本就是一些套话，感谢书友的支持，感谢那么多编辑的推荐，随后又写到因为忙于学习，无法给所有人回信之类… 当然，麻烦也不止这些，陆陆续续会有一些报刊和电视的记者前来，想要做个专访。 这实在是件痛苦的事，也不仅要斟酌用语，完了还要请人吃顿饭，李怀很快感觉到了经济压力。 校长原本很高兴，刚开始也热情的很，但发现这些记者的文章根本没提到东阳一中时，也就失去了兴趣。 最莫名其妙的，是居然有一些学校要请李怀去做演讲，分享成功经验。 李怀哪敢去，难道去说年轻不要给自己设限，要勇于尝试，不怕犯错吗？ 这纯粹是误人子弟。 只有他才知道未来年轻人的负担会有多重，现在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所谓的成功经验，前人早就总结透了，无他，天分、努力加运气。 当然，李怀这条漏网之鱼不算。 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各种眼花缭乱新闻的轰炸，这股热度也逐渐褪祛。 上学、刷题、看书、写书、接送小妖精…李怀的生活又步入正轨，如果不是从京城偶尔打来的电话，他几乎以为自己的世界并没有变化。 …… 转眼间，2002年即将过去。 元旦前的某一天，连日阴沉的天空突然飘起大雪。 这一年冷的有些邪乎，至少在东阳，02年的第1场雪比以往来得更早一些。 剧团大院内白茫茫地积了一片，堆在楼道的冬储大白菜和煤球，沿边上也飘了薄薄一层。 外面，鹅毛大雪漫天洒落，屋里却是热气腾腾，父子俩正一边吃着火锅，一边看着电视新闻。 “发改委表示，今年我国gdp首次超过10万亿，增速8%，预计2020年，我国gdp将超过35万亿人民币，人均超过3000美元，达到中等收入国家水平…” 老李夹了一筷子羊肉，蘸着麻酱放入嘴里，一脸满足的嚼了起来。 “真好，这日子眼见得越来越富裕了，我们那会儿哪敢想这种生活，不过这发改委的人还真敢想，能达到一半就不错喽。” 李怀低着头猛吃，没有言语。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来之前，2018年的国内生产总值不是35万亿，而是90万亿… 这世界的变化总是超出人们的想象，即使最权威的猜想，也会逐渐变得面目全非。 今年的书款已经打回，这个倒没有超出众人的预料，不到半年的时间，以230万册的成绩勇夺全年第一。 精装版和简版定价不同，但最后也获得了差不多276万的税后收入。 这会儿的钱，可是真的值钱。 老李趁着年前办了内退，已经修好的集资房名额也卖了出去，只待过完年，就上京城找刘正寻摸小四合院。 本来往常这种时候，吃火锅绝对缺不了小妖精，但他的父母昨天从江浙来了，一家人今天在饭店聚餐。 就在这时，程拥军一个电话打了过来，语气着急，“小李，媛媛有没有去你那儿？” “你们不是今天聚餐吗？”李怀一愣。 听着电话那头噼里啪啦的话语，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程叔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找到后给你电话。” “出什么事了？” 挂掉电话后，旁边的老李连忙问道。 “媛媛家发生了点事儿，这姑娘想不开不知跑到哪儿了。” “那还等什么，咱俩分头去找。” “别，这大雪天的，您就在家守着，万一她来了给我电话。” 说完，李怀披上衣服就冲出了门。 大雪已经没过脚踝，斑驳的飞雪中，视线透亮而又清冷。 摩托车肯定不能骑，李怀深一脚浅一脚，嘎吱嘎吱的在雪中跑了起来。 县城不大，小妖精估计也没地方可去，李怀直奔他们经常约会聊天的小公园。 到了地儿，果然，一个身影正抱膝埋头坐在小凉亭长凳上。 给程拥军和老李分别打了电话后，李怀缓缓走向了小妖精。 也没说话，只是坐在旁边将她搂入了怀中。 “坏蛋，他们终于离婚了，我的家彻底散了…” “嗨，这不还有我么。” “我怕…” “怕什么，永远都别怕。” 小妖精点头，紧紧抱着他的腰将头埋在怀里。 大雪纷飞，两人一动不动在凉亭里坐了许久… “阿嚏！” 第三十四章 以离别开头的03年 “送走了？” “嗯…” “嘿，这两口俩，也不知道陪着女儿过完小年。” “是我把他们撵走的，见面也不说话，搞得谁都别扭。” “至于么…算了别想了，上去吧。” “嗯…” 望着小妖精走进中戏那个学姐家的楼，李怀转身向外走去。 转过另一条街口，程拥军的绿皮霸道就停在旁边，李怀直接拉门坐了上去。 天空放晴，路上的积雪还没来得急清扫，就被来回行驶的车辆防滑链碾的稀烂。 转弯进入居民区，来到一个经过改造，带着一丝古风的小楼前，车子缓缓停了下来。 程拥军夹着手包下了车，“走吧，这是我一个朋友开的茶楼。” 李怀点了点头，跟了进去。 随着这两年经济条件的好转，像这种茶楼已经在小县城开的到处都是。 人们哪有那么多雅兴，与其说茶楼，更不如说是麻将馆。 但这家却与众不同，装修素雅，全实木家具，迎门就是写着一副《蒹葭》的屏风，不见麻将声声反闻空竹渺渺。 看到李怀远中的疑惑，程拥军解释道：“我这朋友以前是个老师，辞职下海挣够钱后就不干了，开个茶楼每天在家读书写字。” 李怀点了点头，心里寻思着，这种生活其实也不错，看来老板跟他是同道中人。 程拥军要了个包间，在服务生泡好茶离开后笑了笑说道：“我平常也很少来，想着小李你毕竟是个文化人，应该会喜欢这个地方。” “什么文化人…” 李怀苦笑道：“我就是一写小说的，程叔你别瞎抬举。” 程拥军明显不信，“那也是文化人，况且你和那么多编辑熟，还认识大明星姜纹。” 得，看来还是明星效应。 事情要从前几天讲起，李怀闲得蛋疼给姜纹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小女朋友想考燕影，能不能在考前帮忙找个老师辅导一下。 虽然那个中戏学姐李薇看起来也挺负责，但李怀也不知道她水平到底怎么样。 本来只是一次无所谓的尝试，但没想到老姜居然真的回了信，并且介绍了一位燕影的老师。 这可把小妖精高兴坏了，回去就向程拥军传达了这个好消息。 程拥军那天在姜纹来之前就已经离开，所以不知道后来发生的事，闻言后吃惊的同时也动起了小心思。 “程叔，只是认识，还达不到熟的地步。” 这点李怀拎的很清楚，文化圈那帮人之所以好说话，一是看在李波的面子上，再有就是他的年龄优势和畅销书的成绩。 其实他写的这些东西，在那些人眼中根本不入流。 而姜纹，则是看在刘正的面子上。 两家从小就是邻居，打打闹闹长大建立起的深厚关系。 摇了摇头，李怀直接说道：“程叔，都这么熟了，您今天找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行，那我就直说了。” 程拥军点上一根烟，沉思了一下，“投资拍电视剧电影复不复杂？” 李怀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 这算什么，煤老板入侵娱乐圈嘛？ “程叔，您怎么起了这心思？” “问你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 “应该不难，缺乏资金的剧组到处都是，不过您看看电影院里，一个人都没有，都改成商场了，10个投资9个亏，大部分人还是想睡女演员。” “程叔，您不是…” 李怀看着程拥军的脸色有些古怪。 程拥军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嘿，你这小子，还没怎么就开始操这些心思，看来我那嫂子说的真对。” 李怀纳闷，“这又关媛媛母亲什么事？” “你们的事小丫头嘴快，直接坦白了。” 程拥军冷哼一声，“母女俩还吵了一架，最后虽然表示不干预，但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李怀有些不高兴，难道是嫌自己家穷，得先挣够多少多少钱才行？ 那这个丈母娘可看错人了，李怀不介意让她喜提外孙一枚。 程拥军弹了弹烟灰，“跟你没关系，我那嫂子说的很明白，初恋谈对象能最终走到一起的很少。” “她给媛媛提了条件，谈恋爱管不了，但要想结婚，必须在自己的事业上取得成就。” “我嫂子的原话是：父母会老，男人也靠不住，女人必须拥有自己的事业作为依靠。” 李怀郁闷，“话是没错，但老人家想的也太多了吧，这还没见面就给我贴了个始乱终弃的标签？” 程拥军冷笑一声，“我原来也不以为然，但这段时间关注了一下新闻，这娱乐圈真是乱七八糟。” “而且即使上个好学校，大部分也没机会从事这行。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钱不多的话就投资把媛媛捧起来。” 好吧，这么干的也不是没有。 但李怀用脚想想都知道没那么简单，况且小妖精那些理想啊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压根儿就没想着当明星。 他可不想自己女朋友变成北景南亦之前的中媛媛。 想到这里，李怀劝道：“叔，现在想这些有些太早了吧，再怎么也得先进学校把自己专业搞好，别让到时候闹笑话。” “况且说实话，这东西咱都不摸，别到时候让人给涮了。” “行，那一过元旦你们就走吧，记得照顾好媛媛。” “您放心吧。” 是的，李怀前段时间寻思了一下，也决定参加燕影的艺考。 不过不是表演系，而是文学系。 其实对他来说，上什么学校都无所谓，不过学编剧更适合一些。 主要还是几个事情凑到了一块。 燕影的校考在1月份到2月中旬，程拥军刚好有事不能陪着上去，而老李也计划3月份前往京城。 就在这时，突然想起的一件事，打乱了李怀的全部计划。 那就是，非典要来了…… 到时候京城可是重灾区，他们这边也是封路封学校，小妖精可能会被困在那里，即使从京城回来也会被隔离很长时间。 李怀哪能放心，况且也得让老李待在家中，那儿都不能乱跑。 而东阳一中一旦封校，他别说上网写东西，就是想联系两人也只能靠电话。 于是李怀作出了决定，先是和小妖精一起去参加校考，随后直接来京城找个地方安心待到6月份，等恐慌没那么严重后，再回来参加高考。 所以这段时间，他也在抓紧时间复习，好在文学系考试的好多内容，也是他前世的众多爱好之一，所以复习起来并不困难。 … 12月31号。 就在元旦前的一天，天空再次稀稀落落飘起了小雪，撒在前两天刚刚消融又结冰的路面上，显得更加湿滑。 高三3班的元旦晚会就定在今天晚上。 上辈子李怀根本没参加，以闹肚子的名义跑去了打游戏。 而这次，他少有的上了心，连班长郑恺都对他的积极感到好奇。 对于其他同学，这个晚会可能就是一个放松的机会。 但对于李怀来说，元旦之后离开，再见面就是高考，从此各散天涯。 无论以后人心会怎么变，但至少这时候是质朴，单纯，白衣飘飘的年代。 是值得珍惜的当下，是值得祭奠的青春。 “笨死了，小心点儿！” “别走那块，看见就滑。” 郑恺、李怀和赵峰搞了台小三轮平板，推着几台音响功放小心翼翼的在湿滑的路面前进。 以往班级晚会，都是郑恺从自家搬的音响，效果一般，声音开大了就会出现噪音。 这次李怀干脆把父亲小剧团的音响搬来，转给别人之前再最后利用一下。 到了学校，又招呼几名同学将东西搬进了教室。 “喂、喂…” “我是一批来自北方的狼…” “声音太大，弄小点。” “这玩意儿真过瘾！” 正调试着音响，学委程雅茹领着几个男生，扛着几麻袋瓜子花生水果走了进来。 “赵峰，别偷吃！” “那么小气干什么。” “你吃吧，地下刚打扫干净，你完了再给我扫一遍。” “那算了…” 随着夜幕降临，晚会也正式开始。 几乎每个同学都穿上了自己最漂亮的衣服，连那些一心埋头苦学的女同学们，也少有的梳理打扮了一番。 此时学生们对于这类活动的热情是难以想象的，女生宿舍抽空编排了两个舞蹈，男生则表演了三句半和搞笑小品。 当然最多的还是卡拉 ok，一个个敞开了吼，虽然都唱得不咋样，但热闹欢腾的很。 李怀也有才艺展示，拿出好久没练的二胡，先是一曲《林海雪原》，随后当伴奏拉起了《友谊地久天长》…… 串场的小妖精也不甘示弱，一段芭蕾惊艳了众人。 随后，李怀神神秘秘地将所有人领到了小河滩上，一声口哨，郑恺领着几个牲口点燃了下午李怀花小1000买的烟火礼花。 黑暗的雪夜中，霎时间姹紫嫣红。 欢呼声、口哨声、鬼哭狼嚎声，在被烟火照亮的雪地上响成一片。 拉起小妖精的手，李怀静静地看着夜空的璀璨。 别了，我的高中时代… 第三十五章 安顿与辅导 京城南站… 人流如织，熙熙攘攘。 “我就在出站口，你们在哪儿呢？” 刘正裹着一身大红羽绒衣，在人群中一边打电话，一边左右张望。 “哦，看见了。” 他对面不远处，李怀和程媛媛推着三大箱行李走了过来。 “嘿，你们俩怎么都戴着大口罩？” “预防流感，人人有责。” “麻烦，考个试怎么带这么多行李？” “都是媛媛的，女人嘛，家当本来就多，哪像咱们男的，一条裤衩闯天下。” “行了行了，别贫了，快上车吧，这天儿冷的…” 三人上了刘正的白色三菱吉普，转弯后顺着二环直奔燕京电影学院。 大概是还没经过环境治理的原因，再加上寒流来袭，大风吹，空气中都带着一丝冷肃。 “房子是一哥们儿的，那小子跑到加州后说阳光不错，就赖在那不走了，你们租金随便意思一下就行。” “刘哥真够意思。” “谢谢刘哥。” “嗨，客气什么。” 三人在车上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没一会儿就过了燕三环。 这一片儿全是大学，交大、财大、航大、水木全扎堆聚在一起，大名鼎鼎的中关村也离的不远。 电影学院也在这里，刚刚还路过了京城电影制片厂。 他们要去的不是电影学院，而是旁边的燕影小区。 因为计划要待的时间着实不短，所以李怀拜托刘正帮忙租房子。 这对京城顽主刘正那是个事儿，头天说，第2天就有了着落。 小区被两米高的围墙拦着，或许是紧邻艺术学院的原因，围墙上画满了各种彩色涂鸦。 这是个有些老旧的小区，水泥路面已经有了些裂缝，红色的砖墙，铝合金栏窗，枯萎光秃秃的绿化树，看起来有些寒酸，院子里却停满了车。 房子不大，2室1厅，家具也有些老旧，但收拾的却挺干净。 小妖精的三个行李箱着实不轻，楼里又没电梯，李怀和刘正吭吭哧哧地搬了三趟。 “哎哟，真是累死我了。” “哥，真是麻烦您了，改天请您吃大腰子，一准补回来。” “你小子，没句正经话，行了走了，你们自己安顿吧。” “哥，你路上慢点。” “行了，知道了。” 刘正走后，李怀看着有些空旷的房子，对着小妖精敞开怀抱，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同居生活，正式开始！” “yeah！” 首次体会自由滋味的程媛媛格外兴奋，一下子蹦到了他的身上，抱着脑袋亲吻了一会儿，紧接着眼波开始流转。 李怀呼吸有些急促，“别闹…今天事还多呢。” “人家不嘛，还有…什么事…” “这里…连被子都没有，暖气也…没开…煤气…” 两人最终还是先找了间宾馆住了进去。 第2天，两人跑东跑西，不仅将各种东西置办齐全，连冰箱也塞得满满当当。 第3天，跑到中关村，配上电脑，又拉了网线。 第4天，腻在床上睡懒觉，爱心午餐，爆米花加周星星电影大回放，烛光晚餐，然后… 第5天… 李怀两眼发黑，躺在床上傻傻看着天花板，“我们来京城…是准备干啥…” “老公，再睡会儿…” “糟了！” 李怀猛地坐了起来， “老姜给找的老师，还没去见人家呢…” “快起来，别睡了！” 两人急急忙忙起来洗漱，又提上早就买好的见面礼，火急火燎跑出了家门。 好的一点是，这位老师也住在燕影小区，听说是前两年毕业的师兄，因成绩格外优秀，选择了留校任教。 过了几栋楼，两人上了4层。 叮咚、叮咚… 门铃响了几声后，一名戴着眼镜，气质平淡的男人打开了门，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们是…” 李怀连忙点头，“祖封老师您好，姜老师介绍我们来的。” “哦…快进来吧。” 男人客客气气，语气十分温和。 “喝点儿什么，茶还是咖啡。” “您别忙，白开水就行。” 李怀和程媛媛换了拖鞋进屋，在男人倒水的空档，好奇地打量着屋子。 房间内整体采用了简单的中式装修，墙上挂着几幅山水画，录音机里正播放着于魁知的《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而在客厅一边的方桌上，一张大字才写了半截，墨迹还未干。 这位看来是个传统文化爱好者，而且看得似乎有些眼熟。 李怀也没在意，毕竟是燕影的老师，出演个影视剧什么的也很正常。 “水来了，小心烫。” “谢谢祖老师。” “是这个女孩儿想考学吧，以前都学过些什么？” 祖封很直接，说话却慢声细语，脸色平淡，佛系的感觉扑面而来。 小妖精从小跟着父母见多识广，当然一点也不怯场。 “以前学过一段时间芭蕾，这段时间一直在接受一名中戏学姐的指导。” “嗯…不错，诗朗诵有准备吗？” “有，叶芝的《当你老了》。” “行，你就当我是评委老师，咱们先过一遍。” “当你老了，头发花白，睡意沉沉…” 好么，这一大一小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训练了起来，李怀顿时沦为空气，没一会儿就两眼皮子直打架，连忙喝口热水提神。 这位祖封老师非常实诚，一字一句的纠正，愣是到了中午才结束。 李怀想请人吃饭，但被拒绝了。 李怀也没勉强，他看得出这位祖封老师不是客套，而是性格有些腼腆，不太善于跟人打交道。 约定好明天的时间后，两人告辞离开了这栋小区楼。 “祖老师水平真高。” “那是，听说在学校教的就是台词。” “老公你真好，都快睡着了还坚持陪我。” “那是，防火防盗防师兄嘛。” “死样，中午咱们去吃什么？” “自己做，听说有流感，咱别往人堆里扎。” “好啊，听你的…” “……” 当生活变得规律时，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就是三周过去了。 期间过得很安静，李怀一边看书复习，一边也抽空对第2册《盗墓者传奇》进行修改。 出版商那边其实早就在催，但李怀大概是最近书看多了，总觉得自己许多情节写的有些敷衍，因此连续改了几次。 那些老大哥们也叫了几次聚会，但李怀通通以学习写书为由拒绝，约定好考试结束请客赔罪。 粤省那边的报道已经越来越多，市面上白醋、板蓝根等价格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涨。 李怀也赶紧买了两箱，被小妖精笑话了半天，而他也没有反驳，只是显得有些沉默。 上辈子没心没肺，迷迷糊糊就那样过去了，甚至还因为学校停课颇为高兴。 但现在，当灾难降临前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种感觉就像在欢腾的人海中，看到了晴空背后的乌云。 压抑的根本没法高兴起来。 李怀再次审视自己，发现即使有了些名气，即使已经改变了命运，但在内心深处，依然是个胆小谨慎的普通宅男。 他不敢胡言乱语。 在灾难来临前，所有发出预言的先知，都会被当做神经病和流言制造者。 他也知道这场席卷人心的黑暗并不会漫长，但任何响亮的声音在大潮中都会归于无形… …… “你这不稳定啊，一定要绷着点儿，记住，要对人物产生共情…” 茶水已经凉透，客厅中央，祖封老师正在对程媛媛进行考前最后一次培训。 坐在沙发上的李怀也身体前倾，听得格外仔细。 刚开始只是出于安全考虑，陪着小妖精来上课，但后来听进去后也学到了很多东西。 按祖封老师的话来说，小妖精考进北影应该是没问题。 第一形象出众，尤其是天生的电影脸。 有些人看起来漂亮，但在镜头前却很一般，而一些人长得并不算顶级，但在镜头前却有更好的表现力，比如国际章。 第二是因为练习芭蕾的原因，形体和气质都很优雅，诗朗诵和台词也在老师李怀的连环轰炸下，有了长足的进步。 唯一有毛病的就是表演。 可能是过于放松和不太在乎的原因，小妖精有时候表现的很惊艳，有时候则一塌糊涂，整个一个神经刀。 整的和他们已经混熟的祖老师也苦笑连连，说只能进了学校后接受专业教育，慢慢改造。 “好了，就到这里吧。” 祖封拿起水杯喝了口水，“媛媛应该是没问题了，明天就是文学系初试，你们早点回休息吧。小李，祝你考试顺利。” “谢谢祖老师。” 李怀咧嘴一笑，“开学时，咱们电影学院见…” 第三十六章 燕影考试 “身份证、准考证…哎，我暂住证放哪了？” “在这儿，考试带这东西干什么？” “有备无患，我可不想被人弄到昌平挖沙子。” “行了行了，快走吧…” 二月刚过中旬，就迎来了燕影初试。 李怀头天考，程媛媛第2天，两人刚好错开。 许多考生通常会选择多报几个学校，四处赶场，但这俩人却认定了燕影。 倒不是说对这所学校抱着多高的憧憬，而是懒得四处跑，还有感染的风险。 至于中戏，听说那里管理很严，与两人八字天生不和。 出了小区没走几百米，就到了学校大门口。校门还未打开，已经排队等候了许多人。 自从小燕子那一届出名后，这所电影院校就彻底曝光在全国人民的视线下，报考人数连年上涨。 虽然两人都戴着大口罩，但小妖精穿着时髦，再加上堪比模特的大长腿，鹤立鸡群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当然，敢来报考燕影表演系的，至少对自己的长相容貌有些信心，然而今天却是文学系的考试。 喜欢写文章的人通常内心都有些小闷骚，正当这些家伙心里开始有些念想时，小妖精却开启了撒狗粮模式。 又是挽胳膊，又是替男朋友整理衣服，顿时让一些人不自然的扭回了头。 没过一会儿，校门打开。 李怀拿着东西，在小妖精的注视下，随人流缓缓进入考场。 国人一生要经历多少次考试，几乎没人能说得清，反正李怀从小到大一直在考试，即使后来上了班也没断过。 经验丰富，心态平稳，自然不会犯什么忘带准考证、2b铅笔只带一根之类的小毛病。 初试主要是文艺常识，比如电影刘三姐描述了个民族的故事；第3代导演的代表人物都有谁；春秋战国时期，孔子提出克己复礼，老子则提出无为而治… 最后一道大题，则是分析墨镜王的《重庆森林》。 这些玩意儿看似纷繁复杂，其实都有参考书，比起高考要背的东西根本不算个啥，李怀早就记得滚瓜烂熟，轻松过了初试。 次日，则是小妖精表演系的初试。 李怀在门口打量了半天，这届考生的素质很一般，至少从长相和气质上来说，就都比小妖精差了好大一截。 如果在后世，估计在门口就会长枪短炮街拍不停，顺便搞个燕影最美考生的名号。 而现在，只有一个记者闲得蛋疼，过来随便找俩人采访了几句就匆匆离去。 果然，没过一会儿，小妖精就一脸笑眯眯的走了出来，表情极为轻松。 台词、形体和歌唱李怀都不担心，主要就是害怕小妖精神经刀再次发作。 “抽了个什么题？” “爱人去世，一想到你不在了，我就差点崩溃，旁边的人都惊了。” “……” “老公，我见到黄雷了。” “怎么样，他没凶你吧？” “没有啊，可随和了。” “哦，那没问题，估计产生了错觉，认为你是个好苗子…” 几天后，两人又进行了第2轮复试。 李怀的考题是命题写作，直接脑洞大开，来了个婉转曲折，又富含佛教哲思的作品。 如果写小说，他肯定不这样干，但估计电影学院的那帮教授就爱这种调调。 让李怀苦恼的就是阅片量的问题，像《教父》、《红高粱》、《肖申克的救赎》前世就看过，重新观看也很感兴趣。 但像什么《后窗》、《悔悟》之类，实在是喝着咖啡愣打起精神进行膜拜。 小妖精的主要问题则还是表演，这次更难，要进行集体小品。 这玩意儿实在有些不好搞，你既要配合，让集体出彩，也要表现出自己的特点。 如果队友大部分都是男生还好说，如果大部分是女生，以媛媛的长相，铁定受到排挤。 从小妖精在江浙的遭遇来看，李怀毫不怀疑这一点。 考试结束后，小妖精仍然是一脸轻松地走出考场。 “怎么样？” “那群小婊砸，还想给我下套，哼，老娘轻轻松松搞定。” “呦吼，没看出老婆你还有这能耐。” “勾心斗角打小三，女人的天赋！” “……” “老公，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想静静…” …… 没有意外，两人纷纷进入三试。 其实考到这里，大部分人都已经被淘汰。 这帮电影学院的老师们眼睛毒的很，谁有潜力，谁不堪造就，很少会出差错，只是要着重考察来确定排名而已。 从小妖精的前两场表现来看，几乎铁定是前几名，进去后老师们也极为放松，只让她跳了只舞就开始微笑的进行聊天。 除了爱好，重点询问了在校的文化课考试成绩，几乎已经把她当成了学校的学生。 而李怀此时，也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堆审视的目光。 这些人中，有带着黑框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也有脸色冷漠的女教授，当然，也有两名看起来有些胖胖的年轻人。 而这些人，李怀一个也不认识。 “李怀同学是吧…” 那名气质儒雅的中年人笑了笑，“我看了你复试的作品，写的不错，没想到你还是一名畅销书作家。” “一时侥幸。”李怀淡淡一笑。 他根本没想提起这件事，但却低估了在京城电视台那个节目的威力。 从那名脸色冷漠的女教授来看，对自己估计没什么好印象。 中国的电影教育从来就是奉行精英主义，更注重导演的个人表达，也就是作者电影。 这些学院派视电影为不可亵渎的艺术，追求更深邃的思想内涵和反映时代现实，无形中有种知识分子的清高，鄙视通俗的同时也和普罗大众拉开了距离。 即使要玩商业大片，也总想搞些玄乎的，《英雄》玩儿着颜色心理学，《无极》更是我觉得好，你们都不懂。 但李怀知道，随着互联网时代的来临，过去那些因为或取信息渠道不对称造成的阶级崇拜，将会彻底打散。 《馒头血案》为什么会造成那么大的轰动，打官司扯皮折腾那么久？ 因为第1次，普通人也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清高的脸面被摁在地上使劲摩擦，精英知识分子们一时难以接受。 而随着时代的发展，成名的途径越来越多，权威不再成为制约人们思想的桎梏，但反之，各种妖魔鬼怪也层出不穷，整个社会也笼罩在浮躁中。 李怀不想站队，更不喜欢被贴上各种标签，他只想做点自己喜欢的事，做个衣食无忧的快乐宅男。 不知怎么，考场里气氛有些古怪，老师们轮流问了几个简单问题后，就结束了这次考试。 李怀平静而礼貌的点头后，离开了考场。 “我不喜欢他。” 李怀前脚刚走，那名冷脸女教授就毫不犹豫地说道。 “是个刺头。” “招进来，估计以后会惹事儿…” 也有两人赞同附和。 “我们可不是太上皇。”儒雅的中年男人笑了笑，“毕竟第1名的成绩放在那。” “新时代已经来临，各种新思想潮流也会出现，拦不住的，大家说不定以后都要习惯越来越多这样的学生。” “万类霜天竟自由，也说不定，是一个更好的开始。” “那行，章主任，就按您的意思来…” …… “怎么样？” 李怀刚出考场，小妖精就一脸紧张地跑了过来。 “已经考完了，想这些也没用。” 李怀呵呵一笑， “走，吃顿好的，犒劳一下自己…” “我要吃牛排。” “行，买回家，我给你做。” “老公你还会做西餐？” “敢小瞧我，走着……” 第三十七章 非典与高考 “疫情公布由5天一次改为1天一次。” “取消五一长假…” “京城确诊三百三十九例，疑似病例四百零二人…” 随着非典的扩散，一切都开始变得不同，进入4月份，当一则新闻发布会结束后，恐慌顿时弥漫了整个京城。 相比之下，小妖精和李怀双双获得专业成绩第1名的好消息，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重要。 “小怀，你还不快点回来！” “爸，晋省也是疫区，现在那么多人往回跑，万一在中途感染了怎么办，万一把病带回去了怎么办？放心，我们在这里安全的很。” “那…行吧，一定不要往人堆里跑啊！” “放心，知道了，您那边也注意，抽空多锻炼锻炼身体。” “爸、妈，放心吧，我在这边挺好的，其实没那么严重，都是自己吓自己。” “叔，你要和李怀说话？” “哎，程叔……放心，绝对每天汇报！” 放下电话后，两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老公，万一咱们赶不上高考怎么办？” “没事儿，高考前咱们再赶回去，现在路都封了，回去也得被隔离。” “老公，我害怕…” “没事，一切有我，先量体温吧，一会儿还得向居委会大妈通报…” 五一前，能走的人都走了，因为传说京城要封城，还有人说晚上飞机要洒消毒液，各种流言四起… 人们开始抢购食物。他们隔壁的阿姨在超市里挤来挤去不知买什么好，最后抢了一箱鸡蛋和卫生棉跑回了家。 好像“轰”一声，什么都塌了，工作停了，学校停了，商店关了，娱乐业关了，整个日常生活被连底一抽一掉。 李怀每天写书复习，和小妖精互相配合练瑜伽，一起在奇迹开黑阴人，彻底宅在了家里。 互联网成了重要的消遣和娱乐工具，《盗墓者传奇》越来越火，在第2册上线的那一天，甚至让网站一瞬间服务器过载。 李怀开始更新博客，此时的博客中国还是专业大牛聚集地，访问人数并不火爆，而随着李怀的进驻，无数书友似乎发现了新阵地。 一时间，李怀的博客成了小说爱好者们的讨论区，热闹杂乱的很。 然而奇怪的是，在这巨大的灾难面前，人心仿佛也变得柔软起来。 李怀偶然间提到了自己的动向，当得知他电影学院校考第一时，那些粉丝们纷纷送上祝福，但最多的，还是各种注意安全的关怀。 就连朋友之间的问候也变得更加频繁，小丑鱼每天都会在线上询问是否安然无恙，李波和刘正两位老哥也是一天一个电话。 “小李，你那边没事吧？” “没事，刘哥你那边在干嘛？” “闲的没事儿在长安街溜车玩儿呢，好家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这场景，电影里都看不到。” “您心真大，不怕嘛？” “嗨，多大个事儿，一直待在家里空气不流通才会憋出病来，你是不知道，真正胆儿肥的都不往街上跑。” “那去哪儿了？” “三里屯不是关了吗，一帮爱玩的都窜到后海去了，估计以后那边会热闹的很。”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可千万别去凑热闹。” “知道，挂了啊，我再溜一圈儿就回家。” “嗯，注意安全。” “老公，有人抢我玛雅宝石！” “什么，看我上去骂死他…” …… 如前世一样，在5月底的时候，疫情渐渐平息，京城的隔离病人一个个相继出院，也没了新增感染病人。 当中央出台政策禁止各地进行交通管制阻拦道路后，李怀和小妖精踏上了归家的行程。 陈拥军带着司机亲自上来接，见面就是一通埋怨和训斥，说早知道是这情况，宁愿不来考试。 一路高速畅通无阻，地平线蔓延至视线尽头，似乎整个天地间只有他们一辆车。 就连服务区也是空荡荡的，仅有的两名工作人员看到他们像见鬼一样，躲得远远的。 方便面自己泡，油自己加，就这么一路凑乎着回到了东阳县。 东阳这次虽然没有一例感染病人，但也绷紧了神经。 刚到家，几人就先是被隔离了三天。当吃到父亲做的红烧肉时，李怀才感叹归家之途实在不易。 值得一提的是，上辈子他此时还被困在学校里，一宿舍人都害怕去食堂人多的地方吃饭染病耽误考试，于是傻兮兮的每人买了两箱方便面。 泡着吃，干吃，用可乐冲着吃，结果全患上了方便面恐惧症，此后数年一听方便面就觉得干呕恶心。 6月7日，高考第一天… 随着疫情得到控制，天空也散去了连日来的阴霾，烈阳高照，晒得皮肤都疼。 考生们一个个戴着口罩，先是红外测了体温，才被放进考场。 李怀终于见到了阔别已久的同学们。 “嗨！”他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死开！” “离我远点！” 一个个顿时跑的没影。 好吧，虽然都是一帮不讲义气的畜牲，但在决定命运的高考面前，还是值得原谅。 李怀和小妖精体验了一把高考vip待遇，各自单独占据一个考场，分别有两名带着口罩的老师远远盯着他们。 今年的试题难度远远高出往年，尤其是数学，李怀这才想起后来有传言说泄了题，公安部派人组织了专案组，还请来了华人神探李昌玉，结果抓住了一个胆儿肥的考生。 小妖精一出考场就差点哭了出来，对了题后，李怀好一通安慰才让她相信七十几分就已经算是高分。 事实也确实如此，据他所知，这一届数学考试能及格的都是牛逼人。 无论怎样，这场与众不同的高考终于圆满结束，李怀和小妖精都没有发挥失常。 在他们收到通知书后，全球再没有一例新的非典病人报道，这场为期多半年的混乱也终于结束。 …… 后海，一条胡同内。 自行车胡乱靠在墙边，没人要的家具不知堆了多少年，已经腐烂发霉，歪脖子树上贴着老军医和求子广告，砖墙上被熊孩子用粉笔画的到处都是…… 李国强脸色有些不好，“小怀，咱们花这么多钱就买个这玩意儿？” 李怀笑了笑，“您别看现在丑，以后可会慢慢治理好，再说您想想，京城什么地儿，买下了能吃亏吗？” “哎呦，老爷子…”刘正也在旁边笑道：“这个价格根本不吃亏，说不定明年就会涨，您没看见这小子一听就跑来了吗，猴精猴精的。” 李怀笑着摇了摇头，打开已经褪色的红门上挂的锁，推开走了进去。 院子挺大，因为这家产权产权清晰，也没外人，所以户主将小院收拾的极为利落。 院中央是一株老树，四面的红檐雕拱也都刚漆过，一股脑京城味道顿时扑面而来，与外面杂乱的街道如同两个世界。 户主是个老京城，老伴去世，身体又不好，这次被非典折腾的够呛，干脆卖了房子去澳洲照顾孙子。 刘正一直让人留意着，李怀听到消息后当天就跑了上来，以190万的价格买下了这座两进的院子，心里美的直冒泡。 当然，这和他的理想居所差距很大，不仅日后附近会有上百座酒吧，来京旅游的人也络绎不绝，实在有些闹腾。 但当做投资也不错，价格至少一年翻一倍，父亲如果住腻了，以后无论改民宿还是改成私人饭店，都是不错的计划。 李国强也被古朴的院子吸引住了，随便打开一间房，见里面的家具也都崭新，可以直接拎包入住，脸上也出现了满意的笑容。 几人正在参观，李怀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媛媛…行，我马上过去。” “爸，今天报道，我就不多陪您了，这是钥匙，您无聊就去公园逛逛。” “行了行了，快走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刘正还要留下来交代一些事情，李怀直接出门打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电影学院门口。 门口已经有不少人，有一些前来送行的家长，更有不少附近大学图谋不轨的学长。 “老公。” 早已等候在那里，被两名好心学长缠得不耐烦的小妖精笑眯眯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李怀抬头看着校门上的几个烫金大字。 “电影学院…没想到居然真的来了这里。” “走着……” 第三十八章 无聊的学校 “诶诶诶，这位同学，你上去干嘛？” 系着袖套的楼管阿姨看见一名男生大摇大摆往女生宿舍冲，连忙拦下。 李怀拍了拍手中推着的行李箱， “送学生啊，我是家属。” “别扯，每年像你这号的我见多了。” “我真是家属，不信你问她。” 李怀揪过一旁正在看笑话的程媛媛，“媛媛，你叫我什么？” 小妖精甜甜的喊了一声， “爸爸。” 楼管阿姨顿时被雷得不清，脑子一阵迷糊。 李怀连忙连忙拉着小妖精往里冲，“亏你还叫得出来，也不嫌害臊。” “又不是没叫过…” 李怀来之前判断失误，本以为可以继续二人世界，没想到学校要求必须住校，想办理走读，还要家长学校共同签字。 虽然明知两人已经住了一段时间，但小妖精的父母哪会签这个字，于是最好先住校，择机再搬出去。 当然，燕影小区的房子也还留着，供两人度周末和放东西用，毕竟，只程媛媛的衣服就占了满满一大衣柜。 来到宿舍，已经先到了一名短发的漂亮女生，穿着粉色 t恤牛仔裤，而旁边还没铺被褥的硬板床上，坐着一名黑衣中年男子，似乎正在交代着什么。 好吧，这才是真爸爸。 看到李怀他们后，这对父女明显愣了一下。 李怀和小妖精穿着情侣装，都是白 t恤，黑牛仔裤，白网球鞋。 被开发出来的小妖精更是将长发高高盘起，散发着惊人的魅力，甚至有点不像学生。 “你好，我叫程媛媛。” 小妖精微微一笑，主动上前握手。 对面的女生被陈媛媛的霸道气势弄的有些拘谨，手忙脚乱地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江思涵。” 说完，用一种好奇的目光瞟向李怀，揣测着两人的关系。 小妖精一看，微微一笑揽住了李怀的胳膊，“这是我男朋友李怀，也是今年新生，文学系的。” “你好。” “你好。” 客气的握手后，李怀转头看向小妖精，“先收拾吧，我也要去宿舍看看，一会儿打电话叫你吃饭。” “我去送你。” “用得着吗。” “忘了楼管阿姨了？” “哦，那走吧。” 两人离开后，中年男人立刻一脸严肃，“看见没有，艺术学校就是这样混乱，这还没开学就找了对象，你可千万离这些人远远的。” 小姑娘唯唯诺诺的点着头，心中却在欢呼， “大学简直太好了！” …… 李怀的被褥都还放在出租屋，所以就这么空着手来到了自己的宿舍。 宿舍里已经来了三人，正在气氛友好的交谈着。 李怀打了个招呼后，互相做了介绍。 一名戴眼镜的胖子名叫韩鹏，来自鲁省，话语间透着一股闷骚。 一个清秀的矮个子小帅哥叫张一鸣，是京城本地人，有点儿娘里娘气。 还有一名长相偏老的家伙来自张掖，叫杨浩，声音低沉，看起来有些苦大仇深。 “我知道你！” 胖子韩鹏的眼中戴着好奇，“专业考试第一名，文化课更是达到了重点大学线，兄弟，你咋想的？” 李怀大手一挥，“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三人一愣，纷纷竖起了大拇指。 说话间，又是两人走了进来。 一名身材挺拔，长相英俊。另一名则戴着金丝眼镜，一副乖乖仔模样。 “大家好，我叫罗旭。” “嗯，大家好，我叫林小飞。” 众人也客气地纷纷自我介绍，没一会儿就熟络了起来。 “罗旭，你这长相，怎么不去考表演学院？”胖子韩鹏好像天生带着好奇。 罗旭一脸忧伤，“第一年我考表演学院失败，第二年我考导演系失败，于是第三年我来了这里。” 众人纷纷惊叹他的毅力。 罗旭嘿嘿笑道：“没关系，我打听过了，说是文学系，其实有不少师兄师姐都做了导演。” “你就这么想当导演？” “那当然，不想当导演的演员，不是一个好编剧。” 嘻嘻哈哈聊了一会儿后，他们几个相约去食堂吃饭，李怀则先行告辞和小妖精回到了出租屋。 听他们说食堂的饭味道还可以，但哪有自个儿在家吃的舒服。 报道要持续一整天的时间。下午，李怀才搬着被褥在宿舍铺好，随后和几人到了文学系教室。 相较其他学校而言，电影学院一个班的人数简直少的可怜，他们这一届统共才20人，连教室都坐不满。 老师还没来，李怀就彻底出名了，原因是一个胖胖的女生居然是他的书迷。 似乎搞文字的，天生都带着一股矜持，尽管李怀是去年的畅销书冠军，其他同学也是一脸平静，甚至有两个在假装不经意间透露自己也登上了某某文学期刊。 正乱糟糟的时候，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男人走了进来，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他笑了笑，“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代班老师，姓曹，叫曹宝平。” “下面开始点名…” 在点完名后，又让所有人挨个做了自我介绍。 紧接着就是宣讲一些注意事项和学校的管理条例。 “明天学校要进行03届新生开学典礼，之后就是军训。” “李怀，你准备一下，明天作为新生代表进行讲话。” 他的话语刚落，李怀顿时感受到了教室里若有若无射过来的目光。 他有些郁闷，搞文字的一般都自认为有两把刷子，瞧不上其他人，尤其是同龄者。 看来以后在班里，估计交不上几个朋友。 为什么要让自己去？ 03届没人了吗？ 晚上在宿舍，9月份的京城天气还很闷热，再加上第一天的新鲜感，其他几人都聊得热火朝天。 话题离不开女人和理想。 比如一天也没见到上一届的学姐刘艺菲，比如今年的校花又会是谁。 当然，聊的最多的还是电影。 每个人来这里的目的都不太相同。 罗旭纯粹抱着明星梦，想通过一条路，挤进花花绿绿的娱乐圈名利场。 张一鸣因为家里人从事着相关职业。 林小飞和杨浩是资深电影爱好者。 胖子韩鹏纯粹是为了混口饭吃… 就这样一边聊一边扯淡，李怀顺手写下了一篇发言稿。 上辈子经常帮领导写这些玩意儿，根本不算个事。中规中矩却花团锦簇，没有一丝出格的地方。 次日的新生典礼也很平淡，没有什么明星校友前来观看，也没有什么偶遇大佬的桥段，打着哈欠结束了典礼。 随后，众人就领了军装直奔怀柔的军事训练基地。 至于为什么不来学校？ 说实话，电影学院的操场太小了，连李怀高中时操场的一半都不到。 …… 军训，对一些人来说，可能是人生中值得纪念的一段时光。 但对于李和小妖精两个惫懒货来说，简直就是不堪入目的回忆。 李怀头一天就剃了个锅盖头，帅哥罗旭本想用帽子掩盖他那头秀发，结果被教官发现，直接摁住推了个近似光头的短寸。 好似看他们不顺眼的黑脸教官，臭烘烘却只被允许一周洗一次澡，累的根本没时间抹防晒霜，这一切都让小妖精抓狂。 唯一值得说道的只有两件事。 小妖精被大锅饭折腾的够呛，李怀买通村民给带了两只烤鸭，结果被发现，在操场上跑了一下午。 也因此，全校人都知道了今年表演系最漂亮的姑娘已经名花有主。 还有一个就是公共浴池洗澡时免不了赤裸相呈，任谁也想不到乖乖仔林小飞竟然天赋异禀，从此多了个二十二的外号… 刚回到学校，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李怀和小妖精就直接冲向了一家高档洗浴中心。 一个搓澡按摩，另一个美容spa，身心愉悦的同时，也坚定了早早办理走读的决心。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只有一个办法： 找到一个令学校难以拒绝的剧组进行实践…… 第三十九章 枯木又逢春 “喂，刘哥……什么，有个剧组肯要我们？” “哦…需要带资进组啊…” “也行，媛媛她叔正愁的没地方砸钱呢，这剧组拍的是什么？” “《老妹儿请上车》？！” “不去不去，一听就是个扑街货，姜哥最近不拍电影吗？” “赔钱？赔钱也愿意去！……哦，他还处于封印状态啊…” “算了，以后再说吧，麻烦您了刘哥，周末请您喝酒唱歌捏脚一条龙。” 挂掉电话后，李怀看向了小妖精，“你那边怎么样？” 小妖精一脸的无奈，“我什么招都使了，可我妈就是不同意，要我说咱也别费劲了，反正晚上又没人查。” “不行，那太招摇了，万一有人看不惯告发怎么办？至少也得混个毕业证。” “那好吧，几点了？” “糟，快上课了，快走！” 两人匆匆穿上衣服离开了出租屋… 自从李怀起了心思后，就开始留意一些剧组的消息。 但他虽然上了电影学院，也仍然不算是圈内人，只能拜托交友广泛，和京城影视圈关系良好的刘哥。 然而他想的有些简单了，记忆中那些出名的电视剧早已有了投资，演员也早早选定。剩下的都是一些听都没听过的剧组。 虽说老程家已经打定了主意砸钱捧媛媛，但也不能坑自己人，出了钱至少得听个响不是？ 所以找剧组只报了两个态度，一是名，二是利。 实际上他早就瞅准了两个目标。 第1个就是《武林外传》，编剧财神和李波关系不错，和育森号称早期网络文学的三驾马车。 而且出品方之一的小马奔腾老总江湖人称狗哥，为人大气，和刘正关系也很好。 刚开始没人会料到这部剧会火成这样，凭借关系插一手问题不大。 但此时这部剧还没筹备，即使是情景剧，李怀也不认为自己这个嘴上没毛的大学生能够独立经营起这个项目，恐怕连剧组筹备都是个问题。 第2个就是《疯狂的石头》。 李怀来到电影学院才发现原来宁昊和贾樟克都是晋省老乡，就连他们的班主任曹宝平也是晋省的，后来有部作品《烈日灼心》捧出了三影帝。 但宁昊今年才刚毕业，听说要去给人当电视剧副导演练手，为了防止蝴蝶效应，李怀也只能先保持观望。 剩下的根本没机会插手，而《盗墓者传说》目前更是无人问津，因为根本过不了审。 无可奈何的两人只能规规矩矩上学。 不过许多东西，当你熟悉了以后，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小妖精虽然每天被他们班的周老师怒骂不求上进，但还是备受偏爱，专业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 再加上也处了几个闺蜜，有空就出去吃喝玩乐逛街，闹腾的很。 而李怀开始也老老实实专心坐下学一些东西，什么东西方电影史之类的自然不感兴趣，混个及格就行。 唯一喜欢的就是电影剧本创作课。这和小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载体。 主要是表现手法不同，小说以叙述为主，而剧本以对白为主。 课堂上经常会给出一些片段，进行小情景剧本写作，练着练着也渐渐有了感觉。 曹宝平性格内敛，说话也很温柔，动不动就是我爱你们，让同学们心里暖乎乎的。 但千万别被假象迷惑。 这家伙在后世号称“不逼疯演员不舒服斯基”，从《李米猜想》里的周寻，到《烈日灼心》里体验了一把濒死感觉的邓二哈，无不饱受虐待又甘之若饴。 看在老乡的份上，老曹对李怀颇为照顾，经常让他体验精神抽离，脑子被抡大米的感觉。 …… 时光荏苒，转眼就进入了11月末。 随着几轮强冷空气套餐降临，京城顿时刮起了刺骨的寒风，人们纷纷穿上了厚厚的羽绒衣，骑车的更是蒙的只剩下了眼睛。 “阿姨，老规矩，三份灌饼，两杯豆浆。” 进了食堂后，李怀匆匆摘下手套和面罩，满身寒气。 “坏蛋，早啊。”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李怀扭头一看，原来是他们宿舍对门的罗晋，后来也是一个明星，来了学校才知道他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龙女一届。 “哟，罗哥，拍戏回来了？” “就是一小配角，没多长时间。” “也算开始起步了，那剧叫什么…《编辑部的故事》？” “是《售楼处的故事》，英达老师导的。” “抽空一定欣赏大作，走啦，回见。” “晚上去我们宿舍打牌，记得别乱跑。” “晚上有事儿，改天再玩…” 跑到表演系的大楼下，穿着白色羽绒服，戴着毛绒大耳罩的小妖精正哆哆嗦嗦跺着脚，原本白皙的皮肤冻得更加雪白，柳眉朱唇，五官如画。 李怀连忙上去将一份早点递给了小妖精，“你可真行，比我还能睡，快上去吧，别让罗老师又骂你。” 小妖精不依，非要把手放进他胳肢窝里暖一暖，让她们宿舍路过的女生一顿嘲笑。 李怀淡淡一笑，也不在意。 相比男生普遍的没心没肺，女生宿舍里可是精彩的很。 小妖精大大咧咧，和来学校时见到的江思涵关系最铁，此外还和一个感觉有些性冷淡的戏痴处的不错。 而另外三个其中之一已经找了金主爸爸，整天就爱炫耀个名牌，还总提起明年会在某部戏中担任女主角。 炫耀就炫耀吧，反正这种事到哪都少不了，但令李怀难以容忍的是，这骚货开学后没多久还想拖小妖精下水。 当然，被小妖精阴阳怪气地顶了回去。 只要有那货在，宿舍里的气氛总是很紧张，不过所幸那缺德姑娘经常晚上消失不见，估计也念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退学。 另外两个则是事逼，不仅干什么都喜欢比较，还总爱翻人八卦，说人闲话，一点儿也没有大学生的可爱劲。 当然，表面上也都嘻嘻哈哈，很有礼貌。 看起来似乎很亲热，暗地里却你来我往十分热闹，搞得跟宫斗剧一样。 下午课程结束后，李怀匆匆忙忙走出校园，打车到了榕树下总部。 这段时间已经来过几次，编辑职员们都很熟悉，纷纷友好地打着招呼。 李波听到动静后从总编室走了出来。 “李哥，交稿。” “哎哟小祖宗，可算来了，走，去我办公室坐。” 如果说这一年有什么收获的话，就是《盗墓者传说》的大获成功。 李怀修改过的世界观格外庞大，不仅扩充到了国外的冒险，更是将虚数空间这一概念发挥到了极点。 本来还担心书友们有些接受不了，但没想到反响却空前热烈，甚至将第1册的销售也带动的翻了又翻。 李怀这次来交的第3册稿子《盗墓者传说-殷墟》已经开始出现了仙的秘闻，不过这种仙更多带着民科解释，类似凭借某种天外来物进入四维空间的先民。 当然书中不会说的这么仔细，只是给出点儿似有似无的线索让读者们瞎猜，网上各种分析的帖子让他都看得一愣一愣。 已经有人开始对他的影视改编权感兴趣，还是大名鼎鼎的中影，不过在听到他的条件后直接选择了放弃。 李怀提出的价格倒不高，但却有5年的时效性条件，也就是5年内不进行改编就会过期作废。 以现在国内的情况，这本书根本无法影视化，李怀知道他们只是想压价占个便宜储存剧本，实际上根本不看好。 李怀也不着急，虽然市面上已经出现了大批跟风的盗墓小说，但大多设定不完善，妖魔鬼怪成群，赤裸裸的写倒卖国宝，作为ip 先天就带着缺憾。 当然，今年也有遗憾的地方。 后面的精细化写作耗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修改，当回过神来时，发现《诛仙》和《飘渺之旅》已经出现，并且有了即将火爆的气象。 虽然有些可惜，但李怀也不懊恼。 可能是源源不断已经突破600万的稿费，和那座后海的小四合院给了底气，李怀已经没了任何浮躁，只想踏踏实实做好每件事。 交了稿子后，李怀就匆匆忙忙往后海的四合院赶，到了胡同口时，小妖精已经提了一大篮水果等在那里。 “回自己家还带什么水果，搞得跟外人似的…” “今天可不一样，你说那阿姨到底什么样？” “我哪知道，不过咱俩可得瞧仔细了，我爸太老实，别让人给骗了。” “瞧把你能的，我相信叔叔的眼光。” “我爸是眼光不错，但，恋爱的人是没有智商的…” 是的，李怀今天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李国强早上给他打电话，要他晚上务必带着媛媛回家吃饭。 强烈追问之下，才知道，老爷子终于枯木又逢春… 第四十章 老爸的爱情 天实在冷的够呛，胡同里一名大爷正在卖着烤红薯，香甜扑鼻勾人。 小妖精忍不住跑过去秤了两个，李怀则一边等，一边在心里瞎琢磨。 他对于父亲突然找了个老伴的事情一万个同意。 毕竟自己一直住校，父亲在这偌大的京城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跟寡居老人一样，怎么会快乐。 说不定过两天待的烦了，就背着包跑回东阳，那么远，万一生个病自己都照顾不到。 就是不知道找了个什么样的人， 但愿是个贴心又懂得照顾人的阿姨… 提溜着烤红薯没多远就到了家。 看来父亲这段时间也没闲着，院门重新刷了红漆，原本小孩用粉笔涂鸦的围墙也抹了灰色的腻子，门檐上还挂着两个精致的小灯笼，别有一番情趣。 推开半掩的院门，顿时闻到了一股炒菜的香味，并且厨房那边还有炒菜声和人语声。 李怀直接嚷嚷了起来，“爸，我和媛媛回来了！” 李国强系着围裙走了出来，呵呵一笑，“外面冷，去餐厅等着吧，菜马上就全了。” 李怀这会儿哪有心思吃饭，三两步走上前去，顺着窗户往里瞄。 “你这兔崽子，干什么？” “爸，你别拦我呀，让我看看。” “看什么看，没大没小的……” 父子俩正纠缠着，打厨房走出一系着围裙的女人，张嘴说道：“李哥，鱼差不多够时间了。” 李怀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 这女人身段面孔都还不错，穿着打扮虽然看起来像30多岁的人，但那脸嫩的，说20来岁都有人信。 而父亲李国强，今年46… 爸，你这是想干啥？ …… 餐厅里，灯光温暖，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 餐桌上，已经摆了几盘菜，还放着红酒和可乐，父亲拿手的红烧肉更是异香扑鼻。 然而李怀却两眼呆滞，好半天都没缓过劲来。 “这算个什么事儿啊…” 李怀头疼无比，他已经问过了，那个女人果然只有27岁。 “我觉得挺好的。”小妖精满脸兴奋，“爱情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你这当儿子的怎么这么封建。” “我问你，要让你嫁个年龄大一轮，能当父亲的男人，你愿不愿意？” “嗯…不愿意。” “这不就得了，指不定中间有什么事儿呢？” “我觉得不一定，你没看见叔身上穿的那件毛衣吗？那可是手织的。” “那也说明不了什么……” 李怀虽然嘴硬，心里却软了下来，忍不住有些自责。 父子俩虽说相依为命，但毕竟都是粗心的男人，生活上粗枝大叶不太讲究。 自己自从和小妖精在一起，穿的用的都没怎么管，却从没想过老爸是否穿得暖、穿得体面，忘了这也是个需要被关心，被嘘寒问暖的人。 难道这女人就是因此趁虚而入？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国强端着菜走了进来，“哎…鱼到了，齐活。” 放下菜，他转头走到门口喊道：“小林，别忙活了，先吃饭！” 那个女人走了进来，带着一丝尴尬、不好意思和拘紧，默默的入了席。 李国强本想介绍，但面对着儿子和儿子的女朋友，一时想不出该怎么说才合适。 李怀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也不知道该称呼姐姐还是阿姨。 四人大眼瞪小眼，气氛顿时陷入尴尬。 餐桌下，女人满手是汗偷偷抓住了李国强的左手，李国强轻轻拍了拍示意她没事。 李怀则连忙偷偷揪了揪小妖精的衣服。 小妖精顿时会意，嬉皮笑脸的打破沉默：“叔叔，你也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李国强呵呵一笑，“对，对，这是林佩瑜，你们叫小林阿姨就行。” “这是我儿子李怀，他的女朋友程媛媛，都在电影学院上学。” “小林阿姨你好。” “嗯，你们好。” 沉默的气氛被打破，李国强连忙提起了筷子，“来，快吃，别让菜凉了，学校食堂哪有家里的饭好吃。” “就是，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叔叔做的红烧肉。”小妖精也嘻嘻哈哈的活跃着气氛。 “那就多吃点，以后什么时候想吃，打个电话立刻给你做。” “谢谢叔叔，老公你也多吃点儿。” “看看年轻人这称呼，还没过门就叫上了。” “怎么，叔叔你不愿意？” “高兴还来不及呢…” 在两人的活跃下，餐桌上的气氛渐渐热闹了起来。 李怀端起酒杯，“小林阿姨，我敬你一杯。” 他已经想通了，父亲从小对自己溺爱，两辈子无论做什么出格的事都默默支持，难道自己还要像封建家长一样，这不准，那不行？ 无论父亲怎么想，他都要坚定的站在一起，管他去球！ 看到李怀的举动，李国强眼角露出一丝高兴。 “小林阿姨，我也敬你一杯，谢谢你照顾叔叔。”小妖精也举起了酒杯。 “嗯…我也敬你们。”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这位小林阿姨看起来也是个面皮薄的，脸上红了一大片。 小妖精一脸的八卦，“叔叔，给我们讲讲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呗。” 李国强显然心情很好，“行！那个，我不是闲的晚上喜欢去公园溜达吗，那天……” 随着李国强的讲述，李怀渐渐弄明白了事情经过。 还是老套的英雄救美故事。 这位小林阿姨是徽省人，大学和高中男朋友双双约定考进了京城理工。男的英俊，女的长得也不错，在家乡人人羡慕。 两人家里都是农村的，本来计划毕业后回徽省找个工作，安定下来结婚。 然而她的男朋友却喜欢上了京城的繁华，于是双双留下奋斗。 两个无依无靠的年轻人在这偌大的城市哪会那么容易，贫困和苦难渐渐磨平了一切，男朋友变心另找了个家境富裕的女朋友。 这位小林阿姨半夜提着行李箱被撵了出来，本想找个酒店先待一宿随后离开京城，却被酒吧喝多的三个混混缠住了。 这时候，哼着小曲的老李闪亮登场，和三人厮打在一起。 老李也练过，这些晃来晃去的醉汉自然不是对手，然而毕竟年纪大了，衣服被撕破脸上也挨了几拳。 行侠仗义后，老李本欲挥手离去，但这位小林阿姨见他一瘸一拐衣着破烂，就非要送他回家。 路上老李见林佩瑜半夜提着行李自然问了起来，听明白经过后很不爽，说不能逃，一定要留下来混出个模样。 林佩瑜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下来。 随后的时间，你给我织件毛衣，我给你做顿饭，一来一往渐渐有了感情。 爱情有时候会被许多东西打败，但该来的时候也根本挡不住。 李怀看着父亲神采飞扬，明显年轻了许多的面孔，又看了看收拾干净的家和父亲身上崭新合体的衣服，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位小林阿姨。 “爸，不是我说您，抽空也带人小林阿姨出去逛逛街，买两身好衣服。” “你这小子，有钱翅膀硬了，就和你爸这么说话？” “我说的没错啊，这样吧，京城天儿也冷了，您好久没旅游了吧，带人去海南住两天，敞开了玩儿。” “嘿，你这小子…” “叔叔，坏蛋说的没错，再说您过得高兴我们也才放心，” “那…行，小林，竟然臭小子肯掏钱，那咱也不去海南了，直接去马尔代夫！” “去吧去吧，周游世界都行…” …… 随后的几天，李怀带着小妖精天天回家蹭饭，也渐渐和林佩瑜熟悉了起来。 这位小林阿姨人确实朴实，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是个专心学业的理工女。 《围城》里有句话，老年人的爱情就像着火的老房子，根本收拾不住。 看着李国强旁若无人，一脸甜蜜撒狗粮的样子，李怀也实在难以忍受，趁还没下雪，撵着他们出去旅游。 京城机场，人来人往… “小林阿姨，我爸就交给您了，他这人节省惯了，是个老抠，钱放您这儿，好好玩儿。” “嘿，你这小子，有这么说你爸的吗。” “爸，我这边您在外面放心，想玩到什么时候，就玩到什么时候。” “行了知道了，我们走了。” “路上注意安全。” “叔叔再见！” 看着逐渐从登机口离开的两人，李坏心满意足，挣钱干什么，还不就是为了花，让生活过得从容些吗… “老公，我们什么时候也出去玩儿？” “一放假就走！” “哎，那不是凯歌导演吗，我可喜欢他的《霸王别姬》了，咱们上去签个名吧。” “算了，没看见乌压压一群人吗？” “你说这些明星出门带那么多人，不嫌烦吗？” “烦什么，你以后要是出了名，我就给你雇一排西装墨镜男，敢近十步者，杀无赦。” “那不有病吗。” “嗨，以后都这样。” “我饿了，咱们去吃卤煮吧。” “瞧你这出息。” “我可没那么作，哎，你猜凯歌导演下一部作品是什么？” “嗯…预言片。” “就会胡说八道，有这种片子吗？” 李怀挠挠脑袋，想起了那部片子的几句台词： 倾城立于高台之上，万般风情，“你们有谁想看我这件衣服下面是什么，那就放下武器！” 满城军汉皆垂下长矛。 无欢面容扭曲：“自从你骗了我，我就再也不相信任何人……” 又想起了导演放话：“这部片子5年之内没人能看懂！” “大概…或许有吧。” 李怀也变得不确定… 第四十一章 一个脑洞引发的血案 新西兰，距离首都惠灵顿不远的地方，矗立着一座占地广阔的建筑，一只巨大诡异的黑色蝗虫趴在标志上，栩栩如生。 这里，就是大名鼎鼎的维塔工作室。 自从《指环王1》横空出世，《指环王2》又在今年的奥斯卡颁奖礼上风光无限后，这里就吸引了全球的目光，每天前来参观和洽谈合作的人络绎不绝。 也有人建议胖子彼得逊将工作室搬到近水楼台的好莱坞，但都被他拒绝了。 一是希望远离五光十色、喧嚣的好莱坞，让工作室专心钻研电影特技，还有一点就是希望发展祖国的影视制作业。 总经理办公室内，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白人男人披上西服匆匆往外走。 刚出门，迎面就遇上了负责业务的副经理劳伦斯。 “嘿，理查德，你去哪儿，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来不及了，劳伦斯，我要去接待客人。” “来了什么人，我们不是雇了讲解员吗？” “是来自东方的客人，凯歌导演，彼得在洛杉矶回不来，吩咐我要好好招待。” “哦，我听说过，《霸王别姬》是部好电影，但也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来的还有中影集团的负责人，我们要进入df市场缺不了他们。” “哦……明白了，快去吧。” 总经理理查德到了公司大门前没多久，几辆黑色轿车就缓缓驶来，停在了门口。 咣咣咣，下来了一群黑头发黑眼睛的东方人。 理查德顿时一阵眼盲，直接冲着领头的走了过去，“你好，凯哥导演。” 中方随行翻译一头黑线，连忙上去解释道：“这位是中影集团的副董事长兼总经理韩山平先生。” 理查德虽然不管电影发行，但也听约翰逊提到过，不禁对这次接待慎重起来。 在翻译的帮助下，众人一一做了自我介绍。 “韩先生你好。” “凯哥导演你好，陈太太你好，欢迎各位参观维塔工作室。” “理查德经理，麻烦您了…” 没有准备什么欢迎宴会，东方的一群人也带着任务前来，所以迫不及待的参观起了公司。 “这是模型制作间，如各位所见，我们将在这里制作出逼真的微雕建筑和怪兽模型，通过扫描建模等加入后期制作……” “这里是特效化妆间，哦，他们正在测验最新的硅胶面膜…” “这里是道具间，看看这把生锈的铁剑，放心，实际上它并没有那么重…” “这里就是后期制作间，电影特效最耗时也最花钱的地方…” 参观完公司后，理查德又带着一帮人参观了《指环王》中的一些实景拍摄地。 壮美辽阔的中土世界风光让众人流连忘返。 如果李怀在，就一定能猜到这帮人是在为电影《无极》做前期准备。 话说李安导演的《卧虎藏龙》惊艳了西方，张国师的一部《英雄》又开启了国内的大片时代。 作为目前与张国师齐名的凯哥怎么可能屈于人下，也宣布了自己的大片计划。 外界普遍猜测是功夫片，毕竟此刻功夫片大行其道。 然而凯歌导演心中却一片冷笑， 他，怎么会去做别人的跟风者？ 武侠片毕竟在国际上受众有限。 他要开创中国的魔幻片时代！ 然而要从拍小成本文艺片，直接过渡到高资本运行的魔幻大片，步子实在扯得有些大，凯歌导演也很发愁。 该弄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一次在跑步机上锻炼时，他突然脑洞大开，人如果跑得足够快，会不会穿越时空回到过去？ 紧接着，文人导演习惯性地往深刻思考，最终归结到哲学问题上。 如果可以改变过去的话，之前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这世界充满了宿命，还是混沌无知…… 这种沉浸到极度自我中的状态叫做“自溺”，许多导演和作者都有的毛病。 又受到大火《指环王》的影响，他决定将自己的故事置放到一个充满东方美学的魔幻世界中去。 有了想法，自然要付诸行动，凯歌导演找到了中影的实际掌舵人韩三爷。 韩三爷一听就兴奋起来，全力支持。 实际上，他有着更大的野心。 05年就是华国电影百年华诞，在这个当口，如果能亲自筹备出一部高口碑、高票房、高度商业化的大片，为华国电影国际商业化迈出重要一步的话，那么作为领头人，也将被载入电影史册。 两人都是华国电影金字塔顶端的人，望着新西兰壮美奇幻的风景，忍不住心潮澎湃。 “凯歌导演，你看，新西兰这么大的地方，却因为一部电影成为旅游胜地，文化影响力提升，更不用说因此带来的巨大收益，电影能做到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是啊，韩总，无论文化底蕴还是风景名胜，我们都要胜出一筹，所以这也是我们的责任。” “虽然我们的银幕市场还不足以支撑，但商业电影国际主流秉承着2、8原则，后续的商业开发才是大头。” “这部电影我已经上下打好了招呼，从央视到地方媒体全都会配合宣传，邮票、纪念品、游戏、动漫、小说…后续的周边开发也有了方案。” “所以，凯歌导演，这部电影我会全力支持你，但也有一个要求，放下身段，讲究深刻的同时也要迎合当下年轻人的口味。” “韩总放心，我心里清楚。在剧本的问题上，我也请了擅长商业制作的编剧加入了进来。” “哦，是谁？” “港岛著名编剧，章叹。” “是他？那我就放心了…” …… 港岛。 作为著名编剧，章叹自有其傲人天赋，从《英雄本色》、《新龙门客栈》到黄飞鸿系列，全出自他手。 二十几岁就成为金马奖评审，帮内地写了部《春光灿烂猪八戒》也是火爆一时，极其擅长商业片编剧，这也是凯歌导演选择与他合作的原因。 这位仁兄早早的聪明绝顶，头发掉光，虽为南人，做事却有着北方人的豪气，江湖上颇有声名。 唯独有一点，就是为人放浪不羁，港岛夜总会皆知其大名，是出了名的老司机。 他有一个颇为出名的故事： 在港岛黑帮横行影视圈的那个年代，他迫于无奈接了许多剧本。 但这位仁兄也是个色胆包天的主，接了黑社会的剧本也不好好写，反而每日流连于各个夜场。 终于有一天，港岛所有夜总会全部将他列入黑名单，禁止入内。 这位仁兄气不过，“为什么不让我进去，难道我给不起钱吗？” 看场的古惑仔一脸无奈，“叹哥，我们老大吩咐了，你不交剧本，就永远别想进去。快回去更新吧，别让大家都不好做。” 无奈的章叹只好回去写剧本，但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抽空还要会会老情人。 第1天… 黑帮老大给他打电话。 “喂，剧本写完了吗？” “正在写，正在写。” 第2天… “喂，剧本写完了吗？” “已经写了一半了。” 第5天… “喂，你个扑街，已经过了交稿时间！” “老大，还剩两场戏没写完，明天一定给你。” 实际上，这位仁兄正和老情人躺在床上，一个字也没动。 黑帮老大紧接着来了一句：“那你开门吧，我就在楼道，先把写好的交给我，我们先拍着。” 这位仁兄当场汗流满面，紧接着灵机一动，打开窗户，把屋里搞得乱七八糟，随后打开门，一脸着急， “老大，一阵怪风把稿子全吹走了…” 结局不用说，华仔被人用枪逼着演戏，这位仁兄被人用枪逼着更新… 往事不提，这位仁兄此刻在家中依然汗流满面。 他老婆将从其身上搜出的一大摞名片摊在桌子上，男的分一摞，女的分一摞。 “看看，看看，大富豪夜总会经理、巴拉莎夜总会经理…你每天就和这些人在一起！” “老婆，你也知道，我要时常出去应酬吗，都是圈里的大人物，躲都躲不了。” “这个女人是谁？” “英皇的一位部门经理，你见过的。” “这个刁亦男又是谁？” “内地的一个导演，男的！” “放屁，你以为我傻啊，叫亦男的都是女人！” “那是你少见多怪，人家是著名导演，得过奖的，不信你去查！” “真的？” “哼…” “好吧，那这个叫余男的也是男的？” “……嗯，老婆你太聪明了！” 就在这时，一张名片落入两人眼中。 章叹暗道不好。 老情人的名字、崭新的名片、依然带着香水味… 他老婆瞬间丧失理智，“好啊，你居然还和那个狐狸精联系着！” 墙上挂着一把内地几名编剧联合送的武士刀，寓意文思敏捷，锋利如刀。 有没有其它意思不知道，反正章叹得意洋洋地挂在墙上。 他老婆扑过去，伧啷一下抽出刀展开了追杀。 电视被劈坏，桌子被砍坏，章叹慌不择路一头撞在桌角上，满脸是血。 他老婆慌了，连忙去取药箱给这位仁兄包扎。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章叹看了一眼，有些心虚地接通了电话， “喂，凯哥导演…剧本啊…” 他看了看桌角只写了几行字的稿子，哈哈一笑，“我当然写完了。” “等一下，你不会就在我门外吧…” “不在？那就好……什么，要我明天带着稿子去京城？” “为难？哈哈，有什么为难的。” “这个…这个…” 章叹情急之下看到了书架上放着的《盗墓者传奇》，灵机一动， “凯哥导演，其实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四十二章 进了大坑 有些导演喜欢挑战电影局的底线，发过去的剧本总是通不过审核，但他们却乐此不疲，哪怕最后拍出个地下电影。 有些人可能对此不太理解，你好好的拍商业电影挣钱就行了，何必非要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显得你能耐？ 还是故作高深？ 李怀却很能理解他们，大概就像他前世当三流业余写手时，总是不由自主疯狂试探404一样。 无他，唯手熟尔… 所以，眼见着老师曹宝平谢顶状况越来越严重，以至于彻底离不开棒球帽时，他一点儿也不同情。 “曹老师，又去电影局了？” “嗯…” “您的剧本还没过啊？这起码改了20回了吧…” “走开，让我静静。” “行，行，这是我的作业，您抽空看看。” 将作业放下后，李怀离开了教师办公室，哼着小曲儿向教学楼外走去。 老曹正在准备自己的第二部长片，写了个剧本叫《光荣的愤怒》，也不知道有多大魔力，犯了多大的忌讳，总是难以通过，他却打定主意一定要拍出来。 大概老曹这段时间快被电影局逼疯了，所以李怀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 出了教学楼后，他直接向放映厅走去。 今天，传说中的京城大飒蜜老徐，带着自己的作品《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过来和学生们交流。 小妖精是老徐的粉丝，所以李怀也得陪着去看。 这部戏的男主角是姜纹，他先是在《寻枪》里把小陆折腾的够呛，却在老徐的戏里受了憋屈。 所以李怀也带着那么一丝好奇，想要看看这个能和所有前男友处成朋友的神奇女子。 然而他刚走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叫声。 “李怀，等等！” 李怀扭头一看，是系里刚留校，最年轻的刘老师，跑的气喘吁吁。 “刘老师，您叫我什么事？” “主任…主任让你去他办公室。” “我这段时间挺老实啊，刘老师，透露一下有什么事呗。” “我哪知道，反正挺急的，快去吧。” 李怀无奈，只好给小妖精打了个电话，随后来到了系主任办公室。 系主任姓张，文质彬彬，是教授博士生导师，李怀进来后才听老曹说当时是这位张教授力主留下自己并定了专业课第一，所以对其十分尊敬。 “张教授，我来了。”李怀一脸笑咪咪。 张教授看着他，眼神有些古怪。 “你认识凯歌导演？” 李怀懵逼，“怎么可能，我不认识他。” “噢…” 张教授沉思了一下，“有个面试你去一下，记住，尽量留下，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除了这些，张教授并没有多说，但李怀能明显感受到他语气的慎重。 李怀无奈，只好出门打车前往张教授给的地址。 一路上，他不停寻思着： 这位凯歌导演为什么好端端的要面试自己？ 难道是老姜推荐？ 感觉不太可能… 凯歌大导演现在应该正在筹备《无极》，这部电影可是出了名的巨坑。 虽然商业表现还行，摄影和美术也获得大奖，但编剧可是臭到了茅坑。 一部电影，让凯歌导演在与张国师的无形竞争中彻底落入下风，几年都没缓过劲来。 这个看似充满荣耀的大坑，自己可千万不能跟着跳！ 虽然暗自打定了主意，但李怀还是充满了好奇。 地方并不远，就在燕影厂附近的一栋小楼里。 来来往往有许多工作人员，也有背着相机外出取景的，有不停打电话记录的，也有许多人埋首于一张张图纸中… “您好，我是来面试的。” “你叫什么？” “李怀。” “哦，跟我来吧。” 跟着工作人员来到一间会议室，李怀终于见到了这位久负盛名的导演。 大桌子上放满了各种资料，凯哥导演正带着眼镜一边看一边和旁边的人交流。 “港岛那边联系了没有？” “说过了，这是他们的报价单。” “嗯，果然是比维塔工作室便宜了不少。” “鲍先生和叶先生呢？” “已经打过招呼，他们会留下档期。” “行，你去忙吧。” 这个人离开后，接待李怀的工作人员连忙走上前去，“导演，您等的人来了。” 凯歌导演终于放下笔，抬起了头，望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想起了前几天的事… 编剧章叹赶到京城后一脸的诚恳，“导演，您这部电影面对的主要观众都是年轻人，而且后期还要进行游戏化，咱们是不是应该找一些年轻人，听听他们的想法？” 凯歌导演皱眉，“这些我考虑到了，所以在画面上会尽可能的奇幻漂亮，也会邀请最火爆的偶像明星，年轻人应该会喜欢的。” 章叹急了，“可咱们的故事内核还是太过沉重，现在互联网时代潮流变了，是不是也该听听年轻人的意见？” 凯歌导演肃然起敬，第1次有编剧敢跟自己这么叫真，不由得对商业编剧的印象有所改观。 天怜可见，这位章兄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一向的宗旨就是：导演想要什么，我就给你写什么。 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而已，何必那么认真。 但这位凯歌导演的要求着实有些高，追求商业的同时还要追求艺术性，所以他迟迟没有动笔，一直拖到了现在。 凯歌导演也犹豫了，因为这次的拍摄与以往有些不同。 这部电影从开头就而进行商业化运行，参照了好莱坞的工业体系，并且会有rb和美利坚的资本加入进来。 一旦剧本敲定，就连他这个导演也没有资格在现场进行修改，确实应该更慎重一点。 “那你有什么想法？” “您看，这本书是网上目前年轻人最为追捧的幻想冒险小说，作者年纪不大，听说也在电影学院学编剧…” 就这样阴差阳错，李怀进入了这位大导演的眼中。 想到这里，凯歌导演笑着说道：“李怀同学，我正在筹备一部电影，有没有兴趣进入编剧组？” 李怀顿时有些头疼，加入吧，就是个大坑，自己说的话估计也没人会听。 不加入的话，不仅系主任那边不好交代，而且传出去的话，会让人以为自己牛皮轰轰，连凯歌导演的电影都看不上。 以后还有谁敢找自己合作？ 想到这里，李怀一脸的为难，“导演，承蒙您看得起，但我还是个学生，才疏学浅，害怕胜任不了这份工作。” 凯歌导演有些意外，他见过许多年轻编剧，要么唯唯诺诺没有主见，要么心高气傲志大才疏，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畅销书冠军却这样谦虚，顿时让他有了好感。 “年轻人太过谦虚不是好事。”凯歌导演笑了笑，“就你了！” 李怀：“……” …… “什么？！” “你要进凯哥导演的新电影剧组做编剧？” 小妖精欣喜若狂，一下子蹦到了李怀身上，“老公你太棒了！” “就那样吧，混两天我就回来。” 一想到馒头血案的大坑，李怀就根本高兴不起来。 “怎么能混呢，老公你不是想做导演吗，这可是个重要的起点。” “谁告诉你我想做导演的？” “刘哥啊，他说你还指着姜纹鼻子骂他土，还要当世界之王呢。” “那是喝多了胡说八道你也信，算了不说这些了，我签了保密协议，要进剧组进行封闭创作，估计到年底了，这段时间自己照顾好自己。” “老公你放心吧，叔叔那边我也会照顾到的……” 告别了小妖精，系里又给批了假条，李怀背上行李就直接住进了那座北影小楼。 时间有些紧，所以凯哥导演当天晚上就计划展开剧本研讨。 经过改造后的小楼暖气开得很足，所以尽管外面北风呼啸，李怀还是只穿了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卫衣，端着茶杯晃悠到了创作室。 凯歌导演还没来，里面坐着一名光头眼镜男正在眉头紧皱写写画画。 李怀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拧开拧开茶杯，嘬了口红枣枸杞茶。 被响动打断思绪的光头扭头看了看，笑道：“李怀你来了，我是编剧章叹。” 李怀礼貌的点了点头，“您好。” 章叹一愣，“你是学编剧的，不认识我？” 李怀摇了摇头。 眼前这家伙一脸猥琐，套上丝袜就能下海拍片，自己为什么要认识他。 章叹有些郁闷，作为知名编剧，他可没少来大陆开培训讲座，每次现场都很火爆，还以为自己名声很大呢。 不过不认识自己不要紧，编剧毕竟只是幕后工作者，这个推荐的人情可一定要让他领了。 想到这里，章叹矜持地说道：“来这里是不是有些意外？其实呢，是我推荐你来的。” 李怀皮笑肉不笑，“呵呵，我谢谢您了。” 章叹不知自己怎么得罪了这个颇为欣赏的小作家，不过热脸贴了冷屁股，心情也有些不爽，哼了一声，继续写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凯歌导演抱着一摞文件夹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名助理，两人连忙站起来问好。 没有多说废话，大导演直接开始了自己的论述。 “这部电影我想阐述一个关于命运的故事，每个人的命运都是一个封闭的环，以一个因开始，最终结出各自的果…” 果然，和前世没什么两样，一切故事起源于战争中的一个馒头。 当然，这个馒头象征着很多东西，但观众哪会管你这么多，看着两人兴致勃勃地讨论一些哲学问题，李怀一言不发，越来越感觉无聊… 而凯歌导演他们也不在意，还以为年轻人脸皮薄，不敢发言。 夜渐渐深了，窗外黑色的夜空中，不知什么时候飘起了京城的第1场雪，越下越大，小楼内却依然灯火通明。 “这句话我觉得这样说合适…” 哈…呼…哈… 正当凯歌导演和章叹两人全神贯注讨论时，旁边却传来了不和谐的声音。 坐在板凳上的李怀，低着头打起了呼噜… 第四十三章 改变 “哎、哎，醒醒。” 章叹连忙忍住笑推了推李怀。 李怀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迷糊地看着一屋子注视的眼光，顿时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 满屋子人顿时哈哈笑了起来。 凯歌导演也很大度的笑了笑，“小李看来确实累了，下午刚来就和我们熬到这会儿，不过干我们这行就是这样，以后慢慢就习惯了，行了，咱们继续吧…” 一屋子人继续讨论起了剧本，好像刚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一个个非常严肃认真。 李怀偷偷看了下手表，已经过了凌晨1点，好家伙，这帮人难道准备干通宵？ 虽然不多只有五千块钱，但毕竟是签约进入了剧组，李怀也提起精神仔细听了起来。 这次剧本讨论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 一个这么大的项目运行，根本不是某个人一拍脑袋就能决定的。 就单说这个剧本，考虑的不仅仅是国内观众的口味，也要考虑到日韩欧美市场的接受能力。 毕竟，这个项目凝聚了太多人的希望。 领导希望能做出成绩，趟出路子。 投资商希望能收回成本，做出一个出色的项目。 演员和幕后成员希望能有一份厚厚的资历，更上一层楼。 没人花这么多钱是为了应付差事。 所以，尽管一个满脸疲倦，也都精神亢奋的探讨着剧本，年纪最大的凯歌导演更是神情专注，认真听着每个人的意见。 他们，真的是在认真做电影… 而李怀知道命运，这么多人的努力，被整整骂了那么多年，甚至骂的最响的，绝大部分都是人云亦云，连电影院都没进去的家伙。 看着这一张张热忱的面孔，李怀顿时觉得，做电影这行，或许远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 研讨会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众人坚持不住才散去睡下，李怀整晚不发一言。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毫无疑问，这位导演是值得自己尊敬的，文学修养及其深厚，对待电影也很有匠心。 而且无极的创作理念，李怀也大概弄明白了一些。 凯歌导演试图从历史中抽离出来，以超脱于历史的层面，反射贯穿出他认为最重要的命运、自由、牺牲… 格局够大吧？ 但问题也来了，这位导演想要表达的东西太多，加之要兼顾海外观众的原因，导致寓言式的故事线单薄，台词空洞。 李怀认为，这部电影后来的灾难，没有人该被责难。 你能怪凯歌导演吗？ 在高度娱乐化的后世，哪怕有观众想吃猪饲料，也会有导演精心包装一番卖给你。 相比之下，一个导演愿意将自己认为好的东西精心烹制呈现给大众，哪怕绝大部分人不买账，也看起来可爱的多。 但你能怪观众吗？ 大家掏钱带着期盼进了电影院，想要享受一部画面精美，故事情节跌宕起伏的国产大片，却发现晕晕乎乎不知讲了个啥，不骂才怪？ 这中间，根本没有什么理可说。 德云社够火吧，老郭在影响力扩大后搞了个《华国相声史》专场，一帮人苦心排练，要把自己知道的好东西呈现给观众，喜欢抽烟喝酒烫头发的于大爷更是累得几天几宿没睡觉。 结果怎么样，没演几分钟台下就开始起哄叫骂喝倒彩，从此以后老郭再不提相声艺术这茬，专心抖包袱开车搞笑挣钱。 李蛋一开始也是个思考哲学和社会的忧郁青年，后来想通了，一句人间不值得，从此大火。 所以李怀这辈子一开始就想得很明白，人生何其短，搞那么深刻干嘛？ 既累着自己，又不合时宜，相较而言，他更愿意构建出一个个脱离现实的美妙世界，至少在这里，人们的心是自由的。 这也是他这辈子想要继续当宅男的原因，不仅仅是买个好房子，也要为心灵修建一座豪宅。 …… “李怀，听了这么多，你有什么想法？” 凯歌导演突然出声，打断了李怀的思绪。 这部电影太重要了，他听取意见破格邀请李怀加入编剧组，但这家伙却总是神游物外，任他修养再好，此刻也有点儿生气。 看着满屋子的目光，李怀沉思了一下，决定不再当个闷嘴葫芦，试探的说道：“导演，这个剧本有点儿深了，我怕观众不太能接受。” 凯歌导演摇了摇头，“故事其实很简单，不过我想许多人看了之后，应该都会有所收获。” 好吧，果然如此，说了等于没说。 “那我再提个意见吧。” 李怀决定从其他方面尝试着努力一下，看能不能让这部电影有个好结果。 “导演，你有没有想过世界观的问题？” “世界观？” 不仅仅是凯歌导演，一屋子的人也愣了，剧本和世界观有什么关系？ “小李，你说吧，不要怕说错，我们就是要听听年轻人的想法。”凯歌导演明显有了兴趣。 李怀点了点头，“看得出导演是想制作出一部魔幻史诗电影。想必大家都看过《指环王》吧，我就以这部电影来举例。” “《指环王》本身就在西方有着深厚的文学基础，世界观构建完善，精灵、兽人、巫师的设定在许多游戏动漫小说中都以深入人心，他有着完善的世界地图和势力分布，甚至作者还专门编出了精灵语…” “试想一下，当这么一个广为人知的世界突然以大荧幕呈现在眼前时，人们是不是会更好的沉浸于其中？” “你会幻想真的有这么一个世界，有无忧无虑的霍比特人，有俊美的精灵和暴躁的矮人，也有恐怖的魔君索伦…当他们的故事开启时，才会引起观众的兴趣。” “再比如《倩女幽魂》、《黄飞鸿》，甚至所有的现实题材电影，他们基本都有自己完善的世界观，才能不会有违和感。” “导演您的剧本呢，北方公爵，光明战神都太抽象，观众根本对这个国家的轮廓脑中没有印象，怎么会耐心观看他们的故事？” “或许大家连满神是个什么东西都还没搞清楚，电影就已经结束。” 所有人都愣了，他们都没想过这种问题，而李怀也越谈越有兴致。 “力量设定也有很大的毛病，王城的兵力有多少？怎么会让一个奴隶轻易突破？” “光明战神到底有多强？既然可以轻易的被几个小兵用武器制服，怎么有胆子撇下大军，孤身一人前去救王，他是二傻子吗？” “完全不符合逻辑嘛！” “最糟糕的是雪国人的设定，按照剧本所说，种族天赋是飞毛腿，甚至可以穿梭时空…卧槽…” 说到这里，李怀忍不住爆了嘴句粗口，“不知大家看过美漫吗？至少知道里面有个闪电侠吧。” “这是一个族群的闪电侠呀，不多，给我十个，我连满神都能给你推了，怎么会轻易被人灭族？一统天下还差不多…” 一屋子人全傻了。 李怀喝了口枸杞红枣茶，“还有最重要的那个馒头。” “它被赋予的意义太多了，这条线索一开始也藏得太过隐秘。导演，没有观众会一看到馒头，就联想到深刻的哲学含义，到最后发现一切起源于这个馒头，估计最大的可能就是笑场。” “互联网时代的可怕大家根本难以想象，1%是挑事者，剩下的99%都是盲从者，只要有一个人说它是笑话，那么就会有100个人跟着哈哈大笑。” “风险，实在太大了！” 屋子里一片寂静，几个助理开始偷偷打量凯歌导演，发现他的脸黑的都快滴下水时，更是紧紧闭上了嘴巴。 李怀则无所谓的喝了口茶，发现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后，反而变得一片坦然。 沉默了几分钟后，凯歌导演站了起来，“今天的会就到这儿吧。” 说完，转身走出了会议室，其他人也交头接耳的纷纷离去。 章叹走了过来，先是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后拍了拍李怀的肩膀，“小兄弟，你的胆真够大，不过也得承认确实有想法，这些东西我们还真没想过。” 李怀笑了笑，“我就是胡说八道的，章哥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你的那几个剧本才是真的精彩。” “拍我马屁有什么用，我都已经后悔推荐你来了这里。” 章叹叹了口气，“小兄弟，你要记住，华国是导演中心制，我们编剧就是打杂的，别看我风光，伺候徐老怪就跟婊子伺候大爷一样。” “算了，好自为之吧。” 说完，摇着脑袋走出了房间。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李怀喝了口茶，看着窗外被大雪模糊的京城，自嘲的笑了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整整一天，李怀发现没有人再搭理自己，好像都把自己当成了那空气，连吃饭都tmd得去问路。 这就是剧组吧…眼看你要倒霉，就都像瘟疫一样远远躲开。 算了，爷还不伺候了！ 李怀已经开始收拾行李，决定第二天就请辞离开。 然而当天夜里刚吃过晚饭，章叹就敲响了他的门，“走，导演通知开研讨会。” “啊…” “啊什么啊，走吧，今天估计又是个通宵。” 李怀迷迷糊糊的就来到了会议室，发现一屋子人都在看自己，而凯歌导演则直接说道：“小李，你这个世界观的问题再和我们说一下。” 李怀有些懵，“真改啊？” 凯歌导演皱了皱眉，“当然，这是很严肃的问题，我们做电影不就是要精益求精嘛？” “这部电影是东方魔幻史诗，肯定不能学西方那套，电影审美也要充满东方韵味，叶景天明天就要从港岛赶来，今天我们必须大致有个方向，你有什么想法？” 李怀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奇怪的感觉，不是感动，而是一种被信任的温暖，于是认真说道：“以这部电影的故事风格来说…我只能想到一个最适合它的世界观，当然，故事也要相应的做出一些修改。” “是什么？”凯歌导演皱眉问道。 李怀深吸了一口气， “山海经…” 第四十四章 剧本修改 “山海经？！” 众人皆是一脸愕然，有人眉头紧皱似在思考，有人则毫不掩饰地露出怀疑的眼神。 看着这些人的表情，李怀有些懵，山海经咋了？ 既蕴含最核心古老的东方审美，又有宏大的世界观，凯歌导演这个充满哲学意味的故事与上古神话不是最为契合吗？ 怎么这帮人全跟便秘了一样？ 凯歌导演沉思了一下，“小李的想法很好，但是不是有些太过天马行空？” “电影终究还是要通过画面表现出来，恐怕目前我们还做不到这一点。” 章叹笑着打了个圆场，“小李可能是第1次做电影编剧不太熟悉，剧本终究是要为电影服务，以目前的特效，即使好莱坞的大投资也不一定能复原山海经世界，更何况我们才刚刚起步。” 原来，他们担心的是这一点。 “这个好办。” 李怀微微一笑，“我们只是借助山海经的框架，并不需要完全复原，时间甚至可以往后挪个几万年。” 凯歌导演纳闷，“为什么要将时间推后？” “为了让世界更具合理性！” 李怀拿起记号笔在板子上写了起来，“我们可以引入灵气的概念…” “上古时期，天地间充满灵气，神与人居，各种灵禽神兽也随处可见，但随着灵气的日渐稀少，建木崩塌，神人两隔，这些东西也渐渐变成了传说…” 章叹来了兴趣，“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设置山海经的世界背景又有什么意义？” 李怀认真的说道：“为了让电影叙事更具质感，更具合理性。” “比如战争的背景，可以设置为上古遗落部族之间的战争。” “比如雪国人，我建议改为夸父族，他们的种族一直流传着夸父逐日的故事，人丁稀少却身强力壮，尤其善于奔跑。” “力量的设定也要变得合理，比如夸父族速度虽快，但最多也只和骏马差不多，这样才可以让被灭族显得合理。” “要想突出昆仑奴的速度优势，我们可以设置个情节：他在被灭族后，偶然间得到了族内流传下来的神器夸父靴，但作为凡人，每次启动都会虚弱一段时间，也为他被抓获变成奴隶留下伏笔。” “更重要的是，这样既增加了故事的合理性，也会大大减少特效工程。而在此基础上，也可以表达出魔幻史诗的东方审美。” 凯歌导演心动了。 在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许多东西。 “乘赤豹兮从文狸，辛夷车兮结桂旗”的山鬼。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的洛神。 文人心中的那股浪漫顿时骚动起来。 这才是属于中国的魔幻！ 啪、啪、啪… 凯歌导演带头鼓起了掌，随后是章叹，其他人也都附和着拍着手。 李怀松了口气，他知道，自己的建议已经被接受。 这部中国魔幻的开山大作，在自己的干预下，会变得完全不同。 是会成功？ 还是比修改前更加不堪？ 说实话，李怀心中也完全没有把握。 至少，拥有了希望。 世界观改变，剧本自然也要重新修改。 时间变得更加紧迫，众人积极热烈的讨论了起来，至少要在明天叶景添来之前定下大致脉络。 为了筹备这部电影，凯歌导演组建了华国最顶尖的主创团队。 美术和服装是叶景添。 这位是真正的大师级人物，首先提出了“新东方主义”的美学理念。 《英雄本色》、《小城之春》等一大批优秀电影都是他的作品，前两年又凭借《卧虎藏龙》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美术设计”、洛杉矶影评人协会奖之最佳艺术指导。 除此以外，他还常年活跃在歌剧和戏剧舞台上进行美术服装创作，艺术功底深厚。 而摄影师也邀请了鲍德嘉。 这位多年活跃与华语影坛，获奖无数，也凭借《卧虎藏龙》获得了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摄影，是第一位获此殊荣的非美籍华人摄影师。 剧本是一部电影的基础，而这只是开始。 在弄好文字剧本后，凯歌导演还要与这两位进行商议，确定电影的美术风格，画出分镜头脚本，探讨拍摄方案。 毕竟是魔幻电影，华国的特效制作也才刚刚起步，想象力再丰富，也要能实现吧？ 盘古开天，女娲补天，何其壮观，但根本拍不出来，除非玩儿五毛特效。 拍摄华国的第一部魔幻大片，一切都是摸着石头过河，不过在李怀将世界观设定好后，编剧们也都纷纷脑动大开。 光明的身份被改成了祝融部落，火神的后裔。 无欢则是共工部落，水神后裔。 倾城的设定，则是战乱中被毁灭的涂山氏之女，偶遇青丘九尾狐，获得绝世容貌的同时注定得不到爱情。 是的，满神这个概念彻底被抛弃，为此，李怀还和凯歌导演争论了几句。 而他也了解了凯歌导演为什么非要加这个看似多余的人物。 这部电影，除了宿命论，凯歌导演还探讨了更深层次关于人性的问题。 光明代表了骄傲，信心，专横； 昆仑代表了忠诚，憨厚，仁慈； 倾城代表了自我，虚荣，痴情； 鬼狼代表了贪生怕死，机会主义； 无欢代表了虚伪，仇恨和嫉妒。 在此基础上，引申出人性的世界，每个人物都代表了人性的特质，有点儿像后世《头脑特工队》的意思。 立意太过宏大，如果是小说还好，但一部电影的时间根本讲不清楚，因此凯歌导演选择了寓言式讲述。 想法是好，但随便一个编剧都能看出这剧本毛病太大，故事线单薄，类似西方歌剧的语境更是让人云里雾罩。 在凯歌导演中途去上厕所的时侯，章叹偷偷跟李怀说，其实这个剧本导演也找芦苇看过，就是那个《霸王别姬》的编剧，而这位编剧也态度鲜明的表示有问题。 两人一个眼神便达成了共识，在导演回来后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了起来。 凯歌导演真的很固执，其中的过程也不太愉快，但最终还是改变了想法。 只出场两次的满神作用有限，而且都很儿戏。 第一次弄了个馒头，最终引发一切灾难，第二次和光明打了个赌，赌注是一滴眼泪，总让人感觉是闲的蛋疼。 李怀认为神至少应该有逼格，只要一出现就输了神格，因为要拟人化的表现出来。 所以最好的神就是从不出现的神，代表天地间的规则，维持世界运转，视人类和蝼蚁泥土没什么差别。 还有一个大毛病就是王城的制度，北方公爵、议会元老院这些西方的玩意儿通通删除。 最终的剧本众人还算是满意，老老实实讲了个故事。 想的深的人能够大概理解导演想讲什么，而对普通观众，也不会造成观影障碍。 当剧本初稿出来时，天已经大亮，众人精神放松下来的同时，也感到一阵阵疲倦。 凯歌导演明显心情不错，“大家辛苦了，走，一起去吃个早餐。” 随后，他又问旁边的助理，“叶先生和鲍老师几点的飞机？” 助理看了看表，“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到。” 凯歌导演点了点头，“安排好人接机，算了，我亲自去吧，毕竟是第一次合作。” 看着两人走出房间，李怀忍不住乍舌，“这老头儿精神真足！” 一旁的章叹笑了笑，“这些导演都是这样，我在徐老怪剧组的时候，那个疯老头还干过三天四夜不睡觉的壮举。” “这就是不疯魔，不成活。” 李怀撇了撇嘴，“反正我是撑不住了，要睡觉。” 吃过早饭后，李怀回到自己的房间，脱得只剩秋衣秋裤，一头钻进被窝里睡了个天昏地暗。 …… 一觉醒来，看了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2点。 李怀坐在床上直发愣。 他做了个荒诞离奇的梦，经他影响改变后的无极一会儿票房口碑大爆，一会儿又说是个假消息，比前世更惨，所有人都指责他胡说八道坏了事… 李怀自嘲的笑了笑，不是打定主意来混个资历吗，怎么又患得患失起来？ 或许，当他加入这个剧组又做了努力后，已经开始抱有一些期待了吧。 剧组小楼内的食堂已经关门，李怀肚子饿的咕咕叫，索性穿上厚厚的羽绒衣出了门。 大雪初晴，远看京城苍茫一片，银装素裹，阳光在雪地上反射出漂亮的光彩。 李怀嘎吱嘎吱踩着雪向附近饭店走去，心情愉快地哼着小曲儿。 拍摄电影的复杂程度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但与此同时也生出了一份野心。 要不，也尝试着学做一个导演？ 第四十五章 这不是我的剧组 在寒冷的大雪天里，没有什么比一碗喷香四溢、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更能抚慰人的身心。 “老板，添汤！” “好嘞…” 乳白色的羊汤上漂着翠嫩的葱花，将面饼仔细掰碎了放在里面，又加了一勺辣椒，李怀埋头唏哩呼噜吃了个干净。 长长吐出一口余气，顿时觉得人生都变得完整。 所以说认识程晓庆就是人生一大幸事，只要告诉自己所在位置，他总能为你推荐出最美味的餐馆。 这家位于燕影厂附近的羊肉馆位置有些偏，老板是京城人，也没有打着陕北的名号，真不知道程晓庆是怎么知道的，不愧是“扫街嘴”。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喂，媛媛，我这边都好，街上路滑，就别过来了…” 出了羊肉馆，李怀一边和小妖精煲电话粥，一边踩着雪咔哧咔哧往回走，等挂掉电话时，已经回到了小楼门口。 “どう思いますか？” “わかった…” 刚进门，就看到两个人正操着日语在旁边聊天，一名西装革履，一名穿着黑色羽绒服。 怎么还有rb人？ 李怀先是有些奇怪，后来想起这部片子集合了中日韩三国明星，估计也有日方资金加入。 这两天随着剧本基本审定，来的人越来越多。 先是美术指导叶景添和摄影指导鲍德嘉，随后是武术指导林迪安，他们都带着各自的团队，还有中影集团派来的人和其他工作人员，零零总总已经聚集了三四百号人。 小楼顿时显得有些拥挤，李怀原本是单人宿舍，现在也和章叹挤在了一起。 这部片子虽然投资巨大，但陈太太是第一次做制片人，总担心做后期特效钱不够，因此显得有些扣。 回到宿舍，章叹依然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这家伙接的活太多，虽然现在已经没人拿枪顶着他，但总拖着也不是一回事，所以这两天总是加班到半夜。 李怀没有打扰他，端上茶杯就向会议室走去。 剧本已经完善的差不多，编剧们也不再频繁开会，只待导演一声令下，他们就能散伙回家。 按理说李怀已经没事，但自从那天冒出了做导演的想法后，他就经常往剧组主创那边凑。 这部电影虽说前世口碑不好，现在也是前途未卜，但毕竟聚集了华语电影圈最顶尖的主创，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可不能错过。 来到会议室后，凯歌导演正和一干主创热烈的讨论着，大大小小的画纸布满了整个会议室。 李怀也没打扰他们，拿出个笔记本坐在旁边认真听了起来。 没进剧组之前，他总有个错误认知：一部电影全是导演说了算，想怎么干，就怎么干。 但现在才知道，电影为什么被称之为综合艺术。 首先是美术指导，要和导演讨论确定这部电影的视觉风格，服装、造型、布景…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周到。 其次是摄影指导，他要考虑怎样将导演想要的画面呈现出来。 采用什么滤镜？ 使用什么镜头语言？ 后期还要进行调色等… 摄影指导鲍德嘉甚至将剧本都背了下来，许多时候导演还要向他们请教。 这三位都是大师级人物，听他们谈话，比在电影学院上一年的课，收获都大。 “神话虽是一种虚构，却不是虚妄，是基于现实的极致浪漫主义…” 这是叶景添在说话，这位美术大师彬彬有礼，十分儒雅，对于细节十分讲究。 另一位摄影执导鲍德嘉则是个做事一般一眼的人，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更是苛责。 也不知是好是坏，李怀第一次进剧组就接受的是这种顶级追求完美的熏陶。 眼界提升的同时也开始发愁，自己以后可没能力请得动这些大师。 他们现在正在确定电影的整体美术风格，如果还是原先的电影剧本，自然是风格绚丽，天马行空。 但将故事背景设置在山海经世界时，电影的美术风格就变得尤为重要。 山海经的影响力太大了，尽管可以用灵气消退，不再有那么多奇幻风景解释，但要想呈现在观众眼前，还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是写实？ 还是写虚？ 众人争论不休。 不过听他们的意思，还是渐渐倾向于写虚，因为毕竟是架空世界，根本没有历史参照物。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刚才楼道里那名穿着黑色羽绒服的rb人跟着剧组的翻译走了进来。 这个rb人年纪大概40来岁，看到三人眼中明显有些激动，刚进门就是一个90度的鞠躬，嘴里还冒出了一连串日语。 尽管李怀不懂，也看得出是表达景仰和问好的意思。 叶景添笑了笑，介绍道：“这位是正子公也，rb著名的插画师，对于中华文化很有研究，我这次邀请他作为助手。” 李怀也不奇怪，毕竟魔幻片rb起步较早，已经形成了自己风格，而国内这方面的顶尖人才还没冒出来。 要搁到后来游戏动漫产业逐渐发达后，他们还得请国内的人过去指导。 凯歌导演微笑地表达了欢迎。 正子公也则又是个鞠躬后，从随身的背包里掏出几本画册挨个双手奉上，连李怀都有一本。 这是他以前的作品，嘴里虽然说着是作为礼物，但其实是让众人验验他的成色。 李怀翻开看了看，是《三国》和《水浒》的人物画像。人物栩栩如生，各有神韵，确实画的不错。 但李怀随之就皱起了眉头，这些画像虽然全是汉服，但花团锦簇下却有种日式的诡异感。 反正总觉得有些别扭。 他抬头看了看，无论凯歌导演，还是叶景添，都是一脸微笑，似乎看起来十分满意。 李怀自然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的审美比在场的各位大师高出一筹。 但，这到底怎么回事？ 他不是专业人士，而且抛去编剧的身份，目前更像是个实习生，自然没资格插嘴，不过心里却埋下了一根刺。 随后的几天里，美术风格渐渐定型，人物服饰画像也一一被正子公也描绘出来。 与以前花团锦簇，大红大金略有不同，在汉服的基础上进行了改良，行云流水，古意盎然。 然而李怀的心中却在不停狂叫着： 不对！ 不对！ 他心目中的山海经世界绝对不是这样！ 然而即使想多管闲事，也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没有受过专业美术训练，以至于脑海中一点儿概念和画面都没有。 这种感觉让他郁闷的想吐血。 更让他想不通的是，剧组的其他华国人也说好，就连豫省没上过学的灯光师也称赞漂亮。 漂亮，没错，是漂亮。 但绝对不是他想要的漂亮！ 终于，有天晚上李怀似乎想明白了一些东西。 无论凯歌导演还是叶景添，都有留学海外的经历，即使国学功底深厚，也过多的受到了西方审美影响，叶景添还是个港岛人。 而自己从小看纯正的国风连环画，再加上受后世层出不穷天才年轻画师的影响，自然审美上有些差异。 当然，这些东西普通观众根本不在意，他们进电影院主要是享受一个精彩的故事，谁会仔细观察主演们的衣物？ 但别扭感总是难以消除。 终于，有一天晚上他跟已经厮混熟的章叹诉说了自己的苦恼。 “那简单…” 章叹点上了一根烟，“想要什么东西，做自己的电影啦，这又不是你的剧组。” 李怀瞬间被点醒，是了，就像写小说一样，他总想将自己脑海中的世界完美呈现给观众，以至于形成了执念。 但在这里，他只是一个编剧，连主创都算不上。 虽然是同一个剧本，但凯歌导演脑中的世界跟他完全不一样。 或许同时拍出两个版本，对于观众来说，凯歌导演的东西更适合他们。 但李怀就是想做出点自己的东西。 想明白后，李怀不在纠结于这些问题，而是专心学习了起来，主要是跟在几位大师旁边，闲暇时也和各个部门打成一片。 时间一天天过去，先是编剧组解散，送走章叹后李怀继续留下来学习，了解一部电影的运作过程。 剧组就像一个流水兵营，美术指导叶景添和摄影执导鲍德嘉离开了，他们将带着团队回自己位于港岛的工作室进行后续创作。 连凯歌导演也开始经常消失，跑遍全国各地取景，和陈太太一起安排外景的搭建工作。 李怀却选择留下来打起了杂，凯歌导演对此很欣赏，给了他个剧务的职务。 不知不觉，到了年底，剧组解散放假，李怀也回到了电影学院。 正好学校马上也要放假，看着乱糟糟的校园，总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小妖精在旁边絮絮叨叨说着过年的计划：“年前我先回去一趟，年后就上来，咱们趁开学前找个地方玩一趟…” “行，行，到时你定地方。”李怀笑着答应道。 算算两人相识已经一年半，总该有一次浪漫的旅行。 就在这时，电话声突然响起，李怀一看，是李波。 “喂，李哥，什么事啊？第四册的稿子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什么……有国外出版社要出版我的书？” 第四十六章 又是一年过去了 绿叶伸展着枝芽，叶片上还带着刚潵过的水珠。 这盆绿植旁边的办公桌上，李波正微笑打量着对面的中年白人。 这人带着黑框眼镜，金色的头发有些谢顶，自称劳伦斯，是纽约的一个出版商。 李波已经打听过，这家伙的简森.劳伦斯出版社在纽约也算小有名气，主要出版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地摊文学，色情小说也不少。 但问题是，这样一个大洋彼岸的出版商为什么会对李怀的小说感兴趣？ 榕树下已经被贝塔斯曼收购，自然有能力进行海外发行。 但尽管是畅销书冠军，当李波打上报告时，也还是被总部拒绝了，所以海外发行的事情也就没有再提起。 李波也猜得出原因，《盗墓者传说》包含了太多华国古老历史和文化知识，总部明显不看好。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敲门声响起，随后李怀走了进来。 李波连忙站了起来，“李怀，这位是劳伦斯先生。” “劳伦斯先生，这就是你要等的天才少年作家，《盗墓者传奇》的作者李怀。” “李哥说笑了，我不是少年已经很久了，劳伦斯先生，欢迎来到京城。” “我也非常荣幸见到你。”劳伦斯笑眯眯地说道。 他带着一名翻译，所以并不影响交流。 寒暄了一番后，劳伦斯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李怀先生，简森.劳伦斯出版社在纽约历史悠久，我想代理你的小说在欧美地区的出版业务。请相信，在我们的推动下，一定会取得一个很好的成绩。” 李怀不露痕迹地看了李波一眼。 李波点了点头，示意这家出版社没问题。 李怀沉思了一下，“劳伦斯先生，恕我直言，因为文化的差别，英语地区的读者估计很难接受我的书。” 劳伦斯笑了笑，“李怀先生过谦了，我们研究过，你的书想象力恢弘，剧情扣人心弦，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冒险恐怖类小说。” 李怀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完全就是鬼话，文化造成的隔阂根本不是靠想象力可以弥补，况且对于老美来说，那些玄之又玄的八卦理论还不如海地人的巫毒教可信。 李怀始终坚信一个观点，文化的影响力是建立在国家实力的基础上。 好莱坞电影为什么可以通行全球？那是因为美利坚国力是世界第一。 反之，尽管伊朗电影拍得再好，普通人会感兴趣吗？ 中国的文化辉煌灿烂，但在西方，只有那些学者和真正的爱好者才会深入研究，普通人许多还保留着长辫子，贫困瘦弱的印象。 尽管你再多说1万遍，他们也没兴趣真正深入了解。 只有当未来华国的经济发展震惊全球，开始有替代美利坚的地位时，普通人才会开始对华国的各种文化产生兴趣。 看到李怀不信任的眼光，劳伦斯无奈的举起了双手，最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随着李怀的《盗墓者传说》连续两年登上销售榜首越来越火，一些留学生也将其带到了美利坚，在华人地区很受欢迎，就是苦于购书困难。 亚马逊上的销售量已经开始呈上升趋势。 简森.劳伦斯出版社就是看中了这一点，他们不仅想要海外的华文出版权，也想翻译成英文版，主要目标人群就是华人社区。 李波恍然大悟的同时有些懊悔，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连忙向着李怀打起了眼色。 李怀微微一笑，“劳伦斯先生，可以让我考虑一天吗？” “当然。”劳伦斯自信的笑了笑。 他当然看到了李波的小动作，也知道这家华国出版社隶属于全球最大的贝塔斯曼集团。 但又有什么呢？ 贝塔斯曼太过强大了，旗下的企鹅出版社也偏爱严肃文学院和教育类书籍，即使肯参与出版，也不会给出很好的条件。 果然，在他走后，李波打电话联系了总部，说了半天颓丧的放下了电话。 “没事儿，李哥。” 李怀安慰道：“既然不行就算了，再说人家大老远跑过来，也显得很有诚意。” “嗯……小李，你说我成立自己的出版社怎么样？” “好啊，到时候我一定全力支持…” …… 既然有了计划，李怀也不再犹豫，将远在沪上的张正尧律师招了过来，简单谈判后签下了协议，将海外出版权交给了简森.劳伦斯出版社。 当然，李怀对于成绩也没报多大希望，很快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两天后，先是接了旅游回来父亲李国强和小林阿姨，随后又将媛媛送上前往江浙的飞机。 李怀彻底闲了下来，但也没有出去参加各种酒局，因为临近年关，所有人似乎都显得非常忙碌。 于是，无事可做的李怀就彻底宅在了家里，天天玩着一款古老的游戏《刀剑封魔录》。 《盗墓者传奇》十册已经全部写完，除去已经出版的五册，明年就会全部放出。 李怀也开始构思下一步小说。 本来计划写《诛仙》，但没赶上趟，《飘渺之旅》也确定了修真小说体系。 此时网络上已经开始出现修真小说热潮，但李怀知道，绝大部分都会踏上打怪升级换地图，最终一统宇宙的套路。 好是好，也十分受市场欢迎，但越是这样，李怀却反而失去了创作的欲望。 毕竟看的太多，已经失去了兴趣。 连自己本身都没有兴趣，写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有意思？ 只是《盗墓者传奇》就已经断断续续给他带来了上千万的收入，只要运作的好，这个 ip以后会越来越值钱。 更不用说手里还有一套日后价值上亿的四合院。 他没有大富大贵的野心，所以也没有兴趣为了钱去做一些不喜欢的事。 受《无极》剧组的刺激，他蹦出了想写山海经故事的想法，但总是没有一点儿头绪。 就这样每天混混日子，闲了看一些借来的导演系教材，和小妖精打打电话，到附近的健身房锻炼一下肌肉，不知不觉就到了年三十… “李怀，别玩儿了，出来给我压纸！”李国强在院子里嚷嚷着。 “行了行了，知道了。” 李怀无可奈何的关机出走了出去。 院子里早就打扫得干干净净，几个屋檐下都挂着小巧的八仙灯笼。当然，也有一些画着红楼金钗和三国名将。 一张大大的方桌被抬在院子中央，旁边放满了裁好的红纸和笔墨砚台。 李国强正站在方桌前，提着毛笔凝神静思，李怀乖乖走到旁边帮他将红纸撑展。 这是他们家每年的保留曲目：写对联。老子写字，儿子就来旁边伺候着。 不是李国强要为难李怀，而是因为这个习惯从他父亲甚至从他爷爷开始就已经形成。 这是他父亲悼念爷爷的方式，也和他们家的历史有关。 李怀家里祖上成分不太好，是被专政的地主阶级。 他爷爷小时候念的私塾，在那个大部分都是文盲的时代，被聘为联校的校长。 然而这个校长当的实在有些惨，没少挨批斗，整日活得心惊胆战。 那时候有句话叫：“学得越多，越反动。” 于是爷爷让当时学习很好的李国强辍了学，理由是当文盲安全点，还不如安安心心做个普通农民。 李国强当然不甘心一直窝在农村，但那时候要想出去只有两个途径：一是上大学，二是当兵。 显然，这两点都不够资格。 那时候肥料稀缺，整村人拉的都不够用，于是各村都有一个捡粪工：背着篓子到城里捡牛羊粪。 村里的年轻人要找对象，自然人人嫌弃，李国强却高高兴兴接了这个工作。 当时的村长跟他们家不对付，除了按时批斗，连工分都比别人家少。 那会儿都吃大锅饭，一家人去的早了他会说：“果然是黑五类分子，干活不积极，吃饭倒是快。” 一家人只好等到最后一个去，但还是会被骂：“干活不积极，连吃饭都是最后一个。” 总之，各种整，过的十分凄惨。 村长当然不想父亲李国强逃出他的手掌心，连当捡粪工都安排了个年轻人监视着。 然而臭烘烘的，那个年轻人哪有耐心，没两天就跑得不见人影。 李国强终于找到了个机会，经常站在剧团门口偷听人唱戏，竟然在没人指导的情况下学会了好几出戏。 一年后，机会终于来了。 市里的领导要来，剧团排练样板戏，一名重要演员却生病躺进了医院。 就在剧团领导急得团团转的时候，父亲李国强挑着粪篓子站了出来，声音嘹亮，气息均匀， “穿林海……” 剧团领导连忙安排他进行考核，最终就这样进了剧团。 当时村长还想阻拦，但着急上火的剧团领导直接叫了武装部的朋友将人抢了过来。 从此，一家人终于翻身。 后来恢复高考，白发苍苍的爷爷背着一箱子书翻山越岭找到了正在农村排戏的父亲，让他复习去高考。 然而当时意气风发的父亲却说出了人生最后悔的一句话： “让我辍学的是你，让我高考的也是你，我不学！” 见劝不动父亲，爷爷当时就老了许多，此后一直沉默寡言，没两年就去世了。 走之前还拉着父亲的手，颤颤巍巍地说自己眼光浅薄，耽误了父亲的前程。 耽误了吗？ 确实耽误了。那会儿一个没有父亲学习好的人，此时都当上了省财政厅长。 但父亲唯一后悔的，就是对爷爷说了那句话。 后来李怀出生，李国强经常对他说的一句话就是： 无论时代怎样变迁，多读点儿书总是没错的，但更重要的，是要善待家人… 忙活了半早上，一大摞对联终于写好，李怀跟着父亲挨家挨户去给邻居送，见面总是一声声亲切的问候。 “过年好，准备的咋样？” “嗨，就这样吧，您也过年好。” 小林阿姨站在院门口吆喝着：“老李，都准备好了，快回来和我包饺子。” “得，还得伺候这姑奶奶。”李国强摇着头往回赶。 看着父亲无可奈何又幸福的模样，李怀笑的十分开心。 雪花不知什么时候又落了下来，远处胡同里的小孩儿放了一个二踢脚。 佢——啪！ 2003年就要过去了…… 第四十七章 好机会 当本山大叔扛着水桶出现时，电视机里顿时一片叫好声。 父亲和小林阿姨也笑眯眯地打起精神，一边掰着花生，一边傻笑。 正在忙着回短信的李怀也抬起了头，不知怎么，脑海里全是一片《改革春风吹满地》，本山大叔的脑袋晃来晃去，还加着伴奏： “齐东强，齐德隆东强…” 嗨，b站害人啊，看不进去的李怀继续发起了短信。 每到过年发短信，总是个愁人的活。 说实话根本不想理，大过年的都清静点儿点儿不好吗？ 奈何从下午开始短信就不断，套路化的群发还不多。 有天各一方的高中同学询问近况，考到京城理工大的郑恺更是抱怨连连。 这家伙本来牟着劲想追在航大的班花陈雅茹，奈何迟了一步，人家军训期间就投入了一师哥怀抱。 于是郑恺就将心思投到了李怀身上，想着让他给介绍一两个电影学院的美眉，然而来了几次都被李怀放了鸽子。 这让富二代郑恺直呼人心都是鳝变的。 李怀抱歉连连，约定好抽空去理工大看他。 电影学院的同学因为他长时间不在处的有些寡淡，但对他不错的老曹确是得认真问候。 还有李波，刘正两位大哥，也认真编辑了问候短信，许多在酒局上见过面的人则是纷纷群发了事。 他也给姜纹发了一个，人家回：“嗯，你也过年好。” 至于凯歌导演和剧组的一些人，也都客套的给人发了短信，有的收到回复，有的则没回。 除了这些，还得安慰女朋友，小妖精这个年过的不太舒心，她住在姥姥家，听着一帮亲戚阴阳怪气的骂着父亲，气的一个人躲在卧室。 父母虽然过不到一起，但都很爱她，这些亲戚在她面前一直说闲话实在让人心烦。 李怀只好使出转移注意力大法。 “宝贝儿，你想好咱们去哪儿了吗？” “我想好了，咱们去北海道吧。” “晕，大雪天的，去那地方不是遭罪吗。” “可我就想看北海道的雪。” “行，行，你说了算…” 窗外噼里啪啦鞭炮声不断，天空中不停绽放的礼花将院内的积雪映的一片通红。 不知不觉，时间就快要指向零点。 父亲李国强在客厅正位的方桌上满满当当摆满了祭品，馒头、糕点、酒肉应有尽有。 这些年虽说年味越来越淡，但这个烧香祭祀的仪式却根本不敢马虎，尤其是今年刚来京城，父亲李国强更是上心。 馒头是托人从老家带来的麦芽面手工馒头，糕点也全是用了稻花村的。 小时候李怀很嫌这些麻烦，搞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这么重视，但后来他长大后渐渐明白了一些。 烧香祭祀可能并不能带来一年的好运，但却包含了对先人的一份精神寄托，提醒自己从哪里来，凝聚一个家庭的人心。 满把的香点燃，客厅里顿时烟雾缭绕，李怀和父亲都恭敬的三跪九叩，口里念叨着一些祖先保佑，平平安安的词。 看到躲在一旁，神情有些落寞的小林阿姨，李怀眼咕噜一转，嬉皮笑脸硬拉着她也磕了个头，李国强则站在一旁呵呵傻笑。 李怀心情突然变得很愉快，多少年了，每逢过年只有他和父亲两人包着饺子看春晚。 而现在，这个原本破碎的家眼看着却越来越圆满，等过两年再把小妖精也接进门，再生几个满地跑的娃娃，想起那场景都觉得热闹。 “放炮喽！” 李怀像个小孩子一样，抱起万响的大圆盘就跑了出去。 “李怀，你小心点儿。”小林阿姨在后面说道。 李国强呵呵一笑，“放心，这小子皮得很，能把鞭炮放出花来。” 胡同里人也不少，几根冒起两米多高的火树银花让路灯黯然失色，熊孩子们嘻嘻哈哈跑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似乎永不停歇。 刚出门，一个冒着烟的小玩意儿就落到了他的脚下。 是擦炮！ 李怀眼神一凝，噌的一脚连炮带雪踢飞出去，还没落地就是啪的一声脆响。 一名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小胖子见势不妙，迅速逃离。 “这熊孩子…” 李怀也不在意，将鞭炮摆出长蛇阵，掏出根烟深深吸了一口，点燃引线后迅速退到一边。 震耳欲聋的鞭炮声顿时响起。 夜空下，整个京城到处都是闪光和回响，如果真有年兽这种东西的话，大概会被吓得精神衰弱吧。 爆竹惊残腊，冬春此夕分… …… 大年初一自然是要拜年。 李怀一家算是客居京城，母亲生病那会儿借钱又把亲戚都给借没了，所以悠闲的很。 不过李国强可没允许他偷懒，打发他去刘正家串门，毕竟这位哥哥可没少帮他们。 去的早了打扰人休息，去的晚了又不合适，所以李怀打了个电话后赶在10点多出了门。 然而直到中午12点，才进了刘正家的小院。 刘正正系着围裙往客厅端菜。 “嘿，你小子怎么这会儿才来。” “打不上车。” “我说你也真够抠的，赶紧买辆车，就算你不开，老爷子出门也方便啊。” “刘哥说得对，过了正月就买。” “行了行了，快上桌吧，今儿个说什么得陪我好好喝两盅。” “好说，我这100来斤今天就撂这儿了。” 桌上的菜很简单，猪肉丸子熬白菜、拍黄瓜、木须肉，当然还有下酒必备的花生米。 “嫂子和倩倩呢？”李怀一边坐一边问道。 刘正的老婆丁群和女儿刘倩过年放假回来了，李怀见过，印象都不错。 “昨晚上闹腾了一整宿，还睡着呢，别管她们。” 刘正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瓶茅台，“来，咱哥俩过年喝顿好的。” “别，刘哥，我一喝曲酒就上头，咱还是喝你那京城老酒吧。”李怀连忙阻拦。 “得，你也是个不会享福的。” 刘正笑着开了一瓶老酒，两人一边喝一边随意聊了起来。 两人臭味相投，从春晚聊到国内外局势，又从某某领导上台聊到文化圈的各种八卦，最后又聊到了各自来年的计划。 李怀没得说，主要就是上学跟剧组，学习的同时再琢磨的写点东西。 刘正虽说在文联挂了个职务，但基本处于停职状态，每天四处逍遥，新年伊始也计划着做点什么事。 “有个哥们计划拉着我做唱片公司，我这两天正寻思的要不要答应呢。”刘正喝了口酒说道。 李怀一恍惚，隐约想起今年算是华语乐坛的一个巅峰之年。 先是刀郎一曲《02年的第一场雪》达到人生巅峰，紧随着是周董的《七里香》，林俊杰《江南》，蔡天后《爱情三十六计》，王力宏《心中的日月》，潘玮柏《快乐崇拜》，五月天的《倔强》，还有张韶涵的《寓言》《欧诺拉》，飞儿乐队的《我们的爱》… 随着一曲《老鼠爱大米》，网络歌手也开始崛起，例如《两只蝴蝶》《我不是黄蓉》等。 就连主持人何老师都出了一曲《栀子花开》… 这一年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好歌像井喷一样层出不穷。 然而，顶个卵用！ “哥，你怎么想的。”李怀苦笑道：“投资电影至少还知道怎么死的，做音乐公司不是白扔钱吗？” 刘正一愣，“我看他们玩儿的不是挺红火吗？” 李怀摇了摇头，“做的再好有什么用，盗版不给人活路啊哥。” “以前盗版磁带和光碟还能打个时间差，但现在是网络时代，这边刚出新歌，那边网上就能随便听。” “歌手们要不忙着跑穴挣钱，要么去巴结移动运营商上彩铃，卑微的跟孙子一样，做唱片基本就是死路一条。” “还有这回事儿？” 刘正傻眼了，连忙掏出电话，“你等着，我找个人问问。” “喂，晓松啊，向你打听个事儿…” “什么，你不干了？活不下去准备转行？……行行，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刘正摇了摇头，“比你说的还惨，哎……这么乱搞，以后谁还有心思好好做音乐。” “为爱发电呗，总能找到出路的。”李怀摇了摇头。 “对了，刘哥，我让你留意的事怎么样了？” “你说小马奔腾啊，他们就一广告公司，起不了多大的山，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影视剧的计划。” 李怀纳闷儿，那会儿看电视上一个访谈栏目说《武林外传》就是这家公司投的，难道自己记错了？ 想到这里，他连忙拿起电话拨通了李波的号，“喂，李哥，你那编剧朋友财神最近在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打听一下。……噢，知道了，那麻烦您明儿晚上约他和尚敬导演出来见个面怎么样？” “行，谢了，李哥！” 挂掉电话后，李怀的心砰砰乱跳。 不知道历史发生了什么变化，小马奔腾并没有投资《武林外传》，觉得纯粹就是瞎胡闹。 而这会儿，尚敬导演正拿着剧本四处求爷爷告姥姥找投资呢。 李怀从来没有运营公司的经验，但那可是一个能硬抗春晚的王牌电视剧啊，错过就实在可惜了。 赌了！ 李怀抬起头看着刘正，“刘哥，有没有兴趣一起干个公司，咱投影视剧…” 第四十八章 投资《武林外传》 “开公司，和你小子？” 刘正差点被逗乐了。 “我说你小子是不是膨胀了，就你赚的那俩钱，好好攒着娶媳妇吧，别糟践了。” 李怀郁闷，“刘哥，我是认真的。” 他已经想好了，开影视投资公司资金、人脉、好项目缺一不可。 重生者的福利让他知道以后什么会火，但却没有下场参与的资格。 而现在，则是一个天赐良机。 说实话，李怀真不是人有什么太大野心的人，跟姜纹吹的那些牛逼，也真的是在吹牛逼。 但世界就是这样，想快快乐乐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还真就离不开钱。 前世网上到处流传佛系的说法，李怀也在某天被单位人戏称为大佛，但仔细查阅后，却在一个个佛系背后，看到的尽是心酸和无奈。 那个成天标榜佛系的蛋总，背地里却每天排满了通告，累得跟狗一样。 为啥？ 有钱不挣，傻子啊？ 真正的佛系是一种豁达的人生态度，任你社会红尘变迁，任你各种杠精毒舌傻逼一样自以为看透了世界的本质，到处传播负能量，我自巍然不动，平静的享受世间那些珍贵的美好。 当然，前提得给自己定个小目标：不是一个亿，而是实现财务自由。 《武林外传》投资应该不会大，自己投点，再从媛媛叔叔那里拉一点儿，应该足够了。 主要是有了《武林外传》这个成功的招牌，以后许多事都会变得顺理成章。 但只这些还不行，华国是个人情社会，所以必须把人脉广阔，阅历深厚的刘哥给拉上战车。 看着李怀的眼神，刘正有些意外，“你小子来真的啊？” 随之，他就苦口婆心劝道：“这圈子没有看上去那么风光，每年京城都有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成立，但大部分都是半死不活。” “你还小，安安心心学习两年，等名气越来越大，像老姜一样让人求上门不好嘛？” 李怀摇了摇头，有些事真没法解释，于是说道：“这样吧刘哥，我就试一次，您帮忙保驾护航，如果成了咱就继续干，如果不成就当买个教训，怎么样？” 刘正犹豫了一下，“行，反正我也没事儿，就陪你疯一把，不过事先说好，如果亏了，就给我安心在学校好好念书。” 刘怀大喜，“得了…” …… 既然有了正事，自然不能再喝个烂醉，从刘正家出来后，李怀直接给程拥军打了个电话。 “程叔，有个机会我瞅着不错，会让媛媛做女主角，要不您过来一趟。” “《无极》缺钱了？” 电话那头的程拥军有些兴奋，自从决定投资影视圈以来，他就一直关注业界动态，也知道李怀正在《无极》剧组当编剧。 “只要能让媛媛当女主角，投个三四千万都行！” “叔，人家不缺你那点儿钱，再说那么大制作哪会找一个没名气的学生。” “哦，说的也是。” “哎，不对，叔，您怎么口气这么大，又发财了？” “李怀你说的没错，这煤炭价格是一个劲的往上涨，涨得我都害怕，现在那帮人都疯了，一个个什么事都敢干，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叔，您可听我句劝，有些钱哪怕不挣，有些事儿也绝对不能沾，离那些是非远远的。” “我知道，这样吧，媛媛明天过来，我大后天和她一起上去。” “行，路上不好走，您和媛媛还是坐飞机吧，别开车了。” “好的，到时候见。” …… 次日晚上，东城一家晋省菜饭店。 大雪消融，天冷的让人头皮都发紧，街上行人稀稀拉拉，霓虹灯下一辆辆车驶过，将积雪碾的稀烂。 做餐饮那有休息的概念，老板就只大年初一放了半天假，即使顾客稀少，初二也照常开门营业。 尚敬导演坐在窗前，不时喝口热茶取散身上的寒意，随后盯着窗外寂寥的街道直发愣。 02年炊事班的故事火了一把，让他成为开创军旅生活情景喜剧第一人。 但这毕竟带着任务性质，他还有更大的野心，想要做一部与众不同的情景喜剧。 现如今荧屏上武侠剧大行其道，一次与财神喝酒聊天时诞生了个想法，为什么不做一部武侠情景喜剧呢？ 于是，《武林外传》的剧本就此开始诞生。 在许多人看来，这部剧荒诞不羁，充满了各种无厘头和网络搞笑用语，根本就是瞎胡闹。 然而尚敬却坚定自己的想法，这是部与众不同的情景喜剧。 但那些公司和投资人却不这么想，纷纷摇头拒绝，表示不看好。 就在尚敬导演心灰意懒时，编剧财神给了个消息，说榕树下的李波能给拉个投资人。 因此本来计划要去丈母娘家的导演，也没管老婆的埋怨，提前赴约。 “怎么还没来，你再打个电话问问。”他有些心急，向旁边坐着正在发短信的财神说道。 财神有些无奈：“尚导，这还没到时间呢，是咱们提前到了。” 说话间，敲门声响起，李波，李怀和刘正三人开门走进了包间。 “不好意思两位，来晚了。” “那里，是我们来的早了。” 互相寒暄了一番后，众人纷纷落座。 如果是对着不懂的投资商，自然要什么市场前景啊的一通乱吹，然后喝酒桑拿一条龙搞定。 但在座的都是圈里人，这个剧本四处碰壁许多人都知道，因此尚敬导演也没藏着，直接问出了自己的疑惑：“小李，你真看好我们的本子？” 李怀点了点头，“听别人提起过，对你们的概念很有兴趣，尚导，可以让我先看看剧本吗？” “哦，当然。”尚敬连忙从背包中掏出前几集的剧本递给了李怀。 李怀认真的看着，深怕因为自己的提前插手让这个剧本还没完善，其他人则安静下来，来静静的等待。 看了两三出后，李怀就彻底放松下来，剧本不仅已经完善，而且比前世电视上看到的更加精彩。 当然也有一些不同，毕竟许多台词都是来了灵感现场修改，许多过于辛辣的讽刺估计后期被剪掉了。 半个小时后，李怀在尚敬导演和财神期待的目光中抬起了头，“这个剧本很好，我们再商量一下，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会与二位合作。” 财神立刻在一边吹捧道：“我就说嘛，人小李可是在无极剧组当编剧的人，肯定能看出这剧本的好。” 这话说的，总感觉更是在自吹自擂。 众人哈哈笑了起来，李怀也不在意，而是笑着问起了另一个重要的问题：“尚导，您这部戏大概需要投资多少？” 眼看有个靠谱的，尚敬实在不想把人吓走，咬了咬牙说道：“主要是场地和设备，不过我可以找到个便宜地方，演员也可以从各大文工团找，给2000块钱就行，但再怎么压缩，也得差不多1000万。” 80集的电视剧啊，后世那些红火的演员就给一集2000块… 李怀差点儿笑出声来，不过还是面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好，我心里有数了，不过也有一个条件，这个郭芙蓉的角色得给我女朋友留着。” “但尚导请放心，我女朋友是科班出身，京城电影学院这一届专业课第一。” “这是好事啊，当然没问题。”本来心里咯噔了一下的的尚敬导演顿时喜笑颜开。 刘正在一旁笑了笑，“好了，今天就先谈到这里，服务员，上菜上酒…” 他生怕李怀再草率地做出什么承诺，尚敬和财神也心知肚明，双方都不再提起这事儿，聊着八卦，气氛越来越热烈… …… 两天后，程拥军带着程媛媛赶到京城，开始了第一次内部商议。 当然，也有一些波折。 刘正看完剧本总觉得有些不太靠谱，程拥军虽然看不懂剧本，但也觉得一部武侠片里出现大量现代网络对白不像回事儿。 毕竟，这部电视剧的收看人群主要在15到35岁之间。 李怀当然是一通白活，什么解构主义，高级戏剧内核，对现代武侠泛滥的讽刺… 然而说了半天屁话，全抵不上小妖精的态度。 小妖精外表高贵美艳，其实也有一些逗逼性格，翻看剧本，当看到侠女郭芙蓉出入江湖，却沦为擦桌扫地的店小二时，就瞬间哈哈大笑，喜欢上了这个角色。 “看我排山倒海…” 第四十九章 《武林外传》筹备，《无极》开拍 一部电视剧是如何生产出来的？ 首先是立项期，要弄好剧本，制作分镜头脚本，筹集资金，组建剧组，租赁购买器材，招募演员，拍定妆照。 随后实拍，后期制作，成片，最终进行发行。 而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拥有一个影视制作公司。 要想具备电视剧制作、发行的资格，也有两个硬性条件： 1、注册资金300万以上。 2、拥有广电局核发的《广播电视节目制作经营许可证》。 钱不是问题，许可证对于刘正来说更不是问题，问题就在于全国人民现在正在 happy。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李怀和小妖精两人踏上了前往北海道看雪的旅途。 没有跟团，雇了个翻译导游一路带他们乱转。 旅途也很顺利，这会儿旅客不多，让两人着实享受了几天安静的生活。 小妖精在《情书》的拍摄地小樽拍了许多照片，李怀则在山林大雪中的神庙前转悠了许久。 望着那被积雪覆盖的神龛，他莫名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幅华国山水图，水墨渲染出的漫天白雪，隐藏于森林之中只露出屋檐的寺庙，戴着蓑笠蹒跚而行的老僧… 随之又联想到了川岛康城的《雪国》和许多日式动漫中的场景。 不得不承认，rb人的心思确实细腻，他们将日式审美中的四件套：物哀、幽玄、侘寂、意气融入了许多作品中，所以才能表现出那么多微妙的情感。 华国没有审美吗？ 那是胡扯，不仅有，而且丰富绚烂的让人呼吸都能停止。 殷商的威严神秘、大秦的恢弘霸烈、魏晋的风流高歌、大唐的富丽堂皇… 还有《诗经》，《楚辞》，似是天上来的李太白，光耀亚洲1000年的苏东坡… 其中诞生的绝美，根本难以计数，但华国的影视圈好像对这些根本视而不见。 是，从上第一堂编剧课的时候，李怀就学到戏剧的张力在于冲突。 但只有这种表达方式吗？ 李怀突然产生了怀疑… 导游介绍很有许多值得去的地方，但两个废柴根本不想在大雪天左奔右跑，于是找了个温泉酒店宅了两天。 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待的地方叫洞爷湖。 在学校即将开学的前期，两人旅行归来，成立影视投资公司的事也摆上了日程。 …… “星海影视公司，法人代表：李怀，注册资金1000万，经营范围:影视开发、制作、发行、宣传…” 李国强一字一句地念着营业执照，虽然强忍着，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爸，不就是子承父业，至于吗。”李怀在一旁嬉皮笑脸的说道。 他父亲的小剧团当初也叫星海，李怀特意选了这个名字。 李国强身吸了一口气， “败家玩意儿，你把钱全投进去了，亏了怎么办？” 李怀连忙摇头，“爸，注册资金都是夸大了填着玩儿的，再说我这其实就是一皮包公司。” 这一点他倒没说假话，连公司办公地点都找的是租金便宜的单元房，一副随时准备撤离的倒霉模样。 李国强摇了摇头，“算了，你弄的这些我也不懂，自己做主吧。” 说完，提上鞭子就准备去公园抽陀螺玩。 李怀突然发现父亲的背有些驼。 按理说来了京城无事一身轻，应该活得更年轻，但父亲现在却每天去公园和一帮老头混在一起，远没有当初干小剧团每天演出时意气风发。 不行，看来是闲的，这样下去过两年真就活成了小老头。 李怀眼咕噜一转，“爸，你别走啊，有个事儿还需要你帮忙。” 李国强转身，“什么事儿？” 李怀：“我和媛媛她叔要投资拍个电视剧，你也知道现在的演员多贵，帮忙给串个角呗。” 李国强有些犹豫，“那个…我又没演过电视。” 李怀呵呵一笑，“简单，导演会教您怎么走位，凭您几十年的经验，妥妥的老戏骨一个。” “导演能答应吗？” “咱这是家族作坊。” 李国强心动了，“让我演什么？” “演媛媛的爹，一个大侠。” “名字叫什么？” “郭巨侠。” “这什么破名字…” …… 电影学院新学期终于开学，李怀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没办法，老头要疯。 自从知道自己要演电视剧后，李国强就拉着李怀整天询问关于郭巨侠的人物设定和既往经历。 即使李怀告诉他只是客串几集，老头儿也非要写个人物小传，妥妥的戏疯子一个。 开学后也很忙，不仅老曹逼着他补课，公司也有一大堆事。 这部剧李怀和刘正是制片人，尚敬则身兼导演和监制，摄影灯光灯等剧组成员也都是他的老伙计。 先是拿着剧本到广电申报电视剧题材规划立项，随后和导演尚敬一起找演员。 李怀必须保证除了郭芙蓉，其他的都是原班人马。 其实也没必要操心，尚敬导演能选择的范围实在太窄了。 这些演员大部分都是空军文工团的，要不就是他《炊事班故事》的原班人马。 就是有俩人费了点劲。 余秀才还在上戏念硕士，莫小贝则跟嘎子哥混在一起。 不过最终，所有人员还是集体归位，在兼职公司律师张正尧起草的合同上签了字。 刚签完字，尚敬导演就露出了他的丑恶嘴脸。 “闫尼，你的所有台词必须用陕北话给我背熟了。” “喻蒽泰，这段时间多看儒家经典。” “姜潮，开拍之前给我增重30斤…” 当然，小妖精也被要求试了戏。 她的古装扮相让众人惊艳，在被逼当店小二时，更有种难以言喻的反差萌，效果比原版还好。 剩下的就是前期筹备，刘正将会待在剧组管理资金，不过显然老扣的尚敬导演让他十分满意。 不仅服装器材是租借的，拍摄地点也找的便宜，没去横店，而是在京城郊区的一个影视基地。 说是影视基地其实都是夸赞，不仅在山上，还是个鸟不拉屎，半夜都能把狼招来的鬼地方。 眼看一切步入正轨，李怀也终于回到学校，不过不是去上课，而是去请假。 “你又要请长假？！”老曹差点儿没气过去，他带了这么多届学生，文学系就从没有过这号人。 李怀已经在学院彻底打响了名号，和零二级表演班的刘亿菲号称两大失踪人口。 “这不无极要开拍了么。”李怀嬉皮笑脸的说道：“您也知道，作为学生参与到这种大制作中，是多么难得的学习机会。” 老曹也没话说，他们又不是中戏，学校当然会赞成鼓励。 毕竟，能混出名堂，对学校和学生都有好处。 …… “站住，没看见这里写着闲人免进吗！” 在北影厂门口被一排黑衣保安拦下后，李怀有些懵逼，这是搞啥呀？ “小李，你怎么在这儿，快进去啊。”一名戴着眼镜的黑壮胖子正好走了出来。 这是副导演王鹏，一直在凯歌导演手下当差，和李怀关系处的不错。 他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对着保安们说道：“这位是电影编剧，剧组的重要成员，以后可得记着啊。” 说完，搂着李怀向摄影棚走去。 “王导，这什么意思啊？” “没瞅见门口的记者吗，导演说了，从现在开始，剧组执行保密条例。” “至于吗…” “张国师那边的《十面埋伏》也是这样搞的，两家憋着劲呢。” “凯歌导演去哪儿了？” “横店，那边的外景怕是不能如期完工，估计这会儿正在那骂人呢。” 刚到摄影棚门外，就听到了里面刺耳的锯木声和混乱的喧哗声。 进去后则是一番忙碌的景象： 白炽灯照的透亮，工人们正和美术组对室景进行修改调整，背后是大片的绿幕。 现场许多人来回忙碌，有操着豫省话的灯光师，有操着粤语的摄像在安装大炮和轨道，还有不少说着韩语和日语的鬼子。 李怀心情激动，这tm才是拍电影，相比之下，自己弄得那剧组跟穷要饭的一样。 他和一些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因为和任何人没有利害关系，又受主创人员的赏识，所以无论和内地的剧组人员，还是鲍德嘉、林迪安的港岛班子都处得还不错。 “走吧，先去给你安排的酒店。”王鹏搂着李怀的肩膀向外走去，脸上突然露出猥琐的表情， “我说兄弟，你可得请客。” 李怀纳闷，“请客没问题，可我总得知道原因吧。” 王鹏嘿嘿一笑，“我把你安排在张伯芝隔壁…” 李怀翻了个白眼，“说的好像你把他送到了我床上一样，再说我也没兴趣。” “嘿，做什么美梦呢？我是想请你看戏。” “看什么戏？” “谢庭锋就在你对门……” 第五十章 Action ！ “你女王依然是你女王！” “对不起，我还是喜欢成熟型的…” “放着我这么一个青春美少女，你却选择了一个老女人，你在侮辱我吗！” 好嘛，好大一个瓜，而且保熟，背后含隐藏着巨瓜。 但作为从后世而来，隔段时间就被媒体硬塞一肚子瓜的人来说，还真是提不起兴趣。 “王导，您给换个地儿吧，我就想要个清静睡觉的地方。” “嘿，别不识好人心，这地方还是我专门偷偷给你留的，要不你去和道具组的兄弟们挤六人间？” “那还是算了，谢谢你啦，王哥。” “好说，以后发达别忘了我就行。” 两人一边聊，一边来到了一栋90年代风格的小楼。 说是宾馆，其实更应该说是燕影厂内的招待所，在这里拍电影的剧组主创经常住的地儿。 将李怀带到三楼一个单间后，副导演王鹏留下钥匙走出了小楼。 要说王鹏肯这么尽心，可不是因为李怀长的人见人爱。 王鹏自有他的想法。 副导演和导演看似只差了一个字，但实际地位却有着天壤之别，说是辅助，其实就是导演的管家。 是，许多导演都是从副导演一步步成长起来，但不知有多少人熬了一辈子都没机会拍自己的长片。 副导演看似威风，但许多时候剧组出了事，总是背锅的对象，就拿这部片子来说，只副导演就有五个。 即使懂一点儿的观众，看电影的时候也没人会在乎副导演是谁。 有的人看起来是混得不错，能弄点儿小钱，一群人围着叫哥，还经常能潜那么一两个小演员。 但也就是这样了，当身体精力下滑，适应不了剧组的高强度工作时，就会被淘汰，逐渐向底层滑落。 王鹏自知天赋能力有限，已经开始找自己的后路，在一次听到导演和摄影美术指导私下里对李怀的评价时，就决定和这个小子打好关系。 …… 王鹏走后，李怀整理了一下房间，拿出刚买的笔记本接上网线，又从背包里掏出厚厚的一摞专业书籍。 《无极》剧本已经被改变，但这部电影实际上已经与他无关，最终成片的口碑和票房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他来这里的唯一目的就是学习和实践。 楼道里很安静，也没什么偶遇和大明星上门借东西的桥段。 因为人家们根本不住这里。 这地方虽说打扫的还算干净，设施也齐全，但明显有些老旧，大明星们哪看得上这里，都住在外面的高级酒店。 或许当剧组进入紧张的封闭拍摄阶段，导演特别要求时，才会在这里凑乎几晚上，而且肯定带着一堆助理。 刚才他已经询问过王鹏，导演计划依次在三个场地进行拍摄。 先是在燕影厂摄影棚拍室内戏，随后去横店，最后则带大部队前往香格里拉。 也不知道凯歌导演怎么想的，或许和背后的资本有关系，反正最后还选了那几个演员。 要说今年的华语影视圈还真是热闹，只一个选角就吵吵闹闹折腾的动静不小。 《无极》和《十面埋伏》自然不用说，大制作引人瞩目，这边你炒作峰芝能否复合，那边就炒作国际章能否挑起大梁。 电视圈的选角同样热闹，张大胡子的金庸片虽说骂声一片，但《神雕侠侣》的选角也是搞的扑朔迷离。 本来蒋晴晴众望所归，但张大胡子偏偏弄了个低龄姑姑。 而杨过的人选一直在黄小明和聂原之间徘徊不定，粉丝们炒成了一团，背后的资本也在暗中角力。 李怀也是学到了一招，导演们明明心里已经有了人选，但还是要弄得沸沸扬扬，让作品保持关注度。 收拾好屋子后，李怀溜达到摄影棚，先是问副导演王鹏要了份日程安排表，随后上上下下打招呼认人。 一个剧组就像一个公司，要想井井有条的完成拍摄，就要有很好的管理，这也是李怀要学习的东西，因此一直跟在王鹏身后帮忙，不知不觉一天就过去了。 又过了两天，凯歌导演终于从横店回来，而几名主演也纷纷前来报道。 燕影场门口，十几名黑衣保安严防厮守，粉丝记者围了一大片，每隔一会儿，就是一片混乱，尖叫声和相机的咔嚓声连成一片。 “刘叶，刘叶…” “芝芝，芝芝…” “啊——东建我爱你！” “这rb人叫什么来着？” “霆锋、霆锋、霆锋…” 明星们带着大墨镜，在助理和保安的围墙下面无表情的往里冲，而粉丝和记者们则疯狂的往里凑。 王鹏和李怀站在远处看热闹。 王鹏虽说跟过不少剧组，但还是第一次参与到这种大制作，第一次见到这种景象。 “瞧见没有，这就是大明星的威力，怪不得凯歌导演要选这些人。” “粉丝效应，自带流量，投资商和影迷都能交代过去。” “什么是流量？” “呃…就是能吸引眼球的意思，走吧，马上就要开会了。” 两人进了摄影棚，里面已经是人山人海，道具、服装、摄影、灯光…所有人都按照自己的分组聚在一起。 几个主演则如同诸侯一样，在各自助理的簇拥下分散各处，其中，日韩两位明星离的最远，其次是峰芝。 即使在片场，即使将要合作，也充分体现了什么叫“王不见王。” 李怀看得直牙疼，看来大明星大制作也有其弊端，资本人心焦灼，就像小社会一样，每个人都身不由己。 导演和叶景添、鲍德嘉、林迪安站在中央依次讲话，主要是宣布一些片场纪律，各部门如何配合协调的问题。 最后，凯歌导演黑着脸说道：“我们这个剧组庞大，每个镜头的拍摄都要依靠各部门的努力，一个人出错就有可能拖累所有人的进度。” “所以，务必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无论谁掉了链子，我都是要骂人的！” 说的虽狠，但随后给几个主演讲剧本时，却要来回奔波，单独进行。 李怀猜测凯歌导演心中其实是有些不高兴的，原本应该有个剧本会，几名主演聚在一起，分别阐述自己的想法进行沟通交流，现在却弄成这样。 开机仪式进行完后，整个剧组就如同机器一样转动了起来。 定妆照其实在演员试镜签约那会儿就已经完成，只不过剧组一直藏着掖着，隔段时间才向媒体透露一张，保持炒作热度。 李怀也看过，服装造型不再像前世那样夸张，但正子公也那种日式的浓郁重彩运用怎么也掩饰不住。 而几名主演虽说大牌，但对于参与到这部凯歌导演的大制作，也是十分谨慎用心。 两名日韩演员听说在本国就形体训练几个月。 造型师本来给小谢做了个剃眉毛的狠毒造型，小谢二话不说就要去替眉毛，把经纪人吓的不轻，连忙多方协调改变造型。 张伯芝为了全心投入这部戏，日夜赶工上一部戏，结果得了重感冒，前两天一直待在酒店看剧本。 这部电影如果成功的话，所有人的事业都会更上一个台阶，所以尽管剧组庞大，但上上下下却都拧着一股劲想要拍好。 而第一场戏，也在预定时间如期开拍… 为了能有一个好兆头，也为了让演员慢慢适应进行磨合，凯歌导演将几个简单的戏放在了拍摄前几天。 第一场拍的是鬼狼救下昆仑，向他讲述夸父族人的故事。 天刚蒙蒙亮，剧组工作人员就已经起来，随便吃了口饭，在依然寒冷的摄影棚内架设灯位、机位和轨道。 李怀则跟着王鹏跑上跑下，进行拍摄前的统筹安排。 凯歌导演和几位主创随后赶来，对现场进行再一次检查，两位演员也随后就位。 先是进行了几次彩排，随后拍摄正式开始。 王鹏举着话筒大声说道：“现在全体安静，开始进行拍摄了。” 他的话语刚落，所有人都闭上了嘴巴，连必须走动的人都轻手轻脚，现场一片寂静。 包括两名演员也站好了位置，一动不动，身后是一片绿幕。 录音师傅撑着杆，小心进入场地，高高递了过去，“开始录音！” 这场鲍德嘉亲自掌机，凝神盯着镜头，“camera rolling！” （摄影机转动，意味着从现在开始烧钱。） 李怀拿着板迅速伸到了镜头前，“第27场，第一镜，第一条，mark！” 啪的一声打完板后，他连忙退出场地，站在凯歌导演身后看着屏幕。 鲍德家低头盯着镜头又说了一句：“camera set！” 全场十分安静，凯歌导演深吸了口气，“action!” 第五十一章 京城拍摄结束 回头土脸，一身破烂奴隶服的张东健斜躺在地上，脸色有些惊恐疑惑， “你为什么要救我？” 笨拙怪异的华语让李怀听的一阵牙疼，不过人家尽管知道后期要配音，还是坚持背了些语言不通的台词。 比那些念12345的敬业多了。 一身诡异黑色打扮的刘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因为你是我唯一的族人，我们都来自伟大的夸父族。” “夸父族？”扮演昆仑的张东健演技还算可以，有些疑惑也似乎勾起了某些回忆。 扮演鬼狼的刘叶沉默了一下，眼中带着一股怀念，“传说上古时代，天下大旱，我们的祖先夸父发誓要将太阳抓住……” “卡！” 凯歌导演有些不满意，上前说起了戏。 “刘叶，你这里的表情还不到位，鬼狼看似凶狠，实际上内心懦弱，多年来一直活在愧疚中，当东健看向你时，你不应该带着怀念，而是目光闪躲的看向了远处…” 李怀又发现凯歌导演一个值得自己学习的长处：特别能白活，说起戏来跟写散文一样，把演员唬得一愣一愣还能进入状态。 说完戏后，凯歌导演向王鹏点了点头，王鹏立刻举起了大喇叭： “各部门注意啦，我们再来一条！” …… 拍电影其实是件很苦的事，尤其李怀还跟着副导演王鹏。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安排这安排那，一天下来腿都是酸的，再加上巨大的脑力消耗，饥肠辘辘已经成了常态。 每次到点放饭时，再难吃的盒饭，他也能吃个两三份。 每天拍摄结束后，还要参加凯歌导演的会议，商量明天的拍摄计划，深更半夜回到宿舍还要写学习心得。 不过人就是这样，当你进入一个学习状态，每天都能感受到自己的进步时，也就渐渐都能熬过来。 当然，剧组也有一些有趣的事情。 比如李怀发现剧组夫妻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大部分都是在劳累中抱团取暖，剧组散伙便会分崩离析。 不过灯光组一个豫省小伙子显然动了真感情，大家伙帮他制造机会，向道具组的一个圆脸小姑娘求婚成功。 当时那场景，几个小姑娘直接就感动的哭了起来。 李怀也渐渐了解到，电影这东西，对于有些人可能是梦想，是成名途径。 但对于剧组绝大部分普通人来说，只是份谋生工作而已。 如果有可能，他们更愿意做一份不用四处奔波，收入稳定的平凡工作… 扮演幼年倾城的小姑娘蠢萌蠢萌，却装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李怀逗了几句，发现人名字叫做关小彤… 为了表现夸父族的野性力量，凯歌导演将京城所有健身俱乐部的肌肉疙瘩全请了过来。 大冷天一个个抹着油摆 pose，每次拍摄结束都冻得和鹌鹑一样… 忙碌起来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就到了月底，京城内景戏也将全部拍完。 …… “媛媛，你那边还好吧………我这边马上就结束了，完了就去探你的班，想吃点什么……” 李怀一边打电话，一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迎面走来一个******的中年妇女，看到他后，黑着脸哼了一声。 李怀也不带操理，旁若无人地开锁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住。 随着剧组拍摄日渐密集，所有主演也被凯歌导演要求必须住进招待所，因为每天来回，化妆时间赶不及。 李怀也见到了几位明星，但除去在片场，见了面也不怎么打招呼。 峰芝这一对也是够闹腾，先是张伯芝拒绝跟谢庭峰住一楼层，搬到了二楼，这两天不知抽什么疯又搬了回来。 李怀对这些人根本谈不上什么了解，日韩两个明星总是游离在人群之外，好像跟他们隔着一层玻璃。 谢霆峰经常是一副旁若无人的冷酷样子，张伯芝倒是话多，也不知道是没心没肺还是张狂，好像跟谁都能开玩笑，什么话都敢说。 就是她的助理有些讨厌，跟凯歌导演说港普，跟他们这些普通剧组人员说粤语，有点看不起大陆人的样子。 刚来时，还想让李怀搬出去，她自己住进来，理由是方便照顾张伯芝。 当然，被李怀和王鹏软硬钉子顶了回去，不知为什么后来也没继续闹，不过看到他们后总是一直脸色不好。 进入房间后，李怀从柜子里拿出一包德州扒鸡拆开吃了起来。 不得不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或许陈太太要操心的大事太多，根本没发现下面人已经开始胡闹。 首先体现的就是盒饭，质量越来越差，到现在可以算得上是恶劣，连李怀也难以适应，只能给自己加小灶。 主创和明星当然吃的是外面酒店的订餐，但剧组人员已经开始抱怨起来。 听说群众演员那边更惨，早餐就是稀豆浆和花卷，套着一身30斤重的铠甲跑一天哪能受得住，而且还听说有人吃得拉了肚子。 想到这里，李怀连忙给刘正打了个电话：“刘哥，我跟你说个事儿，咱们剧组的伙食一定得搞好，尤其是群众演员，可不能让人饿着肚子。” 电话那头的刘正扑哧一声笑着出来，“咱们哪有什么群众演员，好不容易镜头晃个外景，都是剧组里的伙计临时客串。” “放心，我专门找了个大师傅，伙食好得很，这帮演员都吃胖了，气的导演天天让他们做运动。” “那就好，那就好，还是刘哥您做事靠谱…” 和刘正交流一番《武林外传》的剧组情况后，李怀挂掉了电话。 然而还没等他洗漱，电话就再次响了起来，是副导演王鹏，声音明显有些焦急。 “李怀，快点来，剧组临时开会。” “出什么事了？” “有人泄密…” 李怀穿上衣服匆匆赶到摄影棚，发现剧组的主创和各个组的伙计们都已经到齐。 凯歌导演黑着脸坐在台上，气氛极度压抑。 李怀偷偷揪了揪王鹏的衣服，“到底咋回事儿？” 刚刚挨过骂，灰头土脸的王鹏低声说道：“不知道谁拍了大量剧组的照片，卖给了记者，现在报纸和网上传的到处都是。” 李怀撇了撇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这个剧组太杂了，港岛、日韩、美利坚方面都有资金介入，各方面都想掺沙子。 凯歌导演夫妇有时都无能为力，以至于出现了一些可笑的情况。 比如门口那些黑衣保镖，看似冷酷，其实就是个花架子，根本防不住记者。 再比如什么生活主任，一招就招十几个，都是些闲散人员，屁事不干，整天盯着群众演员耍威风。 这个会一直持续到半夜，最后抓住内鬼，发现是一名群众演员。 他偷偷带着数码相机拍照，完事后卖给外面的记者，比当群众演员赚钱多了。 可能是另一名副导演逼的有些急，几名群众演员当场就炸锅了。 “艹！什么破剧组，有钱给明星租顶级酒店，有钱摆排场，却在盒饭上死抠，老子饿了想多吃一份还被骂…” “艹！就是，不干了！” 这几人当场脱了衣服扔在地上，扬长而去。 凯歌导演气得不轻，先是扬言要走法律途径，后来被鲍德嘉劝住，当晚整顿剧组，顺藤摸瓜，开除了一个收黑钱的副导演。 因为这些破烂事的耽搁，虽然剧组风气好了一些，但也多耽误了两天的功夫。 明星合同签得很死，再加上其他的费用，还有横店那边的工程，陈太太算了算账，两天平均每天亏上百万。 不知陈太太有没有后悔，反正李怀觉得，每天给群众演员吃鸡腿都用不了这么多钱。 这些闲事过后，终于开拍最后一场戏。 这场戏十分重要，光镜头彩排就进行半天。当凯歌导演念下“action”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场内… 共工族的少族主无欢收养了一名被部族战火毁灭了家园的涂山氏之女，本以为是个貌不起眼的小侍女，却在与祝融族的共同会战中遭遇了九尾狐之灵，唤醒体内血脉。 瞬间，关小彤变身张伯芝。 这场戏叶景添花了大功夫，唯美的造型衬托的倾城如同神女凌凡。 然而，倾城的眼神却是空洞怯懦的，因为她前一秒还是个连饭都吃不饱的小女孩。 而现在，所有男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充满了占有欲。 无欢眼神复杂，光明带着黄金面甲一动不动，趴在地上的奴隶昆仑则有些痴迷，不自觉缓缓抬起了身子。 无欢嘴角微微一挑，“你说过，只要我让你活下来，就会永远跟着我，现在这句话还算数吗？” 倾城有些惊恐，连忙点了点头。 光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了手中的剑。 两族本就势同水火，虽共同效忠于王，但私下里没少争斗。 而祝融族的光明是骄傲的，他认为只有这个全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才配得上自己。 无欢同样抽出武器，毫不相让的看着光明。 虽然刚驱走蛮族都随损兵折将，但气氛顿时紧张，两族大战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尚且活着的共工族老族长上前大声说道：“你们俩想干什么，这个女人当然要敬献给王！” 无欢根本不理睬自己的父亲，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娶你为妻。” 老族长狠狠看了他一眼，对着倾城说道：“只要你成为王的女人，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懵懂的倾城眼中出现一丝疑惑，“能吃饱吗？” 共工组族老族长哈哈一笑，“再也不用颠沛流离，享尽世间美好。” 倾城不再犹豫，看都不看旁边的无欢，“我跟你走。” 光明冷哼一声，收回了武器，而无欢刚想说话，便被老族长的人狠狠压在地上。 看着倾城缓缓踏上花车，共工族老族长低头俯视着无欢，面无表情。 “做为我的继任者，有些东西，你必须要学会舍弃。” 无欢没有说话，只是在他离开后缓缓抬起了头，脸上先是痛苦，随后露出一个神经质的嘲笑… “卡！” 凯哥导演从屏幕前抬起头，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这条过了。” 现场顿时一片欢呼声。 剧组在京城的拍摄到目前为止就算完成，下一步将移师横店。 当然，中间会有差不多一周的时间，峰芝两人要回港岛参加金像奖，张东建则回南韩宣传《太极旗飘扬》。 虽然主演都不在，但剧组也没有空闲，要搬运器材，要去横店进行拍摄现场布置等工作。 这中间没李怀什么事，所以他向凯歌导演告了个假，收拾好东西后离开燕影厂。 出门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京城郊外… 第五十二章 《武林》剧组客串 “嚯，这地儿可真荒凉。” 当到了平谷时，神侃了一路的京城的哥笑着说道。 “师傅，能上山吗？” “瞧您这话说的，只要给钱，喜马拉雅山我也给您开上去。” “多加100，上山。” “得了，走着…” 随着影视业的发展，配套设施也逐步完善，作为娱乐公司公司林立的京城，周边也建起了一个个影视拍摄基地。 当然，有一些不免是拍脑袋做出的错误决定。 就像这个地儿，原本是个旅游区，想弄个影视基地也没吸引来投资，寒颤落魄的很。 怀柔、昌平那些地方自然设施完善，但租金也更贵，于是《武林外传》这个穷剧组就在这儿搭了个同福客栈。 门口是一片空地，所谓的七侠镇也只能靠观众脑补。 李怀到的时候，里面正在拍戏，刘正则站在外面翻看着报表。 “来啦，我说派车接你就行了，非要自己打车。” “剧组就一辆车，万一有事要用怎么办，刘哥，帮我把东西卸下来。” “这都带的是什么，怎么全是零食，嚯，还有烧鸡和卤牛肉。” “地方太远，也没法带什么东西，干脆弄点零食让大家解闷。” 两人正低声说着话，里面突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 “照顾好我七舅老爷！” 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李怀会心一笑，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里面正在拍着一场群戏，除去演员，还有十几名工作人员。 和《无极》剧组相比，简直寒碜的不得了。 扮演郭芙蓉的程媛媛已经看到了他，但神情依然没有任何变化，动作台词也毫不变形。 没想到小妖精进步这么大。 李怀微微一笑，安静的站在后面。 毕竟是一部情景喜剧，要求没有电影那么高，尚敬导演很满意的喊了声“卡！” 话语刚落，小妖精就兴奋地跑了过来，一下子跳到了李怀身上。 剧组的人和几名演员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尚敬导演也很皮，“哟，老板看女朋友顺便视察工作来了，大家热烈鼓掌欢迎。” 掌声啪啪啪响起，期间还夹杂着一两声口哨。 李怀呵呵一笑，“尚导您别损我了，主要是各位老师演技精湛，经验丰富，我放心的很。” 闫尼笑道：“瞧这话说的，怪不得我们媛媛整天念叨你。” 李怀嘿嘿一笑牵住了程媛媛的小手，“来得急，也没拿什么好东西，带点零食给大家解解闷，杀青后绝对好好请大家搓一顿。” 刘正这会儿也叫人将几箱零食搬了进来，除此以外还有一些袋装咖啡和奶茶，烧开水一人泡了一杯，众人又是吃瓜子又是聊天，片场顿时变成了茶话会。 李怀也不在意，除了他没人想到这部剧会火成那样，他也不准备多说增加压力。 或许正是因为剧组轻松的气氛，才创造出这部现象级的喜剧。 和小妖精说了几句话后，李怀来到了尚敬导演旁边， “尚导，拍摄进度怎么样，我父亲没给您添麻烦吧？” 他来的有些迟，前一天李国强已经结束戏份离开了剧组。 尚敬笑道：“拍摄很顺利，估计再有半个月就能杀青，至于老爷子，那水平一点儿也不逊色专业演员。” “那就好，那就好。” 李怀非常满意，他可真担心拍摄超期，不仅浪费时间也浪费钱，到时候搞宣发都十分困难。 尚敬导演看着他旁边的程媛媛，眉头一挑想出了个主意，“我说小李总，要不你也来客串个角色吧。” 李怀连忙摇头，“我又不是演员，哪能来得了这个。” 尚敬导演哈哈一笑，“可以试试嘛，有几个朋友来探班时也被我拉着客串，他们同样不是演员，效果却不错。” 李怀被说的有些心动，演就演，真不行的话，大不了后期再剪掉。 “让我客串哪个角色？” “这是情景单元剧，你不也是编剧吗，自己创作个剧情玩玩。” “那行，我试试。” …… 七侠镇，同福客栈。 一头长发武士装的李怀走进了客栈，“小二，来壶酒，再切半斤牛肉。” “好嘞，客官您慢用。” 小妖精上了菜后，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退到了柜台前。 “老白，你说那个人，是不是有点儿像…” 沙毅点了点头，“从衣着打扮来看，八成错不了。” “我上问问。” 小妖精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道：“请问，阁下莫非就是人称快手剑的李一刀？” 李怀喝了口酒，平静的点了点头。 “啊——！” 小妖精惊喜的尖叫了一声，把李大嘴和俞秀才都炸了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 两人都有些懵。 小妖精非常激动，来回比划了几下，却说不出话来。 盗圣白展堂给众人做起了科普：“那位是快手剑李一刀，传说杀人不见血，在你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就会被砍一刀，他曾经…” 听老白讲述了几个事迹后，余秀才有些纳闷，“他既然叫快手剑，为什么又要用刀？” “这些都无关紧要啦。” 郭芙蓉上前抱拳套起了近乎，主要是店小二的日子太过苦闷，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江湖名人。 李怀悠悠一叹，“想不到我已退出江湖，江湖却依然流传着哥的故事。” “退出江湖？！” “怎么回事？” “什么时候的事？” 同福客栈的一帮吃瓜群众抱着瓜子围到了旁边。 李怀叹了口气，“嗨，一言难尽…” 一个凄惨委婉的故事后，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同情。 接下来的几天，他又以一种过来人的身份对几人灌起了迷魂鸡汤。 “佟掌柜，别低头，皇冠会掉，别流泪，贱男人会笑。你要嫁给一个把你当公主宠的男人，他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 “大嘴，平庸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甘于平庸，你目前最需要的是认知升级…” “秀才，你很让我失望，要知道江湖不只眼前的平平淡淡，还有诗与远方…” “芙蓉，再不疯狂你就老了！” 在李怀的蛊惑下，客栈的一帮人都变得蠢蠢欲动，惟有老白保留着一丝清醒。 而最终，李怀的僚牙终于露出。 “各位，今天我就要离开了，回到阔别已久的故乡，再不问江湖世事。走之前，我要留给你们一些东西。” “第一个，白玉观音的保养术秘籍，她60岁的高龄还保持着少女的容貌。” 佟掌柜眼睛亮了起来。 “第二个，一代厨神周大师的菜谱，他凭此名扬天下，妻妾无数…” 李大嘴留下了口水。 “还有当朝宰相的推荐书函，一代女侠陈红衣的绝世秘籍…” “各位，原本作为江湖儿女应该免费赠送，但在下囊中羞涩，也抱着修桥铺路造福乡邻的愿望，所以只能售卖。” “不过我相信有了这些东西，你们就能活出更好的自己。” “原本要998两，但你们相信吗，我会砍掉一个9！” “注意，是前面的9！” “现在只要98两！” “omg，你们还犹豫什么，买它，买它，买它！” “我们买啦！” 老白大急，“等等，你们都疯了？” “你才疯了呢。” 众人回怼，随后连忙付钱。 李怀潇洒的将钱装进口袋，双手抱拳，“各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永别啦…” 说完，一溜烟离开了客栈。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才渐渐回过神来。 “咦，这个秘籍怎么墨迹还没干？” “抓骗子！” “原来这才是他的砍一刀…” 随后就是客栈众人的戏份，经过老白的教训，一番反省后，他们才明白： 平庸或伟大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不要总幻想天上掉馅儿饼。 又过了两天，燕小六押着李怀进了客栈。 “抓住了！”众人大喜。 燕小六点了点头，“在附近镇里行骗被当场抓住。” 李怀一脸悲壮，“我怎么是骗人呢，这里的人这么好，一个个又会说话，我只是想通过一个玩笑对大家进行科普教育…” “还嘴硬，打他！” 众人拥了上去… …… 一周后，江浙，湖畔花园。 背着大包的李怀看向了一座小白楼。 这里也没什么稀奇，也不过就是淘宝的所在地。 此时阿里巴巴早已经成为华国b2b领域的市场占有者，为了防止国际巨头染指其根本，分出个小团队成立淘宝分散ebay的精力。 李怀很少相信什么专家的预测，因为只有重生者才知道，未来是多么的不可捉摸。 就像那些炒房的，大部分第一个吃螃蟹的都是不小心尝到了，才知道甜头。 别老怨那些私人炒房团，他们手里才能有几套，真正的大头全在许多毫不相干的巨型企业手里。 此事水深不提。 阿里巴巴内部也没人认为淘宝会在这场战争中胜利，因此将其割裂开来，赶回了创始根据地。 然而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个小东西却在惨烈的贴身肉搏中战胜了国际巨头，从此拉开了华国互联网高科技公司一段波澜壮阔的史诗。 从京城到深圳，一个个公司崛起，在对阵各自领域的国际巨头中，无一败绩。 不过李怀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淘宝，他早就打听过了，即使有钱，人家也不一定瞧得上。 融资不仅仅是看钱，还要看能否在其他领域对公司的发展提供帮助。 李怀来这里的原因，是要见丈母娘… 第五十三章 横店 一般来说，女儿和父亲关系好，儿子则更依赖母亲。 小妖精家也是这种情况，虽然她父亲管不住下半身让这个家庭破裂，但她也对那个成天被她欺负的父亲恨不起来。 而母女倆呢，则经常因为某些事情闹别扭，打冷战。 过年的时候因为她母亲娘家人说父亲坏话，小妖精和舅舅吵了起来，和她母亲也闹得不愉快。 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小妖精在北海道旅游时又有些后悔。 她买了礼物想道歉，却又张不开嘴，于是撒娇把这个任务交给了要前往横店的李怀。 看着地址大约又走了100米，李怀来到了一栋单元楼门口，摁下401的门铃。 喇叭里传出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喂，是谁？” “于阿姨吗，我是媛媛男朋友李怀，过来看看您。” 楼上拿着话筒的一名中年女人愣住了，连忙开门挂上话筒，转头对着屋里吼道：“于静，你女婿上门啦！” 屋里几名中年妇女正在搓着麻将，其中一名风韵犹存，长的与媛媛有五六分相似，正是小妖精的母亲于静。 她摸着手中的牌笑骂：“胡说，媛媛还没结婚呢，哪来的…” 刚说了一半，就愣住了，“糟了，那小子怎么上门了。” “快，快收拾起来！” “你慌什么，你是丈母娘，应该他怕你才对。” “噢…说的也对，继续继续。” “老于，媛媛男朋友是干什么的？” “还是个学生，写了几本畅销小说，听说正在给凯歌导演的新电影当编剧，就是个普通人啦。” “瞧你那得意的样，口是心非…” 几名中年妇女聊八卦互相打趣，也没心思再玩儿，索性收了摊儿。 就在这时门铃也正好响起，于静连忙起身过去开了门。 “于阿姨，我是李怀，过来看看您。” “这孩子，来就来，拿什么东西，快进来吧！” 李怀走进屋，顿时感受到几道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笑，“于阿姨，家里有客人啊。” “没事，都是我的朋友，牌搭子啦。” “各位阿姨好。” “小伙子长得真俊，也有礼貌，老于，你什么时候请客吃喜糖啊？” 于静有些尴尬，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原本不太赞成女儿太早谈恋爱，毕竟年轻人心性不定，于是提了个两人都有自己事业的条件。 但程拥军那边总是夸赞李怀，并且两人已经成立公司捧小妖精，那个条件也变得微不足道。 她摇头说道：“年轻人谈个恋爱哪能那么肯定，将来叫我妈的不一定是谁呢。” 李怀呵呵一笑，“您要不介意，我现在就叫妈。” 几名中年妇女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于静也哭笑不得，“别，我可没给你准备改口费…” 气氛顿时变得欢乐，几位阿姨走后，李怀坐了一个钟头也告辞离开。 总体感觉，这个即将成为自己丈母娘的于阿姨也挺好打交道，至少看起来是这样。 不管怎么说，小妖精交代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李怀当天就乘车直奔横店影视城。 …… “北漂”一词，其实最早是指京城电影厂门口每天等着接活的群众演员，后来才慢慢被泛指扩大。 而现在更多的，则是“横漂”。 自从横店成为最大的影视剧排摄中心后，每年都会有数不清的追梦人来到这里。 他们有的有一技之长，有的有相貌优势，怀揣着各自的梦想，试图踏入五光十色的娱乐圈。 然而梦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住着环境恶劣的民房，每天穿梭于哥哥剧组演死尸演路人，绝大部分人激情渐渐冷却。 有的人选择离开，有的人则选择坚守，年复一年，新旧轮转… “王哥，叫个人出来接我一下，嗯，又被拦住了！” 横店秦王宫外，李怀挂掉电话，郁闷的看着眼前的保安。 自从上次的事发生后，陈太太又换了一批保安，将整个秦王宫围的密不透风。 “兄弟，你是《无极》剧组的人吗？”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李怀扭头，发现是一名黑脸胖子，本以为是记者，却感觉不太像。 “你是…” “小姓吕，这是我的名片。” 胖子笑眯眯地递过了一张卡片。 李怀拿起一看，原来是一名群头。 简单一点来说，群头的工作和包工头差不多，接下剧组的群演外包，再从中抽水。 剧组通常也愿意这样做，一是方便结账，二是方便管理，毕竟群演的工资都握在群头手里，出事也可以一推三不知。 李怀点头没有说话，他对这些人的观感提不上好，也不太想搭理。 原因是有次和剧组的人出去吃饭，一名道具主任说要去唱歌，直接打电话叫了个群头，这家伙牛皮烘烘的说一个电话就能拉来十几个美女陪酒。 果然，后来也真叫来了七八个女孩。 人，通常会有两面性。 剧组的这些人在拍摄现场时，都是能吃苦耐劳的好小伙子，而在面对地位更低的群演时，却不断开着黄腔，轻浮粗鄙。 而这些女孩儿有的面色不好，却在群头的目光威胁下强装笑颜，有的则浓妆艳抹，哥长哥短勾肩搭背，一幅破罐子破摔游戏人间的态度。 这些女孩通常长相都不错，在她们家乡，在她们学校，或许也是班花级别的人物。 原本是被人捧在手里的宝贝，现在却被人轻贱对待。 梦想没有错，错的是毫无准备闯入成年人的欲望世界中。 姓吕的群头见李怀不想搭理他也不在意，低头一笑，抽着烟晃到了别处。 没过一会儿，一个年轻人跑了出来，“李哥，王导正在忙，您先进去吧，我去给您安排住处。” 李怀也点了点头，背起背包进了秦王宫。 年轻人正准备离开，群头老李又凑了过来，递上了一根烟，“小张，刚才那位什么来头？” 小张抽了一口，斜眼瞟着他，“怎么，想套近乎啊，别做梦了。” “人家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年纪轻轻就是畅销书作家和编剧，不仅导演和几个老师赏识，连王导都巴结着，说不定哪天就要呼风唤雨，跟咱，不是一路人。” 老吕呵呵一笑，“知道了，今儿晚上叫哥几个出来搓一顿，我请客。” 小张撇了撇嘴，“得了吧，别人都能叫来姑娘，到你这儿就几个大老爷们儿，没意思。” 老吕有些尴尬，“嗨，男人喝酒，叫女人哪能喝得痛快。” 小张不屑，“编吧你，算了走了，我的事还多呢。” 看着小张离开的身影，老吕叹着气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起，“喂，刘导……放心，我您还不知道吗，手下的演员绝对专业，这就去…” …… 进了片场后，李怀顿时被眼前的建筑吸引。 因为剧本背景改动，外景建筑也相应做了改变，以黑色为主基调，到处矗立着图腾柱，有种青铜时代文明的神秘感。 横店为了欢迎《无极》剧组入住，专门给批了块地，凯歌则花巨资修了个皇宫。 这里是电影的主场景拍摄地，来来往往人声鼎沸。 一般拍电影，也就是二百来人，有些港岛的剧组甚至七八十人就能搞定，而无极剧组现在差不多小500人，在后世也堪称庞大。 李怀找到王鹏时，他正忙的四脚朝天，连说话声音都有些干哑。 二话不说，李怀就跟在身后帮起了忙。 一个剧组里人不多，却是山头林立，等级森严。 比如制片组，一边是金主派来的人，高高在上。另一边则是生活制片一类帮忙的长工。 导演组也同样如此，除去服装导演之类的，几名副导演各带几个助理，暗中竞争的同时各司其职，就算你忙死出了漏子，也不会有人轻易帮忙。 王鹏一向做事井井有条，今天却有些兵慌马乱。 “出什么事儿了？”李怀问道。 “还不是那位。”王鹏脸色有些不好，“被记者给围住了，正在房里闹腾，只能临时拍其他场次的戏。” “不至于啊，以前不是挺配合的吗？” “人家现在是金像奖影后，牛逼了呗。还有，我给你找了外面的房子，人家现在楼道里都吵着给安排了保镖，估计你也不会住得安心。” “没事儿，我住哪儿都行…” 刚回剧组头一天，就以这样繁忙的方式度过，直到傍晚，李怀才在小张的带领下来到给自己安排的旅馆。 说实话，条件很一般，但至少有网线，有独立卫生间，打扫的也很干净，这在横店已经算是好房子。 李怀一边放下背包，把衣服往衣柜里挂，一边和小妖精通着电话， “喂，媛媛，放心，都办好了，住的地方也还行……那边戏杀青完你就先回学校吧，我这边还得两个月……” 他一边说，一边来到窗前，拉开窗帘看着外面街道暗淡的灯光。 咣！突然一声巨响。 “艹！” 李怀吓得扔掉电话，脚底拌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窗户上突然出现一个人脸，披头散发，翻着白眼，还在不断扭动… 第五十四章 横店班 “李怀、李怀、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快说话呀！” 掉在地上的诺基亚1100砸核桃都好使，更何况只是摔一下，所以依然传出了小妖精焦急的声音。 然而李怀却根本顾不上接，慌忙爬起，打开了窗户。 不是什么灵异事件，而是一个女人被勒住脖子掉在外面，正在奋力挣扎。 李怀抱着她的腰使劲向上，然而女人似乎被勒得有些神志不清，根本不配合。 “艹！别乱动！” 李怀吼了一声后，奋力向上把她架在窗栏上，左手抱着，右手套出打火机烧断了缠住女人脖子的尼龙绳。 扑通一声，两人一起滚到了地上。 女人大口喘着气直哼哼，李怀没好气的爬了起来， “有什么想不开的大半夜玩儿自杀，死都不怕，还怕活着吗！” 李怀被吓得不轻，虽然手疾眼快救下了人，但心脏到现在还是碰碰直跳，所以语气有些不好。 本想继续骂，但张了张嘴，却又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关于抑郁症患者的介绍。 普通人根本难以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要自杀，是因为同样难以理解这些人活着有多么痛苦。 这种事，最好还是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摇了摇头，李怀捡起了手机，“喂媛媛，我没事，这边有个人自杀已经救下来了，我这就报警处理，待会儿打给你。” “咳咳…别，别报警…” 李怀刚挂断手机准备拨110，女人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咳嗽了两声虚弱地说道：“我不是自杀，我是…不小心掉了下来。” 李怀闻言停下，仔细打量这个女人。 大概20来岁，穿着粉色加厚棉质睡衣，长相以他的标准只能算是五官端正。 “不小心掉下来，还被尼龙绳勒着脖子，你觉得我会信吗？” 李怀根本不搭理，直接拨打了110。 没一会儿，两名民警就上了门。 “姑娘，你叫什么？” “张…张丽华。” “是这里住户吗？” “嗯，我就住在楼上。” “小王，你上去看一下。” “小姑娘，为什么要自杀？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警察大哥，真是意外。” “哪有人勒着脖子往下掉啊，没事，说吧。” “我没说谎，窗外的晾衣铁丝绳锈了，我想换个尼龙绳，踩着凳子往外探，结果不小心…” 警察和李怀面面相觑，显然都不太相信。 “这样吧，能联系到你家里人吗？” “别，我告诉他们去了深圳打工，要让他们知道了，肯定抓我回去。” 警察仍然不放心，然而怎么问，小姑娘都不说，最后没办法报了个朋友的电话号码。 没过一会儿，一名黑胖中年男人匆匆而来。 李怀一愣，正是上午见过的那个群头老吕。 他头疼的看着小姑娘张丽华，“你怎么搞的？” “那个…下午不是老师不是上了堂课吗，我一直比画着在念台词…” “你…” 老吕被气得无话可说，叹了口气转身说道： “警察同志，我可以作证，这姑娘平时就笨手笨脚的，要说她自杀还真不可能，晚上还喝着啤酒吃了两串大腰子呢。” 警察笑了，“你就是老吕，我听说过，这也是你那‘横店班’的学生？” “这个…呵呵…嗯。” 老吕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那行了，做个笔录，小姑娘以后要注意安全，幸亏这位李先生把你救了下来，真要出个什么事，你家里人怎么办…” 两名警官离开后，老吕和张丽华又是一个劲的感谢，最后李怀以要休息的借口才让他们离开。 折腾了半夜，已经过了凌晨。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李怀就起床洗漱一番，匆匆向秦王宫拍摄场地而去。 今天的拍摄任务特别重，所以要提前准备。 整体来说，整个剧组就是围绕着导演和主演来运作，但最辛苦的，永远是幕后人员。 到了中午放饭时间，李怀终于有时间休息，但也就是坐一会儿而已，和一帮人抽烟瞎扯淡。 另一名助理小张讲了一个荤笑话，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李怀突然想起昨天的事，向见多识广的小张问道：“小张，你听说过‘横店班’吗？” “李哥，那就是个笑话。” 小张笑着说道：“要说这横店，什么样的奇葩都有。” “有不好好接活，赚点儿钱就去上网，没钱就睡大街的懒汉。” “也有自认为长得漂亮，什么都不会就想当明星的女孩，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还有个群头老吕，对，就是昨天您见的那个。” “这老头儿一大把年纪了，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跑到横店来当群演，一混就是5、6年，渐渐当上了群头。” “你说你当群头好好挣钱就是了，这家伙倒好，弄了个学习班，让手下的群演每次交二十，凑钱找老师教表演。” 一名南京的场工听了直摇头，“群演一天也就五六十吧，谁闲的没事干，难道还想着要当明星？” “你还别说…” 小张笑道：“人手底下还真有那么二三十个人一直坚持。” 李怀点了点头，“也不错啊，无论能不能成功，有所坚持总是好的。” 小张摇头，一脸的嘲笑，“李哥，您也知道这选角都是这么回事，就一个小配角电影学院的学生都能抢破头，他们那些人有可能吗？” “况且他们那点儿钱能请到什么老师，去的都是些骗子。” “所谓的‘横店班’，在这里就是骂人二傻子的意思。” 李怀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媒体总是喜欢报道某些大明星成名前卧薪尝胆，演了多少年龙套。 但问题是，成功的屈指可数。 在这条路上，绝大部分人倒在毫无希望的路上，浪费几年青春后，悔恨的退出。 也有人早早认清现实，从此变得功利。 有时候在现实面前，梦想这种看似很美好的东西，就变得非常操蛋。 有人会嘴上夸赞，心里却骂着傻子，更多的人则会报以恶毒的语言，因为这东西有时会刺痛人心。 …… “卡！” “这条过了。” 凯歌导演站起来，带头鼓起了掌。 一名化妆师小姑娘抱着捧花进场献给了RB明星真田。 还穿着光明战神戏服的真田连忙左右鞠躬，说着感谢的话。 他在剧组的戏份已经全部结束，今天就是离组的日子。 凯歌导演上前，在哗哗的掌声中说着一些演技不错，合作愉快的客套话。 李怀在外面一边鼓着掌，一边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说实话，这个RB明星演技还算可以，但在李怀心中，根本不是扮演光明的最佳人选。 那种炽热的骄傲没有演绎出来，反成了一种阴郁的轻浮，让人心里很不痛快。 不过没办法，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因为一名主演离组，今天结束拍摄时，太阳刚刚西沉。 拒绝了几名工作人员去喝酒唱歌的邀请，李怀独自向住处走去。 刚出了秦王宫，就看到了蹲在路边抽烟的老吕。 他扔下烟头，一个小跑冲了过来，“李先生，昨天多亏了您才没出事，无论如何，我得请您吃顿饭感谢一下。” 他穿着老土的黑格子衬衣和灰马甲，腰上的手机套磨出了毛刺，还用弹簧绳绑在裤带上，脸上则带着市侩而又讨好的笑脸。 感谢是假，恐怕拉关系才是真。 不过李怀也没有拒绝，当然不是头脑发热要来个热血桥段，而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兴趣。 从上了编剧课后，他就发现，所有的故事归根结底无非是在写人。 老吕这样的人根本不被主流大众接受，即使在横店也很另类，算得上边缘人物。 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一点，李怀非常好奇。 老吕请客的地方是一个装修不错的饭店，菜做得还行，价钱也不便宜，恐怕是下了血本。 李怀也不在意，反正已经打定主意待会儿去把帐结了。 作为群头，老吕怕是经常做这些请客拉关系的事，饭桌上相当活跃。 “李先生，多亏您见义勇为，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您的那本书我看了，写的真好，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今天肯赏光就是给我老吕面子，我干了，您随意…” 好嘛，李怀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干了差不多四两酒。 “别，别…” 李怀连忙阻挡，“您这么大年纪了，叫我小李就行。” “实话跟您说吧，这地方我只待一个月就会离开，也帮不到您什么，咱们随意聊会儿天就行。” 老吕一愣，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行，行，不说别的了，咱就聊会儿天。” 李怀先是问了些横店的趣事，随后把话题渐渐引到了老吕身上。 似乎酒喝开了，老吕也变得无话不谈。 “小时候村里放电影我就喜欢看，那会儿也追星，最喜欢唐国强老师。” “…我也没什么本事，供儿子上完大学，想着反正也给人买不起房，不如做点自己想做的事。” “家里人啊…家里人当然不赞成，在这里生活也不好，可没办法，我就是喜欢，人活的也精神。” 渐渐的又聊到了‘横店班’的事。 老吕不好意思的同时又有些愤慨，“我就想不通了，我那些小伙子小姑娘们有些追求怎么了。” “怎么这年头不想混日子反倒成了笑话！” 李怀摇了摇头，“明星梦毕竟不太现实。” 老吕愕然，“谁说要当明星了？” “我一直跟小伙子们说，明星只是一时的，也别做那美梦，当个合格的演员就够吃一辈子了。” 李怀惊了，没想到这老吕还有这觉悟…… 第五十五章 剧组生活结束 李怀早听说群演生存条件恶劣，然而在真正接触这行后才发现，远比想象中的还要难。 挣的钱有一顿没一顿，一个月算下来远不如去工地搬砖合算。 就算拉关系成为跟组演员，一个月撐破天给你发2000，有时还更低。 混得好的成为特约演员，一天能捞个500以上，但剧组来来回回，这种好日子不是时常能有。 至于明星梦，趁早别想。 多少年才出了一个王宝宝。 每年无数人梦想破碎离开，却有更多人抱着憧憬而来。 除非大环境影响，遇到影视寒流，“横漂”只会越来越多。 但你说剧组真的不缺演员吗？ 按李怀的想法来看，简直缺的厉害。 然而缺的是真正的演员。 李怀想起了星爷《喜剧之王》中的一个片段：一堆群演如鬼一般飘来飘去，气的星爷大骂：拜托，即使是群众演员，也拿出点专业精神好不好。 直到后世你仔细观察，都会发现这么一个特点：摄像会用手法突出主角，但如果看向旁边的路人，立刻会出现违和感。 而有时候看美剧，就会发现里面来来往往出现的许多人，即使只露一面的精神病、醉汉，也会融入剧情。 一次闲聊时，摄像执导鲍德嘉有些恼火的说道：“都说羡慕好莱坞工业化，就别跟我扯这些。” “给群演的工资跟打发要饭的一样，吃饭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钱TM都花哪儿了！” “电影是靠人拍出来的，不懂得尊重人，有再多的钱，整体水平也上不去。” 话虽然有些偏颇，但不无道理。 李怀突然对这个人人笑话的‘横店班’产生了兴趣， “老吕叔，你们再搞培训的时候，我能不能去参观一下？” 老吕先是愕然，随后喜出望外，“当然，欢迎欢迎……” …… 接着拍摄的继续进行，李怀突然发现凯歌导演黑脸骂人的次数越来越多，剧组的气氛渐渐有些不对，变得紧张起来。 王鹏偷偷给他传了些内幕，“预算超支，做特效的钱怕是不够…” 李怀乍舌，3.5亿的投资，即使放到票房飞起的后世都是个大数目，而且现在是04年，还没算上通货膨胀。 导演您可真能造… 是剧本修改了的原因吗？ 毕竟是第一次参与大片拍摄，李怀也不敢肯定原因。 但他觉得有一点需要注意，导演们似乎都有基建狂魔的属性，一部大片就要给你整出个旅游景点来。 别说什么可持续性发展，可以给当地留下点东西。 一次性使用的东西能有多结实，绝大部分都是烂尾工程。 大片=大场面？ 李怀觉得这个观点有些错误。 国内商业大片刚刚起步，需要学习和摸索的东西还很多。 媛媛他叔程拥军倒是摩拳擦掌想要掺一手，估计投个5000万也敢赌一把。 然而李怀却根本不打算告诉他这件事，因为这部片子未来的命运，现在就跟赌石一样难以琢磨。 …… 又是一天提前结束拍摄任务，李怀来到了一处民房。 这里有块大些的场地，老吕那个“横店班”今天就在这里培训。 “哎呀李老师，欢迎过来指导。” 老吕站在门口，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 “别，我还是个学生呢，就过来看个热闹。” 两人进了院子，学生们都在一个大房间里上课，李怀示意老吕不要打扰，站在窗外隔着玻璃向内望去。 讲台上，一名戴着眼镜，穿着花西装的骚男正一脸陶醉的讲课，兰花指翘的飞起。 “表演，就要全身心的投入角色，要抛弃所有影响表演的情绪，要学会释放自己的天性…” “来，这位女同学，我们来进行动物训练，请你表演一只小狗。” 一名模样清秀，穿着牛仔裤的小姑娘站了起来，也不害羞，直接趴在地上汪汪叫了起来，右腿还抬起在墙上坐了个撒尿的动作。 “歪瑞古德！” 这名骚男又指向了下一个男生，“这名同学，请你表演一只母猪。” 男生立刻趴在地上，一边做着拱地的动作，一边鼻子里发出哼哼的声音。 不一会儿，整个班里就群魔乱舞，变成了动物园。 李怀一头黑线，转头看向老吕，“上课就只教这些玩意儿？” 老吕点头，“嗯，不过您放心，我们可没上当，我还翻书了，那什么斯坦就这么说的。” 李怀无语，基础的声、台、形、表一概不教，整节课就搞这些玩意儿，这还叫没上当？ 解放天性是为了排除杂念，放松下来进入表演，这弄得好像表演就是为了解放天性。 李怀摇了摇头不知该说什么。 老吕没看出来，还在一旁得意的吹嘘，“李老师，您别看我们这里都是些苦孩子，没什么文化，但绝对都是肯下苦工的好孩子。” “看那个男孩，他叫丁小满，一次演尸体，别人都趁着镜头没过来偷懒，他却一根筋的趴在水里一动不动，傻乎乎的得了重感冒。” “还有那个姑娘，长得漂亮吧，打从来到这里，那帮缺德玩意儿就没少打主意，按说无论跟谁睡一觉最少都能捞个特约，但小姑娘愣是在我这待了两年…” “他们叫我这儿傻子集中营，但我就是骄傲，其实演了几个角色我已经知足能回家了，就是放不下这些孩子啊。” “这鬼地方，如果我不在，他们就真毁了！” 李怀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直到离开，李怀也没多说什么。 这世界从不缺自以为看透社会的功利者，也始终有傻乎乎的逐梦者，而后者通常是前者的嘲讽对象。 很有意思吗？ 李怀现在虽然能力还不大，但他还是决定帮一下这些人，不过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 也不知道长袖善舞的陈太太怎么忽悠的，又有美利坚方面的资金投入了5000万。 剧组的拍摄瞬间运转起来，凯歌导演也拿出了死磕的劲，日夜赶工下，终于在计划内结束了横店的戏。 当然，紧接着剧组还要去香格里拉拍外景，不过李怀也正式结束了在《无极》剧组的生活。 因为学校正式通知他：再请假，就退学。 横店一间酒店内，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来，走一个！” “我都快忘了小李还是个学生，真有点舍不得。” “最惨的还是我，少了个得力助手。” “各位大哥就别捧我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 “好，那就祝小李学业有成，前途似锦…” 和凯歌导演告别后，剧作几个关系不错的大哥给李怀办了个送别宴，一直闹腾到了深夜。 次日中午，当喝大了的李怀醒来时，《无极》剧组的人已经离开，留下一片狼藉。 看着空荡荡只剩几个工人的秦王宫拍摄地，李怀莫名有些失落。 剧组生活就是这样，相聚相识离别，或许某年在某个剧组又会聚到一起。 这些常年混剧组的人已经习惯，李怀却还是第一次有这种经历。 叮铃铃… 电话突然响起，李怀按下接听键，“赵师哥，你已经到了？我这就去接你。” 来到车站，一名高瘦清爽的男生正背着背包站在那里左右张望。 这是大四即将毕业的一名学长，名叫赵文辉。 专业课能力很好，就是性格有点儿直，运气也不好。 经同学介绍参演了某部电视剧，却在表演上太过执着，既得罪了主演也得罪了导演。 本来混不下去决定回老家省会办个培训班，却被李怀忽悠了过来。 “师哥，走吧，这里环境不太好，有什么困难都能跟我提。” “没事，我以后该叫你李怀，还是李总？” “随意，反正别当着人面叫我坏蛋就行。” “那我还是叫你李总吧…” 两人来到了‘横店班’租的那间民房外，换了新装的老吕已经等在那里。 他几步上前仅仅握住赵文辉的手，一脸的激动，“赵老师啊，可把您给盼来了。” 还是学生的赵文辉被老吕的热情搞得不好意思，“别，别，您太客气了。” 李怀呵呵一笑，“老吕别着急，你们以后有的是相处机会。” 三人进到一间房间后，李怀从背包里掏出文件一人发了一份， “二位看一下合同，如果没有意见的话就签字。” 赵文辉和老吕互相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李怀笑了笑，“好，那么我宣布：星海影视公司演艺部正式成立！” 第五十六章 卖到央视 “我们会对演员集中进行培训，除去参与公司的制作，也会通过各种渠道进行打包推荐。” “公司会维护群演的基本权利，有专门的法务律师，如果后期运转良好的话，也会帮助大家集体上五险一金。” “但权力必然伴随着义务，这里有一份演员自律公约，签约后必须遵守。而且我们会成立一个数据库，如果不遵守片场纪律或私下有不道德行为，都会立刻解约。” “各位，这一行很苦，尤其是起初几年，如果只是想混日子就算了，但如果签约进星海，我希望各位把演员当成一份真正的职业，而不是投机…” 在李怀的一番讲话完毕后，星海演艺部多了二十几名签约演员。 这些人中，有考试失利的学生，有曾经的建筑工人，也有走南闯北的孤儿… 他们形象各异，颜值各有高低，不客气的说，能出名的估计最后没几个，但耐心磨练演技的话，薪水应该比普通人稍好一点。 是的，李怀成立的这个演艺部只针对底层演员，后期或许还会将幕后人员囊括进来，参照了 tvb艺人培训班和美利坚演员工会的一些制度。 可以吸引那些剧组的一点就是，演艺部会针对作品对底层演员进行培训。 例如你是古装片，就会有历史和礼仪老师进行培训，军事片之类同样如此。 其次规范化组织，也会减轻剧组很多麻烦。 说实话，李怀对这个计划更带着一种慈善心理，公司管理严格，那些成名艺人肯定看不上，但却能给一些逐梦的底层演员搭建一个健康平台。 至于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李怀根本不知道。 但有些事，总有人要去做的… …… “你是李怀！哎呀我老喜欢你的小说了，给签个名呗。” 首都机场，李怀诧异的看着眼前一个胖胖的男生，这才想起自己勉强算是个名人。 自从上次在电视台大闹一通后，不是没有媒体找他，但大多带着一种挑事炒作的目的，李怀直接全部拒绝，只在博客上和粉丝沟通。 而除去签售会，他还是第一次遇到粉丝要求签名。 签名并送上祝福后，李怀背着背包走出了首都机场。 又是一个雾霾天，京城整个底色都带着一种灰白，一点儿也没有春天的感觉。 滴滴… 一辆黑色的桑塔纳3000在他身边缓缓停了下来。 李怀开门坐了进去，“爸，您怎么最后还是买了这个。” 李国强打着方向盘并上主路，“就是个代步工具而已，有钱烧的呀。” “您高兴就行…” 李怀微微一笑，问起了老爷子最近的状况。 一说这个，李国强立刻变得眉飞色舞。 要不说还是得有关系，自从在《武林外传》剧组客串后，尚敬导演觉得不错，又推荐给了另外几个剧组。 虽然钱不多，但也比原来的工资多几倍，重要的是人有事做，也能过戏瘾，闲下来就开车带着小林阿姨京城周边乱转，老爷子对现在的生活表示很满意。 “小怀，听媛媛说你在江浙已经见了她妈？” “嗯，于阿姨人不错。” “那有没有提什么时候结婚？” “爸，我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哼，这两天在各个剧组可真是开了眼，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有，你可别给我整什么花花肠子。我不管啊，只认媛媛这么一个媳妇儿。” “哎呦，结、结，一毕业就结！” “那还差不多…” 父子俩一边聊着天，一边开车回到了后海四合院，吃过晚饭后，李怀就早早上床好好睡了一觉。 次日回到学校，班里立刻炸了锅。 “好你个小子，不声不响去《无极》剧组当了编剧，真有你的。” “说说，说说，人家给不给署名？” 去《无极》剧组的事，李怀没有声张，所以直到学校通报批评，班里的同学们才知道。 要说编剧这一行，慢慢混起来的话也不少挣，但年轻编剧就苦逼了，除非运气好，许多人都要先当一段时间枪手。 所以他们对是否署名十分在意，毕竟是凯歌导演的《无极》剧组，只要编剧一栏上出现名字，日后就是一份沉甸甸的资本。 李怀呵呵一笑，“这个真没谈，我也不知道，反正人家叫了我就去了。” 胖子韩鹏摇了摇头，“那八成是没戏了，多好的机会啊，可惜了。” 其他人也一脸惋惜地纷纷散去。 李怀并不在意，毕竟这部戏他只做了个世界观架构，剧组还找了一个专门研究《山海经》的学者帮忙，里面的许多东西都不由他掌控。 一切随缘吧。 “对了，我刚才去办公室怎么没见曹老师？”李怀向一旁的胖子问道。 “请假拍电影去了。”韩鹏一脸的佩服，“听说完全是自己筹备资金，还压了一套房子。” 这么惨… 李怀有些诧异，打定主意抽空去探探班，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 下午下课后，小妖精已经等在楼下，棒球帽、宽大的毛衣、黑色紧绷皮裤将两条大长腿衬托的惊心动魄。 李怀二话不说牵起小手，两人蹦蹦跳跳回到了出租屋… “呼，呼，让我歇会儿。” 李怀翻身，点上一根烟靠在床头，满足的看着天花板。 小妖精在他胸口画着圈儿，“老公，我不想当演员了。” 李怀楞神，“为什么？” 《武林外传》已经在后期制作，只要播出后小妖精估计马上就能红起来，这又闹的是哪出。 程媛媛撅着嘴：“一拍戏就两地分居，动不动一两个月见不着人，我不喜欢。” 李怀看了看她，“那从心底说，你喜欢当演员吗？” 小妖精犹豫，“其实也很有意思，不过…” “没有不过…” 李怀笑着搂紧了小妖精，“这样，以后只要你拍戏，我就哪儿也不去，专门给你当助理，要是我拍戏，你也给我当演员，咱就一辈子捆到一起了。” “老公…” “来，继续…” …… 4月底，《武林外传》后期剪辑接近尾声，刘正已经开始活动起来，每天早出晚归神神秘秘。 京城一家音乐公司录音棚内，一名歪带着棒球帽，身穿宽大运动服的男歌手正在录音。 尚敬导演永远出人意料，他找了个说唱歌手写主题曲。 当然，这名说唱歌手不是那种“呦呦呦呦，给我来段Free style。” 人家经常给电视剧写主题曲，只名字就足够震慑天下：李小龙。 录音棚外，李怀笑着向尚敬导演问道：“怎么想起找个说唱歌手？” “这不贴近年轻人吗。”尚敬导演呵呵一笑。 没一会儿，一首小样儿就先放了出来： 嘿，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嘿，朋友，如果真的是你… 李怀眼睛一亮，就是这个味儿。 “怎么只有一首？” 李怀听完后一愣。 尚敬导演有些不好意思，“省钱嘛，一首就够用了。” “尚导，您真实在，下回还找您合作。”李怀感叹了一声。 “这样吧，我这里有首歌给您唱一遍，看合不合适。” “我手拿流星弯月刀，喊着响亮的口号，前方何人报上名儿，有能耐你别跑…” “太棒了，太合适了！” 尚敬导演明显有些兴奋，“谁写的，咱们这就去买…” 李怀刚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喂，刘哥……有人要看片，是哪个电视台？……行啊您，我们这就去！” 挂掉电话后，李怀深深吸了口气，“尚导，走，央视！” 第五十七章 小赚一笔 “央视，怎么会是央视，我还以为只能卖到京城电视台…” 一路上，尚敬导演有些喜出望外。 他当然在央视有关系，毕竟《炊事班的故事》造成了不小影响。 但一个朋友看了样片后，直接劝他打消这个念头。 《武林外传》这个充满各种网络用语和流行梗的喜剧，在这个时代仍然显得过于另类。 李怀笑了笑没有说话。 前世《武林外传》06年同样是在央视八套播出，不知其中经过了什么曲折，但现在依然在刘正的努力下进入了央视的视线。 要知道，在央视和地方台播出，完全是两个概念。 后来的“大裤衩”此时还没有动工，因此两人乘车直奔HD区复兴路。 刘正已经等候在门口，看到两人后快步走上来，将他们拉到了一个僻静处，脸色十分严肃。 “现在上面正在组织看片，我找了些人，但也不是很有把握。” “记住，如果被看上，人家说多少就是多少，哪怕亏本，只要上了央视就是胜利，我们靠卖第二轮盈利。” 李怀和导演尚敬互相看了一眼，郑重的点了点头。 三人进入大楼，来到了一处候客室，里面已经有一伙人等在那里。 “哟，徐导、张监制，你们也在这儿啊？”李怀当先笑着打起了招呼。 这是《小兵张嘎》的剧组，他在去找莫小贝的演员时认识了对方。 这是一家名叫亚润的制作单位，听起来好像不出名，却是中亚广告和海润影视的合资单位。 都是各自行业的巨头。 值得一提的是，当时在剧组不仅见到了日后成为肌肉男的嘎子哥，还惊奇的发现，扮演眼镜瘦子的居然是张亿山。 双方表面友好的寒暄打着招呼，但实际上都提高了警惕，毕竟同一时间来到这里，其实都已经算是竞争者。 央视每年采购的电视剧都有一定指标，其中10%是定制剧，而剩下的则会遵循一套采购标准。 即使双方都成功入选，在播出时间上也存在着竞争，毕竟会影响到后期的宣发和第二轮卖片。 双方不盐不淡的扯着一些八卦，不知不觉就过去了两三个钟头。 而在里面的看片室，已经展开了一番激烈的争论。 购片主任姓张，在上任进了班房后刚空降不久，按说处在这个遭人眼红的关键位置一般都会战战兢兢，但他却年富力强想要做一番事业。 “好了，《小兵张嘎》基本没有问题可以通过，下面我们再来讨论一下《武林外传》。” 他的话语刚落，一名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就摇头说道：“我不同意购入这部片子，不说它的演员阵容和导演没一个大腕，就是题材也不行。实话说，拍的是什么玩意！” “刘副主任，您的观点我可不同意。” 一名略年轻一点儿的女人笑着说道：“这部片子十分有趣，不仅紧贴当下时代热点，而且也充满了对当下武侠片泛滥的讽刺。应该会受到年轻人的欢迎。” 前来看片的不止他们几个，其他人也纷纷发言，据理力争。 张主任皱着眉头没有言语，他发现了一个古怪的情况：凡是反对的，都是资历较深年纪较大的人。而年轻人普遍十分喜欢。 “先别争了。” 张主任打断了众人的话语，“小赵，再去多叫几个年轻人来，看看他们的反应。” 又是一轮看片后，新叫来的年轻人普遍交口称赞。 这下情况一目了然，《武林外传》在年轻人中很有市场，但传统派却看不上眼。 双方争的厉害，直到刘副主任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播放这部片子，会不会影响央视的形象，从而引起非议？ 张主任有些犹豫，说实话他是想冒这个险，但刘副主任的话也不无道理。 就在这时，一名坐在下方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人开了口，“我觉得可以试一试，受年轻人喜欢就意味着广告有潜力，毕竟我们还是要追求一定经济效益的。” 这是未来广告公司的沈主任，作为央视全资的广告公司，几乎所有的广告拍卖都由他们负责，说出的话显然分量不轻。 刘副主任冷哼一声，“那万一失败了呢，收视率不达标又会占用太多时间。别忘了，这部片子整整85集！” 张主任陷入了沉思，他想到的是即将新建的大楼和传闻已久的改制。 他的年龄已经不小，错了顶多原地不动，但今年表现突出的话，却有可能更上一步。 现在可不是小心谨慎的时候。 “我的意见是：购入！” …… 《小兵张嘎》的团队欢欢喜喜离开了，没一会儿，刘正也一脸红润地走进了侯客室。 “成功了，央视决定购入，6月份在央视的八套黄金时段播出，他们报了1500万的价。” 李怀和导演尚敬互相看了一眼，都面带惊喜之色。 一套根本没想，基本都是些正剧和历史剧，《武林外传》购入播放也只会在八套，但没想到安排在黄金时段。 一般黄金时段的剧央视普遍给每集50万，他们集数太多，平均下来还不到20万。 但这部剧仅投了300万，利润已经是翻了数番。 尚敬导演终于松了口气，感慨的看着两人，“二位，幸不辱命，你们信任我，我也没让你们亏钱。” “哪里的话…” 刘正握着尚敬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尚导，和你相处十分愉快，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合作。” 李怀哈哈一笑，“别说废话了，打电话通知所有主创，今晚王府饭店庆功宴。” “呦，铁公鸡拔毛了。” “刘哥，我是那人吗…” “让我想想……嘿，还真没见你小子大方过…” 当晚，《武林外传》所有主创，除俞秀才在沪上来不了，其他主演全部聚齐。 这个剧组本来就气氛轻松，加上今天的好消息，一个个更是闹腾的不得了。 闫尼举起酒杯咧着嘴大笑：“那个，小李老板，恭喜发财啊，是不是得给我们封个红包啊。” 李怀呵呵一笑，“有，有，一人5万。别嫌少啊，毕竟你们都要火起来了。” 闫尼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起身转了个圈，“媛媛，可得看紧你男朋友，睁着眼说瞎话，我这脸蛋，我这身段，是能火的人吗？” 众人齐齐开起了玩笑，“火，大火！” 闫尼乐得直不起腰， “额滴神啊…” …… 与央视签订了合同后，似乎一下子就闲了下来。 临近五一假期，忙活了大半年的刘正前往美帝看望家人，李怀则带着小妖精坐上了前往滇省的飞机。 一是旅游，二是顺道去曹保平老师的剧组探班。 飞机上，小妖精无聊地听着歌，她最近迷上了林骏杰新出的《江南》，一直处于循环播放。 而李怀则无聊的翻看着报纸。 “《无极》剧组初次开放，看记者为您揭开神秘面纱…” “《无极》衍生小说初选结束，凯歌导演钟意青年作家郭小四…” “众游戏厂商齐聚京城，争夺《无极》游戏改编权…” 只有参与其中，才知道中影下了多大的一盘棋，完全照着好莱坞大片商业模式进行开发。 好莱坞所有主流电影杂志连续两周刊登封面，戛纳电影节也是各种疯狂炒作。 国内只投放央视的广告费就超过1800万，从网络到地方台，以及各个纸媒，宣传手段无孔不入。 这部电影会亏钱吗？ 当然不会！ 单说康佳彩电为了捆绑销售就出了3000万，票房肯定能回本，而且海外保底销售也卖得不少。 更别说后期的一系列开发，涉及到游戏、动漫、小说、主题公园… 中影这次完全使出了吃奶的劲。 李怀突然有个预感，这次有了他的干预，如果口碑也不至于崩盘的话，恐怕会引起一个链锁反应，无数热钱提前进场。 是好还是坏？ 李怀也不能判断。 其实凯歌导演已经给他打过电话，希望衍生小说改编由他来进行，但李怀以学业繁忙为由拒绝了。 这不是他想弄的东西。 倒是郭小四，此时需要仰望凯歌导演的他，绝不会想到若干年后会和凯歌导演共列导师席。 华语影坛，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第五十八章 丽江X遇与《光荣的愤怒》 5月的滇省，暮春初夏，气候适宜，处处都是明媚的春光。 在春城下机后，两人租了辆车一路玩儿到了丽江古城。 这个景点本就不错，在今年的《一米阳光》播出后，估计会有更多的人涌来。 当然，还是比不上后世那种人挤人的盛况。 李怀上辈子就来过这里，但却是一场噩梦般的经历。 那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艳遇之都的名号已经渐渐扩散开来。 恰好有个朋友刚刚惨遭劈腿，于是几个骚男就决定以毒攻毒，带着他来一场放荡之旅。 刚到这里的时候美啊，满街都能见到不错的小姐姐，几人当天晚上就去了酒吧。 都不是风月场上的老手，刚开始自然显得有些拘谨。 但出乎预料的是，居然有两名开朗大方，善解人意的小姐姐主动贴了上来。 四男两女，狼多肉少，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几人争先恐后互相拆台献殷勤，不知不觉喝了仨钟头。 而当两位小姐姐以不胜酒力为由离开后，几人失落的一结账，才发现酒钱四千多，明白过来自己着了道。 那会儿一个月的工资才2000多，人生地不熟又不敢犯浑，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回到了宾馆。 更倒霉的是，当晚有个家伙精虫上脑，半夜玩起了微信摇一摇，以为摇到了个失足文艺女青年，偷偷跑出去却中了仙人跳，榨干身上所有的钱还被逼着用信用卡透支了2000。 第二天报警也没抓到人，于是几人灰溜溜的打道回府。 而这一次，完全抱着放松心情的目的前来，也终于体会到了古镇的那丝韵味。 湛蓝天空白云柔美，小镇流水古朴妩媚，伴随着路边咖啡馆传来的香味，偶尔拂过的清风仿佛要挠进人的心底。 穿着连衣裙，戴着草帽的小妖精蹲在石板路上，笑眯眯的逗弄着路旁的小猫，而小猫也舒服的打起了呼噜。 咔嚓！ 李怀忍不住拍下了这美好的瞬间。 然而更美妙的，则是他相遇故知。 “坏蛋，我艹，真的是你！” “鹏飞，你怎么在这儿！” 在一家小饰品店旁边，李怀遇到了自己的高中同学，脾气火爆的刘鹏飞。 这小子上辈子因为打架被退学，今生却因李怀改变命运，考到了滇省大学。 “这不放假了么，带着女朋友出来玩玩。” 刘鹏飞笑的阳光灿烂，他旁边一个圆脸女生则有些害羞的轻轻推了他一把。 “走走走，找个地方吃饭。” 李怀很高兴，拉着几人进了一家不错的餐馆。 故人相聚，免不了想要喝上几口，媛媛拉着刘鹏飞的对象去了旁边的一个美甲店，两个男人则你一杯我一杯边喝边聊。 “怎么样，以后计划去哪儿发展？” “回老家，考村官。” “呦，觉悟够高啊。” “也是刚刚想通，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学校姓马的那事吗？” “闹得沸沸扬扬怎么不知道，路上还见通缉令了呢。” “嗨，有一个前天还一起踢球，转眼人就没了，弄得我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我就觉得啊，真的应该好好珍惜人生，做点儿让自己老了骄傲的事。你也知道我老家村里条件不好，鸡零狗碎弄的年轻人都往外跑，我想回去做点什么…” 李怀有些意外，这才发现刘鹏飞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平和，已经不是高中那个满含愤懑的少年。 命运真是奇妙… 李怀笑着摇了摇头，举起酒杯，“好，那就祝你心想事成。” 刘鹏飞一饮而尽，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你是不知道，前年不是弄了个退耕还林政策吗，我这次回去发现种的树都活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就是青山绿水，就像小的时候…” 两人一直喝到了傍晚，哭哭笑笑，一会儿回忆高中的荒唐，一会儿扯着各种乡间野趣，刘鹏飞醉过去时终于吼出了埋藏多年的心事， “程雅茹，我当初也喜欢你！” 声音之大，整个酒馆一片轰然叫好。 另一边，小妖精哭笑不得的拉着他对象走了进来… …… “同学会啊，我是不打算去了，上次你回不来，有几个阴阳怪气的被我和郑凯骂了一顿，还有赵峰那小子，也变成了势利眼。” “随意吧，有些事还是活在回忆中好。对了，结婚的时候可一定得通知我啊。” “就指着你给长脸呢，哪能忘了，走啦。” “路上小心，有空常联系。” 将刘鹏飞和他对象送上车，李怀搂着小妖精微笑的看着大巴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中。 这小子眼光不错，他的对象虽然长相普通，但知书达理，善良宽容，两人三观相符，都奔着结婚而去。 李怀打心眼儿里为自己的这个朋友高兴。 人生就像一场旅途，有相遇也有分别，那些经得住岁月考验的友谊和爱情会越来越少，但也越来越珍贵。 …… “大爷，黑井村是在前面吗？” “$%&amp;——^0^…” “您说什么？” 李怀满头大汗地看着眼前的老乡，根本听不懂人家的土话。 另一边，小妖精也有气无力的坐在树荫下喝着水。 李怀忍不住吐槽，老曹这是发了什么神经，把剧组拉到这么偏僻的小村。 他们摇摇晃晃坐了两个小时的车，还又走了一个钟头也没找到地方。 他有心打个电话，但信号总是断断续续。 也不知道摄影器材是怎么弄进去的… “您看，就是这个地方…” 李怀灵机一动，掏出纸笔写下了黑井村三个字。 叼着烟杆的大爷顿时恍然大悟，一边示意他们跟上，一边“哆、哆”的赶着羊群前进。 转过一处山坳，一座仍保持着上个世纪80年代风格的村落顿时出现在眼前。 村子不大，因此剧组很好找。 “卡，这条过了，吴老师您休息一下。” 当李怀和小妖精进门时，依旧棒球帽风格的老曹刚刚拍完一场戏。 “呦吼，曹老师。” “你小子还真来了。” 曹宝平有些惊讶伴着一丝感动，但看到小妖精后就立刻黑下了脸， “你自己来就行了，怎么把女朋友也拽着，这荒山野岭的多危险。” 李怀也有些无奈，他本想让程媛媛留在春城，但小妖精非要跟他在一起。 没办法，想着不是边境村，距离春城也不远，于是买了防身匕首和电棍就傻乎乎的跑来了。 老曹摇了摇头，“算了，走的时候我安排两个人送你们。” “那就麻烦了，曹老师。” 李怀呵呵一笑，也不矫情推辞。 就在这时，一个灰头土脸的人笑咪咪的走了过来，声音温和干醇， “老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宝贝学生？” “跟个二愣子一样…” 曹宝平笑了笑，转身对着李怀说道：“这是我电影的主角，人艺的吴刚老师。” 李怀惊了… 脑中一首神曲闪过， “李达康啊你守护GDP，傻白甜就服你圈粉靠实力…” 这不是达康书记吗，整的跟个老农民一样根本没看出来。 “吴老师您好。” 李怀有些激动，这可是他十分欣赏的演员之一。 “别傻站着了，哎大家伙儿，今天先到这儿，小周，去老乡家买只羊，下午吃顿好的。” “好，曹导大方！” 显然李怀的到来让曹宝平也十分高兴。 羊肉喷香，老酒干醇，小小的剧组今天热闹的跟过年一样。 老曹将剧组的几个主演介绍给了李怀。 除去此时尚未成名的吴刚，还有一个从滇省话剧团找来的演员王砚辉。 这也是个熟脸，在后世经常演技爆裂的主，《我不是药神》里的假药贩子，《小欢喜》里的季胜利。 还有一个其貌不扬，经常在各个影视剧里演坏蛋的李小波，没想到人还是个心理学硕士生导师。 这让李怀对老曹眼光佩服的同时，也看到了他的窘境。 “曹老师，您这剧本藏着掖着应该让我看看了吧。”李欢嬉皮笑脸的说道。 “嗯，在这儿。” 老曹喝了几口有些上脸，转身将一摞厚厚的剧本递给了李怀。 《光荣的愤怒》… 李怀对自己老师的实力当然有数，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曹宝平则和几位主演一边喝，一边聊起了明天的戏。 时间1分1秒过去，李怀看得很认真，经常看了一节又翻回去重看。 有些疲倦的小妖精早已回房睡觉，一直陪着的几名主演也没说什么，反而对李怀的这种态度十分欣赏。 李怀看着看着，呼吸忍不住有些急促，这剧本… 牛逼！ 第五十九章 愤怒 李怀其实一直欣赏不了老一辈导演的那些现实题材作品。 不是说不好，而是无法融入。 《芙蓉镇》带着那个宏大时代的悲怆。 “活着，像牲口一样活着！” 李怀还记得自己父亲李国强看电视重播时泪流满面的情形。 《阳光灿烂的日子》同样是许多人那个时代的青春梦境。 而李怀只是在看到马小军那扇逆光的窗户时，才隐约产生了一丝触动。 世代洪流奔腾不息，每个人眼中的世界都不同，更何况再在这迅速变换的大时代中隔了几代。 他所理解的悲，或许与上一代早就隔了千万重山，根本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但这本《光荣的愤怒》却莫名让他产生了一种共鸣。 故事很简单，村里有熊家恶霸四兄弟，熊大脾气火爆当了治保主任，熊二精于算计当了会计，熊三有城府是村长，熊四有钱好色爱搞人老婆。 达康书记这会儿还叫光荣书记，明面上同流合污，暗中却策划搞掉一窝熊，以便能顺利砍树… 不是，李怀也弄不清楚，反正剧本中写了一句千百年来老百姓深信不疑的话： 赶跑了坏人，好日子就来了… 粗眼看去就是一个好官斗村霸的故事。 村霸有吗？ 李怀还真见过，干的事比熊家兄弟缺德多了。 但将故事放到这种偏僻的乡村进行，却映显出一个小社会的雏形，黑暗于明，光明在暗，伸张正义却又各怀鬼心。 明明是件该正气凛然的事，却在人心和环境的影响下变得有些荒诞，甚至过程都像极了农民揭竿起义。 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光荣书记只好骗他们是“上头”的命令，要搁古代就是替天行道，甚至还煞有介事的兵分四路… 黑暗、荒诞、让人满胸愤怒的同时，却有一种悲怆的苍凉。 正所谓一戏百样，有的人可能会看到村霸问题的反应，有的人会看到对当前一些不完善制度的讽刺。 但更让李怀注意的是剧中那些各色各样的群众： 性格鲁莽的狗卵，开头被熊家兄弟在嘴边放了个屁，当时认怂，但一旦有机会，就加入正义的阵营展开复仇。 开小饭店的投机派墙头草土瓜，见风就倒，随时准备反水。 有着小农式精明和懦弱的大旺，老婆被强奸，惹不起熊家兄弟，只能发泄似的打女人，最后把人逼疯… 是恶霸压迫了他们，还是他们成就了恶霸？ 李怀突然想起父亲经常在口边念的一首童谣： 一虎犁地， 二虎耙， 三虎在后拾谷茬， 四虎放了个大臭屁， 嘣的五虎没了气， 六虎抬， 七虎埋， 八虎去告状， 九虎顶回来， 十虎高唱：“呀呼依呀嗨…” 或许有人说这是时代局限，没文化产生的愚昧。 但看看后世网上，有文化的人少吗？ 站在道德至高点诡辩的， 编一套理论秀下限的， 平时维维诺诺只敢匿名发泄心中恶毒的… 在无数个立场面前，被模糊的正义哪能不愤怒。 世事人心，千姿百态，滚滚红尘不如泛舟江上一壶老酒。 光荣的愤怒…这名字起的真绝了。 “曹老师，您这剧本是怎么过的？”李怀哭笑不得，“教我两招呗。” 曹保平哈哈一笑，言语中有些苦涩，“你连续找上几年，改上个二十几回或许就有机会。” “算了，不说了，我敬您一杯，就为这股子愤怒。” 李怀端起土碗，一口干了老酒。 见的多了，看得多了，李怀也不像当初一样对文艺片排斥。 电影原本是娱乐，但也可以作为一种表达方式，就像作家写书，广受欢迎的通俗小说当然好，但更不能否认那些有深度很少人看的严肃作品存在。 两者受众功能各有不同，无论自以为站在高处向下鄙视，还是因为被鄙视而高高竖起中指排斥，都是可笑的行为。 “曹老师，您这戏还缺投资吗？” 李怀决定亏钱也要帮老曹把这部电影弄出来。 “不用，钱够了。” “您不是穷到已经卖房子了吗？” “本山看了，也投了点儿。” “嗯，那行，您敞开了拍，有事给我打个电话，钱随时到账。” “呦，口气这么大，你小子开的那个公司看来赚了点儿钱啊。” “您别笑话了，还是个小虾米…” 李怀和小妖精在这里待了三天才走，本来第二天就要回，但小妖精看了两场戏后，却成了吴刚老师的小迷妹，等人一闲下来就请教。 也不知被怎么忽悠的，当场就决定毕业后考人艺演话剧。 而李怀在发现老曹的真正能耐后，也开始虚心请教。因为他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迷茫期。 照前世的那些小说来看，他本应该抄抄抄，沿着时代脉搏挣大钱。 但有意义吗？ 他现在大IP在手，又有资金支持，掺和几个必火的项目就能挣钱，等到日后实际成熟经营好IP，挣的钱根本花不了。 洪荒流、无限流、国术流、系统流…机会很多，升级打怪换地图可以让读者如痴如醉，而且现在审查也不严，可以尽情发挥。 但凭什么？ 图钱吗？不缺！ 图名吗？太累！ 爱好？ 更是扯淡！ 各种套路前世都已经看腻歪了，为什么还要昏天黑地写，自己受罪给别人享受，有那时间还不如和小妖精宅在家里打游戏。 李怀想自己弄出点什么。 不是矫情，而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愉悦，懂的人自然会懂，不懂的根本没必要细解释。 总之，要让自己先爽。 然而灵感这东西就像最狡猾的女妖，不在意时总是眉目含情偷偷撩拨，一旦刻意追寻，就躲的哪儿都看不见。 和老曹谈了一宿后，李怀才隐隐察觉到自己的问题所在。 他知道的乱七八糟东西不少，但大多是碎片化的了解。 前世有许多人炒作碎片化学习，什么知识混搭之类的玩意儿。 但这些顶于多让你吹牛逼时显得比别人高深一点而已，一旦想要在某一领域深入，还是要老老实实搭建知识体系。 “不要急，慢慢来。”老曹笑得很狡猾， “你需要好好读书…” …… 五一回来后，李怀在学校老实待了几天，除了陪小妖精和上课，剩下的时间都泡在图书馆。 星海娱乐这段时间也没开展什么业务，刘正每天的酒局特别密集。 渐渐的，京城圈里都知道有了一家名叫星海的影视公司，可以进行影视投资。 当即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来，有吹的天花乱坠想骗钱的，有项目做到一半缺钱想融资的，大部分都不靠谱。 这也和大环境有关，从《还珠格格》和《英雄》等项目成功后，一些闲余的热钱将视线投入了影视圈。 知名导演和那些一看就会爆火的项目钻不进去，自然也就催生出一类骗子。 也不能说骗子，都是行内的制片人和导演，但项目成立初就没想着要做出什么精品，而是从中挣钱。 这也造成了许多电视剧，根本就没有见到观众的机会。 李怀和刘正自然不是傻帽，而且即使有项目，现在也不打算掺合进去，他俩都在等下个月的《武林外传》首播。 而就在这无聊的等待中，李怀遇到了件趣事。 一天下午，胖子韩鹏鬼鬼祟祟走到了李怀旁边。 “坏蛋哥，给帮个忙呗。” 李怀笑了笑，“叫的这么殷勤，想借钱啊？” 韩鹏连忙摇头，“你不是见过龚老师吗？” 李怀点头，“人不错，怎么了？” 他们说的龚老师叫龚明，是个走路都喘的大胖子，业内小有名气的编剧。 韩鹏说道：“我这段时间跟着龚老师接活，人够意思，每次都给我署名。” “前段时间给一个电视剧写了个本子，那孙子就是不给结尾款。” “你也知道龚老师那人，谈价钱不好意思张嘴，尾款不给也要不回来。你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李怀摸了摸下巴，“你想怎么办？” 韩鹏嘿嘿一笑，“如此……这般…” “亏你也想得出来。”李怀苦笑不得。 原来这家伙出了个馊主意，找一帮人高马大的编剧同学，穿上黑西装，戴上黑墨镜，去吓唬那名缺德导演。 “那动手不，万一人家报警怎么办？” “不要动手，我做了几个牌子，万一警察来了，咱们就举起牌子。” 韩鹏得意的写了一行字。 李怀一看，上面写着： 还我血汗钱… 这纯粹是个损主意，不过李怀最后还是答应了，主要是这事儿实在气人。 这年头，连当个编剧都得假冒黑社会上门收数。 到哪儿说理去…… 第六十章 天上人间 因为常年坐着伏案写字，爱吃又不怎么运动，编剧龚明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痴肥，慈眉善目。 在他对面，则是比他好像小了一号的胖子韩鹏。 “龚老师，瞧瞧这气势，怎么样？” 韩鹏得意的向后指了指。 在他身后，李怀和另外三个被抓包过来的男同学全都黑西服黑墨镜，煞有介事的绷着脸。 “这样，不太好吧？” 性格有些软的龚老师仍有些疑虑。 “绝对没问题，兄弟们，咱们先给龚老师演练一番。”韩鹏显得很嚣张。 这小子，请人帮忙还敢得瑟。 四个男生互相看了一眼，冷酷地点了点头。 “八格牙路！” “收数啊，扑街！” “打东边儿来了个喇嘛…” “停停停…”韩同立刻萎了下来， “各位老大，别玩儿我了，咱们严肃点儿，要不，你们干脆别说话了。” 编剧龚老师哭笑不得，“算了算了，也就5万块钱的事，你们都还是学生，出了问题我可担不起责任。” 李怀摘下墨镜笑了笑，“龚老师放心，我们心里有数，再说这也不只是钱的事，事关我们编剧的尊严，哥几个说对不对？” “就是，演员的钱能结，编剧的钱就能随便赖？” “这是对脑力劳动者的歧视，不能便宜了他们！” 众人纷纷赞同，裹挟着龚老师上车，直奔那个剧组的片场。 这剧组在FT区的一间写字楼外拍外景，也难怪韩鹏这么急，再过两天人家就会杀青，到时候上哪儿找人要钱去？ 到地儿后，小面包车呲的一下刹住，六人哐哐哐下了车。 这是一个随便撺起来的野鸡剧组，只有二三十人，名字倒起得很正式：《时代潮》。 一看就是不知骗了哪个地方政府的钱，到时候能不能上电视台播出都还两说。 异常动静早就引起了剧组人员的注意，不过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导演是个留长发绑马尾辫戴眼镜的骚男，他看到带头的是编剧龚老师后，顿时感觉不妙，有些紧张。 电影还在拍摄中，本着职业精神，李怀他们都没打扰，安静的等在旁边。 但一场戏是有时间的，演员表演结束后，所有人都看向了这个骚男导演。 导演咽了口唾沫，“卡，嗯……那个，有点儿不太好，我们再来一条。” 这是穿着明白装糊涂啊。 李怀他们面面相觑，不过还是忍了下来。 这场结束后，导演摸了摸额头的汗珠，“那个，要不我们再来一条？” “别来了！” 韩鹏有些不爽的说道：“快给钱吧！” 这导演无可奈何把制片叫了过来，两人嘀咕了一番后说道：“后天吧，后天就把钱打到龚老师账上。” 韩鹏气坏了，“后天你们就拍完跑了，当我们是傻子，想赖账啊！” 说完，一个眼神，李怀四人顿时向前一步。 骚男导演尖叫一声，“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啊，我这就报警。” 几个同学气坏了，他们知道行情，这骚男导演和制片至少贪了50万，却连编剧的5万都想赖，简直太不要脸。 本来说好着不动手，但眼看一个个已经按捺不住。 李怀和龚老师连忙拦住，毕竟事闹大了就真得不偿失。 骚男导演见他们没敢真动手，当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李怀笑了笑，上前一把搂住导演的脖子走到了旁边。 这导演想要挣扎，但最近经常锻炼的李怀却纹丝不动。 “放心，不打你。” 李怀笑的有些诡异，“你看，我们也不是外行，虽然不能把你怎么样，但每天就跟着你，让这部剧拍不完总能做到吧。” 骚男导演当即有些傻眼，他可是知道剧组里乱七八糟的手段，李怀的话一点儿也不夸张。 重要的是他跟人签了合同，没法按时交差的话，估计会赔一大笔。 看到这家伙犹豫，李怀已胸有成竹，“你看，5万块钱，至于嘛…” 骚男导演咬了咬牙，“行，今天就给钱，不过我有个条件。” 李怀：“说！” 骚男导演：“能不能让龚老师写个7万的收据。” 李怀：“……” 无论怎样，尾款终于是拿到了手。 龚老师有些喜出望外，大手一挥，一人分了5000，剩下的也都计划今晚请客去 happy。 他高兴的不是钱，而是出了口恶气，而且今天的事传出去后，估计以后赖他尾款的剧组会少一些。 夜晚，CY区… “天上人间，如果真值得歌颂，也是因为有你，才会变得闹烘烘…” 这里确实够闹腾。 印第安式太阳神DJ台后景，特制的玻璃舞池，时不时地从地下透射出闪烁的灯光，头顶上时明时暗的各色彩灯，随着劲爆的节奏，舞池里人头涌动… 是的，晚上吃过饭后，龚老师带着一帮人来到了传说中的天上人间happy。 港岛著名作家马辉有个笑话： 其老父曾是明报编辑，晚年时对着儿子说道：“小辉啊，你最近挣钱了吗？” 马辉点头：“还可以。” 老父：“那你真是不孝顺。” 马辉疑惑：“我给家用了呀。” 老父颤颤巍巍的说道：“可你明知道我爱玩儿，也没有带我去过一次天上人间…” 虽然是笑话，但也说明了其名气之大，尤其后来更是全国皆知。 几人都是第一次来，胖子韩鹏两眼冒着光，“我跟你们说啊，只要有美眉上来问你点根烟，或者打火机和烟盒摆成这个架势…” 他一边说一边模仿着，“就能带出去玩儿啦！” 其他人嗤笑：“这都哪听的乱七八糟，再说你有钱吗？” 韩鹏可怜巴巴的看向了龚老师。 龚老师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反正今晚就这么多钱，你有本事勾搭上，就记账上。” 胖子立刻贼眼冒光，四处打量。 然而说了半天也是个嘴炮强者，没人搭理也不敢上去搭讪，傻乎乎的坐在那里过眼瘾。 “别在这儿了，找个包间唱歌吧。”龚老师艰难的站了起来，“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喽，这音乐震得我心脏支架都快散了。” 其他人包括李怀都是凑热闹无所谓，胖子韩鹏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紧跟在后面。 龚老师大概来玩过，直接叫了个中包，李怀看了一下，加上服务费大概得5000多。 当然，是在不另加酒水和其他服务的情况下。 “老板，这边请。” 在服务生殷勤的引导下，众人向包间走去。 快到门口时，韩鹏突然瞪大了眼睛，指着前方，“那不是…” 龚老师一看脸色大变，立刻捂着他的嘴把小胖子推进了包间。 李怀瞅了一眼，走廊的尽头，一个打扮高贵妖艳的女人和几个男人开着玩笑，搂搂抱抱进了包间。 好家伙，不是一个层次的人，根本惹不起。 李怀紧紧闭上嘴巴转头进了包间。 妈妈桑领着一排姑娘紧接着走了进来，号称是京城各大高校在校生。 李怀也挑了个长的顺眼的。 “学姐，你哪个学校的？” “我燕航的。” “哦，什么系啊？” “算术系。” “……” “那个胖哥哥说你们都是导演？” “呃，沾点边吧。” “可不可以给我个角色？人家什么都会啦。” “可，可我是纪录片导演…” 闹闹腾腾玩了两个小时后，李怀他们一看时间决定回宿舍。 小胖子韩鹏显然贼心不死，撺掇着老龚各自拉了个“学姐”，飘然而去，声称要与她们连夜探讨剧本。 也不知道探讨剧本有多累，反正次日小胖子韩鹏归来，在宿舍闷头睡了一整天。 最随后的一段时间，就是风平浪静的校园时光，而距离《武林外传》首播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第六十一章 红红火火 “你不理财，财不理你…” 似乎一夜之间，理财这个概念就走进了华国千家万户普通民众之间。 从居委会大妈到小学生，不管手里有多少钱，人人都争着要理财，仿佛身后那个名叫通胀膨惑的怪物就要咬到屁股。 “嗯，谢谢，我会考虑的。” 出租屋内，李怀无奈地挂掉着手机，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个邀请电话。 自从他的银行存款数达到八位数后，就不断有电话打来邀请他加入私人银行。 存款超过600万后就属于高净值人群，而华国私人银行业务早已经如火如荼的展开，当然不会放过他。 加入后当然会有一系列便捷，不仅一些手续会有专人提供服务，银行还有组织的各种酒会、讲座，连带解决单身问题和子女上学问题。 就是客户经理经常要和你探讨各种理财产品和海外投资项目，实在心烦。 这玩意儿李怀不懂，总觉得这帮家伙想坑自己钱，所以根本不搭理，只是买了两套学区房投资。 穿着睡衣的小妖精从卧室出来，一下坐到沙发上，靠进了他的怀里，“开始了没有…” 李怀看了看手表，“快了。” 《武林外传》几乎没做任何宣发就裸身首播，央视倒是做了期访谈，但根本没引起什么波澜，毕竟主演根本没什么明星。 李怀也在博客上发了一些剧照，但也只有一小部分粉丝留言表示会友情赞助，瞄一眼。 就这样，日后大火的《武林外传》不声不响的在央视八套黄金强档开启了首播… …… 津门，一户普通人家中。 老韩是个普通的公务员，平日里也不爱出去玩儿，每天的夜生活都很单调：一家人吃饭、看新闻联播、看电视剧、洗漱上床睡觉。 这会儿一般人看电视剧都喜欢从头追，但是从前段时间《中国式离婚》结束后，老韩就再没找到什么心仪的电视剧。 还好老婆喜欢的韩剧都过了9点半，因此一家人也不存在电视权的争夺。 他刚刚换台到央视八套，一阵悦耳俏皮的歌声就随之传来… 武林外传？ 老韩有些纳闷，是改编古龙的小说吗？平日里喜欢武侠的他耐心看了起来。 片头曲播放完后，题目上出现了一行字： 第一回 郭女侠怒砸同福店 佟掌柜妙点迷路人 “咦，有意思…” 老韩提起了兴趣，现在的武侠片开头要么就是一阵刀光剑影猛打，要么跟历史片一样叙述背景，像这种的还真少见。 有点小时候看七侠五义的感觉。 电视上，首先出现了同福客栈的匾额特写，紧接着镜头下拉到门口。 一名捕快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半老徐娘，那打扮老韩一看就知道是老板娘。 “这布景怎么这么寒酸…” 老韩皱了皱眉头，心里已经给这部片子打了差。 捕快：“我得走。” 老板娘一脸为难：“老邢……” 捕快义正言辞：“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我公务在身，我心系百姓……” 老韩很快凭经验判断出来，这俩人有一腿，而且是很老套的剧情：男人要去做危险的事，女人舍不得。 电视上，老板娘和捕快开始纠纠缠缠拉扯不清。 “你走，我就死给你看。” “你这是何苦呢？” “不苦。留不住你的心，也要留住你的人。” “要是人也留不住呢？” 老韩不耐烦了，这演技简直浮夸的恶心。 然而老板娘下一句话差点让他闪了个跟头。 只见这半老徐娘操着一口陕北话，“那就麻烦你，把上个月的酒钱结了吧。算盘伺候！” 这TM什么情况?! 老韩有些懵，紧接着往下看，当雌雄大盗的剧情出来后，渐渐琢磨出点味道。 这部电视是个情景喜剧，而且是在以普通人的视角描写江湖。 有点儿意思… 老韩是典型的天津卫人，性格开朗幽默知足常乐，最好相声那口。 这部剧各种翻车，各种反转，简直太合他的胃口了，越看越喜欢。 “额错咧，饿真滴错咧，饿就不该嫁到这个地方来，额不嫁到这儿来，饿滴夫君就不会死…” “噗嗤——哈哈哈…” 当老板娘佟湘玉用陕北话说出这段时，老韩再也按捺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 他旁边传来个小孩的笑声。 老韩连忙扭头，看着自己的胖小子，“嘛呢，嘛呢，你怎么还在这儿，快去做作业。” 小胖子依依不舍，三步一回头地向自己屋里走去，老韩则扭头继续高兴地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神舟大地上也有许多家庭也在观看着《武林外传》。 当然，有许多人一时接受不了这种类型的喜剧武侠情景剧，直接换了台，也有些人嘲笑：“拍的的是什么玩意儿…” 但只要看进去的，尤其是年轻人，几乎顷刻间喜欢上了这部与众不同的武侠情景剧。 小妖精还是第一次看到成片，一会皱着眉头说自己好傻，一会儿乐得呵呵直笑。 李怀则有些感叹，一部作品最终呈现的模样真的受太多因素影响。 比如《武林外传》原先的剧本。 佟湘玉被设定为武林选美亚军。 样样不如自己的选手登上将台，而她却只能站在旁边嬉皮笑脸恭喜人家。 于是，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到关中开了家同福客栈。 而郭芙蓉则是与人私奔，被对方扔在同福客栈，欠下巨额饭资，又打不过老板娘，因此干活抵债。 原先的招数也不是排山倒海，而是王八拳和披靡刀***着菜刀乱砍）。 幸好李怀发现不同，提前和财神商量做了修改，要不然不知会早产成什么模样。 这也给他提了个醒。 如果想要投资那些大火影视作品的话，最好不要过度插手，安稳挣钱就行了。 次日，李怀正吃中午饭的时候，刘正打过来了电话，声音有些担忧， “昨晚首播收视率2%，这个数据不行啊，会不会搞砸了。” 李怀已经看过成片，自然没多大担忧，“放心，再等两天看看。” 然而根本不用等两天，随着口碑爆炸，第二天的收视率就直接上了5%，在第十天甚至到了11%。 这个成绩几乎已经可以预定全年收视冠军。 这让李怀也有些吃惊，或许是提前了两年的原因，好像比前世还要火爆。 如同卷起一阵旋风，《武林外传》迅速火遍了全国。 剧中的各种口头禅成了当今流行时髦语，最火的还是那句：“帮我照顾好我七舅老爷。” 各个纸媒及网络媒体纷纷报道，更有各种好事者进行千奇百怪的分析。 星海娱乐取得开门红，刘正也是红光满面每天喜气洋洋，他已经开始重新物色公司地址招兵买马。 而获利最大的就属央视，仅广告收入目前为止就已经超过了1亿。 从默默无闻到一鸣惊人，《武林外传》整个剧组都火遍了全国。 无数影视制作公司将目光投到了编剧财神身上，这家伙瞬间牛逼起来，李怀估计以后怕是没机会合作了。 剧组的各个演员也彻底翻了身，他们从没想过自己会红，而且红成这样。 所有主创都成了大忙人，每天全国各地飞来飞去接受电视媒体采访。 而其中却有一个例外：小妖精仅上了一次央视的节目后，就没接受任何媒体采访。 这部剧小妖精表现的着实惊艳，既能惊若翩鸿，又能逗逼搞笑，被许多媒体评为今年大陆影视圈最大发现。 湾湾的林芝玲今年开始展露头角，而身材相貌不输于她的小妖精虽然起步较晚，但年轻又有演技，顿时身价一个劲的往上涨。 这几天，已经有十来个正在筹备中的剧组托人找到了刘正，但李怀全部以上学为由拒绝。 李怀自然有他的考虑。 这些剧本都是些搞笑角色，真让小妖接了，恐怕会被定型，数年都翻不了身。 然而有些事终究是躲不掉， 王金花找上了门…… 第六十二章 经纪人 王金花一直是华语影坛经纪人的一座巅峰，特点就是老谋深算，手段高超，会拉拢人。 两次出走，大批明星纷纷跟随的事更是为人津津乐道。 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眼光毒辣。 小妖精自小家贫，后来有钱后又经历家庭变故，学的东西不少，跟着李怀在一起后又染上了一丝万事无所谓的态度，因此有种多变的气质。 《武林外传》中先是以绝色冷酷美女出场，紧接着转换成逗逼，十分接地气。 王金花本来也没在意，但偶然间看到了央视采访。 其他人都踊跃发言，有种骤红后的飘飘感，只有小妖精平静而端庄地坐在一旁，即吸引人目光，又有种古怪的抽离感。 一时间，竟很难让人把她和剧中的郭芙蓉联系起来。 王金花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这是座宝藏！ 众人只看到了她内地第一经纪人的的身份，却忘了她出自于中戏表演系，是真正的内行。 京城圈儿里不大，王金华很快打听到了小妖精的根角，也知道她富家女的身份和李怀的关系。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在看到小妖精火起来却拒绝在媒体面前过多露面时，王金花更证实了自己的判断。 京城这地方，虽然看似大大小小各有各的圈子，但要想结识个人，总能找到由头凑在在一起。 王金花在王府饭店撺了个局，来的人有姜纹、刘正以及李怀小两口。 姜纹心情看起来很好，其他人也都知道原因，一姐在他的努力奔走下，提前减刑很快就会放出来。 “这位是著名经纪人王金花女士，你们应该听说过。” “这就是你想见的程媛媛，还有她的男朋友李怀，畅销书作家，外号世界之王。” 李怀狂晕，“姜哥，上次不是说好这事儿不提了吗。” “那你还没请我喝酒呢。” “这次我买单行了吧。” “嗯，也行，不过你说我土豹子的事随后再算账。” 他开了瓶酒，大大咧咧的说道：“先说好，今天就是介绍你们认识交个朋友，至于其它的事，你们自己决定。” 李怀顿时心里有数，老姜的意思是只做中间人，其他不管。 王金花也不在意，和众人碰了一杯后笑着问道：“世界之王是怎么回事？” “这小子，有次喝醉了…” 老姜嘿嘿一笑，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李怀翻了个白眼，熟悉以后才知道这人粗糙的外表下有一个八婆嘴。 “哈哈哈，人家李总那是有底气。” 王金花很会来事，夸赞的说道：“咱们那会儿上大学什么都不懂，人家还没毕业就已经是知名畅销书作家，《无极》的编剧，首次担任制片就搞出了个最热的电视剧。” “外界是不知道，但如果有心人把这些联系起来的话，恐怕又会火爆全国。对了，有朋友和我说，你的那本书已经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 李怀愕然，“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王金花笑了笑，“就在这一期，消息可能还没传回国内。” 李怀有些奇怪，美国书商虽然也出了英文版，但主要销售中文版到华裔聚集区，怎么莫名其妙会登上英文书籍榜单？ 看来明天要找李波打听一下。 随后的气氛很愉快，也没有直奔主题，而是胡扯些乱七八糟的事。 姜纹马上面临着解禁，嚷嚷着要李怀和刘正投资他的电影。 “姜哥，你有什么点子？”李怀来了兴趣。 姜纹喝了口酒，“和《阳光灿烂的日子》一样，不过我计划更进一步……” 李怀越听越不对劲，怎么有点儿像那部《太阳照常升起》。 “姜哥，您快饶了我吧，我这公司本小利微以商业片为主，您应该找那些不差钱的投资人。” “俗，谈什么钱，就没点儿艺术追求吗？” “别，我还是庸俗的活着吧。”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姜纹也毫不在意，他想要找钱实在容易的很。 这就能看出好作品对于导演的重要性。 墨镜王什么德性大家都知道，但投资人还是一个劲的往上扑。 凯歌导演也是个屌人，在《无极》片场李怀就见识到了，就没见过拍电影非要按顺序拍的，那得有多浪费。 老姜更是牛逼，据说一个投资人第一次来片场视察的时候，奔驰车队，保安环绕。 而最后一次来片场，则是自己一个人打了个车过来。 李怀早就暗中发誓，一定要对这些坑货敬而远之。 王金花自然更不敢搭茬，渐渐转移了话题。 “李总，你们星海弄的那个个演艺部不错啊，群众演员和幕后打包服务，都专业的很，现在许多剧组都抢着要。” “哈哈哈，就是闹着玩儿。” 说起这个，李怀也有些得意，他根本没想到老吕和赵文辉这么短时间内就打开局面，前期仅仅投资了10万块钱，现在就已经能做到收支平衡。 背靠横店影视城，不仅有数目众多的群演还有大大小小的剧组。 老吕和赵文辉汇报时已经有了野心，他们想打造一个专业的影视配套平台，未来还想弄个培训基地。 老姜也赞叹李怀这事儿做得不错，对华语电影的发展很重要。 李怀没想那么多，只要不赔钱随他们玩儿去，至少自己以后想拍什么的时候手底下不缺人。 王金花微微一笑，说出了今晚自己的真正目的。 “看这架势，李总不计划签约明星，有没有兴趣把媛媛的经济约签给我？” 她没说进华谊兄弟，而只是想要经济约。 李怀低头喝了口茶，心里琢磨着，估计这女人现在已经有了出走的打算。 这浑水他可不想趟，不过还得找个由头。 想了一下，李怀说道：“王姐，实不相瞒，我和媛媛都不是喜欢抛头露面的人，而且一毕业就会结婚，短时间内不计划找经纪人。” 王金花也不恼，反而赞同地说道：“说的对，演员就是要保持一种神秘感，任何加在身上的人设都会变成禁锢。” 老姜也在一旁点了点头，“这点小李做的没错，那些人经常找我想做访谈，我全拒了，你说你成天在观众面前碍眼，出作品的时候绝对有问题。” 听王金花的话，李怀本以为她放弃了，但没想到这女人却话头一转， “这点李总你可以放心，我很尊重艺人的意见，道明那人你也知道，我从来不强求他上访谈和接受商业广告。” “而且…” 王金花笑的意味深长，“由我代理，选择心仪角色的机会会多很多。” 李怀苦笑一声，“那可是道明老师，媛媛只是个新人，哪敢跟人家比。” 王金花语气诚恳：“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李怀有些犹豫了，转头看了看一晚上不怎么言语，一个劲玩贪吃蛇的小妖精。 “媛媛，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哦…” 小妖精连忙把手机放下，露出个甜甜的笑容，“你看着办，我无所谓的。” 王金花差点儿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女人……没自尊吗… 她突然对自己的眼光产生了怀疑。 李怀想了一下，“这样吧，王姐，让我们考虑两天。” “行，我静待你的消息。”王金花笑着说道。 老姜哈哈一笑， “俗事说完，来来来，满上，继续喝…” 从饭店出来，已是晚上9点。 李怀和小妖精也没回学校，而是打车回到了燕影小区出租房。 路灯映着树影，两人手挎手散步着回家。 “媛媛，你有什么想法？” “我喜欢演戏，但如果要跟你聚少离多的话，那就算了。” “真是个笨蛋…” 李怀忍不住停下，狠狠亲了一口。 而他们没有发现，就在远处树丛阴影里，一个镜头正对着他们，不停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 第六十三章 人红是非多 出租屋内，阳光被厚厚的窗帘挡住，卧室内一片黑暗，李怀和小妖精两人裹着被子呼呼大睡。 今天是周末，昨天喝了点酒，回来又玩的有些疯，所以两人都睡起了大懒觉。 “我赚钱啦赚钱啦，我都不知道怎么去花，我左手买个诺基亚，右手买个摩托罗拉…” 伴随着这首刚出的搞笑铃声，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震动起来。 李怀闭着眼睛摸着手机，放在耳边摁下接听键，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刘正焦急的声音，“哎哟，小祖宗，还睡着呢，快去网上看看，你们被偷拍了！” “啥？” 李怀一开始还有些懵，不过立刻反映过来，睁开眼睛往起爬。 “偷拍？怎么回事儿？” “就是昨晚的事儿，现在网上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快去看看吧。” 李怀连忙披上衣服，跑到书房打开电脑。 点开娱乐板块网页，立刻就看到了置顶的一幅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看地点应该就在他们楼下，他身穿黑夹克只能看见背影，媛媛的脸型却清晰可见，正在与他拥吻。 配着一个大大的标题：《郭芙蓉惊现神秘男友》！ 文章写得很猥琐，照片发的很暧昧，好像两人正在偷情的感角，最后还别有用心的猜测李怀年龄为40到50之间… 尼玛！ 不就是想包装个女明星傍大款的故事吗，这缺德带帽烟的… 李怀继续往下搜，果然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新闻。 《明星学生校外同居》 《背景惊人的程媛媛》 《新晋女星疑似签约华艺》 …… 连他们和姜纹、王金花去吃饭的照片都有，看样子偷拍的不止一家。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再加上小妖精人火却不露面，自然成了狗仔们挖掘的目标。 至于为什么会突然爆发，学校有人多嘴了呗，狗仔之间有自己的渠道，一个知道就全部知道了。 可能是小妖精在《武林外传》初次露面太过惊艳，后来又另类的很接地气，一下子圈粉众多。 现在还不像后世，明星仿佛必须是单身狗才能满足粉丝的幻想，更何况在校就已经和人同居。 所以吃瓜群众的评论更是不堪入目。 “明面一套，背面一套…” “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傍大款，目测带资进组…” “每一个女神背后都有一个…” 小妖精已经起床穿衣坐在他的旁边，看到上面乱七八糟的评论后顿时气得不轻。 “这都什么人啊，胡说八道，关他们屁事！” 李怀连忙安慰，“网络就这样，说话根本不用负责任，给他们个面具，说不定就敢去街上打砸抢。” 小妖精有些急，“那怎么办，就让他们胡乱造谣吗，让我爸妈看见怎么办？” 话刚说完，她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小妖精只能无奈的接起，一个劲的解释：“妈，没有啦，那是李怀……行行行，我没事……放心……” 挂掉电话后，小妖精苦着脸，“我妈让你赶快想办法。” 话刚说完，她爸又打过了电话，而程拥军的电话也打到了李怀手机上。 紧接着就是李国强，还有老曹，刘正… 乱七八糟的过了一阵后，终于安静下来，两人疲惫的躺在沙发上。 李怀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两人自由散漫惯了，根本没上心，因此一下子准备不足。 “老公，咱退圈吧。” “别说丧气话，就当这些全是放屁。” “那我们该怎么办？” “人都喜欢偷窥隐私，好像你背后很龌龊他们才开心，咱们清清白白有什么怕的，放心，一切有我。” 都是玩笔杆子的，谁还没俩记者和编辑朋友，李怀跟着李波乱转饭局时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几个电话打完后，纷纷拍胸脯表示会帮忙。 第二天，几家报纸和杂志纷纷发表消息澄清事实，六哥甚至还风骚地写了篇文章：《郭女侠背后的男人，老男人饭局上的小年轻》 李怀做的有些绝，根本不给吃瓜群众们幻想的余地。 女明星不能找对象？ 对不起，我们青梅竹马，高中起就是一对儿，毕业后就要结婚。 怀疑带资进组？ 说对了，小妖精是个富婆，《武林外传》就是他俩的投资，妥妥的老板娘，根本不带隐藏。 这要搁后世，就是明摆的官宣。 星海娱乐还没成立公关部门，他们俩也不指着接代言和粉丝经济活，因此根等没考虑什么掉粉之类的事。 这几份事实分明的文章一出，几家娱乐杂志炮制出的热度顿时冷了下来。 当然，也有好事的媒体扒出一些其他东西，例如李怀的作家编剧投资人身份，例如两人入学专业课第一名… 这吸引了一些人的关注，李怀的小说销量又带了一波，真正喜欢小妖精的也不再多想其他，而是开始期待她的下一步作品。 但终究《武林外传》带来的人气开始回落，当天后王妃和李雅鹏牵手的大新闻出现后，两人彻底消失在娱乐版面。 人就是这样，你清清白白做出点成绩，观众只会说个不错不错，根本没有阴暗的不正经新闻吸引眼球。 当然，其他麻烦也随之出现。 李怀还好，小妖精现在上街必须得乔装打扮，要不然总是会被人围住要签名。 出租屋也彻底没法住了，经常有粉丝和记者蹲守，有做事不地道的甚至直接进楼敲门。 两人只好躲回学校，周末则溜回后海四合院。 除此以外，一些电视台访谈的邀约也多了起来，还有许多乱七八糟的商演邀请和没听过的剧组找到了刘正门上。 这让无论李怀还是刘正，都有些手忙脚乱。 李怀苦笑：“看来不找经纪人还真不行。” 他开始认真对待王金花的邀请，然而琢磨了两天后还是觉得不合适。 第一，这大姐和华艺那边估计要有事儿，挨得太近容易遭人记恨。 第二，自己已经有了影视公司，经纪人约还是在自家公司放心。 琢磨了一下后，李怀终于给王金花打了个电话。 “王姐，我们另有打算，实在不好意思。” 王金花那头有些失望，李怀这边的乱象她看在眼里，本以为会迫不及待的找她做经纪人，没想到还是不行。 她平静地笑了笑，“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然而李怀却没有挂电话，“其实花姐，我们可以换个方式合作。” 王金花来了兴趣，“怎么说？” 李怀：“您看，我们公司接下来会继续投资一些影视剧，选角时可能会麻烦到您。当然，您那边有什么合适的机会也可以联系媛媛。” 利益交换… “当然可以。”王金花笑着答应了，娱乐圈就是一门生意，当然选择的机会越多越好。 “那个，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李怀有些无奈地说道：“帮忙给我们星海介绍个靠谱的经纪人。” 李怀没有办法，他这行人脉还是不行，知名的经纪人又都有自己的公司，只能让王金花帮忙。 毕竟，作为大陆娱乐圈的第一批经纪人，许多人都受过她的指点。 王金花寻思了一下，“好的，等我电话。” 挂掉电话后，王金花在办公室里想了半天。 她很明白李怀的要求：能力强、靠谱、必须加入星海。 这样的人当然有，但毕竟都是同行，互相之间没少竞争。 最好找个能力强资源却少的人，这样既能满足李怀的要求，又能让他离不开自己。 王金花还是对程媛媛不死心。 突然，她想起了一个人，连忙拿起手机拨通了号码。 “喂，丽珍，最近怎么样……你那边的事我也听说了，当初就不建议你去湾湾……这里有个机会要不要考虑一下，公司很有潜力……” 一天后，李怀也接到了王金花的电话。 “李总，我这里有个合适的人选，她叫梁丽珍，是我教过最出色的学生…” 听王金花说了一通对方的优点后，李怀来了兴趣，“可以安排我们见一面吗？” 王金花有些为难，“不过对方有个要求，您答应的话才会见面。” 李怀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不高兴，这还没开始合作就提要求，是不是过分了些。 不过他的语气却没有任何变化，“对方有什么要求？” “是这样的…” 王金花说道：“对方在湾湾的星势力公司，因为手下的一个艺人和公司有些矛盾，她要来就必须带着那个艺人签入星海。” 港台的艺人…有些不好搞啊… 李怀沉思了一下，“她要带的艺人叫什么名字？” 王金花：“是一个叫彭宇晏的小伙子。” “你说什么？！” 第六十四章 《亮剑》 前世，彭宇晏是少有能给李怀留下深刻印象的明星。 这源自于他身边的一个朋友。 那会儿年过30，虽然小县城生活安逸，但被催婚的压力也成被增加。 那些平时根本不来往的亲戚，一到过年嘴上就哔哔个不停。 在单位也变成了另类，有说你挑花眼的，有说你找不上的，总之各种让人受不了的吃瓜眼神。 所以，几个同病相怜的单身汉不免经常聚在一起，喝酒玩闹。 某天喝酒时，有人忍不住发牢骚：“着急什么呀，咱们有那么老吗？” 众人互相看了看发福的下巴和突出的小肚，皆默然不语，同时决定去朋友的健身房锻炼。 当时港岛的一部电影《激战》刚刚上映，健身房老板是个贱人，把那两个油光闪亮的肌肉棒子海报挂在墙上，天天刺激他们。 刺激的后果当然是遭到群嘲。 “一看就是修图的…” “纯属卖肉！” “渣渣挥这肌肉衣服哪买的，我也去整一套…” 锻炼只是一时头冷发热，没过两天他们就已经决定要放弃。 就在这时，悬挂的电视机上刚好播放了彭宇晏的访谈。 什么沉寂数年，为一个角色练出运动员的体型，什么每一个电影都学会一项技能之类的… 记不清当时具体说什么，好像主持人问他为什么会那么自律？ 彭宇晏的回答是羡慕别人有戏拍，找原因发现是自己不够好。 “又是造人设炒作。” 李怀几人纷纷不屑，然而有个家伙却先是沉默，随后流泪。 众人面面相觑，问他怎么了，他只给了个很简单的回答：“我不甘心！” 从那天起，这家伙就把彭宇晏奉为偶像，像吃了春药一样锻炼学习，每天虐待自己。 李怀不知道他以前的故事，只知道重生前这家伙已经由小县城重新杀回沪上，娶着个小十几岁的漂亮姑娘并且买了套房。 这是李怀第一次见到偶像的积极力量。 现在他毕竟是老板，以投资的眼光看，怎么都是一笔包赚不赔的买卖。 稍作考虑后，李怀决定先见见这个经纪人。 …… 剪发头，黑框眼镜，熨烫整洁的女士小西装以及包臀裙，梁丽珍总是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CY区的一间高档茶馆包间内，她摩挲着茶杯，看着窗外的车水马路，眼中的这一丝怀念。 “丽珍姐，你是京城人吧，一直没问过你为什么要去湾湾？” 旁边带着棒球帽，尚且一脸稚嫩的彭宇晏问道。 “因为一个男人…” 梁丽珍似乎不想多提起，转头看向自己的爱将，“剧组那边怎么样？” 彭宇晏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还好啦，胡歌他们都很照顾我。” 梁丽珍点了点头，“好好演，和别人打好关系，唐人的蔡艺农女士眼光非常独到，说不定今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彭宇晏犹豫了一下，“丽珍姐，我们为什么不去唐人，星海好像是一家刚成立的公司吧，听说老板还没我大。” 梁丽珍点了点头，“没错，但有些东西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是我收集到他的资料。” 说完，掏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翻开一页递给了彭宇晏。 彭宇晏看了一会儿后，眼睛越睁越大，“这么厉害。” 梁丽珍喝了口茶，“这位老板太年轻了，能做到现在的成绩只能以天才形容，现在虽然风平浪静，但其实许多资本都在观望，只要再成功一次，恐怕立刻会成为资本追逐的对象。” “唐人已经有了胡歌，我们两个得到的资源恐怕会很少，星海虽小，但有发展前景，你去了就有机会成为一哥。” 彭宇晏有些感动，“丽珍姐，谢谢你。” 梁丽珍遐迩一笑，“说什么呢，我毕竟是你的经纪人。湾湾早已没落，港岛也大不如前，未来一定是在大陆，我们俩都要抓住这次机会。” 彭宇晏听话的点了点头。 没一会儿，李怀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了包间，“呦，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梁丽珍和彭宇晏连忙站了起来，“是我们来的早了，李先生。” 李怀呵呵一笑，招呼二人坐下。 他刚开始还不习惯被人一直叫李总李先生，现在也慢慢开始习惯。 不露声色地看了一下两人，梁丽珍30来岁，看起来就很精明靠谱，彭宇晏却还很奶油，一幅弯弯那边流行的偶像风格。 客套了几句以后，李怀很直接的问道：“梁小姐，如果你成为我和媛媛的经纪人，对我们的职业规划有何安排？” 梁丽珍平静地说道：“这要看您的意愿，我只负责为您做好各种协调工作。” 李怀忍不住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金花敢打保票，业务能力自然没差，李怀唯一担心的就是经纪人打着为他们好的名号，自以为是自作主张。 看起来，这个女人很识趣。 看到李怀的脸色，梁丽珍松了口气，她研究过这二位的性格，看来赌对了。 李怀又看了一眼彭宇晏，“事先说明一点，我们公司日后要投资的影视剧，恐怕不适合彭先生现在的发展方向。” 彭宇晏一下子愣住了，梁丽珍在下面不动声色的踢了一下他的腿。 彭宇晏连忙问道：“李先生，您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李怀笑了笑，“有没有兴趣往动作和喜剧明星方向发展？” 彭于晏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 最终，这二人都同时加入了星海娱乐。 彭宇晏结束《仙剑奇侠传》戏份后，会回北京接受专业的健身和武打训练，李怀还请了祖峰老师对他进行台词和表演指导。 梁丽珍则全面接手了经纪人事务，因为李怀和小妖精不希望在媒体面前过多露面，所以短短两天就将事情打理的井井有条。 出租屋那边地址泄漏已经完全不能住，梁丽珍帮他们租了一栋豪华小区的公寓楼，出入都有司机接送，顿时清静了许多。 “丽珍姐，帮我把这个角色推了吧，就是个傻乎乎的花瓶，没意思。” 小妖精讲一个剧本递给了梁丽珍，上面写着《小鱼儿和花无缺》。 “好的。” 梁丽珍平静地点了点头，心里却不由得叫苦。 她在港岛有些关系，帮小妖精联系到了《小鱼儿和花无缺》中的苏樱一角，没想到这小祖宗却根本看不上。 再加上前两天的《新聊斋》和李怀编剧朋友陈叹递过来的《喜气洋洋猪八戒》，已经拒绝了好几个角色。 虽然不是主角，但也是重要的配角啊，别人抢着要的东西到这儿却完全没人理。 没办法，谁让人是老板娘呢。 有钱，任性。 是的，星海影视投资账户上有钱了。 《武林外传》二轮播放权，游戏改编权等后续又回了2000多万。 程拥军不知抱着什么心理，又注资了5000万，非要让小妖精的股份压过李怀。 李怀当然呵呵笑纳，于是星海的账户上此时已经有8000多万，现在的问题反而成了有钱没项目。 “小李，你看看这份文件。” 一旁的刘正将一份广电的文件递给了李怀。 李怀翻开看了看，****大致的意思是：警匪剧从此不允许再在黄金时段播出。 “刘哥，您怎么看？” “我觉得谍战片和战争片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风口。” “高见！” 李怀忍不住数了个大拇指。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的雏，深知市场和观众的口味和品味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他倒是想拍一些科幻和幻想类作品，但现在的市场恐怕立刻就会扑。 “您看过这两本小说没？” 李怀一边说一边从书桌上拿起两本书递给了刘正。 “这是麦家的《暗算》和都梁的《亮剑》，我觉得都很有改编潜力。” 重生者的优势啊… 李怀忍不住有些得意，一个开启了谍战片风潮，另一个则重播数百次，让今后的华语电视枪声不断，当然要作为自己公司的作品亮相。 然而两天后刘正带给他一个坏消息：两部作品的影视版权都已被人买走。 “《暗算》在东方联盟的董事长柳芸龙手里，听说已经开始筹备。《亮剑》则在海润那里，剧本三年前就已经改好，但公司不看好，没人拍。” “那还等什么，走，咱们去抢过来…” 第六十五章 投资项目 海润影视一直是华语影坛的老牌公司，早先以拍海盐剧起家，就在去年海盐出走成立工作室后，业界一直对他们今后的发展保持观望。 事实证明人家在后海盐时代做的还不错，先是捧红了孙丽，随后就是赵丽莹。 李怀本以为事情很简单，就是买个没人拍的剧本而已，但刘正却带回一个消息：海润的刘总想要见他。 海润在去年就已完成了全国布局，作为后辈自然不能跟这些庞然大物比，因此李怀和刘正只能上人家公司拜访。 “欢迎李总和刘总，来，尝尝我今年刚买的新茶。” 海润影视的一间办公室内，面相和善的老总刘颜明一边招呼他们，一边亲自泡茶。 “恭喜李总，星海刚一出手就不同凡响啊。” 刘颜明说的是即将迎来大结局的《武林外传》，前世敢跟春晚杠收视率，现在错开时间自然更火爆，预计会达到12%。 “那里，都是运气，还要跟前辈好好学习。” 李怀笑着喝了口茶，同时给了刘正一个眼神。 刘正笑了笑，开口道：“刘总，关于《亮剑》改编权和剧本的事，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们这小公司到现在还没项目呢。” 刘颜明摸了摸下巴，“其实不瞒二位，我们公司早就对这个项目有安排，只是因为一些审查方面的问题耽搁着，而现在，时机已经成熟。” 李怀无语，这时机成熟的也太巧了吧。 他是重生者，自然有眼光优势，但一般影视公司立项却是件很慎重的事，毕竟涉及到庞大的资金投入。 难道自己的冒失举动让这位老总决定赌一把？ “不好意思，是我们冒昧了。”李怀虽然有些遗憾，脸上却不动声色。 刘颜明微微一笑，“李总很看好这个项目？” 李怀满嘴跑起了火车：“也还行吧，主要是这本小说写得挺爽，我就寻思着试一试，毕竟年轻没什么经验，只能硬着头皮乱闯。” “李总真会开玩笑。” 两人呵呵呵的笑了起来，都是一脸的忠厚。 刘正在一旁看的有趣，他发现自己这小兄弟性格挺矛盾。 说他没野心吧，又是成立公司又是瞎折腾，说话办事跟个老油条一样。 说他是标准的商人吧，又经常意气用事，有时十天半月也不去一趟公司，一些新来的职员至今还没见过他的面。 好像做什么事都凭自己喜好，越来越任性。 “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多打扰了。”李怀放下手中的茶杯，准备离开。 刘颜明一愣，呵呵一笑，“李总别急呀，你如果真看好的话，我们可以共同开发嘛。” 李怀和刘正互相看了一眼，原来这位打的是这个主意。 联合开发在影视圈很常见，大家可以集中资源，分担风险，共享版权收益。 在后来，一个项目甚至会出现十几家出品方，并且当做产品进入金融市场运营。 但其中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作品成型过程中，谁都想插一手，你安排这个演员，我安排那个导演，有时就会弄出大烂片来。 选对合作伙伴非常重要。 李怀沉思了一下，“刘总，您对这部片子的预算是多少。” 刘颜明看了他们一眼，“带上后期宣发，1000万。” 1000万，战争片？ 够个毛！ 怪不得《亮剑》剧组出了名的穷。 然而1000万哪够的话刚到嘴边，李怀就咽了下去。 既然拍摄过程无法掌控，那么最好别轻易干扰。 万一钱多了，剧组想请什么名演员，搞什么大场面，拍走样了怎么？ 想到这里，李怀笑了笑，“当然可以，星海很期待和海润的合作。” 最终，双方达成了协议，李怀出资500万作为《亮剑》的联合出品方。 思路打开后，他又让刘正找到柳芸龙，同样出资400万入股了《暗算》。 投资了两部电视剧后，公司账面上的资金还宽裕的很。 市面上倒是有些日后收益不错的电视剧项目，但其他公司又不是傻子，早早的参与了进去。 至于电影，现在还是三大导演横行的时间，他这小虾米根本不入人家法眼，剩下的就是以港岛那边电影为主，冒然进去很容易被人当傻子耍。 所以李怀暂时停下了行动，公司刚成立人也少，专心做好这两个项目就行。 要说今年可真是风起云涌，那位被李怀截胡的狗哥成立了雷鸣顿，也就是日后的小马奔腾。 去年博纳影业成立，今年光线影业注册，而万达则刚刚开了第一家电影院，群雄逐鹿的时代即将开启。 李怀有意无意赶上了这趟，但小小的星海日后将何去何从，说实话，他也没有什么把握。 …… “齐达内、齐达内打进了关键进球！” “法国队补时阶段连进两球，三狮军团逢法不胜的魔咒还将继续，我们看到鲁尼十分沮丧…” 三里屯一间酒吧里，几名身穿英格兰队服的老外愤怒的骂了起来，而不远处法国队的球迷则高举酒杯庆祝。 李怀笑了笑，一口饮尽杯中的啤酒。 要说这一届欧锦赛可是个天载难逢的机会，如果他这只蝴蝶的翅膀没扇到欧洲的话，在葡萄牙将上演希腊神话。 开赛前希腊队三大博彩公司的赔率一度达到了100，传说有的外围甚至开到了1万。 然而，李怀根本不敢买。 如果不知道未来，有谁会相信希腊队是最后的冠军？ 一名希腊铁杆球迷下注1万变成百万富翁的事，许多年后都有人津津乐道，他这个中国人下重注又怎么解释？ 也有人说可以分散操作，但总体买的人太少了，很难隐藏，三大博彩公司背后的能量根本不是你能想象。 风险太大，是件得不偿失的事。 对面的李波已经喝的有些大，嘿嘿的笑着，“来…兄弟，再来一杯，哥哥我今天高兴！” “好，干了！” 李怀心情也很愉快。 还是因为前段时间的事，谁也没想到《盗墓者传奇》英文版居然登上了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虽然名次靠后，但也非常坚挺连续待了好几天。 喝着喝着，李波的心情又突然低落起来，“榕树下完了……我们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我已经递交了辞职。” 李怀叹了口气，也没法安慰。 商业时代就是这样，一群人怀着崇高的信念聚在一起，但时间长了总会慢慢变味，要么就适应不了被淘汰。 理想，终究还是要根植在现实的基础上。 “李哥，您不是打算自己做出版商吗，我在这里放句话，只要您的公司一成立，《盗墓者传奇》最后两册和我以后的书就全交给你！” “别想了，人活一世，开心就好。” 在李怀的劝慰下，李波的情绪渐渐好转。 “听说劳伦斯那个大鼻子要给你在纽约举办签售会，你答应了？” “嗯，反正就要放假，带着媛媛就当去旅游，享受一下美帝国主义的腐败生活。” “看把你小子得意的。” “一般般吧，美帝人民生活的水深火热，我也就是发扬一下共产国际的精神，给他们带去党的问候。” “行了行了，越说越不着调，来，干杯！” “干杯……艹！那两帮老外怎么打了起来？” “傻叉，这可是CY区…” …… 十天后，首都机场。 李怀和小妖精带着墨镜推着行李箱，李国强则在一旁不停唠叨着。 “媛媛，你们可要注意安全，听说那边晚上经常有人抢劫，大白天都有人玩炸弹。” 李怀无语，“爸，那是纽约，被你说的跟伊拉克一样。” 李国强：“少贫嘴，媛媛看着他点，就他那烂英语，别跑丢了。” 李怀哭笑不得，“要不您跟我去得了，随后咱正好去雅典看奥运会。” 李国强摇头，“我这接了好几个角色呢，哪有那时间。” “就是个跑龙…”看到李国强的脸色，李怀连忙闭上了嘴。 小妖精捂着嘴直笑，“放心吧，叔叔，我们走了。” 随后，在李国强的目光中，两人渐渐消失在安检通道… 第六十六章 签售会与好莱坞来人 肯尼迪机场，人流熙攘。 入境安检队伍很长，弯弯曲曲蛇行排列，李怀他们前面是个旅行团，阿姨大叔们整齐带着小红帽，嬉笑颜开。 被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顺利盖章过关。 不过他们身后的小伙子却一脸懵逼的被原机遣返回国，说是有非法滞留倾向。 刚出来，李怀一眼就看到人群中一个高高举起的纸牌，上面用中文歪歪扭扭画着自己的名字。 举牌的是一个有些谢顶的白人小伙，穿着破旧老土，正掂着脚尖左右乱瞅。 大概是一群涌出来的亚裔面孔让这个家伙有些发晕，直到李怀走到跟前他才认出。 “离货爱，妮豪，欢迎来到妹国。” 他的舌头像被打了结一样，笨拙的打着招呼。 妹国？！ 什么烂中文。 李怀忍住笑，“三克油，卧呲呦内幕？” 这小伙子嘴角抽了抽。 小妖精笑的两个肩膀都在抽动，用纯熟的英文对这白人小伙子说道：“你可以讲英文的。” 白人小伙明显松了口气，“太好了，我叫埃里克，欢迎来到纽约，请跟我来吧。” 李怀虽然英文一般，但这两句还是听得懂，点头跟他出了机场。 劳伦斯出版社派了一辆黑色商务车来接他们，上车后，这个叫埃里克的年轻人似乎有些兴奋，不停和李怀搭着话。 埃里克学过一段时间中文，但糟糕程度和李怀的英文有的一拼。 两人中英文夹杂，沟通的十分费劲，幸好有小妖精在一旁做翻译。 李怀心里有些抱怨，这老劳伦斯也太扣了吧，纽约那么多留学生，怎么也不知道雇一个。 然而聊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个埃里克居然是自己的异国书迷，作为劳伦斯的远亲，自告奋勇揽下了这门差事。 见到异国书迷，李怀自然心情大好，耐心的沟通起来。 “埃里克，你怎么会对一本来自中国的盗墓小说感兴趣？” 李怀终于问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疑问，他很好奇小说英文版怎么会流行，毕竟文化内核不同。 “这是个美妙的故事……” 埃里克绘声绘色讲述起了事情经过。 原来《盗墓者传奇》被一些华国留学生介绍给了自己的同学。 首先吸引到的是德国年轻人，李怀才知道盗墓探险类小说在德国很畅销，常年占据销售榜前列。 不过他们多是遇到鬼魂，而美利坚人则和木乃伊死磕。 《盗墓者传奇》种描写的各种毒虫异兽，僵尸，成精的动物…简直让他们大开眼界。 再加上各种恐怖悬疑桥段，立刻就让许多人沉迷于其中，还有不少人用爱发电，对书中的华国文华进行解释。 渐渐的，有几名书评人注意到《盗墓者传奇》，写了书评发表在报纸上，引起了更多人的好奇。 原来是这样… 李怀心有所悟，他写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要讨好国外读者，但照样吸引到了许多人。 不是因为自己写的有多牛逼，而是有灿烂的5000年历史文化撑腰。 车子一路行驶，来到了位于布鲁克林区的一栋酒店。 埃里克带他们来到前台登记，又和小妖精叨咕了几句后告辞离开。 程媛媛摘下了墨镜，“他让我们先休息一天，明天开车接我们去出版社。” 李怀一愣，“这就完了，也不请吃顿饭招待一下？” 程媛媛笑着耸了耸肩。 “这抠门儿的…” 房间还不错，外面也阳光明媚，但两人旅途劳累，冲了个澡后就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李怀无聊地摁着电视，但以他的听力根本听不懂。 突然，他看到一个新闻画面，一辆被盖装成装甲车的推土机在街上横冲直撞，疯狂毁坏着路边的建筑。 “这是在拍什么电影嘛？”李怀转头问道。 小妖精一边看，一边解释。 “这是前几天的一个新闻，在科罗拉多州一个小镇，一名叫马文的人因为不满拆迁，改装推土机毁坏了市政厅、银行、警察局…” 李怀忍不住张大了嘴巴，“艹，美帝人民果然水深火热，这抗拆迁也忒硬核了。” 随便看了会儿电视后，两人就呼呼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就临近黄昏。 这里和华国不一样，晚上路灯昏暗行人稀少，和白天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街角还躺着许多流浪汉。 两人都不是傻大胆，自然不会随便出去，叫了份酒店的客房套餐随便对付了一口。 …… 次日早上十点多，埃里克开车来到酒店，带着他们赶到了几个街区外的劳伦斯出版社。 “亲爱的李，终于又见到你了。” 老劳伦斯一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一脸高兴的模样，显然代理李怀的书挣了不少钱。 他首先带李怀参观了一下出版社。 这个出版社不大，员工也就20多几名，李怀翻看了一下他们出版的书籍，多是一些地摊文学。 在小妖精的讲解下，李怀也大致了解了这些书的内容。 谁TM放屁说老外都喜欢读深刻名著的，这些比较流行的地摊文学要么是科幻、肌肉、性感美女，要么就是耽美、言情。 简单来说，就是yy男频和女频。 李怀还发现一个女职员正在电脑上偷偷看不正经漫画，是大超和老爷正在……简直辣眼睛！ 李怀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东西方普罗大众的一个共同点。 男生普遍喜欢打打杀杀干干，女生都对霸道总裁马丽酥毫无抵抗。 后来大火的暮光之城和50度黑化灰可以充分证明这一点。 衣冠楚楚，看起来颇有绅士风度的老劳伦斯果然不是个正经人，而且是个葛朗台。 他没有出去另租场地，而是在出版社内举办了签售会。 职员们在走廊和大厅里搭起桌子就算弄了个场地，简直low得很。 不过让李怀高兴的是这些老外书友们非常热情，又不少人还cosplay了一番前来签名。 只是他们好像更热衷于打扮成书中的怪物，一时间妖魔鬼怪成群。 签售会之后还有一个见面会。 在小妖精的翻译下，李怀回答了一些问题。 一名带着黑框眼镜的雀斑女孩兴奋举起了手，“胡八一最后选择了shelly杨，还是王胖子？” 李怀满头黑线，“最后几册马上就会出版，你可以在书中寻找答案。” 一名看起来像geek的男生满脸严肃，“mr李，你的书中多次提到了‘仙’这种概念，是神的意思吗？” 李怀也认真起来，“这是东西方文化的一个不同点，‘仙’通常是由人修炼而成，他们感悟了世界的规则，怎么说呢……如果说世界是一个运行完美程序的话，这些人就学会了编写代码，可以做到许多神奇的事情。” 年轻人张大了嘴巴，“神奇的想法。” 随后一些人提的问题简直千奇百怪，李怀只能靠胡说八道脑洞大开应付过去。 最后一名白人胖子举起了手，“这部小说会拍成电影吗？” 李怀坚定地点了点头，“绝对会有这么一天，不仅电影电视剧，还会做成游戏。” “yeah！” 在场许多人欢呼着吹起了口哨。 签售会结束后，老劳伦斯安排埃里克带着他们在纽约和附近玩了几天。 相较都市，李怀更喜欢自然风光，所以也没什么兴奋感，唯一感到有趣的就是华尔街下面的那个公牛蛋蛋被许多女人摸的油光闪亮。 这几天和埃里克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通过聊天，李怀才知道他并不是出版社的员工，而是通过帮亲戚老劳伦斯忙，来换取一个免费的住处。 他是一名编剧和导演，几年前自编自导了两部独立电影，可惜根本没有动静，去年又导演了一部名叫《泰山》的美剧，可惜扑成了狗。 走投无路的他只能一边帮老劳伦斯忙，一边寻找机会。 李怀也不在意，像这类追求梦想，最终一贫如洗的人，在纽约这座城市中简直数不胜数。 他这两天见的太多了，或许路边的一个流浪汉，就曾经是大名鼎鼎的华尔街精英，或者某一行的艺术家。 他们曾经辉煌，但逐渐没落，最终沉迷于毒品，或者在某天悄无声息的在街头死去。 这就是李怀眼中的纽约，繁华而残酷。 转了两天后，李怀就没了兴趣，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老劳伦斯带来了一个人。 看着眼前衣冠楚楚的中年白人，李怀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你是福克斯的人，想将我的书搬上大荧幕？” “是的，您的书很精彩，而且冒险类题材很受观众欢迎。” 这人虽然满脸笑容，但眼中的高傲却根本难以掩饰。 李怀摇头，“恕我直言，我的书根本不适合在好莱坞拍成电影，除了武打片，西方观众不会接受一个华人主角。” “您说的很对。” 这个中年白人笑道：“所以我们计划进行一些改编，比如将主角替换成一个白人，到神秘的华国旅游，结识了美丽的本地姑娘……” 李怀的脸色越来越黑，最好实在听不下去冷笑了一声， “给老子滚！” 第六十七章 “创剧人” 李怀不是狭隘的民族主义者，不排斥任何外来文化，同时也对自己的文化十分自信。 他喜欢看美剧看好莱坞大片，喜欢看RB漫画，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会好奇瞄上一眼。 曾经有段时间有人担心好莱坞、日漫、韩流会淹没中华文化，说的各种危言耸听。 李怀其实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文明厚度的不同。 这就造成了华夏民族精神的开放性，和难以想象的包容性，纠错性。 佛教来了会本土化，还会变着花样给你玩儿，甚至搞出个三教合一。 马列主义很不错，来了也变成华国特色社会主义。 山寨、模仿、吸收、改造、超越… 这一套从古至今就没失灵过。 即使这些思想的原产地都已经消失，在华国的变种也会保存下来，并且融入文明河******神内核单薄的外来流行文化能坚持多少年？ 几年后就给你推陈出新。 眼前这个混蛋说的没错，老美就喜欢看他们到其他神秘蛮荒的国家冒险，打砸一番顺便享受土著美女。 什么《功夫之王》等一系列合拍片，直到后来《长城》还是这样干。 自己想怎么意淫都可以，但拖着别人玩儿就是犯贱！ 中年白人一愣，随即脸色胀红，“你这个粗鲁的…” 李怀听出了粗鲁的单词，直接就骂了起来：“少在这逼逼，快点滚蛋！” 看到两人争吵，老劳伦斯和埃里克连忙上前，将这家伙半推半劝的送出了门外。 “李，你为什么这么生气？”老劳伦斯有些奇怪。 他起初还十分高兴，如果好莱坞电影立项，还能带动一波书籍销售，却没想到搞成了这样。 李怀简单说明了一下原因，老劳伦斯有些不理解，埃里克却十分赞同， “好莱坞的那帮家伙就是这样，脑袋从来没进化过，别看特效越来越好，电影却越拍越烂。” 李怀无所谓的一笑，“谢谢你的安慰。” “我说的是认真的。” 埃里克表情很严肃，“其实有许多东西都值得反思，比如我最近看了一部叫《黑袍纠察队》的漫画就很有意思，超级英雄就一定会是正义的吗？” 李怀一愣，也点头称是，“这部作品确实有意思。” 他虽然没看过漫画，却看过漫改美剧，里面的各个英雄都能在DC和漫威中找到原形，外表光鲜内心邪恶，是普通人要对付的恶棍。 埃里克越说越兴奋，“其实各国的神话和民间故事就是取之不尽的精彩素材，我最近在琢磨一个剧本…” “埃里克，得了吧！” 老劳伦斯有些不高兴，“你已经失败了，事实证明你不是这块料，你应该先做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 埃里克张了张嘴，随后低下了头，“是的，叔叔，你说的没错。” 老劳伦斯面色不好的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李怀和小妖精面面相觑，看来这小伙子寄人篱下过得挺惨。 一直到街对面的汉堡王吃东西时，埃里克还是一副灰头丧气的模样。 李怀只能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灰心，慢慢来，事情总有转机。你的剧本是个什么故事，说不定我能给你参谋一下。” 埃里克狠狠咬了口汉堡，“其实也是个冒险片。我小的时候爱看恐怖片，也喜欢公路旅行，灵感就来源于此。” “为什么不到处旅行抓鬼驱魔呢？想想都很有意思，但一个人有些无聊，于是我设定了两个兄弟，一个叫山姆，一个叫迪恩…” 噗！ 李怀一口可乐喷了出来。 埃里克有些发傻，“这个故事，很幼稚吗？” “不！” 李怀连忙摆手，“这个想法很不错，最好他们还要有辆经典的宝贝车子。” “yes！” 埃里克挥舞了一下拳头，变得很兴奋。 “要酷，要有趣，每一集都要有新的怪物传说…” 看着这家伙滔滔不绝描述着自己的想法，李怀也感觉有些奇妙。 自己居然无意见证了《邪恶力量》的诞生。 这部剧虽然没有《纸牌屋》、《绝命毒师》受众广泛，但也有一众忠实的粉丝簇拥，足足拍了15季，成为最长寿美剧。 李怀很喜欢前几季，但后面就变得有些无聊，追不动了。 “嘿，伙计，这是个很棒的点子，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埃里克感激的看了李怀一眼，沉思了一下试探的问道：“李，你也是个编剧，并且有自己的影视公司，愿意和我一起做联合创剧人吗？” “创剧人（Creator）？” 李怀从没听说过这个单词，问道：“创剧人是什么意思？” 埃里克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所谓创剧人，顾名思义便是美剧的发起者，是最重要的核心人物。” “创剧人一开始想出整个影集的故事点子，跟电视台讨论并引起后者兴趣，愿意合作拍摄试播集后，才有一集剧的诞生。” “他一般拥有这个剧集的主要知识产权，一般制作利润大头会归他，一般季后衍生利润也会拿大头。” 李怀惊了，他喜欢看美剧，却从没了解过一个美剧的诞生过程。 这不就是编剧中心制吗。 “为什么不呢？” 这么有趣的事，李怀根本没有犹豫，哈哈一笑伸出了手，“很高兴与你合作。” 埃里克也很兴奋，“太棒了，我们这就回去完善剧本，你一定有很多不错的点子。” 李怀转头抱歉的看着程媛媛，“宝贝儿，对不起，你的假期可能要泡汤了。” 小妖精微微一笑，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没事，玩的机会多得很，重要的是，我很久没见你这么高兴了。” 李怀一愣，随即会心一笑。 …… 埃里克是个穷鬼，但李怀有钱，因此两人另外租了个房子进行创作。 客厅被清空，只安装了一个巨大的图写板，小妖精则揽下了后勤和翻译记录的活。 “李，时间有些紧，我们必须完善大致指框架，写出第一集剧本。” “为什么这么着急？” “每年6月份各家电视台就会开会确定下一年的影片类型，现在已经进入了7月份，许多编剧已经开始联系制片人和电视台阐述想法，我们迟了。” “那还等什么，让我们开始吧。” “我预想的风格是这样…” “不不不，你太盲目了，世界观和力量体系不明确，后期会崩的…” “有必要这样费劲吗？李。我们根本不确定电视台会通过，而且即使通过，说不定拍个两三季就会被砍。” “相信我，我们在创造一个有趣的世界…无论是哪个文明的至高神都不应该出现，我们以怪物和民间传说为主……” “李，美利坚的历史很短，我们很快就会把怪物拍完的。” “那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我们可以引入一个华人道士角色，再由此逐渐扩散到全世界。” “驱魔者联盟怎么样？说不定还会拍衍生剧呢…” “OMG，这简直是个疯狂的主意！” “嘿，埃里克，冷静点，记住，这个框架是核心机密，暂时不能让电视台知道，我们只需要中规中矩完成第一季就行…” “李，你真狡猾，不过我喜欢，我有感觉，我们在创造一个历史…” 几乎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天后，两人终于确定了方案，剧集风格和第一集的剧本。 好好休息了一天，李怀出资给埃里克买了一身像样的衣服。 他是主要阐述人，李怀则在一旁做补充。 看着镜子中全新的自己，埃里克有些不适应的调整了一下领带， “李，我们会成功吗？” 李怀微微一笑，“当然…” 第六十八章 北美事了 窗外异国的景色不断后退，拐过几个弯后，商务车向曼哈顿岛驶去。 埃里克显然有些兴奋，一路上嘴不停的向李怀介绍一些电视台的情况。 “cbs偏爱职业剧和喜剧，近两年的王牌是《犯罪现场调查》。” “abc主打合家欢和女性观众，你应该看过那部《成长的烦恼》，他们今年的《绝望主妇》和《实习医生格雷》表现都不错。” “ndc主打喜剧，《老友记》5月份刚结束，估计他们正在疯狂寻找喜剧剧本。” “我们的剧本和这些电视台风格不符，肯定没希望，所以我们主攻的对象是福克斯。” “我刚刚和福克斯的人发生冲突，会不会有影响？” “没事，两个部门谁也管不着谁。” “HBO呢?”李怀对黄暴台念念不忘。 “也不行，我们针对的观众是年轻人，这也是福克斯的主打…” 一边开车一边聊，很快来到了福克斯电视台大楼下方。 停好车后，三人没进大楼，反而钻到了旁边的一家咖啡馆内。 一名戴眼镜的络腮胡胖子正等在那里，他叫鲍勃，是福克斯的一名中层，还担任过两部不出名美剧的剧集主管。 “嘿，埃里克，好久不见。” “鲍勃，你精神看起来不错。” 两人一见面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看起来关系不错。 “这位是李怀，《盗墓者传奇》的作者，也是我的搭档，旁边是他的女朋友程媛媛。” “你好。” “你好。” 互相握手后，几人坐了下来。 “嘿，伙计，你要相信我，这次一定能成…” 刚一坐下，埃里克就滔滔不绝讲述了起来，“这是一部关于亲情、冒险和鬼怪的故事，天那，我爱死它了…” “停下，停下。” 鲍勃连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随即面带遗憾，“埃里克，我今天得到一个消息，有几个剧本高层非常喜欢，已经预定要拍。” “《豪斯医生》表现不错，肯定会续订，再加上早已确定的《越狱》和《识骨寻踪》，恐怕不会有你们的机会。” 埃里克傻眼了，“那，那该怎么办？” 鲍勃无奈的耸了耸肩，“或许，你可以去其他台碰碰运气。” 埃里克颓丧的叹了口气，“那几家肯定不会要我的剧本，还有几家打听过了，也都安排好了计划。” 随后，他转头看向了李怀，“对不起，李，看来我们要等到明年了。” 李怀笑了笑，“没关系，正好可以仔细打磨剧本。” 鲍勃喝了口咖啡，突然抬头问道：“你们有没有去WB试试？” 埃里克摇头，“他们的收视率连年下降，听说都快倒闭了。” 看到李怀疑惑不解，他解释道：“WB就是华纳兄弟电视网。” 这么一说，李怀瞬间想起。 这家电视台和派拉蒙网络都快活不下去，最终合并成一个CW，称为第五大公共电视台。 关于这个台有一系列说法： 小破台、厕所台、美国版芒果台、全美最穷电视台。 作品主攻青少年，越骂越火的《绯闻少女》，你辜负了这座城市的《绿箭侠》都出自这个电视台。 好像《邪恶力量》也出自这个电视台。 李怀沉思了一下，《邪恶力量》毕竟不是主流，也只有这个电视台才会接受。 想到这儿，李怀嘴角带上了一丝微笑，“埃里克，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 阐述剧本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 这时候已经有消息传来，华纳高层对长期低迷的收视率感到不满，可能会有一系列大动作。 WB的两名剧集开发主管都有些心不在焉，而同时听埃里克阐述的两名台里编剧都看好《邪恶力量》剧本，因此顺利过关。 当然，这仅仅是开始。 第一集的剧本还要经过电视台意见进行修改，最后递交到总裁手里。 而总裁通常过了圣诞节才会在家读剧本，也就是说过了明年1月才会拟定初步名单。 这还不算完，到时候还要先拍第一集，在明年5月份的时候内部播放，从而确定秋季档。 对于这个过程，李怀是真心醉了。 接下来就是一些版权的问题，张正尧请他北美的一个律师过来帮忙签订了合同。 WB电视台果然穷，第一集剧本只支付了1.5万美金，李怀全留给了埃里克。 当然，这段时间的零碎跑腿活也全交给他，李怀在确定拍试播集的时候才会赶来。 纽约的事情了结后，已经到了7月底。 李怀和小妖精两人都有些疲倦，因此原定的希腊奥运会之旅也作罢，两人直接乘机返回了京城。 …… “我说你也真够能折腾的。” 星海娱乐办公室里，刘正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李怀，“放下自己公司不管，却跑到北美去插一手，你可真行。” 李怀嬉皮笑脸，“这不有您在吗。” 刘正无语的摇了摇头，“怎么样，去那边看了以后有什么想法？” 李怀拧开桌子上放的一瓶矿泉水，“没什么想法，人家不论市场还是运作机制都非常成熟，咱们还要多学习。” 刘正摇头，“也不能照搬，毕竟国情不同。” “不急，慢慢来……呃~啊。” 李怀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刘正皱眉：“怎么劳成这样，昨晚干嘛去了？” 李怀摇头叹了口气，“还不是媛媛……哎，没法说，非要让我陪着玩游戏。” 刘正无语，“你啊，悠着点儿吧，对了，老六和史行今晚攒局，你去不去？” “什么主题啊？” “他们最近迷上个姓郭的相声演员，觉得不能埋没了，给人造势呗。” “算了，还是改天捧场吧，今晚有活动。” 当天夜里… 穿着睡衣，头发高高绑起的小妖精坐在电脑前，一边噼里啪啦打着字，一边转身高喊。 “老公快来，就缺你了！” “来了来了。” 李怀穿着拖鞋几下跑了过来，坐在旁边的电脑上打开了账号。 顿时，公会频道里一片“帮主夫人好”的问候。 小妖精立刻高兴地打上了一行字：“全员归位，华山集结！” 从美利坚回来后，无事可做的小妖精就迷上了《梦幻西游》。 作为土豪玩家，很快自己组织了个公会。 拖着李怀一起玩游戏倒无所谓，过分的是非要玩角色反转。 她假装成花心的富二代，整天撩拨小女生，而李怀则不得不作为正室到处撕逼。 好好的游戏被她玩儿的乌烟瘴气，公会也以整天爆狗血剧情闻名全服… 这个夏天过得着实有些热闹，雅典奥运会点燃了全国人民的激情，尤其是刘翔夺冠的那一刻，简直举国震动。 可笑的是，一些投机的家伙立刻写了一堆关于体育运动的剧本投到了公司，李怀当然是通通枪毙掉。 就在这一片纷乱之中，新的学期开始了… 第六十九章 演员的诞生 “三带一要不要？” “来个小四。” “老 A。” “炸了！” 李怀得意洋洋的甩下牌，“来来来，一人一下。” 宿舍几人无奈地伸过脑袋，一人挨了一脑瓜崩。 韩鹏揉着着脑门有些不满，“我说李总，您这一年到头日理万机的不见人，怎么回来一有空就往宿舍钻。” 其他人也纷纷赞同，“就是，现在谁还玩牌，大一都玩腻了。” “所以才要来弥补遗憾嘛……” 李怀呵呵一笑，“不玩儿牌的大学生活简直不完整。” 胖子韩鹏翻了个白眼，“您倒是发达了，可怜我们哪，干了编剧这行才知道有多难。”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议论了起来。 什么编剧地位低，就算能署名的大编剧也没人把你当回事… 什么出资方、导演乱改剧本，连演员也另带编剧指手画脚，根本不尊重人。 “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就这样下去，迟早要完…” “要不要干脆改行得了…” 李怀也深有感触，将自己北美之行见到的美剧立项过程讲述了一番，更是让众人羡慕不已。 胖子韩鹏突发奇想，“要不咱去好莱坞混得了。” “得了吧…”另一人嗤笑道：“就你这作弊都过不去的英文，去了能干什么。” 李怀摇头，“不只是语言，还有文化和认知的不同。” “那你怎么就能行？”胖子好奇的问道，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李怀认真解释道：“我只负责搭建世界观框架，填充一些剧情冲突，而人物的经历、对话，以及一些俚语和流行梗都是搭档在做。” “后期还会成立一个编剧组，有人负责背景设计，有人搜罗枪械、宗教等相关专业知识，各有分工，所以最终的剧本也看起来很专业。” “拍摄时还会有一个专业的剧集主管，别说演员，就是导演都没权利改剧本，所以美剧都是铁打的编剧，流水的导演。” 宿舍几人听得一脸向往，“这TM才叫专业。” 李怀笑了笑，“也别羡慕他们，以后咱们市场也会越来越大，好的编剧什么时候都缺。” 胖子叹了口气，“估计等我们熬出来就十几年后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京城居，大不易啊…” 其他几人也心有凄凄。 他们虽然现在既有家里给的生活费，平时也能挣点外快，看起来都还过得不错。 但两年后就会彻底告别大学宿舍，到时候只房租就让人吃不消，生活质量也会严重下降。 李怀将扑克牌整理好，放回了抽屉，“要是相信我的话，给你们指条明路。” 几人大喜，胖子韩鹏更是一脸贱样的走过来给他捏起了肩，“什么好主意，难不成李总您准备接收我们？” 李怀嘿嘿一笑，“虽然马屁拍得很舒服，但作为万恶的资本家，你觉得我会白出钱养闲人吗？” 胖子立刻住手，嫌弃的叼起一根烟抽了起来。 李怀也不在意，沉思了一下说道：“其实毕业的师兄们也各有谋生手段，但要想出头的话，我可以提供两个建议。” “第一要吃点儿苦，一边进行剧本创作，一边到各个剧组担任幕后，最后往监制或制片方向发展。” “第二嘛，我建议你们可以成立一个编剧小组，发挥各自的特长共同协作。只要能搞出一个真正的好剧本打响名气，以后的发展也会渐渐顺利。” 胖子笑得很狡猾，“就算搞出好剧本，没名气也没人拍啊。” 李怀微微一笑，“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了，只要你们能搞出好剧本，就算是亏本的文艺片我也投。” “李总英明！” “够意思！” 往后的几天，胖子他们忙碌起来，又拉了几名同学成立了一个编剧小组。 他们一边选题材，一边确立编剧小组的各种章程，似乎真的打算长久做下去。 年轻人没名气，也缺少生活经验，但如果能发挥各自长处，说不定真能搞出什么好东西。 80年代也有一帮志同道合的年轻人聚在一起，成立了海马工作室，创作出一系列优秀的作品，成员到现在都大名鼎鼎：王硕、马嘟嘟、刘振云、苏童、海盐、莫言… 当然，时代不一样，也没那帮人才华横溢，但只要成功一次，所有人都会受益。 人们常说成功这玩意儿容易让人骄傲，但在李怀看来，确是成长必不可少的催化剂。 这两年各种名人成功学、厚黑学的书籍已经在市面上渐渐泛滥，一直到后世，也稳居销售榜前列。 但成功这玩意儿从来就不是可以复制的，时代一直在变，光靠所谓的人际关系学更是歪门邪道。 所谓的聪明人太多了，但别人也不是傻子。 踏踏实实沉下心来做自己的本职工作，或从事自己喜欢的职业，只要成功一次，就会渐渐上瘾… …… 星海娱乐最近一直风平浪静。 刘正招了一些刚毕业的大学生，也请了一些经验丰富，却名声不显的幕后人员。 这段时间沉下心来，带着他们往返于横店和《亮剑》《暗算》两个剧组积累经验。 圈内人对这个刚成立的公司刚开始充满好奇，毕竟一出手就是火爆全国的《武林外传》。 但在看到他们不和各个蠢蠢欲动的的资本搭讪，也不搞什么大动作，只是投资了两部小成本抗战片后，就渐渐失去了兴趣。 而其他公司，又是背靠资本，又是长远战略，大片大剧计划一个接一个，各种吸引眼球。 相比那些老姜，李怀这个在校大学生老总简直嫩得很。 而只有李怀自己知道，明年才是爆发的时候。 《亮剑》、《暗算》两个开启时代的大火剧，还有注定会成功的《邪恶力量》，或许还要加上稍微沾点边的《无极》。 怕不是要引起大地震。 所以趁还不忙的时候，他惬意的享受起了生活。 有时候和媛媛宅在家打游戏，有时候则去看人艺的话剧，听老郭的相声，送几个花篮到后台聊聊，也有时候钻进博物馆一待就是一整天。 而今天，则带着小妖精跑到横店探起了班。 “呦，李总，您怎么突然来了？” 穿着汉袍，一副大臣打扮的老吕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戏服下摆，蹭蹭蹭跑了过来。 李怀笑道：“吕叔，您管着这么多人，怎么还亲自上阵啊？” 老吕嘿嘿一笑，“没办法，两天不演，心里就痒痒。” “我爸怎么样？” “有场戏，正拍着呢。” “是你给介绍的？” “我哪有那本事，这可是中影投资，央视开年大戏…” 三人一边说，一边进了秦王宫景区。 李怀这次是来探班父亲李国强，有段时间不见人，没想到这老爷子竟然混进了《汉武大帝》剧组，还演了个挺有名气的配角：淮南王刘安。 时隔半年再来这里，《无极》剧组留下的痕迹早已荡然无存。 当时是封闭拍摄，现在这里却人来人往非常热闹，看样子不仅一个剧组。 这部剧有一个挺厉害的女导演胡玫，代表作《雍正王朝》《汉武大帝》《乔家大院》，精品率超高。 这么大的剧当然不可能只一个组，胡导在指导主演们的一场戏，而李国强则在另一个组。 来到一处偏殿，里面一堆人围成了一圈，架着两个机位，灯光录音安安静静，就连门口围着的群演也都大气不敢出。 看样子正在拍摄中。 好多群演都是老吕的手下，看到他和李怀来后连忙悄声让开。 李怀也看到了自己的父亲。 汉服大褂，虽然妆化的苍老，但人长得周正，唱戏时也没少演皇帝一类的角色，眉宇间不怒自威。 而他旁边跪坐着一名汉服女人，仔细一瞧，是徐峥的老婆陶红。 李怀顿是了悟，陶红扮演的应该是淮南王刘安的女儿刘陵。 先是在汉武帝与阿娇的婚礼上勾引大帝上了床，却没想到刘彻提起裤子不认人。 随后又接受父亲淮南王刘安的指派，当间谍给匈奴人送情报。 一个真正的女汉奸。 只见李国强坐在几前，冷哼一声对着旁边的女人说道： “魏其侯、武安侯、窦太主、皇太后乃至太皇太后，哪一个是好对付的，不都让他给收拾了？” “玩天下与孤掌之间，喜怒哀乐，皆为国策，爱恨情仇，唯我独尊那！” 李怀惊了，父亲这演技可以啊。 后世经常说谁动不动演技爆发，好像歇斯底里，眼泪鼻涕乱流才是好演技，殊不知浑然天成才是真的好。 父亲这段，无论台词还是形体表情都很到位，根本看不出是在演。 这才跑龙套多长时间呀… “卡！这条过了。” 一旁的副导演喊了停，看起来十分满意。 身后的群演小声啧啧赞叹道：“这位可真厉害，回回一条过。” 李怀和小妖精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不可思议。 就两年前还是个县剧团的演员，每天奔波于各个乡镇，现在和职业演员对手，都能稳压一头。 老爸，你开挂了吧… 第七十章 追星 “李老师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准备下一场戏。” 副导演是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一声令下，现场顿时忙碌起来。 一名场工在阴凉处放了个折叠凳子，大声招呼着：“李老师，来，您坐这儿。” 嚯，还混成老师了。 李怀走了过去，脸上带着笑意，“呦，爸，您这腕儿可真够大的。” 李国强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端端正正坐下，“阴阳怪气，我是那种人嘛，主要是怕衣服褶了妆花了，还得麻烦人家。” 小妖精一脸兴奋：“叔叔，你演的太好了，我都成粉丝了。” 李国强矜持的呵呵一笑：“这孩子，哪有那么好，共同学习，共同学习。” 看着父亲一副老干部的臭屁劲，李怀心里也很高兴。 就在这时，老吕带着那名副导演走了过来。 “李总，这位是韩小军导演。” “韩导，这是我们星海的李总。” “李总，你好。” “韩导您好，我爸在这儿还要您多照顾点。” 虽然只是个副导演，但李怀十分热情，毕竟父亲在人手底下混。 韩副导演笑了笑，“这话哪说的，李老师戏好，我们都尊敬的很。” 就在这时，星海演艺部的几名员工端着一箱箱水果和饮料走了进来放在地上。 李怀笑了笑，“韩导，这天也够热的，我给大家带了些解渴的东西。” 韩导人也很有趣，呵呵一笑，“那就不客气了。” 随即对着周围大声说道：“大家先休息一会儿，李老师儿子来探班，带了些饮料水果，自己来分一分。” “呦，谢谢李老师。” “李老师您真有福气。” 剧组的工作人员都很高兴，这是繁忙拍摄之余最放松的时刻，又能休息又能吃东西。 在场都是人精，知道该领谁的情，简单的一句句夸赞让李国强都有些不好意思。 “李老师，您儿子够帅的呀，唉，这不是演郭芙蓉的小姑娘吗。” 陶红拿着瓶旭日升走了过来，怕把口红蹭了，还专门插了根吸管。 老李得意一笑，“我儿子女朋友，再过两年等他们毕业就是我儿媳妇。” “呦，原来您还是演艺世家呀。”陶红哈哈一笑，看得出和老爷子关系很好。 “陶红姐你好。” 小妖精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你好。”陶虹眼睛眯成了弯月，啧啧赞叹道：“小姑娘真漂亮，你男朋友有福气。” 李怀在一旁笑道：“陶红姐你也很漂亮。” 陶红哈哈笑道：“小伙子嘴真甜，我都这么大了…” “大什么大。” 李怀正色，“您可是我的女神，小龙女死那段儿我还哭鼻子呢。” “这个我可以作证。” 老爷子在一旁插话笑道：“那会儿中午重播，这小子是含着泪去上学的。” “哟，那可是罪过了。”陶虹看起来也很高兴。 要说这位确实隐退的有些早。 《阳光灿烂的日子》中惊艳出场，去年又凭借《黑眼睛》成为双料影后，加上家喻户晓的《阳光灿烂猪八戒》，简直火的不要不要。 不过嫁给猪哥哥徐峥后就开始渐渐隐退，直到后来《小欢喜》中重新出山，才让年轻人见识到她的演技。 互相开玩笑寒暄了一会儿，就开始进行第二场戏。 李怀看了一会儿后，注意力却渐渐集中到了这位副导演身上。 他是跟过组的，而且跟着凯歌导演眼光也不低，自然能看得出这位导演的功底。 不仅现场安排的井井有条，在给演员说戏时还能旁证侧引，有很深厚的历史和文学功底。 李怀心里打起了主意。 星海至今还没签约一位导演，出名的瞧不上他们，半桶水的又自视甚高。 跟他关系不错的王鹏，倒是决定在《无极》结束后就投奔过来。但李怀知道他的能力，更适合往监制方面发展。 李怀希望找一个名气没那么大，功底深厚，人也踏实的导演。 这位可以列入观察范围。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位韩导虽然名声不显，但却是个牛逼导演，《集结号》《乔家大院》《长恨歌》《大明王朝1566》《人间正道是沧桑》都担任副导演。 娱乐圈就是这样，名声和实力不一定能画等号。 几场戏拍完，天色已暗，李怀带着卸妆后的老爷子去附近一家饭店吃饭。 他倒是邀请了韩导和陶红，但这二位一个忙着要和总导演确定明天拍摄计划，另一个则有事急急忙忙离开。 饭店挺高档，虽然菜贵，但因为经常有明星出没，也吸引了不少前来游玩的旅客。 刚刚找了个包间坐下，李怀就开起了玩笑。 “爸，您可以啊，要不我给您投部电影得了，咱进军大荧幕。” “得了吧…” 老李连忙摇头，“我就是个玩儿票的，根本没能耐扛起来。” 小妖精在一旁很兴奋，“我倒觉得这主意不错，到时候咱一家人一起上阵，老了之后也是个纪念。” 李怀一听，顿时心动。 这辈子阴差阳错干了这行，不留点儿纪念还真说不过去。 票房什么的根本无所谓，只是这剧本要好好留意。 菜上来后，三人吃吃喝喝不停开着玩笑，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东阳的时候。 “爸，小林阿姨怎么没跟您来？” “在家复习呢，说是想进什么研究院，看的哪些东西跟天书一样。” “厉害，要不您俩干脆再生一个得了，改良一下基因，让咱家也出个学霸。”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什么…” 老李脸微红，“别管大人的事，你们俩好好的就行，媛媛，要不今年过年把你家大人接上来，一起过个年？” “叔叔，我爸妈到了一起就吵架，我该叫哪个？” “这倒是个问题…” 三人一边吃一边聊，不知不觉已月上梢头。 “我上个厕所，回来咱们就走。” 老李拉开凳子就往外走。 李怀倒不担心，虽然他想整两口，但老李以明天还有戏为由，抵住了诱惑。 然而左等右等，过了五分钟老爷子还没回来。 “快去看看！” 小妖精有些担心。 李怀二话不说就往外跑，父亲虽说说身体不错，但毕竟年近50，已经有了心脑血管意外的风险。 然而他跑到厕所转了一圈，又楼上楼下四处看了看，都没找到。 这老爷子去哪儿了？ 这时，饭店服务员端着菜走了过来。 “你好，有没有见到一个老人，穿着灰衬衣，这么高的个子…” “哦，我看见进了201包间。” “谢谢…” 李怀连忙过去，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父亲李国强果然在这里。 里面圆桌子旁还坐着俩人，一个中年一个老年，李国强就坐在那个老年人旁边。 看到李怀进来后，还没等他说话，李国强就埋怨起来：“这孩子，进屋也不敲门，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说完，对着旁边的老人说道：“焦老师，您别在意啊，估计是孩子没找到我急了。” 那卑微的笑容，跟个小迷弟一样。 李怀一看，怪不得，原来是这位。 《汉武大帝》中的汉景帝扮演者，焦晃。 要说这位可真了不得，话剧界一直有“北于南焦”之说，“北于”是指人艺的于是之老人，国宝级泰斗。 “南焦”就是指这位焦晃老师，别看他演过康熙大帝，在话剧界的名声远比这大，被誉为“沙剧王子”，是父亲的偶像。 怪不得，京城的演出机会也不少，父亲怎么会抛下小林阿姨千里迢迢跑到这儿来，难不成，是为了追星？ 就在李怀胡思乱想的时候，李国强扭头，一脸的傻笑， “儿子，快去弄部相机来，我要和焦老师合影…” 第七十一章 且行且珍惜 “行，马上。” 李怀二话不说退了出去。 年轻人追个星都能把家里搞得倾家荡产，老年人想和偶像合个影算什么事。 老爷子的愿望当然要满足。 演艺部那边就有用来照平面照的相机，李怀打了电话没多久，老吕就亲自背着相机吭哧吭哧跑了过来。 李怀一愣，“吕叔，叫个年轻人送一趟就行了，您怎么还亲自来。” 老吕嘿嘿一笑，“我也想和焦晃老师合影。” 李怀哭笑不得，“行行，咱上去吧。” 两人上去后又叫上小妖精，原本清静的201包间顿时显得有些热闹。 两个中老年追星族咔嚓咔嚓上去就是一通合影，连小妖精也不甘示弱地拉着李怀上去照了两张。 对于他们学表演的来说，这位可是高山仰止的人物。 李怀一脸歉意，“焦老师真对不住，您出来吃个饭都给搞成了粉丝见面会。” 焦晃很有风度的笑了笑，“没事没事，大家喜欢，我很荣幸。” 说话声音并不大，但一开口就让人知道什么叫中气十足，字正腔圆，仿佛自带音响。 李怀印象最深的，是沪上电影节时，焦晃和扮演甘道夫的英伦国宝伊恩.麦克莱恩共同合作的《致敬莎翁》。 东西方两位大师台词表演功底已臻化境，虽然都白发苍苍，却把台下所有人都撩的不要不要。 在座除了李怀，都是从事表演工作的，有这么好机会当然要请教。 焦老爷子明天结束最后一场戏就会离开，但也非常有耐心的指导后辈。 这是个非常有意思的老人，谈其他问题的时候有些羞涩和笨拙，但一提到表演就滔滔不绝。 令李怀敬佩的是，这位虽然很有名气，但似乎更愿意守着收入更低的话剧舞台，是一位真正把表演作为人生的艺术家。 次日，李怀又看了父亲一场戏。 在场的多了一人，是陶红的老公，扯面师傅徐峥，怪不得她昨晚匆匆离去。 相较于陶红现在如日中天的名声，徐峥即使演了个猪哥哥，也还差得远。 不过徐峥岂是池中物，一遇宁浩便化龙，人一生的际遇真的非常有意思。 在陶红介绍下，两人只是互相点头问了个好。 这位也是话剧大拿，现在还一门心思想演正剧，直到后来醒悟，才在囧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随后李怀去演艺部那边看了看，这里发展的很快，已经初具规模。 赵文辉正在上一堂表演课，李怀在门口看了看，里面人倒是不少，但至少一半都在后面心不在焉，只有一少部分认真听讲。 远远没有原来“横店班”那种热情。 刚出来，就听到前台传来一阵争吵。 李怀和老吕连忙走了过去，发现是几名年轻人正在闹着要求终止合约。 “还以为你们能给安排好角色，弄了半天还是当群演，有病啊！” “就是，还要交保险，还要扣学习班的钱，老子要是愿意好好学习，能来这儿当演员？！” “我看你们星海就是变相骗学费！” 李怀听不下去了，黑着脸走了上去，“都给我闭嘴！” 为首的年轻人愣了一下，“你TM谁呀？” 老吕也是气得不轻，“这是我们星海的李总，我记得你…你叫唐飞吧，说话要负责任！” 这几人闭上嘴巴不再说话，李怀转头对着前台工作人员说道：“把他们的合约给我看看。” 他心里有些不爽，明明抱着改善群演生存状况的打算，根本没想着挣钱，怎么到这些人嘴里就成了骗钱了？ 难道合同做了手脚？ 然而仔细翻看了一遍合同，却发现和他们当初订的没有两样，十分正规。 这里的动静早就吸引了一群学员围观，里面传来一声嗤笑，“唐飞，你三天两头上网，懒得不去接戏，谁有能力骗你的钱呀？” 唐飞胀红了脸：“关你屁事，反正介绍同样的活，你这里比别人家多抽五块，还TM管的贼严，我们又不是奴隶。” 李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给他们解约，把抽的钱全部退了，记入黑名单，以后再不录用。” 说完，转头看向了围观的学员，脸色严肃的说道：“我在这里重申一遍，星海演艺部完全秉承着自愿的原则。” “我劝大家仔细看一下晋级守则，想要达到什么程度，看的是你们自己，任何人都可以随时退出！” 说完，和小妖精头也不回地向办公室走去。 老吕黑着脸看着唐飞，“小子，是谁当初嬉皮笑脸硬求着我要签约的？” “我告诉你个更好的活，秦王宫隔壁正在干工程，去那儿搬一天砖足够玩儿三天了，也不想想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 说完，一路小跑向李怀追去。 坐在办公室里，李怀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忍不住怀疑自己当时的决定是不是正确。 老吕敲门走了进来，神情有些颓丧，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李总，其实这种人还是很少的，我希望您能继续支持我。” 少……是大部分吧！ 李怀有些无语，看着老吕已经有些花白的头发，先是摇了摇头，随后自嘲的笑了一声，“这世界就是这样，无论你做什么事，都会有恶意的声音，无所谓了。” “吕叔，放心的继续做吧，不过记住，您帮不了所有人。” “把话放出去，想当明星，想挣快钱的就别往这儿跑，我们只收踏实的人。” 老吕无奈的点了点头。 …… 因为明天还要上课，李怀也没多做停留，下午就和程媛媛乘机返回了京城。 刚下飞机，程媛媛突然说道：“我们回一趟四合院吧。” 李怀纳闷，“我爸又不在，咱们回干什么？” 程媛媛翻了个白眼，有些恨铁不成钢，“就说你们男人那…去买件礼物，就说是叔叔捎的，咱们再去买点营养品。” “小林阿姨人挺不错的，你不想她和叔叔感情越来越好吗？” 李怀恍然大悟，捏了下女友的鼻子，“真是个小机灵鬼！” 刚出大厅，一名穿着黑西装，面色黝黑，身形挺拔的男人就走了过来。 李怀微微一笑，“张哥，麻烦了，这么晚还叫你过来。 自从程媛媛出名后，李怀就买了辆保姆车方便两人出行，又请刘正帮忙找了个司机。 这人叫张宏，是一名退伍军人，当然，不是什么传说中的兵王，就是一普通退伍老兵，主要是人踏实靠谱。 司机张宏连忙摇头，“麻烦什么呀李总，您一个月也用不了几回车，搞得我都有点儿心虚。” 李怀摇头笑了笑。 老爸跟他说过，分辨一个人可靠不可靠很简单。 有的人希望少干活多拿钱，而有的人希望做多少事，就拿多少钱。拿的多了，反而还心慌。 至少他们那个时代的人，许多都是这样。 可惜，这种人以后会越来越少… 两人先去买了些礼物，随后回到了后海四合院。 “小怀，媛媛，你们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这就去做。” 小林阿姨看到他们显然很高兴，起身就往厨房走。 “阿姨，我帮你。” 媛媛笑眯眯地跟了上去，没一会儿，厨房里就传来两个女人嘻嘻哈哈的说笑声。 李怀无聊的看了一下书桌，都是些雷达和信息工程之类的书，还夹杂着一些英文资料，怪不得老爸看不懂，就是他也跟看天书一样。 南瓜小米粥、花卷、几样小炒，小林阿姨的手艺显然比父亲好很多，三人一边吃一边聊，客厅里一片温馨。 吃完饭临出门时，媛媛还拉着小林阿姨的手，“阿姨，你也别老钻在屋里，改天咱们俩去做美容spa。” “不用不用，那是你们年轻人…” “您也不大呀，咱们俩站一块，说姐妹都有人信。” “这孩子…” “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上车后，李怀忍不住狠狠亲了一下小妖精的脸颊，“老婆，你太美了！” “哪儿美？” “人美，心更美…” …… 接下来的一周风平浪静，李怀一直待在学校，大部分事都通过电话联系。 《暗算》和《亮剑》两个剧组的先期筹备已经先后完成，各自进入了拍摄阶段。 而北美那边埃里克则有些担心，华纳电视台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害怕会因此中断项目。 对此李怀也只能安慰，不过按他估计，华纳和CBS高层此时已经开始酝酿电视网合并计划。 就在周五的时候，胖子韩鹏带着编剧小组的人将一份剧本放在了他的面前，一副得意的模样， “李总，瞧瞧，绝对是个好本子！” “这么快…” 李怀有些诧异，接过剧本看了起来。 “那是，你说的没错，所谓独木不成林，众人拾柴火焰高…” 韩鹏本来还在自吹自擂，但看到李怀开始认真看剧本后，顿时闭上了嘴，和其他人充满期待的看着李怀。 大约40分钟后，李怀放下了剧本。 “是个合格的剧本，故事不错，隐喻也很深刻，不过…” “在我这儿，没有拍摄的价值！” 第七十二章 纷乱的十一 “我不会花钱拍这种电影。” 李怀的话说完后，在场的几名同学顿时愣住了。 胖子韩鹏有些不服气，忍不住问道：“你也说了，是个好剧本，为什么没有拍摄的价值？” 李怀没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不写个商业片剧本？” 韩鹏嘻嘻一笑，“不是你说的文艺片也投吗，李总，我们还没毕业呢，咱总得有点儿艺术追求吧。” “这话我说过没错。” 李怀摇了摇头，“其实我原本以为你们会选商业片，因为如果拍出来票房还可以的话，你们这个编剧小组就有了立足的基础和本钱。” “想拍艺术片也行，但看看你们这剧本。故事完整性还可以，讲了90年代下岗潮对一个家庭的影响。但有两点原因，我绝对不会拍。” “第一，人物太过刻板，谁说下岗后年轻人就一定会愤世嫉俗去街上当混混？” “我认识的大部分迷茫不了多久，都在想着怎么自谋生路，因为一家人在背后等着吃饭呢。” “你们看的一些文学作品是这样，也确实反映了当时社会的现状，但你们有生活体验吗？这个剧本完全是技术产品，没有情感。”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上一代人好歹还经历过一些阵痛，你们一个个吃的白白胖胖没事乱隐喻什么，不骂娘不爽是吧？” “真正触动人心的从来不是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批判，而是爱和宽容，是对苦难的怜悯！” “这玩意儿根本过不了审。” 李怀一下子把剧本扔到了桌子上，“反正我是绝对不会拍，有那钱还不如盖个希望小学。” 说实话，李怀有些失望，直接走出了宿舍，“你们自己想想吧。” 李怀走后，宿舍里一片寂静。 胖子韩鹏嘀咕了一声，“不好就不好呗，发那么大火干什么…” 来自张掖的杨浩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抬起了头，“李怀说的没错，我们要写出真正的好东西，就要有自己的人生体验。” “我有个很好的故事，就看你们敢不敢陪我冒险…” …… 随后的几天，胖子他们也没有再找李怀，而是整天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在商量什么。 李怀也没怎么搭理，现在的电影市场还没起飞，投资本就是一个珍贵的承诺，他也不介意亏点钱，但必须是一部值得亏钱的电影。 转眼间，开学就已经过了一个月，迎来了十一长假。 小妖精回江浙看望双亲，李怀则和父亲回到了东阳县。 似乎短短两年的时间，一切就已经物是人非。 剧团的集资房终于修起，大院里一家家搬了出去，几乎每天都是乔迁宴，父子俩也被人叫去吃了两次。 他们这次回来主要是收拾老房子，因为这座陈旧的宿舍楼也会拆除，听说会建个饭店和洗浴中心作为第三产业。 现实有时候就是这样魔幻… 将重要和有纪念的东西收拾打包，剩下的东西要么扔要么送人，很快就腾空了房子。 看着乱糟糟一片的旧房子，李怀有些伤感，随着这里被拆除，许多童年的美好也只能存在于记忆中。 不过看着旁边和小林阿姨通电话的父亲，心中顿时一片温暖。 无论在什么地方，和家人在一起，自然就是家。 离假期结束还有两天的时间，李国强返回京城，而李怀则陪着程拥军去《亮剑》剧组视察。 星海虽然股东的名字写是程媛媛，但实际做主的却是程拥军，他一听说是拍抗战剧，早就嚷嚷着想要去看看。 依然还是那辆绿色霸道，李怀忍不住吐槽：“叔，这两年也应该挣得不少了吧，怎么也不换辆车？” “能用就行，做人还是低调点儿好。听说上个月有人拿着整捆钞票去买楼，还上了新闻，简直丢人丢倒了全国。” 程拥军有些不爽，“现在我去外地，别人一听说是晋省搞煤的，都把我当暴发户土豹子。” “再怎么说，我也是有文化产业的文化人好不好！” “那是…” 李怀忍住笑，“放心，叔，等明年《亮剑》一播，您到哪儿说出去，都不会有人敢小瞧。” “真这么好？” “真这么好！” “行，那我得好好看看。对了，你怎么不给媛媛投资拍电影，我见新闻上说什么丫头只是运气好，只能当花瓶…反正一大堆闲话。” “别听他们瞎说。”李怀耐心解释道：“媛媛这个喜剧角色太出名，容易被定型，先沉下心来稳稳，找到个好剧本再说。” 程拥军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没错，咱也不缺钱，要当就当艺术家，就像巩丽那样的，脸上才有光。” 李怀暴汗，“慢慢来，慢慢来…” 《亮剑》剧组此时的拍摄地在晋中一个景区常家庄园，当然外景还有河北的一个地方。 李怀听说导演为了营造一个萧瑟和艰苦的环境，大部分戏都要等到入冬才拍。 这部戏主要由海润主导，星海只派了财务人员和监制，当然，还要算上一些签约的幕后人员，包括经过训练的群演。 听到资方来了，剧组自然有人招待。 剧组正在拍戏，看了一会儿后，程拥军忍不住向李怀发起了牢骚。 “我说你们也太抠了点儿吧，戏服怎么都是破破烂烂的，还有这道具…这是抗战片儿，要舍得投资。” 李怀无语，确实《亮剑》剧组穷得够厉害，不过毕竟是海润做的预算，他也不能太过干预，只能胡乱扯道：“那个…当时我军的条件就是这样，要还原历史真相嘛。” 程拥军白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 一场戏结束后，星海的工作人员将导演和主演介绍给了两人。 “这位是李佑斌老师，扮演主角李云龙。” “李老师好。” 李佑斌此时尚不出名，程拥军居然认知，还很激动，“我看过您演的《横空出世》，真是不错，有您在，这部戏绝对差不了！” “这位是张光北老师。” “我也认识，吕布！不错、不错…” “这位是陈导。” “久仰大名，您拍的戏都很不错。” 在场的人脸色都有些古怪，因为这位陈导是第一次当导演，当然，还有一名资历深一点的联合导演。 随后，程拥军嚷嚷着要请所有主创喝酒吃饭，被李怀给劝住了。 他听刘正说邀请李佑斌没少费劲，人为这部戏也是做足了功夫，自然不适合随便打扰状态。 满足了煤老板的好奇心后，两人分道扬镳，程拥军回家，李怀则乘车返回了京城。 然而还没等假期结束开学，他就被一个消息雷得不轻。 编剧组的几个家伙跑到了西北帕米尔高原，一个扭伤了腿，两个缺氧差点儿没回来，胖子韩鹏生病，现在还躺在医院。 这帮家伙在搞什么？ 第七十三章 《长空》 二逼青年欢乐多， 二逼文学青年更容易干傻事。 当李怀赶到医院的时候，编剧小组的几个人正扎堆聚在病房里。 京城胡同青年张一鸣右脚打着石膏，其他几人神情憔悴，而胖子韩鹏则圆滚滚地躺在病床上，像只待宰的猪一样直哼哼。 “我说你们这是咋了。” 李怀有些无语，“就你们这五体不勤，四肢孱弱的主，没事学人跑什么边疆？” “给他、给他！” 原本像死人一样的胖子一下子坐了起来，情绪激动地说道：“你要再说这剧本不行，咱就彻底断交，小爷我就不惯你们这些资本家。” 话虽说得狠，但圆肥的脸上却满是傲娇。 杨浩从挎包里拿出一摞手稿，神情很郑重，“我有点后悔带他们去了，幸好没出大事。” 李怀接过手稿，圆珠笔手写，看来还没来得及打印，胖子那与形象严重不符的漂亮小楷特别工整。 李怀看了一眼杨浩，他口唇裂开的几个口子还接着痂，眼中布满了血丝。 这帮二货…看来是真受刺激了…… 李怀神情也变得凝重，找了个椅子坐下，认真的翻看了起来… 剧本名：《长空》 开篇很平常，就是两个双主角的设置，通过情景介绍各自背景。 老蔡是京城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年过40也没混出什么名堂，老婆疑似外遇，儿子叛逆打架，再加上事业的种种不顺，有点儿中年危机的意思。 小林则是刚进电视台没几天的新人，没啥大本事，长得不咋地，总想出头总碰钉子，买不起房谈不起恋爱，活的贼憋屈，贼迷茫。 两人也没什么深交，小林看不起老蔡这种混日子的老帮菜，老蔡则觉得小林有点儿傻逼，脑袋迟早被门夹死。 殊不知，两人都是别人口中的笑话。 其中有几个场景设置的特别有意思，比如老蔡偶然听到同事归纳女人出轨的表现，强装镇定，来了个反手抽烟… 例如小林在办公室说起各种房价信息侃侃而谈，却连同学婚礼邀请都不敢去，一个人躲在狭小的出租屋里吃泡面打游戏，和最好的同学说自己正在谈项目… 李怀来了兴趣，开头各种冷幽默的反讽中，却折射出了当今社会许多人的迷茫，有趣也有料。 这帮家伙…有长进啊… 接下来就是故事转折。 为欢度国庆，电视台酝酿了个计划，采访各行各业的人，做成一部合集。 其中有部分要去最困难的边疆，抽来抽去，抽到了老蔡和小林，两人就这样踏上了旅途。 其实就是一个套路的故事：陷入人生困境的主人公，因为某些人某些事，而改变了人生态度。 许多电影都这样玩。 从拥挤的都市到荒无辽阔的高原，置换场景同时将矛盾引发，又表现出两代人的矛盾观点，和现代人对飞速发展社会的一些困惑。 从前半段来说，至少是个合格的公路喜剧片，如果通篇都是这水准，李怀也不介意投资一把。 找两个不错的演员，运作一番的话，说不定票房还不错。 然而紧接着，就画风突转。 像这种片子，许多人都会虚构一些人物和事件对主人公的观念进行洗礼。 而这帮家伙绝得是，全部引入了真人真事。 塔吉克族，帕米尔高原上的雄鹰，冰山上的来客，世代守卫边疆的白种人，朴素单纯的爱国者。 萨尔布拉克草原，173界碑，从山东来的魏老人，年轻时参加建设兵团屯垦戍边，渐渐的所有人都走了，只有他坚定而执拗的留了下来，每天用脚丈量边境，孤独的升起国旗，一待就是40年… 一桩桩真人真事感人肺腑。 巧妙的是，他们没有教条化的渲染爱国情怀，只是将现代人的迷茫和荒原中的信仰坚守置放在一起，让观众自行感悟。 而且这结尾… 李怀呼吸有些急促，紧紧握住了剧本。 他看了看房间内的几个年轻面孔，深吸口气，树起了大拇指。 “这个电影，我绝对要搞出来！” …… “刘哥，你看看这个剧本。” 当李怀来到公司时，刘正刚好从冀省回来，正在统计着一些报表。 “呦，难得你这么上心。”刘正笑着接过了剧本，“我可得好好看看。” 说完，靠在椅子上认真翻阅起来。 李怀没有打扰，而是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开始回想整个剧本。 这个剧本很讨巧，有一些好莱坞故事的风格，讲述和反映的却是华国故事。 还有一个就是开头的黑色幽默，居然隐隐有一丝宁昊后来作品的风格。 此时国产大银幕上的电影，大部分以港岛片为主，内地的几大导演张国师弄《十面埋伏》，凯歌拍《无极》，冯晓刚则正在弄《天下无贼》，还故意制造误会让观众往现代武侠上联想… 同类型的片子几乎没有，不知道目前的观众会不会接受。 不过既然碰见喜欢的剧本，无论如何也要尝试一下。 只是，导演和演员该找谁合适呢… 另一边，正在看剧本的刘正先是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紧接着笑容收敛，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点上了一根烟继续看。 时间1分1秒过去，刘正来回翻了两遍，转眼间就是一个多钟头。 最后，终于放下剧本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怎么样？”李怀笑着问道。 刘正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后面边疆上的那些事都是真的？还是杜撰？” 李怀点了点头，“都是真人真事。” 此时互联网信息还不发达，人们关注热点很单一，有些事很少人知道，也不足为奇。 就像后来《集结号》出来，才有一些人开始了解常孟兰老人的故事。 刘正又抽了口烟，抿了抿嘴唇说道：“这部电影，应该被拍出来！” 最后他沉吟了一下，“我想办法联系一下部队，看能不能提供一些帮助。” “那敢情好。” 李怀笑道：“主要是上高原拍摄困难太大，有部队帮忙可以减少各种风险。” “这部电影应该找谁来搞？”刘正紧接着问道。 李怀这下犯了难，他想来想去，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 大导演们根本请不到，人家都有自己的团队和公司，一堆人上赶着送钱，手里一堆项目，拍摄计划说不定都排到了好几年后。 宁昊现在风格还不成熟。 老曹更喜爱犯罪题材。 最熟悉的老姜就别想了，技术上绝对没问题，但人家马上面临解禁，现在正一门心思筹备着《太阳照常升起》。 而且李怀也有点儿怵，自己这小公司可经不起那位的折腾。 其他的导演也不熟，第六代都太过个人风格化… 看着李怀犯难，刘正也摇了摇头，“这样吧，我拿剧本给几个人瞅瞅，看有没有合适的人推荐。” 李怀点头，看来也只能如此。 然而刚开学没几天，刘正的一个电话就把他雷得够呛。 “什么，老姜看了剧本要自导自演？！” 不行！ 李怀急匆匆地赶到了公司。 老姜就坐在刘正办公室，看到他后哈哈一笑，“小子，这剧本我看上了。” “姜哥…姜大爷！” 李怀一脸苦笑，“这就是个商业喜剧片，很俗的，您还是搞点高深莫测的东西吧，去三大电影节上拿几个奖，多神气。” “嘿…” 姜纹眉头一皱，“我怎么琢磨着你这话里有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呢。” “别在意这些无聊的事…”李怀摆了摆手，耐心分析起来： “您看，这老蔡就是一中年屌丝，整个人都是蔫儿的，您这霸气外露的，合适吗？” “还有，我们公司定好剧本后，是基本不能大改的，而且我们今年就拍，你到明年才能拍片吧？” 姜纹黑着脸冷笑，“你在质疑我的演技？” “哪有…” 李怀连忙否认，“您的演技绝对是一流的。” “那不就得了…” 这家伙突然变脸，嘿嘿一笑，“当主演没问题，至于导演的话，你来当不就得了，我从旁辅助。” “还来这套……” 第七十四章 去边疆 李怀哭笑不得。 要说起来，这家伙简直是劣迹斑斑。 在谢晋、谢飞导演手下时，还能被压得住，一到了《红高粱》，就和张国师从头吵到尾。 一部《鬼子来了》让自己被禁五年，期间还是骚操作不断。 《寻枪》把小陆差点儿逼哭，引起哗然的同时，厚者脸皮说自己说服了导演。《天地英雄》又碰上个好脾气的和平导演，任他摆布。 唯一一次碰壁是遇到大飒蜜老徐，斗不过女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过就事论事，这类戏霸都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作品，有自己的艺术追求。 而有的人改戏，则是为了让自己出彩，更受不了的是后来有些人改戏，是为了让自己少受罪，快点儿去接下一单活… 互相绷了半天，李怀无奈地摇了摇头，“姜哥，只要能弄出好东西来，我其实无所谓，也不介意蹭蹭你的名气。” “但有两点，您如果做不到的话，这事儿就此打住。” 姜纹来了兴趣，“行，你划出个道儿来。” 李怀也点了点头，“角色人物的特性不能变，如果不对味儿的话，咱另找演员。” “这你不用担心。” 老姜摇头，“这个人物设置就挺合适，变了味儿不对了。” 看着这家伙信心满满的模样，李怀一愣，随即回过神来。 可能是《红高粱》和《让子弹飞》中豪气的模样太过深入人心，让人忘了这货不是只会喷射荷尔蒙。 《芙蓉镇》中的倒霉知识分子，《本命年》中边缘劳改青年，《一个陌生女人来信》中的花花公子… 形象多变，甚至还演过太监。 “行…” 李怀点了点头，“第二点，绝对不能该剧本！” 还没等他吭声，李怀就继续说道：“这部戏我不是拍给影评人看，而是追求大众品位，越多人看越好，不能有一点晦涩。” “那也太死板了吧。”姜纹摇头，“如果有更好的选择也不能改？” “那倒不一定。” 李怀沉思了一下，“但必须争得所有编剧和我的同意，必须以编剧为中心。” “那就行，我答应了。” 姜纹哈哈一笑，“咱讲究的是以理服人。” 看着这货得意的模样，李怀突然有了不好的感觉。 “那个…” 姜纹看着手中的剧本，突然出声，“能不能先把编剧请来，我这里有个小意见。” 李怀：“……” …… “你说什么，姜纹要演我们的剧本？！” 胖子韩鹏惊喜的问道，其他人脸上也面带笑容，有俩货甚至击了下掌。 “看看你们什么样子！” 李怀恨铁不成钢，“有没有一点儿编剧的尊严。” “那可是姜纹啊…”胖子小声嘀咕道。 “天王老子也不行！” 李怀拍了下桌子，“你们想自己的作品被改的面目全非吗，你们想自己的故事失去原来的味道吗？” 性格沉闷的杨浩摇了摇头，“绝对不行！” “这就对了…” 李怀一脸的欣慰，随即挥舞着手，“来，跟我一起念：打倒姜纹，打倒恶霸！” 胖子韩鹏他们互相看了看，“太二了吧，有必要吗。” “废话少说，来跟我念：打倒姜纹，打倒恶霸！” 几个家伙无奈的举起了手，“打倒…姜纹，打倒恶霸…” “都没吃饭嘛，拿出点气势！” “打倒姜纹，打倒恶霸！” “好，这就对了。” …… 星海娱乐办公室内。 “姜哥，我来介绍一下。” 李怀带着几个同学走了进来，“这就是我们编剧小组的成员。” 姜纹点了点头，“不错，剧本很好，都是年轻有为。” 一句夸赞顿时让这帮家伙面带笑容，拘谨地问好。 “姜老师好！” “姜老师好！” “姜老师…” “咳……” 李怀看不下去了，郑重的咳了一声。 胖子韩鹏最紧张，被李怀一打岔，顿时有些昏了头，一下子举起了手臂。 “打倒姜纹，打倒恶霸！” 场面顿时一片寂静，胖子醒悟过来，脸红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哈哈哈…” 一旁的刘正再也绷不住了，笑的都趴在了桌子上。 姜纹也哭笑不得地瞅了眼李怀，“怎么着，你是领了一堆红小兵，今天准备批斗我。” 李怀狠狠的瞪了胖子一眼，随后转过了头，“别管这些了，说说你的建议吧，不合理的绝对不行。” “行，那我就说了。” 姜纹毫不在意，“老蔡这个人物有一点问题，一个40岁男的，有家有室，世界观基本已经定型。” “按在单位里的表现，他应该是忍气吞声了一辈子，后来的转变是不是有些太过突兀？” 李怀和胖子他们面面相觑，不得不承认，确实有点儿不对。 “那你想怎么改？”李怀决定听听老姜的想法。 “可不可以这样写…” 姜纹沉思了一下说道：“他年轻时工作上出现过重大失误，因此一蹶不振，也没了升迁的机会，所以才变得油滑世故，也为家庭矛盾埋下伏笔。” 胖子他们几个连忙点头，纷纷赞同。 李怀想了半天，无奈的摇了摇头，“行，你说的对，改！” 随后的几天里，老姜又提出了几点意见，不过好的一点是基本风格没变，反而使人物更加立体。 这也是李怀奇怪的地方，这家伙出了名的爱夹私货，到这儿怎么转性了？ …… 王府饭店。 “干杯！” 李怀一家人齐齐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他和老李是白酒，媛媛和小林阿姨则是干红。 老李拍戏回来后没多久，小林阿姨就应聘上了想去的那家研究院，过两天就正式上班。 当然值得庆祝一次。 “小林阿姨，我再敬你一杯。” 李怀给自己倒满了酒，“科学家呀，说出去脸上都有光。您就放心的搞研究，我们都是您的后盾。” 老李显然也很高兴，“哪那么多废话，来，都尝尝，这个东坡肉味道不错。” 就在这时，李怀的电话突然响起，他一看接了起来，“喂，刘哥……联系上了……好，那就定到后天吧。” 放下电话后，他犹豫了一下说道：“爸，媛媛，我后天要去一趟边疆，大概走一周。” 老李一愣，“去干什么？” 李怀笑了笑，“去考察一下外景，看看可爱的边疆战士，放心，有部队的战士陪同。” 老李沉思了一下，“行，注意安全。” 小妖精揪了一下李怀的衣服，“我陪你去？” 老李连忙阻止，“媛媛，这次你就别去了，无聊的话过来陪陪你小林阿姨，叔叔给你做红烧肉。” 小妖精无奈：“好吧。” 李怀偷偷给老李举个大拇指。 …… 喀什机场。 尽管穿了厚厚的羽绒服，但刚下飞机，李怀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远方的天空银蓝一片，刘正从挎包里掏出墨镜戴上，“运气不错，天气预报明天有大雪，差点儿来不了。” 姜纹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还说今年就拍完，这不明摆着说瞎话吗。” 李怀耸了耸肩，他确实没想到天气因素。 因为刘正已经联系过，所以出了几场就有一辆军用吉普载着他们向塔县直奔而去。 路上，李怀忍不住向开车的战士打听道：“同志，边疆岗哨路况怎么样，大型摄影器材能不能上去？” 面色黝黑，双颧布满了高原红的战士微笑着说道：“汽车很难上去，估计到半路就会趴窝。” 李怀傻眼，“那怎么办？” 战士腼腆的一笑，“没关系，可以用牦牛运上去。” 李怀无语的叹了口气。 姜纹哈哈一笑，“这就把你打倒了，麻烦事还多呢。” 李怀白了他一眼，不想说话，渐渐的，沉醉在窗外的景色中。 笔直的公路空无一人，苍茫的戈壁滩，与白云相伴的连绵雪山，天地间一片壮美辽阔。 姜纹看着外面突然说道：“小子，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接这部片子吗？” 不等李怀说话，他就自言自语了起来，“有些东西我以为没了，原来一直都在…” 李怀哼了一声，“你以为呢，放心，永远都会在！” 晴空之上，一声鹰啼，雄鹰展开双翅，直击长空…… 第七十五章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来，吸口氧，吸口就好点儿了。” 氧气面罩怼在嘴上，感受着那丝丝凉风，李怀努力想象自己是在吸一口仙气儿。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出现高原反应。 深邃的峡谷、连片的冰川、纵横交错的戈壁滩…彻底进入了无人区。 中巴国际公路一段正在维修，车辆在颠簸的路面上前行，让他想起了陪父亲下乡演出时坐过的手扶拖拉机。 就像被圈养的小孩，突然走进一个不欢迎自己的世界，胸闷、头晕、恶心… 一连串症状彻底击垮了他。 旁边的刘正有些担心，“要不我们回吧，高原反应是是会死人的。” 姜纹皱着眉头，显然也在考虑。 部队上来接他们的有两人，开车的汉族小伙较为开朗，但此时正在全神贯注把着方向盘。 另一名塔族小伙则有些羞涩，一路沉默的他，突然转身，轻轻摘下了李怀的氧气口罩。 “你干什么！”刘正一惊。 “放心，他没事的…” 塔族小伙的汉语明显带着口音，神色倔强，“不能一直吸，一直吸，就离不开了…” “巴亚克说的没错。” 开车的汉族小伙头也不回地说道：“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没两天就习惯了。” 姜纹锁紧了眉，担心的问道：“兄弟，你能行吗？” 李怀实在不想说话，只是举了个大拇指，同时咧嘴一笑。 赶到塔县时，天色已暗。 李怀早已迷迷糊糊睡去，却又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之间。 他感到自己被人搀扶着躺在床上，有人掰了下眼睛，胸口又一阵冰凉。 “放心，他没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们晚上也注意，千万别洗热水澡…” 在头晕恶心中，李怀侧身面对墙壁紧紧闭上了眼睛，一些泪花顿时被挤出眼眶。 望着好日子不过，来这遭什么罪。 他突然有了一丝后悔… …… 次日，高原反应症状神奇般的好了大半，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不影响行动。 “好，不错，不错！” 来到这个地方后，老姜似乎显得有些兴奋，“巴亚克一会儿就来，咱们跟他出去转转。” 他们住在县城一个宾馆，房间结构有点像内地，装饰却充满异族情调，并且隐约有些奶香和肉蔻味… 好的一点是，早点居然还有点儿小米粥，畅快的喝了一碗后，李怀顿时感觉活了过来。 没过一会儿，塔族战士巴亚克就和那名叫赵辉的汉族战士进了旅馆，同行的还有一名穿军装的中年男人。 他个子很高，粗糙黝黑的脸上带着笑容，自我介绍叫孟浩，是一名边防连队的指导员。 寒暄了一番后，开车带他们转了起来，并且一路介绍这里的气候人文。 塔吉克族是华国唯一的白种人民族，李怀注意到街上行人的五官普遍深邃，美女比例出奇的高。 姜纹突然插嘴问道：“孟指导员，听说这里民兵很多？” 孟笑着回答道：“塔县是祖国最边陲，与巴基斯坦、塔吉克斯坦、阿富汗三国接壤，边境线长达800多公里。” “情况地型太复杂，美利坚那边出事后，更是经常有恐怖分子越境，这么多年下来，仅牧民自发组成的民兵就抓了上百人。” 刘正有些担心，“那治安情况怎么样。” 李怀笑了笑，“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古称君子国。” 听到李怀的夸奖，塔族小伙巴亚克羞涩的笑了笑。 孟指导员呵呵一笑，转头对着巴亚克说道：“巴亚克，要不咱们带客人去你家看看吧。” 巴亚克点了点头，“好，欢迎。” 不一会儿，车子就到了县城周边。 李怀下车后，吸了口清冷的空气，眼前顿时一片开阔。 旁边是一片红柳林，具有浓郁民族风情的院落错落有致，而背景则是远处的雪山，就像一幅画。 李怀忍不住拿出了一个取景器，瞄着眼看了半天，“美，这地方一定要拍下来！” 姜纹则拿出一个相机左照右照。 巴亚克的家朴素却很漂亮，院内两侧摆放着帕米尔高原的奇石，房屋横梁雕刻着少数民族图案，屋内地面铺着塔吉克族手工编织的地毯，墙上挂刺绣。 然而更吸引眼球的，却是整整两排的各种军功章和奖状。 还有一些军人的照片，从模糊的黑白照到彩色照片，服饰渐渐变化，最近的则是巴亚克，端着枪站在红其拉普口岸，脸上的笑容骄傲灿烂。 扑面而来的荣耀和肃穆让李怀他们忍不住秉住了呼吸。 孟指导员笑了笑，“曾祖父、祖父、父亲加上他自己，巴亚克一家4代都是守边军人。” “他的父亲退伍后每天还在山上巡逻，给边防战士做向导，他弟弟明年也要参军。” 正说着，一个塔族小伙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高的鼻梁，黑红的面庞，笑起来和巴亚克一样腼腆。 巴亚克用塔族语不知说了句什么，他弟弟转头就往外走。 孟指导员翻译道：“他让弟弟去逮只羊招待你们。” 李怀集人连忙阻止，“别别，坐下聊会儿天就行。” 然而他们的推辞根本无济于事，巴亚克的妈妈也回来了，很快给他们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午餐。 奶茶、鲜嫩的手抓羊排、烤馕，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食物摆满了桌子。 巴亚克一家人的热情让几人心里都暖暖的，那股初来异乡的不适，也也随之消失。 当得知巴亚克的弟弟阿布杜力竟然是一名刚毕业的大学生时，李怀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要选择当一名边防军人？” 阿布杜力看了他哥哥巴亚克一下，眼中带着回忆，“我还记得哥哥刚从军校毕业回到家乡的情景。乡亲们拿着馕饼、羊肉、酥油、鸡蛋，来家里看望。来了一波又一波，都夸哥哥有出息。” “我当时不服气，对着哥哥说道，等我长大以后开公司挣了钱，肯定比你还神气。” “父亲听到后立刻训了我，说有钱并不一定会得到人们的尊重，作军人守卫守卫边境才是荣耀。” 一旁，巴亚克的妈妈突然说着塔族语插了句嘴。 孟指导员翻译道：“这是塔族最著名的一句谚语：男人就应该像雄鹰一样搏击长空…” 一直到离开巴亚克的家，李怀的心里都充斥着一种复杂。 或许守卫祖国边疆一直是塔族的传统，但即使亲身所见，他都感觉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他被这种质朴的荣耀所感动，却怎么也无法融入其中。 想到后世人心浮躁，几乎人人都带着焦虑，李怀忍不住说道：“姜哥，你能感受到他们的快乐吗？” 姜纹沉默了一下，“年轻的时候应该能，现在不能。” “我们能不能把这种感觉拍出来？” “不知道…” 当驱车来到红其拉普口岸时，当地的塔族文工团正在慰问边防战士。 漂亮的塔族姑娘和小伙身着盛装，在音乐中载歌载舞，她们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很快拉着腼腆而笨拙的战士们加入其中。 姜纹也乐呵呵的在旁边扭着，自从来到这里后，他仿佛卸下了一层面具，那股装逼犯的劲儿也没了。 一对巡逻边境的战士路过这里，巴亚克的老爹作为义务向导也在其中。 旧毡帽上裹着风雪，古铜色布满皱纹的面孔，再加上异族情调的鹰钩鼻，活脱脱就像一个饱经风霜的老山鹰。 巴亚克连忙跑了过去，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 而他父亲看着一身军装的儿子，眼中满是骄傲，轻轻的拂拭着儿子肩章上的风雪… 咔嚓！ 李怀忍不住举起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不远处，正在给战士们表演的塔族姑娘那边传来了一首熟悉的歌：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为什么，这样红？ 哎~红得好像， 红得好像燃烧的火， 它象征着纯洁的友谊和爱情… 第七十六章 初雪 比原定的一周又拖了三四天，当李怀一行人回到京城时，都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这段时间，他们亲眼见到了许多，这才发现原本已经够好的剧本，还是显得非常单薄。 老姜仿佛浑身还洋溢着一种革命热情，不屑地撇了一眼路边《十面埋伏》的大幅广告，“什么**玩意儿！” 李怀哭笑不得，“醒醒，姜哥，欢迎回到京城。” 老姜犹自嘟囔着：“怪不得道明说没文化的才进这个圈儿，无病呻吟、虚华浮躁…” 李怀和刘正同时翻了个白眼。 都在演戏，谁也别说谁，谁也甭笑谁，都是些普通人，只不过张三李四王麻子的欲望放大了几倍，供大家伙娱乐而已。 缓了一会儿，姜纹的脸色变得严肃，“小李，剧本还得改！” 李怀点了点头，“是得改…”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老姜、李怀和编剧小组的人经常聚在一起，对剧本进行重新打磨。 边疆之行，他们看到和感受到的太多了，但毕竟不是纪录片，如何提炼和截取这些故事，巧妙地融合进剧本，是件很费脑子的事。 老姜原本习惯性的想要在结构上做文章，却被李怀严厉制止，一句话点醒了他：这部电影越多人看到越好。 不得不承认的是，老姜的水平远比他们高，一些剧情对话经过修改，变的更加精彩。 李怀最终还是把导演职位给了老姜，这部电影他根本没信心，也没技术拍出来。 而且前期筹备估计到了明年才能完成，正好老姜解禁，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 不过麻烦的事终究来了。 这世上根本没有不透风的墙，这部电影正在筹备的消息很快扩散到了整个圈里。 星海是什么公司？ 老总是少年畅销书作家，第一次出手拍电视剧就搞了个收视率第一，眼光应该没错，听说还不差钱。 姜纹是谁？ 虽然太过肆意妄为，但却是无可否认的天才导演。 这部电影是什么？ 外界都在猜测。 刚开始还没人打扰，主要原因还是姜纹。 这家伙刚刚解禁，其他人还有点摸不清楚上头的路数，不想跟他离的太近。 谁曾想中影的韩总在听说这部电影受到部队的大力支持后，上门看了剧本，并主动提及合作。 这下子，想要投资的人蜂拥而至，国内的、港岛的、美利坚的、RB的…各个吆喝着不差钱。 想挤进来出演的更多，托朋友撺饭局拉关系的，都还算正常人。 女明星半夜发暧昧短信要求出来见一面的都有，把小妖精气得个够呛。 李怀也算是见识到了老姜的威力。 他实在受不了这些事，关了手机全交给刘正处理，只有一个要求： 投资合作可以，按正常商业程序走，不能干扰创作，塞演员更别想。 …… 东城区一家烤肉店内。 李怀一边嚼着小羊肋排，一边灌了口冰爽的啤酒，满足的打了个嗝。 “呦，李总，注意点儿形象，您现在可是风云人物！” 对面的郑恺左手夹着烟，右手拿着纸巾擦了下额头的汗。 李怀现在圈里的熟人不想见，生人更不打算见，正好和许久未见的牲口叙叙旧。 “风云，搅屎棍还差不多…” 李怀哼了一声，“现在不知有多少人骂我不讲规矩呢。” 郑凯一声感叹，“京城地面虎狼多啊…” “大不了不干了，反正我就是这规矩，一次也不开口子。” 李怀拿餐巾纸抹了下嘴巴，“别说这些糟心事了，上次你不是说在学校门口开了个饭店吗，生意还行吧？” “别说了，更TM糟心！” 郑恺一脸的郁闷，“我也没想着赚大钱，就是练练手。但架不住打秋风的多。” “我你也知道，喜欢玩，喜欢交朋友，认识的人就多了那么一点。老乡会、学生会…一堆乱七八糟的人经常找理由去我那小饭馆聚会。” “每次还硬拉着我喝酒，不明摆着想要我请客吗？” “还有今天这活动，明天那活动，都想着法要赞助。” “最可气的是有个家伙，请别人吃完饭不付钱，还嚷嚷着老板是我兄弟，我呸！” 郑恺喝口酒，压了下火气，“前几天盘给别人了，根本没法干。” 两人苦笑着互相碰了杯酒， “操蛋的社会！” “还是高中时候好呀…” 郑恺突然感叹了一声，“大家都傻乎乎的…嘿，不对，你这家伙好像那会儿就突然变得很精，这一步步走的，惊世骇俗。” “运气、运气…” 李怀呵呵一笑，“等上了社会你就会觉得大学时候好，等老了你就会觉得年轻时候好，都是一个鸟样。” “也对。” 两人喝的已经不少，郑恺揉了揉脸，突然来了八卦，“哎，前段时间打人那怎么回事？” 李怀撇嘴，“都是惯的…别说这些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回去接你爸的班吗？” 郑恺摇了摇头，“以前是这打算，但看看你，又觉得没意思，我也想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你想做什么？”李怀好奇。 “问题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 郑恺一脸苦闷，“总觉得人生空虚迷茫，我跟我爸说了，放假后去北美转一圈，看看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李怀笑道：“正好，到时候我也要去，咱俩做个伴。” “你去那里干什么？” “有个美剧要开工。” “嚯，这口气，得了，到时候叫上我…” …… 《长空》造成的喧嚣渐渐落幕，李怀还是顶住了压力，最终只选择了中影集团作为合作出品方，博纳作为发行方。 当然，投资方更是多达五家，最终的预算是5000万。 这让李怀有些乍舌，明明是部略带文艺和主旋律的喜剧片，怎么就奔着商业片的规模去了。 要知道，刚刚上映的《天下无贼》投资也才3000万。 他倒是想缩减成本，但事情有些变得不可控，中影的韩总和部队以及广电做了一番沟通，坚持要将事闹大。 刘正和姜纹也是这个意思，连带着另外几家投资方，大家好像都没把票房收入和投资回报这种事放在心上。 既然他们不怕亏钱，李怀自然也无所谓，正好锻炼一下团队。 主创团队也开始建立，美术指导找了曹久平，摄影指导则找了擅长长镜头的吕乐。 至于演员选角，则放在了年后。 几名主创开始闭关进行一些镜头设计，不向外界透露任何风声。 而在这时，《天下无贼》也恰好将热度抢了过来。 手剥鸡蛋壳、刘德华的雷人造型、素人傻根，几乎每一个话题都会引起全民讨论。 上映之后，一句句台词更是风靡全国，“IP、IC、IQ卡，通通告诉我密码。黎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得不说，此时还是冯导最适应的年代，观众群也还买账。 圣诞节临近，京城忽然降下了第一场雪，银装素裹，很符合节日气氛。 报纸上有傻公知开始呼吁：抵制洋节日！ 李怀对此嗤之一笑，咸吃萝卜淡操心，国人才不在乎圣诞节是怎么回事，也更不会因此信上帝。 大家伙只是想找个理由乐呵一下而已… 就算洋鬼子以前也不过圣诞节，同样是因为老狄的《圣诞颂歌》，才决定乐呵一下，后来春节不也成了全球盛会吗？ 在这乐呵的日子里，李怀和小妖精去电影院看了刚上映的《功夫足球》。 电影结束后，随着欢笑的人群出来，两人一人捧着一杯热乎乎的奶茶，在细雪飘飞的街道上散步。 埃里克突然打来越洋电话，声音带着兴奋，“李《邪恶力量》通过了，我们成功了！” 早已料到结果的李怀微笑着互相恭喜，约定好行程后，挂断了电话。 然而次日，埃里克就又打来了电话，声音中带着沮丧，“李，看新闻了吗？” “正在看…” 李怀点了点头，电视上正在播放着印度洋海啸的惨状，几乎一瞬间，无数生命消失，20万人罹难。 “华纳电视台的高层，都在那儿度假…” 第七十七章 喜庆中的劫难 东南亚不仅有美妙的阳光沙滩，而且物价低廉，还有租妻子这项服务，一直是欧美游客打发时光的圣地。 问题是，怎么这么巧？ 李怀试探者问道：“怎么都去了那边？全出事了？” “据说一个高层的婚礼举办地放在那里，现在通讯中断，根本联系不到。” 埃里克有些沮丧，“愿上帝保佑他们，李，我们的计划可能要搁浅。” “别担心，或许事情有转机。” 李怀安慰几句后，挂断了电话。 世事难料啊， 也不知道上辈子，有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连续几日，几乎全世界的目光都集中在这次灾难上。 据统计，这次海啸相当于7.5颗美利坚最大核弹头释放的能量，印尼官方统计死亡失踪了20多万人。 但谁都知道，实际数目远比这个多。 陆陆续续各种新闻传来， 李廉杰一家正好也在印尼度假，差点没回来… 世界老大美利坚舍不得拨款赈灾，被全世界群嘲… 英伦一小女孩救了一沙滩的人… 发现神秘海怪尸体… 而埃里克那边也传来了消息，华纳电视台高层有三人逃出生天。这事在大洋彼岸那边，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WB电视网本就长期收视率不佳，再加上这则噩耗，更是让电视台彻底处于停摆状态。 所有项目也因此中断。 就在这时，华纳高层与 cbs集团联合发布消息，宣布合并成立新的电视网。 新电视网名叫哥伦比亚华纳电视网，简称CW，一越成为全美第五大电视网。 之后传来的消息很令人沮丧。 原本《邪恶力量》在合并前已经做出了一番成绩，所以才得以保留，成为了CW电视网的台柱之一。 而现在，新的部门主管表示不看好，彻底终止了项目，埃里克又拿着剧本往其他电视网跑，但估计希望不大… 这让李怀有些愕然，难道日后的最长美剧《邪恶力量》就这么没了？ 他在那边也没什么能力，只能无奈取消了预定前往北美的计划。 不过也有好消息传来，《亮剑》的后期制作已经完成，有《武林外传》原先打好的关系，再加上海润影业的发力，将作为开年大戏在央视一套黄金时段播出。 …… 刚过元旦第二天晚上… “爸，蒜放在哪？” “就在那个小格子里。” “呦，这做的挺精巧啊。” “都是你小林阿姨弄的。” “您把这盘饺子端过去吧，我捣好蒜就过去。” 为迎接新年，客厅里早就老李做了一番装饰，又是灯笼又是中国结，就是后世被全网群嘲的那种土味风格。 然而李怀却很喜欢，因为家的味道很浓郁，而且红红火火很喜庆。 当他端着蒜罐来到客厅时，桌子上已经摆满了饺子和菜，老李开了红酒正给两个女人倒。 他刚坐下，一阵熟悉的军号声立刻从对面的大荧幕电视里传出。 今天《亮剑》第一集开播，一家人边吃饺子边看了起来。 刚开始便是一场激烈的遭遇战，听着李云龙像个土匪一样骂人，李国强愣住了。 “儿子，你这电视剧…” 李怀笑了笑，“爸，那会儿部队里读书的少，这叫还原历史真相。” “这么拍，没事吧？”老李还是有些担心。 “放心，上面都审批通过了，还有部队参演。” “那就好…” 即使提前了多半年，《亮剑》的魅力依然不减，当看到正面血战怼死坂田联队后，老李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连媛媛和小林阿姨也聚精会神忘了吃饭。 接下来的剧情更是一波三折，先是李云龙因违抗命令被调去服装厂，随后386团又因指挥不力被日军偷袭，损失惨重，紧接着李云龙又临危受命… 第一集这断章断的，十分精彩。 “儿子，这部电视肯定不错！”老李笑呵呵的吃下了最后一个饺子。 第二集很快开始，眼看三人一步都舍不得离开，李怀微微一笑，系着围裙主动承担起了洗完的工作… …… 随后几天，《亮剑》收视率一路长虹，海润刘总打过电话时，根本难以掩饰口中的笑容。 李怀当然没有太大意外。 《亮剑》打破了固有抗战片模式，剧情紧凑，简直像爽文一样。 现在的电视剧观众，哪见过这种操作，为之倾倒是肯定的。 口碑迅速蔓延，并且因为是主旋律剧，观众群体覆盖了多个年龄段，比当初《武林外传》造成的轰动还要大。 当然，一些批评和争议也随之而来，主要集中在两点。 一是对革命人物的塑造不再高大上，一些人不喜欢，而大部分人则表示支持，十分喜欢李云龙这个接地气的角色。 第二点，则集中在剧情上。 例如投掷三千六百颗手榴弹，打得长崎部队阵脚大乱… 例如李云龙孤身闯敌营，魏和尚武功超绝… 有些剧评人说简直是瞎胡闹，但很快淹没在如潮的彩虹屁中。 人民日报最后一锤定音： 该剧是一部战争艺术和传奇色彩融会贯通的主旋律作品，我们也要追寻新时代的“亮剑”精神… 一时间，几乎全社会都在讨论“亮剑”精神，而在这种氛围中，不知不觉已临近春节… “老公，到时间了！” “噢，这就走。” 李怀放下报纸，跟着打扮好的程媛媛出了门。 报纸一角写着：华为任总采访，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出了小区门，司机张宏已经开车等在下面。 前段时间李国强在横店时，让程媛媛邀请自己父母上来过年，但小妖精害怕两人吵架，大过年闹的不愉快。 后来老李灵机一动，反正毕业后就结婚，可以先举办个订婚仪式么，他们总不会在这时候给女儿添堵吧？ 李怀和程媛媛没有异意，李国强又和小妖精父母沟通了一下，最终促成了这件事。 入冬后，天已经很冷，车子驶出城区时，路边一些地方还可以看到尚未融化的积雪。 两人都穿了厚厚的羽绒服，程媛媛一直看着窗外，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从两人开始谈恋爱起，李怀就发现家庭一直是小妖精的软肋，因此有时候即使两人有分歧，也会迁就自己避免吵架。 李怀有些心疼，抓住女友的手，笑着说道：“你说，你爸妈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程媛媛摇了摇头，“虽然我爸看起来大大咧咧，我妈也挺温柔，但两人骨子里都是强硬的人。” “从我出生起，他俩就一直在吵，早就没了感情，只不过因为我，才维持了这么多年。” 李怀无奈，只好转移话题，“我联系了一下，郑恺那小子在北美，应该能赶回来，埃里克也要来。” “除了圈里的，学校也通知了一些人，省得他们在背后老说闲话。” 程媛媛郁闷，“我堂弟也请了假，其实我只想一家人简单吃顿饭的。” 李怀笑了笑，“你不懂，老人都要面子，喜欢红红火火的，咱俩都是独生子女，当然要迁就一下。” “嗯…” 小妖精点了点头，静静地靠在他怀里。 来到机场等了没多久，小妖精的父亲程爱党推着行李走了出来。 与肥头大耳的煤老板弟弟不一样，程爱党身材管理的不错，西装革履，套着黑呢子大衣，看起来就像个中年雅痞。 “爸，你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刚去了趟欧洲回来，这是给你和小李买的礼物，还有亲家的。” “叔叔您太客气了。” “爸，你去那边干什么？” “皮革厂倒闭了，我和几个朋友去考察项目…” 小妖精的父母没有坐同一趟飞机，因此两人跑了两趟，把程爱党安排在四合院，她妈则安排在两人住的小区。 次日，程拥军一家也来了，李怀终于见到了小妖精素未谋面的堂弟程泽涛。 挺精神的一个小伙，虽然是军人那种古铜的肤色，却面目俊朗，英气挺拔，一见面就“姐夫、姐夫”叫个不停。 然而李怀却发现，一项爱开玩笑的程拥军却眉头紧皱，似有心事。 “程叔，你怎么了？” 趁小妖精和堂弟叙旧，李怀轻声向程拥军问道。 程拥军犹豫了一下，凝重的说道：“小李，有个聚会，咱俩可能得去一趟。” 李怀笑了笑，“去着去呗，什么聚会？” “你不懂…”程拥军摇了摇头，大致说明了下情况。 李怀倒抽了一口凉气… 京城这片地卧虎藏龙，娱乐圈看似风光，实际上就是个屁。 李怀只是个小虾米，程拥军也只是个土财主，怎么会落入那帮人的眼中？ 来到京城后，最大的考验到了… 第七十八章 圈套 华国人自古有乡党的习惯。 古代有同乡会和各种形式的商会馆，以各省命名，例如晋商会馆、徽商会馆、浙商会馆… 现在，则有各种驻京办和商务会所。 就拿京城来说，520家市级单位、5000余家县级单位驻京办。再加上各级政府部门设的联络处、国有企业和大学的联络处，各种驻京机构超过1万家。 再加上大大小小，或豪华或隐秘，遍布京城各地的商务会所，共同构成了一张错综复杂的华国关系网。 这张网，是角逐权力与财富的恐怖森林，隐秘的信息与财富飞速流通，影响着华国乃至整个世界。 晋省当然也有，能源价格上涨更是造就了一批富豪，不上榜的那种。 李怀知道，但一直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不和这些人接触。 没想到，还是免不了。 李怀苦笑，“叔，咱就挣俩小钱，不去行不行？” 程拥军更是发愁，“我TM还不想去呢，肯定是你小子惹出的事。” 李怀连忙摇头，“我一直老老实实，怎么可能？” 程拥军叹了口气，“去看看吧，到时候机灵点儿，别乱说话。” 因为不想让其他人担心，所以两人只说去谈生意，晚上在夜幕下开车出了门。 到了东城区，在一家公园附近拐了了进去。 停车场树影婆娑，灯光也有些暗，不过还是能分辨出一辆辆高档汽车，跑车不多，大部分都是些德系轿车。 聚会的地方是座古建筑，有点儿像庙宇，门口还有几名保安。 程拥军上去报了姓名，保安拿出名单查询，李怀无聊地撇了一眼墙壁上的牌子：XXX文物保护单位… 保安放行通过后，刚进大门，一名穿着旗袍的姑娘就走了过来，大冷天的还光着大腿，个子至少1米75。 她的笑容很甜，“程先生、李先生，两位请。” 说完，转身在前面带路。 院子里的灯光明显亮了许多，而且光线布局一看就经过认真设计，光影交错，显的十分典雅。 隐隐的已经有人声传来，穿过回廊进入一个红砖绿瓦的大厅后，顿时眼前一亮。 顶端挂着好几盏中式吊灯，中央是一个类似戏台的台子，旁边摆满了鲜花。 而在下方，则是七八个大圆桌，已经坐满了五六桌人，有的在桌前低声交谈，有的则端着酒杯四处乱转，嘻嘻哈哈，觥筹交错。 “老程，你怎么才来！” 一个带着金丝眼镜，头发油光水亮的胖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无名指上带着翡翠戒指，腕上的劳力士光芒闪闪。 暴发户的气息扑面而来。 程拥军呵呵一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有点事。” 随后他对着李怀介绍道：“这位是中山能源的秦总。” “这是我的侄女婿，李怀。” “哦，不错不错。” 这位秦总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程拥军的胳膊，“来来来，坐这边，咱们俩好好聊聊。” 看起来，对李怀的兴趣并不大。 李怀心中一喜，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在一张桌子上坐下后，在场的又是一番互相介绍，有煤老板、也有物流和建筑公司的，全是商人。 他们在听说李怀是干影视一行的之后，也只是打个哈哈，明显不怎么在意，甚至有个猥琐的胖子还开玩笑想要投钱捧自己女朋友。 一切看起来，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乡商人年终聚会。 中山能源的秦胖子一直拉着程拥军，“老程，有没有兴趣弄块地，开发个楼盘？” 程拥军尴尬的一笑，“不了不了，我又不懂这些东西。” “很简单，我告你说…” 尽管秦胖子压低了声音，但李怀还是听到了“关系……围标…”一类的词。 在看看桌上的其他人，无论干哪一行，似乎话题总离不开地和房子。 李怀紧闭嘴巴，装作懵懂无知的小后生。 旁边一桌人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大概是羡慕某个大佬终于有资格去了另外个地方。 李怀大致看了一下，在场的许多都不认识，听都没听说过，顿时放下心来。 看来，只是小虾米商人的聚会。 就在这时，一名西装革履，面容英俊的年轻人走上了中央的台子。 李怀在电视上经常见，是个姓徐的著名主持人，青年领袖代表。 “各位老板好，一看大家红光满面，就知道今年收获都不错，在此新春佳节到来之际，我祝大家一帆风顺，财源滚滚…” “好！”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连绵不绝。 接下来他又是一番即兴演讲，说说国内局势，调侃一下这个，调侃一下那个，口才相当不错。 气氛越来越热闹，李怀也笑着鼓起了掌。 又说了十几分钟后，这个徐主持最后说了句结束语，祝明年祖国更加兴旺。 随后，一排排穿着旗袍的大长腿穿梭而入，端着各种精致菜肴，放下后就在旁边伺候着，又是帮忙倒水，又是递热毛巾。 让李怀吃惊的是，这个年轻著名主持人下台后，居然向着自己直接走了过来。 “李总，久仰大名。” “徐先生，你好你好。” 李怀脸上带着笑容，心中却提高了警惕，因为他看到桌子上许多人都变了脸色，竟然带着一丝讨好的笑容… 来京城后他知道了许多内幕，例如“掮客”。 这些人或是著名歌星、影星、知名学者…通常在社会上有些名望，暗中却是一些势力的代表，撮合各种交易，有正当的，也有不正当的。 这个姓徐的在国际上都有些声望，经常采访商业大亨，没想到也是“掮客”，简直是…自毁前途。 相互寒暄了几句后，他竟然在李怀旁边坐了下来，嚷嚷着让服务员开了一瓶拉菲。 一边倒酒，一边笑着说道：“李老弟，真是年轻有为，我在你这个年纪还傻乎乎在学生会玩呢。” 李怀微微一笑，“小打小闹，徐先生别笑话了。” “可不是小打小闹…” 这个姓徐的故意卖了个关子，一桌子人不由压低了声音，装作不在意的仔细听着。 “星海刚一成立，就连续两部大热剧，重要的是《亮剑》和姜纹的那个项目，让上面对你们很有好感。” “我和肖公子提了一下，他也很感兴趣…” 李怀从没听过什么肖公子，不过却看到旁边人全部变了脸色，眼中带着艳羡。 李怀尴尬的一笑，心中却怒骂。 就说怎么会无端生事，原来命犯小人！ 什么肖公子，他听都没听过，不过从旁边人的脸色来看，估计也是个惹不起的主。 李怀脸上渐渐没了笑容，“我这小家当，估计不入您那位法眼吧？” 这姓徐的一听，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随后摇了摇头，“李总，别误会，是好事。” 他看了一下旁边的人，“我先去那边敬个酒，随后咱们找个地方聊。” 说完，他直接起身，端着酒杯向旁边的桌子走去，远远的就和一些人大声寒暄起来，一副四海的模样。 他刚离开，旁边的人就是一阵恭喜，好像能被那位肖公子看中，是种莫大的荣幸一般。 一旁的程拥军脸色有些难看，连忙拉着那位秦总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李怀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下，走出大厅来到一个阴暗的拐角。 程拥军正站在那里抽烟，看到他后压低声音说道：“打听到了，这什么肖公子就是…” 李怀抽了口冷气，心里有些慌，“麻烦了，该怎么办？” 程拥军皱紧了眉头，“听说有人搭着顺风车起了山，但前段时间也有人一块钱丢了公司40%的股份…哎，不要冲动，先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李怀深吸口气，点了点头，回到了大厅。 没一会儿，姓徐的就带他来到了一个装修古朴典雅的包间，亲自泡了一壶茶，“李总，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李怀微微抬眼，“怎么说？” 姓徐的将热茶放在他的前面，“华谊那帮人正在谋划IPO，你知道吗？” 李怀摇了摇头。 姓徐的呵呵一笑，“我得到内幕消息，他们估计会在明年上市，到时候娱乐板块第一股，必定会实力大增。” “光线、博纳那几家估计都会紧随其后，到时候，格局就会发生大变，小公司的路越来越窄，李总不着急吗？” 李怀不动深色地喝了口茶，“人家们都是巨头，我这小打小闹的混口饭吃就行。” 姓徐的呵呵一笑，“商场如战场，弱小就是罪，李总难道想到时候，看别人脸色行事？” 李怀沉默了一下，“那您觉得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 姓徐的胸有成竹，“肖公子入股你的公司，虽然星海成立时间短，但咱们业绩好，而且还有你这天才，完全可以大力宣传，咱们抢先上市！” “放心，华谊那帮人只是小打小闹，有的是办法摁住他们，上市后自然有人把咱们的股价抬起来。” “到时候，李总您的身价至少翻个十倍…” 李怀一愣，随即心中冷笑。 “信你个鬼，原来想让我当白手套…” 第七十九章 但行正道与最浪漫的事 上市后抬价的都是些什么人？ 钱的来路是什么？ 就算这些稀里糊涂没人追究，但这些人又是炒作，又是抬高股价，肯定是会割拨韭菜。 是，李怀肯定自己会从中得利。 但到时候这帮人一撤，自己这明晃晃的不就成了韭菜们的咒骂对象，遗臭万年了吗？ 祖宗坟头都得气冒青烟。 做白手套，哪一个不是结局凄凉。 这是看我年轻，好骗吗？ 李怀深深看了姓徐的一眼。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怪不得这姓徐的后来也在电视上消失… 想到这里，李怀平静地喝了口茶，“您别抬举我了，我这就纯属玩儿，没什么野心。” 姓徐的也不着恼，微微一笑，“李总，别急着拒绝，人生在世想要出头，总是要拼一把的。” “你看我，就是个偏远乡下的普通农民子弟，现在在京城，谁不高看一眼。” 说完，他起身站了起来，“我有事先走了，您再考虑考虑。” 李怀没有理他，自嘲的笑了笑。 说到底，还是根基太浅，自己这一没人脉，二没靠山的，当然会被人盯上。 回去的路上，李怀把前因后果说了一番。 “原来是这样…” 程拥军听完后，倒是放下心来，“你做的对，这事儿千万不能答应。” “要是拒绝，顶多就是不高兴，给你使个绊子，要是答应，就再也下不了船了。” 李怀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程拥军见状，将车缓缓靠在路边，一人点了根烟。 “小李，我刚开始有些不乐意，但最后还是劝我哥和我嫂子让媛媛嫁给你，你知道我最看重你什么么？” 还有这回事… 李怀一愣，摇了摇头。 “我见过有才有能耐的年轻人不少，但都没你踏实，看事看得通透。” 程拥军叹了口气，“我爸在世时，时常跟我们念叨，人啊这一穷就凶了，凶极了就开始做恶事，就是所谓的穷凶极恶。” 李怀大晕：“叔，好像不是这么解释吧…” 程拥军笑了笑，“我知道，可是我觉得我爸说的对，这些年做生意看的太多了，谁都以为自己能耐大，变着法子想要往上爬。” “但通常都是眼一红，心就黑了…” “你要答应了，我还真不敢把媛媛嫁给你，咱又不缺钱，大不了公司不干了，你们俩安安稳稳的就好。你爸常说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李怀笑了笑，“但行正道，末问前程。” 程拥军哈哈一笑，“对，就是这句话，给那孙子发个短信，他们的富贵，咱不稀罕！” 次日，李怀又把这事儿和刘正说了一番。 刘正虽也是四九城有名的顽主，但对这些人也没什么能耐，只是苦笑的摇了摇头。 “太狠的阴招不会往咱们身上使，用了也丢人，只需要放出风声说咱们得罪了人家，那些望风使舵拍马屁的，就够咱们喝一壶。” 李怀冷笑，“乃求的，爱咋咋地！” 想通以后，李怀彻底把这些糟心事抛到了脑后，一心准备起了订婚典礼。 …… “程雅茹说了，现在没时间，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准到。” 郑恺有些遗憾的放下电话，抱怨道：“你这大过年的整这么一出，也就我这闲人能陪你闹。” 李怀笑了笑，“没事儿，帮我个忙，去机场接个人，叫埃里克。” “哟，还有国际友人到访，行…”郑恺点头，转身出了院子。 他刚出门，小妖精的堂弟程泽涛就凑了过来，“姐夫，有什么要我干的，尽管吩咐。” 李怀脸色严肃，“组织上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贴身保护你姐，端茶倒水，要让她明天心情美美的。” 这小子唰的一下立正后敬了个礼，“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蹭蹭跑进了西屋，“姐，我姐夫让我保护你，打麻将对颈椎不好，让我玩一会儿呗…” “这小子…” 李怀笑着摇了摇头。 明天就是预定的日子，小四合院里也彻底热闹了起来。 程拥军一家来了，小妖精父母看起来也相安无事，再加上过来凑热闹的刘正夫妇一家，顿时竟显得有些拥挤。 人多自然有人多的好处，几个屋里几乎全支着麻将桌，噼里啪啦的就像棋牌室。 酒店那边已经全都安排好，就等着明天给小妖精一个惊喜。 天空不知不觉又下起了小雪，李怀搓着手钻进了厨房。 家里人多，所以临时请了个大厨帮忙，此刻正支着油锅炸丸子。 “赵师傅，真是麻烦您了，哎哟，这丸子真香，让我来先尝一口…” …… 次日，锦江酒店。 大厅内，十桌客人已经坐满了大半，文化圈、影视圈各有各的小群体，但终归都是认识，端酒各自打着招呼。 “小李，今天好日子，得来一杯！” “老六，你不厚道，这还没洞房呢，闹什么闹。” “这不先练习一下嘛…” 李怀哈哈一笑，“六哥说的对，欢迎各位光临，也提前祝大家新春愉快。” 说完，猛的仰头，喝完了杯中酒。 “好，好，待我淫诗一首，以表祝贺。” “快别丢人了…” 看着一帮人互相打趣，李怀也呵呵直笑。 刘正一身正装走了过来，“小李，到时候了，咱开始吧。” 李怀撇了一眼，有几个桌子上还有空位，到现在没来也没打招呼，估计是不会来了。 刘正预料的没错，在他表明拒绝后，就隐隐约约有各种风声传出。 娱乐圈就是这样，前一秒还是称兄道弟，后一秒就能迅速插你两刀，李怀丝毫也不意外。 说实话，能来这么多人，都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怀点了点头，“那刘哥，全看您了。” 说完，迅速跑向了后台。 刘正看了下时间，向音响师打了个招呼，顿时舒缓悠扬的音乐声响起。 他步履轻快的走上小舞台，现场也渐渐安静下来。 “各位亲朋好友，欢迎大家光临李怀男士和程媛媛女士的订婚典礼。” 欢呼声和口哨声顿时响起，刘正双手压了压，待安静下来后，又打开手中的红色纸帛认真念了起来， “佳期正值小阳春，风暖华堂拥玉人，应是三生缘夙定…同学同乡兼同志，两姓联姻喜订亲，一事预先知必定…乙酉年，戊寅月，己未日。” 念完后，他又将老李和程媛媛父母分别叫上去讲了些祝福的话，紧接着，李怀和程媛媛终于携手走上了舞台。 小妖精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小礼服，卷发盘头，再加上精致的妆容，漂亮的一塌糊涂。 刘正笑着说道：“小李，媛媛，按规矩，要讲一下你们的爱情故事，谁先来啊？” 李怀哈哈一笑，“很简单，我这傻媳妇被我用一根冰棍就骗到了手。” 下面顿时一阵笑声，小妖精红着脸揪了一下他的胳膊。 “一根冰棍…” 刘正看起来非常不满，对着小妖精说道：“媛媛，这小子跟你求婚了没有，你就嫁给他？” 小妖精一愣神，随后白了李怀一眼，“我忘了，就这么稀里糊涂答应了。” 她的话语刚落，整个会场的灯光就突然暗了下来，一束投影打在了后面的巨大背景白板上。 是一个小城的影像，经过特别做旧，如同正在讲述过去的故事。 现场嘉宾有些不明所意，那破落的小公园，那路光昏黄的街道有什么意思。 小妖精的眼睛却变得湿润，那是她和李怀相识，并且每天约会的地方。 她曾在那积雪的小公园大声欢笑，她曾被李怀载着，从狭小的街道穿行而过… 同时，画外音也低沉而温柔的响起： 少年时遇到你， 大家诚诚恳恳， 说一句是一句， 清早学校外， 长街黑暗无行人， 卖豆浆的小店冒着热气… 从前的时光非常慢， 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在许多人一下子就听出了这是改编自木心的《从前慢》，虽然是在讲述台上两个小家伙的爱情，但也让他们想起了曾经的时光，温柔且舒缓。 影片结束，灯光渐渐亮起，看着小妖精有些婆娑的泪眼，李怀拿着话筒笑了笑：“我其实也想过好几种求婚方案，但就像那首歌唱的…”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陪你一起慢慢变老…” 第八十章 出演《长空》 连带着上辈子，这个年是李怀过的最热闹的一次。 程拥军和程爱党两家人都住进了四合院，再加上时常来串门的刘正一家，每天都显得喧闹无比。 要么打麻将，要么组团去逛庙会，每个人都喜气洋洋，就连小妖精的父母也能像正常朋友一样相处。 过完年后，几家人陆续离去，小四合院里又恢复了清静。 学校开学后，一切好像恢复正轨，但又变得有些不同。 表演班还好说，这一届就小妖精有点儿名气，而且功课也有些紧，到了下半年大三就要准备毕业大戏。 编剧班则已经有些人心浮动，胖子韩鹏他们的小组打响了头一炮，正野心勃勃地准备写部历史题材剧，听说已经有公司找上门来。这让其他人也多了一些紧迫感。 李怀则是照常上课，该干嘛干嘛。 …… “曹老师，这是昨天的命题作业。” 教师办公室里，李怀放下厚厚的一叠作业，熟门熟路坐在椅子上聊了起来。 “您那部《光荣的风怒》后期结束了吧，准备什么时候上院线？” 老曹摸了摸越来越光的脑袋，“不好弄，我计划明年先去参加些影展，回来再说。” “嗯，那挺好的。”李怀也不意外。 在国内，艺术片本就没什么市场。 要想弄点票房，基本都得先去国外的影展混一圈，弄个什么奖之类的混个噱头。 这年头就是这样，老百姓对于获得外国人的肯定，有种近乎执着的渴求。 这并不可笑，毕竟我们刚站起来没多久，许多人印象中，国外的月亮总是更圆一些。 随着阅历的增长，李怀也渐渐看明白一些事。 文化自信终究还是根植于国力。 国家贫弱时，许多人以通晓欧美文化来装逼，GDP快赶上老美时，一大堆老外开始学习中文，时常吹个彩虹屁。 后来的电影在国际上获个什么奖，已经越来越没人注意，就连一些毯星，也懒得再去“艳压”。 老曹这部片子，放到后来说不定会来个小爆，可惜了。 “小李，听说你得罪了一些人…”老曹犹豫了一下问道。 “呦，连您都知道了…” 李怀无所谓的一笑，“您放心，我才多大呀，有的是时间。” 老曹点了点头，“你能看开就好。”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怀不经意瞅着下表，顿时如遭雷击，火急火燎的站了起来，“曹老师，跟您请个假，一会儿有事。” 说完，急匆匆的跑出了办公室。 老曹有些傻眼，“我还没答应呢…” 出了校门后，来不及通知司机来接，李怀直接打车回到了自己租住的盛世家园小区。 进了家门后，直接跑到游戏室里打开了电脑，点击下载。 这个游戏室经过特别改造，不仅隔音好而且还有吧台、冰箱，沙发椅旁边就是舒适的床，是他和小妖精常待的地方。 以前两人在玩之前，总会特意调制杯爽口的果汁，再放上一大包零食。 但现在，李怀却完全没有心情。 因为今天，是《魔兽世界》内测的第一天，他特意搞了两个账号。 “娘的，失算了…” 李怀有些懊恼，他忘了现在的网速，《魔兽世界》内测版54个压缩包，2544.4M，足足下了快两个钟头。 等的人眼睛都是绿的。 无聊的他开始翻看论坛，上面早就一阵鸡飞狗跳，有内测账号的，顿时成为人们羡慕和诅咒的对象，各种装逼各种疯。 混过韩服美服的，自然成了大拿，一顿科普引得众人崇拜。 还有家伙脑洞大开提出了线下共享，租赁自己的账号让人轮流体验。 居然还有不少人响应… 经营过十来分钟的安装后，李怀迫不及待的点下了按钮。 黑屏，暴雪标志… 当艾特拉斯的地图出现后，一个低沉的女声也同时响起： “自从联盟和部落并间作战，共同抵抗燃烧军团的入侵，已经过去四年…” 当矮人扛着火枪在风雪中出现时，李怀终于忍不住冲到阳台，打开窗户，大吼了一声：“为了联盟！” 天怜可见，虽然重生后有了不一样的人生，但直到现在，他才感受到一丝前世的脉搏。 输入账号密码，里面已经有一堆建好的人物，不用奇怪，魔兽内测账号使用率百分之百，早就不知倒了几手。 迅速建好一个猥琐的秃头法师，在暴风城的雄壮音乐声中，降临在北郡修道院。 里面早已鸡飞狗跳，好奇宝宝无数，还有几个家伙围着卫兵疯狂跳舞。 接任务、杀狼…虽然此时的画面还很粗糙，但李怀还是玩儿的津津有味。 离开北郡，前往闪金镇… 矿洞外尸横遍野，在一众崇拜的目光中，李怀杀了个七进七出… 前世作为弱鸡的他，终于体验了一把高手的感觉。 小妖精放学回来后也加入进来，玩儿的惊叫连连，不亦乐乎。 李怀双拳高举，“今晚通宵，推倒霍格！” 有游戏陪伴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内测期间有不少职业测评，他们总是会做些让人迷惑的事情。 更有意思的是网吧号玩家，有时候玩着玩着突然掉线，再上来已是另外一个人… 找回一丝感觉后，李怀也没有再没日没夜的疯玩，毕竟还有一堆麻烦事。 …… 星海办公室内。 “这孙子，艹！” 刘正挂掉电话后，忍不住有些火大。 他十分看好一个项目，而且负责人还是经常玩的朋友，没想到对方连通知都没有，就将星海排除在外。 李怀摇了摇头，“别生气，刘哥，这事儿咱们不是早预料到了吗？” 刘正还是气不过，“一帮墙头草…” 也不怪他生气，人正主根本没做什么具体行动，只是放出点儿风声，就让星海人人避之不及。 几家大公司就不提了，剩下的许多小公司也都满嘴瞎话推脱。 星海现在除了受到关注的《长空》和过段时间就要播出的《暗算》，已经没有任何一个项目。 李怀沉默了一下，“刘哥，我计划……关闭星海…” 刘正一愣，“怎么有这想法，小李，创业可不能有点困难就退缩，星海基础不错…” “刘哥，你听我说。” 李怀摇头打断了他的话，“影视行业是个需要合作的产业，就算我们自己做项目，从源头到发行都会有问题，上不了院线和电视台，有什么意义？” 刘正皱紧了眉头，“我有个发小，家里大人还说得上话，要不…” 李怀笑得很淡然，“不用了，或许靠个山头，卑躬屈膝能躲过这一劫，但我不想把生命浪费在这个上面。” “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如果我为了争口气，就让一堆人担心受怕，那么得到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刘正苦笑一声，点燃根烟深深抽了一口，“你说的也对，行，我正好也歇歇，早就想环游世界了。” “那也得把电影弄完再说！” 老姜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阴沉着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本来定好试镜小林的几个年轻演员全TM缩了，这叫什么个事儿。” 李怀笑了笑，“就算他们想演，经纪公司估计也不让。” 姜纹揉了揉眉，“你手下不是有个年轻演员吗，叫什么彭…” 刘正摇了摇头，“陈国富跑大陆来了，跟华谊眉来眼去，最近一直偷偷在挖人，没必要去问了，到时候好聚好散吧。” 李怀想了一下，“要不，咱们给其他省剧团的年轻演员发个邀请，演技不错的其实也有，只不过没机会而已。” 然而姜纹却没有搭话，只是用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蹦出一句，“小李，要不，你来演？” “我？！” 李怀一愣，连忙摇头，“不行不行，我哪能干了这个。” “没事儿…” 老姜一摆手，“可以先试试么，小林这个角色你没少费心思，演员理解的肯定都没你深，大不了我现场教。” 李怀犹豫了一下，“那行吧，我试试看…” 演屌丝，应该蛮有生活体验… 第八十一章 热闹的6月 “屌丝”一词在“高富帅”之后相继在帝吧诞生。 而此时，大帝还未护球如亨利… 就像每一代，都会被前辈说是垮掉的一代，此时的80后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踏上社会。 国家取消分配，房价开始疯涨，互联网浪潮近在眼前，月光族成为常态，在迷茫中前行… 社会还未对这一越来越多，并且日后会生生不息的青年群体作出定位，直到后来出现了屌丝一词。 《长空》中姜纹扮演的老蔡是中年落魄油腻男的代表，而另一个男主小林，在李怀看来，就是一标准的屌丝。 屌丝该怎么演？ 非要邋里邋遢，维维诺诺，兜里没钱才能算是一屌丝吗？ 肯定不是！ 李怀开始回想前世的自己，回想那些后来成年的九零后、零零后，最终模模糊糊把握到一点。 那就是：阿q的精神胜利法。 物质上的绝望，生存上的困境。 那简单，精神来安慰，不管旁人怎么看，我觉得我牛逼，你们都不行… …… CY区一栋写字楼。 经过沟通后，老姜租了整整一层来作为《长空》都市部分的拍摄地之一。 化妆间内，李怀正看着镜子和造型师做着沟通。 “王姐，发型不要太整齐，最好带点儿马桶台那种风格。” “这衣服不行，嗯…这样，让人去秀水街给我买一身，要看起来像假名牌…” 拾掇了一番后，李怀看着镜中的自己。 像是刚进入职场不久的大学生，稍微含背驮腰，又带上一幅黑框眼镜后，终于有了一点儿感觉。 一名场记推门走了进来，“李总，导演问您好了没。” “好嘞。” 李怀随手提起一个跨肩包背上走了出去。 外面是一个办公室的景，半圆形的滑轨绕了一圈，有三个机位。 老姜1:1复制了一间京城电视台的办公室，除去几名重要配角，群演都找了记者朋友帮忙。 他此刻正在指挥走位，并讲解注意事项。 第一场就是办公室的群戏，对李怀而言相对简单，主要是看老姜。 当然，几名配角也都是好演员，冯远真和何兵台词最多，李怀还请了程晓庆和章李宪客串，达康书记演台里的领导。 副导演一声action，办公室里顿时忙碌起来，有人打电话、有人埋头写稿、还有人提着相机往外走… 姜纹出场了，端着保温杯，晃晃悠悠到饮水机前接开水。 在旁观看的李怀顿时眼睛一亮，老姜此时的状态真的很有趣。 他准备这个角色时特意增重了20斤，每天狂吃，坐在椅子上不动弹，已经有了小肚子和圆下巴。 再加上特意修剪的地中海发型和懒散的眼神，活脱脱一个办公室老油条。 这时，一旁桌子上的冯远真写完稿件，伸了个懒腰，“呦，老蔡，回来了。” “嗯…” 姜纹点了点头，一边拧水瓶盖，一边坐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一旁椅子上正咬着笔，耷拉着二郎腿玩儿手机的何兵笑了笑， “你也不看看是谁，要说跟踪采访女明星，咱台里，我就只服老蔡。” 这是剧情的设置，老蔡在台里混的久，有些事经验丰富，但上升无望总是混日子，也得不到同事的尊重。 姜纹看似无所谓的跟着笑了笑。 笑是表明自己不在意，不搭话则是表明听出了其中的嘲讽。 冯远真搓着下巴，“你说这人真有意思，对外宣扬着模范夫妻好几年，谁想到能偷偷给老公带个绿帽子。” 何兵嗤笑，“哎呦，快算了吧，都是在演戏。” “哎对了，前天还看了个文章，说着女人出轨呀，是有征兆的。” “怎么说？” “一是变得爱打扮，却又不问你好不好看，别说，肯定是给其他男的看。” “二嘛，就是突然对你好了起来。” “为什么？” “愧疚呗…” 一旁的老姜听着两人谈话，顿时心烦意乱，心不在焉的点了根烟，却又一不小心掉在桌子上。 眼睛失神的看着前方，顺手拿起嘴巴怼在烟头上… “哎呦，我艹！” “卡…” 副导演适时喊了停。 老姜一边漱口一边去看回放，李怀笑着拍手同时心里佩服，这人居然真的把烟头往嘴里放。 随后的场次都很通畅，李怀和姜纹只有唯一的一场对手戏： 姜纹作为职场老油条指挥李怀送文件，李怀点着头答应，转头就是无声的咒骂。 这场戏废了好大劲，不过来了十几条后，终于达到了老姜的要求。 两人在电视台的交集并不多，因此在办公室的戏份结束后，就是各自的生活片段： 老姜半夜回到家中，妻子和儿子都不在，一个人冷清清的坐在沙发上低头捂着脸… 李怀参加高中同学聚会，吹牛逼说记者的待遇怎么怎么好，快结束时假装接电话有紧急采访，跑路逃单… 老姜的儿子把人打了，在医院面对别人的家长苦苦解释，面对高额赔偿钱不够，顺着电话簿挨个借钱，一次次遭到拒绝… 李怀在地下室一边吃着泡面，一边咒骂着在网上发泄负能量，跟父母打电话，笑着说过的挺好… …… 在拍摄过程中，风声谣言越传越邪乎，到最后甚至还有人说他要被弄进去了。 遇到的麻烦是全方位的，不仅没有公司愿意合作，就连一些剧组都不敢接受星海的投资。 好的一点是《暗算》即《亮剑》后，又是火爆一时，二轮播放权和后续的一些版权收获了2000多万。 光线搞了一个电视剧风云盛典，去年就吆喝着《武林外传》会获得年度风云剧，小妖精也会捧得最佳新人演员，但马上就要举办，也没见发来邀请通告。 估计是没戏了。 老李知道这些事后，担惊受怕好一阵子，李怀也彻底没了心情再玩儿下去。 他开始从公司逐步撤出资金，进行一些投资。 金融证券市场根本不懂，也见多了各种大忽悠，所以大部分都投资了最稳妥的房产。 当然，这些事根本没人会注意，就连《长空》剧组也变得无人问津。 老姜原本还弄了些保安预防记者乱闯，结果发现是做无用功。 原因是，超女来了… “你们这帮家伙，都癔症了吗！” 老姜在片场发着火，原因是灯光组和美术组打群架。 无关其他，只是“玉米”和“笔心”之间因口角引发的争斗升级。 “几个小女孩唱歌有什么意思，都疯了！”老姜一边抱怨，一边宣布新的纪律：禁止在片场谈论超级女声。 李怀看着一塌糊涂的现场，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最后几场戏，还得再拖两天。 驱车回家，沿街的路上经常能见到超级女生的海报，大街小巷的音响全部被她们统治，还有学生在街上发传单… “想唱就唱，要唱的响亮…” “普通人的选秀…” “中性美…” “海豚音…” “柯南毒舌组合…” 谁也没想到，国人会对这场选秀呈现出这样恐怖的热情，听说胖子韩鹏那货都已经干进去500多块钱的电话卡。 移动运营商…发了！ 回到四合院，立刻就闻到羊肉汤的香味。 李怀连忙钻进厨房，“爸，这汤不错啊，让它熬着就行了，您一直坐在这儿干嘛？” 老李一脸的苦闷，“这家没法待了…” “怎么了？”李怀好奇。 老李没说话，只是用下巴努了努客厅方向。 李怀顿是心中了悟。 来到客厅，果然，电视上正在放着超级女声，小林阿姨和小妖精正一边盯着电视一边发着短信。 看到李怀后，小妖精一声欢呼，“老公，你回来了，快给黄雅丽投票！” 小林阿姨张了张嘴，“这次该给春春投了吧？” “阿姨，雅丽是创作型才女，我们要多支持。” “可是春春也不错呀。” “黄雅丽！” “李宇春！” “黄雅丽！” “李宇春！” 李怀突然举手高喊： “张靓颖！” 两道惊悚的目光顿时射了过来。 李怀一缩，“我也就说说…” 第八十二章 太阳照常升起 凌晨五点，天空半黑不白。 伴随着悉悉索索的声音，李怀轻轻起床准备去洗漱。 程媛媛迷糊的半睁着眼，“老公，要走了？” 李怀轻声说道：“睡吧，到了地方我给你打电话。” 洗漱穿好衣服后，李怀推着昨晚就打包好的行李箱出了门。 《长空》的都市戏份已经结束，剧组分成了两批，一帮人先去边疆做准备，而李怀则和姜纹一组，去拍摄公路戏。 进了电梯后，刚好碰见楼上一上市公司领导的母亲，一身大粉的太极服，还拿着花扇子。 “小李，出差啊？” “呦，张阿姨，您可真够早的。” “这不过两年就奥运了吗，响应国家号召，创文创卫，跳广场舞。” “是，是，您这觉悟高…” 司机老张已经等在楼下，李怀坐上车后，先去吃了顿早点，随后一路来到了首都机场。 老姜带着剧组前几天就已经离开，因此，只有星海的一名年轻男助理陪着李怀坐在候机大厅等待。 李怀无聊地翻看着一本《子不语》，一旁的助理看了他一下，犹豫的说道： “李总，这部戏结束，我就要离开了…” 李怀笑着点着点头，“我知道，专心把《长空》做好，有了这几部电视剧的参与经历，到哪儿都能找个好职位。” 这个来自东北的小伙子有些不甘心，“眼见着咱们公司就要起来了…李总，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生气？” “没必要…” 李怀笑着耸了耸肩，“你说我也算小有身家，高高兴兴享受人生不好吗，万一气着了，钱没花完怎么办？” 助理顿时无语，突然觉得自己就不该问这个问题。 就在这时，李怀看到旁边走廊上有一老一少经过，穿着普通，相貌普通，但就是感觉这老头儿有些眼熟。 还没等他想起在哪见过，老头看到他，就拐了个弯走了过来。 “小子，还记得我吗？” “您是…” “你第一次办签售会时我去过，书写的不错，就是黑驴蹄子瞎编，后面几本扯的更玄乎。” “呦，是您啊，嘿，小说倒是瞎编的，您可别真的去干什么傻事啊。” 李怀有些无语，现在市场上盗墓类小说持续火热，有许多盗墓为皮，挣钱玩美女是骨，销售成绩相当不错。 正常人当然只是娱乐消遣，但前段时间却新闻报道，有一帮小青年看了小说后，真的去刨坟发家，结果进了局子。 “我又不是傻子…” 老头点了点头，“不过以后你写书也要特别注明一句：世上根本没有什么妖魔鬼怪，不要宣传封建迷信。” “行行，听您的。” 李怀哭笑不得，这老头真有趣。 一旁的助理看了看时间，“李总，该登机了。” 李怀点了点头，“大爷，再见。” 两人走后，老头旁边的年轻人恭敬的问道：“师傅，咱们这次去哪儿？” “南充，那边出了点事儿…” …… 前往喀什的一条公路边，古老的戈壁映着苍茫的雪山，辽阔的蓝天就像被水洗过一般，有股空灵的高远。 剧组的几辆房车和卡车停在路边，两个机位正对着路中央的一辆三菱吉普车。 “老子不干了！” 李怀疯一样的下车，猛得一摔车门，朝公路反方向走去。 姜纹随后迅速下了车，追了几步后，喘着气骂了起来， “二愣子，说你几句还长脾气了，有本事你就走回京城！” 李怀猛地一转头，“你凭什么说我，你凭什么看不起我！哈…对了，你混的当然不错，混得一脑袋都绿汪汪的！” “艹！” 两人顿时扭打在一块，但没几下就同时喘着粗气仰面躺在了路面上，傻乎乎的看着天空。 “你说…马上就中秋了，我们来这个鬼地方干什么？” “……操蛋的生活！” “卡！” 副导演喊了停后，姜纹连忙起身去看回放。 李怀则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大衣披上，同时抱着温热的藏红花水喝了起来。 他在地上连续滚了好几遍，每次都觉得后背一阵拔凉。 一周前赶到喀什后，他们就找了个地方开始拍公路戏。 这段戏是因为司机闹肚子，老蔡和小林两人不得以，只能自行开车前往。 或许是因为孤单，或许是因为边疆壮美的荒野，两人渐渐熟络，放下面具，开始诉说各自生活的不幸。 关系刚刚好点儿，又因为两代人的观念冲突，开始爆发各种口角。 为了表现壮美的无人区，姜纹特意选了这个地方。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距离最近的城市要开三个半个小时的车，为了节省拍摄时间，这一周有大半时间都在野营。 对于李怀来说，野营真的不是一件什么浪漫的事，即使在房车里裹着厚厚的棉被，也冻得够呛，连厕所都不敢上。 对面的姜纹看了半天后，满意的点点头，“行，这条过了！” 各种欢呼狼叫声顿时响起… …… 喀什的老街保存完整，极具异域风情，尤其当夕阳的金辉洒下时，在伴随着欢快优美的都塔尔琴声… 这让李怀总感觉，转角就会出现倒骑着毛驴的阿凡提。 在这里休息一天，李怀请全剧组人大吃了一顿。 烤包子、南疆手抓饭、红柳大肉串、缸子肉、无花果…地方特色美食让所有人都活了过来。 次日，他们就转道直奔塔城而去。 塔城和塔县是两个地方，塔县在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而塔城则在中巴边境。 他们要来这里拍摄一段重要戏份。 车队卷着阵阵尘土，行驶在萨尔布拉克草原广袤的无人区。 这里并不适合人类居住，虽然同样辽阔壮美，但气候却极度恶劣，因为这里是西伯利亚冷空气南下的必经通道。 冬季狂风肆虐，暴雪深达一米多。 夏天蚊虫猖獗，能把人的皮肤咬烂，当地人称“十个蚊子一盘菜”。 而就在茫茫戈壁滩上，突兀的出现了一排土房子。 “李老师，就是这里。” 一辆越野车上，李怀对着旁边的李雪剑说道。 这位也是是老话剧演员，凭借宋大成、***、宋江等一个个深入人心的角色享誉全国，很受人尊敬。 李怀也是抱着碰运气心理发过去一个邀请，没想到人一看剧本就立刻答应下来。 “这地方…” 李雪剑眼神有些凝重的摇了摇头。 他的声音有些憋闷，就像在捏着鼻子说话。 因为五年前刚刚做了鼻咽癌手术，整个人非常削瘦，虽然刚过50，但李怀一看到他，就想起了早就过世的姥爷。 车队停在土房子前，一名老太太早就听到声走了出来，银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铺了一层灰，满脸皱纹如同黄土高坡的沟壑。 李怀和老姜下车后，连忙几步走了过去，“大妈，您慢点儿，魏大爷在家吗？” “去巡逻了…” 大妈看着车队，眼中带着一丝好奇，声音有些拘谨。 李怀笑了笑，指着旁边的李雪剑，“刘大妈，您认识这位老师吗？” 刘大妈疑惑地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你……你是宋大成，怎么老成这样了？” 李雪剑笑着握住了大妈的手，“刘大姐，我都50多了。” “哦…” 这刘大妈恍然大悟，连忙招呼几人进屋，刚开始有些拘束，但没一会儿就和李雪剑有说有笑。 “慧芳咋样？” “好着呢，比我洋气多了。” “王沪生呢，死了没？” “……” 李怀笑着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滋味。 1964年… 这里的主人魏大爷从京城军区转业后，响应国家号召，来到这里原先的XJ生产建设兵团。 一手拿枪，一手拿镐，屯垦戍边。 这位魏大爷的妻子刘大妈是鲁省人，一开始受不了这里的艰苦，但刚准备，就被魏大爷追了回来。 这一待，就是40年… 所有的人都走了，就只有老两口还留在这里，成了茫茫荒野上的唯一一户人家。 再往西八公里，就是中哈边境碑。 没有什么娱乐，没有什么美景，老两口就这么每天放羊、巡视边境，走的路早就够绕地球好几圈。 李怀上次来，大妈对于内陆唯一的印象，就是十几年前去鲁省看儿子时，看过的一部电视剧《渴望》。 建设兵团早已成为历史，边防也有纪律严明的战士巡逻。 不像《集结号》里的谷子地，没有任何一道命令让他们必须留在这里，或者说，根本没必要。 李怀始终也弄不明白，是什么，让他们固执的选择坚守在这里。 没一会儿，落日的余晖笼罩大地，伴随着叮叮当当的铃铛声，一身陈旧军装，黝黑削瘦的魏大爷赶着羊群出现在地平线。 车队就地扎营，剧组人员开始为明天的拍摄进行各种准备。李雪剑老师则不停和魏大爷聊天，同时认真观察他的神态。 荒凉、枯寂，来到这里，所有人都仿佛沉默了许多，夜幕降临后，早早的睡了过去。 …… “小李，醒醒。” 次日清晨，李怀迷迷糊糊被老姜叫了起来。 “这还早呢，干什么？” “快出来看！” 搞不清楚老姜为什么那么激动，李怀穿上衣服，走出了房车。 当他看到眼前的情形，瞬间一动不动。 一缕朝阳刺破黑暗，将小半边天染成了鱼肚白。 院子中央有一根弯弯斜斜的粗糙木杆，仿佛风化过一般，还有许多树疤。 上次没注意，李怀现在才知道，这是一根旗杆。 魏大爷老俩口正站在旗杆下升着旗，没有国歌，没有配乐，只是沉默而庄重地拉着绳子。 一阵风吹过，简陋的旗杆顶端，已经略有些褪色的五星红旗轻轻摆动。 旗杆下，是两个已经驼背，却又努力站直的老人… 李怀嘴唇有些颤抖，转头看向姜纹， “这才叫太阳照常升起！” 第八十四章 逐渐新兴起的互联网文化 从帕米尔高原下来回到京城，暑假已经开始了十几天。 文字是个很有意思的事，比如“七月流火”。 原本是形容天气转凉，但用开阳历后，再加上字面误读，渐渐用来表示酷暑难耐。 一凉一热，李怀一不小心感冒在家，连着几天都不见好转。 夏天感冒远比冬天更令人难受，吃了几颗感冒胶囊，又捂着被子发了发汗，没想到更加厉害，连说话都像被人捏着鼻子。 老李一脸的嫌弃，“瞧瞧你，半大小伙子身体这么差。” 李怀翻了个白眼，“爸你胡说什么呢，我就是这段时间作息有点不规律。” 一旁的小妖精脸红了一下，因为李怀当天回来两人就happy了一晚上，结果出汗着凉，第二天就病了。 “要不我们去医院吧？”小妖精提议道。 “去什么医院…”李国强摇了摇头，“这叫夏季感冒，风热挟湿，我给你弄两副中药吃就好了。” “叔叔你还会看病？”小妖精惊讶极了。 李怀摇头，“我爸这是赤脚医生的把事。” 说赤脚医生还真不是损人，七八十年代时国家医疗卫生条件不好，所以上面专门发了一本《赤脚医生手册》，给农村培养了大量基层医生。 这本书通俗易懂，包含了大部分常见病诊断治疗，在当时那个时代，简直就是居家红宝书。李怀家里也有一本。 “打了铁，吃了药。” 这是爷爷在世时经常说的一句话，所以一度逼着老爸将整本书背得滚瓜烂熟，直到后来才晓得当医生，还需要执业证这玩意儿。 父亲给别人看病当然是不行，只能在自己身上瞎折腾，幸运的是从没出过事，家里经济困难时还省了不少钱。 现在条件好了，当然不能再任由父亲乱来，所以李怀和小妖精跑到了东直门医院。 虽然有司马夹头、方舟等人整天在电视上作秀反对中医，但老百姓可精明的很，医院里简直是人满为患。 排队挂号后，虚弱的李怀和小妖精坐在门外长凳上等待。 身后两名年轻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看了没？” “看了，美国佬拍的就是牛逼。” “听说米帅有好几国血统，以后肯定比小李子还火。” “我还是觉得T-Bag最屌。” “靠，你怎么喜欢那个变态…” 李怀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最近开始火遍全国的《越狱》。 美剧以前还十分小众，许多人，包括前世的李怀，都是因为这部《越狱》，才发现了一个新的世界。 想到这里，李怀又突然想起了埃里克，他俩已经好久没联系了。 主要原因，还是前段时间不知谁把一大批明星、导演、经纪公司老板的电话泄露在网上，一度闹得纷纷扬扬。 虽然基本处于退圈状态，但小妖精还被骚扰的差点发疯，就连李怀都接到了好几个电话，一开口就是， “李老板吗，我有成为明星的潜质，错过你会后悔的…” 这事儿闹得挺大，有人牵头要告搜糊，但响应者寥寥无几。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进去，门诊的老医生十分慈祥，把着脉一脸笑咪咪。 “年轻人，舌头吐出来我看看。” “呃…” “舌苔这么厚，最近有点上火吧？” “嗯，羊肉吃多了，可我一直浑身发软，还老出汗…” 老医生点了点头，也没过多解释就开了三副药。 两副吃完后立见好转，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胃口大开，迫不及待的李怀第四天晚上就参加了一个饭局。 饭局是程晓庆撺的，题目是：没有啤酒烧烤的夏天不叫夏天。 有段时间没参加，李怀突然发现明显热闹了许多，甚至还有it和金融圈的人。 低头一打听，才知道缘由。 今年博客终于火了起来，各路人马纷纷入驻这个新战场。 这会儿还没“杠精”这个词，不过却是众多大拿的普遍属性。就一个闲的蛋疼的问题，都能给你从各个方面解读，唇枪舌剑玩得不亦乐乎。 谁也没想到是，第一个混出圈的是大飒蜜老徐，竟然直接问顶流量宝座。 这是完全不同的全新体验，写出东西第一时间就能收到读者的反馈。 一干玩文字的自然不甘落后，整天沉迷于博客，时常对着回复发出猥琐的笑声。 他们都有自己的专栏，但更新回复博客几乎成了第一等大事。 至于杂志社拖更、断更这种小事，自然是毛毛雨啦… 这可把当编辑的六哥急坏了，迫不得已跑到博客上去捉人，约定线下催稿，没想到最后自个儿也迷上了。 好嘛，于是大家网上打嘴仗，线下再约饭，弄的大军越来越庞大。 人杂了，自然也有毛病。 最突出的，就是浸染了网上的那丝戾气。 “真是，现在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能出来，那什么芙蓉姐姐，人走穴一场顶的上你干好几个月，还有那什么凤姐，华国人都出现审美疲劳了吗…” 说话的是一文化杂志编辑，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另一个社会专栏作家立刻杠了起来，“我觉得你这看问题太偏了，互联网文化兴起必然有个过程，说不定再过多少年，这些网红反而会成为主流呢？” “你这纯属天方夜谭…” 总之，本来是啤酒烧烤加八卦的饭局，竟然搞成了奇葩说现场。 大家都很上头，从最近出现的网红谈到了国人文化丧失这一宏大命题。 本来想放松一下的李怀有些无语。 他以前也喜欢高谈阔论，但经历了边疆的一切后，他对于整天嘴上谈这些已经失去了兴趣。 还不如以前饭局的不健康笑话大会… 不过也可以理解，互联网的兴起对一切都产生了冲击。 好处自然是不少，但所有产业都在疯狂加速。 可能刚进大学的热门专业，毕业时就成了过时的冷门… 可能本来前途兴旺，准备单一辈子的公司，两年就彻底倒闭… 前一两年还很红，第三年就成了路人… 加速的结果必然会引发焦虑，就像在座的大多是传统媒体人，又开始面对中年危机，总有些担心会被社会淘汰… 李怀实在不想插嘴，因为无论说出什么，总会有相反的观点进行辩驳，纯属浪费时间，所以一直低头在和程晓庆探讨他做的那个纪录片《百年中国.影像志》。 然而沉默的人总是更容易引起注意，不一会儿就开始有人询问李怀的看法。 询问的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个老乡，名叫柴槿。 李怀实在不想答辩，于是随意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 “这种事儿我也说不清楚，不过记得那会儿武侠小说流行的时候，我不仅喜欢看金庸的，也看全庸的…” 在座的几个人顿时笑了起来。 “对对对，我还喜欢看金庸新写的…” “金庸著写的…” “还有吉龙的…” 嘻嘻哈哈玩闹到十点散场，不想麻烦司机，李怀自己打车回到了家。 小妖精正在游戏室，看到他后摘下了耳机，“老公，你回来了，我去给你弄点醒酒汤。” “不用不用，没喝多少…” 李怀摆了摆手，“我也好久没玩了，咱们俩一起去十字路口堵部落小号。” 谁想小妖精根本不搭理，“不要，我要玩这个游戏。” 说完，就带上耳机聚精会神敲起了键盘。 李怀凑过去一看，只见上面几个卡通非主流俊男美女，伴随着↑→↑←↓整齐得疯狂热舞。 原来一代潮流《劲舞团》都出来了，那么葬爱天团还会远吗？ 李怀摇了摇头，得，看来以后出门得小心点儿，别仗着自己会两下子就敢随便惹人。 因为实在保不齐， 谁的裤裆里就揣着二斤水泥… 第八十五章 那是你的错觉！ “获得2005蒙牛酸酸乳超级女声全国总决赛冠军的是……” “李于春！” “yeah！” 随着电视机上汪老师一身大喊，沙发上的小林阿姨一下子蹦了起来，高举双拳绕着客厅跑了一圈。 李国强被吓了一跳。 李怀有些傻眼， 小妖精则面无表情。 “这一惊一乍的…” 老李有些牙疼，自从电视上播开超女后，自己这女朋友就有些精神不正常。 “评委和观众都是瞎子…” 小妖精嘀咕着，还在为黄雅丽被淘汰打抱不平。 回过神来的小林阿姨有些不好意思，脸一红，“我去给你们切点水果。” 老李摇了摇头，百思不得其解，“我就想不通了，这小女孩唱歌有什么好听的，比谭静差多了，而且长得跟姚明一样…” “叔你说的太对！” 小妖精立刻拍腿竖大拇指。 看到小林阿姨端着盘子进来后，老李立刻话风一转，“其实我也挺支持的，你小林阿姨至少很懂得克制，只买了2000块钱电话卡。” “哪像隔壁的周阿姨，一大把年纪了还跑到现场去举那发光招牌…” 李怀和小妖精互相一看，忍不住偷笑，“爸，你这就不懂了，选秀节目嘛，看着自己喜欢的选手从默默无闻到万众瞩目，同时寄托了自己的梦想。嗯…有种养成游戏的成就感。” 老李彻底晕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无论如何，超级女生这个火遍全国的热点节目终于在夏天结束。 它所造成的影响是空前的，不但只是恐怖令后世仰望的收视率，还改变了娱乐圈的生态，奠定马桶台卫视霸主地位的同时，也开启了综艺选秀节目狂潮… 当然，捧红的人更是不得了。 一大堆影视公司排队邀请前三强拍戏… 几个音乐大拿发誓要让张靓颖的海豚音走向世界… 捧出朴树、叶培…看起来很有格调的太和麦田一听说春春想签自己公司，高兴的想要开party庆祝… 李于春登上亚洲《时代周刊》封面，平静的表示没有感觉… 至于各路粉丝大街上拉票斗殴撕逼的事，更是不断发生。 重新经历过一遍的李怀忍不住感叹，这才叫顶流的气势，后世什么凡凡坤坤的弱爆了，连饭圈都出不了。 就在一片喧嚣中，新学期开始了… …… “艹，什么人啊！” 宿舍里，韩鹏一脸的愤愤不平，说完，灌了一口手里的小绿瓶牛栏山二锅头。 其他人也一人手里拿着一瓶，或站或坐，围在“二十二”林小飞旁边。 这小子交往了一年的女朋友劈腿了，对象是个有钱的渣男。 这是大家伙谁也没想到的结果。 虽然不是一个学校，但林小飞那女朋友大家都见过，温婉可人，说话细声细语。 “你都二十二了，也算是特长生，她还舍得离开你？” 胖子韩鹏对于林小飞的尺寸总是心有怨念，虽然平常最爱讽刺，但实际上羡慕的很，句句不离。 “去！” 杨浩将他推过一旁，冷静分析道：“你说那个男的脚踩好几只船，有没有把这事告诉你女朋友？” “问题是她都知道！” 林小飞似乎有些崩溃，“但你们知道她跟我说什么吗？” 众人摇了摇头。 “她说：小飞你很好，但就是人太闷了，只爱坐到那儿写东西。” “对方虽然坏，但又有钱又会说话又懂得讨女人欢心，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结婚？根本没想过！我还年轻，重要的是做人要开心，这些事以后再说…” 听完林小飞绘声绘色的描述后，几人都有些愤怒。 张一鸣冷笑，“她是不是说跟你还是好朋友？” 林小飞点头。 “让她赶紧死远去！” 张一鸣骂道：“林小飞你要再跟她联系就别认我这个兄弟，丢不起那人，这是拿你当备胎呢。” 杨浩摇头，“小飞算了，这种女人不值得。” 胖子韩鹏也在一旁诅咒：“她以为幸福，却失去了性福！” “去去去！” 几人对这个胖子都有些无语。 林小飞嘴角咧出个难看的笑容，“胖子说的对，我挣不了大钱，人也很闷，就是活大。” “TMD，大不了去东瀛那边发展，胖子你的女神全交给我，安排的明明白白。” “去什么东瀛，欧美也照样混…” 胖子笑得极度狗腿，“那个小飞，商量一下，你要真出名了，能不能介绍吉泽老师给我…” “行行，谁都可以…” 林小飞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这可是老子初恋呀，艹！…” 李怀看不下去了，一把将胖子拉开，耐心的说道：“小飞，杨浩说的对，我爸常说一句话，娶妻当娶贤，交女朋友也一样…” 胖子在一旁嘀咕道：“我看你就是走了狗屎运，躺着说话不腰疼。” 李怀耸了耸肩，“怪我咯…” 就在这时，宿舍门突然打开，隔壁的一个男生走了进来，脸色有些古怪，“那个…李怀，我刚才在食堂看见程媛媛跟个男的在一起，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李怀嘴角抽了抽，“是不是年纪不小又挺有风度，应该是她爸来了。” “不是，看见挺年轻的，还挺帅…” “哦，那应该是她堂弟。” “姐弟俩有握着手互相玩儿的吗…” “艹！” 李怀推开门冲了出去… 本山大叔的心情他终于了解。 TMD，我还在这叭叭叭给人上课呢，结果媳妇儿就… 越想心越凉… 宿舍一群人一脸八卦的跟在后面，林小飞这畜牲擦干眼泪跑得比谁都快。 来到食堂后，李怀顿时懵了。 还真有个男的… 戴着金丝眼镜… 又帅又有气质… 还在笑眯眯玩手… 重要的是，小妖精也一脸笑意。 李怀顿时怒火中烧，噌噌噌几步走过去，一下拉开两人的手，脸上的笑容有些扭曲， “哟，这是看相呢，我也会，来我看看，媛媛的手经常看，这位先生贵姓啊，细皮嫩肉的跟个二椅子一样…” 这男的一把抽回手，同时脸色有些难看，“这位同学你干什么！” “李怀你干什么呢！” 旁边响起一个焦急地声音。 李怀这才注意到旁边还坐着一个人，是小妖精宿舍的铁闺蜜兼小跟班汪思涵。 果然闺蜜都不是好东西… 李怀有些不爽，“去，关你什么事！” 汪思涵胀红了脸，“这是我表姐！” “表…表姐…” 李怀有些结巴，再仔细一看，好像有那么点儿像女人，但明明是个小鲜肉啊。 等等，似乎有些眼熟… 小妖精在一旁笑着不说话，汪思涵则介绍道：“这是我表姐王培瑜，人还是沪上京剧团的副团长，你放尊重点儿！” “噢…” 李怀有些傻眼，怪不得觉得有些眼熟。 不过随即提起警惕，“你们玩手干什么？” 汪思涵哭笑不得，“什么玩儿手啊，媛媛再跟我姐请教旦角的手型呢。” “看这误会闹的…” 李怀有些不好意思，“瑜老板，对不住，对不住…” 他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 无论说自己看走眼，还是夸对方英俊，好像都不太对味。 看了半天热闹的小妖精终于说话了，“培瑜姐，这是我男朋友，您别在意。” “没事…” 看起来这位被称为“小冬皇”的大角已经习惯了这种误会，并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讲了起来， “手势能反映角色的心理，所谓天地口月夜，风云雷雨雪，山水石鱼浪，草木鸟花香…” 见三人专注没搭理自己，李怀悻悻地在一旁坐了下来，同时暗中对宿舍跟来的几个八卦男竖起了中指。 待讲解完后，李怀在一旁笑呵呵地说道：“瑜老板，刚才真是对不住，我请你们吃饭，算是赔礼。” “不用了…”王培瑜刚想拒绝，汪思涵就在一旁说道：“姐，不用客气，这是狗大户。” 李怀笑咪咪的点头，“对，对，就是狗大户，咱走着吧。” 看起来这姐妹俩关系挺好，也没再拒绝，相跟着起身在前面走着。 小妖精故意落在后面，笑眯眯的搂住了李怀的胳膊。 “老公，你吃醋了？” “放屁，没有！” “你就是吃醋了！” “那是你的错觉…” 第八十六章 我本是散淡的人 自从认识程晓庆，吃遍天下都不怕。 没给自己当狗大户的机会，李怀带着几人来到了一家小砂锅店。 这里的老字号砂锅白肉可谓是一绝，薄薄的三层五花肉整齐码放，脂肪通透弹牙，瘦肉细嫩紧致，配着酸菜粉条即使夏天吃也一点儿也不腻。 有诗为证：“名震京都三百载，味压华北白肉香。” 李怀给一人叫了一碗，又点了两份干炸丸子和烤馍馍。 按理说他现在身家不菲，却越加沉迷于这些市井小吃，装盘简单却充满烟火气。 从事表演的三女本有些抗拒，但在李怀劝说下只尝了一口，就立刻拜服在肥肉的魅力下。 李怀自己更是撒了葱花和辣椒，就着烤馍馍，呼哧呼哧吃的不亦乐乎。 美食无国界，也最能拉动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因此没一会儿李怀就和这位瑜老板熟络起来。 从梅兰芳领衔的四大名旦之后，青衣和老生就难分伯仲，但因为父亲的缘故，李怀还是痴迷于老生那苍凉大气的唱腔。 虽然从小听的于魁智是他心头最爱，但前世偶然听到这位瑜老板，也被其雍容的气度所震撼。 这一见到真人后更是有些不可思议，这么一个瘦瘦的小个子女生，怎么能将老生唱腔演绎的那么淋漓尽致。 怪不得有小冬皇之称。 “瑜老板您不是沪上京剧团的吗，这次来京城有演出？” 李怀一边吃一边问道。 王培瑜用纸巾擦了擦嘴，“刚在津门演完，这次来一是看看思涵，还有章火丁前辈的《**》后天要演出，过来凑个热闹。” “后天…” 李怀一笑，“正好周末，得，媛媛，到时候回家把我爸和小林阿姨都叫上，咱一家人看大戏去。” “瑜老板，您的团什么时候来京城演出，我们全家都去捧场。” 刚才在路上就从小妖精口中得知，这位20几岁就当上副团长的大角儿，居然辞职自己弄了个小工作室。 不过李怀也不奇怪，这位年少成名，行事与梨园行其他人颇为不同，又是在网上经营个人品牌，又是到处寻求跨界合作，有点偶像派的意思。 王培瑜闻言后沉默了一下，随后自嘲一笑，“干不下去了，计划重回京剧团。” 她表妹汪思涵在一旁抱怨道：“姐，我就想不通你当初为什么要出来，现在回去副团长的位置都没了，说不定还要看人眼色。” 王培瑜叹了口气，没有正面回答，反而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其实说起来我们这行和你们一样，梅兰芳大师就是那会儿的超级明星，靠的是观众捧场和认可，然而观众呢？” “前段时间央视举办了个梨园盛会，给几位老票友颁了奖，最大的上百岁，台下的也年近半百。” “再这样下去，这门艺术终究会消失，所以我想做点什么。” 李怀也心有感慨，“瑜老板，实不相瞒，我从小在剧团长大。您这京剧都是这样，地方戏更惨。” “我是眼看着剧团一天天衰落，以前还有人看，现在台下全是老头，团里的演员休息时都聚在一起抽烟，已经快8年没进新人。” “说实话，都已经被生活压垮了，谁还有心思讲什么传承和发展。” 王培瑜先是一愣，随后苦笑，“我一场演出800多，其他演员更少，原先当副团长时想给人多发点儿，结果把账目弄得一团糟。” 小妖精也在一旁说道：“我妈妈隔壁的刘阿姨是昆剧团的，她女儿也喜欢，但就是打死也不学戏，说又苦又不挣钱。” 谈到这儿，气氛顿时变得有些沉闷。 李怀笑了笑，“说起来，昆曲最近可真热闹。” 王培瑜点头，“你是说白先生吧，他弄的那青春版《牡丹亭》进高校，可真是大功德一件。” “白先生是谁？” 小妖精有些不明所以。 “这可是位牛人…” 李怀笑着给她和汪思涵做起了介绍。 “这是位学贯中西的天才，人写的短篇入选20世纪中文小说100第第七位，是仍在世作家作品的最高排名…” “人在当时那种环境中，大胆的在香港宣布自己是同志，和男友的爱情那真叫十年生死两茫茫…” “还有，他的父亲叫白崇禧…” “……” 美美的一顿结束后，各自在饭店外分开。 望着那个子小小，却挺拔离去的身影，小妖精忍不住搂住了李怀的胳膊， “老公，我觉得培瑜姐姐真了不起。” “那是自然。” “你觉得她会成功吗？” “难，传统艺术都是慢功夫，要细细品味才能得到其中的乐趣，但这是个越来越快的社会，感官刺激会成为以后的主流。” “那就没希望了吗？” “也不一定，不过我觉得要满足两个条件。” “快说说。” “首先要国家重新回到世界第一，下一代真正有了文化自信。” “其次是浮躁的社会让焦虑达到顶峰，大部分人开始追求心境的平和，那一天，才是传统真正回归的时刻。” “老公，你在做梦吗？” “哈哈，别管这些了，咱们回去下副本。” “不要，我要玩《劲舞团》。” “行，不过先说好，玩归玩儿，可千万别给我加入什么家族。” “……” “你怎么不说话！” …… 首都剧院内，座无虚席。 台下黑压压的一片，和旁边老李一样随着拍子摇头晃脑的人为数不少。 李怀也一边听，一边用手指点着扶手。 没有食言，他在周末过带着一家人过来看大戏。 看着旁边同样听入迷的小妖精和小林阿姨，李怀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重生对于有些人来说，或许是名声与财富的再一次追求过程。 但对他来说，只想在越来越快的社会里慢下来，从容享受生命中的一切美好，爱情、家庭、事业、艺术… 台上，张火丁削了短发，**的扮相正其凛然，程派唱腔婉转悦耳。 不过相较而言，李怀还是更喜欢她那青城山下白素贞的扮相。 “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片丹心向阳开…” “好！” “好！” 唱到精彩处，台下一片叫好声。 李怀也气沉丹田，怒目圆睁，狠狠的拍着手，大吼一声， “好——！” 听戏不喊好，根本不过瘾… 剧院回来后，一家人趁着夜色在什刹海公园遛弯。 凉风习习，杨柳依依，水面倒映着岸边的店铺灯光，旁边的酒吧里隐隐约约传来歌声。 小妖精和小林阿姨在后面说着悄悄话，李怀父子俩则在前面聊着天。 “小怀，你已经大三了，毕业后打算做什么？” “结婚生孩子啊。” “不是，我说你那公司停了，事业上准备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慢慢想呗，反正有那30几套房子，这辈子咱家不愁了。” “唉……不是钱，人要有点事儿干才行，你看你现在整天打游戏，人都胖了一圈。” “说的也是，看来要去锻炼锻炼。” “别打岔，算了，不管你了…” “嘿嘿，我本是卧龙岗~散淡的人，凭阴阳如反掌博古通今…呔，王司徒，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 回到家时，夜色已深。 胡同口灯光有些暗，他们刚走进没多久，就发现四合院家门口隐隐绰绰蹲着一个人。 李怀和老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撸起袖子走了过去。 东阳剧团人从来就不怕什么小偷。 近前后，李怀大喝一身， “呔，哪~里来的毛贼！” “别废话！” 老李有些受不了，李怀看完戏后，一整晚连说话都带着韵白。 对方连忙站了起来，凑着灯光一看，李怀楞住了，是许久未见的埃里克。 “李，我们成功了，你要跟我去趟北美！” 第八十七章 Are you ok？ 9月已末，秋风渐凉，树梢越过墙头隐隐绰绰，云海中半轮残月高悬天际。 家人都已睡下，李怀泡了壶热茶，又端了盒稻香村的糕点，和埃里克两人坐在小院的石凳上聊天。 “上帝，这个点心太棒了。” 埃里克打拿起糕点就没有停下嘴，“李，上次怎么没请我吃这个…” “慢点儿，有的是。” 李怀笑着给他倒上了茶，“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着茶水，埃里克艰难地将满嘴糕点咽下，随后举起手指， “华纳，犯了个很大很大的错误！” “他们想要学HBO，花重金做了部历史剧，结果就是个灾难。” “新组建的CW虽然一越成为第五大电视网，但收视率依然不行，改变青少年电视定位让他们载了大跟头。” “原先的剧集主管重新上位，随后找到了我，决定拍摄我们这部剧。” 李怀犹豫了一下，“什么时候？” “就是现在！” 埃里克说道：“我们要立刻组建剧组，在圣诞节前最少要拍出一集，随后在明年的春季档上线。” 李怀摇了摇头，“时间有些紧。” “我们别无选择…” 埃里克神色很坚定，“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李，还记得你跟我说的那个驱魔人宇宙吗，这，就是一切的开始…” 这是已经定好的事，李怀也没矫情，当场答应下来。 两人一直聊到了深夜，并且李怀次日就跑到学校准备请长假。 “你请假次数太多了…” 老曹有些为难，“学校可能会对你进行留级处分。” “帮帮忙啦，曹老师。” 李怀竖起两根手指，“就两个月，一定赶回来考试，绝不挂科。” 老曹也无可奈何，“好吧，我想想办法。” …… 首都机场 t3航道楼。 人群中，小妖精不舍的牵制李怀的手，“去了要照顾好自己，安顿好后给我打电话。” “每天晚上都要给我电话…” “不能去哪些不健康的场所…” “不能勾搭大洋马…” “好了好了…”李怀哭笑不得，“我保证守身如玉。” 程媛媛要排毕业大戏，作为绝对主角根本没法请假。 再次亲了女朋友一口，李怀嘱咐道：“有时间多去看看我爸他们。” 程媛媛点了点头，“知道了，放心吧。” 挥手告别后，李怀跟着埃里克登上了飞机。 一阵颠簸后，窗外的大地渐渐缩小，喇叭里传来了机长的声音：“各位旅客，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埃里克看来确实累了，一上飞机就打起了呼噜，李怀拿着一本《世界神话史》翻看了一会儿后，也带上眼罩渐渐进入梦乡… …… 肯尼迪机场。 肤色各异的旅客穿梭往来，耳边全是各种口音的英语，带着墨镜的大肚子壮汉警察牵着警犬四处乱嗅… 尽管已经来过一次，但李怀对于大苹果城的喧嚣还是难以适应。 多种族多文化虽然有其魅力，但同时也意味着冲突和混乱。 就像此时，一名戴着头巾的大胡子中东人正在接受两个警察的盘问，旁边的旅客都如同瘟疫似的迅速躲开。 “你们干什么，你们无权这样做…” 中东人情绪激动的辩驳着，可惜两名白人壮汉警察根本不听他的话，对着对讲机说了一句后，直接将其摁到了地上… 这地方迟早出事。 李怀摇了摇头，跟着埃里克走出了机场。 夜色已经降临，似乎刚下过雨，积水的地面倒映着七彩的霓虹，空气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在附近的停车场取了车后，埃里克载着李怀找到了一家酒店。 酒店设施还算可以，要200美金一晚上，重要的是安全且交通方便，可以直接看到中央公园。 和小妖精通了电话后，李怀泡在落地窗前的浴缸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看着窗外的灯火辉煌。 电视机里，深夜脱口秀的主持人正在言辞犀利的讽刺着战俘营事件， “数年战争，伤亡无数，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或许只有上帝能找到…” …… CW电视台的大楼李怀上次就来过，而当时还叫WB。 “这是个划时代的项目，CW未来一定会对这次决定感到庆幸…” 办公室里，埃里克正在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李怀则一脸微笑地看他表演。 没办法，虽然已经确定拍摄，但为了争取更多的资金，埃里克还是要再一次进行陈述。 对面坐着几名电视台高层，为首的是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白人。他名叫霍华德，是目前的实际掌舵人。 只见他一脸微笑，似乎对埃里克的表现很满意，在听完陈述后，更是带头鼓起了掌。 “非常好的计划，二位先生，我们计划投资20万美金用于《邪恶力量》的拍摄。” “20万美金一集？” 埃里克以有些兴奋。 他们是新人，再加上CW资金不足，原本能争取到10万美金就很高兴，没想到翻了个倍。 “不不不…” 霍华德连忙摇头，“是20万美金一季。”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 埃里克难以置信，下巴差点掉下来。 李怀则无语地摇了摇头。 20万美金，150万人民币，拍魔幻剧，还是《邪恶力量》… 这在大陆都干不成啥，更何况是拍美剧。 怪不得，前世就有传言说《邪恶力量》是史上最穷剧组。 天使和恶魔打架从来靠拳头… 被恶魔附身戴个黑色美瞳应付… 连恶魔的烟雾都是用电风扇搞定… CW真敢想，屌的是埃里克还真敢拍。 还没等埃里克争辩，霍华德就摇了摇头，“二位，实话说，投资你们的剧是一个冒险，预算只有这些。” 埃里克有些绝望。 李怀想了想，突然张口说道：“霍华德先生，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接受合作？” 既然20万前世能做出《邪恶力量》，就一定有办法完成。 然而他已经修改过世界观，要想继续以后的计划，第一季的特效怎么也不能太过五毛。 “哦…” 霍华德来了兴趣，“李先生，你可以说说。” 他自然调查过，知道李怀不仅是畅销书作家，本身也在华国有自己的影视公司，连续推出收视率爆火的电视剧。 “我会注资100万美金用于《邪恶力量》第一季的拍摄…” 李怀微微一笑，“不过在版权和广告收入方面，各位需要做出让步。” 霍华德想也不想的拒绝道：“李先生，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李怀耸了耸肩，果然不出所料。 CW再怎么说都是五大电视网之一，作为公共台，依靠的就是广告收入。 沉思了一会儿，李怀继续说道：“那么，您愿不愿意展开另一种合作？” “什么合作？”霍华德问道。 李怀笑了笑，“我在这里重新成立一个公司，承包电视台的一个时间段。” “我们可以进行一个对赌协议，以CW黄金时段的广告收入为基线，达到则分成，如果低于标准，我们公司将进行补偿。” “当然，如果超出基线的话，大部分利润则属于我们。” 霍华德眼中闪烁不定，这个从未听说过的合作建议让他有些心动。 不只是表面的优惠，他还看到了更长远的利益。 很简单，他是个篮球迷，姚明登陆NBA给带来的广告收入让所有人眼馋不已。 远东市场的潜力好莱坞众所周知，华国人公司这两年变得很有钱，会不会也给电视台带来额外的更多广告… 不过也有很多麻烦，比如一些社会影响和政治上的考量。 想到这里，霍华德的呼吸就有些急促，不过还是微笑着说道：“李先生，我们需要商量一下。” “当然可以。” 李怀微笑着和埃里克告辞离开。 刚出门，埃里克就焦急的问道：“李，你想做什么？” 李怀耸了耸肩，“为了《邪恶力量》的最终规划，而且我也想要一个平台。” 就在这时，楼道里走过一群身高腿长的妹子，各个身材都十分妖娆，顿时吸引了李怀的眼球。 “那是《全美超模大赛》的选手。” 埃里克在一旁解释道：“这档节目是CW的宝贝之一。” “这有什么…” 李怀不屑，“如果成了，我们可以在《邪恶力量》空档期举办个调解家庭矛盾栏目，弄些狗血的话题。” “妻子视狗如命，老公竟成第三者！” “妻子流产竟然是老公搞鬼！” “要钱还是要爱情…” “还可以搞个奇葩大会，把全美各种毁人三观的奇葩集中在一起，随便给个劲爆话题让他们互相撕逼，越惨越好…” “我想美利坚群众一定会喜欢。” 埃里克瞪大眼睛，额头有些冒汗。 李怀笑了笑，“Are you ok？” 第八十八章 《邪恶力量》拍摄 “不不不，李，你这样会毁了自己！” 埃里克连忙劝阻。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放大人性恶点制造娱乐效果，事实上，这么干的人不在少数。” “我的一位教授说过，通过媚俗来取悦大众，只会一次次突破自己的底线，最终迷失自己。” “咦…” 李怀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埃里克，没想到这个宅男居然这么清醒。 “你想多了，再说华纳也不一定会同意…” 李怀笑了笑，埃里克是好意，但他哪知道，自己只是突发奇想准备放点儿毒而已。 有些东西恶心的很，还不如早点拿来用来满足美帝人民的娱乐需要。 有了这想法，回到酒店他也开始关注美利坚的综艺节目。 结果，让他大吃一惊。 不愧是最强大的资本主义国家，市场娱乐化程度简直突破了他的想象。 什么吐槽大会弱爆了，许多节目简直就是为了骂人而存在。 看似言论思想自由，却又严守着一种政治正确的底线，简直奇葩的很。 真人秀充斥着各种拜金思想，就连天气预报也要打色情的擦边球。 最让人崩碎三观的是一档叫莫里秀的节目，其中有个亲子鉴定环节。 老美这边有个法律，对于私生子，男方要给予巨额的抚养费。 有许多私生活混乱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孩子生父是谁，于是就求助到了这档节目。 被怀疑的男嘉宾会到达现场，大部分都会坚决否认生了个野杂种，直接就和前任或**现场撕逼。 节目组常备壮汉保镖用于拉架。 当结果出来后，一旦发现自己不是生父，男人就会高兴的现场蹦迪。 而女人找到孩子父亲后，也会因为挣了一笔钱而在男人面前疯狂跳舞。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现场观众大笑的时刻。 所有人都在娱乐，没人关注屏幕上婴儿那天真而又单纯的眼神… 怪不得老美校园枪杀案层出不穷。 就在李怀躲在酒店学习美帝先进文化的时候，CW作为子公司，霍华德也和华纳高层进行了一番沟通。 高层那边也犹豫不定，最终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复：自己看着办。 潜台词是：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该死的政治正确！” 霍华德心中暗骂，他当然知道这帮老家伙担心什么。 他不太在乎这些，不过为了保险，也是要做一些限制。 于是在五天后，李怀和埃里克又被邀请到了CW大楼。 “李先生，我们原则上同意你的方案。”霍华德笑得很鸡贼， “我们可以先从《邪恶力量》这部剧集开始进行合作，其他的之后再谈。” 李怀有些诧异，没想到只是随便一提，CW竟然真的动了心。 当然，他也明白这一切都是建立在《邪恶力量》成功的基础上，对方也要看他的能力。 “很好…” 李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伸出了手，“合作愉快。” …… 高价找了律师，并且在CW的帮助下，李怀又在北美成立了星海影视制作公司。 作为娱乐产业发达的美利坚，每年都有无数这样的公司诞生，因此星海的成立无声无息。 剧组的筹备工作也在同一时间展开，幕后人员李怀完全不熟悉，因此主要由埃里克和CW派来的一个剧集主管进行挑选。 因为一早就确定了整部戏的框架和世界观，所以该挑选哪些人埃里克心中也很有数。 李怀要确保的是灵魂人物不会出现偏差，也就是捉鬼两兄弟山姆和迪恩。 他通过演员工会很快查到了信息。 原先扮演山姆的贾德.帕德里克刚拍完一部叫《恐怖蜡像馆》的电影，主要卖点是此时尚火的欲女帕里斯.希尔顿。 而扮演哥哥迪恩的詹森.阿克斯此时还在CW的剧集《超人前传》中扮演一名小配角。 基本都是边缘人物。 李怀给两人发了试镜邀请，当然，同时也邀请了其他演员，这也是演员工会的规定之一。 美剧创居人的权利有多大，李怀算是体会到了，找谁演基本都是他说了算。 “脱掉你的上衣。” 试镜棚里，李怀对着贾德.帕德里克说道。 这小子二话不说立刻脱掉 t恤，露出了一身腱子肉。 李怀满意的点了点头，“记住保持身材，回去等消息。” 贾德欢天喜地的走了，他知道剧创人的权利，李怀这话基本代表他已经入选。 詹森.阿克思同样被要求脱掉上衣。 李怀有些不满意，“你需要进行肌肉训练。” 詹森半开玩笑地舔了舔嘴唇，“需要我给你们一个口活吗？” “滚！” 李怀有些无语，旁边的埃里克和CW派的剧集主管克劳斯则哈哈笑了起来。 玩笑吗…呵呵… 和这边比起来，国内的那点烂事真的不值一提。 时间有些紧，所以忙碌了一个月刚筹备好剧组，就立刻赶往了加拿大。 李怀也是接触后才知道，很大一部分美剧和好莱坞电影都会在加拿大进行拍摄。 一是环境优美，二是有各种政策优惠。 …… 在李怀印象中，枫叶国经常是被积雪覆盖，然而来到温哥华，却发现即使已经进入10月末，这里也依然十分温暖。 剧组安排了八辆大房车，除去服装衣帽和化妆间，几名主创也拥有各自的房车。 因为前期工作早已完善，剧本会也很顺利。 第一场戏选择在温哥华的煤气镇进行，这里的建筑老式精美，保存完好，还有一台标志性的蒸汽大钟。 为了节约经费并且突出恐怖灵异的气质，李怀和摄影师商量后，特意选择了冷色调的滤镜。 第一集的故事很简单，先是介绍18年前温彻斯特家族的惨剧，随后是18年后迪恩找到正在上大学的山姆，共同踏上寻找父亲的旅途。 解决路边的白衣女鬼案件后，山姆回到学校，女友与母亲同样的方式被害… 在美剧中，导演只是执行者，能够将剧本完美重现就是合格，因此李怀除了前几天有些忙碌，剩下的时间都在和埃里克规划剧集走向。 不知不觉，进入了12月份… …… “媛媛，这边快完事了，家里还好吧…” 房车内，李怀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上着网，手边热咖啡漂着淡淡的浓香，窗外不知什么时候悉悉索索已经飘起了小雪。 他正在浏览着国内的娱乐新闻： “志林姐姐坠马，双峰坍塌…” “王天后与李亚鹏成婚…” “圣衣哭诉解约…” 不过最醒目的，还是《无极》即将举办盛大首映式。 这是他踏入这个圈子第一部参与作品，两年了，终于要面对观众。 刚开始还和凯哥导演那边有些联系，不过后来星海出问题后，就再没有什么电话。 郭小四接了剧本改编小说没起多大风浪，倒是另一部小说卷入了官司中，一个劲坚决否认。 李怀特意看了一下，《无极》的编剧中没有他的署名，首映式也没有打电话通知参加。 “人一走…茶就凉…” 一边笑着哼唱阿庆嫂，一边浏览起了北美这边的网页。 “巴黎骚乱仍在持续…” “独裁者在巴格达受审…” “受飓风袭击的新奥尔良市民重建家园…” 突然，一则消息吸引了他。 “继维亚康姆将影片租赁巨头百事达剥离后，又陷入代理权争夺混乱中，与此同时，以网上影片租赁业务为主的奈飞用户持续增长，并且已在各地建立了36个分流仓库…” 李怀一愣，连忙看了一下奈飞的股价，随后摸着下巴陷入沉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埃里克推门走了进来，“嘿，伙计，party开始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噢…” 李怀连忙披上外衣走了出去。 房车营地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好几个露天式帐篷，里面桌子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酒瓶。 音响里播放着欢快的爵士乐，几个烧烤架正在冒着烟，最擅长烤肉的大胡子摄影师鲍勃正在一边挥舞叉子，一边扭着硕大的屁股。 如果这边有什么让李怀不满意的话，就是即使时间紧张，也坚决不给你加班。 还有就是太热衷于搞派对，尤其这里聚集了不止一个剧组。 看到他俩到来后，剧集主管克劳斯关掉了音响，“埃里克和李来了，大家静静。” 现场的30几人顿时安静下来，端着酒杯看着他俩。 埃里克拍了拍手，“各位，第一集的实拍已经结束，我们将进入后期制作阶段，祝大家休假快乐。” 众人顿时鼓掌吹起了口哨，之后又安静下来看着李怀。 李怀笑了笑，端起一杯酒，“各位，很高兴能与你们共事，你们都是最棒的。” “我知道，有些人可能把这当做最后一次见面，毕竟许多剧只拍一集就会夭折。” “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这一切只是个开始，我们将会合作很长时间，我们将创造一个传奇。” 说完，李怀高高举起了酒杯， “敬伐木累！” “敬伐木累！” 现场掌声和口哨声乱成一片，音乐顿时响起，许多人跟随着节奏在小雪中尽情狂欢。 扮演山姆的贾里德最为高兴，这个大男孩是第一次担任主角，十分喜欢自己的角色，是剧组中最用心的一个。 扮演迪恩的詹森则不停做着搞怪动作，很难相信这个帅哥居然是个沙雕，引领着整个剧组风气也往沙雕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前两天听说他们还搞了个男体盛，詹森赤身裸体躺在桌子上，浑身放满食物共众人享用。 最吸引人的自然数扮演山姆女友的阿德琳妮·帕里奇，这是个典型的美国甜妞，1米8的个子，金发碧眼大长腿，身材简直要爆炸。 李怀很熟悉，因为这女孩儿在后来《神盾局》中扮演仿声鸟芭比，还差点儿扮演剧版神奇女侠。 音乐不断转换，众人越玩越 high，甜妞阿德琳妮·帕里奇也和李怀跳在了一起，火爆的身材转身对他跳起了抖臀舞。 李怀顿感有些不适，努力收腹撅起了屁股，然而人群拥挤，砰的一下还是被阿德琳妮感受到了。 这甜妞一边跳着，一边转过头，玩味地看了李怀一眼。 李怀老脸一红， 不行，得赶快召唤小妖精，这样下去非出事不可… 第八十九章 05年的末尾 首都机场，人来人往。 当李怀推着行李走出接机口时，立刻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程媛媛。 婷婷玉立，笑脸嫣然。 “老公…” 小妖精几步跑过来，一下子蹦到了李怀身上，狠狠吻了一口。 “有没有想我？” 李怀叹了口气，“你觉得呢？” 小妖精当即感受到了，脸一红，“死鬼…” 李怀嘿嘿一笑，“走，快回家。” 现在已经是12月中旬，在《邪恶力量》后期差不多完成后，他立刻乘飞机赶回了家。 然而两人刚走几步，身后就是一股人流将他们推到了旁边，同时一阵阵兴奋的尖叫响起， “春春、春春…” 李怀这才发现，机场大厅不知什么时候聚集了一大帮粉丝，举着应援牌疯狂呐喊。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几人居然喊着喊着就哭了起来。 眼看人群越聚越多，两人连忙远远闪开。 闻迅赶来的保安迅速架起人墙，里面乱成一团什么也看不见，外面还有粉丝像疯了一样硬往里挤，惊起骂声片片。 嗖—— 一只金猴皮鞋被人从里面扔了出来… “嚯，这阵仗…”李怀啧啧赞叹。 小妖精心有余悸，“李于春跟你一趟飞机？” 李怀摇了摇头，“没注意，上去就睡着了。” “走吧走吧，吵得跟打仗一样…” 京城刚下过一场小雪，地面湿漉漉的，车来车往，排气管缓缓冒着白烟。 回到家里，李怀立刻展了个懒腰，“还是自己家待着舒服。” 小妖精脱下外套开始换鞋，紧身皮裤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线， “你去洗个澡，我给你熬了点儿粥…啊，你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嘿嘿嘿…” “别闹…唔…” 两小时后… 李怀喘着粗气滚到了一边，小妖精笑眯眯的在他胸膛上画着圈， “表现不错，看来你在那边挺老实。” “我可是意志坚定的革命同志，怎么会受到帝国主义的腐蚀。” “我听说那些大洋马一般看不上黄种男人。” “说的太对了…” …… 在家休息了一天后，李怀便赶到了学校报道，开始准备考试。 同学们显然对于他的神出鬼没已经习以为常，见面也只是打了声招呼，“来啦…” 胖子韩鹏看着他有些可惜，“《无极》最近挺火，但编剧好像没属你名，都TM过河拆桥的货色。” 李怀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已经渐渐摸清了这个圈子的路数，奥斯卡前夜的一份杂志名字最能体现：《名利场》。 没一会儿，上课时间到，老曹带着帽子走了进来。 先是说了一下昨天作业，紧接着看了看李怀，突然说道：“大家最近都看哪些美剧？” 同学们来了兴趣，纷纷说道： “《实习医生格雷》” “《越狱》。” “《迷失》…” 美剧在国内造成的风潮是难以想象的，人们习惯了慢吞吞的国产剧，一下子碰到情节紧张的美剧，顿时有种高大上的感觉。 圈内人，尤其是编剧，更是展开了各种研究，以至于后来美剧手法都成了电视剧的宣传卖点。 老曹笑了笑，“大家可能不知道，李怀同学前段时间请假，是前往北美以主创的身份，参与制作了一部美剧。” 同学们顿时哗然，他们都隐隐听说了星海的事，本以为这小子已经糊了，却没想到直接折腾到了北美。 老曹卸下帽子摸了摸头继续说道：“下面就有请李怀同学介绍一下那边的经验。” 李怀无奈地站了起来走上讲台，他能够顺利请假，而学校那边不说什么，这也是和老曹谈好的套路之一，外出进修学习。 看着下方一张张聚精会神的面孔，李怀咳嗽了一声说道：“今年涌现出了一大批精品美剧，大家可能会有种感觉，国产剧突然一下子失去了吸引力。” “最让我感慨的是那边对于编剧的重视，以及成熟而严苛的工业化流程，就拿剧本来说，至少要经过数次重重选拔…” “最后说一点，其实我们不必妄自菲薄，因为其作为外来剧，永远不可能占据国内主流。” “对我们来说，学好别人长处，讲好自己文化的故事，才是最衷追求。” 热烈掌声响起，李怀微笑着走下讲台。 其实他有句话没说：有些事，终究需要一个漫长的发展过程，不知道到时候还有多少人，能保持初心。 …… 这一学期拉的功课着实有点儿多，即使有人帮忙划重点，李怀也废了不小的功夫才补上来。 这让他有点儿怀念几年前刚回来的时候，那会儿心思简单，简直是个小超人。 而现在杂事繁多，不仅已经从上知天闻，下知地理的高中生退化，就连提笔写东西也没有时间，静不下来。 就在他专心学业的时候，《无极》造成的火爆话题愈演愈烈，这次剧情漏洞明显小了许多，大部分观众虽然还是感觉有些文艺，但至少能顺畅的看懂，并且沉浸在故事中。 这还要托李怀当时提出的一个宣传策略，提前开始炒热《山海经》。 有大资本投入效果当然不同反响，网上、报纸还有媒体，大批的科普软文从宣发期就开始发力。 当时给他们做咨询的老教授还专门上了一次《百家讲坛》，现在就连没看过书的人也能背上一句：“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 电影票房很快就超过3亿，眼看就奔着3.5亿而去，而国内票房第二名，程龙的《神话》才9700万。 而这只是一部分，海外的版权和周边游戏小说图书的开发已经收回了成本，和网易合作的网游版《山海经.无极》已经上线，同样有火爆的趋势。 因为漏洞小，在片方的公关下，影评人也没太苛责，反而一个劲的吹嘘这部电影对于传统文化的挖掘。 至此，这部电影几乎可以算是大获成功，中影的韩总微笑着向记者透露《无极》第二部已经开始进行筹备，而凯歌导演则是意气风发，放言直指奥斯卡。 在这一切喧嚣声中，就只有编剧张叹在接受搜糊采访时说了一句：“其实这部电影的成功，还要感谢那些默默无闻的编剧组成员…” 于是，默默无闻的编剧组成员李怀带着小妖精在05年的末尾去影院贡献了两张票。 电影档期已经过去一多半，影院里还保持着1/3的上座率。 李怀还是第一次看成片，剧情流畅了许多，但还是有许多地方不太满意。 首先就是动作与特效的结合，这也是后来一直也没探索出来的方向，武侠不像武侠，仙侠更是缺了股味儿。 还有就是李怀最不满意的电影审美，看似花团锦簇却只有表皮，现在当红的这一批人大部分都接受西方教育，做出来的东西总感觉缺点儿什么… 从电影院出来，司机载着两人直接去了后海四合院。 自从申奥成功后，京城就一直在花大代价着手市容市貌改造。 作为特色建筑景观，还保留下来的胡同也将各种杂物移除，并且经过了精心修补，味道立刻显现出来。 他们来到时，胡同里正有游客一边吃着糖葫芦，一边拿着相机各种拍，还有老外在大冷天坐着黄包车穿街而过，而小四合院则红色大门紧闭。 上前敲了敲，没一会儿，系着围裙的老李打开了门。 李怀有些好笑，“爸，你大白天关门干什么？” 老李摇了摇头，“快别说了，现在游客多，中午我们正吃着饭，有俩小年轻直接闯进来，拿着相机就是一通拍。” “行了不说了，锅上还蹲着肘子呢…” 说完，老李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厨房。 没一会儿，小林阿姨也下班回家，一家人搭帮搭伙，很快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北美那边已经传来消息，CW高层对于《邪恶力量》第一集效果非常满意，预计在春季档，也就是下个月底开播。 埃里克已经带着休假结束的团队赶往加拿大，而李怀也会在考试结束后带着小妖精前去会合。 也就是说，今年过年他们俩将在北美，老李也看得开，直接报了个旅行团计划带着小林阿姨去东北过节。 因此，今天这顿算是提前过年。 酒菜备好，老李端起了酒杯，“今年呢，小怀有些不顺，不过万事想开点，人一辈子就是起起伏伏，咱们已经比大多数人过得好了。” “爸送你和媛媛一句话，做人，一定要懂得惜福！” 李怀和小妖精点了点头，一起举起酒杯，“爸，我知道了，祝你跟小林阿姨身体健康。” 就在这时，老李的电话突然响起。 “京城的…这是谁的号？” 老李皱着眉头接通了电话，“喂…” “您好，是京城的……李先生吗？这里是非常6+1，我是主持人李勇…” 老李一下子愣住了。 电话里还在不断响着，“喂，喂，李先生…” 李怀刚开始下意识的反应是骗子，但一想不对，连忙打开电视调到央视二台。 果然，电视上西装革履一头卷毛的李勇，左手拿着大锤，右手正疑惑地看着手机，而屏幕下方赫然是老李的电话号码。 虽然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时候发的短信，但李怀还是连忙示意老李说话。 “噢，是我，是我…” 老李也有些紧张，连忙结巴地回答道。 电视上李勇呵呵一笑，“您留言说儿子后年要结婚，想提前要个婴儿床？” “嗯，对对！”老李连忙点头。 小妖精红着脸将头埋在哈哈大笑的小林阿姨怀里，李怀则无语的捂住了额头。 电视机上的观众一阵哈哈大笑，李勇也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好吧，您选几号金蛋？” “嗯……7号吧……” “好，那我们看看您能否愿望成真…” 李勇一边说，一边拿着锤砸向金蛋。 砰！ 金花四溅… 第九十章 《邪恶力量》播出 <!--go-->加拿大，洛基山脉。 虽然正值1月中旬，天气寒冷，但天空却显得格外湛蓝，白云缠绕着山顶的远古冰川，高大的美洲松郁郁葱葱，连绵延续到山底，环抱着冰翡一样的湖面。 一片丛林空地处，周围树木高大阴冷，山上流下的寒泉，将一块块碎石浸润出了苔藓。 帐篷已经搭起，一大群人正在四处忙碌，而贾里德和詹森还在一起对着台词。 “乔恩，那边光线不行，我需要再来一点儿！” “现在怎么样？” “棒极了，就这样…” 这里是《邪恶力量》第二集的外景拍摄地。 这一集要打得怪物名叫温迪戈，是由人吃人肉而渐渐变化成的一种妖怪，广泛流传于印第安部落。现在拍摄的正是两兄弟即将前往丛林矿洞打怪。 在李怀和埃里克的重新编剧下，挖掘了一下温迪戈背后的悲伤故事，那是在人们极端情况下理智的丧失。 当然，也着重加强了兄弟俩的兄弟情和嘴炮互损等搞笑桥段，毕竟《邪恶力量》的卖点不单纯是恐怖和宗教神话，还有亲情、友情和卖腐。 不远处的公路上，一辆切诺基驶来，缓缓停下。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墨镜的李怀和程媛媛下了车。 程媛媛深深吸了口气，随后展了个懒腰，“老公，这里的空气太好了。” “荒郊野地的当然好了…” 李怀笑了笑，随后转身对着从副驾驶座下来的一个男人说道：“钱先生，就在前面，我们走吧。” “好的。” 男人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 望着走在前面的李怀，钱晓豪现在也不敢相信，已经数年没什么正经机会的自己，居然会被邀请来拍美剧。 说实话，直到现在还如坠梦中。 他深吸口清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紧紧跟了上去。 三人来到营地，闻讯赶来的埃里克先是给李怀一个热情的拥抱，随后就看向了钱晓豪，神情明显有些激动， “钱先生，欢迎来到《邪恶力量》剧组，我是你的粉丝。” 说完，他转身对着停下来的剧组说道：“嗨，伙计们，看看这是谁。” 看到钱晓豪后，欢呼声和口哨声顿时响起。 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钱晓豪，李怀笑了笑。 和埃里克接触久了，他才知道老港片在这边居然有着不少的粉丝，许多都是极客、宅男和cult片爱好着。 尤其是埃里克这一代人，成长时正值港片最火热的那个年代，你根本想不到还有人痴迷邵氏最古老的那种掌中飞剑神怪片。 而经典的《僵尸先生》自然也不缺粉，清朝僵尸额头贴黄符的形象早就流传世界，成了许多游戏的素材。 而说到这位钱晓豪… 李怀摇了摇头，简直就是作死的典范！ 《邪恶力量》扩展出驱魔人宇宙，华国那边他最先想到的就是僵尸道长，然而九叔已经作古，只能叫两个徒弟。 扮演文才的许冠英身体不太好，而且要主持哥哥的全球演唱会，所以直接拒绝。 而钱晓豪，说起来也曾风光无限，《原振侠与卫斯理》中发哥都帮他做配角，《太极张三丰》和李连杰打得不相上下，更做过一系列电影主角，合作的都是张曼玉一个等级。 别人都已经混到国际上了，而他却混回了港岛的经济适用宅，屋村。 因为谁也想不到这家伙在最红的时候，干了个RB咸湿佬才会干的事，名声一落千丈。 重新改编当然不可能再照搬《僵尸先生》，而且钱晓豪的年纪也不适合担任驱魔人宇宙的主角。 李怀给他设计的角色名叫秋叔，唐人街一名中药铺掌柜，隐藏的驱魔捉鬼高手，收了一名小徒弟。 嗯…这个徒弟当然就是小妖精。 还有一点是，请这位不仅便宜，还能兼任剧组的武打指导。 《邪恶力量》的对战动作简直惨不忍睹，如果是以前那种天使恶魔打拳击当然无所谓，但现在要扩充宇宙，自然要弄得漂亮些。 在剧组工作人员的热情下，钱晓豪很快进入角色，执导起了温家兄弟与食人魔温迪戈的对战戏。 经过一集的磨合，剧组已经渐渐踏入正轨，李怀除了每天不得不开的例会，平常也能空出大把时间，陪着小妖精将周边转了个遍。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1月20号… 房车里，李怀正在编辑着一篇博客，同时附着《邪恶力量》的宣传照。 他早就将博客阵地转移到了去年开始火起来的搜糊。 然而因为《盗墓者传说》已经完结，长时间没作品再加上更新不勤快，没有对社会上的热点事件发表评论，虽然有一些书粉关注，却一直处于凉凉的状态。 《邪恶力量》后世在中国的铁粉可不少，于是为了宣传作品，他最近也开始更新博客，并且进行一些科普。 这在粉丝圈里简直如放了一枚深水炸弹，直接将许多潜水的人炸了出来。 再加上美剧去年开始在国内大火，许多人在听闻华国人制作了一部美剧时，也都纷纷涌入，博客下面迅速热闹起来。 虽然《邪恶力量》还没有播出，但不像前世依靠自来水慢慢流传，国内现在就已经有许多人翘首以盼。 粉丝提问最多的就是：我们该怎么才能看到？ 李怀给了个意外深长的回答： 发挥国情…… 粉丝们瞬间了悟，纷纷表达支持和看盗版的决心。 说实话，李怀根本没想着《邪恶力量》能在国内获得什么收益，至少在视频网站开始购买版权时是这样。 他看中的是怎样扩大影响力而获得收入。 例如他宣传了CW作为第五大电视网在青少年当中的影响力，并且暗示可以进行广告运作。 当然，没有说那可怜的收视率。 不过这就已经吸引了许多国内厂家，在这个时代，走出去攻占全球市场已经不仅仅是一句口号。 像一些大的厂家自然有自己的广告投放渠道，第一批主要吸引的是一些中小企业。 已经有一些人开始联络张正尧，大多是一些服装加工企业，然而令李怀惊喜的是老干妈居然也打来电话询问。 李怀连忙和他们沟通，希望尽快运作通过FDA，达成一个共赢的局面。 CW高层对于这件事简直欣喜若狂，要知道，他们过得实在有些窘迫。 而在昨天晚上，《邪恶力量》刚刚播出了第一集，虽然CW已经尽力做了各种宣传，虽然知道成功可能性很大，但李怀还是有些担心。 呲呲呲… 挠门的声音突然响起。 李怀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原本睡在床上看书的小妖精则一下子翻身起来，笑眯眯地拿起个苹果，随后打开门。 门外，一只浣熊看着她，直立站了起来。 小妖精将苹果递过去后，浣熊抱着苹果一扭一扭迅速离开。 要说在加拿大，最好玩的活动还是狩猎，这里的野生动物多的惊人，容积超过了300%，全是祸害。 然而无论小妖精还是他，都对拿枪崩掉一只活物的脑袋缺乏兴趣。 在这里拍戏的时间，他们已经见识到了乱七八糟的各种动物，这只浣熊就是被小妖精养刁了嘴，每天上门讨吃。 “李，李，该死，又是你这个小偷！” 埃里克急匆匆跑了过来，看到浣熊后狠狠骂了一句。 浣熊飞快跑走，埃里克则走进了房车。 “埃里克，你不要那么凶！” 小妖精有些不满。 “你不知道，这些家伙全是捣蛋鬼…” 埃里克摇了摇头，随后对着李怀兴奋的说道：“首播收视率出来了。” 李怀一听连忙问道，“怎么样？” 埃里克一脸兴奋， “收视人群18至49，收视率1.0，观看人数220万人次。” “yes！” 李怀也狠狠挥舞了一下拳头。 说实话，这个收视率在cbs，abc那些电视台大火的剧集面前，当然只是一般。 然而在CW，已经算是扛霸子。 营地内早已欢呼声一片，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未来数年内都会有饭吃。 李怀走了出去，看着兴奋的人群大声说道：“伙计们，我们成功了，不过相信我，这一切，仅仅是个开始！” 虽然觉得李怀是在吹牛逼，但吹牛逼才是老美说话的正常打开方式，欢呼声和口哨声顿时响起…… <!--over--> 第九十一章 海外过年 洞**视线昏暗，阴冷潮湿。 这是特意营造的效果，美其名曰自然光，为了突出温迪戈的恐怖压抑，只能模模糊糊看出个轮廓。 李怀在一旁看的直笑，真正的实话是，为了省钱… 特效化妆实在是忒贵了，为了只有一集的小怪物根本不值得。 于是他们让剧组个子最高的一名场务穿上高跟鞋和万圣节充气皮衣，头顶鹿盔，戴着扭曲的人脸面具和吸血鬼假牙。 如果在强光下自然看的可笑，但只要将一桶黏了吧唧，鼻涕一样的青灰色颜料浑身浇透，再利用巧妙的镜头设计和光线，一只恐怖的怪物顿时呈现在观众面前。 李怀算是又学到了一招。 不要只抱怨预算投资不足，前世20万美金拍出的《邪恶力量》第一季，远比国内一些号称投资数千万的大剧看起来更贵。 他追加的投资主要用于一些必不可少的电脑特效，能省的地方还是要节省。 另一边，钱晓豪正在指导捉鬼两兄弟动作戏，李怀的要求是尽量勇猛凌厉，符合西方人的特点。 演练了几个套路后钱晓豪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和导演坐在监控器前的李怀和埃里克，神情有些犹豫， “那个…李先生，我发现一个问题…” “我看了前面拍摄的剧情，这个怪物温迪戈速度力量非常快，猎人拿着枪甚至看不见瞄不准，但在山洞里却一下子变得笨拙，是不是有些矛盾…” 李怀和埃里克一愣，这确实是个毛病，他们只顾剧情却没想到这一点。 主角光环当然要有，但前期把怪物烘托那么强，后面两三下解决，确实有点儿不连贯。 李怀点了点头，“钱先生，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 钱晓豪松了口气，说实话，虽然是李怀邀请，但来到这个全老外剧组还是让他有些不适应。 再加上太重视这次机会，以至于行事有些谨慎。 已经尝过从巅峰跌落的滋味，他比任何时候都更上心，所以才咬牙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看着众人信任的目光，钱晓豪的自信心一点点开始恢复，“我认为这里不能让他们取胜。” “我看过剧本，李先生你们好像设立了一个成长过程，就像武侠片一样一点一点强大，按照他们现在的能力，面对这样的怪物，任何取胜方法都显得有些突兀。” 李怀点了点头，看来这家伙看剧本看得很仔细。 不过有一点他不知道，这根本不是武侠片套路，而是网文套路。 李怀不仅设立了能力进化体系，还添加了各种各样装备的获取过程，像那种可杀万物的 bug神器科尔特枪必须进行最严厉的限制。 这样既能让粉丝有种打游戏升级的满足感，还能让在未来面对更强大的敌人时，不会出现力量体系崩溃的感觉。 “钱先生，你有什么建议？”埃里克迫不及待的问道。 钱晓豪想了想，“既然下一集我们就会出现，为什么不在这里添加个钩子？” 李怀和埃里克互相看了看， “不错的建议！” 于是，第二集末尾出现了改变… 山姆趁着温迪戈外出狩猎，偷偷救下了迪恩一帮人。 就在他们准备逃跑时，温迪戈返回巢穴，山姆为掩护伙伴被打飞撞在墙上晕了过去，而准备用火焰枪偷袭的迪恩也根本瞄不准，反而被连人带枪拍飞在地上。 随着温迪戈的脚步越来越近，有些绝望的迪恩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黑暗中响起脚步声，刀光闪烁，怪物嘶嚎，一枚带着铁链的银锥穿透温迪戈将其紧紧缠绕。 迪恩迷迷糊糊看到一个曼妙的身影滚地捡起火焰枪，将困在原地的温迪戈点燃。 在燃烧的火焰和怪物惨叫声中，这个背影迈着大长腿缓缓离去。 迪恩眼一黑，晕了过去… 这个身影自然是程媛媛，李怀给她设计的角色名叫林元贞，钱晓豪扮演的秋叔的徒弟。 秋叔本是个隐姓埋名的高人，但徒弟林元贞却是个小财迷，对亮晶晶的宝物难以抵抗，所以经常暗中接华人的单到处驱魔捉妖。 小妖精本身有舞蹈功底，学校也有形体课，这段时间也每天跟着钱晓豪演练套路，动作戏完成的潇洒干练。 拍完后，现场掌声不断。 港岛的动作戏独树一帜，这个年代在美剧中加入简直是破天荒的好看，埃里克和导演击掌庆祝。 贾里德和詹森也心痒难耐，嚷嚷着要钱晓豪给他们设计加动作戏，可惜被告知要慢慢升级。 看着剧组欢乐的气氛，李怀也露出了笑容。 《邪恶力量》说起来剧情很没深度，玩儿的就是脑洞和冒险故事，获什么奖的可能性很少。 不过又有什么呢？ 就像这部剧在前世，整整15年，无数宅男宅女中二少年看着它一路成长，也跟主演一样慢慢结婚生子，已经成了生命中重要的回忆之一。 前世有一个有趣的调查，在北美无论共和党、民主党，还是混乱的自由党，在最喜欢观看的电视剧调查中，《邪恶力量》始终排在前三。 李怀真正要做的，就是让这部剧融合各族文化，成为全世界宅男宅女的共同狂欢。 为了让剧情合理，他们又格外设计了一个桥段：在山林失踪的少年中有一名华裔，林元贞正是受托而来，顺手救下了两兄弟。 补拍结束后，剧组也在当天离开加拿大，前往洛杉矶。 一是要在加州进行后期制作，二是第三集的拍摄将在唐人街展开。 这次的时间很充分，因为第二集在27号播出后，就将迎来整整一个多半月的停播。 没办法，春季档就是这样，因为二三月份就是传统的颁奖季。 在这段时间，什么哥谭独立电影奖、金卫星奖、安妮奖、制片人公会奖…数不胜数，最终以金球奖和奥斯卡奖作为终结。 在这段时间，大部分美剧基本都会停播，来给颁奖季让路。 …… “李，就是这家。” CW的剧集主管克劳斯带着李怀一行人进了一家中式茶楼。 李怀打量了一下环境，红色的柱子，光亮漆黑的镂空雕窗，还有那一盏盏悬挂着的灯笼… 说实话，搞得跟个青楼一样，老外对中国风明显有些误会，但跑了十几家后，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这时，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身着格子衬衫，头发花白的华裔男人走了过来。 “李，这位就是这里的老板，杰克.周。”克劳斯介绍道。 “李先生叫我周世豪就行…” 这位周老板笑眯眯地伸出了手，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感叹地说道：“难得啊，在听说华人要来拍美剧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李先生好样的，放心，租金绝对给你最便宜。” 李怀笑了笑，“那就谢谢周老板了，不过我们可能要改造一翻，弄些药柜子之类的玩意儿。” “不用麻烦去弄…” 周老板摆了摆手，“我那地下室就有，不仅药锤药碾，就连招牌和葫芦都完好无损。” 李怀奇怪，“您这不是茶楼吗，怎么还有这些东西？” 周老板摇了摇头，“说起来我家也是世代行医，原先是个中药铺，可惜我不孝，丢了祖宗手艺。” “原来还算红火，但老一辈走后，年轻人都往老外医院跑，我年轻时寻思着生意没法干，就转行开了茶楼，没想到这两年老外又流行起了中医，有个白人在对面那条街开了家针灸馆，生意还挺红火，你说这事弄的…” 看着一脸郁闷的周老板，李怀忍住了笑，“那行，咱们就商量一下把合约签了吧。” 谁知周老板摇了摇头，“我劝你还是过两天来吧，这两天什么都干不了？” 李怀一愣，“怎么了？” 周老板有些好笑的看了看他，“明天就是大年三十啊，到时候整条街都挤得密不透风，全洛杉矶的老外都往这窜。” “到时候我也要关门，柯达剧院要举办春晚，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回，我女儿可准备了很久……” 李怀已经完全没听这个啰嗦的周老板在说什么，他看着旁边的小妖精苦笑了一下。 这忙的，连过年都忘了。 出了茶楼后，李怀这才注意到街上的家家户户都在擦玻璃张灯结彩，一些地方正在搭脚手架，看来是在准备舞台。 大街正中央，李小龙的铜像正摆出经典的武打动作… 和小妖精在铜像前合了影后，两人回了酒店。 大年三十晚上，李怀请全剧组的人在一家中国餐馆吃年夜饭，同时调出央视国际频道观看春晚。 《邪恶力量》剧组虽小，而且沙雕众多，但气氛却很和谐，玩得十分闹腾。 小妖精给一人发了个100美元的红包，特意穿着红色唐装的詹森不知从哪学了一句，用别扭的腔调搞怪的说道：“斜斜老板娘…” 众人顿时哈哈大笑。 在一片欢腾的气氛中，李怀走出饭店，看着天空中不断崩开的烟花，掏出电话越洋打给了在东北过年的老李， “爸，过年好，您那边怎么样？” 电话那头，老李笑着说道：“这边雪下的可真大，我和你小林阿姨正在扭秧歌呢…” 说完，还拿开手机让他听了听旁边的音乐，虽然有些嘈杂，但还是能明显的分辨出来，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大年初一头一天啊~” 第九十二章 口碑酝酿 这是一家典型的美式中产阶级小白楼… 二楼的一间卧室内，一名棕色卷发，带着黑框眼镜的白人少年正聚精会神坐在电脑前打着字。 “吉姆、吉姆！”窗外隐隐约约响起的呼喊声。 名为吉姆的少年从电脑桌前站起，走到窗前打开了窗户。 楼下的街道上正停着一辆车，两名白人少年看到他后挥了挥手， “沃尔父母在不在，今晚他家开 party，快走！” 吉姆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不去了，祝你们玩得愉快。” 两名少年见状耸了耸肩，钻进车子一溜烟远去。 看着渐渐离去的车子，吉姆有些失望的关上了窗户。 那是他从小到大最好的两个朋友，曾几何时三人一起玩龙与地下城桌游，一起观看各种科幻影集，度过了童年最美好的时光。 然而随着年龄渐渐增长，两个好友好像被荷尔蒙迷晕了神经，开始到处参加 party，试图摆脱可耻的处男身份。 吉姆一度变得形单影只，直到在网上找到了组织。 这是全美最大的一个极客论坛，互联网、电子技术、游戏以及各科幻影集、动画…许多人都和他有着同样的爱好。 他们最近讨论的热点就是《邪恶力量》，这部剧有其特殊的魔力。 全世界的中二少年都有到处流浪冒险的梦想，只不过在华国是骑马仗剑浪迹天涯，在北美是开着车探索未知。 论坛上的发言连续不断： “害死温家兄弟母亲的是恶鬼吗？” “伙计们，祝贺我吧，我在爷爷的仓库里找到了那辆1967年的雪佛兰黑斑羚Impala，等修好后，就开着去兜风！” “好运的家伙，你会在后备箱藏武器吗？” 吉姆没有理会，而是专心致志敲完最后一个字母，检查一遍后点击上传。 论坛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帖子： 怪物图鉴：温迪戈 每个恶魔都曾经都是人，可能是印第安人，矿工，拓荒者或者猎人。在寒冬来临时他们没有了补给又饥饿难忍。于是为了生存开始蚕食同类… 【能力】：会模仿人的声音，利爪，高速和不惧刀枪都是它们用来诱捕猎物的强项。 【弱点】：怕火和Anasazi（古印第安一个部落）标志－保护符咒。 【解决方法】火焰。 当帖子出现后，论坛上顿时一片欢腾： “Magi更新图鉴了！” “好样的，伙计！” 看着一个个赞扬的回复，吉姆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身为粉丝，不对自己喜欢的作品进行各种设定科普，简直让人难以忍受。 吉姆隐隐察觉到，《邪恶力量》可能有一个规模庞大的完善体系，会给自己更大的惊喜。 不知道会不会做桌游… 不知道会不会游戏化… 什么时候才会出周边… 吉姆托着腮帮子嘀咕了一声，“好想买…” 而在这时，论坛上的讨论方向已经转向了其它方面。 “山姆的女朋友可真辣…” “当然，这是女演员的资料，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一集都会出现美女，第二集的女警长也不错，美艳熟妇，嘿嘿…” “还有，最后出现的那个身影，虽然没看清，但我感觉一定是个美女！” “嘿，伙计，重点是她打的真帅，是华国功夫吗…” 作为铁杆粉丝，吉姆一看来了劲，立刻做起了科普。 “当然是华国功夫！这部剧的创剧人之一李，是华国人，他17岁写了部小说在华国年度畅销书第一，而且登上了纽约时报的英文畅销书榜。” “他后来就读于华国的电影学院，自己开了家公司，监制两部电视剧，连续两年收视率第一，所以《邪恶力量》一定有更多的华国元素。” 论坛下面顿时沸腾。 “OMG，这是个天才！” “那么女主是女版布鲁斯李吗？” “永远有一个亚洲人比你强…” “黄种人…那我不看了…” “滚蛋，傻逼种族歧视者！” “把这个家伙踢出去！” 清静之后，又有人问起了吉姆， “Magi，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不会是瞎猜的吧？” 吉姆微微一笑，迅速打上了几行字， “因为我父亲是CW高层，他也是《邪恶力量》的粉丝，哈哈…” 不可否认的是，美利坚是这个年代全球文化潮流的引领者。 互联网拉近了全球的距离，作为同一文化源头，口碑首先从这个论坛开始向英伦和欧洲蔓延，作为小弟，东瀛也开始有人渐渐关注。 而在华国某栋出租屋… “狗日的，对面的家伙速度太慢了吧…” 理工男陈彬今年过节不回家，好不容易弄来《邪恶力量》前两集的资源，却发现还没有翻译。 “老曹，把你女朋友叫来，她不是专业翻译吗，帮帮忙呗。” “滚蛋，有你这么白使唤人的么！” “你说……翻译过来怎么弄个网站怎么样？” “咦，想法不错，能挣点广告费…” “还等什么，行动起来！” …… 节后没几天，李怀就发现有人将盗版美剧网站的广告打在了自己博客下，里面一片欢腾。 李怀有些郁闷，又没拦着你们，不过这么明目张胆也太过分了吧。 不过想了想，还是没去搭理。 相应的，在观看完前两集后，要求剧透的人也越来越多。 李怀神神秘秘，要么就是呵呵，要么就是你们猜？ 博客里面也有各种高手，脑洞大开设计的剧情让李怀也受益匪浅。 这是第一次有剧集主创在华国博客内和粉丝交流。 这让许多人有种参与的感觉，大洋彼岸的剧集也不再遥远，人气越剧越旺，远比前世要火爆的多。 尤其当第二集那曼妙的背影出现后，许多家伙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程媛媛。 “郭芙蓉杨威海外！” “同福客栈灵异版！” “排山倒海对决妖魔鬼怪…” 总之，什么乱七八糟的标题都能编出来，把小妖精乐的肚子疼。 闹得这么大，国内娱乐圈自然早已知晓，有人打电话恭喜，有人心情复杂，大的媒体不报道，小道消息四处传… 正在制作《长空》后期的老姜呵呵一笑，“这是要搞事啊…” 李怀当然没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而已… …… “情况就是这样，好几家资本都在盯着，你那点小身板根本干不了什么，我也不建议投入股票市场，看这架势，CW那边估计很乐意跟你做交易，到时候也要花钱…” 房车内，刘正拿出一叠资料递给李怀。 李怀一边看，一边无语的摇了摇头。 他那天在突然看到奈飞的消息后，有了想坐顺风车的打算。 其实这些东西他不太了解，只是听前世有个朋友吹牛逼，说奈飞的股价十几年涨了几百倍，一度超过了迪士尼。 挣钱当然好，但他更想要的是有块自己的阵地。 没人比他更清楚，流媒体在未来将会获得怎样的发展。 国内当然也可以，不过前期盗版横行，后期版权太贵，即使有大资本的撑腰，也要不停融资注血，稍有不慎就会滑落深渊。 这种日子，他可不想过。 国外其实也更麻烦，这种处于战略地位的平台，如果被华国资本掌控，动不动就给你来个政治正确。 一想到这里，李怀就头疼的没了动力。 算了，随缘吧… 房车外，是一个汽车旅馆。 这是《邪恶力量》第三集的拍摄地，因为在这一集，剧请就将彻底转向，华国驱魔人也会出现，为了保证质量，他必须得紧紧盯着。 下车后，李怀带着刘正走向片场。 布置好的一个汽车旅馆房间内… 山姆正在聚精会神浏览着手提电脑，而迪恩则大口嚼着一个汉堡，腮帮子鼓得跟花栗鼠一样。 迪恩喝口水，艰难的咽下汉堡，“父亲的线索指向这里，但我们转了几天也没有发现，会不会是弄错了？” “不，没有…” 山姆一边说，一边将电脑转了过来，屏幕上赫然是几份当地报纸，死者脖子上都有两个血洞。 迪恩耸了耸肩，从床头的帆布包里拿出一把狗腿刀，挥舞了两下，“麻烦讨厌的吸血鬼，必须要将头砍下来才能杀死，每次都弄得一身血…” 山姆收拾起电脑，“别抱怨了，我们走吧。” 电视上，正在播放着一部老版港片，九叔挥舞着木剑，棺材猛的爆开，一具僵尸蹦了出来… 第九十三章 被困机场 洛杉矶唐人街… 人来人往的街道旁，一名衣着时尚的印度裔男人带着墨镜，一脸深沉的表情。 旁边是几名西装革履的高大黑人壮汉，气势汹汹，神色警惕。 而在外围，还有一群举着摄像机不断狂拍的狗仔和疯狂尖叫的粉丝。 李怀黑着脸看着这一切，一言不发。 旁边一名白人旅客好奇的问其中一名粉丝，“他是谁？” 粉丝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你都不认识，宝莱坞著名的影星XXX…” “噢…”白人旅客恍然大悟，“我好像看过他拍的电影。” 随后，那名粉丝又看向了李怀， “你也不认识吗？” 李怀平静的摇了摇头， “完全不认识！” 粉丝：“不上去要个签名吗？” 李怀深吸了口气，“我们在拍摄电视剧，你们的噪音太大，再闹下去，我就立刻报警！” 粉丝一愣，连忙跑上去和一名黑人保镖耳语了几句。 黑人保镖看了下李怀，随后这帮人立刻训练有素的散去。 一旁的白人旅客有些懵逼，“他们…他们…” 李怀没好气的哼了一声， “伙计，那都是假的，没听说过名人服务吗。” 好莱坞不知什么时候兴起了一阵妖风，一帮没饭吃的演员成立了个公司，组织专业的形象设计、保镖、狗仔和粉丝。 普通人只要花点钱，就能体验一把名人出行的感觉，还常常有像这个白人旅客一样不明所以的行人上当，真的以为是明星出行，认不认识都要合个影。 而通常，这些假冒“名人”们都会“极不情愿”“半推半就”地和路人合影。 尤其马上临近颁奖季，掏钱进行这种体验的人还挺多，李怀已经赶走了两批。 “这帮美国佬，脑壳都坏了…” 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后，李怀对着旁边的场务说道：“再有这种傻子，直接报警！” 说完，径直走进了茶楼… 这是第三集拍摄现场。 故事大致是山姆和迪恩怀疑有吸血鬼杀人，兴致勃勃拿着狗腿刀去砍脑袋，结果碰上了刀枪不入的僵尸，迪恩还被叨了一口，身中尸毒。 山姆通过驱魔人内部消息打听到唐人街有人懂得解尸毒，带着迪恩前来找到了秋叔，并发现了上一集救他们的林元贞。 最后一行人也查询到了僵尸的来历，是一帮古董贩子从南洋偷盗走私来的尸体变化而成，而僵尸也尾随血气而来，半夜在唐人街大闹一场，最终被众人烧毁。 同《邪恶力量》里不怕银器大蒜的吸血鬼一样，剧集里的僵尸也经过改造，必须固定住用大火焚烧才能杀灭。 当然，符咒也有用，不过李怀在这里做了平衡，画符不仅需要珍贵的材料，还需要强大的精神念力，失败率很高。 已经改造成中药店的茶馆里… 头绑道髻，身穿黑色运动服的程媛媛正在平静的炮制着药材，似乎把药铺里的温家兄弟当成了空气。 山姆坐在一旁有些拘谨，而已经露出尖牙的迪恩正躺在糯米缸里昏迷不醒。 在这里，李怀致敬了《僵尸道长》中的桥段，并且如果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一闪而过的灵位上写着九叔。 《邪恶力量》中这种致敬的镜头很多，多是一些经典的恐怖和科幻片，甚至还有一集差点儿打开了《死灵之书》。 小妖精面无表情地将一张收据递给山姆，“这是账单。” 山姆一愣，“还要钱？” 小妖精冷笑，“我们小本经营，又不会拿着假信用卡到处骗钱，当然要付账单。” “顺便说一下，要现金，我可不想 FBI查到这里…” 就在这时，屋里咳嗽一声，钱晓豪正式登场，经过化妆后须发灰白，面容苍老，眉间隐隐约约有股九叔当年的正气… “卡！这条过了…” 片场一片忙碌，李怀坐在监控器前看了一遍后非常满意。 他最害怕加入东方元素后，整部剧的风格变得不太融合，现在看起来，画面非常圆融。 接下来的拍摄十分顺利，只用了不到四天的时间。 小妖精的下一场戏就到了第11集，从那里开始，整个驱魔人世界才会隐隐露出冰山一角。 剧组在休息几天后，将重新赶回加拿大拍摄第四集小孩水鬼的故事，而李怀则和小妖精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新学期马上就要开学，小妖精要排毕业大戏，李怀也要报道重新请假。 过了这个暑假，他们就会结束大三进入大四实习期，到时候就不再需要来回两头跑。 …… “凯歌导演的作品如少年般意像丰富，韵律优美，我将其划分为三个阶段：边走边唱、风月迷茫、爱之无极…” 教室里乱糟糟一片，不知谁扔过来一本《当代电影》，李怀看了一段后无语的扔到了一遍。 电影《无极》成功了，凯歌导演没有如前世一样遭遇滑铁卢，反而气势汹汹，有与国师并肩之势。 国内有一帮所谓的学者，平常拿钱办事的他们竟然不约而同吹起了彩虹屁，各种座谈交流学习会开个没完，到处发文章，只这本《当代电影》上这一期，就有五篇之多… 不过想想《无极》的出品方，一切都有了解释。 华国魔幻电影开局并没有失利，如李怀预料的一般，许多资本注意到了这个风口。 “《画皮》立项，正在进行剧本创作…” “华谊宣布《镜花缘》立项，主演黄小明、范宾宾、张涵予…” “英皇与橙天娱乐合作，欲投拍《东游记》，据悉本片加盟影星众多，有谢霆锋、张伯芝、程冠西、阿娇、李小璐…” 李怀对此非常无语，华国电影市场开放没多久，各种商业类型片甚至还在探索中。 盲目跟风的话，观众很快会厌倦，这丝刚兴起的火苗估计也保存不了多久… 没过多久，老曹走了进来。 看得出他的心情十分不错，前段时间有个大陆影展，《光荣的愤怒》受到一致好评，李怀也打电话表示了恭喜。 老曹看到李怀后笑了笑，心猜这家伙估计又是来请假，不过自从这小子在北美折腾出一番动静后，学校的态度也渐渐变得暧昧。 摘掉帽子后，老曹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大长今》。 是的，《大长今》没有意外再次火爆全亚洲，李怀一路经过，大街上几乎有一半的商户都在放着：“呜啦啦、呜啦啦、呜啦啦啦…” 其实韩剧这两年早就布满荧屏，《蓝色生死恋》、《浪漫满屋》都曾火爆一时。 韩流入侵被逐渐重视。 去年的时候，华国影视界还展开了一次讨论和对话，希望上头能对韩流进行限制。 然而，这件事却引起了众多韩流粉丝的冷嘲热讽，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 李怀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托人翻译了一份文件贴在博客上。 这份文件讲的是《还珠格格》风靡亚洲时，韩国影视界痛定思痛，联合政府对华国影视进行政策性限制。 然而在全网狂热的粉丝面前，连个小水花都没激起。 如果说之前大陆影视界还对韩流不太看得上的话，《大长今》的出现简直如一道晴天霹雳，彻底打醒了所有人。 为什么？ 因为《大长今》中的医药、饮食等附加文化同样借此大行其道，韩国料理居然成了高档餐馆，无数家庭妇女也对《大长今》迷得不要不要，看着电视学做菜… 这部剧已经成了各大高校学者和众多影视从业人员的讨论热点。 为什么会这么火？ 我们，能学到些什么？ 作为编剧，当然更加重视，因此开学第一堂课老曹就列了这个题目。 同学们各抒己见，什么制作精美、文化感染力、说了一箩筐。 老曹最后看向了一言不发的李怀，“李怀，你有什么分析？” 李怀想了想，“说实话，这部剧我只是陪女朋友断断续续看了两三集，其它同学都说得很好，不过我还注意到一个现象。” “这个大长今有点东瀛热血漫的意思，乐观积极，人性光明的好像不掺杂一点儿渣滓。” “其实就是一碗火候差不多的心灵鸡汤，我们的剧太多阴谋权术，大部分观众的生活本来就够悲催，见多了社会上的勾心斗角，估计也希望看到善良的人是怎么获得成功的吧。” 想到这里，李怀摇了摇头，“这部剧给我最大的教训就是：反应人性复杂的片子能获得艺术上的成功，但大部分人性，其实更期盼光明…” “那个…曹老师，我要请假…” …… “爸，放心，我这里没事……喂喂……” 看了看已经彻底没电黑屏的手机，李怀无语地塞进了上身衣兜里。 周围一片嘈杂，肤色各异的旅客脸上都充满着焦躁。 “法克！” 旁边突然一声怒骂，紧接着两名黑人打了起来，滚在地上狠命往对方脸上招呼。 “全部趴地上！” 两名警察迅速赶来，直接掏出手枪对准了他们。 李怀不露声色的退后了几步，躲在人群后。 他看了看机场窗外，此时已经是晚上11点，透过机场的灯光可以看到漫天雪花飞舞… 在学校请假，又陪家人吃了顿饭后，他当即踏上返回纽约的飞机。 刚下飞机，天空就开始飘起了小雪，紧接着手机出现短信，提示将有特大暴风雪来临，所有地铁公交停运。 少辆的出租车早已被抢空，大批旅客滞留机场，他也被困在这里。刚刚打了个电话，附近的机场酒店全部爆满。 “真倒霉…” 看了看焦躁混乱的机场，李怀真不想睡在这里半夜被人偷偷摸包。还不如趁着雪还不厚，早点儿找到酒店住下。 想到这里，李怀推着行李向停车场方向走去，那里有不少私家车，应该能找到愿意搭自己一程的人。 天空早已一片漆黑，李怀紧了紧衣服，拖着行李消失在大雪中。 与此同时，机场航站楼内播放起最新的天气预报：“根据预测，这次降雪将超过1989年，成为有史以来最大的雪灾，纽约州州长宣布，在纽约市等13个县市实行出行禁令…” 旅客们纷纷抱怨起来，“该死的天气预报，从来没准过…” 第九十四章 雪夜遭遇 “你好，请问……” “NONONO，走开！” 还没等李怀询问，一名白人就紧紧关上了车窗，发动车子开始转向。 来到停车场后，果然有不少人趁着积雪还不厚准备离开。 然而李怀连续询问了几个，全被一脸戒备的拒绝。 “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李怀有些郁闷地拍了拍棒球帽上的雪，随后又松了松有些紧的黑色口罩。 刚刚拒绝他的是一家白人，有女人有小孩，应该是刚度假回来。 大雪中，这家白人的福特suv渐渐远去，趴在后窗玻璃上的白人小孩儿扒着眼皮朝他做了个鬼脸。 这倒霉孩子… 李怀直接比了个中指。 不知道为什么，这边的人不太爱装玻璃贴膜，难道他们爱不玩车震吗… 李怀有些后悔，其实来到这边后刘正建议过找一名助理，但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又以没人认识自己为由拒绝了。 现在可倒好… 逡视一周后，李怀眼睛一亮，向着一辆皮卡车走了过去。 皮卡车前蹲着一个人正在装防滑链，听到嘎吱嘎吱的踩雪声后，警惕地转身站了起来。 是一名个子不高，又胖又难看，留着长卷发的黑人女子，穿着很旧的羽绒服，看起来十分狼狈。 李怀心里已经有些后悔，不过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好…” 谁知这女人格外凶悍，拿起扳手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这混蛋想干什么，老娘身上没钱！” 说完，还瞪着眼睛挥舞了两下扳手。 疯女人… 李怀郁闷地举起手，退后两步，“我只是想问能不能搭个便车，算了，当我没说…” 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 丑女人叫住了他，怀疑地看了两眼，“你不是准备抢劫？” “抢劫！” 李怀难以置信的看了这丑女人一眼，揪下了口罩，“我是个中国人，而且…” 李怀抽了下鼻子，“还是个感冒了的中国人！” “OK，谁让你打扮的就像个劫匪…” 丑女人想了想，“如果你帮我装上防滑链，我很愿意载你一程。” 李怀看了看周围，“好吧…” 女人的车子很破旧，费劲装好防滑链后，李怀坐上了副驾驶。 “拉沙德…” 丑女人伸出了手。 “李怀…” 李怀应付的握了下手后靠在座位上。 黑人女子拉沙德撇着嘴耸了耸肩，发动车子转弯向前。 雨刷不停的扫着落在前窗玻璃上的雪花。看着窗外不断后退的积雪路面，听着防滑链压实雪地的声音，李怀终于松了口气。 上飞机前只是有点儿小感冒，冻了两个小时后已经越来越严重，他迫切的想要找到个温暖的酒店休息一下。 “你来纽约干什么？” “工作。” “什么工作？” “商务。” “哇哦，大人物。” “呵呵…” 拉沙德有些话多，李怀应付两句后闭上了眼睛。 丑女人讨了个无趣，翻着白眼拧开了车载收音机。 一阵劲爆的黑人说唱音乐顿时传出，把李怀吓了一跳。 女人有些得意，晃着头大声唱了起来，“我来自布鲁克林，街头全是我的兄弟，我需要劲爆的音乐和纯纯的 a货…” 李怀有些无语，关键是这丑女人还唱得太难听，沙哑尖利的嗓子就像鸭子被勒紧了脖子。 李怀真想立刻下车，但看了看车辆稀少，灯光昏暗的公路，只好黑着脸忍受着噪音。 大约走了十几分钟后，远远的，前面出现了一排停下的车。 更远的前方，还有警察设置路障，红蓝警灯不断闪烁。 “出什么事了？”李怀有些傻眼。 拉沙德骂骂咧咧，“该死的，警察封闭了道路。” 说完，直接一扭方向盘，拐进了一条小路。 “你干什么？” “闭嘴，我们绕路。” “你知道怎么走？” “当然，这片地方我很熟。” 李怀闭上了嘴，然而没过一会儿，他已经开始有些后悔。 路过一片废弃的厂房后，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区。 路灯只有一盏还亮着，周围的房子漆黑一片破破烂烂，照片上堆满了废弃家具，被积雪覆盖后，好像起伏不定的白色鬼影。 “这是什么地方？”李怀忍不住问道。 “纽约的另一面。”拉沙德肆无忌惮的笑了笑，“我出生长大的地方…” 李怀不再说话，心中已经提起了戒备。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拉沙德好像也变得沉默起来，并且关掉了收音机。 又走了没多久，前方路灯下出现个赶路的黑人，看到车子后挥了挥手。 拉沙德似乎十分紧张，理都不理，并且直接踩了脚油门加快速度。 “小子…”拉沙德的表情十分严肃，“在这个地方，永远不要有什么好心。” 李怀无语，这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 不过这一下，气氛却变得缓和了起来，李怀看出来这女人虽然长的丑，人心却不坏。 “拉沙德，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个脱口秀演员。” “哇哦，这…真没看出来…” “当然，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拉沙德哈哈大笑，“小的时候，我父亲对我说：拉沙德你这个丑鬼，以后连洗盘子都没人要你。” 李怀笑了笑，“哪有父亲这样说自己孩子的。” 拉沙德冷笑，“所以我一枪崩掉了他的脑袋。” 李怀：“……” “哈哈哈，开玩笑的。” 拉沙德又是哈哈一笑，随后平静的说道：“他贩毒逃跑时被警察打死了。” 李怀一时竟无言以对，只好转移起了话题，“你有孩子了吗？” 黑人的年龄不好分辨，但他看出来拉沙德至少已经超过了30岁。 “我五年前结的婚，并且有两个可爱的孩子。” 拉沙德微微一笑，“两年后的某天我回到家，发现那混蛋竟和另一个丑鬼滚在床上，于是带着孩子离开了这里。” 李怀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 从小长得丑，人穷家庭不幸，结婚被戴绿帽，看样子没受过什么好的教育，还拖着两个孩子…这家伙肯定不招命运女神待见。 拉沙德十分健谈，继续讲述着自己的人生。 “从家里出来我就开始后悔，你说我什么都不会，连去站街都没人要，怎么可能养活两个孩子？” “那真是个糟糕的几年，直到有天我当清洁工时看到了一场现场脱口秀演出，心想，这老娘也会呀，不就是说黄段子骂人么。” “于是我准备了好几周，并且想办法登上了舞台。” “你成功了？” “不，我第一次登台就被人轰了下去…” 李怀算看出来了，这个女人不仅心大，而且确实是个脱口秀的材料，说话处处转折还喜欢抖包袱。 就这么一路嘻嘻哈哈，神奇的绕过警察进入了市区。 到了提前定好的酒店后，李怀下了车趴在车窗上，“拉沙德，我们可以互相留个电话。” 拉沙德一脸嘲讽，“想和我约会？你这中国人口味真重。” 李怀一头黑线，“我是个制片人，或许哪天有合作的机会。” “yes！” 拉沙德挥舞了下拳头，“我就猜你是个大人物。” 交换电话后，拉沙德摆了摆手，启动车子消失在大雪中。 李怀摇了摇头，这女人看起来粗鲁不着调，但肯冒着危险回家，是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儿子。 虽然拉沙德一路嘻嘻哈哈，但一个没接受过教育的丑女人，还是黑人，带着两个孩子在纽约这个地方生存下来，可想而知背后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李怀之所以决定找机会帮着女人一把，也是想起了父亲曾经也是演出后冒着大雪回家，只为第二天早晨给自己做饭。 在服务生的引领下进入酒店自己的房间，李怀先是给家人打电话报平安，随后吃了两片药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一觉睡醒后，已经是第二天中午，看着窗外的景色，李怀彻底惊呆了。 整个纽约已经被大雪覆盖，白茫茫的一片，简直像电影《后天》的场景。 街道两旁停着的车子被彻底掩埋，从铲雪车路过的深度判断，积雪差不多有半人高。 打开电视，主持人用夸张的语气说道：“这是纽约有史以来最大的降雪，厚度超过了六十八厘米…” 李怀无奈的拿起电话，“霍华德先生，我在纽约，但看下面的情况，恐怕我无法按时赶到了。” 他本来要直飞洛杉矶，但因为接到了CW高层的电话，所以得先来纽约一趟。 《邪恶力量》收视率第一集1.0，第二集1.3，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期，一跃成为CW的台柱剧。 这让CW高层有些惊喜，不仅将播放时间调到了黄金时段，也对李怀提出的与星海北美公司合作计划彻底下定决心。 这次来纽约，就是进行相关谈判。 “李先生，没关系，其实我也被困在了家里。”电话那头的霍华德笑的有些无奈。 随意聊了几句后，他突然问道：“李先生，我听说你有意包揽全年的同一时间段？” “要知道那样的话，在今年秋季档你同样要制作一部剧集上映，而且中间有一段时间的空窗期。” “是的，我知道。” 李怀笑了笑，“这次来就是带了新剧集的计划，并且也打算与你们合作制作一档综艺节目。” “综艺节目？” 霍华德来了兴趣，“是真人秀，还是选秀节目？” 李怀嘴角露出一丝弧度，“这档节目的名字叫：《言论自由》…” 九十五章 荒诞秀 “《言论自由》？” 霍华德来了兴趣，这名字一听就很带劲，很有老美特色。 “李，说说你的想法。” 李怀笑了笑，拿起一份文件后念了起来：“这是一档辩论节目，美利坚有很好的辩论传统，各个学校的辩论联赛一直是传统强项，上到总统选举，下到社区公益，民众对于辩论的热情一直不减。” “现在的真人秀都是选达人，选超模，我觉得组织一档大型辩论秀应该收视率不错。” 霍华德听完后有些失望，“李，这个你可能不太清楚，现在几乎所有的时事新闻热点，电视台都会有相关的专家辩论，我不觉得会有什么好的效果，而且…” “而且我是个中国人是吧…” 李怀笑得有些玩味。 “放心，这档脱口秀不会涉及任何政治问题，主要以生活中的观点为主。” “比如第一期我们的辩题可以是：如果爱情的激情渐渐消失，该不该离婚？这种问题一定会吸引很多人。” “而且许多辩论赛渐渐成为精英专属，我们则面向全社会，无论你是普通工人，还是无业游民，大学教授还是外籍学生，都可以进行选拔。” “我们可以搞一个赛制，就像总统大选那样弄出声势，最终获胜的人可以赢得百万美元大奖。” “达人秀为什么好看，因为大部分民众喜欢看到成就非凡的普通人，会有种代入感。” “真人秀为什么好看，因为民众喜欢看到各种争论和冲突。” “而我们这档节目，全都会有！” 电话那头的霍华德呼吸渐渐粗重，干了一辈子娱乐媒体，他自然已经看到了其中的钱景。 “李，这档节目我希望获得一半的版权。” “当然…” 李怀笑了笑，“我已经托人注册了全球专利，相信以华纳的力量进行组织，说不定会是下一个达人秀。” 结束通话后，李怀端着咖啡来到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下方市政工人忙忙碌碌清扫积雪。 许多逗逼的车主将车顶厚厚的积雪堆成雪人，做成鬼怪的模样。 虽然进行了交通管制，公交地铁全部停运，但还有许多行人在清理出的路面上艰难行进… 做这档综艺节目纯属恶趣味。 辩论这种东西其实东西方都有，华国古代有百家争鸣，西方则有议会制度。 以前是思想的碰撞，现在则渐渐成为一种思维和口才的锻炼方式，至于观点，其实并不重要。 就好比英伦，一个市政项目吵吵闹闹能拖半年，各方辩论高手你来我往，其实都是为了背后的政党，因为需要反对而反对。 但李怀发现个有趣的现象： 绝大多数普通民众根本没有判断力，或者说自以为有独立的思想，很容易被辩论高手影响，以为对方的论点就是真理。 现代社会，尤其是受网络影响，很容易让人有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再加上普遍自我感觉良好的美帝人民。 这节目一定会非常热闹！ 想到这里，李怀高兴的笑了起来… …… 李怀待在宾馆被整整困了两天，当他赶到CW大楼时，发现这里已经严阵以待。 CW请来了最好的幕后人员和节目策划，当重金聘请的律师赶来与他们签订好各种协议后，李怀才拿出了自己的全套方案。 节目策划整整讨论了一周，方案也被修改了很多次。 李怀只是提出了创意，他毕竟对美帝社会了解不深，而这帮资深媒体人全是人精，在挑动观众人心方面，一个比一个丰富。 真人秀节目没剧本？ 那是扯淡，没剧本怎么玩儿的起来，没话题怎么吸引观众。 讨论到最后，CW的高层都有些兴奋，所有人都认为这档节目会有很好的话题性和收视率。 至于会不会引发不好的社会效应，引发主流媒体申讨？ 搞娱乐的都知道“女乃头乐”效应，大家心照不宣… 霍华德非常满意，“李，你的新剧项目是什么，有这档节目打底，你可以做一些艺术方面的尝试…” “NONONO…” 李怀一脸的诚恳，“CW现在的收视率始终排在末尾，作为合作者，我不会将各位的宽容当做自己的任性。要坚决以年轻人的口味为主。” “在做过一些调查后，我发现年轻人普遍对名牌、时尚以及上流社会的生活十分感兴趣。于是计划做一部相关的剧，叫《绯闻女孩》。” “这部剧一定得选颜值最高的帅哥靓女，住着上东区的房子，出入豪车，参加最炫酷的party。” “什么游艇，私人俱乐部，私人马场，该有的全部得有…” “做事必须有贵族范儿，张口就得是几万美金的往外撒，就连配角也得是富豪人家，你要是一中产阶级，都不好意思跟跟主角玩。每个人的关系都要混乱，随时随地充满三角恋。” “你们觉得这样的剧吸不吸引人？别觉的虚浮，得研究年轻人的心理…” “所以，这部剧的精神就是：不求多好，但求最贵最狗血！” 李怀确实打算做《绯闻女孩》项目，毕竟这部剧的收视率放在那里，他现在首先考虑的是公司生存问题。 然而刚才的那番话纯属临时瞎编，说完他就已经开始后悔，毕竟在场有不少专业人士，甚至伍迪.艾伦的一名文艺片合作者也在。 这么露骨的商业性鼓吹，不会引起他们反感吧？ 李怀虽然表面平静，心里却其实有些忐忑。 下方先是一阵沉默。 啪啪啪… 霍华德率先鼓起了掌，紧接着其他人开始附和，掌声很快连成一片。 有人大声说道：“这个创意太棒了！” 李怀微笑而矜持的点着头。 好吧，现实有时候远比故事还要荒诞… …… 纽约的事情结束后已经到了2月末。 最终星海与CW达成协议，以《言论自由》和《绯闻女孩》的创意和一部分制作费用入股，获得广告分成权，并且在后续的dvd和版权运营上，都有不小的分成比例。 当然，占据大头的还是CW。 毕竟在别人的地头上，李怀也不认为自己有能力组织这样大的项目，而且《绯闻女孩》的编剧权也交给了CW。 他家祖上顶多是个地主，哪知道曼哈顿上东区的上流社会学生日常是什么样子的。 编剧组的编剧们也挺有意思，他们特意做了一番调研。 李怀一看，发现曼哈顿上东区的父母，也跟京城HD区的父母一样充满焦虑感。 那些孩子除去繁忙的课业，各种钢琴、礼仪、社会实践也占据了他们大部分的时间。 这哪成？ 观众根本不想看到这些，要不然卡戴珊一家的节目也不会那么火。 于是编剧组一合计，将这些彻底淡化，着重描写各种八卦和情情爱爱，彻底贯彻了李怀的剧集概念… …… 回到洛杉矶，埃里克他们已经将《邪恶力量》制作到了第九集，看了成片后李怀非常满意。 除了和埃里克一起创作第三季的剧本，也不再整天待在剧组，而是每隔两三天去一趟。 没办法，颁奖季已经进入尾声，各种晚宴聚会几乎每天都在进行，作为CW目前项目的合作伙伴，他也被拉去见了许多人。 任何项目都需要一个炒热的过程，《言论自由》已经从各个渠道放出风声，并且开始派人去各个学校寻找话题感十分强的辩论高手。 李怀也将那晚遇到的脱口秀黑人女演员拉沙德介绍了进来，至于能走多远，全看这位单身母亲的造化。 …… 洛杉矶，圣玛利诺。 “李先生，这栋别墅售价1500万美金，作为洛杉矶华人富豪聚集区，这里的教育配置也十分好，我认为很有投资潜力…” 一栋带着豪华游泳池的巨大别墅里，小妖精挎着李怀的手，两人带着墨镜平静的四处打量，任凭旁边的爱尔兰裔房产经纪怎么吹也不为所动。 转了一圈后，李怀点了点头，“好了，乔纳森先生，我们会考虑的，随后和您电话联系。” 出门和房产经纪分开后，小两口同时松了口气。 “怎么这么贵！” 小妖精抱怨道：“你找的这个房产经纪人到底靠不靠谱？” 李怀也有些无语，“霍华德介绍的，大概真把我当富豪了吧，现在全是投资，项目都还没回款，哪有这么多钱。” “先租个公寓吧…” 小妖精摇了摇头，“我不喜欢这里，还是国内好。” 李怀也点头赞同。 因为考虑到要在这边长期工作，再加上弄了两张奥斯卡入场券，所以把小妖精从国内叫来一起看看房子。 结果这一躺可让他们大开眼界，华人富豪们确实吓人，就在一公里外，甚至有人修了一座苏州园林一样的豪宅，简直不把钱当钱看。 “对了…” 小妖精突然说道：“寒寒最近在网上跟人吵得厉害。” “不关咱们的事，别掺和…” 李怀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件事。 问题是那位姓白的文学评论家是春风文艺出版社的，郭小四的书全是他们出版。 而对他不错的李波出来后创办的出版社和春风文艺都属于同一个出版集团。 说起来同属一个阵营，甚至两方还可能一起喝过酒，吹过牛逼。 看看热闹就行… 第九十六章 人在奥斯卡 虽然随着后来各种娱乐项目充斥眼球，华国人民对于奥斯卡的关注已经连年下降。 但在这年头，影视圈里还是非常重视，一帮大导演年年喊着要冲奥。 洛杉矶一栋租来的别墅内… 李怀正躺在沙发上看着新闻： “NASA宣布，其发射的火星侦察轨道器预定在一周内抵达火星，进入环火星轨道进行探测…” 他有些感叹，作为唯一的超级大国，老美现在确实还处于巅峰状态，许多成就即使放到十几年后，也仍是别人追赶的目标。 另一边，穿着丝质睡衣的小妖精靠在他怀里，无聊的举起两张奥斯卡入场券看来看去，上面赫然各写着他俩的名字。 “咱们还要走红毯？” “嗯…” “又没人认识，去上面很丢人的。你说我该穿什么好？” 李怀一乐，“放心，CW专门安排的人采访宣传《邪恶力量》和《言论自由》。” “至于穿什么，嗯…反正你穿什么都漂亮。” 奥斯卡入场券通常分为三种，一种是获奖影片人员入场券，第二种是评委抽奖入场卷，第三种则是影视高层入场券。 其中又分为红毯劵和观礼劵。 李怀这个就是第三种，并且是红毯卷。 是CW帮他弄来的，霍华德将和他们一起走秀，在采访空当进行宣传。 一是因为奥斯卡结束后，《邪恶力量》就将复播第三集，还有就是为《言论自由》造势。 娱乐圈就是这样，即使你是个隐居的和尚，宣传作品期间，也得到处露面。 奥斯卡显然是个很好的舞台。 李怀低估了女人的斗志，他不清楚在这种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即使没人注意，穿的不漂亮对女人来说也是种罪。 程媛媛有些不满意，“不行，你下午就陪我去逛街。” 一提逛街李怀就有些头大，对他这种人来说，花一下午时间在街上走来走去简直是对生命的浪费。 情急之下，李怀突然一拍脑袋。 好莱坞多的是走秀公司，专门承接这种活动的化妆、服装和礼宾车服务。 想到这里，他连忙打电话联系了一家叫威尔逊的公司，据说口碑不错。 打电话当天下午，威尔逊的团队就展开了上门服务服务。 “哦，章子艺！” 摇着兰花指的男化妆师刚进门就尖叫起来，一脸的兴奋。 小妖精脸一黑… 虽然两人都是瓜子脸，但长相明显不同。 在小妖精心里，虽然对方是大明星，但她比那个女人漂亮多了。 李怀苦笑，欧美人对亚洲人普遍脸盲，再加上是奥斯卡期间，难免会产生误会。 解释清楚后，对方连忙道歉。 虽然搞出乌龙，但威尔逊公司业务水平非常不错，不仅给小妖精选了一身漂亮的白色巴宝莉礼服，也给李怀配了一套。 两人都非常满意。 趁小妖精挑选首饰的时间，李怀拿着笔记本登上了自己的博客。 国内那件事吵得越来越凶，也让李怀惊讶于寒寒在年轻一代中的巨大影响力。 先是一个叫白烨的写了一篇《80后的现状和未来》，大意是：你们这帮八零后还嫩得很，写的东西文学性很一般。 有趣的是，虽然李怀只文抄了一部小说积累资本，但也被归入了八零后作家这一批。 寒寒看到后不爽了，直接回了一篇文坛是个屁，谁也别装逼！ 白烨紧接着讽刺：你反感是因为我说你水平不够高，这不，急着骂人了。 至此，彻底引发了博客大战。 年轻人此时正是热血上头的时代，最反感所谓的权威。 这句“文坛是个屁，谁也别装逼！”简直骂得贼爽，再加上粉丝效应，因此聚集在这位白烨的博客下疯狂攻击。 李怀好像记得之后没多久后，陆川他爹也看不惯加入战役，结果他顶上来吸引寒寒凶猛的炮火，正主白烨却苟了。 最后陆川父子齐上阵，还拖了个矮大紧，全被寒寒斩于马下，至此寒寒一战成名。 号称：高处不胜寒。 让李怀郁闷的是，有不少人心思不纯，挑动郭小四还有他和一帮年轻人也加入战场。 郭小四全当这事儿没发生，该干嘛干嘛，他却因为博客下聚集了一大批《邪恶力量》和其他美剧的粉丝，非常引人注目，不少寒寒的热血粉丝冲进来就骂他没骨气。 他的粉丝当然会回骂，结果搞的博客下乌烟瘴气。 李怀有些不爽，于是决定装个逼，用5分钟的时间更新了自己的博客： 人在美利坚，正准备参加奥斯卡，突然受到波及，实在莫名其妙。 古人云：文字如刀。如今看来简直堪比炮火，作为业余玩家，小生表示怕怕。同时对另一位受到波及的前辈表示同情。 @寒寒：白桦非白烨，请擦亮准星。 @京城人艺：偶然间看到白桦前辈的《吴王金戈越王剑》，惊为天人，什么时候能重排啊？ 愿不愿意接受投资？ 随后，还拉过小妖精，穿上礼服，美美的拍了张照，传了上去。 照片上虽然一本正经，但故意配的一幅无镜片黑框眼镜，和嘴角露出的一丝弧度，怎么看都带着一股风骚。 博客下迅速变得清静。 这边还在打嘴仗，那边却已经混到奥斯卡，还一幅牛皮烘烘暴发户的嘴脸。 是在嘲讽吗？ 突然感觉心里不爽，酸酸的，空空的… 寒寒的粉丝：装逼犯。 他的粉丝：是有点儿… …… “奥斯卡就是场秀，所谓的艺术性只是个笑话。” 加长林肯礼宾车内，穿着白衬衣黑礼服的霍华德给李怀和程媛媛一人倒了杯红酒。 “影片能不能得奖，有许多因素影响，除去片子本身的质量，还要看游说手段。” 霍华德一边说，一边和李怀、小妖精各自碰了下酒杯，“放松，就当是来参加 party。”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还没毕业的学生，甚至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大型活动，第一次走红毯，难免有些紧张。 不过几杯红酒下肚后，渐渐轻松起来，和霍华德聊起了这界奥斯卡的提名影片。 “《断背山》获奖可能性最大…” 霍华德非常肯定的说道：“这部影片是今年的大热门，几乎横扫前期所有奖项。” 李怀笑了笑，他没怎么看这部影片，而且隐约记得并没有获得最佳影片大奖。 “不过要说最疯狂的还是狮门，他们给《撞车》压制了16万张DVD，派发给了所有人…” 霍华德不屑地哼了一声，“炒作种族问题冷饭，论片子质量，克鲁尼的那部《晚安，好运》都比它强。” 他们的重心毕竟不是电影，因此聊了一会儿就又转向了《言论自由》项目。 李怀摸着下巴，“我们可以先来一场海选预热…” 霍华德皱眉：“范围太大，我们不可能浪费宝贵的播出时间。” 李怀笑了笑，“可以进行剪辑，把其中一些奇葩的，搞笑的做成集锦。” 霍华德眼睛一亮，“是个好主意…” 就在这时，车子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转身说道：“先生们，我们到了。” 隔着玻璃窗外，可以看到护栏外挤满了人群，个个疯狂呐喊，一脸的狂热，数不清的镜头咔嚓咔嚓，闪光亮成了一片… 小妖精顿时变得紧张，抓的李怀的手都有些疼。 “就当他们全是大白菜…” 李怀笑着拍了拍女朋友的手，“还有，记着千万别眨眼。” 车门打开，霍华德和李怀先走了出去，随后李怀一手护着车顶，一手牵着小妖精跨出车门。 三人微笑着站定，接受扑面而来的闪光灯和狂热的气氛。 人群中，几名粉丝对着他们尖叫起来：“章子艺，我爱你！” 小妖精顿时脸色一黑… 第九十七章 颁奖礼见闻 你大爷的！ 李怀郁闷坏了，他已经能想到今后国内媒体的标题。 郭芙蓉怒闯奥斯卡，粉丝误认章子艺… 以后成名了倒是桩美谈，半红不黑恐怕就会变成笑谈。 弄出这么个事儿，两人也没了心情，快步向前走去。 抓拍的娱记虽然不认识他俩，却认识旁边的霍华德，习惯性使然的疯狂拍照。 对于这些记者来说，每一张角度不错的照片，都有获利的可能性。 但很快，他们就调转了镜头，因为下辆车里出现的是瑞茜·威瑟斯朋，奥斯卡影后的有力角逐者。 他俩不约而同松了口气，随后跟着霍华德走向了一个堆满记者的角落。 “霍华德先生，这里！” 一名记者疯狂尖叫着。 霍华德领着两人微笑站定，咔嚓咔嚓迎面又是一阵狂拍。紧接着一根话筒伸了过来，同时还有一台摄像机对着他们。 这是早已联络好的媒体，只见一名白人女记者举着麦克风大声问道：“霍华德先生，你身边这位就是《邪恶力量》的创剧人嘛？” 霍华德微笑着点头，同时搂着李怀的肩膀，“是的，李是个优秀的制片人，同时也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邪恶力量》收视率不错，恭喜你们，有传言说CW正在筹备一档全新的真人秀？” “是的，这也是李和我们的项目之一，将会在后天正式放出广告…” 霍华德侃侃而谈，李怀也微笑着配合演戏，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些可笑的名人体验服务。 结束简短的采访后，三人就加快了步伐，他们只是来蹭场地宣传作品，大众的关注其实都在那些电影明星身上。 虽然现场有些吵闹，但路过一堆粉丝旁边时，李怀还是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尖叫声。 “坏蛋！坏蛋！” 李怀扭头一看，有些懵逼。 只见隔着护栏的粉丝前排，穿着夹克的郑恺正在疯狂挥手。 李怀连忙拉着小妖精走过去，“我艹！郑凯，你怎么在这儿？” 郑凯一脸的难以置信，“我还想问你呢，怎么混到这上面去了。” 三人一番交流才知道，郑恺这家伙到加州大学做交换生，恰好碰到奥斯卡颁奖，过来凑热闹。 “别废话了，带我进玩玩。” 这货一边说，一边竟准备跨过围栏跳进来。 旁边西装革履戴墨镜的高大黑人保安立刻注意到了他，李怀连忙阻挡。 “别别，这玩意儿要安检，一张票只限本人。” 郑恺有些失望，拉着他俩合影一张后，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完了出来联系。” 李怀点了点头，牵着小妖精的手走向安检通道，核对完入场券和身份后，他再次扭头看了一眼。 人群汹涌喧闹，尖叫声连绵不绝，红毯上明星争奇斗艳，已近黄昏，不停闪烁的闪光灯如同星海一般… …… 不同于那些有作品的明星，他们的位置非常靠后，不过环形剧场还是能让一切看得非常清楚。 距离开场还有段时间，周围的人开始陆续入座，无聊的李怀则掏出手机玩起了贪吃蛇。 突然，旁边传来一阵香风。 李怀扭头一看，是一名金发碧眼的漂亮美女，身穿露肩亮金色连体礼服，特意露出细长的脖子和优美的锁骨，看起来十分性感。 而在她旁边，是一名谢顶的大胡子白人男性，不知是哪个公司的高层。 对方李怀注意到他们，礼貌的点头笑了笑。 李怀也点头致意，随后就没再搭理。 他们这里是影视公司高层区，但所谓的高层也有权力大小之分，并且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花时间来这里傻坐三个小时。 这就出现了漏洞，一些不出名或没作品上奥斯卡的女演员，通常会用利益或肉体交换的方式让这些高层带她们进来。 国内一些著名的毯星就是通过这种方式艳压奥斯卡。 当然，还有更省钱的方式，就是在红毯秀之前，通过那些造假的名人公司玩摆拍，在被保安撵走之前，也能艳压一番。 当他们待的有些无聊时，颁奖礼正式开始。 灯光暗下来，舞台上的大屏幕开始播放一段短片。 短片的主题是寻找主持人。 刚开始是《断背山》的帐篷经典镜头，帐篷掀开，前两届的奥斯卡主持人正在搞基，“今年我们不主持了，没看我俩忙着呢。” 现场一阵大笑，李怀也微笑着鼓了鼓掌。 他并不觉得这玩意儿有多搞笑，只是感叹李安导演《断背山》今年的势头这么凶猛。 之后又是“白头神探”史蒂夫·马丁、演过《修女也疯狂》的黑人影星乌比·戈登堡等一系列名人拒绝的镜头。 最终，镜头落到一张床上。 出现的人叫乔治·约翰斯特，是一名脱口秀主持人，国内的人习惯叫“囧司徒”。 这货正在睡觉，被一个电话吵醒。“要我去当奥斯卡主持人？天哪，这不是做梦吧，我怎么看到哈莉·贝瑞躺在我床上？” 哈莉正躺在旁边朝他放电。 他赶紧说：“让我再闭下眼睛。” 再睁眼一瞧，床上出现了穿着睡衣的乔治·克鲁尼… 好吧，开头结尾两次涉及到《断背山》，可见这部电影呼声有多大。 随后的颁奖情节就有些无聊，唯一的亮点是詹妮弗·安妮斯顿出来颁奖时，主持人开始疯狂调侃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 小妖精产生了一丝同情，“奸夫**！” 李怀耸了耸肩，“都是这样，分分合合，别大惊小怪。” 小妖精一脸的怀疑，“你不会是喜欢安吉丽娜.朱莉吧？” 李怀脸色严肃，“怎么可能，我是说，像这种劣质艺人，就应该封杀！” 就在他俩胡吹乱侃时，突然听到旁边传来诡异的声响。 偷偷往旁边一看，那个白人胖子竟然把手伸进了他带来的女扮裙子里，而那美女也是一脸的潮红… 我勒个大艹！ 两人均被雷的不轻，难以置信地互相看了一眼，均开始装作没看见。 这俩人动作隐秘，没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因此其他人都没发现。 然而当开始颁发最佳女主角时，胖子又把手伸了进去。 那美女则两颊发红，眼睛死死顶着台上，充满了羡慕与憧憬，当宣布瑞茜·威瑟斯朋获得最佳女主角后，和旁边所有人一样疯狂鼓掌，销魂的尖叫起来… 虽然早听说过一些事情，但看到的东西还是让李怀三观尽毁。 《撞车》获得最佳影片，李安上台捧走了最佳导演，李怀已经能想到国内明天该是怎样一种全民兴奋… …… 颁奖礼结束后还有晚宴，一些大牌明星像乔治·克鲁尼都会举办通宵的疯狂 party，不过这些和他俩已经豪无关系。 让司机开车接上郑恺后，已经是晚上10点，街上除了零星的酒吧，饭店基本都已经关门。 回到家中，小两口当即翻出冰箱里的食材开始涮火锅。 看着不停伸筷子大吃特吃的两人，郑恺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饿成这样？” “还不是那该死的包装公司…”李怀咽下嘴里的牛肉，“一个劲提醒我们不要吃东西，弄得我俩还以为有多神秘…” “颁奖礼怎么样？”郑恺一脸的好奇。 李怀和小妖精同时摇了摇头， “无聊…” “可怕…” 吃过饭后，小妖精回房睡觉，李怀则和郑凯靠在客厅的沙发上玩起了游戏机。 两人先是对战了一会儿实况足球，在被郑恺摆出诡异阵型，用罗伯特卡罗斯当前锋进了十几个球后，李怀一下子扔掉了手柄， “还能不能好好玩了…” 郑恺淫贱地嘿嘿一笑，独自玩起了《战神》。 李怀来去冰箱里拿了两罐肥宅水，递给郑凯一罐后，一边喝一边看着电视上尚且年轻的奎爷大杀四方。 玩着玩着，郑恺突然沉默下来， “坏蛋，我被人甩了…” “真的！” 李怀突然兴奋起来，扯开一包瓜子，“快给我讲讲…” 第九十八章 失恋的郑恺 “你高兴什么？” 郑恺有些不满，突然感觉没找到个好的倾诉对象，一腔委屈被扔进了阴沟。 “还是兄弟嘛，就不知道安慰我？” 如果在未来，李怀一定会回一句：“是兄弟就来砍你！” 但考虑到郑恺现在接不住这个梗，于是认真的说道：“兄弟不是你的树洞，而是笑话你失恋样子真锉的人。” “比如现在，是不是感觉好点儿了？” 郑恺扔下游戏手柄想了想， “还真是，被你气糊涂了。” 李怀呵呵一笑，“所以说，真的勇士是敢于把悲伤拿来下酒的人，快说说，是哪位女菩萨把你给安排了？” 要说郑恺这小子作为富二代真的是不及格，上高中跟他们混，上大学还是跟着一帮人成天通宵上网，硬生生把自己活成了屌丝。 李怀和小妖精不是没给他介绍过对象，但这货嘴炮打得山响，实际交往起来却跟个二愣子一样。 漂亮的闲人家俗气，不俗的又觉得不漂亮，处男的标签着急撕不掉，还不愿意花钱去大富豪…… 真心活得别扭！ 在李怀好奇宝宝的目光下，郑恺喝了口肥宅水，“我和幸子是在网上认识的…” “等等，打住！” “RB妞？” “嗯…” “还是网恋？” “嗯…” 李怀摸了摸郑恺的头， “你没发烧吧？” “网恋怎么了！”郑恺争辩道：“网恋就不能找到真爱吗？” “行行行…”李怀举手投降，“你继续说。” “我来到这边实在没事干，也不喜欢跟他们去喝酒泡吧，于是每天晚上开始玩《魔兽世界》。有天，我遇到了个可爱的牛头人妹子…” 李怀的眼神渐渐变得古怪，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从今年起，《魔兽世界》就会出现铜须门、魔兽门、交易门等一大堆事件，着实搞得乌烟瘴气。 这小子，不会也准备… “你们见面了？” “嗯…我们很合拍，都喜欢同样的东西，相处了一段时间，我感觉时机到了，于是发了个短信问她愿不愿意作我女朋友…” “然后呢？” 郑凯笑的比哭难看，“没有然后，她不回也不接我电话…” 李怀深吸了口气，“虽然我很欣赏你为国争光的信念，但还是算了吧。” 郑恺点了点头，不过却没说什么，而是沉默着继续玩起了游戏，也没有去洗涮睡觉的意思。 李怀无奈，只能抱来一床被子，让他自生自灭。 …… 次日，李怀和程媛媛一早起床洗漱吃早餐。 他们今天要去好莱坞华纳片场拍戏，《邪恶力量》将在今晚播出第三集，拍摄进度也到了第11集小妖精第二次亮相。 郑恺不知昨晚玩到几点，蒙着被子滚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李怀叼着一块土司，赤脚走过去蹬了两下，“醒醒，起来吃早餐。” 郑凯闭着眼翻了个身，“没心情，你们吃吧。” 李怀无语的摇了摇头，回到餐桌前。 小妖精轻声问道：“他怎么了？” “失恋了呗…” “不上学吗？” “昨天刚放春假…” 美帝这边和大陆不一样，每年3月初都有一段时间春假，学生们撒欢去玩，喝酒、烂交、抽叶子，玩儿的不亦乐乎。 而在这疯狂的青春时光，他和小妖精却要去拍戏，客厅里还睡了个失恋的舔狗。 李怀不由得感叹，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的枯燥乏味。 穿戴收拾好行李后，小妖精先出门，李怀则过去掀开了郑恺的被子， “这是钥匙，我们要走三天，冰箱里有吃的，不想做的话桌子上有外卖电话，你一个人能行吗？” 郑恺翻了个白眼，“我只是失恋，又不是失智。” 李怀笑了笑，“那就行，有事给我电话，回来后陪你喝酒。” 说完，关上门走出了房子。 车旁的小妖精有些担心，“他没事吧？” “放心，饿不死…” 加州的阳光和空气真的很好，他们住的地方虽然旁边有很多别墅，也都住着人，但实在太安静了，静的连个鬼影都没有。 车子开了许久，穿过街道两旁高大的棕榈树，大约40几分钟后来到了华纳片场。 临进门就看到了华纳那特有的WB盾形标志，此外还有人数不少的旅客。 停车场遇到了同样刚刚赶来的温家兄弟，这两人身穿夹克，带着墨镜，已经有了一些大明星的感觉。 “伙计们，这两天怎么样？” “还可以，奥斯卡有趣吗？” “糟透了！” 寒暄一番后，几人坐上了前来接人的电瓶车。 前往外景地的有一段是《老友记》的布景区。 通常拍完片布景都会拆除，但《老友记》实在太经典了，所以华纳将《老友记》布景原封不动搬过来，当作游览景点，每天都有大批影迷前往朝圣。 “山姆、迪恩！” 《邪恶力量》收视率还可以，因此一个眼尖的胖男孩粉丝发现后，指着他们大叫了起来。 虽然连真名都没叫出来，但贾里德和詹森还是十分兴奋，带着墨镜做了个你懂的耍酷手势。 几名影迷顿时尖叫不已。 这俩骚货…一旁的李怀和程媛媛看得直乐。 来到外景场地时，已经有许多剧组工作人员正在布景，温家两兄弟和小妖精去化妆换衣服，李怀则和赶来的埃里克一起查看整个场地。 好莱坞拍戏一般每天都有个例会，除了介绍分发今天的拍摄日程，还要说清楚放饭时间和咖啡机甜点的地点。 总之，已经形成了一套工业化的流程。 李怀自然已经驾轻就熟，开完会后就坐在导演旁边，一边观看拍摄，一边写写画画设计一些有趣的分镜图。 这些并不一定会在《邪恶力量》中用到，有些甚至是超现实的庞大科幻场景，但他已经逐渐养成习惯随身带个画本，将一些脑海中的奇思妙想描绘下来。 片场中，迪恩浑身颤抖半跪在地上，随后缓缓抬起头，两眼睁开，露出只有绿豆般大小瞳孔的眼睛，大部分都是眼白。 这当然是戴了美瞳的效果，穷逼如他们有个设定，戴着纯黑色美瞳是被恶魔附身，带着这种白色美瞳则是被恶鬼附身… 以后如果是天使，就戴金色美瞳，在衣服里缠上几圈 led灯… 钱晓豪扮演的秋叔利落的这个擒拿动作将迪恩治住，随后手中出现一排银针，假装插进了迪恩的脑袋上。 山姆大惊，“你在干什么！” 秋叔一脸平静，“这是鬼门13针，专门用来祛除恶鬼附身。” 果然，他的话音刚落，迪恩就渐渐恢复正常，一脸的懵逼，“我怎么在这里？” 山姆有些疑惑，“他到底怎么了？” 秋叔看向了桌子上的一枚青铜古镜，“如果我没猜错，那枚镜子联通了幽冥空间…” 在这里又是一个设定，西方有魔鬼居住的地狱，东方则有各种恶鬼邪灵栖身的幽冥，都是另一维度的异空间。 他们这种肥皂灵异电视剧对于演技的要求没那么严苛，因此进度不错。 就在当天剧组赶夜戏的时候，李怀也坐在房车内看起了电视。 今晚CW将播出《邪恶力量》第三集，小妖精和钱晓豪也将露面。 李怀的心提了起来，在现在这个年代，这还是第一次大量的正面东方元素在美剧中出现。 到底会有怎样的表现… 第九十九章 哗，道长！ “伙计们，欢呼吧，无聊的颁奖季终于结束了，《邪恶力量》今晚第三集，期待中…” “一直希望有一部这样的作品，没有无聊的男男女女，没有故弄玄虚的深刻…” “不知道今晚会出现什么样的怪物？” “……” 吉姆坐在电脑前刷着论坛，就在颁奖季停播的这段时间，论坛上《邪恶力量》的讨论人群已经连续扩大了数倍。 不仅有北美的粉丝，甚至还有不少欧洲和亚洲的 ip加入讨论。 粉丝是种很奇怪的动物，尤其是小众文化的粉丝，一方面希望自己喜欢的东西得到更多认可，另一方面，又有种心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 总之，难以言述… 吉姆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ok，《邪恶力量》看起来火了，希望他们不会因为迎合大众，而变成一部彻头彻尾的肥皂剧…” 发完最后一个帖子后，吉姆打开电视调到CW频道，弄了点可乐和爆米花，一屁股坐进了舒服的单人沙发里。 他的母亲苏珊刚好经过，看到后摇了摇头，“吉姆，早晚有天你会变成和你父亲一样的胖子。” 吉姆笑着耸了耸肩，“哦，妈妈，至少你不用担心我变成个瘾君子。” 《邪恶力量》第三集很快开始。 广告过后，直接就是片头和前情提要，然后就是老套的恐怖故事开头。 深夜，一栋居民别墅区，汽车缓缓停下，一名手持公文包的白人男性下车关上了车门。 突然，隐约传来“咚”的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十分突兀。 男人吓了一跳，连忙左右乱看，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他松了口气，疲倦地揉了揉脸，刚转身离开，却瞪大了惊恐的眼睛。 镜头向他迅速推进，伴随着一声惨叫，屏幕一片漆黑… 吉姆看得想笑，这种情节虽然老套，确是最稳妥的故事开头。 紧接着就是汽车旅馆戏份，山姆和迪恩一致认为是吸血鬼作祟，就连电视前的许多粉丝也是这样认为。 他们有些失望，等了一个多月，没想到开头就是吸血鬼，这玩意儿实在是烂大街了。 然而吉姆却注意到了汽车旅馆里的电视，上面正在播放着《僵尸先生》。 作为cult片迷，他和父亲一起看过哪些老式港片，自然对这部经典电影十分熟悉。 难道…… 吉姆突然变得期待起来。 电视上，温家两兄弟通过线索进入了洛杉矶的地下排水管道，阴暗潮湿的气氛渲染十分恐怖。 而在黑暗中，一双血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 怪物终于出现，平举双臂，面色青黑，獠牙狰狞，僵直着身体迅速蹦来。 “小心！” “这个吸血鬼有古怪！” “砍掉他的脖子…” 电视机前的吉姆兴奋起来，“是僵尸、是僵尸、哦，你们两个笨蛋，僵尸不能砍脖子，这个怪物的弱点是…” 吉姆突然卡壳，烦恼的抓了抓脑袋，“对了，要贴符咒，该死，你们哪有这种东西。” 果然如他所料，电视上温家两兄弟依靠好身手砍中了僵尸的脖子，却发现根本砍不动，倒霉的迪恩还被咬中了手臂。 眼看迪恩就被僵尸抓住咬向脖子，危机时刻，山姆拿着霰弹枪连续几喷子，将僵尸打的连连后退。 但这种物理攻击根本无法干掉僵尸，两兄弟跌跌撞撞驾车逃离。 电视机前，吉姆想起了曾经的电影桥段，有些幸灾乐祸，“迪恩中了尸毒，伙计，你会变僵尸的。” 与此同时，其他不知道的观众对僵尸这种怪物产生了好奇，而老港片迷则兴奋地吹起了口哨。 这种恐怖片联动的手法，在美剧中现在还很稀少，毫无疑问，让观众们产生了不少新鲜感。 迪恩状态不好，山姆着急地翻阅父亲的笔记，却根本没有这种怪物的介绍，情急之下，打电话给了猎魔人鲍比。 这是重要配角鲍比的第一次出场，李怀给他设计了个一边捉鬼一边和温家兄弟通电话的桥段，通过对话也让观众知道了，原来猎魔人不只温家兄弟。 同过鲍比给的讯息，温家兄弟找到了唐人街一家中药铺。 这是小妖精第一次出场，挽着道髻，气质清丽冷峻。 欧美观众对于东方女性的审美一直存在误解，一方面受好莱坞的刻板刻画影响，一方面也是受东瀛风格影响。 美帝普通人民的地理十分差，在他们心中只有联邦和外国，许多人甚至一直以为东瀛属于华国。 还有一点是东方女性在以前经常扮演妓女，一出来就是欧美风格的浓妆艳抹，直到《卧虎藏龙》的玉娇龙才让他们的映像有些改观。 小妖精完全是淡妆，应李怀的要求，也没有改变表演风格迎合欧美观众，反而尽量体现东方女性的温婉大气从容。 完全不同的气质，让电视机前的《邪恶力量》粉丝眼前一亮。 吉姆喝了口可乐，“哇哦，这是李的那个女朋友吧，她…” 他本能的想说一句好辣，却又觉得不太合适，一时不知该怎么形容。 就在这时，秋叔出场了。 白色汗衫，须染银霜，气质从容。 “这是……” 吉姆瞪大了眼睛， “YES！我记得他，我记得他，僵尸道长的徒弟，怎么这么老了…” 随后的剧情更是让他惊叫连连，东方功夫和驱魔手段第一次出现在美剧中，打的的精彩万分。 吉姆兴奋地一不小心撒翻了爆米花，“OMG，这部剧太酷了！” 不知不觉，45分钟的剧集很快结束，吉姆的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他的预感没错，《邪恶力量》果然出现了东方元素，还是对经典的致敬。 心痒难耐的他立刻登上了论坛。 此时论坛上也早已吵闹纷纷。 “华国功夫，酷！” “这部剧在致敬经典，不知道你们看过《僵尸先生》么？” “应该把僵尸道长原型人物请过来，那就更酷了。” “那个东方女孩叫什么，太漂亮了，我宣布，我是她的粉丝…” 吉姆活动了下手指，首先更新起了自己的怪物日志。 【僵尸】 东方怪物阵营，尸体埋藏在地下，遭受到邪恶力量感染变化而成。 【特点】 浑身僵硬，力大无穷，刀枪不入，吸食生物血液，牙齿上的毒素可以让被咬者变成僵尸。 【弱点】 东方道教符咒、火。 将帖子发上去后，顿时引起一片躁动。 作为科普铁杆粉，又有个CW高层的父亲，自然受到众多粉丝的关注，一个个问题连续不断。 吉姆笑了笑，一一做起了回答。 “这一集确实在致敬《僵尸道长》，如果你们看过这部经典港片的话，就会发现秋叔的扮演者正是道长的徒弟秋生。” “你们有谁注意到药店的牌位，上面的名字正是僵尸道长本人，根据年代推算，秋叔正好也是个老人。” “至于僵尸道长扮演者，我查过资料，很可惜，这位演员已经过世。” 有些人感到可惜，也有些人开始询问小妖精的资料。 吉姆笑眯眯的把小妖精的资料附上去，随后写道： “很漂亮不是吗，但你们要失望了，她正是创剧人李的女朋友。” 顿时，许多帖子哀叹连连，甚至有人诅咒起了李怀。 看着论坛上讨论不断，吉姆想了想，认真写道： “现在已经出现了东方元素，甚至出现了驱魔人组织，伙计们，这不是一部单纯的鬼怪片…” “我相信，李会带给我们更大的惊喜…” 第一百章 结束拍摄 次日，华纳片场… 李怀当然不知道论坛上的那些讨论，也顾不上，因为他此时正在发火。 “为什么钢丝会松，你们没有按规矩检查吗！” 钱晓豪受伤了。 这家伙确实拼，给自己加了一场在建筑物墙壁上攀爬，类似程龙那种跑酷的戏。 然而他不仅年纪大了，也不是程龙，再加上并没有专业的武指团队，结果出了意外，摔伤了腰。 虽然因为演员公会强制，已经给所有人买了保险。 但万一人没了该怎么办？ 在《无极》剧组时也遇见过这种事，当时只是看热闹，但当负责人是自己时，李怀才感觉到了压力。 再怎么美化，这也只是份工作，如果出事了，别人的家庭该怎么办？ 所以他罕见的有些气急败坏。 “李先生…” 躺在担架上正在接受治疗的钱晓豪连忙说道：“别怪他们，他们毕竟经验不丰富，是我心急了。” 他还是那种老港片片场要讲义气的作风，但在这边却显得有些突兀，几名道具组的工作人员看向他，不免带着一丝感激。 其实李怀也有些自责，他对武指这行不了解，看似省了钱，却惹出了麻烦。 “钱先生，你有认识合适的武指兄弟么，可不可以联系一下？” 李怀决定不再在这方面省钱，毕竟以后的动作场面会越来越多。 钱小豪犹豫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当然可以，李先生。” 就在这时，埃里克面带喜气的走了过来，“李，昨晚的收视率出来了，是1.9，该死的，是1.9！” “yes！” 还没说完，这家伙就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把消息告诉了所有人。 剧组里掌声不断，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刚才压抑的气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 收视率1.9意味着什么，即使在收视率最高的 cbs等其他几个台，也是绝对会续订的数据。 李怀松了口气，“很好，埃里克，我们成功了，看来观众对于东方元素并不排斥，我觉得我们可以着手下一季的演员选拔了。” “你是说…”埃里克眼睛一亮。 李怀笑了笑，“是的，欧洲圣骑、RB美少**阳师…都要有最合适的人选。” 埃里克忍不住吹了声口哨，“那一定非常酷。” 躺在担架上的钱晓豪诧异的看了李怀一眼，他本以为只是个临时客串道士，估计一季就会结束走人。 但现在看起来，这位李先生，似乎要搞个大场面… …… “这个地方不行啊…” 李怀看了看周围，红墙绿瓦，飞檐斗拱，欧式庭院里还放着日式石灯… “你们管这个叫华国庭院？”李怀看着埃里克哭笑不得。 埃里克也无奈地耸了耸肩，“只能找到这个，我们总不能因为一个镜头跑到华国去吧。” 第11集大部分拍摄已经结束，只需要补拍最后一个片段。 这段讲述的是消灭掉邪灵后，程媛媛扮演的林元贞按照秋叔吩咐，拿着能打开幽冥通道的古镜返回华国，放入一个园林中的封魔井进行封印。 这里是个伏笔彩蛋，将会引出另一个华国亦正亦邪的男性角色。 虽然是在第二季才出现，但为了体现真正的华国审美风格特点，李怀一点儿也不想将就。 皱眉看了半天后，李怀突然想起了他们在圣玛利诺看房时见过的那个苏州园林式私家庄园。 “我想到了个地方，可以去问问…” 就在他们驱车前往圣玛利诺的时候，躺在病床上休息的钱晓豪也拨通了港岛的一个电话。 “喂，家明，这边有个活你要不要接…” 摔倒时方知人情冷暖，钱晓豪跌入人生谷底后，虽然许多人都对他避而远之，但也有一些讲义气的龙虎武师兄弟，基本都是跟过林九叔的人。 电话那头，一名壮实的汉子正在大排档吃夜宵，周围围了一圈人正在喝酒。 “行，豪哥放心，绝对不给你丢脸…” 挂断电话，这个叫家明的武师立刻甩着手机对一帮人说道：“看看，我就说我们豪哥不会一直衰下去，人家现在在好莱坞拍戏，让我找一些靠谱的兄弟过去。” 此时港岛电影市场不断萎缩，有关系的龙虎武师都去了大陆发展，但还是有许多人没活干，有的已经开始转行。 他的话语刚落，周围的一帮人顿时兴奋起来。 “家明哥，算我一个。” “也叫上我…” “行，我可以给你们提，不过豪哥说了，这次跟老外合作的老板是华国人，谁都不能给自己人丢脸！” 港岛圈子并不大，第二天，这个消息就渐渐流传了出去… …… 白墙、黑瓦、圆拱门， 假山、竹林、六棱井… 看着监控器中的影像构图，李怀简直满意极了。 他本以为这座庄园内部可能会有许多欧化的设计，但没想到庄园主人花了大代价，深得苏式园林清幽典雅、移步换景，咫尺之内再造乾坤的精髓。 庄园主人姓唐，是第一代移民，家学渊源，发迹后买地并且聘请华国来的专家执导修建了这座庄园。 只可惜庄园主人去年已经去世，无缘得见，他的子女接受西方教育更喜欢待在纽约，一直想处理这套房子。 一是这种传统风格欣赏的人少，二是价钱太贵，要950万美金，所以一直保持空置状态。 他们委托了一家公司定期进行保养，也很乐意租给李怀作为拍摄场地。 “A！” 随着导演一声令下，整个剧组安静一片，身穿皮夹克，黑作战裤的程媛媛背着行李包缓缓从暗处走来。 此时已经是夜晚，在剧组灯光打光下，一片幽暗古雅的气氛中带着一丝诡异。 不同于前世，在这一版的《邪恶力量》中，李怀十分重视美术风格。 举个例子，每个鬼怪出场时，风格都必须与其来源传说相符，体现出不同文化的差异性。 就像这里，园林、明月、古井，要有一丝聊斋的感觉。 小妖精神情凝重的看了看月亮，随后用符箓和蜡烛围绕古井摆了个北斗七星阵的形状。 在设定中这将是一处华国封魔井，类似枯寂的空间裂缝，西方也有类似的东西，一些难以处理的东西会放入其中，只有用特殊手段才能打开。 井里事先安装好的强镭射灯猛然开启，射出一道光柱，当然后期也要做一些特效加工。 小妖精在将古镜放进去后松了口气，收拾好地下的东西转身离开。 但镜头却缓缓转向了古井，这里将在后期做一个特效镜头：一丛诡异的黑发渐渐从井口蔓延出来… 拍摄完毕后，剧组收拾好东西离开，李怀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庄园。 “可惜了…” 其实他一见面就看上了这里，但考虑到住的少，再加上昂贵的价格和房产税，所以打消了念头。 第11集拍摄完毕，毛片去做剪辑和后期，《邪恶力量》剧组也将前往蒙大拿拍摄一集关于农场邪教的戏。 而李怀则和女朋友回到了家，程媛媛要回学校排毕业毕业大戏，已经定好了明天的飞机。 回家打开门后，一眼就看到了蓬头垢面红着眼正在玩游戏的郑恺。 垃圾桶里摆满了快餐盒，靠近后这家伙整个人身上都有一股馊味。 “我靠，你这几天都没洗澡？” 李怀彻底晕了，“为了个网恋对象，至于么。” 小妖精也有些担心，放下行李后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玩游戏勾搭了个网友…” 李怀连忙将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谁知小妖精听完后笑了， “老郑，说不定，你还有机会…” 第一百零一章 宿醉（一） 郑恺一听，眼中立刻有了光彩， “媛媛，为什么这么说？” 李怀摇头，“人家连电话都不想接他的，还有什么机会，别想了，洗洗睡。” 程媛媛笑着摇了摇头，“那是你们没和东瀛女孩相处过。” 李怀来了兴趣，“老婆，何解？” 小妖精斜眼瞟了一下客厅，“家里有些脏…” “陛下，小的立刻收拾！” 郑恺一下子窜了起来，像个二哈一样迅速收拾垃圾。 “该！看你把我家弄的，这边，还有这边…” 李怀一点儿也不同情，反而幸灾乐祸地指挥了起来。 将垃圾收拾好后，郑恺如乖宝宝一样坐在沙发上，恳求看着程媛媛。 小妖精被笑得肚皮疼，不过还是认真讲述了起来，“我在国际学校时也认识一个RB女孩…” “当时班上有个男生想追她，刚开始相处的不错，但后来表白时也遇到了你这种情况。” “他以为被拒绝了，其实那东瀛女孩是一直在犹豫逃避，不想给他回信，见了面也总装作没事人，直到一周后被男孩逼急了才做出决定。” “成功了？” “嗯…” 李怀目瞪口呆，“这什么情况。” 郑恺也有些懵逼。 小妖精对着郑凯笑了笑，“所以说，你可能还有机会。” 然而紧接着，小妖精话锋一转，“不过我觉得老郑你得仔细想想。” “为什么？”郑恺有些着急。 小妖精犹豫了一下，“我相处了几个东瀛女孩，虽然能玩到一起，但总体来说我发现她们感情比较淡薄，还有很敏感，小心思很多…” 李怀对于自己女朋友的话深信不疑，“老郑，别想了，还是正经找个正经女朋友，这都什么尿性，哪能受得了。” 郑恺摇头，“你们这是文化造成的偏见，幸子是我见过最温柔的女孩。” “呵呵，这还没怎么了就舔上了…” 李怀冷笑一声，“媛媛走，别管他，咱们睡觉去。” 郑恺郁闷，“到底是不是兄弟！” “是兄弟就来砍你！” …… 第二天早起，将小妖精送上飞机后李怀回到了家。 刚开门，郑恺就跑了过来，一脸的狗腿相，“坏蛋，无论如何你得帮兄弟一把。” 李怀放下手包和车钥匙翻了个白眼，“这玩意儿还有帮忙的，你可真行。” 郑恺嬉皮笑脸的奉承道：“这不是你厉害嘛，当初追媛媛我们可都看在眼里。” 李怀摇头，“少拍马屁，我有多大能耐自己清楚。” “坏蛋，这是我的初恋！” “少来，程雅茹听到非打死你。” “这次不一样！” 郑恺说完后气呼呼地坐在了沙发上。 李怀从没见过郑恺这幅模样，摇了摇头，“看来你是真动心了，行，说吧，你要我做什么，下药还是摁手。” “帮我出主意追到幸子。” “那我总得先见见人吧。” 郑恺为难，“问题是我联系不到她，只知道在加州理工上学。” 李怀逗笑了，“你可真行，等着！” 说完，拿起了电话，“喂，托马斯，帮我查个人。”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带着棒球帽的白人壮汉敲响了门，递过一个信封，“李先生，这是您要的资料。” 郑恺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李怀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贼思伊思呃妹瑞肯！” 郑恺：“牛逼！” 李怀：“少废话，赶快给人掏钱！” 郑恺：“……” …… 佛罗里达很有趣，如果你从全美地图上来看，就会发现它恰好在美帝版图的侧下方，长得跟男人那根玩意儿一模一样。 迈阿密热火在这里，最多的主题公园在这里，最火热的度假派队也在这里，所以时常处于热腾腾的状态。 “阳光、沙滩我来啦。” 刚出机场，李怀就舒服地展了个腰。 他穿着花里胡哨的沙滩衬衣，白色短裤，还风骚的戴着渔夫帽和大墨镜。 一旁的郑恺看的有些郁闷，“你到底是来帮我追女孩，还是准备度假？” 李怀叫停了一辆出租车，大手一挥，“不要在意这种事，让我们出发。” 从私人侦探查到的消息得知，这个叫景川辛子的女孩放春假时没有回东瀛，而是跟着宿舍的女孩来到了佛罗里达度假。 李怀当即决定坐飞机前来。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步上正轨，他正好抽空来度个假。 嗯…顺便帮郑凯搞定那个妞… 那个景川辛子一行人不在迈阿密，而是在一个叫罗德岱堡地方，当两人赶到时，正好刚过中午。 沿街布满了棕榈树，花花绿绿的小房子都带着浓郁的拉美风格，街上到处可见身材……肥胖的男人和女人… 两人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旅馆，有点儿墨西哥风格，门口还放了带着大草帽的公鸡雕塑。 留着胡子的拉美裔大叔老板笑得很油腻，眼神充满暧昧，“你们要开一间房吗？” “NONONO！” 李怀连忙摆手，“两间房，离得远远的。” 在老板登记的时候，李怀看向了旁边的电视。 上面正在播放着CW《言论自由》的广告：“或许，你只是个普通的上班族；或许，你正在给家人准备着早餐…” “来吧，加入到这场盛大的Party，全美五大城市均设置初选地点…” 最后，一个西装革履的银发老头出现在屏幕上，满脸严肃认真， “发出你的声音！” 李怀目瞪口呆，CW居然找了一名曾经的总统候选人做代言，真够下血本的… 这档节目他只是提出构想，其它的并没怎么参与，主要是人家太专业了。 举个例子，在录制前，各岗位都拿到一份厚达几十页甚至上百页精确到分秒的流程单。 上面将每一个镜头对应的拍摄对象都标注清楚，精准到一句台词、一段音乐，甚至一个笑容和眼神的特写都不遗漏… 一场综艺节目录制下来，过程就像拍了场电影，想方设法的操纵观众情绪。 李怀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玩意儿一辈子也学不会…” 换好衣服后，两人来到沙滩，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呆了。 海滩上密密麻麻全是人，一眼望不到头。 到处都是狂暴的音乐和蹦迪现场，女孩们穿着比基尼放肆大笑，男孩们用力炫耀着自己的肌肉。 几乎人手提着一瓶酒，还有人把啤酒装进水枪里到处乱滋，吞云吐雾抽叶子的到处都是，还有人光天化日之下脱光了衣服搂在一起… “美帝的学生可真会玩儿…” 李怀忍不住感叹了一声，随后拍了拍同样傻眼的郑恺， “兄弟，你还想追吗？” 第一百零二章 宿醉（二） 2002年的某个晚上… 东阳一中校外出租屋内，班长郑凯甩着几张DVD， “同志们，今天我们要温习《美国派》系列，大家要抱着严肃的态度，对美帝学生的腐朽生活进行批判！” 包括李怀在内的一群牲口连忙点头，“打倒美帝，祸害美帝妞！” 郑凯满意的点了点头，取出一张碟片，插进了步步高影碟机中… 随着剧情发展，一帮牲口时而呵呵直笑，时而眼睛放光。 “美帝学生的生活实在太糜烂了…” “羡慕死了…” “要是我能参与，多好…” …… 2006年，佛罗里达海滩… 郑凯脸色惨白，“艹！这帮发情的猪啰…” 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型欲望肉森林，男男女女既是猎人又是猎物，充分进行着最原始的体液交换。 而他的心上人，就在其中… “扑棱棱、扑棱棱…”李怀在旁边配着音。 郑凯：“你干什么？” 李怀用手搭起凉棚看着远方天空，“我仿佛看见一个拿着弓箭的小胖子飞走了…” “去你的！” 郑凯没好气的推了他一把，踩着丁字鞋，露着两条大毛腿向沙滩上走去。 “别灰心，还有机会…” 李怀小碎步跟了上去，神情刻板而严肃，拿出了一张报纸念道：“据统计，全年每年有大约10万年轻人涌入佛罗里达，没有发生性关系的只占…” “多少？” “1/3…” “艹！” “等等，还有…” “39%与一个性伴侣发生关系…” “20%与2-3个性伴侣发生关系…” “3%与6个以上性伴侣发生关系…” 郑凯都快哭了， “你是魔鬼吗？” 李怀张开手臂， “哈~利路亚…” 郑凯不说话了，黑着脸走向人群。 李怀一愣，连忙跟上去侧着头看了看，“老郑，不会真生气了吧？” 郑凯没有说话，只是两双眼睛像刚坠地的终结者一样，打开搜索模式左右乱瞄。 甭扯什么不要在意对方的过往，小县城来的男人就是这么保守。 沙滩上比李怀前世去的游泳馆都拥挤，再加上都穿的少，肉色与海浪一线，能找到人才算有鬼。 郑凯越找越颓丧，在狂欢的人群中显得十分落寞… 旁边有一个白人肌肉小伙高高站在椅子上，把一瓶香槟晃了晃，卡在档下左右乱喷，而在他周围，有一群少女兴奋地张开了嘴巴… 一不小心，喷到了失神落魄的郑凯身上。 “艹尼玛！” 郑凯当即火了，一句国骂，就要冲上去打架。 李怀连忙拦住，示意了一下对面。 几名身高马大，戴着墨镜的警察正在左右乱晃，甚至还有一个骑着马。 美帝警察的尿性谁都知道，郑凯压住了邪火，气的呼呼直喘气。 李怀有些感叹，“美帝政府对年轻人太好了，出来玩还有警察维持治安。”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几名原本慢吞吞的警察嗖的一下冲进人群，把一个小伙子死死摁在地上摩擦，还用膝盖压着腿，反手一副亮晶晶的镯子。 另一名胖警察则在小伙旁边的沙滩上左右乱刨，随后高兴地挖出了一个塑料袋，里面有各种粉剂、片剂的小包装。 李怀和郑凯目瞪口呆， “真.钓鱼执法…” 欣赏完这一番演出后，两人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往旅店返回。 要问李怀怎么不在沙滩上多待一会儿饱饱眼福？ 呵呵… 都是普通人，就算有出色的也被一群大胸肌围着，而且这边肥胖率较高，跑起来肉都在抖，一个个喝了酒丑态百出。 相比之下，你就会知道有人为什么会花钱在私人海滩喝果汁，听潮声… …… 或许人都跑沙滩上玩了，旅店大堂里人并不多。 “别想了…” 看到郑凯还有些失落，李怀搂住了他的肩膀，“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个宣传页，咱们包个游艇去清静点的小岛上玩。” 郑凯犹豫了一下，“还没找到人呢…” “你…”李怀当即有些火大。 正当他准备说话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是…李桑吗？” 李怀扭头一看，旁边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胖子，亚裔面孔，穿着大花裤衩和白色短袖衬衣。 RB人… 李怀皱了皱眉，“你认识我？” 胖子立刻兴奋起来，“我是《邪恶力量》的粉丝，极客论坛上有你的照片和资料。” “还有这回事？” 李怀简直奇了怪，他一个幕后人员没想到在这种地方还有人认识。 看到李怀怀疑的目光，胖子蹭蹭蹭跑到1楼的一个房间抱出了一台笔记本。 连上网络，打开论坛，很快翻出了李怀的照片和资料。 “还真是…” 李怀笑了笑，“你有什么事，要合影吗？” 虽然是个东瀛人，但毕竟是《邪恶力量》粉丝，总是要区别对待的。 让郑凯帮忙给两人合完影后，胖子高兴地微微鞠躬，“李桑，我看过你的简历，非常佩服，你是来这边度假吗？” “嗯…” 李怀随意点了点头，刚准备说拜拜，旁边的郑凯就突然问道： “你认识景川辛子么？” 胖子一愣，点了点头。 郑凯大喜，“她在哪？” 李怀哭笑不得，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 胖子有些警惕，“你是她什么人，找她什么事？” 李怀笑道：“放心，这是我朋友，一个追逐爱情的仰慕者而已。” 胖子点了点头，“好吧，我带你去找她。” 三人走出旅店，在胖子的带领下，向海滩的最远处走去。 一路上闲聊得知，这个胖子名叫井上俊治，也是加州理工的留学生，因为组织过日裔留学生聚会和景川辛子认识。 来到一处沙滩后，胖子井上俊治指了指前方， “就在前面，看，那不是吗。” 李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正在举办着一个party，音乐劲爆，随着黑人DJ手臂摆动，下方的人群也有节奏地抖着身体。 李怀连忙问道：“是哪一个？” 郑恺一脸的笑容指着左侧，“就是穿白色连体泳衣的那个，我就说辛子温柔，人也保守。” 李怀看了看，果然身材和脸蛋都不错，怪不得能把老郑这货勾住。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墨镜的白人肌肉猛男走向了过去，低头抱着那女孩的腰吻了起来。 而那名叫辛子的女生，也热烈的回应着。 郑凯的笑容渐渐僵硬… 第一百零三章 宿醉（三） 许多男孩的成熟都是从女神幻想破灭开始的。 助燃剂则是旁边有一名死党，你以为他说的是屁话，结果却悲哀地发现是真相… 李怀简直难以形容郑凯此时的表情。 “原来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郑凯笑得很勉强，很苦涩，“既然无缘，那就祝她能得到幸福吧。” 两人说的是中文，旁边的东瀛胖子井上俊治有些不明所以，插嘴说道： “那是学校橄榄球队的强尼，出了名的私生活混乱，我记得幸子好像并不认识他，奇怪…” “艹！” 郑凯骂了一句，转头就走。 “哎，等等我…”李怀连忙跟在后面。 “你去哪儿？” “回国，这破地方一点儿也不想待了…” “别啊，咱们才来…” 李怀好不容易拉住了恼羞成怒的郑凯，“有什么大不了的，走，咱们去喝一杯，一觉醒来球事儿没有。” 酒吧里人满为患，群魔乱舞，两人嫌吵，于是买了几瓶酒和一些零食找了个人少的沙滩，支着遮阳伞喝了起来。 “坏蛋，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 “倒霉个球，你生下来就比别人幸运多少，自己心里没数吗？” “我只想有一份纯真的爱情…” “这话说的…呵呵…” “你觉得会有吗？” “嗯…实话说…哎你喝慢点儿…” 郑凯大概是真受了刺激，把酒当水一样喝的实在有些猛，李怀拦都拦不住，半瓶威士忌下去，一会儿这家伙就胡言乱语起来。 “幸子……雅茹……” 李怀无语地吐了口气，“得，咱们回吧。” 说完，就要去拉郑凯。 “干什么！” 这货耍起了酒疯，“这才喝…喝到哪？继续喝…对酒当……嗝…” 突然，他指着前方， “你，小RB儿，过来！” 李怀一看，原来是胖子井上俊治，这家伙捧着杯果汁刚好经过，一副准备去遛弯的模样。 “我！” 胖子井上俊治指着自己的鼻子，有些不明所以。 郑凯大着舌头，“对，过…过来请你喝酒。” 井上俊治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还是走了过来，友好的点头坐下。 李怀笑着拧开一瓶威士忌递了过去。 “李桑，没有杯子吗？” “男人用什么杯子，对瓶吹！” 井上俊治有些为难，不过为了证明自己是男人，还是对着瓶子小心喝了一口。 他刚喝完，就被郑恺一下子揪住了领口，红着眼睛问道：“我问你，我眼光很差吗？” “不是说东瀛都女孩都温柔善良，又害羞又可爱的吗？” “桥…桥豆麻袋…” 井上俊治吓了一跳，看到郑凯气势汹汹，又不敢动弹，求助的看向了李怀。 李怀扑哧一笑，连忙把郑凯拉开，“老郑，别吓着人家。” 随后对着惊魂未定的井上俊治说道：“抱歉，我朋友刚失恋。” “是辛子？” 井上俊治回过神来，同情的看了郑凯一眼，“没关系，我也曾这样过。” 似乎想到了什么，这家伙也沉默地端起酒连喝了几口。 “郑桑，不要放在心上，这些女人不值得的。” 郑凯打了个酒嗝，“你…你懂个屁！” 井上俊治又喝了一口，随即冷笑起来，“过来这边的亚裔女人喜欢找白人，也喜欢找黑人，你说值不值得？” 郑恺直愣着眼，“呦，还遇见个火气大的。” 他说的是中文，井上俊治听不懂。 不过这东瀛小胖子似乎酒量也不行，继续叨叨的讲起了自己的伤心往事：什么父母离异、第一任女友拜金、第二任女友跟了黑人… 总之，闻者伤心，听者有泪，把郑凯都听得有些懵，突然感觉心里好受了许多… 李怀摇头，“不是全世界都说东瀛女孩文静矜持、温柔体贴、成熟稳重么，怎么听你说的不是那么回事？” 井上俊治如义士一般猛的仰头狠狠灌了一口，随即站起来深深的90度鞠躬， “斯密马赛，诸君，你们印象中那种大和抚子一样的女性，如今在我国…” “也已经快绝迹！” 李怀目瞪口呆，都说东瀛人喝酒就失态，没想到这家伙喝了后，一股中二气息扑面而来。 郑凯也挣扎着爬起来骂骂咧咧，“亏我……一直偷偷看少女漫……敢情…你们一直在骗人！” “不，郑桑！” 井上俊治瞪大了眼睛，满脸通红，义正言辞， “只有二次元的女人才配当老婆！” 郑凯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好像…说的没错…” 随后两人好像找到了共同语言，坐在一起一边喝一边讨论起了动漫少女怎么好。 “《纯情房东俏房客》…” “《蜜桃女孩》…” “《夜勤病栋》…” “嘿嘿…” 看着气氛逐渐猥琐，李怀无语。 不行，绝对不能让这个东瀛胖子把郑凯给带偏了… 想到这里，李怀端着酒瓶走向了一群正围在一起嬉闹的女大学生。 “嘿，姑娘们…” 李怀笑了笑，“想不想要免费的酒水，每人还有100美元的酬劳。” 领头的金发女子虽然已经有些醉，但还是非常警惕，“你想干什么？” “是这样的，有两个朋友失恋了，我非常担心，你们要做的非常简单，过去一起喝酒玩儿，让他们忘掉这该死的伤心事…” 说完，还指了指郑凯他们的方向。 看到似乎人畜无害的两名亚洲男孩，这群女人笑得很放肆， “没问题，让我们去拯救这两个可怜的孩子…” 说完，率先走了过去。 看到涌过来的一大群女人，郑凯和井上俊治摇了摇有些晕的脑袋，有些搞不清楚状况。 李怀笑着走了过来，“别愣着呀，把酒都拿出来，我再去给你们买点儿。” 这几瓶威士忌显然已经不够，李怀又去买了一框子龙舌兰、啤酒和香槟… 因为已经喝了不少，这俩人都放的很开，一会儿哼哼唧唧唱歌，一会儿说着不健康小笑话，把这群女人逗得哈哈直笑。 领头的金发姑娘还嫌不够嗨，又搬来了一台音响。 当亚瑟小子的那首《Yeah！》响起时，气氛顿时更加热烈，所有人都跳着扭到了一起。 郑凯已经彻底被酒精麻醉，在女人堆里扭着屁股，呵呵傻乐。 李怀随意跳了两下后，就转身坐到了旁边的躺椅上。 看着眼前欢乐的气氛，举起酒瓶晃了一下，“兄弟，千万得玩儿什么情伤，人生苦短需尽欢。” “这是上辈子得来的教训…” 红日西沉，沙滩上的光线渐渐暗淡，有人试图点起篝火，结果被警察撵得到处乱跑，搞的一片乱糟糟。 李怀将手中的空酒瓶放下，站起来对着晃晃悠悠已经站不稳的一帮人说道：“好了，party结束。” “跟我回房间继续玩！” 郑凯醉醺醺地吼了一句，随后搂着两个女孩弯弯斜斜向旅店走去。 那个东瀛小胖子也搂了个女孩，结果在沙滩上没走两步就一起摔到了地上，还吐了女孩儿一身。 “法克！” 女孩晃晃悠悠站起，先是闻了闻自己身上，最后狠狠踢了胖子一脚，骂骂咧咧离去。 李怀被逗得路都走不直，也没搭理，直接回到了旅店。 看着搂着两个女孩儿进屋关门的郑凯，李怀笑着挥了挥手， “拜拜，处男…” 第一百零四章宿醉（四） “送你送到小村外，有句话儿要交代，虽然已经是百花开，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当这首小妖精临走时设置的来电铃声响起声，李怀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喂…老婆…昨晚喝多了…” “陪老郑呗，这家伙失恋了简直不是人…” “嗯…知道了，你也注意身体…” 挂掉电话后，感受着窗外刺目的光线，李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中午12点。 头痛、阳光也刺眼，穿着大裤衩起床，喝杯水润润干黏的嗓子，在床边坐着缓了好大一会儿。 李怀怀疑自己喝的是假酒，宿醉症状比喝了不能喝的曲酒还严重。 “以后再也不这么乱喝了…” 李怀磨磨蹭蹭穿好衣服后，来到楼道敲响了郑凯的门， “喂，老郑，醒醒，去吃东西！” 然而敲了半天也没人回应… “难道已经起床了？” 李怀有些奇怪，掏出电话后拨了个号，结果显示对方已关机。 “不好，这货虚脱了！” 李怀心里一咯噔，也顾不上叫老板开门，咚的一下踹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狼藉，床单湿漉漉的拧成了一团，地上有乱扔的烟头和一滩呕吐物，最醒目的是黑色玻璃桌上还有一些醒目的白色粉末… 李怀皱紧了眉头，郑凯当然没这爱好，一定是那俩女大学生。 艹！ 他有些恼火和后悔。 踹门的声音很大，楼道里有人开门探出头来看热闹，同时也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李怀连忙两步上前，用t恤下摆迅速将那些残余的白色粉末擦干净。 “上帝啊，发生了什么？” 旅店的拉丁裔老板在门口惊呼了一声，这位阿米哥一手捂着额头一手摊开手掌，显得十分可笑。 李怀一点儿也没心思多跟他废话，“闭嘴，所有东西照价赔偿，听着，我朋友不见了，你看到他去哪儿了吗？” 老板摇了摇头，随即瞪大眼睛举起手指，“哦…登记处有监控。” 两人迅速跑到旅店前台，调出了监控摄像回放。 这个监控设备是那种老式黑白的，而且模糊不清，但还是发现了郑凯的踪迹。 时间显示他们昨晚八点多从海滩回到旅店，过了两个钟头后，郑凯和两个女人又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 郑凯这家伙像扭秧歌一样把t恤甩来甩去，其中一个女的还没穿衣服… 旁边旅店老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怀转身狠狠瞪了一眼，老板连忙捂住嘴巴。 昨晚十点钟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货一定是出事了。 李怀忧心忡忡，转头看向老板，“这外面有监控嘛？” 老板耸了耸肩，“早就坏了，报警吧。” “NO！” 李怀连忙摇头，郑凯拿的是留学签证，万一跟什么乱七八糟事情扯上了，就是有理也说不清。 就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两个阿米哥，一胖一瘦，都穿着白背心，身上满是纹身，瘦的那个脑袋上缠着纱布，还渗着血丝。 李怀心中一兀，果然出事了。 只见这瘦子阴沉着脸走了过来，对着老板说道：“弗南多，这个人住在你这儿吗？” 说完，递上了一个证件。 李怀的心砰砰直跳，装作不经意地偷偷瞄了一眼。 只见证件上的照片赫然是… 井上俊治那胖子！ 这又是什么情况？ 李怀脑子里一片浆糊… 旅店老板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是住在这里。” “几号房？” “104，转角那个。” 老板说完后，这俩人立刻向那个房间走去。 看到李怀的目光，老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李怀也不奇怪，这个地方靠近墨西哥，有大量的拉丁裔非法移民，彼此之间都很抱团。 而且这里是美利坚，没人会为陌生人多管闲事，那种内裤外穿的家伙真的很少见。 这两人拿着老板钥匙直接打开了门，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这两人反身走了回来，和老板用西班牙语交谈起来，李怀也听不懂，就只见老板不停耸肩、点头，随后做了个 ok的手势。 说完后，受伤的瘦子转头看了李怀一眼，语气阴沉，“你是南韩人吗？” 李怀一愣，摇了摇头，“不，我是华国人。” 瘦子平静的一点头，跟胖子转身向门外走去。 李怀瞳孔一缩，对方上身只穿着白背心，所以明显能看到插在后面的手枪轮廓。 “老板，发生了什么？”李怀装做不经意的问道。 老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华国朋友，你绝对想不到这事会有多可笑。” “刚才那个家伙叫费尔南多斯，是个毒贩，他昨晚在酒吧喝醉了，出来后就遇见了同样醉醺醺RB胖子就和一名南韩人，满大街拽着人问是不是毒贩？” “这家伙是个财迷，想着能捞一票就把两人让人骗到了小巷，结果抢钱不成反而被打晕了…哈哈哈…可千万别说出去…” 李怀脸上跟着笑着笑，心里却一点儿也笑不出来。 哪有什么南韩人，分明就是郑凯。 走出旅店后，他心急如焚，不行，得尽快找到郑凯，再等下去非出事不可。 想到这里，他掏出电话，翻出了一个叫乔治的人。 这个乔治就是在洛杉矶时，给他送情报的那个白人壮汉。 洛杉矶有很多烂事，有些根本不足为外人道，尤其是富豪、明星一类公众人物，也时常有许多麻烦。 有需求就有市场，所以诞生了许多专业解决麻烦的人，无论是清理现场，还是与黑帮交涉，都十分专业，乔治就是其中一人。 当然，随着难度加大，价钱也会不断翻番。 “妈的，要破财了…” 李怀嘟囔了一句后，刚准备拨号，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你好，是李怀先生吗？” “是的。” “这里是警局，有个叫郑凯的人需要您保释。” …… 警局牢房内… 头发凌乱，两眼血丝的郑凯赤裸着上身，紧紧抱着双肩，脸色苍白，嘴唇有些发抖。 他看了看左边肥壮的黑人大汉，又看了看右边满脸胡子的白人，感受着两人眼中的暧昧，心中不断哀嚎： “坏蛋，你在哪儿…” 突然，开门声响起，一名黑胖的女警走了过来，看了看手中的保释单， “张~开~，你被保释了。” 张开？！ 郑凯起初还有些懵，回过神来疯狂的冲上去抓住了铁栏杆， “我就是张开~！” 李怀在外面正和警长做着交流，郑凯这小子倒也没犯啥大事，就是喝醉了当着巡警的面，砸坏了一个垃圾桶… 没一会儿，郑凯出来后带着一副哭腔冲了过来，“坏蛋，你可算来了…” 李怀和警长笑了笑，带着这货走出了警局，刚出门，就迅速拉着他钻进了街边的一辆车里。 郑凯有些懵逼，“坏蛋，你…” 李怀一脸严肃，“别废话，我问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郑凯挠了挠头，“昨晚…” 在这家伙片段性记忆的描述下，李怀拼凑出了昨晚的事件过程： 两个女人和他回到房间闹了一会儿后就开始吸粉，这货虽然有些晕，但还抱着一丝理智拒绝，被两个女人疯狂嘲笑。 这家伙一怒之下要带着两个人去买货，出旅店后又叫上了醉醺醺回来的东瀛小胖子井上俊治。 喝大了的两人只顾往前走，连身后的两名女人什么时候跟丢了都不知道，不过却没忘记要干什么，抓着同样醉醺醺的毒贩子打了一顿。 随后胖子不知晃悠到了哪里，而郑凯则因为砸垃圾桶被抓了进来。 “你们惹麻烦了！” 李怀皱着眉头将那两个毒贩子找上旅店的事讲了一遍。 郑凯吓得小脸惨白，“我该怎么办？” 李怀神色严肃，“要么现在就跑，要么先找到胖子，不然也会认出你…” 第一百零五章 宿醉（五） 郑凯想了想， “还是先找找吧，毕竟是受我连累，万一真出人命了也不好。” 李怀点了点头，“也对，现在好的一点是那俩毒贩不知道你的身份，还以为是个南韩人。” “如果能找到最好，劝胖子回国躲一躲，那么你也就安全了。” “没这么严重吧…”郑凯张了张嘴，“咱们离开这儿，他们还能追到洛杉矶？” 李怀摇头，“不行，还是稳妥点儿好。” 郑凯愁眉苦脸，“那咱们该去什么地方找？” 李怀想了想，“这样，咱们先回旅店把东西都收拾走，随后顺着你昨晚的方向沿路找。” 定好计划后，两人当即行动起来。 先跑回旅店退了房，随后开着租来的车子在街上。 这地方很小，说起来还没国内一些县城面积大，但来回开了几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李怀皱眉，“死胖子去哪儿了？” 郑凯：“不会也给抓警局了吧。” 李怀摇头，“这里只有一家警局，我问了没有，要抓也早进去了。” 郑凯：“不会是已经…” 两人脑海中各自浮现出了胖子被爆头、胖子被割喉、胖子被活埋的种种画面。 “真惨…” 李怀和郑凯同时摇了摇头， “算了，咱们赶紧溜。” 就在这时，郑凯突然指了指路旁，“那是不是昨晚的那群女人？” 李怀一看，虽然其它人没印象，但他认识领头的那个金发女子，主要是波特大。 虽然昨晚在沙滩上玩的很开心，但两人对这些女学生实在没什么好感。 本打算继续开车离开，没想到其中一个女人透过车窗发现了他们，和领头的金发女子说了一声。 那女人就转头一看，立刻挥着手跑到了路边。 李怀无奈，只能停下了车，“你好，有什么事吗？” 这女人脸色不好，“你们的同伴昨晚想趁机占我两个朋友便宜，我给了他点教训，现在人就在上面，再见，混蛋们。” 李怀和郑凯互相看了一眼，立刻停下车，疯狂地跑向了女人所指的旅店。 打开房门后，两人顿时忍不住笑了。 这胖子赤身裸体，双手双脚呈大字型被紧紧绑在床沿上，浑身被人用口红写了“法克”、“迪克”，还画了许多乌龟。 他的嘴被透明胶带封着，看到他们后一边挣扎，一边眼泪鼻涕横流… …… 洛杉矶机场，人来人往。 推着行李的东瀛小胖子井上俊治正在和两人告别。 把这家伙救出来后，三人也没犹豫，当天就乘机返回了洛杉矶。 知道了那晚发生的事，又被李怀告知证件被毒贩子拿到，胆小的井上当即决定退学返回东瀛。 “李桑、郑桑，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胖子井上一脸的感激。 郑凯尴尬一笑，“不用不用，说起来也是我把你连累了。” “不，我不是傻子…” 井上固执的摇了摇头，“你们好意邀请我玩，发生的这些都只是意外，我感激的是，你们没有因为我是个不熟的东瀛人而抛弃我。” “二位是真正值得信任的朋友！” 李欢和郑凯相视一眼，这胖子虽然有些中二，但挺明白事理。 “你这退了学回国打算怎么办？”李怀问道。 胖子井上有些感慨，“虽然这次遇到了麻烦，但我从没这么高兴过，我做了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有个学长，以前是甲骨文公司的一名客户经理，29岁时毅然辞掉工作却做了从没做过的游戏行业。” “以前想不通，但我现在也有些理解他的想法，所以我决定去投奔他，做我真正想从事的游戏制作师。” 郑凯好奇，“其实，我也对这行挺感兴趣，你那个学长叫什么名字？” 胖子井上回答道：“他叫宫崎英高。” 宫…宫崎老贼？ 李怀有些吃惊。 就在这时，通知检票的声音在机场大厅喇叭内响起。 “我要走了，欢迎你们有时间到东京来找我玩儿。” 胖子井上说完后，拉着行李向检票口走去。 然而走了两步后，又再次转身，深深的90度鞠躬， “李桑、郑桑，阿里嘎多！” 看着胖子井上的身影渐渐在等登机口消失，李怀和郑凯同时松了口气。 李怀笑了笑，对着郑凯说道：“你没事儿了，毒贩不知道你的信息，胖子这一走，算是背走了所有的锅。” 郑凯无奈的苦笑一声，“这次度假真疯狂，以后再也不干这种傻事了。” 李怀点了点头，随后皱眉，“其实整件事，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郑凯：“什么？” 李怀：“那毒贩子为什么一口认定你是个南韩人？” 郑凯：“我TM还奇怪呢…” …… 菲尔南多斯是七年前偷渡过来的，他喜欢美利坚，因为这里一切都怎么充满着自由的气息。 从事街头交易在他看来没什么，至少可以赚钱过上想要的生活，住不错的房子，给女友买想要的衣服。 是的，他很爱自己的女友，所以当女友沉迷于这两年流行的韩剧时，他也跟着看了很多集。 那天夜晚… 菲尔南多斯从酒吧出来，立刻就看到了满大街问人有没有货的两个亚裔。 胖子的英语带着东瀛人特有的口音。 有钱的东瀛佬… 菲尔南多斯起了心思，将两个人带到了黑暗的角落。 “你们有多少钱？” “你……你有多少货？” 菲尔南多斯嘿嘿一笑，掏出了弹簧刀，“亚洲佬，把你们身上的钱全掏出来。” 啪！ 一块板砖狠狠拍在他脑袋上，砸的菲尔南多斯七晕八素，再加上喝了不少，一下子趴到了地上。 动手的是郑凯，他喝的有些疯，一边踹，一边大着舌头用东阳话骂骂咧咧： “艹尼玛！艹尼玛！” 胖子也变得非常疯狂，仰着头“奥略略略啦”一声冲了上去猛踹， “八格牙路！八格牙路！” 菲尔南多斯被彻底揍蒙了，捂着脑袋蜷缩在地上，同时心里暗自发狠。 那个说八格牙路的是东瀛人… 另一个… 郑凯骂着东阳土话，同时喝醉了大着舌头，于是“艹尼玛”，在经常看韩剧的菲尔南多斯听来，怎么都像… “阿西吧！阿西吧！” 第一百零六章《长空》首映 4月初，电影学院… 舞台上，小妖精身着翠绿色旗袍，盘头画了个民国时期的贵妇妆。 只见她用手做了个推窗户的动作，随后声音压抑而浓烈， “热极了，闷极了，这里真是再也不能住的。” 她用手狠狠抓住了椅子扶手，“我希望我今天变成火山的口，热烈烈地冒一次，什么我都烧个干净…” 舞台下稀稀拉拉坐了几个人，李怀靠在第一排的座位上，头一点一点快要睡着。 这是表演班正在排练毕业大戏，经典话剧《雷雨》中的一幕，来来回回已经搞了好多遍。 李怀之所以回来，一是因为《邪恶力量》已经拍到了最后两集，媛媛戏份不少，还有就是要参加《长空》的首映式。 排练结束后，小妖精换了衣服跑到她们班主任身边道别。 三天两头请假，显然让她们的班主任胡老师有些不高兴，黑着脸不时看向李怀这边。 李怀装作没看见，打了个哈欠，拿起电话脸扭到了一边，“喂，你说什么，哦……” “行了，别装了。” 小妖精过来后笑眯眯的搂住了他的胳膊，“我们走吧，你怎么累成这样？” “还没倒过时差。” “要不你先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算了，程叔还等着呢，参加完首映式再说。” 走了校园后，又驱车来到四季酒店，接到电话的程拥军刚好走出来。 只见他梳了个油光四溢的大背头，西装革履，皮鞋擦的锃亮，再加上又高又胖的身材，老板气势扑面而来。 李怀嬉皮笑脸，“叔，您这身打扮，是要去收购哪家公司啊？” 程拥军提着手包打开车门，“你婶特意吩咐的，说是要走红毯，别给你们丢人。” “那您白穿了，咱这电影不弄那些。” 程拥军不满，“你这小子怎么做事一点儿也不大气，人家现在连公司开业都弄个红毯，请一大堆明星。” 李怀忍住笑，“行行，下回保证给您弄个大场面。” “那还差不多…” 程拥军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了小妖精，“媛媛，我听报纸上说你要演张国师的《满城尽带黄金甲》？” 小妖精低头玩着手里的psp，“假的，人家根本没通知我试镜。” 程拥军一愣，“怎么回事？” 李怀微微一笑说起了事情经过… 自从李安导演获得奥斯卡最佳导演后，就勾起了许多人的心思。 其实奥斯卡只是美利坚影坛自己的游戏，根本不是国际大奖，但好莱坞电影横行世界，所以在老百姓心里，那里才是至高殿堂，什么柏林戛纳威尼斯的，还差一个等级。 于是带着全国影迷的期盼，张国师和冯晓钢一起喊出了冲奥的口号。 准备的电影就是《满城尽带黄金甲》和《夜宴》。 因为出演《邪恶力量》在北美那边有了些名气，于是就有记者问张伟平是否会邀请小妖精参演。 这家伙根本没有这个意思，却微笑地含糊其辞：“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这不是碰瓷吗！” 程拥军有些不满。 李怀笑了笑，“叔，别气，都这样玩儿，反正咱不掺和这些事。” 其实这两部电影李怀前世正好沉迷于《魔兽世界》下副本，根本就没看过。后来听说口碑一般，骂声一片，也就从众没了看的心思。 这次作为圈里人也关注了一些，一个不出意料，还是满城尽带大波妹。 这玩意儿… 甭说什么为艺术，即使被邀请，也坚决不能让自己老婆去演！ 另一部更是一言难尽，剧本中葛大爷扮演的皇叔篡位并自封“厉帝”。 虽听是为符合西方观众口味，改编汉姆雷特东方版，但一个皇帝还活着的时候，就“自封”，还是“厉帝”… 李怀也是彻底醉了。 …… 首映礼定在国家图书馆。 虽说没有红毯仪式，作为姜纹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还是吸引了大量的媒体，除去给影评人的赠票，剩下的也被一抢而空。 门口有些拥挤，除去记者还有一些等待入场的观众，三人刚下车就被认了出来。 记者咔嚓咔嚓拍照，观众也有些骚乱。 “李怀！” “程媛媛！” “郭芙蓉！” “林元贞！” 乱七八糟喊什么的都有。 两人笑着挥了挥手，顺着保安隔出的通道迅速走了进去。 李怀低头对着小妖精调笑了一声，“还是国内好，至少没人喊章子艺。” 小妖精翻了个白眼，狠狠的拧了他一把。 进了休息室，老姜和刘正已经等候在那里。 “呦，好莱坞大腕来了，大家鼓掌欢迎。”老姜明显有些不满。 “你这一走撂挑子我就不说什么了，怎么首映式也赶到这会儿才来。” 李怀无奈，“洛杉矶不是前段时间大游行吗，剧组有几个傻子也跑了去，耽误了进度。” “这事儿听说了…”老姜来了兴趣，“到底怎么回事儿，听说是50万人的大游行。” 李怀笑了笑，“去年老美众议院通过了一项移民法案，大致意思说非法滞留是项重罪，就连雇佣非法移民的也要重罚。” “游行的绝大部分都是墨西哥人，一些老美雇主也不乐意，所以才上街游行，游行口号能逗死你…” 李怀举着拳头绘声绘色描述起来： “我为美利坚当褓母!” “我为美利坚扫大街!” “我为美利坚修花园!” 众人噗嗤一笑，刘正摇着头，“你小子真坏。” 李怀耸了耸肩，“真是这样说的，这两天还在闹，听说还在准备一场更大的游行，所以才忙着要在月底前结束拍摄。” 刘正笑了笑，“我看也就是一阵子，边境线那么长，人家要进来，他们难不成还能拦着。” “主要是法案里还说要修隔离带。” “顶个屁用，除非修道墙…” 几人正聊着天，工作人员走进来通知到时间入场。 《长空》这部电影很怪。 说它是主旋律影片吧，更多是对人身意义的思考。 说它是艺术片儿吧，这种有爱国情节的电影，根本不为国外电影节接纳，完全没有获奖的可能。 商业片也更不像。 这部电影更多是因为一个好剧本而引发的群体性犯傻现象，李怀也早已做好了赔本的打算。 首映式很简单，就是一帮主创讲了讲拍摄理念，以及拍摄过程中的一些趣事。 主持人很漂亮，是依然梳着整齐刘海，没穿低胸装的柳妍。 简单聊了半小时后，一群人下台坐下，电影正式开始。 首先是龙标，紧接着黑幕… 一个卡通小孩躺在草垛上看着黑夜中的天空，仿佛沉浸在对宇宙的幻想中。 镜头上移，壮丽灿烂的银河跃然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下方是星海影业的中英文字体。 李怀突然握紧了程媛媛的手，这是星海的标志，灵感来源于康德的那句名言。 做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当这个标志第一次出现在大银幕上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突然涌上心头。 小妖精笑了笑，同样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第一百零七章 亏本还是不亏？ 说实话，李怀一开始根本没敢想要定什么先赚一个亿的小目标。 就他这性子，如果不是有刘正帮忙，如果不是有程拥军的资金支持，如果不是小妖精的一路陪伴和鼓励，恐怕根本不敢开什么公司。 或许重生带给他的不仅仅是金钱，更重要的是亲情、友情和爱情，从此人生不再孤单。 黑暗中，李怀看了看旁边的人，觉得自己，真他娘的幸运。 黑暗中的后排，也有一个人将目光投向了李怀这里。 赵涛不是一个专业的影评人，更多的则是出于爱好。 作为一名理工男，他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收入也还算可以，至少在京城可以养家糊口。 他关注到李怀是从《武林外传》开始，得知出品人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后，让他产生了好奇。 年度畅销小说、《武林外传》、《亮剑》、《暗算》，一次次引领潮流，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似乎有种超凡的目光。 然而就在烈日蒸腾的时候，对方突然抛下一切跑向了北美。 赵涛不知道其中发生了什么，但莫名有种信心，这位年轻的制片人绝对不会就此沉沦。 果然，即使是在不同的文化氛围内，也搞出了《邪恶力量》这种火热剧集。 联手姜纹会做出什么样的电影？ 赵涛万分期待。 想到这里，他摊开了手中的笔记本，右手拿着圆珠笔，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这是他的习惯，觉得电影重要的部分会盲写记在本子上，回家后进行整理写影评。 电影的开头就是一段京城都市的长镜头，高耸的大楼、拥挤的人流、车辆不断响起的噪音…繁华而又压抑。 紧接着，姜纹扮演的老蔡和李怀扮演的小林先后登场，种种黑色幽默情节让影院里出现了一些笑声。 而赵涛却皱了皱眉并没有笑，他注意到了这两个人物所代表的两个符号：中年危机以及成长的迷茫。 这类反映社会问题的片子其实并不少，赵涛有些失望，至少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 而后方的观众们也看着有些压抑，因为他们在老蔡和小林的身上，或多或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接重而来的人生困境，想要挣扎却无可适从的迷茫，让人看着莫名有些不爽。 然而紧接着，情节开始转折。 离开拥挤的都市，步入空旷的边疆无人区公路，壮丽原始的山脉如同油画般猛然铺满观众的视线。 就像在封闭的，空气污浊的房间内，突然打开了一扇窗户，广阔的世界跃然眼前，让人心胸开阔。 如果赵涛看过后来一部叫《白日梦想家》的电影，就会发现李怀借鉴了其中的一些手法，再加上吕乐的长镜头，给观众造成了强烈的心理暗示。 随后就是边疆那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孤独巡逻的魏大爷、世代从军的塔吉克族、卧冰饮雪的战士、危险的巡逻以及平静面对死亡的白牦牛… 赵涛被彻底震撼了，他久居京城，一些事情虽然偶尔会从报纸上看到，但当这些与现代都市人格格不入的伟大品质出现在眼前时，还是感觉脑中一片苍白，手中的圆珠笔也忘了记录。 其他观众们自然不用说，电影院里一种莫名的情绪开始蔓延，有些人的鼻子发酸，而有些人根本止不住流下的眼泪。 影片在最震撼处戛然而止，在观众们还沉浸在剧情中的时候，谭晶苍远辽阔的声音缓缓响起： “无需对白，夜幕已掀开，无关成败，不惧看见未来……” 趁着观众没有注意，李怀和老姜说了一声后，带着小妖精悄悄离开了影院。 回到家中后，简单洗漱一番，李怀就躺在床上呼呼进入梦乡，嘴角还带着一丝笑意。 小妖精笑了笑，帮他盖好被子，关灯走出房间，打开电脑登上了《魔兽世界》... 与此同时，从电影院出来的赵涛也回到了家里，坐在电脑前，一时竟不知该写些什么。 毫无疑问，这是一部好电影，但姜纹和李怀到底想讲述什么？ 赵涛给自己冲了杯咖啡，闭上眼睛，又回味了一遍电影。 突然他想起了结尾处伴着鹰笛在长空中飞舞的雄鹰，心中一亮，双手噼里啪啦打起了字…… …… 四月底，洛杉矶。 “行，刘哥，就这样，辛苦你了。” 李怀微笑着挂断了电话。 经过差不多一个月的上映，《长空》长空的最终票房是1亿1000万。 虽说打着姜纹复出第一部作品的旗号，但能获得这样的票房还是令人出乎意料。 要知道现在院线才刚刚发展，盗版横行，内地观众们普遍有个观点：去电影院看好莱坞大片，或者国产武侠巨制，才对得起掏出的电影票。 你说你电影拍的好？ 对不起，老子只看特效！ 即使以张国师的名头，去年的《千里走单骑》也仅仅3000万票房。 《长空》投资差不多5000万，大部分钱全花在了镜头上，拍出的效果跟bbc的纪录片有的一拼。 再加上良好的口碑，才获得了这样的票房。 怎么说呢，除去电影发展基金5%，营业税3.3%；院线50-60%，要差不多1亿5000万票房才能收回成本。 亏本是肯定的，但小亏就很令人高兴，再加上中影分担了一部分，算下来星海只亏了几百万。 “有钱啊，任性啊…” 李怀怪笑一声，打开了电脑，观看《长空》的影评。 有个名为涛声依旧的影评人撰写的影评获得了最多的好评。 “《长空》可以说是近年来给我感触最深的一部国产电影，影片讲述了电视台的老蔡和小林...” “人的一生该怎样度过，从来没有一个标准答案。现在都市给予人的价值体系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的。但当这套价值观成为社会的普遍真理后，就会诞生出一系列问题。” “成功的人毕竟永远是少数，社会上更多的是老蔡和小林这样普普通通的人，平凡而又卑微，时刻面对着生活的困境。” “而《长空》又让我们看到了另一些价值体系，那是信仰、坚守和荣耀。” “是要让我们学习这些人吗？” “我觉得不是，即使电影最后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将这些伟大、平凡和崇高呈现在面前，让我们知道人生并不只有眼前这些，还有更广阔，更无限的世界。” “《长空》带给我最多的是审视和思考，或许有一天，我也会找到正真的自己，就像结尾处的那只雄鹰，翱翔在属于自己的天空中……” 虽然不是第一次看这篇影评，但李怀还是看的呵呵直乐。 小妖精端了杯咖啡过来，看到他的样子有些无语，“有你这样的么，整天看着影评傻笑。” 李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只是觉得，拍这部电影，真的不亏。” 上架感言 今天上架。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感谢书单主的推广，感谢维妮编辑的鼓励和支持。 今年对我来说是个多灾多难的一年，一度中断了写书大半年，脑子抽筋，状态全无。 好在是渐渐开始找回感觉。 经历过大难后，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思想上的改变。 看开了许多事，性格也不再偏激，写书对我来说有多了一个目的：在这浮躁的社会里，用笔尖创造出一个个有趣的世界，为志同道合者找到一个可以抚慰心灵的精神家园。 听起来在吹牛逼。 但我真的是这样想，并且在不断努力。 十年，二十年，永远朝着这个目标努力！ 好了，大过年的也就不多说废话了。 大概过了中午12点以后，先上传两章，今天会五更，随后的一段时间里，尽量三更，视情况加更。 没办法，手残加上过年事多，这已经就是极限。 另：流感爆发，大家尽量待在家里，不要去人多的地方。 祝大家春节快乐，来年万事如意，家人平平安安。 小声：“求个首订呗...” 第一百零八章 吸血鬼剧情 “一、二、三、money！” 随着摄像师一声口令，所有人顿时开始做搞怪动作。 有人吐舌头歪眼睛，有人翻眼白装死尸，温家两兄弟则各弯起两手臂，做了个心形动作。 基情满满... 邪恶力量第一季杀青了。 中二青年、游戏迷、落魄的创剧人和演员...这个剧组自成立起，就往沙雕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紧接着就是日常烤肉、蹦迪，所有人都在疯狂的碰杯喝酒。 看着小妖精也高兴地拿着摄像机到处乱拍，坐在一旁架子上的李怀笑眯眯的喝了口啤酒，他很喜欢这个剧组的气氛。 埃里克走过来，坐在他旁边举起啤酒。 “切丝！” 两人碰了下酒瓶。 看着眼前的场景，埃里克的眼睛有些湿润，“李，我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谢谢你的支持。” 好莱坞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地方，埃里克从一个寄人篱下的落魄青年，到炙手可热的创剧人，仅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 一朝成名便是如此。 李怀笑了笑，“这是你应得的，伙计。” 伤感的气氛过后，埃里克就兴奋起来。“李，真是难以置信，我们的收视率破2.0了。” 不由得他不高兴，就连cw的高层，也要举办晚宴庆祝。 这绝逼是一个火热剧的收视率。不仅在小破台，就是在其他大台也是这样。 李怀虽然也高兴，却没有太过兴奋，“伙计，今天晚上才是硬仗。” “你是说，吸血鬼剧情？” “是的，晚上口碑不错的话...” 李怀看着手中的酒瓶，“我们就有理由期待更多！” 《邪恶力量》将在今晚播放第18集，而在这里，李怀也将引入全新的剧情。 灵异魔幻剧自然离不开吸血鬼。 但自从黑白片时代起，这个银幕上的怪物就被翻来覆去不知拍了多少次。 如何能拍出新意？ 撰写剧本时，这个问题困扰了李怀很久。 埃里克的原剧本是温家兄弟拿着大砍刀，进入吸血鬼巢穴大杀四方。 爽是爽，但只有一集爽。 吸血鬼力量崩盘，观众对这种经典怪物自然也不会有更多的期待。 搞到后来，估计又不得不走上狗血美剧的老套路：吸血鬼的妹子之一，爱上了温家兄弟，用爱赢得胜利。 李怀简直对这种套路深恶痛绝。 他要的是真正的cult恐怖片气质。 就在当时，他正好看到了一则新闻：美利坚疾病预防控制中心(cdc)在得克萨斯州进行病毒调查研究。 一部前世非常喜欢的美剧突然出现在脑海，当即灵感大发，创作出一个小剧情，甚至还勾连着第二、三季的超级大剧情。 “哦，李，你太谨慎了...” 埃里克哭笑不得，“那是个天才的创意，肯定会引爆收视率。” 李怀笑了笑，“希望如此...” ... “伙计们，《邪恶力量》今晚第18集，马上就要结束，再想看就要等到明年了。” 电脑前，吉姆伤感地打上了一行字，顿时引起下方的一阵讨论。 “没错，这是我今年最喜欢的剧。” “听说在欧洲那边也有很好的收视率，《邪恶力量》剧组已经宣布要开展巡回粉丝见面会。” “会来密歇根州吗...” “我想要秋叔的签名合影。” 吉姆看着屏幕上不断出现帖子心中一阵感慨。 在成长的过程中，总有一部电视剧完全符合你的所有期待。 对于他们这些宅男，游戏动漫爱好者来说，HBO哪些历史剧实在太过深沉，唯一的看点就是爱爱镜头。 现在流行的《绝望主妇》《实习医生格蕾》更是无趣的很。 唯有《邪恶力量》才符合他们的气质。 更让吉姆高兴的是，他在论坛上的怪物图鉴不知怎么被李怀注意到了。 通常这种情况，大公司们只会一笑了事，并不当回事。 但李怀却找人联系到了他，将《邪恶力量怪物图鉴》列入周边产品的开发中，邀请他加入，并且给与分成。 这个消息传出，简直引爆了粉丝论坛，各种周边产品的设计层出不穷，简直变成了一场盛会。 《邪恶力量》因此也被誉为最贴近粉丝的剧组。 一部剧集成名的通常是哪些主演，但经此一事，李怀的名声也逐渐在粉丝内部扩展开来。 吉姆已经下定决心，他将用这次分成获得的利润，在高中毕业后进入南加州学习电影，随后加入《邪恶力量》剧组。 《邪恶力量》可以等到那会儿吗？ 吉姆对此毫不怀疑。 很快，就到了每周五剧集播放的时间，论坛上安静下来，吉姆也坐到了电视机前。 这次前情提要后，让吉姆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邪恶力量》原本的片头是一个黑暗中燃烧着的魔法阵一闪而过，而这次却发生了不同。 圆形的魔法阵先是逐渐变暗，随后发亮变成一个月亮，紧接着血色开始蔓延... “哇偶...” 吉姆忍不住兴奋起来。 这种标志发生改变，通常在一些电影中见到，预示着电影的主题。 在美剧中还是第一次出现。 “这是要干什么...圆月...是吸血鬼吗？” 吉姆喃喃自语道：“第14集不是出现过一群吸血鬼吗...你们想干什么？” 开头就是一个有些慌乱的白人青年，正在阴暗的小巷里浑身抽搐，痛苦张开嘴角的獠牙。 “是逃走的那个家伙...” 作为铁杆剧迷，吉姆一就认出了这个在第14集逃走的吸血鬼。 他当时就预感这是一个引线，没想到在这里用上了。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一个黑人小偷进来小巷，因为光线昏暗并没有发现眼前的是个吸血鬼，先是是搜索身上，因为没有发现钱而愤怒的连踢带踹。 直到黑人小偷离开，吸血鬼也只是不停抱着脑袋躲在墙角，口中不断喃喃自语着：“他来了...他来了...” “谁来了？” 吉姆兴趣大增，这段有点像《吸血惊情四百年》中的一个桥段。 难道是德古拉伯爵？ 紧接着就是夜晚的飞机场。 一架与地面失去通讯联络且没有任何生命迹象的波音飞机停在跑道中央，到处都是消防车、警察和救护车。 飞机里一片惨状，到处都是死尸，喷洒的鲜血让这里几乎变成了屠宰场。 “哇偶...” 吉姆忍不住感叹一声，一直抠B闻名的《邪恶力量》剧组终于舍得投资大场面了，难得啊。 因为乘客的死状蹊跷，警察一至认为是某种动物造成的灾难。所以随后一名疾控中心的调查员赶到，和医生展开了尸体解剖。 就在他们解剖的时候，一个尸体的眼球中突然钻出一条蛔虫。 “谢特！” 吉姆被吓了一大跳。 紧接着画面一闪，温家兄弟疾控中心工作人员前来调查。 他们本以为是个普通事件，随后却发生了一连串诡异。 城中突然爆发鼠患，城市下方深处正在发生一些神秘的事情。 而唐人街的秋叔也抬头看了看充满血色光晕的月亮， “天色异变，必有妖孽！” 第一百零九章 幻想时代 没错，李怀选择借鉴的就是美剧《血族》的片段。 这部美剧的导演和编剧是吉尔莫·德尔·托罗。 别说诺兰导演有多牛逼，这个墨西哥胖子才是自己人。 看看他的作品：《变种DNA》、《刀锋战士Ⅱ》、《地狱男爵》、《潘神的迷宫》、《环太平洋》... 李怀还怀疑他是经常拿魔幻画报意淫的那种人，因为他拍出了《人兽杂交》和《水形物语》... 感想不算事，敢想又敢拍才是真牛逼！ 还要得奥斯卡最佳导演玩玩... 这才是宅男的真正境界！ 埃里克创造的血族自然是low逼的很，就算后来的那个血族之王也很傻帽。 李怀当然要做出修改，并且来个网文的套路：打死小的来老的。 原先第一季的结尾是黄眼恶魔。 在新版的《邪恶力量》里，李怀给的设定是地狱处在外层空间，地球就像一个被包围的茧，外面是一层比一层更恐怖的空间。 地域只是其中之一，普通恶魔只能像《驱魔人》那样附身，而黄眼恶魔的形象也做出了改变，更有点像《鬼修女》那种大魔鬼。 黄眼恶魔会是第二季的boss。 当然第一季的血族剧情也不会引出德古拉，而是二战时期的一个**军官。 《邪恶力量》原先的毛病就是太过天马行空，以致力量体系出现崩盘，不得不靠两兄弟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大玩基情续命。 李怀当然要接受教训。 ... 电视上，吸血鬼造成的灾难已经开始蔓延，当然不会像《血族》那样造成世界毁灭，而是局限在机场附近。 没办法，李怀投的资金也只够搞这么大的场面。 温家两兄弟疲于奔命，而小妖精扮演的林元贞正式加入战场，黑皮风衣，双手挥舞巨大的异型峨眉刺，在一个个恐怖的异变血族中所向披靡。 电视机前，无数粉丝早已沸腾一片。 吉姆兴奋地举起双手高呼： “玛维影之歌！” 李怀小两口此时也正坐在家中的电视机前。 看着电视上自己帅毕了的形象，小妖精高兴地狠狠亲了李怀一口。 李怀也很得意，这个亮相确实参照了玛维影之歌，估计会有许多粉丝中二之魂燃烧。 不过他还有更深层次的考虑。 《邪恶力量》毕竟是一部美剧，虽说加入了华国元素，但说实话，收视主流的美利坚观众更多是带着一种猎奇。 电视剧中，常有一些人气超过主角的配角。李怀就是希望将自己女朋友塑造成这样一个角色。 如果能达到理想状态，吸引足够多的粉丝... 说不定，就会有拍衍生剧的可能。 那才是他真正发力的时候... 电视上，小妖精超酷亮相结束，就在温家兄弟和电视机前的粉丝都是一片兴奋时，机场车库的电灯开始闪烁，先是一排老鼠疯狂逃命，紧接着黑暗蔓延，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的高大黑影缓缓从黑暗中出现... 然后， 《邪恶力量》第18集结束。 “没了？！” 吉姆一愣，随即疯了，冲上去抱着电视机就是一顿抓狂。 “该死的，谢特，李太坏了！” 可怜的吉姆，从没遇见过这种丧心病狂，高潮掀起又突然结束的电视剧结尾。 一想到要在一周后才能看到下一集，吉姆就觉得的心里堵得慌。 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论坛上也早已是喧嚣一片，粉丝们都在愤怒地声讨。 “该死的，我要看玛维影之歌打架！” “那个黑袍人就是怪物吗，怎么感觉不像吸血鬼？” “兄弟们，我刚刚打电话到CW骂了他们，太过分了。” “林元贞太帅了，我需要海报做屏保！” “……” 吉姆忍住怒气，开始进行日常更新，虽然这一集还不能做怪物图鉴，但依旧可以写剧情分析。 同一时间，李怀也接到了霍华德的电话。 “李，看你干的好事，我们已经接到了数百个投诉电话，现在依然在响。” 电话那头的霍华德虽然在埋怨，但明显语气中充满了笑意。 “霍华德先生，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李怀一脸的微笑。 天怜可见，上辈子当三流网文写手虽然没弄出什么好作品，但却顺利从起点断章班毕业，得了个“要你命三千断章狗”的诨号。 这就受不了了？ 第一季结束时才让你们见识到，什么叫做丧心病狂。 …… 第二天的收视率出来了，2.5。 对于这个结果，李怀都有些惊讶，埃里克更是欣喜若狂，打来电话语无伦次的絮叨了半天。 CW高层更是开会将《邪恶力量》定为明年的重点开发计划，这个穷逼电视台尝到了甜头，想要加大投资额度。 李怀当然欣然同意，因为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随着《邪恶力量》那场面越来越大，日渐出名的演员薪资提高，前世那种小打小闹已经不再适合。 以后说不定还要联合更多的力量，才能完成他心中的那个拼图。 收视率2.5算高吗？ 李怀记得今年秋季档就有一部剧集将会出现，将《犯罪现场调查》、《绝望主妇》等一大帮火热剧集打得落花流水，收视率一度达到了恐怖的6.0。 这部剧，就是《英雄》。 没错，美利坚的真正流行元素，超能力英雄开始火爆荧屏。 过几年还有一部《钢铁侠》正式开启漫威宇宙，雄霸全世界大屏幕十年之久。 而小破台也会开启DC肥皂剧之路，《绿箭侠》、《闪电侠》...后来更是弄了个剧版的超级英雄联盟。 在这个即将来临的大时代里， 为什么，不能有华国的超级英雄形象占据一席之地？ 不是漫威， 不是DC， 而是属于真正华国文化的英雄宇宙... …… 如果说之前的剧集影响力只局限在小破台的话，在18集之后，其口碑也渐渐扩散到了全美。 “《邪恶力量》火爆荧屏...” “灵异恐怖片的逆袭...” “来自东方的神秘天才创剧人...” 是的，李怀彻底出名了，许多夜间脱口秀和访谈节目都发来了邀请。 英语口语糟的一批的李怀实在真不想上，但他毕竟不是一个人。 埃里克需要名声，《邪恶力量》第二季的拍摄计划也需要宣传，所以李怀在家疯狂练起了口语。 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随着《邪恶力量》的热播，它的广告商也获得了丰厚的回报。 是的，老干妈提前出名了... 第一百一十章 艾伦秀 <!--go--> 老干妈前世火爆，是沾了那些留学生和海外华人的光。 甭管国内怎么批评，身处异乡，吃着糟糕的伙食，不来一口辣酱，还真的不下饭。 而这一次流行起来，则完全是粉丝效应。 众所周知公共台的剧集收入主要靠广告。 本着支持的态度，一些《邪恶力量》的粉丝购买了老干妈酱。买回去也没怎么吃，就在家搁着。 其中一名粉丝在吃热狗时，原先的墨西哥辣酱刚好用完。抱着试试的态度抹了一些。 没想到这个玩意儿，它越吃越上瘾。口碑开始在粉丝间流传，慢慢地扩散开来。 意大利面，来一勺，BBQ烤肉，来一勺，各种吃法被上传到网上。 有人甚至嘴淡了，也要来一勺吧唧吧唧。 有人怀疑里面加了东西，甚至拿去检测，一度闹出点儿小风波。 cw电视台对于这种情况自然是高兴无比，因为已经已经有其他国内广告商前来咨询。 李怀估计第二季，老干妈的广告投入很难能竞争上。 国内观看盗版的粉丝们，自然也是欣欣鼓舞。 他们高兴的是美剧荧屏上，终于出现了没有任何偏见和贬低的华人形象。 其实美剧也拍过一部《少林》，还是布鲁斯李的项目，但即使以他的如日中天，也痛苦地接受主角换成了白人。 李怀的博客下变得更加热闹。 当然，这时也少不了公知和黑子刷存在感： “有什么高兴的，这是国人自卑感的体现，过度需要认同感！” 李怀回复了一条帖子： “60年前，我们刚刚站起来，现在生活也才刚有了起色。” “我们需要认同感吗？” “是的，我们需要！我们已经苦难屈辱了数百年，远离世界的舞台。” “而在这之前的数千年里，我们一直都是主角。” “我们需要站在世界中心舞台，发出自己的声音，演绎自己的形象，最后讲述自己的故事，直到我们回归世界中心的那一天...” “酒香还怕巷子深，不能关起门来只说自己好。” “又不是印度人...” …… 纽约Trump建国酒店内... “老公，你觉得我穿这身能行吗？” 小妖精穿着一身女式西装在镜子前照来照去。 这是今年春季时装周的最新款，衣服设计本身就很时尚，再踩上高跟鞋，将她的双腿承托的更加修长，站起来比李怀都高了两公分。 “老婆你穿什么都好看。”李怀给了个标准答案。 虽然知道是应付，但小妖精还是非常高兴，抛了个媚眼。 “到时间了，我们走吧。” 李怀实在怕又着了火，连忙站起来整了整夹克，带着小妖精出了酒店。 这里是纽约，他和小妖精赶来是为了参加艾伦秀。 美利坚的综艺脱口秀非常盛行。 著名的主持人地位也很高，节目通常紧扣时事，经常会邀请新闻热点人物进行专访。 当然，也少不了各个美剧和即将上映的好莱坞电影的剧组人员过来宣传。 本来应该是《邪恶力量》整个剧组一起前来，但埃里克带着温家两兄弟去上了深夜秀。 再加上艾伦作为女性，虽然喜欢女人，但更多关注家庭，对他们小两口很感兴趣，所以只能兵分两路。 …… cds，《艾伦秀》的演播厅，观众席内已经满满当当坐满了人。 许多脱口秀主持人通常都有自己的风格和固定受众。 比如有关注时势的，也有像史蒂夫哈维和柯南这样的开车老司机。 艾伦秀比较正能量，较多关注个人情感和家庭，开车技术稳，这也是李怀放心来这里的原因。 而有些男性主持人，开起玩笑来肆无忌惮，再加上主流社会的偏见，经常会问出一些尴尬的问题。 李怀怕自己忍不住暴脾气。 国内第一次上电视就搞得节目中断，来了这里真没力气再弄一次。 “最近有一部灵异魔幻剧集正在热播，并且迎来了越多越多人的喜爱。我也是其中之一。” 留着金色短发，一身西服的艾伦站在舞台前微笑的介绍着。 还没等她说完，台下已经有许多人嚷嚷了起来： “《邪恶力量》...” 艾伦笑容灿烂地伸出了手，“下面就请这部剧集的创剧人李怀和主演程媛媛。” 小两口在热烈的掌声中，一边挥手一边笑着走了出来，坐在了沙发上。 艾伦坐下后，先是客套恭维了几句，随后一脸神秘地问道：“听说你们已经订了婚？” 李怀点了点头，“是的，就在半年前。” 台下哗然一片。 毕竟两人刚刚20出头，而且以他们的模样，就说只有十七八岁都有人信。 在这个年纪，许多美利坚年轻人正是沉迷于party的年代，而他俩作为演员和名人，却选择早早步入婚姻殿堂。 很难不让人吃惊。 所谓婚姻在世界各个国家都有着不同文化观点。 华国倾向于性、爱和婚姻合为一体，认为这才是完美的体现。 但通常，不尽人意。 邻国东瀛，则是性、爱和婚姻互相分离。 婚姻是一种重要的契约关系，但除此之外，我还可以爱着某个人，也可以因为性需求来个一夜情。 真的...非常清楚。 确实，大部分东瀛女性在婚后都会回归家庭，但老公要负责全部生活费用。 除此以外，太太们还有其他额外的要求：比如一年买几个包包，去哪旅行等等... 压力山大的日本男人通常是不想回家，只想买醉。 后来的年轻人已经不想结婚。 而老美的观念，则是爱情和婚姻完全两码事。 婚前爱情和性要享受，结婚就得慎之又慎。 但据调查，美利坚的离婚率仍然是世界最高。 所以后世李怀从不参与网上那些男女之间的战斗。 这在全世界是笔糊涂账... “你们相处了几年。”艾伦一脸好奇。 小妖精甜甜一笑，“四年，从高中到现在。” “哇偶...”艾伦忍不住惊呼一声。 台下又一次掌声不断。 作为清教徒国家，虽然经历了嬉皮士和性开放的年代，但对于爱情的赞美，全世界都一样。 尤其是心性不稳的年轻人，能做到像他们这样，真的很难得。 电视机前，一些本来有些偏见的观众，都突然对李怀充满了好感。 接下来艾伦又问了一些问题。全是围绕着两个人的关系聊天，吃瓜观众们也看得津津有味。 李怀则有些郁闷，说好的过来宣传电视剧，怎么尽问俺们俩的隐私。 就在这时，他旁边的桌子突然掀开，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嗷”地一下蹦了出来。 “啊～！” 小妖精惊魂失色的尖叫起来。 李怀也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是一拳，随后顺手一个重重的背摔。 咚！ 一个套着毛绒玩具戏服的人被重重摔在地上，砸的地板都有回音，呻吟着两腿直抽抽。 艾伦愣了， 现场观众倒吸一口冷气， 电视机前的观众有些捂住了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李怀也一脸蒙逼。 这说好的采访，怎么什么情况？ 紧接着现场一阵混乱，有医护人员上来把人抬下去，艾伦也和他们俩解释起来。 原来这是节目第一个恶搞环节，每个来访嘉宾都会被吓一跳，来观察他们的临时反应。 也没有什么恶意，许多人都知道，并且积极配合。 然而李怀只是听说过，却根本没看过这个节目，所以下意识的用出了黑手。 所幸的是，因为有毛绒玩具的保护，演员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然而重点不是这个，观众也没人管那个演员的死活。 艾伦好奇地问道：“李怀，你这是功夫吗。” 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还有一大票邪恶力量的粉丝，全都聚精会神盯着屏幕。 李怀摇头，“不不不，我不会，不是每个中国人都会功夫，这是种偏见。” 艾伦捂住了额头。“你说的话，我根本不相信。” 李怀当然是坚决否认，他可没兴趣给人表演劈砖，而且黑手的套路实在太难看。 现场的观众心中直呼： “你骗人...” <!--t; 第一百一十一章 跨越3.0 电视机前彻底炸锅了。 吉姆手舞足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华国功夫...嘿哈...” 嘭！ 一个高踢脚没立住，重重摔倒了地上。 其他《邪恶力量》的粉丝也是兴奋无比。 你能想象吗？ 当知道自己喜欢的剧集创剧人是个年轻的东方人时，却发现对方还是个畅销书作家。 当知道对方是个天才编剧时，却不经意间漏了手功夫。 我勒个去... 电视机前的刘正同样在关注，看到发生的意外后嘴角直抽抽， “这小子...这小子...尽出洋相。” 他女儿刘婷在一旁捂嘴直笑，“爸，你放心，我觉得这是好事，明天肯定红遍全美。” 红遍全美李怀不在意，他现在就恨不得这倒霉的节目早点结束。 他是个编剧制片人，又不是武打演员，凑这个热闹干什么。 主持人艾伦心中偷笑，不出意外，这期节目又爆了，距离节目结束还有十分钟，当然不能轻易放过。 “李，我们都很好奇...” 现场的观众也齐声喊着口号凑起了热闹，“功夫、功夫、功夫...” 李怀无奈，只能解释起来，“这不是功夫，只是一点防身术而已，到处都能学到。” 现场的所有人显然不相信，脱口秀上不是没出现过功夫，杰克成、杰特李、斯蒂芬周都表演过。 但那都是节目现场的安排，哪像他这样完全是意外，那一瞬间的反应才更真实。 李怀才不管这帮美国佬怎么想，一口咬定就是防身术。 不管他们信不信，反正自己是信了。 黑手这玩意儿的那些下流招数，实在上不得台面。 见李怀软硬不吃，艾伦也没有办法，终于把话题转到了正经事上， “李，《邪恶力量》即将结束，我们知道CW已经续订了第二季，我想知道会给我们什么惊喜？” 李怀立刻眉开眼笑，“当然会有，而且还是个很大的惊喜。” “你也看到了，第一季中已经出现了一些华国元素，从第二季开始，我们的拍摄地将扩展到全世界，真正的实景拍摄。” “世界驱魔人联盟也将展现雏形，不仅华国道士，还有东瀛的阴阳师，泰国的降头师，这将会是个奇妙的旅程。” 现场的观众“哇哦”一声，热烈地鼓起了掌。 李怀一脸微笑，他知道现场许多人可能并没有看过《邪恶力量》，只是礼节性的鼓掌。 他的这番话主要是说给《邪恶力量》的粉丝。 这部剧一开始定位就很明确，完完全全的粉丝剧集。 没有这些粉丝的支持，《邪恶力量》怎么可能在前世吊着一口气硬是撑了十五季？ 十五年，多少人娃娃都长大了。 李怀希望将这一部剧做到极致，作为送给他们这一代人的礼物。 …… 这一切的艾伦秀结束后，第二天果然火爆了全美。 看过那种趣事集锦吗？ 就连那些关注大游行的新闻频道，也在节目结束之余，放上一遍，调侃一番。 数不清的访谈邀请发给了星海公司，李怀当然不会这时候到处找不自在，乖乖宅在家里玩起了游戏。 而与此同时，也到了《邪恶力量》第十九集播放的时间。 本来第十八集就口碑大爆吸引了更多的收视人群，再加上李怀弄得这么一出，所有人都有预感： 《邪恶力量》的收视率，还可能会继续上扬。 当晚，吉姆和许多人一样坐到了电视机前。 怪物终于露面，破烂斗篷下苍白的面孔，腥红的眼睛，异于常人的干枯利爪，无不表明了其威力。 即使小妖精扮演的林元贞也不是对手，危难之际，浪费了一枚宝贵的祖师爷真符才逃离。 从港岛来的团队将这一段动作戏设计的惊心动魄，再加上吸血鬼鬼魅般的迅捷动作，所有观众都捏了把汗。 所有人身负重伤跑了出去，恰好太阳升起，停车场口的黑暗与外界的光明形成了鲜明对比。 看着缓缓隐入黑暗中的怪物，所有观众松了口气。 电视机前也有一些正在关注《邪恶力量》的影视圈专业人员。 “这段效果一点也不差于电影！” 作为华纳影业制片部门主任的罗比很肯定的说道。 虽然同属于华纳兄弟子公司，但和CW很少进行往来。 他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美剧，虽然世界设定精彩，但大多是渲染恐怖，没什么太多技术含量。 但从十八集开始，气质陡然一变，水明显高出了一个等级。 美剧中导演只是工具人，所以李怀和埃里克也开始进入了一些人的视线。 接下来的剧情则更让人惊喜。 林元贞战斗时偶然从怪物的衣服上削下了一枚**徽章，以此为线索，从一个犹太老人那里得知了一段发生在二战时集中营的诡异往事... 至此，整部剧集气质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转变，李怀开始摒弃那种传统肥皂美剧的快节奏，慢慢讲好故事。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这样？ 因为那样赢了口碑，却会输掉粉丝。 次日，收视率出来， 3.0！ 粉丝论坛变得更加热闹。 新一批涌来的人开始抱怨，如果《邪恶力量》早这样拍，说不定有机会赢得艾美奖。 老粉丝们自然不乐意，说你们懂个屁，一帮跟风的家伙，老子从第一集就开始追了。 双方你来我往，闹出了不小的事端。 CW高层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霍华德打来电话，“李，有没有兴趣参加今年的艾美奖？刚好在时间范围内。” “报上吧...” 李怀语气很平静，“估计没戏，人民选择奖倒是可以争一争。” 如果说奥斯卡还扭扭捏捏，时不时会向商业妥协的话，艾美奖纯粹就是固执的装逼货。 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价值观，除非是像李安导演这样心思细腻的人，想要获得那些人的肯定，简直是天方夜谭。 相较而言，李怀更看重代表收视潮流的人民选择奖。 第19集刚结束，李怀就将程媛媛送上了返回京城的飞机，那边马上就要演出毕业大戏，胡老师已经发来了留级警告。 刚回到家，李怀就发现埃里克和温家两兄弟开着车在他门口停下。 “嘿，李，今晚有个party邀请。” 埃里克笑的很高兴， “在乔治.克鲁尼家...” 第一百一十二章 老哥乔治 “乔治.克鲁尼？” 这家伙可不是一般的演员。 虽然他拥有好莱坞特别需要，也特别稀缺的雅痞特点，始终在一线大咖之间徘徊。 但真正让他不同于别人的，是其出色的交友手段和人际圈，可以说从各大影视公司高层到政界名流，从一线大咖到知名导演，都是他晚宴上的常客。 许多项目由其撮合而成，许多大事件背后都有他的影子。 问题是，邀请他们干什么？ 要知道电影圈和美剧圈通常泾渭分明，不像后来，许多电影圈的人纷纷投入美剧，现在基本演了电影，就很少会演电视剧。 这老哥虽然虽然凭借《急诊室的故事》扬名，但跟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李怀笑了笑，并没有提出自己的疑问。 打过招呼后，温家兄弟先行离开。 这俩人都定了新的跑车，正好在今晚派上用场，而埃里克则乘坐李怀的车。 主要是李怀有自己的司机，他和埃里克都是那种坚决不酒驾的人。 ... 夜幕渐渐降临，沿街白色小楼外的霓虹灯，将棕榈树映衬的五光十色。 晚风轻拂，自有一番加州风情。 比弗利山庄是全球富豪和好莱坞明星的首选地，其实已经算是一个小镇，各种设施齐全，并且有自己的高端商务街。 三辆车行驶在林荫的道路上，埃里克不停说着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乔治原先的房子在筹备《晚安，好运》时卖掉了，影片收益不错，又买了一套更大的。” 李怀对这些并不在意，而是问道：“知道今晚到底有什么事吗？” 埃里克耸了耸肩，“总之离不开公益什么的，这家伙出了名的喜欢做慈善。” 李怀松了口气，他最害怕有其他麻烦事，如果是做公益不介意掏个块儿八毛。 自从家里的资产越来越多后，他爸老李就一直惴惴不安，总有种偷了别人钱的感觉。 正好也不怎么演戏了，就经常亲自去救助一些困难家庭和学生，说是给李怀积福。 钱不多，每年也就100来万，但只要你亲自去做，就会发现这些钱，已经能帮助许多陷入绝境的家庭走出黑暗。 李怀和小妖精也跟着去过一两次，能不能积福真的不知道，但帮助别人却能产生一种很难形容的愉悦感。 车子在一扇绿植覆盖的大门前停了下来，门口有保安核查身份，也有许多狗仔在拍照。 进入大门后，在一个喷泉前绕了个弯，缓缓停到了停车场，远远的，已经能听见灯火通明的三层别墅里传来的音乐声。 几人来到大门前，发现里面已经来了许多人，有白发苍苍的影视圈高管，也有衣着华丽的帅哥靓女，都端着酒杯在音乐声中互相交谈。 乔治.克鲁尼就端着酒杯站在距离大门不远的地方，既可以照顾到宾客，也能不漏掉新来的客人。 看到他们后立刻走了过来，笑容儒雅，令人如沐春风，“欢迎，李先生，埃里克，贾里德，詹森，欢迎来参加我的party。” 李怀微笑着递上了瓶酒，“乔治，感谢你的邀请。” “哇哦...” 乔治.克鲁尼接过去后挑了挑眉毛，“茅台，我的酒窖又能多一个收藏了，谢谢。” 和他们打完招呼后，乔治.克鲁尼又迎上了新来的客人，李怀几人则各自端了杯酒进入大厅。 贾里德和詹森迅速融入了人流，这里有各个影视公司的制片人，是扩展人脉的好时机。 埃里克也看到了个熟人，微笑着攀谈起来。 只有李怀，端着酒无趣地坐到了角落的沙发上。 他不善于和陌生人打交道的，甚至因为文化不同，连埃里克都比他更适合这种社交场合。 这里有许多人他认识，别人却不一定认识他，于是做起了一个默默的观察者，还真发现了不少巨星。 那个用额头笑的，赫然是好莱坞之狼，最爱玩水枪的小李子。 还有那个，一次能嚼四颗口香糖的宽下巴布拉德.皮特。 嗯...朱莉的颧骨乍一看真高... 就在他面无表情地展开吐槽模式时，乔治.克鲁尼走到大厅中央，敲了敲杯子。 “各位，大家都知道我前段时间去了趟苏丹，拍摄完成的一部影片...” 弄了半天李怀才明白，这老哥和苏丹杠了起来，不仅如此，还因为反对伊拉_克战争和总统杠了起来。 好莱坞斗士啊，估计也是个奔着总统位置跑的人。 李怀对这些不太关心，习惯性地走起了神，考虑起下一个月的安排。 《邪恶力量》播放结束后，也将迎来暑期档。 北美这边很有意思，因为都属于几个大型传媒旗下，春季档和秋季档的时候美剧上映，暑期和圣诞节的时候，好莱坞大片子轮番上映。 安排的井井有条，很少会发生抢档期，突然使阴招提前一天的事。 《邪恶力量》要赶赴世界各地进行粉丝互动，也要进行下一季的演员选拔。 嗯...小妖精也放假，正好带着老婆度个假。 就在他想事情的时候，乔治.克鲁尼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李先生，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弗雷德，雷曼兄弟的一名投资经济。” 这个人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棕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脸上带着沁人心脾的笑容。 华尔街的， 还是雷曼兄弟的， 真他妈活见鬼了... 虽然心中不断的吐槽，李怀微笑着说道：“你好。” 同时，心里也知道了怎么回事。 因为《邪恶力量》，他的公司很快就会有大批资金紧进账，作为一个从不相信任何理财，最多投资买房的土豹子，自然是进入了别人的视线。 在华国还说得过去，在美利坚简直就是一种罪恶。 三人聊了半天后就进入了正题。 “李先生，我这里有一个很好的债券投资机会，标普评级AAA…” 弗雷德费了半天口舌后，李怀呵呵一笑，“对不起，你说的这些我全都不懂。” 那里是不懂，不就是把不良房贷和优质贷款打包，做成一个产品忽悠对美利坚房地产有信心的人吗？ 差点儿忘了次贷危机这回事儿，李怀瞬间心中涌上的许多念头。 乔治.克鲁尼笑了笑，“李先生，这是你们的事，我就不多过问了。” “不过我也可以人品保证，弗雷德是个可以信任的投资顾问，我自己也抵押贷款做了许多投资。” 李怀皮笑肉不笑， 好啊，原来这位不仅是个魅力老哥，还是个，撸贷老哥... 第一百一十三章 《邪恶力量》后续 你妹啊... 李怀记得前世在学校时，有个学者过来讲新自由主义经济。 大致的意思就是凯恩斯那套管的太严，政府你安心当绝境长城的守夜人就行，剩下的经济俺们市场自由调整。 于是金融市场撬动房地产，各种乱七八糟的金融产品重重推进，玩儿的就是谁能把拐卖出去。 你说金融监管...呵呵... 连标准普尔也给你作假，最终把所有人忽悠瘸了，连带着全世界跟着遭殃。 他自认为不是什么聪明人，玩儿大空头也没那能耐和资金，虽然距离金融危机还有两年，但这种事情，还是躲远点好。 李怀耸了耸肩，给了个抱歉的表情，“对不起，我已经有了别的投资计划，所以…” “没关系...” 这个叫弗雷德的投资经纪也不在意，微笑着点了点头，又随意聊了会儿天后转身离去。 “李，别在意。” 乔治.克鲁尼微笑着举起了酒杯，“弗雷德帮了我很多，所以才冒昧的邀请了你。” 李怀举杯碰了一下，“没关系，谁都知道，好莱坞离不开华尔街。” 又随意聊了几句后，乔治克.鲁尼微笑着走向了另一些宾客。 他笑容爽朗，似乎跟每个人都有话题，走到哪里都是焦点。 李怀看着有些羡慕，或许是天赋，或许是后天努力，这种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是世人所说的成功者，气运加身，好运连连。 他是永远学不会的。 美酒，音乐，西装革履的人觥筹交错，在这一片浮华中，或许就隐藏着无数的机会和利益。 李怀知道外面有许多人对这里心怀向往，但他身处其间，却……没什么感觉，只想回家看看书，下副本... 对不起，给重生者丢脸了。 就在他想要离开时，旁边突然响起一个有些沙哑性感的女声，“李先生，你好。” 李怀扭头一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这是一名金发碧眼的美国大妞，五官立体，身材火爆，穿着金光闪闪的连体晚礼服。 李怀一开始以为是某个明星，但却发现完全不认识。 “你好。” “李先生，我叫劳黛丝·里昂，《邪恶力量》棒极了，我是你的粉丝，...” 女郎说着恭维的话，眼中带着一丝崇拜，似乎一个响指就能随意扑到你怀里。 李怀微笑着随意应付。 他已经猜出来眼前女人的身份：一名不知道谁带进来，试图找机会的小演员。 好莱坞最不缺乏的就是来自世界各地的帅哥靓女，有种东西在华国叫潜规则，在这里叫游戏规则。 事实上，作为已经有些名气的制片人和影视公司老板，只要他想，立刻就可以夜夜笙歌。 不远处哈维和马特达蒙那边已经围了不少女人，眼前的这个，大概是想另辟蹊径。 李怀敢保证，只要自己带着这个女人离开，第二天就会发现这里一多半的人，都是自己的连襟。 “对不起，我还有些事...” 李怀笑了笑，与埃里克和乔治.克鲁尼打过招呼后，在女郎失望的目光中转身离去。 扭头看了一眼灯火辉煌的豪宅，李怀摇了摇头，坐上了自己的车。 司机转身问道：“先生，我们去哪儿？” “回家。” 李怀一边说，一边拿出了电话， “喂，宝贝儿，刚下飞机？……嗯，早点休息，对了，后天带我爸他们去做体检，这老头儿，你要是不看着，根本不去医院……” …… 五月底，《邪恶力量》将迎来最后一集大结局，最后这几集，收视率始终维持在3.0以上。 这对所有人都是个好消息，粉丝们知道下一季将会有更大的投资，CW高层也知道会有更多的广告收入。 而对于李怀来说，这个忙碌了近两年，中途一度夭折的项目终于迎来了丰收。 一部成熟的作品通常会有稳定的后续开发。 对一部火热的魔幻剧集来说，周边产品的利润甚至还高于广告和版权的那些收入。 洛杉矶附近的一个仓库内，两台叉车正在从货车上一箱箱的往下卸货。 星海公司的质检员打开箱后，开始进行检查。 这里面不仅有市场上最热门的《邪恶力量怪物图鉴》，还有一些模型、手办和塑料武器。 李怀拿起了一把巨大的异形峨眉刺，入手很有感觉，锋利的棱角也用塑料做了软化处理。 这是小妖精扮演的林元贞的玩具武器模型，在网上订单数量已经达到了三千多吧。 李怀很庆幸自己在进行世界设定过时，加入的各种炫酷装备。 温家兄弟的附魔枪、砍刀、猎魔手册。小妖精的峨眉刺、符箓...都是市场上热销的产品。 你说这些东西都是小玩意儿不值钱？ 李怀只想表示，呵呵... 就拿这把峨嵋刺来说，在义乌的加工成本分摊下来不到7块钱人民币，星海公司进价15美元，卖50美元。 就这，也被许多人称为良心价。 而随着《邪恶力量》的每一季播出，都会有各种各样的周边被设计出来。 当然，这些都是公司机密。 更重要的是，义乌那边周边产品加工厂，背后的股东是他的老丈人。 吩咐质检员将产品入库后，李怀拿起了电话， “程叔叔，货到了，非常不错，那套进口的制衣设备到了吗？已经生产开了……那好，下一批发过来吧...” 挂掉电话后，李怀松了口气。 可能是相处少的原因，他和女朋友父母说起话来，还是有些不自在。 这时，一名戴着金丝眼镜，身穿女式西装的金发女人走了过来，“李先生，时间到了。” 这是刘正帮他找的助理，名叫茱莉娅，长相一般，做事情却雷厉风行，井井有条。 “好吧，我们走。” 两人先后上车后，司机开着车向着机场而去，他们要飞往加拿大的蒙特利尔。 华纳有自己的动画和游戏部门。其中游戏部门工作室，就开在蒙特利尔。 因为当地优惠的政策，像育碧、EA等著名游戏公司都在那里开有工作室。 看到《邪恶力量》的火爆，华纳近水楼台，也将动画和游戏加入了开发计划。 动画倒无所谓，美式动画就是那样，华纳动画部门开发大量的Dc剧集，已经有了自己的套路。 麻烦的是游戏... 华纳的游戏部门原本只想偷懒开发个剧情游戏，就是那种沿着流程走一遍的傻瓜游戏。 李怀对此当然不满意，和他们没少吵架。 他给《邪恶力量》做了这么棒的世界观，力量体系设定，这帮家伙居然根本不在意。 真是岂有此理。 这次是最后一次讨论，如果还谈不成，他就会中断这个项目，另找合作伙伴。 就在他登上飞机带着眼罩睡着后，《邪恶力量》最后一集也如期放出... 温家兄弟和林元贞终于得知了怪物的来历：一名党卫军的军官。 这人本来还有点人性，在集中营经常偷偷帮助犹太难民，但一次在去罗马尼亚的布拉索夫执行完任务后，就性情大变，神神秘秘。 随着集中营死的人越来越多，终于有一些神秘人找上了门，在一场大火后，**军官神秘消失。 而就在这时，也有几名驱魔人从各地赶来支援，其中一名来自欧洲的女人讲述起了古老的血腥领主，德古拉的故事。 至此，温家兄弟才知道，隐藏于北美大陆的那些吸血鬼，只是最普通的血裔。 眼前这个怪物，才是真正的吸血鬼。 真正的吸血鬼不仅有强悍的力量、速度和回复力，更重要的是，他们代表了瘟疫和不祥。 如果让这个明显有些疯狂的怪物冲出去，或许真的会迎来大灾难。 在一名政府官员的帮助下，他们在机场的一间仓库找到了**吸血鬼。 大战很惨烈，许多本来有说有笑的驱魔人都在一瞬间惨死。 秋叔受了重伤，关键时刻林元贞使用了一种禁用的古老符箓将怪物打伤，温家兄弟则用破魔枪补刀。 最后两人死死拖着怪物，吸血鬼在冲破黑暗的阳光下化为灰烬。 林元贞重伤昏迷，秋叔说这种精神上的伤，只能去华国的神农架找稀有的神奇植物治疗。 于是温家两兄弟，陪同秋叔踏上了前往华国的飞机... 而就在他们没有发现的一个机场下水道内，大量的尸体垒成了一个古怪诡异的祭坛，鲜血渐渐形成图案。 紧接着，天空莫名出现了日全食... 第一季，结束。 吉姆和其他坐在电视前的《邪恶力量》粉丝都是一脸懵逼。 鲜血魔法阵是为了干什么？ 背后是德古拉的阴谋吗？ 最后的诡异天象代表什么？ 温家兄弟去华国又会经历什么？ 这么多迷题，要到明年才能解开，这不坑人吗！ 飞机上，李怀不知梦到了什么好事，嘴角漏出一丝微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游戏部门 《邪恶力量》最后一集播出后，论坛当晚就炸了锅。 别的美剧播完后，粉丝总是会做出一些剧情回顾，再送上温暖的祝福。 而《邪恶力量》的论坛，则全是一片抱怨声。 别的剧集当然会留下钩子，但像《邪恶力量》这样丧心病狂，让第一季完全沦为前传的，就非常少见。 如果李怀看到的话，只会觉得他们少见多怪，不知道有种玩法叫换地图吗？ 美洲这片大路上，即使加上印第安人，能够挖掘出的灵异都市传说和神话故事，也十分有限。 这也是上一世《邪恶力量》很快出现天使恶魔对战，最终不得不卖腐求生存的原因。 当然，李怀现在也顾不上想这些，他已经乘车来到了蒙特利尔华纳游戏工作室外。 进入大厅后，他快步向前走，助理茱莉亚则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地跟在后面，高跟鞋在地面上踩出清脆的声音，显得气势汹汹。 迎面走来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白人，看到李怀后，脸上笑得很勉强，“李先生，你来了，他们都在办公室，我带你去吧。” 这是工作室的负责人乔伊，已经和李怀打过了两次交道。 李怀点了点头，跟着他来到了一间办公室。 里面坐着六七个人，看到李怀后脸上都显得很平淡，似乎连招呼都不想打。 这就是华纳游戏工作室《邪恶力量》的全部主创团队。 李怀脸色也很平静，“先生们，你们的最终方案是什么？” 他们互相看了看，其中一名络腮胡白人举起了手，“李先生，我们只希望购买版权，并不希望有人干扰我们的创作。” 干扰你们的创作？ 狗屁！ 李怀心中冷笑，他算是摸清楚了这帮人的想法，只想趁着《邪恶力量》大热，挣一笔粉丝的快钱。 而李怀却想以版权费用加入进来，再投上些钱，对游戏研发进行掌控。 哪怕赚的少也无所谓，但一定要符合他的运营战略。 对，他是可以拿到一遍版权费后撒手不管，但最终损害的还是《邪恶力量》这个IP，要知道产权有70%全在他的手里。 “好吧...” 李怀连坐都没准备坐下，“既然这样，那我们的合作...” “等等，李先生。” 一旁的乔伊连忙阻止住了他，“请你跟我来看样东西。” 李怀有些奇怪，不过还是得跟着他来到了一间工作室内。 只见里面放满了各种画报、图纸，还有一些人正在电脑前工作，而那些画报的设计也很熟悉：蝙蝠车、穿着囚服的小丑、阴暗地精神病院... “这是我们正在重点开发的一款游戏。”乔伊的脸上有些得意，“我敢保证，它绝对是一款精品。” 说完，还让李怀看了看电脑上的几个动作场景。 虽然还很粗糙，但李怀还是看出来了，是《蝙蝠侠：阿卡姆疯人院》。 看着李怀被画面吸引，乔伊说道：“李先生，我知道您的想法，我让您看就是让您放心，我们绝对会做出一个精品。” 李怀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确实，这款游戏后来的口碑还不错，等跟他想要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而且，这帮人把重点放在了韦恩老爷这边，那会对他的驱魔人上心？ 李怀算是对华纳游戏工作室彻底死了心，“对不起，乔伊先生，恐怕我们无法达成合作。” “好吧...” 乔伊耸了耸肩，“我只能说，非常遗憾。” 从华纳工作室出来，李怀的心里十分不爽。 其实EA的人也接触过他，但这些大公司都一个鸟样，都是想挣快钱。 “茱莉亚，我想先缓缓。” 李怀说完后，没有上车，而是坐到了外面公园的长凳上，接过茱莉亚递来的一瓶罐装咖啡喝了一口。 该找谁合作呢？ 前段时间郑凯打来电话，说他去了东京玩，并且和那个宫崎老贼成了朋友。 老贼现在还在苦苦挣扎，接过一款没人要的《恶魔之魂》进行制作。 要不... 不行！ 这类知名创作人都有自己的创作理念，固执的很，估计到时候又是跟自己吵架。 况且魂系列牛逼是牛逼，对普通粉丝实在太不友好，会干扰自己的计划。 刚从阿卡姆出来， 又想着往亚楠镇跑， 这不有病吗... 远处的湖面波光粼粼，青山绿水间有小孩在嘻嘻哈哈玩闹着。 看着这平静的场景，李怀忍不住感叹，“茱莉亚，你说像我这么好说话的人，为什么找个合作伙伴这么难？” 茱莉亚面无表情， “老板，你要听实话吗？” 李怀一愣，点了点头。 茱莉亚深吸一口气， “老板你看似随和，实际上却是个偏执狂，做什么东西都一定要达到自己的效果，就连产品周边做旧效果这种事你也要管，或许你还不知道，鲁伯斯导演已经递交了辞呈，《邪恶力量》下一季，你需要重新找个导演。” 李怀张了张嘴，“我...你...你想去非洲上班吗？” 茱莉亚面无表情，“如果非洲有分公司的话，可以考虑。” 李怀一阵郁闷， “茱莉亚，帮我约猎头公司，星海，成立游戏开发部门...” …… 蒙大拿，巴里蒂牧场。 夕阳染红了漫天的鱼鳞状云朵，远处的山峰似乎都带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帽子。 山谷平原的草场上，大卫·巴里蒂戴着白色牛仔帽，身穿格子衬衣牛仔裤，骑着马娴熟地驱赶着牛群。 “干的好，大卫！” 不远处，一名白胡子老牛仔笑着大声说道：“你已经是一名合格的牛仔了。” 大卫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认真完成手头的活。 夜晚，牧场里举办起来party，周围的邻居都开着皮卡车赶来，大块的牛肉BBQ，冰爽的雪峰啤酒，再加上欢快的乡村舞曲，让牧场里的人都乐在其中。 大卫一个人靠在皮卡车上，一边喝酒，一边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 老牛仔走了过来，“大卫，怎么不过去玩，我觉得格蕾丽对你好像有点意思。” 大卫尴尬一笑，“艾迪叔叔，我或许不适合她。” 老牛仔有些不满，“那是个很好的牧场姑娘，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你要记住，你的血脉里流淌着牛仔的血液，而不是去打魂斗罗。” 大卫有些无语，“艾迪叔叔，你还活在九十年代吗？” 说完，摇了摇头，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反正都一样。”老牛仔在他身后不满的说道，“记住你来自什么地方，这里才是你的归宿！” 回到自己的房间，大卫打开了电脑，登上论坛。 他也是《邪恶力量》的粉丝之一，这段时间一直在和人辩论第二季的走向。 有人是从神话传说方面进行猜测，而大卫因为曾经职业的关系，敏感的察觉出来李怀给出的各种世界观设定和力量体系。 在他看来，第一季只是一个野心庞大世界的冰山一角。 就在这时，“魔法师”上线了，这是论坛里最知名的一个id之一，据说有CW高层的关系，许多《邪恶力量》内幕都从他的嘴里流出。 论坛里顿时热闹起来，粉丝们纷纷询问《邪恶力量》剧组进行粉丝互动的第一站会是哪里。 艾伦秀上李怀放出的东瀛阴阳师、泰国降头师等角色是否有了人选。 “魔法师”很快给了回复： “《邪恶力量》剧组第一站将会从加州开始，很可惜的告诉大家，在美国巡回的这段时间，李怀不会参与。” 粉丝们纷纷表示不满。 “为什么？” “不，我有太多问题想问他...” “我想和他学功夫。” “同上...” “魔法师”随即解释道： “前段时间华纳工作室不是要参与开发《邪恶力量》游戏吗，谈崩了，李怀不满意，要自己成立开发部门，这段时间正在到处招人。” 粉丝们再次乱起来， “那不是他该干的活！” “我到不这么认为，我觉得李怀一定会给我们一个惊喜。” “反正不管做出什么，我都要买。” 看到这里，大卫的心早就砰砰跳了起来，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自己的事业就在那里。 第二天，老牛仔一早就开始敲门，“嘿，大卫，醒醒，跟我去刷马。” 然而里面半天没有动静，当他打开门后，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 亲爱的艾迪叔叔： 请原谅我的任性，我还是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另外，再次说一遍，我不是去打魂斗罗，我是个游戏制作人。 “该死的魂斗罗！” 老牛仔愤怒地嚷嚷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五章 IP怎样运营游戏 洛杉矶，伯克利。 星海娱乐北美分公司所在地。 随着业务越来越多，原先租的写字楼已经完全不够用，所以李怀又重新找了个地方。 这是一栋三层的漂亮小楼，原本属于一家独立电影公司，连续两部电影投资失败后公司黄了，被李怀买了下来。 这栋小楼每层占地面积大约600平米，外面有漂亮的棕榈树和停车场，顶端则悬挂着巨大的黑色英文招牌：Stars &amp; Sea。 又译：星辰大海。 董事长办公室内，李怀端着咖啡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外面。 对面则是一名委托猎头公司的人员正在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做着介绍： “丹尼尔·桑托斯，原先在EA旗下的VG工作室，比较擅长恐怖类游戏美术创作...” 李怀看了看手中的照片，一名留着莫西干发型的白人，眼神阴郁，脖子上弄满了纹身，还穿着鼻环... “他为什么离开？” “他们工作室正在创作一款名叫《死亡空间》的科幻恐怖游戏，因为理念不合和制作人打了一架。” “pass...” “李先生，这是名恐怖题材类的天才，非常抢手。” “pass！” 李怀毫不犹豫，这种个性鲜明的天才很难驾驭，而他希望的，是有一个稳定的主创团队。 猎头公司的人耸了耸肩，继续介绍了起来，“史蒂夫·琼斯，代表作...” “先生、先生、你不能进去...” 门口突然传来的喧嚣声打断了两人。 紧接着，一名背着帆布大挎包的白人冲了进来，后面紧紧跟着一名女职员，“你不能进去，对不起，李先生这个人硬是要见你，保安！保安！” 看到两名又高又壮的黑人保安已经从楼道向这边跑来，这人连忙嚷嚷起来，“李先生，我是个游戏制作人，想要加入《邪恶力量》项目，请给我五分钟的时间！” 眼前的这个白人穿着凌乱褶皱的黑色T恤，胡子拉碴，仪表不整，像是街上的流浪汉。 李怀一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他上演这种狗血桥段。 自己公司又不大，提前预约的话，基本都能见到，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 李怀笑了笑，挥手止住了两名黑人保安，“欢喜、来福，你们先出去吧。” 两名黑人保安点了点头，“好的，先生。” 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在这边开公司都要雇佣一定比例的美利坚人，而且各个种族都要照顾到，要不然就有无聊的人找麻烦。 这俩黑胖子保安纯粹就是样子货，看着威风，实际上跑两步都喘。 李怀前世毕业时曾到一家外资公司实习了俩月，对公司内部必须称呼英文名的潜规则深恶痛绝，于是给自己的公司来了个特色，大家都取个中文名办公。 虽然不是硬性规定，但也有许多人觉的好玩，慢慢流行开来。 像公司的前台白人小妹叫翠花，宣传部门的克里斯叫旺财，这俩喜庆的黑人胖子则叫欢喜和来福。 刘正多次抱怨，这不是一家跨国娱乐公司，感觉跟回了地主家大院一样。 这个闯进来的邋遢白人看到保安走后松了口气，连忙自我介绍起来， “李先生，我叫大卫·巴里蒂，最开始是在黑岛工作室，参与过《辐射》系列、《异域镇魂曲》和《博德之门》的开发制作，黑岛工作室解散后，又加入了暴雪参与《魔兽世界》的开发。” “哇哦...” 李怀笑了笑，“很辉煌的履历，不过你为什么要离开呢？” 大卫·巴里蒂摇了摇头，“我的一个游戏企划被毙掉了，我加入暴雪是因为欣赏《暗黑破坏神2》，他们现在的风格不再适合我。” 一旁的猎头公司人员急忙翻看档案，随后又出外面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向李怀点了点头。 “好吧...” 李怀点头，“请说说你的想法。” “等一下...” 大卫·巴里蒂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巨大图纸，随后摊开挂在了对面的墙壁上。 “李先生，我是《邪恶力量》的粉丝，从第二集开始我就关注到了其中的各种设定。” “在我看来，它已经拥有了一个游戏设定的基本框架，这是我做出的分析。” 李怀的表情变的郑重，站起来走上前去认真看了起来。 对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全部世界设定，但许多想法还是不谋而合，并且做出了平衡补充。 看得出来是真爱粉，李怀对这个大卫已经有了一丝好感。 “那么大卫先生，你认为《邪恶力量》应该做出一个怎样风格的游戏？” 大卫毫不犹豫的说道：“各种风格都行，先生。” “这是个迷人的世界，可以做悬疑解谜、可以做恐怖动作、甚至可以做成卡牌游戏。” “关键是要统一，所有的游戏都要规范在一个设定内，最好能互相联动。” “当然第一款游戏必须做出口碑。如果只有温家兄弟的话，单纯的射击游戏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让我惊喜的是，您加入了华国功夫元素，让我想起了华国曾经的一部《刀剑封魔录》。” “是的，先生，第一步我们应该做一个动作rpg，写实风格，拥有极高的自由度和丰富的支线剧情。” 说完，他有些紧张的看向了李怀。 李怀深吸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大卫先生，你可以回去先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 “明天过来，我们细聊...” 看着一脸喜气离开的大卫，李怀转头看向猎头公司的人。 “我想要知道这个大卫的全部资料，以及对他的能力评估。” …… 次日，当大卫再次来到星海公司时，已经像完全换了个人，不仅刮干净了胡子，也换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而他面对的，也是李怀热情的欢迎。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个大卫，远比他自述的还要厉害。 这就不得不提到大游戏公司的一个恶习。 许多做出大贡献的游戏主创，经常会被高层故意雪藏，而将自己的名字写在制作人中。 有些时候，那些站在台上讲话，上各种期刊杂志出名的人，可能并不是游戏的真正设计者。 而真正的功臣却不为大众所知，这个大卫就是其中之一。 论能力已经足够，李怀更看重的是和自己相同的制作理念。 在律师的陪同下，李怀将两份文件摆在了大卫面前。 “大卫先生，这里是一份聘用合同和一份保密条约。你先认真看，如果同意的话，我们再继续下面的谈话。” 大卫点点头，认真看完后毫不犹豫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好...” 李怀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其他人走后拖过来一个巨大的移动写字板。 先是画了个圆圈。 “这是地球。” 随后又在圆圈的外围开始画出一个个弧形的空间， “这里是地狱，这里是幽冥，这里是伊甸园，这里是昆仑墟...” 最后又在外面画了个更大的弧线， “这里是外层宇宙，宇宙的黑暗面，地球是漂浮在恐怖海洋中的一座灯塔。” 大卫的眼睛越来越亮，“李先生，这是...” 李怀点了点头，“没错，《邪恶力量》大致的世界设定。” “除此之外，还有一整套的力量设定和各种装备的等级设定，各种能量性质的克制图表...” 大卫呼吸有些急促，他没想到李怀竟然弄了这么个庞大的框架，远比他想到的还要广阔。 “这些都会在《邪恶力量》后面的剧集中提到吗？” 李怀点了点头，“是的，大卫先生，你的想法没错，我确实是想先做一款动作rpg。” “我希望做出一款有口碑，耐玩性强的游戏，让游戏和剧集达到互相促进的作用。” “可以告诉你的是，主角不仅会有温家兄弟，还会有各种各样的人物。依托一个世界观，逐渐丰富整个《邪恶力量》世界。” “到后来还会出现驱魔人联盟和怪物联盟。那时会做出一款即时对战游戏，拥有超强的竞技性。” “等技术到达后，我们还会做出一款拥有极高自由度的网游。” 李怀笑了笑，“大卫先生，这是一个跨越十余年的庞大计划。不知道你...” “有没有这个毅力和耐心...” 第一百一十六章 撒钱！挣钱！ 问我有没有耐心和毅力？ 大卫突然觉的有些可笑。 他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接触游戏时的感受，硬生生改变了一个牧场主儿子的人生轨迹。 他想起了在黑岛工作室的那些时光，为了制作《博德之门》，硬生生让自己成为了龙与地下城桌游高手。 一个真正的游戏制作人，为了搞出自己想要的作品可以忍受任何事情，时间只是其中之一。 孤独和枯燥才会逼疯人。 “李先生...” 大卫笑了，“十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问题是，您做好砸钱的心理准备了吗？” 不提还是好朋友… 李怀顿时感觉钱包被戳了个洞，心头隐隐作痛，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 “好的...” 大卫笑了笑，“除了必要的美工和游戏策划，我建议我们应该先开发出自己的游戏引擎。” 李怀不解，“先不说资金，问题是太浪费时间了吧？” 大卫摇了摇头，详细的解释起了其中的门道… 自从IDSofterware的卡马克大神弄出游戏引擎这个概念后，就大大推动了游戏业的发展。 虽然市场上有一些通用的引擎，但各家各户会再发展自己独有的游戏引擎技术。 这东西实际上就是一个框架和开发平台。空白的纸固然天马行空，但在固定的结构内作出极致，才是做出一款好游戏的途径。 就像他原先所在的黑岛工作室，即使做2d游戏，也有自己独有的无限引擎，所以才能做出经典的《辐射》和《博德之门》。 现在的3D游戏引擎已经发展出法线贴图技术、动态光源、即使投影…但在这个市场，想要做好必须要有自己的特色。 比如卡普空强调打击感， 育碧擅长快速构建庞大场景… 大卫脸色严肃， “李先生，按照您的规划，《邪恶力量》不仅是一个系列，而且是基于一个世界观的大型序列，因此拥有自己独有的游戏引擎，就成了非常必要的事情。” 李怀深深吐了口气，“你说得对，跟我一起招人吧。” …… 成立游戏部门远比李怀想象的还要复杂，还好有大卫的帮忙，又招了一些出色的技术人员组成先期框架。 游戏部门的地点还是选在加拿大蒙特利尔，毕竟这里气氛浓郁，还能接触到最前沿的技术。 当然，后期李怀也会选择在国内开设分部，从一些外包工作做起。 一是国内的人工便宜，二是可以培养自己的人才梯队。 第一款游戏的风格和大致方向类似于《巫师》，毕竟是带着灵异恐怖，在场景渲染和游戏情节上要花大功夫，同时还要强调动作游戏的打击感。 大卫已经带领团队展开了游戏引擎的研究，这款名为星空的引擎，将会是他们实现宏伟梦想的利器。 当然，李怀不可能一直待在蒙特利尔，大卫已经知晓了他的全部意图，会定期做出工作报告，而他也会定期前去参与讨论会。 今年是不可能了。 最快也要到明年《邪恶力量》第二季结束后，才会放出第一款游戏。 而在这之前的时间里，游戏部门将一直处于烧钱状态。 梦想需要金钱支持，背上了这个吞金兽，李怀终于有了一丝需要挣钱的紧迫感。 …… 纽约，CW总部。 李怀这一次来气势已经完全不一样，作为合作伙伴，电视台收视率支柱《邪恶力量》的创剧人，几乎每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充满笑容地点头问好。 “李先生您来了…” “干得好！” “李先生您好…” 不要觉得夸张，CW作为五大电视网收视率垫底的存在，硬生生被李怀拔高了一个层级，眼看着就要摆脱最后一名，所有人都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霍华德先生，我听说《言论自由》已经结束了海选？” 来到CEO办公室后，李怀也没有客套，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没错，正在制作花絮。” 霍华德微笑着说道：“在今后的一段时间内，就会陆续放出，进行炒作。” 说完后，带着他来到放映厅，让工作人员拿出一些海选片段放了出来。 李怀越看越惊讶，到最后简直是目瞪口呆。 他原先给的都是一些生活上的，有争议没营养的话题。 比如：爱上一个已婚的人，是要遵从本心去抢，还是按照社会道德不要破坏别人家庭。 还有一些亲子话题关系等等… 毕竟，他作为一个外国人主创，难免会有一些忌讳。 而CW讨论的话题却越来越大胆， 公共福利的利与弊， 医保法案， 持枪法案， 该不该支持同性恋婚姻… 看着李怀惊讶的表情，霍华德反倒笑着说道：“李，你的这个主意棒极了。” 其实这些问题和辩论几乎许多电视台都会展开，但参与辩论的大多是所谓的精英人士。 《言论自由》特殊的一点是，所有辩手都是来自社会各个阶层的普通人，他们的想法或许有些不切实际，但捍卫起自己的话语权，却格外凶悍。 例如现在正在谈论的是低保话题… 一位做过社工的白领白人青年振振有词： “应该对低保法案进行改革，因为有许多人辛苦工作后，发现收入并不比领低保高多少，于是就什么也不干，安心吃起了福利，大量社会蛀虫滋生，给纳税人带来了沉重的负担。” 一名黑人大妈毫不犹豫的反驳道：“你知道个屁，有多少人根本没有劳动能力，社会应该加大福利，对富人征收重税。” 两人说着说着就互骂了起来，嘴边一直打着马赛克 bbb，台下的吃瓜观众也是一脸兴奋的表情。 还有两个女人在争论持枪法案时，当场就撕打了起来，台上连忙劝阻，台下观众跟看WWE一样过瘾。 其中已经有许多人明显有了自己的簇拥，毕竟这是一个多种族多文化社会，观点不同的人群多的是。 “霍华德先生，恭喜你。” 李怀微笑着说道。 他心里知道，不出意外，这档节目的收视率绝对不会差。 随后他们又看了看已经拍摄出来的《绯闻女孩》第一集。 历史没有发生改变，主角依然还是腿长貌美的布莱克.弗莱利，后来的小贱贱老婆。 虽然文化不同，一些编剧弄出来的美式俚语他也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却不妨碍李怀的判断。 奢侈、豪华、狗血、拜金主义…李怀特意嘱咐加大了这种吸引年轻人的元素，想不火都不行。 大致可以理解为美利坚版《小时代》… 不符合社会主流价值观？ 会带坏年轻人？ 在收视率面前，这些都是屁。 霍华德当即拿来红酒和雪茄，给李怀倒了一杯，并亲自修剪了一根雪茄。 “李先生，你是个天才，合作愉快。”霍华德举起了杯子。 李怀笑了笑，举起杯子叮的一声碰了一下，“合作愉快。” 放映厅里光暗交替，映照着两个人的笑容都有些阴森。 李怀突然感觉，自己怎么跟大坏蛋一样… 第一百一十七章 粉丝见面会 阴森的笑容过后，估计两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于是都恢复了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 “李，星海有没有制作电影的打算？”霍华德喝了口酒后突然问道。 李怀一愣，随即笑道：“为什么问这些，霍华德先生？” CW是电视网，虽说是华纳的合资子公司，但也有派拉蒙的股份，最大的交集就是对他们的电影进行宣传和分销。 霍华德头顶实际上还有一层层的boss，怎么又说起电影的事了。 霍华德没有直面回答，而是脸上有些幸灾乐祸，“《超人归来》怕是要出问题了。” 这么一说李怀瞬间了悟。 华纳兄弟自创办起就一直没停止过内斗，即使原先的创始人先后离去，几经转手，高层也一直内斗的十分凶。 《超人归来》这部电影断断续续筹备了数年之久，耗资3亿5000万，导演主演换了一茬又一场，直到前段时间才上映。 有趣的是，这部电影的导演布莱恩.辛格是拍《x战警》进入华纳视线，被呛走的导演转头去拍了派拉蒙的《x战警》3。 两家的超级英雄电影几乎同一天上映，说没有针锋相对都是骗人的。 《超人归来》当然扑了，扑的还很惨，相比之下后来的《超蝙》简直是大赚。 这么大的项目肯定又会引发高层震荡… 看到李怀的表情后，霍华德笑了笑，“即将上任的杰夫和我关系不错，他一直对中国市场很有兴趣，过段时间他家里有场酒会，我可以带你去认识一下。” 这么热心？ 不会要玩什么猫腻吧… 跟这帮鬼佬打交道，可要提起1万个小心，李怀有些迟疑，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好的，谢谢你，霍华德先生。” … 纽约，肯尼迪机场… “对不起，媛媛，我们没能去看你的毕业演出。” 李怀一边接过小妖精的行李，一边抱歉的说道。 《邪恶力量》第二季的拍摄因为要横跨好几个国家，先期准备工作量大，所以他没能赶回去看程媛媛的毕业大戏。 “没关系，叔叔和小玲阿姨都在。”小妖精顺手揽住了他的胳膊，感叹了一声，“总算是自由了。” 演完毕业大戏，学生们就开始找剧组实习，小妖精自然可以安心跟着李怀，再也不用两头跑。 两人说说笑笑返回酒店，近一个月没见自然要互诉衷肠，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来洗漱。 这时已经进入6月中旬，昨夜刚下过一场小雨，天晴后的阳光照射在曼华顿岛的大楼之间，反射出明暗交错的光线。 小妖精拿着两件外套在镜子前比来比去，“老公，你说我该穿哪一件？” 李怀笑了笑，“哪一件都漂亮，放松，就是个粉丝见面会而已。” 小妖精：“我又不是主角，不去行不行？” 李怀苦笑，“你不知道，论坛上都快吵爆了，这是北美最后一场，说什么都得亮个相…” 与此同时，CW临时租的一间会场外，早已排起了长长的人龙。 吉姆就在人群中，和几名粉丝高兴的交流着。 “伙计，你从伊利诺伊州来，可真够远的。” “因为官网上说今天林元贞会出现，我是她的忠实粉丝。” “看来我们的抗议有成效了。” “没办法，听说她当时现在准备毕业演出，你知道，那边可是军事化管理…” 差不多到时间后，保安打开门，众多粉丝排着队进入了会场。 距离见面会还有半个多小时，不过也没人心急，因为旁边就有一个周边产品卖场。 “哇哦…那是什么！” 粉丝们瞪大了眼睛，场地中央处理着一个两米高的巨型手办，破衣烂衫，气势汹汹，正是第一季的boss，疯狂吸血鬼。 “你好，那个多少钱？” 粉丝们迫不及待的询问起来。 售货员有些为难，“对不起，那是非卖品。” “哦，不。” “不卖你们放到这里干什么？” “就是，我要把这大玩意儿放在我的客厅…” 正当粉丝们鼓噪的时候，售货员不慌不忙的介绍道： “这是我们星海公司生产的限量版手办，只生产十个，我们李总说了，今天这个，会现场抽取一名粉丝免费赠送。” “太棒了！” 粉丝们忍不住欢呼起来，口哨声、鼓掌声不断。 “那么剩下的九个在哪购买？” 也有粉丝迫不及待的提出了这个问题，不仅仅是喜欢，像这种限量版的东西收藏起来，以后都会有涨价的空间。 就在这时，一名戴着眼镜的白人闻讯走了出来，这是宣传部门的主管克里斯，中文名旺财，只见他拍了拍手大声说道： “各位，剩下的九个，将会在第二季播放时，以有奖问答的方式抽选出幸运观众，也会是免费赠送！” 粉丝们顿时欢呼着击掌庆祝，在这一刻，突然对星海公司多了一丝归属感。 这是个多么宠爱粉丝的公司啊… 克里斯在一旁微笑的看着，对李怀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说实话，像这种大玩意儿做多了肯定会降价，做少了即使一个卖1万美金也挣不了多少钱。 但对于粉丝，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大礼。 像这样的活动，公司还有很多后续计划，克里斯相信，像这样经营下去，他们会获得一大群忠实的铁杆粉丝。 星海公司这么慷慨，粉丝们自然也不想空手而回，一大堆周边产品顿时被清空了一多半… 半个小时后，见面会开始，克里斯充当临时主持人，随着他一个个介绍，贾里德、詹森、钱晓豪、程媛媛，李怀和埃里克，还有几个戏份较多的配角一一亮相。 每个人出来，都会引起欢呼和尖叫声，尤其是程媛媛出来时，现场的分贝顿时提高了许多。 这是《邪恶力量》剧组最全的一次，谁也没料到人气最高的竟然是小妖精。 先是大致介绍了一些拍摄中的趣事后，就到了粉丝互动环节。 当然不可能全部提问，粉丝们在入场时已经填了问卷调查，克里斯拿出一张纸，上面是统计出的最多问题： 他看了看温家两兄弟，“贾里德、詹森，粉丝们想知道，你们是否有发展的可能性？” 贾里德有些傻眼，连忙否认。 扮演迪恩的詹森却是个爱看玩笑的，捧着贾里德的脸蛋，就是个深情的吻。 粉丝们顿时尖叫起来，尤其是下方的一些腐女，眼睛发亮，心都要化了。 贾里德嫌弃的擦了擦脸，台上的众人被笑的前仰后合。 第二个问题就问到了小妖精， “程媛媛，粉丝们想知道第二季你会不会有更多的出场机会？” 小妖精甜甜一笑，“是的，第二季会加重我的戏份。” 第三个问题居然还是小妖精，有粉丝想看她现场表演峨眉刺。 小妖精也不怯场，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峨眉刺，身手利落的就是一个套路，博得了一阵尖叫。 随后的问题又问到了李怀头上，粉丝们果然还是关心， 他会不会功夫？ 李怀当然是严肃的摇着指头，“只是防身术而已，许多地方都能学到。” 然而他越否认，粉丝们越不相信，有些人已经开始幻想他是个绝世的高手。 吵吵闹闹了半天，当李怀最后介绍了《邪恶力量》游戏的开发进度和第二季的筹备情况后，结束了粉丝见面会。 回到后台后艾里克还是有些兴奋，“李，没想到媛媛的人气这么高，我想可以将衍生剧列入项目了。” 李怀摇了摇头，“不，时机还不成熟。” …… 回到酒店时，霍华德的电话正好打了，“李，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李怀笑了笑，“刚从粉丝见面会回来，正准备换衣服。” 挂断电话后，转身一看，小妖精已经穿上了一身华贵的黑色晚礼服，将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了洁白细腻的脖子。 李怀连忙将事先定做的西服穿好，两人一起下了酒店大楼。 霍华德的宾利已经等候在下面，上车后向着曼哈顿上东区驶去。 李怀好奇的问道：“霍华德先生，不是说只是朋友间的聚会吗，为什么又换了地方？” 霍华德笑了笑，“杰夫邀请到了一些大人物，因此提高了酒会的规格。” 大人物… 李欢和小妖精无奈的互相看了一眼，比起见什么无聊的大人物，在家玩游戏不更爽？ 车辆来到了一座酒店下方，让李怀诧异的是，门口居然还有红毯和许多记者。 两人或许在《邪恶力量》粉丝群体中有着一定的名气，但在这里却是无名之辈。 也没有停留，顶着闪光灯就走进了酒店大厅。 进入电梯后，在电梯门快要关闭的时候，一个人气喘吁吁的闪身跑了进来，不好意思地向他们点了点头。 李怀先是一愣，随后微笑道：“你好，希斯.莱杰先生…”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人物 “嗯…你好。” 希斯.莱杰点了点头，笑容很阳光，但却似乎有点不善言辞，转头看向了电梯门，好像那里有朵花。 李怀微微一笑，也没有继续搭话。 毫无疑问，这是个戏疯子。 记得前世有段时间，李怀还用他演的小丑当过一段时间头像，还装逼的把签名改成了：whysoserious？ 后来发现， 像他这么中二的人还挺不少…… 这是华纳的酒会，希斯.莱杰过来参加，应该是《黑暗骑士》的项目已经开始筹备。 可惜了呀… 李怀不会自大到认为能拯救一个有童年创伤的抑郁症的患者。 他有个远房亲戚患有抑郁症，那种痛苦根本无法为外人理解。 就连他自己有段时间也十分焦虑，整晚断断续续的失眠，每一天都过得浑浑噩噩，了无生趣。 后来听取建议，不再看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狗屁公众号和喷子的负能量言论，经常爬山、打球才恢复过来。 电梯很快到了12层，打开后一个宽敞的空间顿时呈现在眼前。 格调高雅的装修、背手端着盘子的侍者、轻声交谈的男男女女，还有远处可以看到曼哈顿夜景的落地玻璃窗… 看着走出电梯，明显有些不适应这个场合的希斯.莱杰，李怀怎么都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眼熟。 人生，真搞笑。 “霍华德，欢迎。” 一名身材高大，有些谢顶的白人男子走了上来，先是和霍华德一个拥抱，最后对李怀伸出了手，“李先生，欢迎。” 李怀也笑着伸出了手，“杰夫先生你好，这是我的未婚妻媛媛。” 这位杰夫刚刚接任华纳影业的ceo，显然春风得意，正是大展宏图的时刻。 当然，在他上头还有华纳传媒，并且传言和另一个有线电视娱乐的ceo凯文是死对头，两人都志在问顶最高宝座。 杰夫和霍华德聊了一会儿，李怀才听出他们说的是正在试运行的第四代影院系统。 就是后来遍布华国各大城市的，那种以电影城为主体，集休闲、娱乐、餐饮、购物的微型商业综合体。 不过这关我什么事？ 老子又不是万达那些大佬… 李怀听的无聊，又不好失礼走开，只好假装微笑的听着。 杰夫似乎意识到他对这些不感兴趣，于是微笑着说道：“李先生，我对你打造《邪恶力量》的概念很感兴趣。” “驱魔人联盟，网罗全世界的主流宗教传说，如果再用各个国家的著名演员演绎他们的特色文化，或许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影响力。” 李怀心中一惊， 好家伙，果然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就看到了本质。 “是的，杰夫先生，让您见笑了。”李怀很干脆的承认道。 杰夫笑了笑，“您知道，华纳旗下还有dc，您觉得这种概念是否可以用到其中？” 李怀真不知该说什么了，难道因为他这只蝴蝶，会让dc率先开启超级英雄宇宙？ “或许吧…”李怀耸了耸肩。 杰夫突然转头看向了另一边，“克里斯托夫，过来一下，我给你介绍个人。” 一名金发儒雅的男人走过来后，杰夫介绍道：“这位是克里斯托夫.诺兰导演，这位是李怀，很出色的一位制片人。” “你好，诺兰导演。” “你好，李先生。” 杰夫笑着说道：“克里斯托夫，李先生的《邪恶力量》有一个很棒的创意…” 英雄宇宙这个概念还未成形，杰夫只是模模糊糊有个想法，要将英雄电影串联起来。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诺兰导演听完后很不赞成，“《蝙蝠侠》的转型成功，是因为可以进行现实生活的戏剧化，如果让无所不能的超人加入进来，只会让影片所探讨的成为笑话。” 杰夫皱了皱眉，“不可以加入一些额外剧情吗？” 诺兰导演摇头，“《蝙蝠侠》是一部独立英雄电影。” 杰夫有些失望，又聊了几句后，转身走向了其他宾客。 诺兰导演也点了点头，“李先生，失陪一会儿。” 说完，他就返回了原先的小群体，在那里有克里斯蒂安.贝尔和扮演戈登探长的加里·奥德曼，还有几名眼熟的演员。 英伦帮… 李怀笑了笑也不在意，他和风度翩翩的诺兰导演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或者说，人家就根本看不上他这个魔幻肥皂剧的制片人。 带他们来的霍华德早就不知道跑到了那里，两人又懒得去结识其他人，于是找了个地方一边唠家常一边数星星。 “老公，国内又出了款游戏很有意思，叫跑跑卡丁车。” “这我知道，回国后咱俩比一把。” “那不是小李子吗？” “哦，他演的那《无间行者》也是华纳出品，好像是再过两个月就要上映。” “《无间道》改编的那个？他演迪卡普利奥.永仁？” “噗…老婆，我发现你越来越可爱了…” “讨厌…”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个声音，“李先生，你好。” 李怀扭头一看，笑了笑，“乔治.克鲁尼先生你好。” 两人握手后，乔治.克鲁尼看向了程媛媛，“程小姐，你演的林元贞棒极了。” 说完，还向李怀眨了个眼，低声说道：“其实，我也是《邪恶力量》的忠实粉丝。” 李怀脸上一头黑线。 妈的，知道你们一个个都冲着奥斯卡，但看老子的《邪恶力量》很丢人吗？ 乔治.克鲁尼随后问道：“李，我看到了你在艾伦秀上的表现，你会功夫吗，有没有做演员的打算？” 李怀连忙摇头，“我更适合做幕后人员。” 乔治.克鲁尼笑了笑，“但据我所知，你出演的一部电影《长空》几个月前在贵国刚刚上映，反响不错。” 李怀纳闷，你这家伙打听我这么清楚干什么？ 看到李怀的表情，乔治克鲁尼微微一笑，“是这样的，我正在筹备《十二罗汉》的下一部，《十三罗汉》，有没有兴趣参演个角色？” 李怀笑了… 他知道这家伙打的是什么主意，趁自己的话题还没散去，蹭一波热度。 乔治克鲁尼也笑了… 他最擅长的是呼朋唤友，撺明星拍片子，重要的还全是友情价，简直爽得不要不要。 李怀：“呵呵，不演。” 乔治.克鲁尼一愣，“为什么？” 李怀：“这个…我很忙。” 乔治.克鲁尼：“只是客串，用不了多长时间。” 李怀有些无语，这家伙怎么这么犟。 他不知道的是，这位撸贷老哥是个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人，到处刷好感，不知有多少人受不了他的催收大法，被绑在了战车上。 有次在片场，为了让自己的好友马特达蒙减肥，每天偷偷剪人家的裤腰带，把马特达蒙吓得的愣是几天减了30斤… 眼见逃不过，李怀正色道：“其实客串一下没什么，但你剧中那个华人杂技演员，简直就是带着偏见的小丑，我是绝对不会参演的。” 乔治.克鲁尼松了口气，他还以为李怀嫌给的钱少呢。 “这不是问题。”乔治.克鲁尼笑道：“李，你也是编剧，我们可以共同创造个酷毙了的角色。” 李怀犹豫了一下，“好吧，大概什么时间？” “9月份…”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电梯门口突然打开，一对男女走了进来。 只见杰夫立刻欢笑着走了过去，虽然神态自然，但从极速的脚步来看，明显带着一丝讨好。 李怀和小妖精都愣了， 因为进来的女人竟然是章子艺。 乔治.克鲁尼也看向了那边，“哇哦…没想到这种大人物也来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英伦争议 国际章虽然很国际， 但李怀绝不会认为她是所谓的大人物。 乔治.克鲁尼说的，应该是她旁边的男人。 “那位是…” 李怀转头看向了乔治.克鲁尼。 乔治.克鲁尼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他叫艾维，没人知道这位的过往，只知道他是高盛最大的私人投资人，华纳最大个人持股者。” “从传媒大亨到以色列军火商，他和许多大人物都有交往，业内的都称他为“国际神秘人”，或许我们知道的，都只是冰山一角。” 我去… 李怀倒抽口凉气，果然是真正的大人物。 两人一进来，就立刻成了场上的焦点，许多人都有意无意将脚步挪了过去，微笑而得体地搭起了话。 乔治.克鲁尼虽然也挺四海，但跟这位差的明显不是一两个等级。 李怀笑了笑，“克鲁尼先生，您什么不过去？” 乔治.克鲁尼耸了耸肩，“我的朋友，尊重并不能靠吹捧得来。你为什么不过去呢？” 李怀呵呵一笑，“我只是个没什么野心的小人物。” 他没想着过去，国际章却看到了他们，和旁边的男友说了一声后，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李总，媛媛，你们好，克鲁尼先生，你好。” “章小姐好。” 几人互相碰杯后，乔治.克鲁尼称有事离开，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个华人。 “李总恭喜你，《邪恶力量》获得的成绩，让国内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都是小打小闹，您是电影咖，我们这差远了。” “李总谦虚了，在好莱坞能打拼出成绩，还连带着好几个华人演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哪里哪里…” 李怀尴尬地笑了笑，他有些纳闷，不是都说这位飞扬跋扈吗，怎么一点也不觉得。 章子艺继续说道：“明年程龙大哥和李连洁大哥都要过来拍片，大家可以找机会聚聚。” 李怀笑了笑，“是《尖峰时刻》3吗？我是这二位的影迷，有机会当然要结识。” 就在这时，她的那位神秘人男朋友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亲爱的，这是你的朋友吗？” 互相介绍客套一番后，这两人飘然而去，继续接受众人的簇拥。 李怀敏锐地注意到，这位神秘人似乎并不想多跟人结交，没一会儿就和章子艺告别杰夫，离开了酒会。 李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果然什么事情到了网上都会失真，这位看起来挺好打交道。” 小妖精微微一笑，“你不懂女人，这位可是性高气傲的主，我想她现在，一定活得很累…” …… 结束了华纳高管杰夫的酒会后，李怀两人次日就按照既定行程，带着《邪恶力量》剧组展开了全球粉丝见面会。 照理说现在只播出了第一季，时机还不成熟，前世也是播出了好几季后才开始展开全球见面会。 但这次因为李怀的插手，粉丝效应扩展很快，而且他们此行还带着两个噱头过来宣传。 一是要查看拍摄场地， 二则是要进行演员选拔。 英国向来是魔幻重镇，梅林法师的故事不知被拍了多少次，一部《哈利波特》更是国民骄傲。 《邪恶力量》作为今年来最出色的灵异魔幻剧，自然是拥有不少粉丝，甚至这边已经建立了专门的网站和粉丝协会。 即使德国世界杯马上就要举行，也有大批粉丝闻讯赶来了伦敦。 伦敦，瑰丽酒店… 这坐爱德华时期的古老酒店从外表看，简直就是蒸汽时代的艺术品，当然价钱也不菲。 刚下飞机的《邪恶力量》剧组就下榻在这里。 怎么说呢，这个地方装修很高档，服务很考究，饭菜…很魔幻… 这种酒店通常面积很小，容不下多少人，因此见面会被另安排在另一家会展中心。 “spn！” “spn！” “spn！” 李怀在后台透过帷幕看了看，可容纳500人的小展厅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粉丝们整齐喊着《邪恶力量》的英文缩写名。 他转头看了看剧组成员，微笑着说道：“英国的粉丝很热情，说实话，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其他人也是一脸的高兴。 在主持人示意后，剧组人员一一走出，顿时引起了阵阵尖叫。 简单的问好聊天后，又到了互动环节。 和在北美有些不一样的是，在这里温家兄弟的受欢迎程度，比小妖精要强一些。 理由嘛，众所周知，所以李怀也示意温家兄弟展开了卖腐战术。 然而，在这些热情的粉丝中，却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白人站了起来，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笔记本，“李怀先生，我想请问一个问题。” 李怀皱了皱眉，这臭架势一看就是记者，怎么混进来的？ 还没等李怀说话，他就问了起来，“李怀先生，您在北美曾提过，要原汁原味的展现各民族神话传说，请问在英国的剧情是什么，梅林法师还是哈利波特？” 虽然语气尽可能的程式化，但那股嘲讽的意味却根本不加掩饰。 一些粉丝有些不满，而更多的则看向李怀，期待他的回答。 李怀心中冷笑， 脸上却一脸的平静，“这位先生，在提问题之前，是不是应该做一下自我介绍？” 中年白人脸色有些尴尬，“我是 b b c的文森特·格雷。” “很好，文森特先生，我想先请问你个问题…” 李怀笑了笑，“梅林法师是英国最古老的传说吗？” 记者文森特：“当然。” “那么这个传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是…亚瑟王时期。” 记者文森特变得有些不确定。 李怀笑了， “在公元6世纪，威尔士诗人梅德里恩在战争中变疯了，逃到了苏格兰的森林中，在那里预测未来。” “后来蒙默思郡的历史学家杰弗里把梅德里恩的名字改成了梅林，在1136年把他写进了英国民间故事《英国国王历史》。” “记者先生，虽然梅林法师是在全世界流传最广的形象，但不能代表最古老的传说，建议您提问题之前，可以先翻翻自己本国的历史书…” 粉丝们顿时疯狂鼓掌欢呼并吹起了一阵阵口哨。 媒体在西方权力很大，但说实话，名声并不怎么样。 李怀这一怼，让粉丝们大呼过瘾。 文森特脸色既尴尬又难看，“请李怀先生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您究竟想要弄出什么样的故事来代表英国？” 李怀刚要回答，却连忙停住了嘴。 好家伙，又是给我挖了个坑。 代表英国？ 无论说什么估计都会引发嘴仗。 “英国有悠久的历史…” 李怀先是奉承了一句来满足粉丝们的虚荣心，随后话头一转， “有许多故事形象都可以写入，不过为了维持全剧的气氛，我选择了一个在这片土地上异常古老的形象，” “德鲁伊教团…” 记者文森特依然嘴硬：“为什么不是新教牧师？” 李怀微笑， “请回去翻阅历史书…” …… 即使李怀尽量把话说得委婉，这场粉丝见面会第二天还是在报纸上引发了不小的争议。 有报纸添油加醋的进行质疑，结果剑桥的几名教授开始在报纸上兴奋的疯狂打脸。 他们一一列举了各种历史考据：这片大陆最古老的是德鲁伊教团，基督教是随罗马帝国入侵而传入，是彻底的外来宗教。 并且，一名传说为共济会，拥有爵位的老教授做出了肯定，“李怀的选择没错，b b c的记者连本国的历史都搞不清楚，实在可笑。” 李怀对于发生的这些有些懵逼，直到带着剧组参加了一次对方的晚宴后，才恍然大悟，原来进了德鲁伊的大本营。 还是优越感作祟。 这些高学历的人对欧洲瞧不上，因此积极提倡复兴本土宗教，重拾本国文化，重新组织了新的德鲁伊教团。 “加入欧盟就是个错误！” 晚宴上，老爵士愤愤不平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章 送上门的演员 清草遍布的旷野上，古老的巨石呈环形分布，在碧蓝如洗的穹顶下，似乎在讲述着亘古的传说… “这里风太大了！” 李怀紧了紧棒球帽，对着旁边的埃里克说道：“我们最好调整一下拍摄顺序。” 埃里克点了点头，和旁边的导演不停拿着照相机拍来拍去。 英国作为外景地之一，自然少不了巨石阵，而且这里传说中也和德鲁伊教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怀找了个角度，端着绘图本一边看一边迅速描绘起来。 经过几年的练习，他的分镜图脚本已经变得非常漂亮，是素描写实风格。 很快，一副幻想中的图画就展现出来：巨石阵旁边，站着几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神秘人，温家两兄弟、小妖精还有几个人正拿着武器与他们对峙。 而巨石阵上则亮起了一个个符号，一道冲天的光束插入云层… 第二季的投资达到1500万美元，已经有能力做出差不多的特效。 数字特效要想做好，在拍摄前就要做出构图，许多电影甚至大部分都在绿幕棚里拍摄，李怀的分镜图将是特效人员的重要参考。 在伦敦引起的争议也不是没有好处，至少在那位自称德鲁伊老爵士的帮助下，他们的拍摄场地申请很顺利。 这个并不是件小事，比如《v字仇杀队》在拍摄时，就只申请到了国会大厦外每天三分钟的时间，简直苦逼的很。 结束了巨石阵的参观，他们又转道去了一些古堡和森林高地，基本确定好了外景场地。 回到伦敦后，演员选拔工作也正式开始。 虽然不像《哈利波特》那会儿选演员一样轰动，但也着实吸引了不少人的兴趣。 三男一女，一个主角三名配角，这是《邪恶力量》要招募的主要演员。 其实在第一季开始，李怀就开始渐渐有意淡化温家兄弟的绝对主角地位。 一是为了防止日后连年上涨，难以承受的薪水。 二是这部剧集在他的设想中应该是部像《权力的游戏》那样的群戏，可以有几个人气角色，但配角也要着重表现。 英国作为传统的戏剧之乡，优秀的演员自然不少，但一些已经活跃在英剧舞台上的老戏骨直接拒绝了他们这肥皂剧，新人又有这样那样的缺点。 试镜棚内，一名金发男子正在手舞足蹈地说着台词： “我是素食主义者，先生们，每当吃肉的时候，就会感觉动物在我体内悲鸣。” “就像现在，是一头猪在叫唤…” “停！” 李怀皱了皱眉，“迈克尔，不要故意逗笑，你的角色虽然是德鲁伊，但同时也是一名贵族子弟，要表现的一本正经，形成一种反差。” 这名叫迈克尔的演员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好的，请让我再试一下。” 然而第二次的效果更糟，简直就是在装腔作势。 李怀叹了口气，“好了，迈克尔，就到这里，回去等通知吧。” 这个叫迈克尔的演员失望地走出了试镜棚。 埃里克摇了摇头，“要不还是选斯宾塞吧，他的表现最好。” 李怀无语，“你能想象一个黑人德鲁伊吗？” 埃里克苦笑，“李，我们必须要有黑人演员，不然会惹麻烦的。” 李怀想了想，“那就让他演那个法国的黑人圣骑士吧…” 就在这时，刘正走了进来，“李怀，爱德华爵士推荐了一个演员，听起来很厉害。” “中学在伊顿公学，大学在剑桥修读古典文学，后来又在英国皇家戏剧学院学表演，去年刚毕业。” 爱德华爵士就是那位德鲁伊老教授，对这件事很上心。 “哇哦…” 埃里克听到后忍不住惊呼一声，“上层精英。” 李怀摇了摇头，“我们是选演员，又不是选参议员，他叫什么名字？” 刘正郁闷，“名字太长，没听清楚。” “来了吗？” “就在路上…” 没一会儿，一名瘦高个子敲门走了进来，笑容矜持而得体， “各位好，我叫托马斯·威廉·希德勒斯顿，过来参加这次试镜。” 抖森？ 李怀有些诧异，虽然听完这个长长的名字他也没记住，但那张被绿胖子摁在地上摩擦的脸却记得一清二楚。 意外惊喜… 不过李怀却没有着急做出决定，刚才说的这家伙刚毕业，演技有没有磨练出来还不一定呢。 李怀让助理递过去一张纸，“这是人物背景性格和台词，记一下，然后进行表演。” 抖森看完后，来回走了两步，或许是在伊顿，后来又修习古典文学的原因，念起台词很有感觉，脸上的微笑也彬彬有礼， “我是素食主义者，先生们，每当吃肉的时候，就会感觉动物在我体内悲鸣。” “就像现在，嗯…是一头……猪在叫唤…” 他加了几个断句，恰好将那股反差的效果演了出来。 李怀和埃里克互相一看，点了点头。 就他了！ “托马斯先生…” 李怀笑了笑，“明天请带你的律师来签合同，还有，最好这段时间多做一些健身。” 抖森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很高兴能接演这个角色。” 李怀微微一笑，“但愿吧…” 既然把洛基招进了组里，经典场面不演绎，实在太可惜了。 没有浩克，咱不有海德博士么… 李怀本以为英伦之行，抖森已经是最大的收获，然而更大的惊喜，就在他准备离开时来了。 “什么，她愿意接这个角色！” 看着李怀一脸惊喜的表情，刘正有些奇怪，“虽说她刚演完007出了名，但也不算什么大牌吧。” “你不知道，刘哥…” 李怀脸上的笑意根本忍不住， “有了她演女巫这个角色，第二季绝对会大火。” 他们谈论的是伊娃.格林。 这个法国女演员天生就有股邪恶妖媚的气质，简直就是演女巫的不二人选。 尤其是李怀这版《邪恶力量》，女巫萨曼莎游走于正邪之间，身世性格复杂，演好了绝对让人心驰神往。 对方其实在欧洲成名已久，三年前出道就得了欧洲最佳女演员，05年扑了一部《天国王朝》，但在里面只是个小角色，上个月的《007皇家赌场》才让世界观众眼前一亮。 李怀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把女巫萨曼莎的剧本发了过去，没想到伊娃.格林不到一周就给了回复。 “刘哥，你亲自去一趟巴黎，跟她至少签3季的合同，价钱好说。” “行行，看你这猴急的样子。” 刘正无语地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 而李怀没有看到的是，身后小妖精看他的眼神有些古怪。 当埃里克也出去后，小妖精立刻挥舞着龙爪手冲了上来。 “你怎么对那个女人那么上心？” “唉呦慢点，老夫老妻了，吃什么醋…” “我说你那天怎么好好的，拉着我去看007，原来是去看别的女人去了。” “我这不是为戏好吗…” “你是不是喜欢她那样的？” “那一看就是坏女人，怎么可能？” “胡说，男人就喜欢坏女人…哎哟，大白天的，你干什么…” “我不喜欢坏女人……就喜欢你这……蠢女人…” “……讨厌……快关门…” …… 结束英伦之行后，《邪恶力量》剧组一行人，又踏上了前往东京的飞机。 这次说是全球粉丝见面会，实际上只定了三场，伦敦、东京和上海。 伦敦和东京是因为都是dvd和版权播放的重要地点，而且也都有外景要考察。 至于内地，纯粹是为了回馈他那些从小说就一直追的粉丝，虽然是白嫖，但也得照顾到。 …… 这次行程是由华纳在东京的分公司进行组织。 说到这儿，李怀就忍不住要夸赞他们的效率，自己只是提了个意向，对方就迅速帮他搞定了演员。 东瀛阴阳师本来计划找个身轻体柔的萝莉演，但跟第二季的气质有些不太相符，于是李怀找了个气场强大的女人，天海佑希。 效果应该会不错… …… 东京，成田机场。 当《邪恶力量》剧组一群人下机进入大厅后，顿时被惊呆了。 只见里面至少有六七百人，不停挥舞着牌子，疯狂吼着日语。 詹森有些懵逼，“怎么这么多人…都是粉丝？” 李怀笑了笑，“各位，欢迎来到东京…” 第一百二十一章 撒由那拉 “依拉夏依马赛（欢迎光临）！” 看着一群身穿女仆装，躬身欢迎的软妹子店员，《邪恶力量》剧组里的几个人都有些拘束。 李怀倒是大方，带着一丝饶有兴趣的表情，开始左看右看。 说实话，这帮妹子颜值身材都很一般，重要的是腿还长得不齐。 但穿着猫耳女仆制服一排站开，再加上店里眼花缭绕的各种卡通美女图像背景，着实挺让人震撼。 这是秋叶原最大的一家周边手办店，也是他们此行的活动之一，过来集体推销《邪恶力量》的周边。 似乎到了这边，一切都有了萌化版，温家兄弟拿着自己q版娃娃，左看右看，苦笑不得。 李怀到是无所谓，不像在北美，这边因为摸不懂市场，所以选择了和当地的一家企业合作。 活动进行的很顺利，刚打开门，一大群粉丝就蜂拥而入，剧组的主演们一个个在粉丝所买的周边上签字、合影，一直忙碌了两个小时。 活动结束后，一群人又在华纳派遣的人员带领下，逛了逛秋叶原。 这里不愧是宅男的圣地，几乎每栋大楼都布满了各种卡通画像，大幅的标语花团锦簇，cosplay满街都是。 各种女仆店门口都有女仆装妹子发传单，最辣眼的是，居然还有几栋楼全是卖各种18禁产品。 虽然几个男人，至少是李怀很想进去看看。 但作为公众人物，自由已经成了奢侈品，到处都有记者跟随，因此众人只能参观游览一些普通店。 詹森掏了个古老的红白机作为收藏品，一帮人又在街机上重温了一把《街头霸王》和《侍魂》。 不得不说，虽然现在主机游戏更加盛行，但在街机上疯狂摇杆儿拍键盘的那种爽快是无法取代的。 离开秋叶原坐上车后，埃里克忍不住感叹道：“真是个疯狂的地方。” 李怀笑了笑，“别小看这些，这也是东瀛的文化符号之一，在全世界的影响力都非常恐怖，而且随着互联网时代到来，恐怕会越来越强势。” 埃里克不以为然，“这毕竟是小众文化。” 李怀摇头，“我们都有老去的一天，下一代年轻人才是真正的文化消费主力。” 下午，剧组赶到东京电视台录了档节目，主持人居然是木村拓哉，李怀还一直以为这位只是单纯的演员。 节目效果李怀也说不上来，主持人和其他辅助嘉宾风格表情都极度夸张，许多时候别说《邪恶力量》剧组的其他人，就连李怀这个看过不少日漫的人也是一脸尬笑，心中懵逼。 笑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晚上回到酒店后时间还早，李怀打开了电视，上面正播放着日版《西游记》。 小两口彻底惊了，这玩意儿简直辣眼睛，不说其他人的造型，唐僧居然是个女的… 小妖精没了兴趣，“总觉得这地方真奇怪。” 李怀笑了笑，“这就是文化隔阂，记得去年章子艺和龚丽他们拍的那个《艺妓回忆录》吧。” “国人骂，说你们这帮缺德的去演日本人的妓女。” “东瀛人也骂，说我们宝贵的文化居然是全部是由华国人演，简直是奇耻大辱。” “欧美人看的心驰神往，啊…神秘的华国文化…” 小妖精扑哧一笑，“你这嘴真缺德。” 就在这时，电话声突然响起，李怀一看后摁下了接听键， “喂，摩西~摩西~” 电话那头懵逼了半天， “您好，是李桑吗？” “呵呵，开个玩笑，你到了…我这就下去。” 打来的是曾替郑凯背黑锅的小胖子井上俊治，知道李怀要来东京宣传后，约好了请他吃饭。 “老婆，我走了，有事交代助理，自己一个人别出去。” “知道了，你也不要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哪可能…” …… 确实没去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 吃饭的地方是隐藏在公园内的一个庭院，江户时代风格，走廊古朴，挂着纸糊的白色灯笼。 地下铺着石板路，庭院内古树森森，小石塔上青苔遍布… 李怀一边看一边赞叹，“这地方不错啊。” 井上俊治有些得意，“李桑，这家怀石料理是米其林三星，知道你要来，我可是提前一周才预定上。” 李怀呵呵一笑，“你太客气了。” 井上俊治连忙真诚的说道：“遇到李桑和郑桑是我最幸运的事，这些都是应该的。” 李怀笑了笑不再多废话，郑恺这小子跑去江浙开了家动漫游戏工作室，一边从东京外聘，一边派人来这边学习，井上俊治没少跟着挣钱。 两人进入一间铺着榻榻米的静室后，一名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人连忙站了起来。 “您好，李桑。” “您好，宫崎先生。” “不敢当，您叫我宫崎英高就行了…” “都别客气了，坐下吧。” 是的，等在这里的人，正是后来做出魂系列、《血源诅咒》、《只狼》等游戏大作的天才制作人的宫崎英高。 井上俊治说要请客，李怀就拜托他把这位也约出来，大家一起聊聊交个朋友。 李怀看了看对面有些局促的宫崎英高，造型非常普通。 圆圆的脸蛋，稀疏的头发，程序员常有的黑框眼镜、麒麟臂和大肚子… 这位日后被许多玩家疯狂咒骂和喜爱的制作人，有许多专有名词： “宫崎老贼…” “宫崎英高的微笑…” “宫崎英高的恶意…” 而此时，他还是一个前途未卜的大龄宅男。 李怀笑了笑，“宫崎先生不要拘束，井上俊治和郑恺都对你赞赏有加，正好有机会，大家随便聊聊。” 然而他这番话没起什么作用，宫崎英高还是寡言少语放不开。 李怀也不在意，东瀛人嘛，喝了酒才会露出本性。 没一会儿，身着和服的厨娘先是端上净手的东西，随后开始上菜。 井上俊治在一旁介绍道这玩意儿叫什么“名物八寸”。 这料理做工精致，花花绿绿的十分富有视觉享受，吃起来很鲜，却有些寡淡无味。 李怀吃了几口后就开始不停劝酒，他这种公斤级酒量喝起清酒来就跟喝水差不多，而两个东瀛人则已经颜面发红，两眼呆滞。 宫崎老贼地话渐渐多了起来， 他开始谈起小时候的那些胡思乱想，谈起对他影响最大的《古堡迷踪》和《剑风传奇》。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渐渐下起了小雨。 拉开隔断，精致的庭院内，稀稀落落的雨丝打在一盆盆绿植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在灯笼光芒下，小池塘内的锦鲤时聚时散… 李怀喝的最多，虽然只有一丝醉意，但被凉风一激，也聊兴大发。 宫崎英高阅读量十分大，从本国的“侘寂”“幽玄”到洛夫克拉夫特的“不可名状的恐惧”，从哥特恐怖传说到斯拉夫神话，都说的头头是道，并且有自己的见解。 看得出他对孤独、宿命论这一类的东西有种痴迷感。 “李桑，游戏本身也是一种创作，是表达…” 宫崎英高说着说着似乎有点儿撑不住了，脑袋一点一点，“你们笑话我……你们笑话我……我会成功的…” 李怀悠悠地喝下了杯中的酒，“宫崎先生，坚持做自己吧，我觉得你肯定会成功。” 宫崎英高猛的一下子站着起来，脸色狰狞地吼道： “你们都不懂，玩家不是用来讨好，是用来操控的！” “我要虐，虐死他们！” 说完，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李怀哈哈大笑，靠坐在隔窗上，两指夹着酒壶晃来晃去… “人生啊…本来就是一场戏…” …… 剩下的几天里，李怀带着埃里克转了几个拍摄外经场地，又和天海佑希沟通了一下剧本后，带着《邪恶力量》剧组坐上了前往上海的飞机。 井上俊治和宫崎英高特意赶来相送，两名宅男脸上的笑容很憨厚， “撒由那拉，李桑…”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你们并不孤单！ 武汉，九省通衢，荆楚文化发源地。 “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一篇篇辞藻汪洋恣肆、瑰丽奇异，是华国古典浪漫主义的源头。 因为上海除了粉丝见面会，也没有安排其他什么活动，因此《邪恶力量》剧组只待了两天，就立刻转道这里，开始了第二季的拍摄。 因为第二季后期制作的时间较长，而且为了精益求精，今年要先期一次性拍完。 江汉路步行街… “bsp;set！” “A!” 随着《邪恶力量》第二季的导演保罗一声令下，剧组立刻运转起来。 钱晓豪扮演的秋叔走在前面，温家兄弟并排走在他后面。 “我们现在该去找谁？” “一个老朋友。” “我还以为我们会直接去神农架。” “那样到死也找不到…” “等等…那是什么味道？” “迪恩，你不能再吃了…” “……” 他们一边走一边聊，而摄像机也跟在身后，随着他们的背影，整条街欧陆、罗马、拜占庭、文艺复兴式的各种建筑也映入画框。 第二季李怀要求的质量更高，一开头就是个疯狂的长镜头，不仅交代了故事线，也展示了这条繁华美丽的商业街。 既然有能力，哪能不加带点私货，西方从媒体到好莱坞拍摄华国，总带着一股奇怪刁钻的视角。 而华国一些经常获奖的文艺片导演，也总能给你拍出一种阴沉破败的感觉。 开头几集，在不影响剧情的条件下，李怀也希望同时展现出真正的华国。 不仅有高楼大厦，也有市井江湖。 老百姓有欢笑也有自己的故事，而不是西方媒体灌输的，充满在集权社会下的恐惧。 “卡！” 导演保罗喊停后，一帮人又围着监控器看了一遍，满意的结束了这个镜头。 李怀拿起喇叭， “好，谢谢大家配合。” “武汉人民好样的！” 剧组的其他人也鼓起了掌，而一些装了半天的粉丝也终于忍不住冲上去开始和温家兄弟合影。 结束完商业街的拍摄，剧组又转到了另一条小街上的一家中药店开始拍摄… 化了妆的李国强正在给病人号脉，看到他们进来后眼神一动，却依然平静地给病人写方子开完了药。 他深吸了两口气， “你还回来干什么！” 秋叔嘴唇动了动，“李师哥，元贞受伤了…” “什么！”李国强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卡！这条过，准备下一条镜头…” 李怀连忙走上前去，“爸，你快来坐，喝口水。” 李国强不高兴，“到剧组我就是演员，不搞特殊。” 李怀苦笑不得，“行行，你说什么就什么。” 回到国内拍摄，自然要让老爷子过过戏瘾。 李国强扮演的是秋叔的师哥，因为小师妹的意外身死，和钱晓豪扮演的秋叔发生了争执，从此各散天涯。 林元贞，就是小师妹的遗孤。 而钱晓豪之所以回来找师哥，是因为他年轻时曾采过一株续魂草。 …… 结束拍摄刚回到酒店大堂，一名负责华国方面事务的年轻副导演就走了上来，“李先生，安志杰来报道了。” 李怀点了点头，跟着副导演来到了一间客房。 客房内，正在看剧本的安志杰连忙站了起来，“李先生。” 安志杰心里有些紧张，去年的时候，港岛娱乐圈就流传一则消息，有华人老板在北美拍美剧。 还没等人们反映过来，这部名叫《邪恶力量》的美剧就已经在全美大火，已经跌到臭茅坑里的钱晓豪也凭此翻了身。 看到里面已经有两名华人演员，有不少公司就动了心，开始联络星海看能不能合作。 刚开始星海的态度很敷衍，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却对安志杰发出了试镜邀请。 安志杰是谁？ 曾经深得中国星和徐老怪看重，让他接班李连洁拍摄《黑侠2》，试图凭此片冲击好莱坞。 结果当然是扑了，又主演了几部不成功的电影后，这个被许多人看好的武打演员就彻底沦为配角。 他凭什么？ 安志杰也想问自己凭什么？ 但他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这是一次绝佳的机会，绝对不能浪费。 李怀看着眼前的安志杰，五官轮廓分明，肌肉体形壮硕，应该是少有的硬汉型男演员，却莫名带着那么一丝邪气。 当挑梁的大男主怕是有问题，但演个出彩的配角，却绝对合适。 第二季中有一名被因意外被冰冻到现代的剑仙，当然不是蜀山那种飞来飞去的玄幻，而是武艺高强用大剑战斗，并且会一些邪术，还养了颗剑丸的古剑修。 这个角色亦正亦邪，会勾连出许多剧情。 李怀设置这个角色，也是想试探一下欧美观众对于华国特色武侠的接受程度，为媛媛的衍生剧做准备。 “不要紧张，坐。” 李怀笑了笑，坐下后问道：“怎么样，想清楚这个角色的特点了吗？” 安志杰点了点头，“聂空生在一个乱世，凭着冷酷凶狠活了下来，斩妖除魔也只是为了挣钱。” “然而他来到现代社会后，却因为思想观念冲突而迷茫，虽然渐渐适应了现代生活，却依然保留着那种古老的侠客思想。” “他可以因为看不惯某件事当街杀人，也能因为小孩的一句承诺，慷慨赴死…” 说完后，他紧张的看向了李怀。 自从得到这个角色后，他就开始翻阅大量的唐传奇和刺客列传，又专门请教了一位国学老师。 这是他准备最认真的一次拍摄。 “嗯…不错…” 李怀点了点头有些诧异。 他选择安志杰的原因是后世看过的的朝小树一角，比较符合他设计的角色特点。 没想到这家伙理解这么深，看来没问题了。 “好好准备，过两天就是你的戏。” 李怀说完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安志杰松了口气，随后狠狠的挥舞了一下拳头， “yes！” …… 神农架，《邪恶力量》剧组外景地… “啊~” 吊着维亚的迪恩惨叫着扑到了地上，满头草屑，艰难地翻过了身，傻傻的看着天空， “我怀念我的枪…” 一旁同样摔在地上的秋叔冷冷地回了一句，“华国禁枪。” 说玩，拿着匕首就冲了上去。 “卡！准备下一条…” 既然来了神农架，传说中的野人当然要出现。 他们这段拍的就是秋叔从师哥那儿得到信息后，将林元贞留在中药店交给师哥照顾，他则带着温家两兄弟前往神农架找续魂草。 在神农架深处，倒霉遇到了传说中的野人，几人被打的落花流水，意外让其掉下山崖摔死。 因为野人摔下时受伤抓着他们的补给品背包，三人只能顺着山崖小路下山。 秋叔辨认了野人的尸体，觉得应该是传说中的一种妖鬼：山魈。 而在山涯下，也发现了养魂草的可疑地点。 相比较数字特效，特效化妆更便宜一些，所以李怀请来了身高马大的篮球运动员孙敏敏扮演山魈。 现在已经进入6月底，即使山里比较凉爽，穿着一身不透气特效服装的孙敏敏也热得满头是汗。 “孙先生，辛苦了…” 李怀连忙让化妆师给他补妆，“再坚持一会儿，你的戏份就全部结束了。” 孙敏敏可怜巴巴，“李先生，我都憋了好大一会儿了。” “快去吧，小王，你跟着帮帮忙。” 看着艰难离去的毛茸茸野人，李怀摇了摇头骂道： “威尔森特效公司的人是傻子吗，也不知道弄个隐藏拉链。” “等老子宽裕点儿，立刻就组建自己的特效部门…” 艰难的一天拍摄完后，李怀回到酒店时，已经是凌晨时分。 小妖精趁着这两天没戏，赶到江浙去看自己的父母，因此房间里就只有他一人。 打开电视，上面正播放着世界杯，意大利对阵澳大利亚，李怀开瓶啤酒喝了一口，钻进浴室准备冲凉。 刚进去，电视里就穿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 “点球！点球！点球！格罗索立功啦！格罗索立功啦！不要给澳大利亚人任何的机会！伟大的意大利的左后卫，他继承了意大利的光荣的传统…” “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不是一个人！…” 第一百二十三章 恐怖片探索 “真实感，我要的是真实感！” “镜头这样走，把那些冰块拍清楚，要让观众感受到这不是特效，而是大自然的神奇…” 神农架某处的山谷中，远处青草翠绿，夏日炎炎，这边却是一片冰川。 李怀正跟摄像师还有导演讨论着镜头。 神农架这地方有许多奇特地貌，再加上镜头的巧妙运用，很能体现出一种荒古诡异的感觉。 这段时间剧组连续辗转了几个场地，特效虽然好，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更加引人入胜。 例如这边的谷底冰川，再加上另一个乡的冰洞，剪接出来的镜头就是秋叔和温家兄弟发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顺着冰川进入了一个冰洞。 拍完这条镜头后，李怀对着一旁的护林员说道：“林师傅，这两天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位护林员师傅笑得很憨厚。 李怀笑了笑，随后端起了喇叭， “再次重申一遍纪律，所有人不许抽烟，所有的垃圾都必须打包！” …… 最后一段戏就没法再蹭神农架的光，他们在市郊区找了个阴凉宽敞的大冷库，又运来了些大冰块，精心装饰了一个冰洞底部… “续魂草！” 一向面无表情的秋叔忍不住有些激动，他看到一块儿被坚冰冻结的岩石上，长着一颗翠绿的小草。 “鄂美贼…” 迪恩惊呼一声，看了看周围，“这里没有阳光，没有土壤，怎么会长出一颗草。” 秋叔笑了笑，“草是最普通也是最坚韧的植物，只要有缝的地方，无论是多么恶劣的环境，都会冲破黑暗努力生长。” “但只有这种极限环境下，才会出现生命力更加旺盛的续魂草。” “OK，我们摘了走吧，这里实在是太冷了…”迪恩一边说，一边就要上前去。 “停下！” 秋叔拦住了他，警惕的看着周围，“一般有这种神奇植物的地方，都会有危险的生物。” 然而等了半天，却什么异常动静都没有。 秋叔有些尴尬，山姆笑了笑，拿出工具就向续魂草走去。 冰洞底部寒雾缭绕，随着山姆走动，寒雾渐渐被搅动，当他来到那块岩石前，不经意的抬头看了下后方，顿时吓得连忙后退， “WTF！” 后面是一个大冰堆，似乎是因为顶部冰柱塌陷而形成。 重要的是，里面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人影，还有一条水桶粗的蜈蚣被劈成两半，一节透过冰堆漏了出来。 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那结了冰霜的利足似乎还栩栩如生。 几人上前仔细观看，秋叔点了点头，“我说呢，原来早就有人发现了这里，只是出现了意外。” “这人死了多长时间？” “应该挺久，看衣服是古代人。” “我们需要通知救护队吗？” “NO，不要打扰逝者…” 就在山姆和秋叔处理药材的时候，迪恩好奇的碰了一下冰洞蜈蚣。 然而随着一道裂缝，蜈蚣哗啦啦碎了一地。 迪恩尴尬的扭头一笑。 噌！ 一枚大剑伸了出来，恰好从他的耳边刺过。 “跑！” 秋叔一声大吼，三人落荒而逃。 在他们离开后，冰堆上的裂缝越来越多，随后露出了一个浑身冒着寒气的人。 这人满脸冰霜，吐出了一口白气，随后睁开了满是寒意的双眼… …… 随后的故事双线展开。 秋叔和温家兄弟拿着药草回去救回了陷入昏迷的林元贞。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美利坚的时候，林元贞发现了一则信息：她放置鬼镜的那个地方出现了问题，离奇死了许多人。 这是上一季留下的坑，就是那个从井里蔓延出的头发。 秋叔怀疑封魔井被破坏，于是四人动身前往苏州。 另一方面，脱困而出的古代武士正是安志杰扮演的聂空，他还以为没过多久，使用秘法追踪续魂草闯入了现代大都市。 李怀在这里借用了美国队长脱困时的镜头手法，将一个茫然失措的古人表现的淋漓尽致。 只不过，这里没有一个戴着墨镜的黑卤蛋找上门来，而是闹出了许多笑话。 聂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习惯性地追踪续魂草，一路找向了林元贞和温家兄弟… …… 第二季整体的故事起因，就是上一季吸血鬼弄出的那个鲜血魔法阵，污染了地球的空间稳定，让许多恐怖的怪物都开始一一复苏… 世界各个国家的驱魔人开始渐渐展露头角，温家兄弟因为种种原因四处奔波的同时，也发现一直远离他们的父亲，似乎正在追寻着什么东西。 好吧，虽然看起来有些天马行空，但上一世《邪恶力量》的剧情扯得更厉害，温家兄弟还经常穿越时空跑到另一个平行世界玩。 其实故事梗概很容易一句话叙述，重要的是怎么把它讲得引人入胜。 同样的沃伦夫妇故事，有些人拍成了三流恶搞，而温子仁则弄出了《招魂》。 同样是吸血鬼题材，有人可以拍出青春爱情故事，也有人可以拍出《吸血惊情400年》，就在这个题材人们以为拍烂的时候，英剧又搞出了一部《德古拉》… 比如李怀现在，就在尝试一种新的恐怖视觉模式。 小的时候他去乡下姥姥的旧房子住过一段时间，那会儿一到晚上，糊窗楞的旧土纸总是会被风吹得咔嚓咔嚓响，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 透过玻璃看向黑漆漆的窗外，总会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紧接着，就会因为恐惧陷入梦魇… 这是一场夜戏，讲的是温家兄弟和林元贞一行人去查看封魔井，因为这是在一处苏式园林旅游区，他们只能在夜里偷偷前去。 李怀让一些身穿全黑色衣服的工作人员躲在阴影处不断移动，镜头不刻意瞄准他们，只是在不经意间扫过，而所有的主演也只当没有这些人。 经过了许多次调试后，出来的效果十分惊喜，即使只是些平常的镜头，看了也让人心头涌上一股寒意。 你有没有在赶夜路时总感觉身后有人，李怀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老版《聊斋》里，开头就是一段呜呜呜和夜里出现的灯笼，人影都模模糊糊，但每次出现许多人也吓得够呛。 他们要对付的女鬼，李怀也没有用任何演员表现，只是通过一些象征性的符号。 比如迪恩走着走着会莫名隐隐约约听到哀怨的女人唱戏声，问其他人却都没听到。 他感觉脖子痒痒的，抓了抓，手中却出现一把女人的长发… “李，你不要再玩儿了…” 看了拍摄出来的毛片后，埃里克一脸的担忧，“我们这不是彻底的恐怖片，还有许多小孩子观看呢。” “好吧，我尽量。” 李怀有些遗憾，他还有许多奇思妙想想要尝试一下，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 最后的剧情就比较简单，差点死掉的迪恩醒来后说道，自己隐隐约约梦见一个女人在井边梳头。 他们根据这些线索找出了女鬼的身份，可惜许多人都中了招，身上的伤口处开始长出长头发。 危机时刻，安志杰扮演的聂空赶到，用腹中的剑丸彻底劈碎封魔井，才让一切恢复正常。 最后经过一些误会和劝说，聂空暂时跟随在众人身边。 至此，华国地区的戏份基本拍摄完毕，剩下的只需要补拍一些镜头，随后就会赶往伦敦。 毕竟是美剧，欧美地区的戏占了绝大部分，至于东瀛，因为场景设置，要等到下雪天才会赶过去拍摄。 …… “李，恭喜你。” 纽约CW大厦办公室里，霍华德笑着打开了一瓶香槟。 “霍华德先生，也要恭喜你。” 李怀微笑着举起了杯子。 《言论自由》在大片云集的五六月份过去后，终于在CW频道上线。 因为前期广告做的铺天盖地，再加上一个个富有争议性的话题，很快就成了收视热点。 虽然比不上《达人秀》和CW的《全美超模大赛》，但已经可以作为另一个台柱综艺。 最直接的效果就是，广告费上涨了一大截，拥有40%版权的星海公司也获得了不小的收益。 《邪恶力量》剧组已经赶往伦敦，李怀之所以回来，一是因为《言论自由》的火热和霍华德商量一下下一季的事情。 还有就是，《邪恶力量》获得了土星奖提名… 第一百二十四章 获奖 有些人可能会问，土星奖是个啥玩意儿？ 简单来说，这个奖项由美利坚科幻、奇幻和恐怖电影学院创立。 其提名范围和最终结果，通常都是深受广大影迷喜欢的影视作品或电影人。 电视界的最高奖项是艾美奖，这个奖项通常是由同行投票选出，所以每位获奖者上台感言都会先说： “感谢各位同行的认同。” 要说这些玩意儿终归是个肯定，摆放起来也能增加公司的品牌价值。 艾美奖是根本没可能，李怀能争取到的也就是土星奖、人民选择奖和青少年选择奖。 土星奖本来应该是在5月份，但因为越演越烈的抗议活动，推迟了两个月。 《邪恶力量》一共获得了三项提名：最佳公共网剧集，最佳电视DVD，还有最佳女配角。 是的，小妖精获得了电视剧最佳女配提名，简直是意外惊喜。 不过，获奖的可能性不大… 告别了了霍华德后，李怀立刻乘机赶往了洛杉矶。 …… 7月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路旁的棕榈树下根本见不到一丝树荫，行人们都已经穿上了夏日的清凉衣服，街上时常能见到风骚驶过的敞篷跑车… “克里斯，抗议活动结束了吗？” 李怀坐在车上，一边看手头的文件，一边向自己的司机问道。 司机克里斯的老婆是拉美裔，当初也跟着上去凑了几次热闹。 “是的boss，一周前就结束了。” “结果怎么样？” “徒劳无功，我觉得我们就像是小丑。” 李怀笑了笑，“你知道西方政治家们有句格言吗？” “boss，是什么？” “要做的绝对不说，要说的绝对不做。” “您的意思是？” “这件事，上面那些大人物早已经做了决定，不会因为抗议就取消。” “该死的政客们…” 没有回家，李怀直接来到了公司。 没有动用国内的房产储备，星海在美利坚折腾了两年，在今年终于有了进账，陆陆续续快达到了8000万美元。 随之而来就面临着税务问题，这玩意儿一般人根本搞不懂，不在明年报税季前准备好的话，恐怕会损失不小，所以李怀专门请了个会计师和财务顾问，对公司的财务状况进行处理。 “先生们，请在合法的情况下，做出最好的避税方案！” 看着会议室里重金请来的几名财务精英，李怀微笑着说道： “最好别让国税局找上门来…” …… “获得最佳科幻电影的是，《星球大战前传3之西斯的复仇》！” “获得最佳奇幻电影的是，《蝙蝠侠:侠影之谜》！” 这里是土星奖颁奖礼，地点是伯克利的一间剧院。 《邪恶力量》剧组的其他人都在伦敦，因此只有李怀和CW的一名剧集主管前来。 不同于上次在奥斯卡，李怀这次已经显得习以为常，平静微笑的鼓着掌。 卢卡斯那个胖子没来，到他那个地位已经不太在乎这些小奖项。 现在台上领奖的是诺兰导演，让李怀很奇怪的是，《蝙蝠侠.侠影之谜》为什么会归到奇幻电影一类。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分蛋糕？ 随后，最佳导演给了新西兰胖子彼得·杰克逊，《蝙蝠侠:侠影之谜》又分别摘得了最佳编剧和最佳男猪脚。 当电影类的颁奖结束后，终于轮到了电视剧奖。 只见《金刚》的女主角娜奥米.沃茨翻开了获奖名单，随后微笑着说道： “获得最佳公共电视网剧集的是…” “《迷失》！” 迷失剧组的人顿时高兴地站了起来，其他人也开始送上掌声祝福。 “尼玛的…” 虽然心中不爽地骂了一句，但李怀还是大方微笑地鼓着掌。 他知道，此刻大屏幕上一定有自己的表情。 以前看颁奖礼，经常会被那些失败者不爽而又强装镇定的表情逗乐。 然而轮到他自己，才知道其中的滋味，实在是有够酸爽。 紧接着，最佳剧集DVD奖也被《迷失》剧组拿走。 李怀这一点倒不算意外，《邪恶力量》结束播放时已经迟了，能获得提名都很让他高兴。 然而让他意外的事情来了… 娜塔莉·波特曼翻开获奖名单，面带微笑着说道： “获得最佳电视剧女配角的是，《邪恶力量》，程媛媛！” 李怀先是一愣，随后心头被巨大的喜悦填满，笑眯眯地站了起来。 他整理了下西装，向台上走去，旁边的人都一边鼓掌一边微笑的看着他。 土星奖的造型就是个金色的小土星，带着厚重的奖座。 “谢谢！” 从娜塔利.波特曼手中接过奖杯后，李怀心有感慨，没想到第一次上台拿奖，居然是替自己老婆拿。 上哪儿说理去… 看着台下密密麻麻的电影人，李怀笑了笑，“首先，我不是章子艺。” 台下的人顿时大笑着鼓起了掌。 小妖精出名后，果然有人翻出了她被误叫章子艺的糗事，还一度闹的沸沸扬扬。 艾伦秀上，艾伦将两人的照片进行了对比，随后开始嘲笑美利坚人的脸盲症。 “程媛媛正在伦敦拍戏，因此无法赶过来，所以我代表我的未婚妻向电视机前的影迷表示感谢…” 简短的说了几句后，李怀对着镜头，举起奖杯用中文说道： “老婆，我为你骄傲！” …… 颁奖礼结束后，李怀并没有第一时间赶回伦敦，而是在次日乘车来到了乔治.克鲁尼的电影制作公司。 许多明星都开有自己的公司，当然，不是想着能做多大，而是在拍上几部好片子后，在资本市场进行运作，最终卖个好价钱。 有时候，这比老实巴交在片场拍戏挣钱多了。 “嘿，乔治，嘿，马特…” 来到办公室后，李怀有些意外。 不仅乔治.科鲁尼在，马特.达蒙也在。 这两人都******和一帮编剧站在商讨剧本。 李怀这才想起，不仅乔治.克鲁尼自己是个不错的编剧，马特.达蒙也是年纪轻轻就和好基友大本编写出了《心灵捕手》。 不过这两人随后转向不同方向发展，马特.达蒙偏好商业片，至于大本，谁都知道那是个冒着酸气的文艺青年。 “嘿，伙计，很高兴你来了。” 乔治.克鲁尼依旧是那种热情洋溢的标准笑容。 马特达蒙也微笑着站起来，互相握手，拍了拍肩膀。 这次过来，主要是商讨一下李怀在《十三罗汉》中的角色设置问题。 “伙计，我帮你设计的角色是一名冷酷的功夫高手。” 乔治.克鲁尼挥舞着手描述起来：“我们和皮特在赌场的时候，外围人员遇到了大量武装人员，关键时刻你将他们一一摆平，确保了计划顺利进行…” 李怀听着有些无奈。 似乎华人就那么几个典型符号。 要么是功夫高手，要么是黑帮，要么就是有钱富商。 功夫高手谁都知道为什么，黑帮是因为华人黑帮确实猛。 虽然经常欺负自己人，但也有17人摆平东京，打的意大利黑手党退避三尺，连FBI都不敢惹的辉煌战绩。 但事实就是这样，你要是在欧美片里弄个性格张扬，魅力四射的花花公子，估计就连华国人自己看起来都觉得别扭。 好吧，既然带着刻板的印象，那就从刻板的印象起，开始进行颠覆。 “乔治，我真的不想跟人打来打去…” 李怀耸了耸肩， “觉得我给自己设计个数学老师的角色怎么样?” “数学老师？” 乔治.克鲁尼有懵。 “是的，没错…” 李怀笑了笑，“一个酷酷的学霸…”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拍摄进行时 “哦，李，你在想什么？” 乔治.克鲁尼哭笑不得。 一个数学老师？ 这大概是他听过最无聊的角色。 美利坚人喜欢社交明星，那种无论在学校，还是在其他场合，都能迅速成为焦点的人，才是成功者。 而那些专心学业的，全是怪咖。 华国人，无论走到哪儿，都被父辈教育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你要当律师、你要当医生、你要做科学家… 至于数学好… 当然是种刻板的印象。 但在这个世界上，没人能逃脱别人给予的标签，即便在国内也是。 人们在看所有事情时，都会带着有色眼镜，因为认知本身，就是一件最容易受到干扰的事。 如果有人能清楚地看透所有事情，那他就入了道，或者说是成了佛。 李怀一点也不在意华人数学好这个标签，至少比懒惰愚笨强的多。 从什么角度看问题才是他在意的。 从西方的自由观点来看： 华人都是工作狂，不喜欢惹事，蒙着头学习，非常无聊沉闷。 但从东方的角度来看： 这叫“业精于勤，荒于嬉。” 这叫“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 是的，西方文化主导了世界舆论近百年，但像这一类标签，李怀一点儿也不想撕掉。 他想要做的，只是让这个标签酷起来而已… “乔治，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嗯…非常有趣，很不错的尝试…” “我们可以这样…” 进行完三天的剧本商讨后，李怀先是去蒙特利尔看了一下游戏工作室的进度，随后又转机飞往了伦敦。 《13罗汉》将会在9月份开拍，明年上映，他只需要抽空去客串一下就行。 而目前，所有的工作重点就是《邪恶力量》… …… 要拍伦敦，自然离不开雨。 伦敦的雨有一种蚀骨的力量，阴冷，潮湿，灰暗，再加上寒夜里那古老的维多利亚建筑，最适合刻画阴暗潮湿的歌特式恐怖… “汤姆，这条不行。” “记住，你是一个接受了隐秘传承的德鲁伊，表面上是个富裕的贵族子弟，暗中却孤独的清除着那些非自然生物。” “对于出现在伦敦的这些出色驱魔人，你假装毫不在意甚至排斥，内心却有些渴望接触。” “总之，人活得很拧巴。” 抖森很认真，“李先生，拧巴是什么意思？” “就是很别扭的意思，你这个角色的喜感正是从中而来。” “让我想想…” 抖森原地踱步，自言自语地说了几句台词后，点了点头，“好了，我们可以再来一遍。” “各部门注意，A！” … 细雨清刷着古老的街道，在伦敦这座城市，有着许多恐怖的传说，例如“开膛手杰克”。 但名为“杰克”的梦魇不止一个，如果说“开膛手杰克”让人们心惊胆战的话，“弹簧腿杰克”则更像是都市传说。 百年前让整个伦敦人心惶惶的“弹簧腿杰克”再次现身，不同于上次只是喜欢撕碎女人衣服，这次则已经出现了六七具碎尸。 而且，监控器拍下了它的镜头。 加上上次的“肯尼迪机场吸血鬼事件”，就连普通人也意识到这个世界已经发生改变，黑暗正在回归… 温家兄弟发现父亲定了一张前往伦敦的机票，于是跟着来到这座城市，开始调查“弹簧腿杰克”事件。 经验逐渐丰富的的温家兄弟， 幽默风趣的贵族德鲁伊安德森， 来调查唐人街死亡事件的林元贞， 试图从大英博物馆取回自己东西的聂空… 他们被卷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中，“弹簧腿杰克”、“海格特公墓的食尸鬼”、“伦敦塔的幽灵”、一件件事情最终指向了一个隐藏在历史阴影中的组织：黑暗议会… 从这一季开始，怪物联盟就将一一显身，伦敦的“海德博士”，巴黎的“死亡骑士”，“德古拉伯爵”、“德国黑森林女妖”、“巴巴亚嘎”… 当然，不会像以前那样一集打一个怪物，这些怪物也都是不死的存在，驱魔人们从完全落入下风，到获取装备提升能力，可以和对方有来有往，剧情一波三折。 …… 海格特公墓。 迪恩：“来，帮我一把。” 山姆连忙上前，和他一起把一具棺材从墓穴里拖了出来。 两人打开棺材，里面空空如也。 迪恩：“哦哦，吃素的家伙，你的猜测错了。” 德鲁伊安德森：“不可能。” “他没错…” 林元贞蹲下来看着棺材盖，“这个棺材至少20年，但你们看这些抓痕，确是最近留下的。” 德鲁伊安德森：“没有破土而出的痕迹，墓穴也经过了重新掩埋，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有人将这个食尸鬼挖了出来…” “卡！媛媛，你的走位有问题，我们再来一条。” 夜戏、夜戏… 《邪恶力量》似乎一多半都在拍夜戏，以至于整个剧组的人生物钟都有些紊乱。 李怀喝了口咖啡，打个哈欠后搓了搓脸，强迫自己注意力集中，死死盯者监视器。 他对整个剧组的掌控已经越来越变态，媛媛时常笑话他跟老姜一样，什么都想管。 导演保罗倒无所谓，只要拿钱就行，他知道从下一季开始，李怀就将彻底兼任导演的位置，现在只是在为他做过渡。 李怀有时候自己也奇怪，照理说现在已经挺有钱了，完全可以什么都不管，尽情的享受人生，为什么反而越来越忙？ 前世他对于每天上班可是厌恶的很，就想宅在家里刷刷剧，打游戏。 这也是许多年轻人的态度，网上充满了各种不想上班的段子： “上班是会呼吸的痛，她它活在我身上每个角落…” “成长就是你哪怕难过的快死掉了，但你第二天还是照常去上班…” 或许陈丹青有句话说得对，年轻人不是不想“工作”，而是不想“上班”。 就像李怀现在一样，你要让他每天去公司呆着，他宁愿不开这个公司。 但做起自己喜欢的工作，每天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来花。 《邪恶力量》剧组已经越来越合拍，那些懒散的老油条已经全部被清除出去，李怀留下的，全是心怀梦想的年轻人。 虽然工作艰苦，但剧组气氛很好，不像其他好莱坞剧组，结束工作后就成了路人。 在拍摄间歇期，李怀经常举办一些集体活动，也愿意给每个人施展才华的机会，因此剧组人员之间感情越来越深。 当然，李怀也从国内招了一些年轻人进剧组实习，觉得不错的都会和星海签约。 虽然他现在在好莱坞发展，但终有一天会回到国内，那些儿时的江湖，那些出入青冥的仙侠，才是魂之所在… …… 又和往常一样，剧组一直做到凌晨一点才收工。 回到酒店后，小妖精在卫生间一边卸妆一边抱怨道：“老公，你没发现我的皮肤已经有些不好了吗？” 李怀笑了笑，“哪有，那是你的错觉，等拍完这一季，咱们有的是时间休息。” “你说的和真的一样…” 小妖精根本不信，“哦，对了，胡老师今天打电话说《红楼梦》剧组联系她，问我想不想去试镜王熙凤。” 李怀奇怪，“他们不是弄什么全国海选，搞得沸沸扬扬的吗？” 小妖精摇了摇头，“谁知道呢…” 李怀回想了一下，“算了，拒了吧，这部剧怕是有问题…” 那里是有问题，简直就是场灾难，不说其他的，叶景天想要融入昆曲造型审美，探索古风道路。 然而用力过度，出来的效果并不尽人意。 中国风的极致审美是怎样的？ 或许，这是条永远也没有尽头的道路… 因为太过劳累，两人也没心思做什么游戏，躺在床上就呼呼睡了起来。 李怀做了个古怪的梦，他在这边功成名就，野心勃勃的要回去拍四大经典，结果无数人开始指责，漫天都是喷着毒水的嘴巴。 他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开，而且那些嘴巴开始长出恐怖的尖牙… 呼~ 李怀喘着粗气被吓醒，看了看表，才凌晨五点。 “尼玛…以后绝对不去拍挑战什么经典…” 嘀咕了一声后，李怀转身抱着小妖精继续睡了起来，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8月中旬，《邪恶力量》剧组已经转道德国，即将拍摄完欧洲的所有戏份。 第二季远比第一季耗费的时间要长，一边拍摄，一边进行后期制作，中间甚至要停歇一段时间，冬季再到东瀛进行收尾。 当然，时间这么长，也因为李怀完全是按照电影的品质进行拍摄，已经剪辑出来的前几集让CW高层信心大增，甚至开始憧憬艾美奖。 与此同时，《绯闻女孩》第一季也开始上播，瞬间引爆了收视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妖精、伊娃 《绯闻女孩》究竟讲述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绿了自己闺蜜的白富美王者归来，搅动风云的同时开始寻找真爱。 在这部剧中，高中学生们喝酒、滥交、相互勾心斗角，比《小时代》狠多了。 再加上目前最时髦的博客、手机短信等元素，当然会获得全美青少年的欢迎。 这部剧的原著叫《花边教主》，李怀让人打听后，先是买下版权再开始和CW进行合作。 对他来说，只是一次不错的投机行为，但实际上，造成的影响却远比他想象的要大。 …… 霍华德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 CW的构成有些复杂，是由华纳和CBS共同出资，将WB电视台与派拉蒙网络合并组成的公共电视网。 这两家电视网收视率一个比一个烂，但经过神奇的资金运作，顿时一越成为第五大电视网。 然而，烂加烂的结果，却是更烂。 当时霍华德虽然有一些股份，但也做好了被罢免的准备，连去欧洲度假的计划都已经做好。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剧集主管将《邪恶力量》的计划摆在了他的面前，不经意随手签下，一切都变了模样。 从去年圣诞节过后，《邪恶力量》开始越播越火，紧接着《言论自由》吸引了大批广告商，现在又是《绯闻女孩》引爆收视率… 这一切都跟星海公司有关，霍华德很庆幸自己力排众议做出的合作决定。 观众和粉丝们不会在意这些事情，圈内人却越来越注意到这个在好莱坞开设没多久的公司。 一个华国人？ 是运气还是能力？ 众说纷纭… 但至少已经获得了一些肯定。 在8月20号举办的全美青少年选择奖中，《邪恶力量》获得了最佳剧情/动作冒险剧集，扮演迪恩的詹森也获得了最佳突破剧集男演员。 …… “看看，看看，这只是我的第一步！” 剧组拍摄间隙，詹森拿着自己的获奖照片和好基友贾里德吹嘘着。 “我已经听见了奥斯卡，在召唤…” 看着一脸沉迷的詹森，贾里德实在忍不住，伙同几个人开始逼着他做各种沙雕动作拍照。 李怀笑着摇了摇头，和钱晓豪商讨起了动作设计。 他因为没时间，所以让詹森回去出席了这个颁奖礼，一切都很好，就是奖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一个花里胡哨的冲浪板… 他们现在在德国汉堡的一家古老修道院，这个地方完美保持着18世纪的风貌，斑驳的墙壁上布满被岁月侵蚀的痕迹，十分适合作为拍摄外景。 这是一场群戏，讲述的是温家兄弟追查黑森林数起婴儿失踪事件，矛头直指女巫萨曼莎。 伊娃.格林扮演的妖艳女巫将俩傻小子玩弄于鼓掌，带着他们找到了真正的罪魁祸首，一名堕落的修士。 而就在这时，修士背后的德古拉伯爵现身… “A！” “我想不通，施耐德神父，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温家两兄弟受伤躺在地上，山姆望着眼前曾经非常慈祥，现在却如同恶鬼一样的神父，有些难以接受。 身穿香奈儿女士套裙的伊娃.格林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嘴角露出一丝嘲意，吐出了一段德文。 “她说什么？” 迪恩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山姆沉默了一下翻译道：“她说，你们都说他是恶魔，却不知他是为谁染黑了翅膀。” 神父看了看窗外，用手遮挡住了有些刺目的阳光， “我找了一辈子，终于明白上帝永远不会现身，或许只有黑暗才能证明光明…” 扮演德古拉的，是一名法籍歌剧演员，黑发浓眉，经过化妆后，英俊的同时有股难以隐藏的兽性。 他对地上的温家兄弟和神父都不太在意，而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女巫萨曼莎，“你，和你祖母真像，优雅、迷人……黑暗…” 伊娃.格林看了德古拉一会儿，突然轻笑，眼波诡秘轻蔑，“你也和我想象中的一样，肮脏，灰暗，就像阴沟里的老鼠…” 山姆努力半坐靠在墙上，突然掏出破魔枪瞄准了德古拉，大吼道：“萨曼莎，快用咒语限制住他。” 伊娃格林轻笑地点上了一根女式烟，吐出了个烟圈，“为什么？” 迪恩难以理解，“他是个吸血鬼，人类的敌人。” “NONONO…” 德古拉轻笑地摇了摇指头，“我不是人类的敌人，相反，我爱人类，没有人类的陪伴我会孤独发疯的。” “狗屎，几个世纪来你杀了那么多人…” “人类喜欢鲜花会摘下来！” 德古拉微笑着露出了尖牙， “我也是…” “卡！准备下一条。” 工作人员开始忙碌，看着正在接受化妆师补妆的演员们，李怀非常满意。 伊娃.格林果然是个天生的女巫，将那种邪恶的美演绎的淋漓尽致。 不知名的好演员也不少，就像这位扮演德古拉的罗马尼亚裔法籍演员，是伊娃.格林推荐而来，简直惊艳了众人。 相比之下，温家兄弟就有些笨拙，不过正好符合他们目前的人设。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空档，腰间突然一股刺痛。 小妖精在旁边脸色不好的说道：“你为什么一直看那个女人？” “哪有…”李怀脸色发苦。 女人吃起醋来，简直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胡说，你明明…” “宝贝儿！” 李怀突然一把揽住了小妖精的腰，深情的说道：“放心，我跟她只是工作关系，平常都不怎么说话。” 就在这时，伊娃.格林走了过来，眉间带着笑意，“李先生，我做了些点心，一会儿欢迎来我的房车品尝。” 说完，对着小妖精微笑点头，万种风情的转身离去。 小妖精脸色发黑。 李怀嘴里发苦， “我…我跟她真的没关系。” …… 李怀当然跟伊娃.格林没什么关系。 他长相一般，在西方人眼中并不是什么有魅力的型男，人家又看不上他的钱。 只是出于礼貌的邀请罢了，说不定日后还有什么合作机会。 也只有小妖精才把他当成宝，做好一副战斗准备，跟着李怀来到了伊娃.格林的房车。 “伊娃小姐，你好。” “欢迎光临，程小姐，请坐。” 伊娃.格林身穿休闲的法式花裙子，完全没有了片场那种邪恶妖媚的气质，反而像是个法国居家少女。 “谢谢，伊娃姐姐。” 小妖精甜甜一笑，身穿高跟鞋，居高临下地看着伊娃，像个无害的少女。 女人… 李怀无语的摇了摇头。 房车里播放着一首慵懒的法国小调，桌子上摆放着一瓶雏菊，秋日的阳光透过车窗撒入，再加上萦绕在房间里的咖啡香味，让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放松。 一直短腿柯基跑了过来，瞪着乌黑的眼睛看着他俩。 小妖精顿时少女心融化，将小狗抱了起来，“嘿，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它叫维肯…” 伊娃.格林端着一盘点心走了过来，微笑着说道：“欢迎品尝我的手艺。” 法式小点心十分精致，嗜甜的李怀接连吃了好几个，赞不绝口。 小妖精抱着人家的小狗，又吃着人家的点心，也渐渐放下敌意， “伊娃姐姐，你的手艺真棒，这个是什么做的，有玫瑰花的味道…” 伊娃.格林显然对别人喜欢自己的点心很高兴，微笑的和小妖精做起了交流。 没一会儿两人就好的跟姐妹一样，从饮食聊到宠物、又聊到时尚… 李怀一旁看着心里直笑，小妖精还是嫩了点，根本不是这位的对手。 不过话说回来，伊娃.格林确实是个极品女人，喜欢听音乐看书，很有文学修养，平常最大的爱好就是遛狗和做饭。 也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不过，也要同意伊娃的另一个爱好：喜欢在大屏幕上展示自己的身体美… 第一百二十七章 06年买了个房 “第26届国际天文学联合会大会通过决议，开除冥王星！” “车王舒马赫宣布，在这个赛季结束后退役…” 飞机上，李怀随手翻阅着手中的报纸，旁边的小妖精已经戴着眼罩沉沉睡去。 此时已经是9月初，《邪恶力量》剧组结束了欧洲的拍摄，此刻正在返回洛杉矶。 这次跨国拍摄收获是巨大的。 首先就是锻炼了队伍，李怀很注重幕后人员的培养，一些出色的年轻人已经展露天赋，和星海公司签下了合约。 还有就是李怀自己，从华国到好莱坞再到欧洲，他接触了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电影人，对许多事情也有了另一番理解。 他见过还沉浸在昔日辉煌的日不落遗老，固守着旧日传统，对新时代充满抗拒。 他也见过头脑简单思想发热的年轻人，以一种可笑的观点来解读世界。 当然，也见过避世隐居在森林的一家人，过着平静的自给自足生活，对华国天翻地覆的变化和忙忙碌碌的人群感到难以理解。 另外就是认识了一些不错的朋友，伊娃就不用说了，和小妖精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日时常在一起捂着嘴莫名其妙哈哈大笑。 还有一个就是抖森，这个日后许多女人眼中的男神居然是个爱哭鬼，离别时给全剧组，从李怀到场工，都手写了一张纪念卡，每个人的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无论怎么说，都是一次不错的经历… …… 飞机落地时，已经到了晚上9点。 不像在国内，夜晚的洛杉矶实在不是个适合乱逛的地方，因此等候在机场的司机克里斯直接将两人送到了家门口。 “媛媛，我明天要去看后期制作，你在家休息还是跟我去？” 李怀一边说，一边掏出了钥匙。 小妖精摇了摇头，“明天思涵要过来，我去接她。” “思涵来干什么？” 李怀有些纳闷，想起了在学校时那个一直跟在小妖精身后的小尾巴。 “她…啊！” 李怀刚好打开灯，小妖精话说了半截就瞪大眼睛捂住了嘴巴。 他们的客厅里被翻了个乱七八糟，所有的柜子全部敞开，东西被扔了一地，桌子上还有酒瓶和针管… “先出去，报警！” 李怀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拉着小妖精退出了房子。 他们家招贼了，这里可不比国内，谁知道有没有拿着枪的疯子，所以报警是最佳选择。 一个电话将还没走远的克里斯招了回来，两人就坐在车里等待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一辆警车才慢悠悠的出现。 “怪不得电影里警察总是迟到…” 李怀脸色不好的嘀咕了一声，上前和一黑一白两名警察说起了经过。 两名警察拿着枪进房间里转了一圈，随后出来说道：“房子里没人，先生，那些家伙大概已经走了，您可以去统计一下丢失的物品。” 小两口面面相觑，随后进房间查看了一下，放在柜子里备用的2000美金不翼而飞，小妖精丢了两条名贵项链，那些不便宜的沙发和地毯上都被烟头烫出了洞…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他们长时间不在家，被一伙流浪汉撬窗而入，疯狂祸害后离开。 “警车先生，能抓到人吗？” “我们会尽力的…” 两名警察脸色很认真，但傻子都知道破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看着录完口供后离开的警车，小两口脸色都有些不好。 李怀叹了口气，“算了，今晚先去酒店住吧…” …… 次日，李怀没有去工作室，而是带着律师处理相关事情。 虽然有失窃保险，但也损失了不少，房东也不太愿意继续租给他们。 回到酒店时，小妖精正好接到了江思涵。 “什么，你们俩还租房子住！” 知道他们的遭遇后，江思涵第一个反应是不可思议，看着李怀直摇头， “啧啧啧，狗大户，你可真抠。” 小妖精反驳道：“我们一年到头也住不上多长时间，没必要…” “买，明天就去买！” 李怀很认真的说道。 经过这一遭，什么值不值得，房价会不会贬值这些问题都变得不重要，安全才是第一位。 小俩口当即做出决定，首先这件事要瞒着双方老人，以免受到惊吓，其次就是要买一套差不多点的房。 洛杉矶的好房子多的是，顶级的豪宅上亿美金，把星海公司卖了或许能买起，但根本没必要。 跟着房产经纪转了两天，他们相中了比弗利山庄半山腰一套五卧七卫的独栋别墅，英式风格，有一个露天游泳池和300平米的独立草坪观景台。 不仅视野宽敞，空气新鲜，就练巡逻警力也是他们原先居住社区的好几倍。 全款899万美金，折合人民币7000多万… 掏完钱后，李怀感觉心空了一块，一想到装修家具又是一大笔，顿时感觉心头滴血。 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小妖精后，李怀一头钻进了《邪恶力量》的后期制作。 他们合作的公司是一家华纳旗下的特效子公司，名叫沃斯肯。 虽然不是业内顶尖，但也处于中流，重要的是便宜。 当然，如果是电影大片特效的话，这家公司的技术就很难达到。 这已经是双方第二次合作，李怀也渐渐清楚了特效为什么这么贵。 首先就是硬件和软件成本。 硬件不用说，一台机器就要好几万，基本3-5年就要换一拨，另外还要配备专门的工作站，存储阵列。 特效软件购买也是一笔费用，而且还是每年都要支付。 最后就是昂贵的人力成本。 他合作的沃斯肯是一家规模500人的特效公司，一年的工资成本就要有3000万美元。 你说后期特效应该收多少钱？ 而且这还是个挺耗费时间的工作，一年接不了几单，即使搬到国内降低人力成本，也不好做。 国内以后的趋势是：大部分资金用来支付明星片酬，导演和制作团队抽水一部分，后期制作给五毛。 甚至后来听说，许多项目经常赖特效公司的帐，结果坑死了好几家。 这是大势所趋，口胡也逆不了天。 所以李怀要组建自己的特效部门，必须自己的项目就足够运营，不接外面的单。 任重道远啊… 就在李怀胡思乱想的时候，对面的特效公司老板罗斯还在一个劲叨叨不停， “……这个背景渲染我觉得应该尽量写实……李先生，您这动作和特效结合的法方很好，我觉得还有探索的空间…” 李怀笑了笑，心想那是当然，这些都是为了探索未来仙侠片的真正道路。 后来国内仙侠片流行，即使除去斗气化马这一类玩意儿，剩下的所谓花钱特效都整的跟韩国网游一样。 在李怀心中，真正的仙侠特效应该是远超好莱坞科幻的瑰丽想象，而且带着强烈的写实主义。 你说仙侠片怎么体现写实主义？ 很简单，不是那种网游的光剑乱窜，而是让人一看就觉得是真的。 这是一条后世也没有探索出来的路，但绝对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举个例子： 就拿爆破效果来说，受港台片的影响，经常是一道剑光飞出，射哪儿哪儿爆炸。 为什么不能是一道剑光飞出，对沿途的建筑物产生像力场一样的撕裂效果呢？而且剑光的表现形式也非常值得研究。 想到这里，李怀不仅心头感叹。 不仅仅是资金，人才的培养也是个大问题，老外倒是有想象力丰富的高级特效师，但审美这玩意儿根本不对路。 在工作室每日每夜忙了几天后，小妖精通知他房子已经装饰好。 刚回到家，就看到一个熟人正在客厅里说说笑笑。 李怀一笑，“呦，瑜老板，您怎么来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月是故乡圆 坐在客厅里的人短寸金丝眼镜，个子不高却气度风流，正是“小冬皇”瑜老板。 “李先生回来了…” 瑜老板笑了笑，“这次是随团来北美演出，顺道过来转转。” 李怀一边放下背包，一边说道：“那我可得去捧场，您准备唱哪出？” “《击鼓骂曹》。” “呦，第一头铁，这段有意思。” “第一头铁…什么意思？” “祢衡这个人可不得了，不仅敢当着面骂曹操，死了也要骂，实在是曹丞相的头号黑子。” “你是说…昆曲的《阴骂曹》吧…” “行了行了，别贫嘴。”小妖精哭笑不得，“快点去洗澡，看你身上臭的。” “这不叫臭，这是男人奋斗的味道…” 李怀一边说着笑话，一边走上了二楼。 这地方好是好，空气新鲜，住的也舒适，但毕竟是别人的地盘，好不容易从国内来了熟人，小俩口都很高兴。 来到二楼的大卫生间，宽敞的圆形浴缸早就注满了热水。 泡在温热的水中，一边喝着红酒，一边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李怀只觉得全身的疲惫渐渐消散。 洗漱完后，李怀一身清爽的换上便服走下了楼。 三个女人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涮锅，还嘻嘻哈哈谈论《绝望的主妇》和《实习医生格蕾》。 “瑜老板，您也看美剧？” 李怀听了有些吃惊。 这位瑜老板哭笑不得，“我也没多大，难道不能有点儿业余爱好？” “哦，也对。” 李怀这才想起这位成名太早，以至于人们习惯上把她当成了老前辈。 “那行，正好搬新家，明天我办个 party，您也留下来玩儿，我把艾伦.旁派和伊娃.朗格利亚都请来。” “这……能行？” “嗨，多大个事儿。” 办party确实是早已计划好的，搬新家只是个由头，老美都是社交动物，尤其是在这个圈子。 你可以不太热衷社交，但总是这样，难免会被人冠以古怪孤僻的华国人称号。 就像有专门负责颁奖礼形象的公司，专业帮忙举办 party的公司在洛杉矶更是不少。 从准备食物到接待宾客，从安保到最后的清洁，一切都不用你过问，甚至可以叫来暖场的比基尼模特。 当然，什么比基尼模特儿也只敢停留在想法阶段，作为正派人，李怀选择了个很正经的套餐服务。 来的人很多，星海管理层、CW几名高管、《邪恶力量》《绯闻女孩》剧组，扮演实习医生格蕾的艾伦因为在国外没法前来，不过伊娃.朗格利亚却如约而至。 李怀做为主人并不擅长活跃气氛，不过乔治.克鲁尼的到来却让整个party举办的非常成功。 “乔治，谢谢你。” 李怀很感激这位热心老哥。 乔治笑了笑，“那就快点去把你的戏拍了吧。” “地点？” “拉斯维加斯…” …… 《13罗汉》的剧情很简单，周游世界回来的乔治.克鲁尼惊闻老部下被教父阿尔.帕西诺下了套，还差点嗝屁。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于是重新召集部下组成了小偷公司，准备偷教父老婆的项链。 小偷公司组成如下， 董事长：乔治.克鲁尼，“乔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CEO：布拉德.皮特，“你负责挣钱养家，我负责貌美如花。” 总干事：马特.达蒙，“我真的不会单手剥鸡蛋…” 至于李怀，则扮演一名编外雇佣人员，一名傲娇的数学老师。 这是一部彻彻底底的商业片，前两部的成功让华纳和乔治.克鲁尼看到了继续捞钱的希望，于是就此立项。 李怀虽然不是专业演员，但至少是有过当主角的经验，还经常指导演员，所以客串对他来说非常轻松。 一个被临时改装的仓库内，已经被罗汉们整理成了作战计划室。 布拉德皮特在图纸上一一做了标记，“这就是赌场的全部人员分布。” 马特.达蒙皱了皱眉，“他们经过专业人士设计，我们的时间不够。” 乔治.克鲁尼想了想，“我们需要一个人吸引视线。” “谁可以？” “一个老师…” 某中学数学课堂上， 李怀身穿毛衬衣，带着黑框眼镜，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书写着数学公式。 台下是乱糟糟的学生，有人将脚搭在课桌上听歌，有人互相嬉笑着聊天。 李怀对此视而不见，下课后比学生溜得还快。 当他走出校园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你就准备一直待在这里，教这群…小白痴么？” 李怀扭头，乔治.克鲁尼微笑地看着他。 “至少白痴当不了骗子。” 李怀平静的回怼了一声。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乔治.克鲁尼用手做了个话筒的样子，“鲁本差点儿死了…” 鲁本就是那个差点儿被教父气嗝屁的老头，这里加了个设定，李怀原本是个孤儿小偷，被老头救出并资助上了大学。 李怀身体一顿，转过了头，“没人告诉我这件事。” 乔治.克鲁尼耸了耸肩，“鲁本不让说，他知道你想做个守法的好人。” 李怀嘴角动了动， “法克好人！” 随后就是一系列在赌场耍酷的操作，比如模仿雨人致敬，比如用心算hold住全场。 值得一提的是，李怀给自己加入了一段用计算来进行战斗的戏。 就是小罗伯特唐尼在《大侦探福尔摩斯》中的那节打斗，先是对所有对手的动作进行预判，随后干净利落打晕对方。 五六名保安包围了布拉德皮特和李怀。 布拉德.皮特：“你会功夫吗？” 李怀：“不是每个华国人都会功夫，这是种偏见。” 五名保安冲上来，李怀先是进行预判，随后噼里啪啦倒了一地。 布拉德.皮特：“你不是说你不会功夫吗？” 李怀：“可我是名数学老师…” 这段戏是乔治设计的，刚好呼应他在艾伦秀上的那个热点，估计上映后也会成为一个不错的彩蛋。 对于功夫这件事，李怀也已经彻底放弃了辩解。 客串戏份很少，两天就彻底结束，刚好赶到纽约给瑜老板捧场。 …… 纽约百老汇一家剧院内。 台下坐满了华人观众，大部分是中年人，还有一些白发苍苍的老人。 台上，瑜老板丹眼长须，唱腔慷慨苍凉，“奸曹操，上坐文武众群僚，元旦节与贼个不祥兆，假装疯魔骂奸曹…” 李怀小俩口和正巧在纽约的章子艺坐在前排，旁边还有一些华人商会的老板。 入场时彼此微笑寒暄，只是说了一些客套话。 他们因为工作关系，和本地华人势力打交道不多。 不过断断续续也听到了一些八卦。 例如逃过来的人被黑帮勒索，例如地域抱团，自己人坑自己人，例如老人成群结队骗低保卖钱… 当然，也有许多人凭借自己努力在这个社会渐渐立足，出人头地。 然而许多时候，洁白的墙上污点永远最清晰，再加上媒体的推波助澜和偏见，总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或许是教育背景不同的原因，李怀感觉这里更像是个利益共同体。 犹太人把持金融，盎格鲁萨克逊人和日耳曼裔把持军政，华人吭哧吭哧挣辛苦钱… 现在是顺风局，一切都还稳定，但到了逆风局，恐怕就会出现大问题。 台上，瑜老板唱腔越发激昂， “有朝一日时运到，拔剑要斩海底蛟…” “看奸贼~把我怎样开~销！” “好！” “好！” 台下一声声叫好此起彼伏。 有些白发苍苍的老人摘掉眼镜，用手帕轻拭着眼角的泪花。 李怀看到后笑了笑。 他乡虽好，月是故乡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都挺好 “鸡肉味儿，嘎嘣脆。” 李怀尝了一口小妖精买回来的月饼后，做出了中肯的评价。 中秋节即将来临，有些面包店也赶潮流做出了美式月饼，他们嫌中式月饼腻的慌，于是某位大厨脑洞大开做出了鸡肉馅。 小妖精逛街看着新奇买回来一盒，结果两人大呼上当。 “走吧走吧，别折腾了。” 叫上还在收拾的小妖精，两人乘车赶往了机场。 中秋自然是要团圆，但去哪儿头却是个问题。 去京城？ 还是去江浙？ 思来想去怎么都不合适，正好刚买了房子，于是小俩口让双方老人一块过来团圆。 除了小妖精他爸忙着扩建厂房顾不上，其他人都欣然答应。 机场人来人往，等着一会儿后，终于从出口处看到了老李、小林阿姨和媛媛妈的身影。 “爸，这里！” “哎，小怀！” 老李挥舞着小红帽，胸口还挂着照相机，一幅旅行团的标准配备让李怀哭笑不得。 许久未见，自是一番嘘寒问暖。 “媛媛，看看你都瘦了。” “小李，你怎么还留上胡子了？” “这天冷了，穿秋裤了没？” 在片场说一不二的李总和明星程媛媛，顿时感觉自己又变回了孩子。 “行了行了，爸，咱回家再说吧。” “好好，咱们走。” 因为人多，李怀让克里斯从公司开了一辆商务车，刚好把所有人装下。 老李是第一次来洛杉矶，透过窗户一边好奇地看，一边做着评论。 “这地方也不怎么样么，都没什么高楼…” “大胖子真多…” “那边乱糟糟的是干嘛呢？” 李怀顺着瞅了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游行队伍，想让加州独立出去。” “哈哈！” 老李突然一声大笑，把李怀吓了一哆嗦，“爸，你怎么了？” “哼哼…想不到美帝也有今天。” 老李一脸的幸灾乐祸。 小妖精哭笑不得，“叔叔，这帮人经常闹，人们都见惯了，根本没影的事儿。” “丫头，你这就不懂了…这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老李一副天气不可泄露的模样，拍着腿哼起了小调， “铛哩个啷，铛，哩个啷个铛…” 看到老李因为这件事幸灾乐祸的模样，李怀也懒得向他解释这边的情况。 就让老爷子继续乐下去吧… 回到家后又是一番折腾。 小妖精带着双方老人参观了一下房子，老李点了点头表示非常满意， “不错不错，又大又安静，空气也好，多少钱？” 李怀眼睛瞟向了一边，“8…800多万？” “什么，这荒郊野岭的就敢卖800多万！” 老李顿时训斥了起来， “我看你就是有钱燥的，这够在京城买二环的房子了。” 丈母娘于静知道底细，笑着劝说道：“老李，你就别管了，年轻人比咱们知道的多。” 李怀松了口气，心想还是丈母娘有见识。 然而紧接着，丈母娘翻开他的冰箱也嚷嚷了起来： “怎么都是速食品，这个不行的呀，你们俩在外面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怎么连煲汤的东西都没有，媛媛，我记得我教过你的呀…” 李怀和小妖精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脸的崩溃。 于是，刚进门老人们就嚷嚷着要去超市，把吃的全给他们全部备齐。 “哦，对了…” 老李补充道：“我看你的外面那个大台子都是草坪，空着挺可惜的，咱们顺道买点儿种子，还能赶着种茬菜。” 丈母娘于静也点头同意， “老李说的对，还是吃自己种的菜健康，还能养几只小鸡，煲汤很好的…” 我300平米的观景台，精心设计的草坪，你们要种菜！ 还要养鸡！ 我… 李怀哭丧着脸， “行…大家高兴就行…” 开着车去华人超市大采购，回来又闹腾的做了一顿饭，酒足饭饱后，双方老人才洗漱回了各自的房间。 李怀和小妖精躺在床上，一身疲惫，傻傻地天花板。 “老公，我们该回国的…” “睡吧，过完这几天就好了…” …… 次日… “天已~暮，月如~初，千~里江川任我飞渡…” 李怀在睡梦中似乎听到了《太极宗师》的主题曲。 “老公，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小妖精迷迷糊糊的摇了摇他。 “嗯…” 李怀半睁开眼，看了看手机。 6：13… “搞什么啊？” 李怀起床走到窗前，拉开半截帘子往下一看。 三个老人站在观景台上打着太极拳，有说有笑，像模像样… 呼~ 李怀吐了口气，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睡吧，老人们睡不着在锻炼呢…” “嗯…” 小妖精嗯了一声，两人又陷入了半梦半醒之间… “卧~似一张弓，站~似一棵松！” “的勒啷铛—铛——铛！” 小俩口猛的一下坐了起来。 小妖精哭丧着脸，“老公，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怀深吸了几口气， “再忍忍，再忍忍，过几天就好了…” 被这么一闹，两人都没了睡意，穿上便衣走向了楼。 小林阿姨刚好走回了客厅，微笑着说道：“你们俩醒了，快来吃早餐。” 他俩刚坐下，两碗热腾腾的豆腐脑就端了上来。 看着那细腻嫩白的豆腐脑，香菇丁、肉末、辣椒打成的卤，李怀和小妖精彻底惊了。 李怀连忙拿起勺子搅拌，颤巍巍的尝了一口，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在这里能吃上这口，真是浑身舒爽，“小林阿姨，昨天没记着买这东西啊？” “你爸和于姐早起做的，忙活了一早晨，可惜没买上香菜…” 李怀已经没注意听小林阿姨在说什么，只是埋头默默地吃着，掩饰已经发红的眼睛。 小妖精也吃得很欢快， “老公…” “要不咱说说，让老人们多待一段时间？” “嗯…” …… “这里…天空的色调是不是暗了一些…” “好办，我再让人改动一下…” 沃斯肯工作室内，李怀正和老板罗斯看着最后出来的数字特效。 “OK，大体就是这样，这两天我就不过来了。” 提出修改意见后，李怀站起来，和罗斯握了握手。 “哦，我知道，今天是你们华国人的中秋节，节日快乐。” “谢谢！” 从工作室出来后，克里斯开车载着李怀向比弗利山庄驶去。 沿途街上，许多商家挂上中秋相关的装饰，搞起了促销活动。 李怀有些好笑，在国内的时候，许多国人根本搞不清楚圣诞节是怎么回事，但照样过得很欢乐。 而在这里，老外们也根本不在乎华国这些节日的由来，同样高高兴兴的庆祝，还有人开起了 party。 华国商会今晚有个活动，还邀请了大使参加，也给了他一张邀请函。 不过去那里干什么，今晚是团圆的日子。 回到家，客厅里十分热闹。 “二筒。” “碰！” “九饼…” “呦，你们这打了多长时间？” “还说，你这里荒郊野岭的，不打麻将干什么？” “行了行了，先吃饭，小李，去端菜。” “把电视弄到国际频道，能看中秋晚会。” 晚饭很热闹，老人们聊着国内发生的趣事，李怀也跟着贫嘴逗笑。 住大房子清静是清静，但小俩口以前回来就是随便对付一口，完了刷剧，打游戏，跟在之前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 李怀突然发现，自己还是喜欢这种团团圆圆的烟火气。 “来来来，帮把手。” 吃完饭后，几人又端着花生、月饼等东西摆到了观景台上的长桌上。 今晚月明星稀，秋高气爽，又逢佳节，当然是个观月聊天的好时光。 老李有些感叹，“多少年了，没这么一家人安安静静赏月亮，以前的时候哪有什么电视，那会儿你爷爷弄回一个月饼，自己舍不得吃…” 李怀一看老李情绪不对，连忙劝道：“爸，说这些干什么，今天这么高兴。” “是，是…” 老李连忙道歉，自罚一杯后说道：“小怀，你爷爷那会儿最喜欢给一家人念诗，你爸我没什么文化，来，你给大家赋诗一首。” “月亮啊，你真圆…” “正经点儿！” “中秋光景好，况复月团圆…” 李怀一首邵雍的《中秋吟》念完后，众人皆拍手叫好。 紧接着，身为票友的丈母娘于静又来了一曲《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见玉兔又早东升…” 李怀一脸微笑地听着，小妖精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秋风渐凉，却温润柔软。 叽叽叽， 老人们新买的几只小鸡跑到了他的脚底下，欢快地啄着洒下的月饼碎。 李怀笑了笑，管他呢， 这样……也挺好… 第一百三十章 东瀛剧情 11月初，好莱坞日落大道，导演公会礼堂… 中影的掌门人韩山平正在台上做着讲话。 “华国人口众多，电影市场潜力巨大，是个待开发的“金矿”，我希望美利坚同行加大与华国的电影合作，到华国市场来淘金…” 台下，西装革履的李怀微笑地鼓着掌，时不时和旁边座位上的华纳影业CEO杰夫交流几句。 这里好莱坞中国电影节，作为电影市场开放的重要一步，韩山平非常重视，率领了一个由政府官员、制片人、导演及演员等４０多人组成的电影代表团赶来参加。 好莱坞这边也很重视，迪士尼、派拉蒙、环球都派了高层过来，华纳甚至是杰夫亲自前来。 这位韩总讲完话后，内地的吕莉萍和张槿初、港岛曾志卫以及湾湾归亚蕾也依次上台致词。 掀起高潮和欢呼的，则是程龙大哥，台下无论华国还是好莱坞影人，全部起立鼓掌。 程龙还是老样子，身着唐装，满脸微笑的双手合什致谢。 李怀有些感叹，不到这边，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是程龙的影迷。 国际巨星不是说你演了几部中外合资片，登上了某个外国杂志，就能随便自称。 而是要冲破文化和种族的隔阂，在世界范围内受到普遍的支持和肯定，才能称得上国际巨星。 李怀现在是混电视圈，本没必要来凑这个热闹，但无论华纳还是中影，几乎都同时找到了他，只能印着头皮来当这个可有可无的陪客。 “韩总，这位是华纳影业的杰夫…” “杰夫先生，这位是中影的韩总…” 酒会上，李怀笑咪咪的做着介绍，心里却不停吐槽。 这两位恐怕都早已把对方研究了个透，彼此各自做着打算，却把他这小喽啰夹在中间当缓冲垫，简直不自在的很。 但没办法，两头都是大佬，得罪不起。 华纳开发出了第四代影院系统，想要藉此进入华国市场，而韩总则希望借他们的力扩大华国电影市场的池子。 双方其实都有需求，剩下的就是各种谈判和资金运作。 这都是大佬们玩儿的东西，李怀想了半天也找不到能沾光的地方。 没办法，星海还是太弱了。 你说结个善缘？ 呵呵… 老美都是属狗脸的，有利则聚，无利则散，他现在能说上话，还是因为手头几个红火的项目。 哈维够牛逼吧，但倒霉的时候，人人都能出来踩一脚。 所以在这边，什么都是假的，只有自己强大才是真。 看着两位大佬已经进入把酒言欢模式，李怀松了口气，终于顺利完成自己工具人的使命。 刚走过一旁休息了没多久，程龙大哥就走了过来，一脸的笑眯眯， “李怀，你好。” “呦，程龙大哥，您好。” “你在这边发展的不错啊，对了，我还要感谢你提携港岛的演员和武师。”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工作伙伴。” “大家都在议论，说你年纪轻轻来到这边闯天下，真不容易，比我强多了，我刚来那会儿可是灰溜溜的跑了回去。” “您别抬举，我是走了狗屎运。” “对了，我正在筹拍《尖峰时刻3》，有没有兴趣来客串一把。” 李怀快晕了，一脸哭笑不得， “大哥，我真不是武打演员…” …… 《尖峰时刻3》是备受关注的大制作，人家也是好意提携，所以李怀还是答应了客串，演一个出场不到三分钟的冷面杀手。 当然，客串只是闹着玩儿，他的本职工作还是制片和导演。 在临近圣诞节的时候，东瀛那边传来消息，第一场雪终于落下，李怀当即带着《邪恶力量》剧组坐上了前往东京的飞机。 有许多剧组在拍摄雪景的时候，通常会借助道具。 有的是人工造雪，有的更狠，全用的是化肥，那玩意儿不仅污染，而且味道能让你记一辈子。 因为美剧是周播，他们已经完成了大部分拍摄，所以李怀可以任性的选择实景拍摄。 至于为什么非要选择实景，这还是因为在东京与天海佑希商讨剧本时，对方的建议： “李桑，要想拍出平安京的味道，还是要在雪落后的京都啊…” …… 京都，这个以长安为模本的城市，至今还保留着许多旧有的味道。 但就像许多周边国家一样，华国文化传承到东瀛，也因为历史地貌等原因，形成了自己独有的分支。 百年古树苍松林密，墨绿色的枝叶、黑灰相间的寺庙、大红的山门、在漫天飞雪中形成了一种奇妙的渐变色，古老而又幽静。 李怀带着剧组来到这里，看着眼前的景色，不免想起了川岛康城在《雪国》中的种种描述。 其实他第一次接触东瀛文化，并不是从初中的《灌篮高手》、《七龙珠》开始，而是小时候看过的几部动画片。 不是凹凸曼，也不是克赛前来拜访，而是一休哥、桃太郎和龙子太郎。 看一休哥和桃太郎时还没什么感觉，但龙子太郎却给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1万点暴击。 当他看到龙子太郎吃着母亲的眼球长大时，只觉得好残忍。 当他看到白龙母亲为了成就儿子、拯救村民，遍体鳞伤，一次次撞向大山时，顿时被震惊了… 他被母爱的伟大感动，也感受到了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残酷。 当时他的母亲刚刚去世，根本难以理解龙子太郎的行为。 日后渐渐长大，随着阅历和知识的积累，也了解到了这个国家细腻唯美和虚无冷酷的矛盾结合。 因此，关于东瀛的篇幅，他选择了凄美而又冰冷的雪女。 …… 窗外的雪花静谧落下，小泥炉上的铁壶已经冒出白烟。 李怀盘膝坐在榻榻米上，对面华纳在东瀛的负责人小野正在做着介绍： “李桑，这位就是雪女的扮演者，苍井优小姐。” 一旁的天海佑希也笑道：“优小姐是个十分优秀的演员，在年轻一代中很难得。” 李怀对这边演员不太熟悉，不过看形象却还可以，不是那种惊人的美，却有种淡雅的味道。 “苍井优小姐，剧本看了吗？” “已经背下来了，李桑。” “那就请表演一下雪女即将死亡那一段吧…” “嗨！” 只见这名年轻女演员站起后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后双手、双肩，开始以一种不自然的姿态轻轻摇摆，眼神一会儿狠毒一会儿茫然， “…雪落…血…晴明君…唯我在此…唯我在此…” “很好！”李怀非常满意，“去试一下装吧。” 雪女的造型有两种，第一种是留着湿润黑发的清丽少女，在大雪中穿着单薄的丝质衣裳。 至于妖怪形态，则是东瀛古代的贵族女妆：雪白的长发，剃掉眉毛，苍白的粉底，红唇、黑齿… 说实话，在李怀心里，这个所谓的贵族造型，本身就和妖怪画上了等号，估计许多人都会吓一跳。 东瀛剧情讲的是温家兄弟受鲍比所托，过来调查一桩驱魔人离奇死亡事件。 据警察调查，死者是晚上喝酒后于归家途中醉倒在地，当晚下雪，第二天被人发现冻死。 然而温家兄弟却发现了蹊跷，死者五脏六腑几乎全被冻成了坚冰，如同被浸泡在液氮中一样。 他们通过这个驱魔人的电话，找到了混迹在酒吧，吊儿郎当，一副男人打扮的**阳师天海佑希。 是的，李怀给天海佑希设置的角色是名攻气十足的拉拉。 不要奇怪，据统计，天海佑希和安吉丽娜.朱莉一样，是许多女性的幻想对象，在东瀛排名比男人都高。 就像华国的道士、英国的德鲁伊一样，阴阳师这个职业在明治维新时就已经没落，天海佑希做为安倍晴明的后裔，对什么捉鬼一类的事毫不上心。 直到和温家兄弟经过一系列事件，发现黑暗已经复苏，才开始挑起家族责任。 雪女这个剧情讲述了一个关于诺言的故事，简单来说就是安倍睛明忽悠了雪女被封印，天海佑希最终在诺言和责任前做了永远不知道对错的选择。 李怀利用蒙太奇手法，让天海佑希分饰两角，在平安时代与现代之间交错，讲述了一个凄美残酷的故事… 一间日式庭院内，大雪纷飞，百年古松上的雪嗖嗖落下。 天海佑希穿着一身阴阳师白袍，头戴黑色小帽，剑眉星目，静静地站立在松树下，周围已经设置好了机位和灯光。 造型有点儿像东方不败，但李怀不得不承认，同样是英气十足，天海佑希却是另一种味道。 他看了看周围安静下来的拍摄现场，举起手中的话筒放在嘴边， “Action！” 就在他们于京都拍摄的时候，圣诞节前夕，在众多粉丝的期待下，CW电视台，终于放出了《邪恶力量》第二季的预告… 第一百三十一章 越来越好 玛丽是俄亥俄州的一名普通高中女生，家庭普通，相貌也很一般。 就像美利坚大多数公立学校一样，她享受着无忧无虑的快乐教育，每天热衷于参加各种社团活动。 虽然嘴上对那些富家子弟毫不留情，但她也在时常幻想，那些贵族学校的学生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9月起，一部CW电视台的《绯闻少女》彻底吸引住了她，和学校的许多同学一样，玛丽开始因为剧情人物的分分合合揪心不已。 “赛琳娜就是个碧池，如果像她那么有钱，我会比任何人都要受欢迎…” 玛丽愤愤不平的咬下一口汉堡。 今晚的《绯闻女孩》播完后，她刚准备换台，就突然停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OMG，这是什么…” 与此同时，许多《邪恶力量》的粉丝也开始关注到预告片。 李怀的头号铁粉吉姆自然是早早坐在电视机前，他已经收到消息，并且公布在了论坛上。 听说第二季投资是第一季的十几倍… 第一季的谜团会不会解开？ 又有哪些新人物？ 在吉姆期待的目光中，预告片开始… 开头就是一个金发女人正在机场做着新闻报道：“肯尼迪机场发生了严重骚乱，有消息称，是由突发疾病造成…” 她的背后，是在紧张进行维修的工人和来来往往的警察。 镜头向下推进，穿过地面进入一个仓库，血肉模糊的人体祭坛上，血液形成的魔法阵开始发出红色的微光。 一名工人进来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天空中，突然开始出现巨大的日食… 紧接着，镜头一转，来到了欧洲的一座古老城市，下面给出了字幕提示：罗马尼亚，特兰斯瓦尼亚。 一座幽暗的古堡中，巨大的石质棺材咚的一下动了动… 紧接着又来到英伦，某间教堂顶部，一名带着金丝眼镜的白发男子聚精会神切割着什么东西，血肉四溅… 德国黑森林外，一个小女孩儿两眼茫然的走进丛林… 最后，一个毛茸茸的巨人怒吼着扑向屏幕… 预告片结束。 沃特？！ 吉姆简直难以置信。 一部美剧预告片，不要说新的人物，就连主角都没出现。 TM电影都没这么过分！ 吉姆痛苦的捂住了脑袋，等了多半年，没想到迎来的是更多谜题。 李怀你太坏了… 等等，这个预告片虽然很短，但也给出了不少线索。 吉姆一边想，一边登上了论坛。 果然，粉丝们已经吵吵了起来，有不满的，有骂街的。 但也有人已经开始做出了分析… 罗马尼亚那个都知道，应该是德古拉伯爵。 伦敦的那个是谁？ 黑森林有什么事，还有最后那个是什么怪物… 狼人、野兽，各种猜测都有。 吉姆想了想，没有加入这些讨论，而是双手噼里啪啦打字，写上了另一段话： “预告片已经出来，依然是李怀充满谜题的作风，不过让人惊喜的是，仅出来的几个镜头，已经带上了更多电影的叙事风格。” “我有预感，第二季李怀会给我们大大的惊喜，圣诞节后就会开播，让我们拭目以待…” …… 李怀当然不知道大洋那边的讨论，他现在正在打着一个重要电话。 “……谈成了…好，记得多和厂家联系，慢点不要紧，工作室这第一炮一定要打响…” 挂掉电话后，李怀嘴角露出了笑意。 蒙特利尔那边传来消息，大卫已经将无限引擎开发出来，大量的游戏制作师已经加入工作室。 预计在明年6月份的时候，就会差不多完成测试，刚好可以赶上圣迭戈漫展。 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大卫靠着以前的关系，已经和游戏主机厂商谈好，《邪恶力量.初始》会首先登录游戏主机，或许过两年会登陆PC。 他上一次去，已经看了各种建模和人物的打击效果，在现在这个年代，已经算是相当不错。 加上出色的画面和剧情，应该不会让粉丝失望。 虽然恨不得立刻赶往蒙特利尔，但李怀还是强制让自己保持专注，先完成手头的工作。 带好棒球帽，将羽绒衣的兜帽套上后，李怀走出了帐篷。 这里是京都的一家寺院，武师团队正在雪地里排练着一场雪女的动作戏。 要想表现出雪女飘忽的妖怪形态，怎么吊威亚就成了个技术活。 天气很寒冷，维亚又勒得深疼，苍井优那小姑娘当然不可能受得了，因此现在身着丝质白袍在上空飞来飞去的，是一名武师替身。 尽管是个男的，但画上那鬼妆之后，再加上镜头运用，也基本分辨不出来。 折腾了仨小时后，这场动作戏终于结束，替身演员早就冻得双唇发青，下来站都站不稳。 “快、快、给他灌红糖姜水。” 李怀连忙指挥人帮助这名替身演员暖和身子。 “楠仔，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李先生。” 好的一点是，这家寺院后面就有温泉浴，小伙子进去泡了一会儿后，就又变得生龙活虎。 李怀拿起了话筒，“大家注意啦，今天晚上我请客吃烤肉，明天圣诞节，放假休息一天！” “哦——！” 欢呼声立刻响起。 远处，苍井优在屋檐下看着这边热闹的场景有些不解， “天海佑希前辈，这场戏拍摄很苦，他们为什么这么开心？” 天海佑希笑了笑，“和我们不同，华国人似乎对于苦难有另一种了解，他们……更加乐观。” 苍井优吐了口气，“瓦嘎理玛喜达…果然是大陆国家…” 更远处的一个房间内，寺庙主持和尚无奈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他根本不想让这些人来打扰寺院安静，但寺院经费实在是有些捉襟见肘。 “愿意供奉的人越来越少了啊…” “等他们拍完，租金应该可以修缮一下大殿…” 说完，和尚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哦呦…到时间下班了，不知道老婆给我做了什么饭…” …… 也许是下雪天的原因，一家很出名的烤肉店人很少，李怀干脆和老板商量着包了下来。 烤肉是几人一个小桌子，上面是带铁网的烤炉，每桌头顶一个抽风机也让烟气没那么缭绕，一剧组人把烤肉店挤得满满当当。 烤肉在铁网上冒着油花滋滋作响，牛肉的每个部位都被精心装盘，配以秘制的酱料，味道十分不错。 李怀喜欢这玩意儿，至少比那寡淡的寿司和怀石料理吃的爽快。 唯一的缺点，就是每盘分量太少。 剧组里的老外都是吃货，武师小伙子们更是早就饿的两眼发绿，有时候甚至等不及肉彻底熟透，就抢着吃了下去。 “老板，加肉！” “这边也要！” “鳗鱼饭还有吗？” “不要清酒，有没有白酒？” “你们这有没有大腰子？” 半个小时后，头顶系着白毛巾，身穿蓝色褂子的老板都快哭了，一个劲的鞠躬， “对不起各位，小店的存货已经空了…” 李怀和小妖精被逗的哈哈直乐… 次日圣诞节，小俩口跑到了东京，就节日气氛来说，京都还是冷清了些。 欢笑、游玩，李怀拍下了一张张小妖精在满天飞雪中的笑脸。 玩累了，两人在游乐场雪棚下的长凳上依偎而坐，静静喝着热咖啡。 远处，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伙子似乎正在和女朋友表白。 当那个不怎么漂亮的小女孩点了点头后，男生顿时兴奋的高高跳起，又一不小心摔了个跤，逗的女孩儿捂嘴直笑。 “老公，你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儿吗？” “嗯，那会儿就爱一起去吃烤串。” “几年后我们会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会越来越好…” 第一百三十二章 这是华国？ 圣诞节过后第三天，《邪恶力量》剧组终于结束了在东瀛的拍摄，带着素材准备返回洛杉矶。 成田机场，日方剧组成员前来送别，还有许多闻讯赶来的粉丝。 “李桑，多谢您的照顾。” 天海佑希和苍井优鞠躬道谢。 “哪里，二位都很优秀，以后还要经常合作。” 李怀微笑点头致意，心中却腹诽不已。 说实话，他对东瀛人这种过分的客套一直难以适应，鞠躬简直和印度人说话时的手势一样频繁。 “天海佑希小姐，明年还请空出一段时间档期。” “一定，李桑请放心。” 经过10个小时的飞行后，剧组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洛杉矶。 洛杉矶的冬天相对暖和，机场湿漉漉的，应该是刚下过雨。 和剧组人员告别离开后，司机克里斯载着他们向家驶去。 刚到山脚路口，一列跑车就从旁边飞速驶去，兰博基尼、保时捷、迈凯轮…五颜六色，雨后的阳光下光彩夺目。 相较之下，李怀的这辆林肯简直是老爷爷坐的车。 小俩口无语地摇了摇头，继续瘫在座位上，一句话也不想说。 比弗利山庄是全球富豪名流明星的聚集地，奢华的房产比比皆是，有些面积比酒店还大，不仅有私人停机坪，佣人也是一大堆。 李怀这房子相比之下很一般，而且面积小，他俩也不想顾什么佣人，只是让人定期上门打扫。 同样，这边也有各式各样的圈子，富二代更是不少，跑车、游艇、奢华派对，尽情享受着金钱人生。 做为邻居，派对邀请自然也有，但无论李怀还是小妖精，都对他们的那种生活没有一点兴趣，渐渐的也就不怎么打交道。 李怀越来越感觉，重生这玩意儿，有点儿像魔师庞斑的道心种魔大法。 腐朽经历丰富的过去，注入到年轻的现在，成就一段新的人生。 虽然有许多好处，但坏的影响也不是没有，比如现在的他，早早的开启了枸杞养生，也很难融入到年轻人狂野热情的派对。 回到家，空荡荡的有些不自在，长辈们不习惯这边的冷清，在他俩去东瀛的前一天就返回了华国。 打开冰箱，冷冻的那些肉类还好说，冷藏的一些东西已经有了味儿，李怀有些无奈，早猜到会是这样，但长辈们根本不听。 观景台上的菜地和已经长大的母鸡倒是都还好，李怀还专门请了个人照料。 虽然雇佣的钱早就超过了这些东西的价值，但据他所知，硅谷那边的科技大佬们有好多家也养了鸡，每天回去最大的休闲就是坐在庭院里，看着一群鸡跑来跑去… 没办法，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无聊任性…且枯燥。 上床睡了一下午后，小俩口晚上起床泡壶茶坐在了电视机前，今天晚上是《邪恶力量》第2季的开播时间。 与此同时，许多粉丝也满心期待地坐在了电视机前。 《邪恶力量》第2季，开始… 首先就是前情提要，将上一季的主要剧情进行串联，随后就是包含魔法阵的标题，背景是巨大的日环食。 其实李怀这里做了抄袭，模仿了环球后来的怪物宇宙，但相比那个失败的计划，他这个至少完成度还可以。 作为铁杆粉丝，吉姆自然是早早坐到了电视机前，他从父亲那儿得到消息，CW对于这一季信心十足，甚至有角逐艾美奖的打算。 虽然他对李怀很有信心，但这只是一部灵异恐怖肥皂剧。 艾美奖？ 还是算了吧… 第1集开头就是机场的那段新闻采访，吉姆在预告片中已经看过。 紧接着是一个汽车旅馆，电视上正播放着那段新闻采访，一名中年男人正在收拾包裹，桌子上的机票目的地是伦敦。 这是温家兄弟的父亲，吉姆在第1季中已经见过。 去伦敦？ “嘿，你们要找的父亲就在这里，这俩二货去哪了？” 就在吉姆脑中浮现疑问的时候，屏幕突然扩展开来，一个巨大美丽的城市出现在眼前。 航拍模式展示，就像电影大片的开头，高楼大厦林立栉比，跨江大桥雄伟高耸，游轮发出悠长的汽笛声… 这是哪儿？ 吉姆紧接着看到了屏幕下方的字：华国.武汉。 华国？ 吉姆脑中出现疑问。 在他小的时候，对华国的概念是混乱的街道，戴着圆草帽和又黑又瘦，穿着粗兰布褂子的人民。 他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九龙城寨，以为华国全部都是这种地方。 稍微大点儿，从新闻上看到的则是满街的雾霾、混乱的自行车和交通，以及在专政制度下冷漠的民众… 这是华国吗？ 李怀不会是给自己国家在做宣传吧？ 吉姆心中突然涌上一股失望，他讨厌将喜欢的东西政治化。 随后镜头拉近，吉姆的嘴也渐渐张大，一个完全不同于他想象的城市出现在面前。 街上的女性似乎一点儿也不保守，戴着墨镜三五成群嘻嘻哈哈逛街，跟洛杉矶没什么两样。 街道也很干净，绿化优美，车辆穿梭往来，行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压抑。 轰！ 一股火焰升腾而起，厨师利落地翻炒着食物，一名大娘在镜头前做起了鸡蛋灌饼… 吉姆咽了口唾沫。 这是什么？ 我在看美食纪录片么？ 当然不会是美食纪录片，这个灌饼很快被包好，被一个手接了过来，很快，一张大嘴狠狠咬了下去。 “迪恩，我们该走了。” “嗯…唔…” 迪恩嘴巴塞得像花栗鼠一样，一边大嚼，一边向前走。 李怀在拍摄过程中，意外发现了詹森一个天赋，他吃起东西来真的很香，于是便故意做了特写。 而北美电视机前的粉丝们，也充分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深夜放毒。 “该死的迪恩！” “那玩意儿叫什么，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Shit，老子肚子饿了…” 吉姆也感觉肚子开始咕咕叫，连忙从桌子上的盒子里，拿出半张吃剩的披萨。 我在干什么… 我是在看恐怖片吗？ 吉姆感到深深的怀疑。 紧接着，就是那个丧心病狂的长镜头，观众一边看着迪恩到处乱吃，一边领略着美丽的街景。 吉姆突然感觉……又饿了…… 好在剧情很快进展，一行人先是得到消息，随后赶往了神农架。 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特有景色，神农架自然是美丽，而许多电视机前的观众也是第1次见识到了华国的独有风景。 以及……抢东西吃的猴子…… 看着迪恩在食物被猴子们轮番抢劫后欲哭无泪的样子，吉姆哈哈大笑，“伙计，你应该举手投降。” 与此同时，他的心中也突然冒出个想法：这地方看起来不错，毕业旅行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 随后就是惊心动魄的探险旅程，白化动物、奇特的地貌、神秘恐怖的野人…让吉姆惊叹连连。 之后是冰洞探险，完全写实的场景与特效不同的是，更能增加观众的代入感。 吉姆至此也彻底放下心来。 仅就第1集目前来看，已经称得上是个合格的冒险片，比一些小制作的电影都不差，完全可以到院线上映。 最后就是在冰洞底部的探险，在秋叔说出有宝之地必有怪物守候时，吉姆深深表示赞同。 至少所有的游戏都是这样设置。 紧接着，就是发现冰堆，一身古代武士造型的聂空破冰而出，全身冒着寒气，眼底闪着淡淡的蓝色幽光… 第1集，结束。 “法克！该死的李怀！” 吉姆再一次对李怀的断章技术表示痛恨。 这个古代武士是谁？ 华国的怪物boss吗？ 怀着深深的疑问，吉姆登上了论坛。 论坛上的粉丝们也展开了讨论。 “这个家伙是谁？新的怪物吗？僵尸还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不像，说不定是古代的驱魔人，被冰冻到了现代。” 一名粉丝做出了最合理的猜测。 “酷，华国版美国队长…” “NO，更像阿尔萨斯！” 吉姆顾不上讨论，他要更新自己的怪物日志，在网上不停搜集着资料。 “哇哦，原来这个地方真的有野人传说……等等，秋叔说这个东西叫山…魈，该死，我需要一个翻译软件…” 这时，一名剑走偏锋的粉丝发出了怒吼：“我不想知道那个武士是谁，我只想知道…” “迪恩吃的那些东西哪里有的卖！” “哈哈哈！” 哥伦比亚大学一间宿舍内，一名华国留学生发出了畅快的笑声，迅速发着图片做起了科普。 “第1种叫鸡蛋灌饼，我有一次在纽约的一个餐车上见过，你们可以到唐人街问问。” “第2种叫肉夹馍。” “第3种叫生煎包子…” 论坛上快出现了一排排留言： “想吃！” “想吃！” “我要带着自己的老干妈去买…” 随后，一名建筑系的学生又发了个帖：“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刚开头的那些建筑，欧陆、罗马、拜占庭、文艺复兴…各种风格的建筑出现在同一条街上，看起来年代还不短，非常有趣…” “是的，看起来很漂亮，还有那些美丽的原始风景和搞笑的猴子，我已经把这里列入了我的旅游清单中。” “你是馋那里的美食吧…” “哈哈…” “说到这里，我也有些奇怪，华国似乎跟我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那是他们的首都吗？” “No，伙计，那是个二线城市。” “难以置信…” “该死的，该死的fake news！”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深入骨髓的恐怖 《邪恶力量》第一集播出，在随后几日并没有引起什么大的波澜。 媒体只是报道了几则趣事，比如某位华国老板的餐车生意突然变得非常火爆。 世界媒体长久以来对华国的偏见，除了政治需求，还有许多复杂的因素影响。 首先就是媒体道德的缺失，在激烈的商业竞争下，越是惊悚、低俗、能引起关注的话题，越是争相报道。 比如华国游客不讲卫生。 老天，每个出国的导游团几乎都要再三强调，注意别给国人丢脸。 大部分小心谨慎，小部分则被大肆报道。 至于洛杉矶一到晚上许多地方尿液横流，针管遍地的景象根本不算什么新闻。 还有就是媒体人的素质。 就像国内一样，越来越多的记者选择坐在家里四处搬运抄袭，也有许多以盎格鲁—萨克逊的人的思想解读世界。 比如：你们一党制？哦……你们没有自由，你们违反上帝的旨意… 根本无法交流。 当然，李怀没想那么多，现在也没那么大能耐和影响力，《邪恶力量》毕竟是一部美剧，他只是在有限空间内尽量展示真实而已。 在洛杉矶待了没两天，他就和小妖精赶往了蒙特利尔，去查看游戏工作室的进度。 …… “嘿，Boss，你说的东西我做出来了。” 大卫一脸笑意，带着他俩来到工作室，一名制作师在电脑屏幕上做出了演示。 只见屏幕上幽暗的墓地里，一只食尸鬼发出了鬣狗一样的呼噜声，随后猛地窜了过来。 砰！ 游戏中的山姆一个翻滚，掏出装填困难的破魔枪火药四溅的开了一枪。 食尸鬼陷入僵直。 山姆迅速冲上去，拿出匕首插入食尸鬼体内，猛地一划，一大股黄绿色的血液喷溅出来。 “Boss，这个叫枪反的设置很有意思，我们可以依靠时机调节来选择难度，相信许多玩家会爱上这种感觉。” 李怀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又看了一下游戏人物的打击感，皱了皱眉，感觉还是有些不足。 打击感这东西很玄，怎么让虚拟人物体现出物理特性，还需要通过参照物的变化。 比如劈怪物一刀，如果从上向下，怪物会低头，从下向上撩，怪物则会仰身。 反之，人物则要根据不同力度，作出相应的震颤抖动甚至摔倒。 还可以通过水花、石块、墙壁等体现。 要做的工作还很多。 图像倒是不错，无限引擎非常注重环境渲染，基本达到了李怀心里的要求。 游戏第一部《邪恶力量.初始》发布时间肯定在电视剧第2季结束之后，因此也包含了第2季的许多剧情和人物。 然而李怀下面要看的，才是他这个游戏有别于其他的真正卖点。 “Boss，这是我们已经做出的城市副本，有洛杉矶、纽约、伦敦、武汉和东京…” 大卫一边说，一边在一个电脑屏幕上通过世界地图做着演示。 是的，李怀计划通过尤其构建一个庞大的虚幻模拟世界，有全世界许多重要城市的地形。 当然，肯定会经过缩减，只保留象征性的区域和NPC。 但即使是这样，也是一项庞大的工程，并且根本不可能在一个游戏内储存，更不用说还有后来的伊甸园、幽冥和地狱。 然而就像之前和大卫所说的一样，这是一个跨度是十几年甚至更长的工程。 《邪恶力量》出场人物众多，他们可以通过一个个游戏慢慢进行扩展，甚至可以出吸血鬼版本，玩家自制版本，慢慢地将这个世界丰富。 好处是什么？ 你在玩其星海公司他游戏的时候，突然发现内容都在进行联动，电视上的新闻，偶然找到的物件，或许都跟另外一个游戏的大事件有关。 或许当你在几年后不知玩到第几版的时候，发现熟悉的NPC也在慢慢变老，他们也有着自己的人生、剧情，甚至孩子… 会不会更加被这个虚拟世界所吸引？ 等到技术和时机成熟的时候，这个庞大的数据，就会成为网游、手游、甚至虚拟VR网游的重要参考。 当然，这些心里的小狂想，李怀不会跟大卫细说，他只是很有耐心的慢慢促成、引导这件事。 一个大IP的培育和养成，根本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第1部的游戏人物选项只有三个，温家兄弟和林元贞。 山姆因为有天使属性，除了魔法枪和格斗分枝，还有一些偏向白魔法的辅助技能，迪恩的辅助魔法则更倾向于黑暗和破坏。 随着后期剧情变化，他们也会发展出相应的强力技能，比如天使和恶魔变身。 至于林元贞，除了漂亮的双手峨眉刺，还有特殊的符箓技能，既有杀伤也有辅助，整体居中。 李怀在游戏中已经将林元贞提升到主角地位，也是为后来的衍生剧造势。 小妖精显然对于自己的角色成为游戏人物倍感新鲜，霸占了一台电脑玩得不亦乐乎。 李怀笑了笑，也下场操纵着山姆试玩已经做出的部分关卡。 除去打击感还可以提升，画面和剧情都做得很棒，但玩着玩着，李怀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大卫，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平淡？” 大卫一愣，“Boss，不是你要求不能过于困难劝退大部分玩家吗，我们对怪物能力做出了限制，你可以试试地狱难度。” “不，不是难度的问题！” 李怀皱着眉头想了半天，看了看《邪恶力量》的海报，恍然大悟， “我们这是灵异恐怖，恐怖气氛渲染还不够！” 大卫摇头，“Boss，我们要进入大部分国家，要考虑到分级问题，不能太过血腥恐怖。” “不是血浆的问题…” 李怀笑了笑，“怪物从哪个拐角出来，开门的声音，甚至灯光都能营造气氛，这是门深厚的学问。” 大卫苦笑，“Boss，我们不懂这些。” “没关系…” 李怀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个交给我。” 两天后，李怀带着一名戴眼镜的白发老头来到了游戏工作室。 “各位，这位是著名心理学家约翰·弗里德曼教授，他在研究人类恐惧方面是绝对的权威。” “Hello，各位，我也是《邪恶力量》的粉丝，很高兴参与到这项有趣的工作中来。” 约翰教授笑得很温馨，大卫却感到有些头皮发麻。 “Boss，你是认真的吗？” 李怀点了点头，笑得很开心，“不仅如此，过两天剑桥还有一位神学和民俗学教授赶来，他对于恶魔学有着深厚的研究。” “各位，我们的目的是要让玩家毛骨悚然…又欲罢不能…” …… 就在他们专心游戏开发的时候，北美这边也开始播放《邪恶力量》第二集。 第1集的口碑不上也不下，虽然有许多亮点，但也有粉丝反应失去了恐怖片的亮点。 铁杆粉丝吉姆以自己魔法师的笔名发了篇评论。 他认为最大的原因，是李怀摒弃了第1季每集一个恐怖故事的做法，因此节奏慢了下来。 观众们一时有些难以适应，而这一季的质量，也要看接下来几集的表现。 有美剧评论媒体找到了正在度假的埃里克，这家伙显然很有信心。 “李怀？他正在做一项伟大的工作，请不要去打扰…” “失去了恐怖片的氛围？伙计，你在开玩笑吧，但愿你下一集能睁着眼看完。” 有这么夸张吗？ 坐在电视机前的吉姆嘀咕道。 第2集很快开始了… 首先就是迅速推进的两个主线，恢复过来的林元贞带着温家兄弟前往封魔井调查异常事件。 而另一边，也通过蒙太奇介绍了聂空的来历。 “原来这家伙也是个驱魔人…” 吉姆恍然大悟，随即皱起了眉头，“是个只为钱干活的人？我不喜欢…” 然而随即就是真香时刻。 一个女人酒驾，开车冲向了人群，对面是惊慌失措的人群，还有必不可少的吃雪糕小女孩，傻愣愣的看着车子撞向自己。 就在这时，刚从山里出来的聂空三两步冲到小女孩前面，怒吼转身反撩巨大的青铜剑。 车子被一劈两半撞进了沟里。 没有像美利坚这边一样围着着鼓掌的人群，反倒是一个个如同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吉姆嘀咕道：“Yes，这样才比较形象，不过这家伙有点可怜…” 英雄受到欢迎没什么，英雄不被理解才真的会让人产生同情。 就在吉姆以为聂空会有伤心之类表现时，这家伙却死死盯上了小女孩手里的雪糕，情不自禁咽了咽唾沫。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把雪糕递了过去。 哼！ 聂空冷着脸哼了一声，转身扛起大剑潇洒离去，同时，肚子不争气的咕地一声响。 “哈哈哈…” 吉姆被逗乐了，“这家伙真有趣。” 开头十几分钟很普通，但当他们夜晚进入园林后，一切都变了样。 明月、竹林、曲回交错的园林，以一种写意的手法，体现出阴森压抑的气氛。 这是完全不同于美式恐怖片的感觉，甚至和日式也不同，北美观众是第一次得见。 吉姆总感觉周围隐隐绰绰有些东西，但演员们的表现又不像是有。 到底有没有？ 吉姆不知怎么想起了小的时候，那种对于黑夜的恐惧，不知不觉心提了起来。 周围显得很安静，但一股深沉的恐惧却让他寒毛都耸立了起来。 吉姆艰难地演了口唾沫，“该死的李怀，不会真跑到鬼屋拍摄去了吧…”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唱戏声，吉姆从没听过这种声音。 可能是东方的一种戏曲… 不过，好恐怖。 迪恩左右乱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他人都摇了摇头。 镜头缓缓转动，到了迪恩背后。 吉姆已经做好了尖叫的准备，然而却什么都没有。 就在他心情刚放松的时候，迪恩突然感觉脖子发痒，随手一抓，却是满手的乌黑长发… 吉姆瞪大了眼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随后用手挡住了眼睛，露出一条缝… 第一百三十四章 接拍广告？ 鬼在哪儿？ 鬼在哪儿？ 吉姆心里矛盾极了，他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个自《邪恶力量》开播以来最吓人的玩意儿是什么，又时刻担心会有什么蹦出来。 跟他同样表现的不止一个人，许多粉丝也纷纷展开了自救模式。 有裹着被单只露出一条缝的，也有抱着抱枕缩成一团的。 更有甚者，抱着自己的狗狗想要心理安慰，却意外发现狗狗也死死盯着屏幕，时不时叫唤一声。 这个发现让他们更加害怕。 从手指缝里偷看的吉姆忍不住问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害怕？ 要知道，对于恐怖片，他看的实在是太多了，但这种毛骨悚然的新奇体验还是第一次。 “啊——！” 电视上，迪恩吓了一大跳，拼命的开始摔那捧头发，却好像粘蝇纸一样，怎么也甩不掉。 李怀在这里也玩了个小技巧，在头发的中央裹了一个小小的头骨模型，让人感觉里面好像有一个人头在狂动… 吉姆再也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而许多电视机前的粉丝，早已经尖叫起来。 恐怖镜头仍在继续… 秋叔和山姆以及林元贞连忙赶过来，又是符咒又是食盐往上怼，将头发打在了地上。 望着那如同活物一样渐渐卷曲，随后枯萎变成白灰的头发，几人都是一头冷汗。 “迪恩，不要动，你脖子上是什么！” 山姆突然一声惊呼，把电视机前的的粉丝都吓得一哆嗦。 只见刚才迪恩惊慌失措抓破的皮肤处，赫然有一些黑色的毛发开始缓缓生长，并且如活物般扭曲。 “该死！” 山姆又骂了一声，原来他拳头的伤口处，也开始生长出这种黑色的头发。 “不要动！” 秋叔连忙制止他们，随后拿出两道符，裹在了他们的伤口上。 随着一阵流酸腐蚀的声音，这些毛发停止了生长。 “我们先离开这里！” 秋叔神色紧张地看着看周围。 等他们小心翼翼退出园子后，李怀给了这座园子一个特写镜头，月光下暗影重重，隐隐约约有女人唱戏的声音传来… 随后他们开始查找线索，从地方志上找到了一些信息，大约清中期的时候，一名戏班名伶嫁给了本地知府，婚后数日投河而亡，随后没几日，知府一家上下皆尽暴毙，伤口长满毛发。 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人以同样的方式死亡，直到一名道士过来解了这场灾难。 山姆充满疑问，“我从没见过这样的鬼魂。” 见多识广的秋叔摇了摇头，“不是鬼，应该是某种极端情况下产生的怪异，就像某种魑魅魍魉。” “人的头发死后不腐，如果再吸收大量的怨气或其他什么东西，很容易变成灾难。” “欧洲有个长发公主的故事，其中有很多疑点，国王为什么远离人烟修一座高塔，公主要凭什么活那么多年，怕也是相同的问题，只不过渐渐从恐怖传说变成了童话故事。” 山姆有些烦躁，“我不关心这些，我只想知道我们该怎么救迪恩。” 他的症状较轻，但迪恩已经奄奄一息昏迷了过去。 秋叔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封魔井无数年来不知丢了多少东西，都是些无法根除的祸患。” “这个东西恐怕又经过了变异，有了像瘟疫一样的属性，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将这个封魔井彻底封闭。” “您的意思是…” “是的，我们需要再次回到那个地方！” 第二集，完。 沃特？！ 吉姆顿时抓狂。 “该死的李怀！” 此刻，他无比痛恨美剧的周播制。 他知道《邪恶力量》第2季已经全部制作完成，为什么不一次性放出来，让大家看个爽快呢？ 哪怕付费也愿意啊… 就如信心满满的埃里克所预料，第2集播出后，果然又引起了不小的反响。 评分直线上升，或许可以说是粉丝支持，但收视率超过4.0，可是实打实的成绩。 在秋季档，一部《英雄》爆出了收视率6.0的骇人成绩。 《邪恶力量》因为受众关系，能有这样的表现已经让许多人大跌眼镜，而且许多人预料，这部剧只要不崩，肯定还能上升一截。 一时间，《邪恶力量》成了许多栏目的热门话题，埃里克带着温家两兄弟到处上节目宣传，连小妖精也不得不抽空去了几次。 只有李怀，一直躲在蒙特利尔游戏工作室，不在任何媒体上露面。 但热点就是这样，你神神秘秘，反而更引起别人的好奇。 一些媒体把关注点放在了《邪恶力量》新的拍摄手法上。 《好莱坞前线》的著名影评人乔什·特兰克评价道：“李怀创造了一种新的恐怖片表现形式，让目前还在流行的血浆和闪烁镜头腐朽不堪，或许，也为今后的恐怖片拍摄指明了道路…” 还有媒体已经把他称为新一代的恐怖大师，好莱坞几家电影公司也通过霍华德传来信息，问他是否有意进军大屏幕。 当然，也有一些其他的负面新闻。 比如芝加哥有个妇女声称自己在观看《邪恶力量》时，因为惊吓过度诱发心脏病，要到法院进行起诉。 也有一些媒体对他的年龄和国籍产生质疑，编造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比如他疑似是个家暴男，疑似涉及洗黑钱… 总之，各种纷纷扰扰。 李怀对于这些只当看笑话，奉承也罢，污蔑也罢，恐怕没几天的功夫，就会被另一些新闻掩盖。 要是很容易就会被舆论影响，那么根本不适合在这个圈子里生存。 然而后续的影响终归是有，一个大公司突然找到星海想要进行合作。 不是拍电影， 而是拍广告… …… “可口可乐？” 李怀纳闷，“我又不是广告导演，他们找我干什么？” 刘正笑了，“你在这边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超级碗快到了。” “哦…”李怀恍然大悟。 美利坚最有影响的比赛日是什么？ 毫无疑问，是美式足球的超级碗。 经过许多年的发展，这个总决赛已经完全变了味，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全民狂欢节。 每到这个时候，所有的文体娱乐节目几乎全部让道，加拿大有次举办冬奥会开幕式，也乖乖的延了期。 老美有多喜欢超级碗，许多数字可以表明： 大约1亿3千万人会观看超级碗，而只有1亿2千万人参加总统投票。 所以蹭超级碗的热度，是每个总统的必备技能，更不用说那些娱乐明星，不惜免费撕逼也要上中场秀表演。 700美元票面价格根本买不到，基本上都被炒到了7000美元。 所有的不健康网站，在超级碗期间，流量都会大幅度下降，只有平常的1/10。 9千万美国人将在中场休息时使用卫生间，3亿5千万加仑的水会被冲掉，相当于尼亚加拉瀑布7分钟的流量。 你说中国春晚…… 这种无聊的事情谁会统计！ 就李怀自己感觉，许多人根本不是球迷，只是找机会疯狂乐呵而已。 每到这个时候，大大小小的派对到处都是，就连他原先所在社区的华人也要找机会聚在一起。 电视上播着超级晚，一帮人在下头打着麻将。 这么大的盛会，当然商业价值也不可估量，CBS30秒的广告基本都是200万美金起步。 各大公司绞尽脑汁拍出精美广告，各大重磅电影纷纷推出预告，有许多人对广告和预告片的期待，甚至远高于球赛本身。 听完刘正的话后，李怀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走，我们立刻返回洛杉矶。” 他知道可口可乐的想法，是看上了正在热播的《邪恶力量》。 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借广告加大《邪恶力量》的影响力，而且还是可口可乐公司出钱，何乐而不为。 …… 回到洛杉矶后，李怀当即和可口可乐公司的人展开了商谈。 可口可乐公司的人很有诚意，提出了两套方案。 第一是找专业的广告公司合作，星海付出演员和版权，坐着收钱。 第二是星海公司全面负责，可口可乐公司出钱，拍一部电影级广告。 什么是电影级广告？ 这玩意儿还是苹果的乔布斯发明，他在超级碗上，就人工智能统治世界这个话题，拍出了一部拥有剧情的广告，简直像好莱坞大片一样，引发了收视狂潮。 从此，这种形式就逐渐被发扬光大，后来漫威也拍了一部绿巨人和蚁人抢可乐的广告。 李怀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第2种方案，要让广告公司拍，指不定会弄出什幺蛾子。 “李怀先生，您有什么好点子？” “那要看你们肯掏多少钱，价钱不同，也会有上中下三种方案。” “怎么说？” “便宜方案嘛，就是让温家两兄弟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看超级碗一边喝着可乐聊天。” “不太好，中等价位呢？” “简单，弄个打怪场景，温家兄弟和林元贞为抢夺最后的可乐翻脸。” “我可以听听最好的方案吗？” 李怀呵呵一笑， “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肥宅快乐水拯救世界。” “肥宅…快乐水？” “你听错了，我是说可乐…” 第一百三十五章 美剧中的仙剑！ “可乐拯救世界？” 可乐公司的代表顿时来了兴趣。 老天，自从可乐诞生以来，虽然风靡全世界，但争议从来不断。 碳酸饮料、高热量…健康营养专家可以说出100种不喝这个饮料的理由。 家庭、快乐、年轻、时尚…可乐公司已经做了无数相关联的广告，却从没想过拯救世界。 没人不想拯救世界， 但，可乐该怎么做到？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 当李怀把自己的广告创意讲述完以后，可乐公司顿时高度重视，又来了一名更高层的经理。 经过商讨之后，他们甚至撤销了一个与超级男孩的广告，把所有的广告预算全部投入进来。 李怀自然也是非常用心。 不仅仅是对于《邪恶力量》的宣传，也是他第1次执掌电影级别的大片。 虽然只有30秒，但无论从大型场景的调度，还是电脑后期数字特效，完全是好莱坞A级制作的水平。 对于终将要涉及电影领域的李怀来说，是个难得的锻炼机会。 李怀完全是以对待电影的态度来进行这次拍摄，设计分镜头脚本，进行剧组筹备，联系维塔数字特效公司… 当然，可乐公司也没闲着，他们要负责联系军方，因为李怀的拍摄，要用到一艘军舰。 …… 就在李怀忙于拍摄广告的时候，《邪恶力量》也在继续播放着。 山姆和林元贞以及秋叔再一次进入园林，发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棘手。 这个难以描述的怪异能量强度超过了他们想象。 越往封魔井中央走，诡异的事情就越密集。 鬼打墙、奇怪的幻觉、从黑暗中突然伸出的苍白手臂…一波波恐惧考验着观众的神经。 经过重重困难，在眼见已经看到封魔井的地方，所有的人都倒下了，身上的伤口处开始长出密集的头发。 就在观众们揪心的时候，聂空神兵天降。 他胡须长发乱成一团，衣服破烂不堪，跟燕赤霞一个造型。 与电视机前许多粉丝一样，吉姆早已被剧情吸引，为主角们的命运揪心不已。 “这个家伙跟乞丐一样，能有什么用，噢…对了，他是古代驱魔人，难道会什么强力魔法？” 就在他好奇的时候，聂空发威了。 先是几个帅气的剑指，随后嘴巴张开，猛地一声怒吼。 一枚银色的铁球伴随白光喷涌而出，在空中瞬间舒展，变成一个巴掌长的小剑。 小剑飞速射向封魔井，沿途地面出现锋利的划痕，经过的竹林被整齐劈成两半。 封魔井连同那些蔓延出的黑发，就像一个气球被突然捅破，发出了某种震荡波，碎石乱飞，随后渐渐归于平静… 电视机前的吉姆张大了嘴巴， “这TM的是什么？” “太神奇了！” 华国飞剑，第1次出现在美剧屏幕。 聂空紧接着吐了一口血，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吉姆握了握拳头，“我就知道，这么厉害的东西，一定有代价，这家伙受伤不轻。” “不过，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好在电视上，一脸震惊的秋叔也给满脸骇然的林元贞和山姆作出了解释。 “飞剑！” “这到底是什么？” “在古代，一些强大的道士会修炼某种秘术，他们用稀有金属打造飞剑，通过长时间的修炼，与飞剑形成奇特的联系。” “到最后，会将飞剑卷曲成铁丸，吞入腹中用气功温养，需要时放出来，不仅有强大的威力，在数千米之内斩杀敌人，还能自动返回。” “而古代修炼这种秘术的人，通常被称为……剑仙！” “剑仙…我还以为只是传说…” 林元贞忍不住看了倒在地上的聂空一眼，脸上难以置信。 电视机前，许多粉丝同样瞪大了眼睛，“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飞剑其实在一些港台片上早已出现过，但一个是特效差，另外也没怎么做解释，即使一些老外偶然看过，也以为是某种魔法。 李怀在这里不仅花了大价钱制作特效，还专门聘请了外语教授，将秋叔这段台词经过反复打磨，基本解释清了飞剑的来由，让老外都能听懂。 哥伦比亚大学附近的一所公寓内，一名华国留学生先是震惊狂喜，随后突然热泪盈眶，狠狠地对空气挥舞了几拳。 “李怀牛逼！” 他叫张阳，一名普通的华国留学生，三年前来到这个所谓的世界中心。 冷漠、歧视、完全不同的思想让他一度难以适应，只能以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中。 渐渐的，他获得了导师的肯定，并推荐进入一家实验室。 这里好吗？ 有好有不好，就这么犹豫着、迷茫着、试图融入到这个社会中，但心里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然而，这道飞剑的出现，却瞬间斩破了迷雾，他想起了小时候看的那些仙侠，想起了家乡的山山水水，突然知道自己缺了什么。 他不想再待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要回到那个养育和认同自己的故乡。 去深圳， 去创业， 就像那道一往无前的剑光！ 张阳此刻心中不再犹豫。 许多向他一样的留学生，此刻也满脸通红，心中好像被某种坚韧而温暖的东西填满。 一些同寝室的外国学生满脸疑问地看着他们，根本搞不懂，只是一种看起来很厉害的东西而已，为什么这些华国学生，那么激动。 吉姆作为李怀的美利坚影迷，自然也不会理解这种情感，不过也兴奋地挥了挥拳头， “哇哦，这东西…好像比光剑酷多了…” 电视机前也有不少女粉丝，她们不会像男生那样对力量痴迷，但也感觉这个邋里邋遢的流浪汉好像挺厉害。 就是太脏了些，很难让人有好感。 然而紧接着，就迎来了巨大的反差。 搞清楚聂空的来历后，一行人带着他回到宾馆。 当聂空洗漱刮胡，绑个道髻，又换上一身得体的夹克出来后，顿时像变了一个人。 “哇哦…” 已经恢复的迪恩惊叹了一声，不知该说什么好。 安志杰的相貌在华国不上顶尖，但却符合欧美人对于男人的审美。 再加上前后巨大的反差，难免会有种惊艳感。 李怀既然推出邪剑仙这个角色，自然要考虑到日后的推广问题。 他的计划奏效了，电视机前许多粉丝顿时对这个强大又帅气的角色产生了好感。 华国篇在第3集就会结束，李怀在最后还不忘安利一把华国的特色……撸串… 夜色下，街头熙熙攘攘，五光十色的彩灯映照出一种梦幻般的迷离感。 看着那些欢声笑语的人群，聂空眼中有种迷茫和疏离感，“没想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一切都已经变成云烟…” 秋叔劝道：“既然已经来到这个时代，也算是一种机缘，努力适应吧。” 迪恩没管这些，而是眼巴巴地盯着那些肉串。 美食纪录片镜头再次开启，肉串儿滋滋冒油，渐渐变成了一种诱人的颜色，好像隔着屏幕都能闻见香味。 迪恩再次化为美食品尝家，撸一串，喝一口冰爽的啤酒，一脸幸福的模样。 喝酒吃烤肉自然不算什么，但在都市的夜景下，在充满欢乐的人群中，自然会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李怀一直认为各国有各国的特色，就像深夜食堂，如果没有东瀛那种即孤独又温暖的细腻情感，根本拍不出那种味道。 而华国的深夜食堂，则应该是街头一串，市井江湖。 所以在拍摄这一段时，像文艺片一样费了不少脑细胞，最后出来的效果还算满意。 电视机前的许多粉丝，也被这种从未有过的夜生活新奇体验吸引住了。 怪怪的感觉… 他们怎么晚上还这么多人… 不怕被抢劫吗？ 吉姆感觉自己又饿了… …… 第3集播出后，粉丝论坛上顿时热闹一片。 有人讨论华国篇的怪物究竟是什么，有人说是鬼，有人说是华国的传统妖怪。 也有粉丝说这玩意儿更像是scp基金会的怪物，封魔井就是类似收容所一样的存在。 当然，也有不少人讨论邪剑仙，讨论那神奇的飞剑，讨论演员。 在华国粉丝的疯狂科普下，仙剑这个概念也渐渐流传开来。 这种从未听说过的概念吸引了一批人，他们惊奇地发现，原来从华国的唐代开始，就有相关记载，现在更是有不少小说，只是需要翻译。 于是，翻译网站应运而生。 当然，也有不少人关注点在最后一段，不知怎么又讨论到了枪支暴力上。 北美这边议论纷纷，华国那边更是热闹。 “老公，你的博客都快炸了！” 小妖精将笔记本转到了李怀面前。 李怀看了看，上面各种言论都有。 有吹彩虹屁说他弘扬华国文化的，也有说他胡编乱造败坏国人形象的，黑红相间，炒做了一团。 李怀自然对这些嗤之以鼻，不过也被更多的粉丝言论感动。 “加油！” “加油！” “哥们儿，什么时候拍部正宗仙侠啊，不是给老外看的。” “别理那些傻逼，我们支持你！” 李怀想了想，噼里啪啦打上了一段话： “便有寻仙志，道路且阻长，日月光阴转，来日踏青冥！” 写完之后，也不再去管，转身走出了船舱。 这是一艘军舰，来来往往有许多剧组的人正在架设轨道和机位。 “强尼，能不能搞台直升机，我需要一个航拍，一个漂亮的爆炸镜头…” 第一百三十六章 新时代 “还是有些清晰，我需要一点朦朦胧胧的感觉…” 就在李怀一头扎进广告后期制作的时候，不知不觉迎来了2007年。 国内自然是风平浪静，一堆大片扎堆上映，《满城尽带黄金甲》被国内恶嘲，却被好莱坞评为全年十佳电影之一。 在06年的最后一天，一代强人被绞刑葬回家乡，人们记住了他的咆哮：“没有我的伊拉克，一文不值！” 而就在进入07年的第1天，曼谷轰轰轰炸个不停，似乎预兆了即将到来的世界变革。 …… 旧金山，渔人码头。 一家华人餐馆内，李怀和小妖精正围在桌子前吃着海鲜。 金尼斯大螃蟹、肥美鲜甜的剃刀蚬、大大的雪蟹腿，在老板的精心烹制下仿佛一场味觉盛宴。 “根叔…好吃！” 李怀忍不住举起了大拇指，让坐在一旁的老板眉开眼笑。 就像许多地方一样，最火爆的餐厅往往就那么回事，真正的美味从来需要寻找。 李怀在加州华人圈里十分出名，因此稍微打听，就找到了这家民宿店的老板根叔，亲自下厨为两人做了一桌海鲜。 酒足饭饱后，两人告别根叔出门坐上了车，克里斯载着他们向莫斯康展览中心驶去。 “老公，这才刚回来，你为什么急着带我来到这里。” “去看一个新品展示会。” “你不是不爱去这些人多的场合吗？” “这次不一样，我们去见证一个时代的开端…” 来到展览中心，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作为名人自然有一番特权，小俩口被引导着从侧门走了进去。 会场已经陆陆续续坐了不少人，他们在前排位置坐下后，和旁边的人微笑点头致意。 “你好李先生，我是微软的乔纳森，负责XBox业务，同时也是《邪恶力量》的影迷。” “你好乔纳森先生，《邪恶力量》游戏今年就会发售，到时候请多多支持。” “当然，期待已久…” 就在两人闲聊的时候，会场里的人渐渐坐满，随后灯光变暗，一名穿着高领黑色毛衣的男人，在热烈的掌声中挥手走上了台。 “大家好，我是史蒂夫.乔布斯，欢迎此前来参加苹果的新品发布会…” 是的，李怀是来观看苹果的发布会。 苹果公司之前一直遮遮掩掩，只是传出消息要发布新一代手机，如果不是李怀偶然看到新闻，还真忘了这件事。 果然，在进行完一番演讲铺垫后，乔布斯拿出了一台简陋的Iphone 2 g开始进行演示…… “它拥有全新的触屏技术，不用担心无心操作，因为我们搭载了锁屏技术…” “电话本这个功能很繁琐，但我们可以这样…” “它可以听音乐、看视频、连接互联网发邮件…” “它可以进行地图导航…” 随着乔布斯一一展示功能，台下的人从惊呼到难以置信，整个会场渐渐陷入疯狂。 小妖精也分外激动，不停摇着李怀的手臂，“老公，我要买一台…” 李怀笑了笑，“行，没问题。” 或许其他人没注意，他可是眼尖发现了乔布斯每做一个功能演示，就要换一台手机。 原来苹果还没有彻底研发成熟，根本无法同时搭载这么多功能。 不过又有什么呢，他们已经做到了抢先，未来也将一代代收割全球海量的资金。 但李怀知道更重要的是， 移动互联时代，终于到来了… …… 回到家后，小妖精依然情绪激动，手里的蓝莓手机怎么看都觉得老土，心心念念的期待苹果6月底iPhone上市。 李怀表示理解，人们生活在这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每一次技术革新都会造成巨大的改变，无论从经济还是观念。 从此，人们渐渐可以依靠一台手机联通世界，所有一切都将如脱缰野马般飞快加速。 虽然不懂技术，星海公司也只是个小虾米，但依靠眼光喝口汤的能力，还是有的。 李怀摸了摸下巴，“看来是时候成立个投资公司了…” 投资公司的成立早在计划中，他资金不多也不懂技术，但一些日后耳熟能详的APP和公司还是知道的。 当然，主要是国内，一是国外的不太清楚，只知道几个早已被众多资本关注的对象，其二就是程拥军的关系。 虽然煤炭市场依然红火，但总感觉心慌的程拥军已经听取李怀的建议，逐步出售手里的业务，开始进行转型。 两人沟通后，计划在京城合资成立了个一家叫云顶的天使投资公司。 李怀列了几个目标，有去年在深圳成立的大疆，也有一些社交购物和点评网站，程拥军已经带着团队开始进行运作。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业，李怀在将可乐公司的广告交付后，除去在《尖峰时刻》3片场客串了一段时间，已经开始着手筹备《邪恶力量》第3季的拍摄。 星海公司工作室…… “大概就是这样，第3季的主要框架是驱魔人联盟与怪物联盟的斗争，在继续挖掘各国神话故事的基础上，以三次小战役为故事线，最后引出一个世界危机…” “我的要求是精简，故事性必须清晰，主角和配角的戏份要有层次感…” 星海公司如今的编剧团队已经扩充到15人，李怀和埃里克将框架搭好，分工协作下效率非常高。 例行的会议结束后，埃里克跟着李怀进了办公室。 埃里克带着疑问：“李，第2季才刚拍完，咱们今年的拍摄是不是有些早了？” 李怀摇头，“伙计，我也没办法，7月份我就要毕业，紧接着就要运作《邪恶力量》游戏上市。” “重要的是，我下半年就要结婚了！” “哦…” 埃里克恍然大悟，“差点忘了这件事，兄弟，恭喜你。” “谢谢。” “对了…”埃里克的脸色严肃起来，“我收到消息，编剧公会这段时间一直在进行谈判，但效果不好，很有可能会有一场罢工。” “罢工？！” 李怀一愣，脑中似乎对这件事有些印象，连忙问道：“什么时候？” “还不确定，估计要再进行几轮谈判。” “咱们小公司不参与这些事，我们尽快开始拍摄，以免到时受到影响。” “好的…” 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邪恶力量》又播出了英伦篇。 如果说华国篇创造了一种新的恐怖感觉的话，英伦篇则是在古典哥特式恐怖上又展开了创新。 “弹簧腿杰克”重新出现造成了恐慌，温家兄弟就此展开了调查… 阴雨连绵的伦敦、漆黑幽暗的小巷、古老的墓地和消失的神话，一波波的迷雾让粉丝们看得如痴如醉。 相比之下，同根同源的英伦文化显然更让北美观众有代入感，新人物德鲁伊的出现又是个惊喜，绅士又逗逼的抖森着实圈了一波粉。 收视率直线上涨，快接近5.0，已经有人开始把《邪恶力量》和去年播出的《英雄》誉为两大惊喜。 粉丝阵营开始分裂，有喜欢温家兄弟的，也有喜欢林元贞和聂空的。 当然，抖森扮演的德鲁伊安德森也开始有了一些支持者，在一些动漫展上，《邪恶力量》的cosplay也越来越多。 时间转眼到了月底，李怀带着剧组赶往加拿大，而《邪恶力量》也迎来了第6集… 伦敦一间教堂的秘密实验室里，温家兄弟、德鲁伊安德森以及林元贞将造成伦敦混乱的海德博士重重围住。 “博士，原来是你！” 抖森扮演的德鲁伊安德森有些愤怒，他没想到自己崇敬的一位学者竟然是幕后黑手。 李怀给德鲁伊设置的技能，是可以通过结合各种自然之灵获得相应的力量，还能通过橡树和槲寄生进行治疗，是一个类似战士加奶妈的人物。 扮演海德博士的是一名英剧老戏骨，戴着金色眼镜风度翩翩。 只见他在众人注视下，肌肉骨骼咔咔作响，迅速变成了一个充满野性的巨人。 “这是违反自然的，你这只肮脏的野兽。” 抖森怒吼一声，施展熊灵力量冲了上去，然后紧接着就是后来的名场面，被海德博士抓住在地上甩来甩去… 虽然因为超自然力量没有死亡，但也两眼茫然地镶嵌在木地板里。 李怀将这段高高兴兴地加了上去，至于复联，谁管他呢… 抖森这个角色一副绅士作派，却经常翻车，本身就带着喜感，这一次更是达到了巅峰。 “哈哈哈…” 电视机前的吉姆被逗乐了，同时也带上了一丝担忧，因为主角们被打的十分狼狈。 “要是聂空在就好了…”吉姆忍不住嘀咕道。 聂空因为一些问题始终游离在人群之外，此时已经追踪文物到了欧洲。 这是李怀的设置，因为他太过强大，只能作为剧情连接的存在，但并不妨碍人们对于这个角色的兴趣。 危机时刻，迪恩利用教堂的吊灯限制住了海德博士的行动，林元贞反手削掉了他一只手掌，博士负伤而逃。 主角们开始在博士的实验室查找线索，最终发现了黑暗议会这个名字…… 第6集，完。 吉姆遗憾的摇了摇头，他已经习惯了李怀的这种手段。 “黑暗议会是什么？一个邪教组织吗…” “哎，要等到下一周才能知道谜题了。” 吉姆一边嘀咕，一边准备上粉丝论坛更新日志。 突然，他不知想到什么愣住了，连忙翻看了一下日历后，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哦，该死，下周是超级碗！” 第一百三十七章 广告太好看了！ “嘿，吉姆，帮我把羊角锤拿过来…” 院子里，吉姆的父亲罗伯特正在收拾着一个烧烤架，他计划明天在家办一场party，把公司的同事都请过来。 吉姆拿着羊角锤递给罗伯特，“父亲，明天我去参加朋友的party。” 罗伯特一愣，“好吧，我能问一下是什么朋友吗？” “《邪恶力量》粉丝俱乐部的。” “那没问题，玩的高兴，吉姆。” “谢谢父亲。” 看着儿子高兴离开的身影，罗伯特笑着摇了摇头。 儿子上高中后就越来越孤僻，但自从开始在网上组织《邪恶力量》粉丝聚会后，整个人也渐渐变得开朗。 不仅儿子，他自己作为cw的管理层，也因为与星海的一系列合作，事业上顺风顺水。 “神奇的华国人…” 罗伯特笑了笑，继续埋头收拾起了烧烤架。 一年一度的超级碗到了，跟华国的春晚一样，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围绕着这场节日展开。 商场促销、演唱会暖场、全国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party，从白宫到底层，从大明星到普通人，几乎全部沉浸在这场狂欢中。 所有的明星都争相露面，就连其他领域的体育明星也不例外。 小贝又是拍广告，又是筹划在超级碗中场露面，试图将自己和这场赛事联系起来。 金童霍亚和梅瑟威对着媒体大声呼吁：请别忘了我们的世纪之战。 就在这一片喧嚣中，吉姆参加了《邪恶力量》粉丝团举办的party。 虽然超级碗十分精彩，但也不是每个人都只是为了看比赛，至少有40%的人关注点在那些新出来的广告和电影预告片上。 就比如吉姆一帮人，他们围在沙发前，一边吃着可乐薯片，一边品头论足。 “变形金刚真人版，Wow，这些大家伙真酷…” “哈利波特凤凰社，哈利波特怎么感觉一下子大了许多…” “哇哦，蝙蝠侠暗夜骑士，这个风格我喜欢！” 当然，还有一些广告。 至于说广告有什么好评论，请看下面两个。 力士架： 两名饥饿的机械师共享一条士力架，结果，意外碰到了对方的嘴唇…… 两人一阵尴尬。 不！ 他们得做点什么，来证明自己是直的，于是，纷纷拔起了自己的胸毛，以“显示男子汉气概”。 （这TM是什么梗？） (拍广告的脑残了吗!) 吉姆一帮人先是大笑，随后怒骂起来，请个外行拍的都比这好。 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广告副作用远比想象的要大，同性恋联盟差点把力士架总部夷为平地。 紧接着是通用汽车： 在通用车间工作的小机器人由于工作压力大，掉了一颗螺丝钉就被通用给炒了。 小机器人失业之后，做了很多超级糟糕的工作，经受风吹雨打，受尽世间白眼，最后迫于压力，走投无路而选择跳河自杀…… 当它从梦中惊醒过来时，吓出一声冷汗。 通用提示：我们对质量的十分苛求，即使机器人，也不能在工作中失误！ 吉姆一帮人：“…………” 尼玛的，大过节的你们给放这个广告，通用有病吗！ 绝大部分都是普通人，要辛苦工作维持生活，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乐呵一下，通用你又用失业来吓唬人，简直是败坏心情… 就在他们纷纷怒骂时，CBS画面一转，出现了温家兄弟两人。 “这是什么？” “《邪恶力量》要拍电影了吗？” “嘘嘘，别说话…” 屏幕上，温家兄弟正在一座古墓前挖着坟，挥汗如雨。 吉姆他们当然知道，这是要净化鬼魂，不过以电影手段拍摄，质感明显又提升了一截。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出现直升机，一道强光笼罩住了他们。 紧接着，数量黑色越野车包围过来，一队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员举枪瞄准： “不要动，放下武器！” 温家兄弟吓得连忙举起手，铲子叮叮咣啷掉在地上。 随后，他们被带到了一间作战室，林元贞已经被带来，无奈地向他们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一名海军参谋走了过来，面色严肃，“各位，现在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国家机密。” 吉姆一帮人顿时被吸引住了，聚精会神地盯着。 “1997年，国家海洋与大气管理局在太平洋监听到诡异怪声，就在一周前我们发现了这个…”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黑影，但因为是水底拍摄，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凌厉的剪辑镜头，温家兄弟跟随海军来到太平洋，通过声呐辨认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克苏鲁，发糖！” 海军军官问道：“这是什么？” 温家兄弟苦笑：“世界末日，长官…” 他的话语刚落，一股巨大的海浪就突然涌起，舰艇左摇右晃。 当他们跑出舰艇外，顿时惊呆了。 乌云弥漫，阵阵雷光中，隐隐约约看到一个高耸入云的身体，有着蝙蝠翅膀，章鱼触须… 温家兄弟已经放弃了抵抗，苦笑着端起可乐碰了一杯，“末日快乐，兄弟！” 就在这时，迪恩手中的可乐突然消失不见，紧接着，那道恐怖的黑影举起一个瓶子，仰头咚咚咚… 温家两兄弟傻了。 电视机钱的吉姆一帮人也傻了。 黑影渐渐消失，就在温家两兄弟和舰艇上的所有人开始欢呼时，黑影顺手一甩，一个跟舰艇一样大的可乐瓶从空中掉下，砸向了军舰… 爆炸声起，屏幕一黑，一个低沉的男声出现： 可乐公司提醒您，爱护环境，不要乱扔可乐瓶… 吉姆一帮人先是一愣，随后击掌欢呼起来。 “太棒了！” “干得好！” 短短几十秒钟，和看电影大片一样过瘾，不只是《邪恶力量》的粉丝，就连普通观众也赞赏有加。 过节时候的广告就是要这样，既要过瘾又要有趣。 果然，在超级碗结束后，这则广告和普林斯的中场秀一起被媒体评为本届超级碗的最大亮点。 可乐公司的高层非常高兴，接受采访时说道：“是的，当我们第1次听到李怀的主意时，就决定全力支持，事实证明，我们的决定是对的。” 《邪恶力量》粉丝论坛更是火爆，粉丝们纷纷赞叹的同时也忍不住开始畅想，要是以后的剧集都能有这种效果多好。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短短十几秒钟的特效镜头就花去了上百万美金，所以才能有那种震撼人心的效果。 要是《邪恶力量》都这样拍，李怀非赔掉裤衩不可。 后续的影响还在酝酿，就在这时，《邪恶力量》播出了第7集，而在这一集里，又刚好迎来一个高潮。 温家兄弟一行人通过种种调查，发现了黑暗议会这个组织的来源。 那是在中世纪教堂势力最强大的时候，黑暗生物、异教徒、还有一些女巫和炼金术士共同组成的自救联盟。 之后随着工业发展和教廷势力收缩，这个组织也渐渐隐于暗处，变得越加神秘。 并且他们查到了一个情报，海德医生之所以做这些，是在举行一个杀戮祭祀。 他和一些黑巫师试图以这种古老的手段，打开古代凯尔特人的空间裂缝，一个类似华封魔井那样的玩意儿，从而释放出某些古老的存在。 一行人当即赶往巨石阵，展开了一场大战，与套路剧情不同的是，他们最后失败了。 巨石阵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紧接着天空出现异变，诡异的血色云一直蔓延向欧洲大陆… 英国篇，结束。 受多种因素影响，次日结果出来，《邪恶力量》收视率猛地超过了5.0，一举成为同时段的收视冠军。 《邪恶力量》欢呼，而CW高层当晚就举办了庆祝party。 这是振奋人心的一刻，或许对其它电视台来说，同时段收视冠军已经习以为常，但对于CW，却是从未有过的第1次。 霍华德红光满面，端着酒杯和前来捧场的嘉宾谈笑风生。 华纳的杰夫也来了。 “霍华德，恭喜你。” “谢谢，杰夫。” “我听到一个消息，因为你的表现有目共睹，总部可能想让你接手家庭娱乐业务。” “得了吧，那是凯文的地盘，只要《哈利波特》还红火，他的地位就谁也动摇不了。” “这是一个机会。” “杰夫，我老了，不想再卷入你们之间的斗争，只想带着CW，看看最后到底能走多远。” “好吧，对了，你那位年轻的合作伙伴呢？” “在加拿大，听说马上要去冰岛…” 第一百三十八章 追逐极光 有人说过一句话：“如果没有去过外星球，就去冰岛看看。” 文艺一点儿，用村上春树的话来说：这里是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连空气都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高冷味儿。 李怀虽然也闷骚，但绝对不是勤快人，上一世一起玩儿的人决定去川藏线来场心与心的旅行，他打死也不去，宁愿在家宅着玩游戏看书。 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没错，那帮家伙回来，心灵有没有得到净化不知道，肉体却得到了摧残。 男的女的一个个都晒成了黑煤球，在相亲市场上股价大跌，惨不忍睹，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 而他之所以带着《邪恶力量》剧组来冰岛，是因为这里确实能拍出迥异于地球的景色。 后来的《星际穿越》、《普罗米修斯》都是选择在这里取景拍摄。 第3季中，有几场从封魔井那样的空间裂缝误入地狱边缘的戏，李怀就选择把这里做为地狱的场景。 与后期制作需要的费用相比，来冰岛反而更省钱。 当然，他们来的并不是什么好季节，冬季的冰岛天气阴沉，风大雪大，但恰好符合李怀心中的地狱。 恶劣、孤寂、没有一点文明的痕迹，只要后期在阴沉的天空后面加一些庞大的怪影，就更加美妙。 “Action！” 第3季李怀亲自执导，随着他一声令下，剧组立刻运转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 迪恩裹了裹衣服，在风中大声问道。 其他人都没有言语，只是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一袭黑衣的伊娃.格林身上。 她并不像其他人一样畏惧寒风，黑色的头纱随风摇摆，嘴角轻轻一弯，深邃的眼睛中带着神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里，就是地狱边境…”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林元贞单手握紧了峨眉刺，清冷的眉目间带着警惕… 李怀在摄像机后忍不住赞叹，小妖精的演技已经越发成熟，本身就是科班出身，又似乎受了伊娃格林的刺激，气场上已经完全不输。 这个地方确实是导演和摄影师的钟情之地，拍出的镜头即使还没有后期制作，也充满了电影级的质感。 这个镜头拍完后，工作人员连忙冲上去将宽大厚实的保暖羽绒衣递给几个主演，并且端上了热咖啡。 李怀又看了一遍回放后，大声说道：“OK，没问题，收工！” 一群人如蒙大赦，逃也一般迅速收拾器材，乘车回到了附近的小镇。 酒店里，小妖精将穿了毛绒绒袜子的脚伸在他怀里靠在一边看着书，而李怀则一边思索，一边在笔记本电脑上打着字。 门铃声响起，小妖精连忙去开门，伊娃.格林微笑着站在门外，“媛媛，要不要去我那里泡温泉？” 作为剧组最大牌的演员，自然一切都是最高标准，李怀将酒店最高级的房间安排给了她，有一个大大的浴缸，并且连接着地下温泉。 “好啊…”小妖精连忙起身去拿东西。 出门时还不忘甜甜一笑，“老公，你要不要一起来泡？” 伊娃.格林也给了个妩媚的眼神，之后，两个妖女笑着关上门离开。 李怀心里一阵发愁，我是该当禽兽呢，还是禽兽不如？ 还没等他思考这个深刻的问题，手机就突然响起。 “你好，霍华德先生。” “李，告诉你个好消息，《邪恶力量》入围了艾美奖4项提名，《英雄》比我们多一个，而且《言论自由》也获得了最佳真人秀提名。” 李怀一愣，随即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真是个好消息。” “没错！” 对面的霍华德也很兴奋，“等你回来时，我会给你举办一个大大的庆祝party。” “谢谢你，霍华德先生。” “这是你应得的，对了，还有件事情，你写了一部关于盗墓探险的小说是吗，杰夫想和你谈谈，把它搬上大银幕。” 李怀犹豫了一下，“事实上，霍华德先生，福克斯早就和我谈过，但我不太接受主角变成一个白人。” “你的那部系列小说里不是有一个北美的博士吗，杰夫的意思是先拍这个，试探一下市场反应。” 李怀想了想，“好吧，我回去之后会找他谈的。” 挂掉电话后，李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 盗墓系列是他起家的资本，所以说现在已经不再担心钱的事情，但把这个故事搬上大荧幕是一直很久以来的梦想，只是各方面时机还不成熟。 他当初写的时候在Shirley杨的身份上进行了扩展，给她安排了个北美考古学博士朋友，同样是个爱好探险的人。 其中有一个故事，就是这个博士在埃及遇难，结果发现荷鲁斯之眼居然和雮尘珠有着极为相似的传说。 这…会不会是个开启盗墓宇宙的机会？ 想了一会儿后，脑子里还是一片混乱。 算了，反正到时候还要先和杰夫商议，先专心做眼前的事吧。 想到这里，李怀专心在键盘上打起了字，在冰岛还有几场戏，这里冬天进入极夜，每天只有4个小时的白天，还有好几场要在极光下拍摄，他要做好统筹计划。 热咖啡飘着淡淡的浓香，酒店房间里是黄色的温暖灯光，窗外漆黑一片，风雪交加… …… 就在李怀于冰岛拍戏的时候，《邪恶力量》也陆续播出了几集。 英国篇结束后，温家兄弟先是回到北美办了两桩案子，最后就展开了欧洲篇。 伊娃.格林在去年的《007皇家赌场》中就有惊艳表现，谁也没想到她竟然会转身去拍美剧。 一些媒体忍不住开始嘲笑：“或许，是华国人给的钱够多。” 然而当她扮演的女巫萨曼莎出来后，就彻底让许多粉丝沉迷于其中。 影评人们给出了很高的赞誉，“这或许是美剧史上，最勾人心魄的女巫角色。” 吸血鬼德古拉的出场更是一个惊喜，媒体和粉丝的一致评价是： 摒弃了目前的浮夸风，更贴近原著浓郁黑暗哥特风的同时，难以抑制的暴虐让人心惊胆战。 当然，也不是没有批评的声音，但总体来说赞誉更多。 就连业内人士也不得不承认，如果说《邪恶力量》第一季还是肥皂片的话，第二季的水准就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 事实上，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也完全出乎李怀的意料。 但一个专业网站就做出了分析：首先，目前其他台都是律政、探案、医务和青春剧，看多了也腻。 其次，《邪恶力量》题材涉及传说、鬼怪、宗教，又质量过硬，完全不差于收费台的高制作，很容易培养出死忠的观众。 还有一个就是档期的问题，《邪恶的力量》在春季档播出，避开了秋季档的激烈竞争，因此才会取得这样的成绩。 但李怀心里知道还有一个原因，目前的网络还并不发达，等到后来进入移动娱乐时代，恐怕就不会造成这样的热度。 虽然后来收视率渐渐趋于平稳，降到了4.0左右，但剧集造成的影响却不停在扩大。 各种各样的流行梗开始出现，许多脱口秀和影视明星都开始宣称自己是这部剧的粉丝。 而神秘的李怀，也再一次在主流媒体中造成热度。 22岁，畅销书作家，蒸蒸日上的娱乐公司老总，大热剧集的制片人和导演，作风干净没有任何花边… 一些媒体忍不住将他和十几岁就成立娱乐公司的奥尔森姐妹相提并论，却激起了一些《邪恶力量》铁杆粉丝的反对。 “坏蛋，你又火了…” 在杭州开游戏公司的郑恺打来了电话，“在华国这边都有不少人议论，不行，我得去沾沾你的光，你弄什么活动的时候也把我叫上。” “你TM闲的没事儿干了？” 李怀心情有些不好，连续几天都没有合适的天气拍极光，一直困在宾馆。 “艹，说起这个就火，不知道哪个混蛋上小网站，公司的电脑全中了病毒，一打开全是熊猫在上香…” “熊猫烧香？” 李怀想了想，记忆中好像确实有个这种病毒闹腾了一阵。 “损失怎么样？” “正在找人弄，还没挣钱就先亏一笔，真TNND…” “那行，我收到消息，今年的E3从5月改到了7月，地点也从洛杉矶搬到了圣塔莫尼卡，还有圣迭戈动漫展，到时候一起参加。”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挂掉电话后，李怀笑了笑，在这个遥远的极地，能收到老朋友的问候总是件让人高兴的事，心情也不再那么郁闷。 作为从高中时代就开始相处的好友，李怀自然不会亏待，给他提了几个游戏建议，有塔防也有第一人称射击，还承诺未来的星海游戏会将国内代理交给他做。 这小子也是憋了鼓劲，不再像前世那样回去接班，而是要闯出自己的事业。 好心情还在继续。 次日，风雪骤停，李怀连忙带着剧组赶往拍摄地点。 黑夜里，天空阴霾散去，恢弘的绿色光带弯弯曲曲横跨天际，迷离梦幻，简直不似人间。 李怀心情大好， “Action！”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祭奠与危机 “华国移动为您提供彩铃下载服务，想下载《该死的温柔》，请立刻编辑短信233333到DSNL。” “呵呵！” 李怀下机后，接到的第2个短信就是这个玩意儿，心里还莫名有些小怀念。 现在已经是4月初，因为团队配合越加顺利，所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李怀就结束了《邪恶力量》第3季的拍摄。 素材已经送回洛杉矶进行后期制作，而他则趁有时间，带着小妖精回了华国。 清明节快到了，而且今年也要结婚，所以怎么说也要回老家上坟。 让他俩郁闷的是，明明没有跟媒体透露行程，出来后还是遇到了几个记者。 “李怀先生，您这次突然回国是有什么业务吗？”一名记者已经把话筒伸了过来。 “不是，我说你们这够神通广大的呀。”李怀哭笑不得。 “我这次回来是有一些私事，不便透露。” “《邪恶力量》是否有在内地选演员的打算？” “您对于李安导演的《色戒》怎么看…” “您对于明星代言虚假广告…” 李怀一脸懵逼，这都什么跟什么呀，问他这些事情干什么？ 还没等他询问，国内的助理就连忙上前挡住了记者，“对不起，我们要离开了。” 说完，带着他俩匆匆逃离。 钻进汽车后，助理连忙解释起来… 原来，这都是国内娱乐圈近期的一些热点事件，《色戒》引起不小的争议，还有郭老师的减肥茶广告也是闹得沸沸扬扬。 他要不清楚随便表态，估计就会被添油加醋断章取义，取个惊悚标题上版面。 比如什么“李怀讽刺《色戒》”，“李怀认为公众人物应当承担广告责任”，随后引起骂战。 至于他们行程透露的事很简单，航班上就有内线，一有情报就会通知记者。 李怀无语的摇了摇头，“这不港岛黄媒的招数么，好的不学，坏毛病学得够快…” 后海四合院那边已经成了旅游区，胡同里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所以他们回到家后也没多停留，直接带着父亲乘车赶往了东阳。 李怀一直知道国家在不停发生的变化，前世不觉得，现在才察觉，一段时间没回来，路都有些认不得。 尤其是京城，因为明年就是奥运，许多地方都成了工地。 几条新建的高速公路已经通车，回到晋省后，沿途山上防护林已经抽出绿芽。 回到东阳县时已经是半夜，记忆中后来的县城扩建已经展开，路灯照耀着“注意工程安全”的铁牌，有种熟悉而有陌生的疏离感。 李怀傻傻看着窗外一阵沉默，小妖精看到后抓住了他的手轻轻摩挲着。 李怀转头看了看小妖精，忽然遐迩一笑，一切都已经发生改变，他已不再是以前的他。 酒店里的电视上并没有什么能吸引他的节目，正在热播的《奋斗》连看都看不进去。 到是佟大为扮演的陆涛一直竖着领子，让他想起了前世被立领Polo衫支配的恐惧。 次日，一行人起了个大早，乘车赶回了村里。 清明时节雨纷纷。 这句话一点儿都不错，至少在李怀的记忆中，每年清明前后总会下那么一场雨。 坟墓在老家村里的地头上，绿油油一片麦苗沾着清晨的露珠，田间小道上泥泞不堪。 “老家这些地早租给了别人，我每年还得给些补贴…” “怎么还给钱？” “咱们一家常年不在，人家种地今年占一点，明年挖一点，过两年坟头都能给你种满了庄稼…” 李怀没有再言语，他老家村里风气不好，人人都爱打个麻将，懒汉一大堆。 记得前世，他给母亲和爷爷的坟地两边种了两棵小松柏，结果人烧秸秆的时候，故意给烧了。 他一家在村里都是好口碑，需要捐款的时候也绝无二话，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气不过，想要去找人评理，结果被父亲拦下了，给了个让人憋屈的答案：这会儿你占上风，走后别人不知道会怎么祸害。 不是每个家乡都青山绿水，透露着可爱… “爸，要不咱迁坟吧…” “迁什么迁，有钱了就想着折腾？” “不是，我…”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不过小怀你要记住，无论怎么说，这地方都是你的根。” “你爷爷当初有机会不走，我将来走了也要葬在这里！” “永远别忘了你来自什么地方！” 李国强前所未有的严厉让小妖精有些害怕，李怀想了一下，认真点了点头，“爸，我记住了！” 清理枯草、摆供、上香、烧纸放鞭炮，纸灰随着热风不断向上飘飞，湿润的空气中都浸润着哀伤。 李怀和小妖精跪在两座坟前，郑重的给爷爷奶奶还有母亲磕头。 他对于母亲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只记得那温暖的笑容和那甜甜的大白兔奶。 “妈，这是你儿媳妇，漂亮吧，我们今年就结婚，以后带着孙子来看您，放心，我肯定会幸福的…” 下山后，李怀先是找到村支书，一力承担了村里养老院的所有费用，并且承诺有谁家娃娃考上大学，都能资助其学费。 当然，条件就是看护好自家的坟头。 回到县城，先是提着东西去看了一下班主任老崔。 老崔已经退休，短短几年间老了不少，李怀一打听才知道，他终究没有和师母离婚，因为师母身体不太好，还需要他照顾。 “崔老师，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不用，孩子们都挺孝顺，我什么也不缺。”老崔笑着说道。 看得出来，老崔对于他们上门非常高兴，临出门时，还跟个孩子一样挥了挥拳头， “李怀，加油！” 李怀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发酸，郑重地鞠了个躬。 坐上车后，李怀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爸，我想成立一个助学基金，其他人信不过，你帮我看着点。” 老李呵呵一笑，“行，这事儿我乐意干。” 车辆启动，李怀一直眼巴巴地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小县城。 “老公，你在看什么？” 李怀转过头，笑了笑，“没有，我只是觉得，人生，真是一场奇妙的旅行…” …… 洛杉矶，沃斯肯工作室内… “这个不行，我需要更真实的渲染…” 李怀正和老板罗斯进行着商讨。 从华国回来后，他就一头扎进了特效工作室内，对后期制作进行把控。 “李，如果是那样的话，成本就会增加。”老板罗斯苦笑，“合作了几次，你知道我不会骗你。” 李怀闷声点了点头，“我知道，就这样做吧。” 从特效工作室出来后，他上车就对助理朱莉娅说道：“帮我联系猎头公司，我要组建特效部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他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 从《邪恶力量》第2季开始，他就过分注重品质，以至于制作经费不断上涨。 现在还好说，到以后那些更大的场景该怎么办，组建特效部门至少能省不少钱。 朱莉娅耸了耸肩，“好的老板，现在这情况，我们应该会有不少的选择。” 李怀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就在他回华国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北美第二大次级房贷公司新世纪爆雷。 虽然华尔街和白宫依然嘴硬，并且号称要加大资金投入，但李怀知道，明年将会引起金融危机的次贷危机已经有了苗头。 直接的表现就是，许多还不起房贷的人被银行收走了房子，一些信用等级差的编剧和工程师竟然开始流落街头，赏金猎人也开始抓人。 李怀第1次听到时也难以置信。 原来他们不仅会被收走房子，有许多人还因为经济纠纷被告上法庭。 当然，不一定要坐牢，而且有公司会帮你支付保释金，但利息绝对不低，于是有不少人逃债。 这时候，公司就会把委托打包给赏金猎人，于是即使你躲在朋友家，也会被那些肌肉大汉揪出来，扔进牢里。 这TM根本不给人活路。 是，有所谓的破产法，但领上低保后，许多人往往就此流落街头。 李怀知道英国在维多利亚时代有个规定，一个人欠债，全家都要抓进去坐牢，没想到现在也好不到哪儿去。 “天堂、地狱一线之隔…” 李怀摇了摇头，他倒没有在这边装什么好人的想法，只是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头昏脑热落到这部田地。 至于你说金融危机会不会影响他的事业？ 据李怀所知，越是这种时候，娱乐产业就越发达… 更新说明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请记住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四十章 又“火”了 “就是简单的蓝幕+CG绘画而已，而且是最容易的多层画面合成，跟《金刚》差的不是一个等级。那些快、慢镜头切换，也都是MTV玩残的操作…” 沃斯肯工作室内，罗斯喝了口啤酒，喋喋不休地进行批判，脸上的不屑十分明显。 李怀也喝了一口酒，微微一笑，“但是他成功了，伙计。” 罗斯哑然，随后哼了一声，“只是一时的侥幸而已。” 他们俩谈论的，是开年以来最火爆的电影《斯巴达300勇士》。 这是今年第一部票房过2亿美元的影片，却也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李怀前世只是觉得很爽，肌肉棒子血肉横飞，性感美女在线热舞，画面有种漫画般的史诗感，看起来热血上头。 然而现在置身好莱坞，才看到了许多背后的风云。 罗斯作为特效公司老板，或许还带着某种酸葡萄心情，但影评人确实是一致恶嘲。 一部分影评人对这种视觉炫技十分反感，认为故事空洞，就是一部大型的MTV。 更可怕的是，这部电影还获得了观众的普遍认可，这会引发严重的恶果。 好莱坞公司一向是商业挂帅，日后电影恐怕会越来越注重画面，而忽视电影本身的故事情节。 就他们所知，华纳公司就欣喜若狂地把这位扎导当做了宝贝，估计会有不小的重用。 还有一部分人暗讽这部片子政治意味过于浓厚。 这会儿老美正在和伊朗闹，这部片子把波斯帝国描述成行尸走肉妖怪，疑似是在掀起文化战争。 很简单，yilang政府抗议抹黑，禁止这部片子上映，而民众私底下却盗版横行，学习民主自由… 当然，这些不关李怀的事，他只是感叹信息时代不仅打破了空间的距离，也打破了文明与文化的阻隔。 不同文明的思想意识开始碰撞，有些水火不容，有些则包容天下。 即使作为重生者，他也只是在浪潮中探出了个脑袋而已。 …… 回到家里，小妖精正在客厅玩着任天堂wii，这玩意儿去年一发布就掀起了体感游戏革命，实际上就是玩儿个新鲜。 “老公，你回来啦…” 小妖精打了声招呼后，就自顾自的切换频道练起了瑜伽。 李怀笑着摇了摇头，如果搁前两年，小妖精肯定是飞奔过来跳他怀里，随后两人说一些肉麻的情话，再做一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活动。 而现在，虽然马上就要结婚，但说实话，老夫老妻的，激情难免有些退却。 其实爱情就是这样，终究会有起伏，时间长了就会变淡。 好点的，会掺杂上亲情，相濡以沫，吵吵闹闹，白头偕老。 有问题的，则会被新鲜的刺激所吸引，以追求爱情名义背叛当初的爱情。 想要维系一段感情真的不容易，需要双方都用心的付出。 无论女人自认为长得好，还是男人自以为条件优越，自以为是总会付出代价。 有些东西丢了，就永远找不回来。 李怀知道自己的生活其实很闷，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做自己喜欢的事，不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喜欢热闹的生活。 小妖精什么都不缺，这个年纪本该是肆意享受青春的时候，却一直在努力适应他的生活节奏，从没有过抱怨。 某种意义上，他亏欠女朋友许多。 想到这里，李怀眼珠子一转，放下东西后蹭蹭蹭上楼，拉开衣柜，找出了一套超人的cosplay衣服… 小妖精正在做着瑜伽，突然听到了一曲雄壮的BGM，连忙转头一看。 只见李怀身穿超人服，拿着手机小跑到了她的身边，脸色正义严肃：“我看到，这里有位女士需要帮忙。” 小妖精上下一打量，“老公，你这又是发什么疯啊？” 李怀做了个动作，“我是灭火超人！” “你，噗——哈哈哈…” 小妖精指着他，忍不住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李怀：“别闹，严肃点…” “哈哈，好，哈哈…你等我缓缓…” “快点儿，情绪都没了。” “好好，大侠找我有什么事？” 超人、大侠？ 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李怀不管了，上去一把搂住了小妖精的细腰，一脸正气： “我要降妖除魔！” 小妖精也来了感觉，眼波流转，“不知大侠，要怎么惩罚小女子？” 李怀：“嘿、嘿、嘿…” 两人滚到了沙发上… 叮咚！ 正在情绪激昂之刻，门铃声突然响起。 两人一愣，互相看了看。 这大晚上的，谁没事来她们家呀。 小妖精推了他一把，“快去看看！” 李怀无奈，只得起身走到了监视器前。 这边的房子都装有警报系统，不仅直接连接着警局，围墙外也装有监控器。 从小屏幕上可以看到，是一名身穿消防服的人。 李怀摁开了通话按钮， “你好，有什么事吗？” “先生，您下面的房子着火了，为保障安全，请先进行撤离。” “好的，谢谢。” 关掉通话器后，李怀一脸郁闷的转身走向客厅。 “老公，怎么了？” “没事儿，有家着火了。” 两人连忙走到观景台上往下看，只见夜风中，距离他们下方几百米处的一小片山林已经熊熊燃烧起来，连带着旁边的一套欧式大庭院也烧了一半。 “那是谁家？” “好像是法国的一个电影公司老板家…” 小妖精笑着瞟了他一眼，“你倒是去灭火呀。” 李怀：“……” 家是没法待了，毕竟有烧上来的风险，两人换上衣服出了门，开着车就往山下走。 到了出事地点前，只见除了两辆忙碌的消防车，路旁还站了个白人胖子，带着两个年轻漂亮女孩儿，披着毛毯在一边观看。 “需要帮忙吗，先生？” “不用，谢谢你李先生，司机一会儿就来接我们走。” 李怀点了点头，也没客套，开着车直奔山下酒店而去。 加州枯草密集，电力系统老化，着个火什么的，十分正常。 他们都在私人消防队那边做了备案，因此并不怎么担心。 你说房子烧了怎么办？ 很简单，拿着保险公司赔偿款重新盖个更好的。 在酒店开了房间后，被火灾一折腾，俩人也没了什么兴致，匆匆洗漱上床睡了觉。 次日清晨，李怀看着新闻一阵发愣。 “…这次失火原因已经排除人为，目前暂无人员伤亡报告，火势仍在蔓延，已经烧毁了几间别墅，据悉，知名制片人李怀的房子也在这次火灾中受损严重…” “MD，我不会是乌鸦嘴吧。” 虽然纳闷火势怎么这么大，但无论怎么说，刚买的房子不出几个月，就已经宣告消失。 电话已经一个个打了进来，有父母和刘正的，也有不少朋友的，更可恶的是一些媒体想要采访他的感受。 他能有什么感受，他最大的感受就是真tmd倒霉。 助理朱丽娅会处理善后相关事宜，而这段时间，他们只能另外租赁，或者再买一套房子。 因为这则新闻，他再一次登上了头版。 洛杉矶时报的插图最为搞笑，节选了他获奖时的照片，西装革履，微笑着高举奖杯，而背后，是熊熊燃烧的山火… …… 就在他的房子被烧毁时，《邪恶力量》也迎来了第16集。 这一集是东瀛篇，漫天飞雪中，宁静的寺庙与霓虹都市相映，过去的怪异与现代的喧嚣交错，一个娓娓道来的传说让粉丝们看的如痴如醉。 《邪恶力量》粉丝群体已经越来越庞大，除去原来的恐怖魔幻片爱好者，也引来了其他群体的关注，影评界更是称赞连连。 《洛杉矶时报》专栏作者乔哈恩·沃格尔撰文写道：“毋庸置疑，这是一部精彩的作品，集结了众多优秀演员，内容质量上乘，脱离了一般电视剧的形式，更像是一部部电影的集结体…” 《今日好莱坞》则发表了著名制片人兼导演导演J·J·艾布拉姆斯的观点。 “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邪恶力量》第二季都是一部完成度很高的作品，李怀曾宣称要尽可能还原各个国家传说的风貌，毫无疑问，他做到了。” “据我所知，这部剧即使在口味挑剔的英国和法国，也获得了不少的赞誉，长久以来，好莱坞习惯以自己的固定视角观看世界，但《邪恶力量》却打破了这一局面，这也是这部剧最大的魅力之一…” J·J·艾布拉姆斯说的没错，作为一个多文化融合的国家，《邪恶力量》第二季确实让很多人耳目一新。 然而李怀也是有苦难言。 这种灵异魔幻剧要想拍得好，不光故事要精彩，画面效果更要跟上，这就涉及到投资问题。 《权利的游戏》第一季每集制作费是600万美元，第二季是800万美元，后来更是增加到1000万美元甚至更多。 而《邪恶力量》第二季即使加大投资，也总共不过一千六百万美金。 即使在道具和服装上相对省钱，为追求更好的视觉效果，他也得满世界乱跑。 《邪恶力量》第三季的投资已经高达2500万美金，这还是演员们没有胡乱涨价的结果。 李怀知道，从第四季开始，他就必须要引进外部资本，CW毕竟有些抠，而越高的投资也意味着越大的风险。 星海不能独立承担，否则一出问题，就会伤筋动骨。 但这些都是后话，华纳的杰夫决定召开一次会议，李怀会在会议上做一次演讲。 而这一次演讲，也将决定，盗墓者宇宙，是否可以开启…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一个电影宇宙的诞生过程 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一名秘书进来后，轻轻的把咖啡放在了桌旁。 这是华纳影业的一间休息室，杰夫召开的讨论会议一会儿就将开始，李怀在这里一边画着思维导图，一边脑子里却是胡思乱想。 电影市场从来风起云涌，有些万众期待的大制作可能会扑成狗，也有些无人看好的黑马会一跃而起。 这其实就是一场赌博，比拼的是谁的胜率更高。 好莱坞之所以强大，除去美帝国的影响力，更多是因为它成熟的工业体系。 一个项目从立项开始，就要经过无数道坎，即使那些烂片，能呈现在大荧幕上，也是经过了重重选拔。 就拿去年大亏的《超人归来》来说。 1993年华纳兄弟得到《超人》版权，这么大的国民IP，要放到后来的华国，恐怕无数资本立刻就会涌进来，两年内就要搬上大荧幕。 而华纳从立项起，整整换了6任编剧，做了无数市场调研，直到去年才上映。 当然，中间有许多波折，也和他们高层内斗有关，但即使这样小心，也亏得鼻涕横流。 然而只要一部电影成功，围绕其中的后续开发，就会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哈利波特》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要想运作好这个项目，将华人的故事和影响力推向世界，毫无疑问，不要说国内，就是现在的星海也没有这个能力，因此华纳的态度就至关重要。 李怀第1次运作好莱坞电影，就是电影宇宙，而且还是日后以华人为主角的宇宙，简直就是地狱级难度。 因此，即使他在这里已经有了一定的影响力，也是心怀忐忑。 就在这时，刚才的女秘书敲了敲门，随后推开，“李先生，会议马上就要开始，杰夫先生请您过去准备。” “好的。” 李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拿好东西，起身走向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有十几个人，除去杰夫，还有项目主管，市场部负责人和签约导演以及编剧。 杰夫再有手段，华纳也不是一言堂，何况其中还有对手安插进来的钉子。 刚回来时在一次私宴上他们已经聊过，杰夫一直对华国市场充满兴趣，因此举双手赞成，李怀要说服的只是中立人士。 “各位，这位不用多介绍…” 杰夫笑着说道：“好莱坞目前的红人，《邪恶力量》创剧者，我们今天讨论的就是他的项目。” “欢迎。” “欢迎。” “李先生，我也是《邪恶力量》的粉丝…” 会议室里气氛一片祥和，人人面带笑容，仿佛李怀就是人群中最靓的仔。 李怀微笑点头致意，心里却完全没有在意。 老美从小生长的环境，就让他们夸起人来死不要命，但谁要是当真了，才是真的脑子进水。 前脚甜言蜜语，后脚就是捅刀子。 每个人的手中都已经有一份文件，说明了《盗墓者传奇》的由来和影响力，他们要听的，主要是这个项目的“钱”景。 “好，那么我们开始吧…” 李怀笑了笑，让秘书插上事先做好的PPT后，做起了演讲， “众所周知，探险片一直是一个长盛不衰的类型，而关于盗墓，远的，有印第安纳琼斯，后来也有《木乃伊》和《古墓丽影》，以及最近的《国家宝藏》，每一部都变成了系列片，但就目前情况来看，已经渐渐失去了吸引力…” 他的项目概念，主要是凸显两方面优势，一是对于观众更新鲜的东方恐惧模式，二就是系列片，也就是电影宇宙概念。 是的，电影宇宙。 好莱坞精明人很多，其实无论《星球大战》、《星际旅行》，甚至《异形》系列，都早已构成了电影宇宙的框架，只是没人提出来而已。 李怀对于《邪恶力量》的操作已经让许多人渐渐琢磨出了味道，索性也不再隐瞒，在一篇采访中，率先提出了这个概念。 这也是他们被许多公司看重和推崇的原因之一，开创性的概念和成功样本。 《邪恶力量》中出色角色众多，许多人都有独立发展衍生剧集的可能，许多人已经看到了其中的前景。 在李怀讲完后，市场部的主管托马斯首先提出了疑问： “李先生，这个项目不错，但我们为什么要兼顾华国市场？” 这家伙是杰夫的支持者，提问题纯粹是为了当托。 李怀笑了笑，“各位请看，这是华国市场大荧幕的增长数，02年是1800块，去年则是3000块，据一些可靠消息，政策和资本都会大力倾斜，会很快以惊人的速度增长至数万块，成为全球第2大票仓…” “这只是你的臆想，李先生。” 一名白人胖子突然开口，面带笑容却毫不客气，“谁都知道，华国的经济即将崩溃。” 这家伙叫迈克尔，一名项目主管，杰夫对手凯文的支持者。 至于他为什么说话这么硬气，因为他的项目是《哈利波特》。 现在这个时代，华国崩溃论在西方占据着绝对主流，等到金融危机之后，渐渐的，华国威胁论则更被人提的多。 李怀无语，你TM才崩溃呢… “迈克尔，有些东西你不知道…” 杰夫突然插嘴，微笑着说了起来，“李先生说的没错，华纳正在与中影合作，在未来，这个市场可能远远要超过我们想象…” 在杰夫说完后，一些中立派也明显开始动摇，纷纷举起了手。 “我同意立项。” “我也同意。” “可以尝试一下…” 看到大部分人都已经同意，胖子迈克尔也不再坚持，微笑地耸了耸肩， “好吧，我也同意。” 他心中已经打起了小算盘，《哈利波特》系列还可以吃好几年，杰夫支持的《蝙蝠侠—暗夜骑士》估计反响不错，但要是在这个项目上吃了亏，在与凯文的斗争中就会落入下风。 “你这是在给自己挖掘坟墓…”迈克尔微笑的想着。 说到底，他根本不相信李怀会获得成功。 “李先生，恭喜。” 杰夫微笑着说道：“这个项目我们可以开始进行筹备了。” 李怀点了点头，暗自松了口气，第1关总算过了。 但这只是第1步，接下来还要撺出一个精彩的剧本，剧本无法通过，估计又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回到星海公司后，李怀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刘正和埃里克。 “这是公司能更进一步的台阶，如果成功，星海的影响力就会扩展到电影领域，埃里克，召集编剧团队。” “这次我要从国内招一些编剧过来，东西方思想碰撞，一定会搞出一些有趣的东西…” 李怀再也忍不住激动的心情。 “李，可能会有困难…” 埃里克一脸的为难，“我刚收到消息，他们谈崩了，编剧大罢工估计下一周就会到来。” “我TMD！” 李怀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算了，我们自己先写着…” …… 就在李怀伤透脑筋的时候，《邪恶力量》也进入了第二季的高潮。 温家兄弟一行人收到消息，抖森扮演的德鲁伊安德森黑暗议会时失踪，于是一群人来到了法国。 在女巫萨曼莎和最后一名黑人圣骑士的帮助下，追踪到了吸血鬼德古拉的踪迹。 然而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吸血鬼德古拉，甚至黑暗议会都只是别人的棋子。 一个跨越数百年的阴谋，一个隐藏的众多历史迷雾背后的组织也渐渐露出行迹。 巴黎地下的一个墓**，抖森被绑在祭台上，旁边是一群黑袍修士，四周火把燃烧，照耀着一具具人骨明暗不定。 “你到底是谁？”抖森愤怒而挣扎着问道。 领头的黑袍人缓缓卸下兜帽，露出一张儒雅宽厚的脸庞，戴着金丝眼镜，笑意温柔。 他叫马克·鲁法洛，是李怀请来的另外一名演员。 当然，人们更熟悉他在后世扮演的一个角色：浩克… 第一百四十二章 渐入高潮的第二季 这次真的不是李怀恶趣味发作，想要提前让绿巨人和洛基汇合。 找到马克·鲁法洛纯属巧合。 这个角色有点难度，要塑造出一个善恶不清的反派。 就是那种表面和善，内心坚定，为了自己心中人类的未来，可以牺牲任何人的圣母婊。 因为其中有许多类似舞台剧的台词，李怀托人找一个话剧舞台经验丰富的演员，结果马克·鲁法洛前来试镜。 实际上这家伙已经出演过好几部电影配角，去年因还为在百老汇的一出剧目，获得了托尼奖最佳男配角，非常有才华。 这个角色十分适合他，因此看了剧本后，马克十分高兴的加入了《邪恶力量》剧组。 …… 随后的情节，可谓峰回路转。 马克·鲁法洛扮演的神秘教派首领并没有着急杀死抖森，而是似乎要用他来献祭什么东西。 善良又逗逼的德鲁伊已经赢得了不少粉丝，而且这一段拍得十分诡异，所以电视机前的观众们看得全神贯注。 不知名的语言仿佛恶魔在耳边低语，鬼火一样的火把忽暗忽明，德鲁伊意识渐渐有些混乱。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了一幅幻像： 辉煌的太阳渐渐被巨大的黑影遮住，出现了诡异的日环食。 干涸、皲裂、赤红、枯寂、末日一样的红色大地上，一个东西被沙土掩埋，露出了金色的尖角… 轰！ 在霰弹枪轰鸣声中，一名教徒被打死，仪式中断，温家兄弟和林元贞以及女巫闯了进来。 马克·鲁法洛扮演的首领平静地看了他们一眼，带上兜帽，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见… 抖森被救醒，提到自己看到的幻境，但众人都猜不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 抖森突然惊呼，“我看到了他手上的戒指徽章！” 说完，起身半蹲在地上，画出了一幅图案：诡异的方尖塔上，缠绕着一条独眼巨蛇，而眼中，是6芒星。 “这是什么？” “不知道。” “好像有些眼熟…” “对了，德古拉的那本书！” 山姆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们在德古拉的城堡战斗时，对方的棺材里发现了一本人皮书。 上面用鲜血写就的诡异文字根本无人认识，但却画了许多看不懂的图案，山姆记得其中一个和这个有些像。 他们连忙回到驱魔人密堡，拿出人皮书对照，果然一模一样。 迪恩耸了耸肩，“ok，秘密就在眼前，可我们还是不懂这些文字…” “那简单！” 林元贞冷酷一笑，转身走出密堡，没过几个小时就抓回一个吸血鬼。 经过聂空的培训后，林元贞的战力直线上升，上一季那种厉害的原始吸血鬼已经不是她的对手。 温家兄弟不明所以，伊娃.格林扮演的女巫却嘴角一笑，“好主意！” 随后，女巫用诡异的手段控制吸血鬼，强迫他开始朗读上面的鲜血文字。 这文字似乎有某种力量，只有吸血鬼才能读懂，但这只吸血鬼在读的时候，却十分痛苦，从眼角和双耳流出黑色血液。 “人类仰视诸神的力量…试图…沟通…跨越…东方有建木…西方巴比伦…建造者秘密集会…石匠兄弟会…啊…啊啊！” 吸血鬼再也坚持不下去，惨叫着，浑身燃烧了起来。 众人面面相觑？ “石匠兄弟会？这是什么组织？” 第18集，结束。 “法克！” 尽管粉丝们已经习惯了李怀这种每集留个谜题的行为，但还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铁杆粉丝吉姆对此已经不太在意，因为除去怪物日志，他的另一个帖子也开始深受关注。 那就是，解谜猜谜。 这一集没有新出现的怪物，因此吉姆直接更新了解谜帖子：关于秘密组织“石匠兄弟会”的猜测。 贴子下，粉丝们充分发挥了脑洞。 “一个邪恶科学家组织…” “不，应该是魔鬼的势力…” “为什么不是诸神的呢？” 其中一个网名叫温斯顿的回复最为吸引人，因为据他自己介绍，是一名专门研究神话历史的博士，经常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而这次，他没有长篇幅地进行科普，只是放了一张美元的照片。 有些对隐秘历史不熟悉的人不明所以，有些则恍然大悟，做起了科普。 他们介绍起了大名鼎鼎的共济会，又称”美生会”，“自由石匠”。 这个传说中的组织一开始有各个宗教的信徒加入，痴迷于神秘学研究，后来逐渐扩散成为世界的阴影。 有粉丝猜测，李怀的这个“石匠兄弟会”灵感大概来源于此。 这种事情很常见，就像另一个神秘的组织“光明派”，被指控意图成立世界影子政府，漫威的“光照会”就借用了其概念。 但随后，就是更多的问题。 这个“石匠兄弟会”既然是人类，那么在背后引导这些怪物的目的是什么？ 日环食有什么意义？ 德鲁伊的幻象又代表什么？ 在粉丝们对此讨论不休的时候，吉姆无聊的打开了星海公司的网站。 或许是爱屋及乌，作为铁杆粉丝，他经常从上面获取一些星海公司的动态，有关于演员的介绍和一些拍摄计划。 网页的背景很炫酷，是一个在缓缓移动的银河，吉姆习惯性的点了访问。 “伊娃.格林续签了两季合约，太棒了，如果换演员，估计没谁受得了…” “动画版第一季即将制作完成？” “《邪恶力量》粉丝见面会在巴黎…人真多…” 就在这时，他眼睛突然一亮，一个新的动态刚刚发布出来：《邪恶力量.初试》游戏CG。 “太棒了…” 吉姆的心情有些激动，他早就知道《邪恶力量》游戏将在今年的E3展出，没想到预告片这会儿才发布。 没有丝毫犹豫，他连忙点开了播放。 刚开始，就是一个在左右乱晃的小木符，黄色的纹理，阴刻的朱砂符文，看起来十分精美。 吉姆立刻就猜测出这是在温家兄弟的黑色福特野马老爷车里，因为这木符是林元贞送给他们的，在电视剧中经常出现。 而且这玩意儿的同款周边也卖得十分火爆，许多司机都买来挂在自己的车上，信誓旦旦说上面附着着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 果然，伴随着一曲齐柏林飞艇乐队经典的《Whole Lotta Love》，温家兄弟黑色的福特野马疾驰在西部旷野，夕阳染红了天际。 紧接着，就是他们深入下水道的情节，吉姆立刻猜出了这是僵尸那段剧情。 果然，先是一段恐怖压抑的气氛，随后僵尸现身，生死一线的打斗中，林元贞突然出现。 或许是精美的动画CG更适合表现，这段打斗张力十足，看得吉姆心潮澎湃。 随后就是夜色、机场、明月下的恐怖惨叫声… 明月渐渐化为燃烧的魔法阵，下方是标题，《邪恶力量.初始》。 这一段CG很短，但吉姆还是看得激动不已。 作为铁杆粉丝，他肯定会支持，但是因为目前还没放出游戏画面，不知道能否符合那些挑剔玩家的口味。 “绝对没问题！” 吉姆先是挥着拳头鼓了鼓劲，随后将视频链接放到了帖子下。 很快，就有许多激动的粉丝点了进去，而yutube和一些游戏网站，也同时将这段预告CG置顶。 《邪恶力量》本来就在热播中，再加上游戏预告CG的助力，顿时点的更加火热。 许多人已经开始预测，或许最后几集，《邪恶力量》有可能达到去年《英雄》的巅峰收视率。 …… 水晶吊灯、穿着礼服的男男女女、穿着燕尾服穿梭往来的侍者，欢快的爵士乐… 这是位于曼哈顿一家酒店内，正在举办着庆祝酒会。 虽然距离《邪恶力量》结束还有3集，但CW高层已经迫不及待展开了庆祝，因为今年，毫无疑问是他们翻身的一年。 就目前的收视率来看，不仅获得了好几次同时段第一，总收视率也终于跃升到了第三，只位居福克斯和CBS之下。 “这是个里程碑式的记录，对于CW来说，一切都在变好，就像身处美丽的梦境…” 霍华德站在小舞台上做着演讲，时不时妙语连篇，让台下宾客发出会心的笑声。 “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应该为谁欢呼，有请，李怀！” 热烈的掌声顿时响起，李怀微笑着走了上去。 “好吧，这一切都是个美妙的奇遇，首先，我幸运地遇到了最好的搭档，埃里克，你是最棒的！” 台下掌声响起，埃里克微笑的举起酒杯示意。 “我还要感谢一个人，霍华德，所有的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支持…” 欢呼声响起，霍华德带着笑意，红光满面。 与刚来时不同，李怀现在已经能很好地应付这种场面，把所有人都夸了一通，将气氛烘托的十分热烈。 然而走下台后，他却端着酒杯找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下，满脸的疲惫。 “哇哦，你这是怎么了？” 乔治.克鲁尼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依然是一幅讨喜的笑容。 《13罗汉》将于明天在纽约举行首映式，李怀受邀参加，也邀请他今天过来凑个热闹。 李怀微微一笑，“乔治，编剧罢工什么时候会结束？” 他之所以问乔治，是因为这老哥坚定的站在编剧工会一边，经常在媒体上发声，还自己出资，救济了许多生活困难的编剧，非常有威望。 “应该会持续很久…” 乔治耸了耸肩，“谈判进行的很艰难，你是在发愁这件事吗？” “我的一个项目没法进行了…” 李怀叹了口气，“我写的一本书计划班上大荧幕，本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搞定，但困难，远比想象中的要大…” 第一百四十三章 《13罗汉》首映 是的，盗墓者宇宙剧本改编，从一开始就遇到了困难。 小说影视改编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小说是以文字描述，你也可以将环境写的天马行空，也可以细细分解角色的心理。 而剧本则是以对话为主，通过场景和画面推动剧情。 这也是许多人看电影和原著感觉截然不同的原因。 “斗气化马”说起来是笑话，但估计导演心里也挺憋屈，除非演员片酬全做了特效，不然别想弄出什么玩意儿。 当然，李怀愁的不是这些，他的特效部门已经开始组建，这段时间没少四处挖人。 改变的难度，首先就在于影片定位。 其实无论就印第安纳琼斯系列，还是尼古拉斯凯奇的《国家宝藏》来说，都是合家欢冒险片。 也就是说，适合全年龄段观看，后来的漫威宇宙也是这样。 DC的路就有问题，除非你每部都拍出诺兰《蝙蝠侠》三部曲那样的水准，不然票房很难支撑这个宇宙。 但现在的冒险片风格却正在偏斜中，搞笑、欢乐、这个好莱坞用了许多年的套路已经不再适合未来。 福克斯已经在制作《木乃伊》3，李怀知道，那些老套的模式必将迎来扑街。 盗墓者宇宙说到底，也是同类片，后来也没有出现相关的经验，该保持一种怎样的风格？ 李怀对此毫无头绪。 另外还有其他的麻烦，宇宙世界观要重新规划，既要兼顾东西方观众口味，也不能变得不伦不类。 而第一部，要怎样开展？ 如果《钢铁侠》失败的话，肯定就不会有未来的漫威宇宙辉煌。 所以盗墓者宇宙的第一部，不仅要爆，还要有良好的口碑。 李怀一想到这些，就无比头大。 听完李怀的诉苦后，乔治.克鲁尼笑了，拍了拍了李怀的肩膀，“伙计，你把自己当神了吗？” 李怀一愣，“为什么这样说？” “没人可以保证自己一定会成功…” 乔治.克鲁尼耸了耸肩，“我在拍《11罗汉》的时候，完全没想过要拍第三部，只是抱着讲一个有趣故事的念头。” “同样，乔治.卢卡斯在做《星球大战》的时候，只是想给自己的工作室找点活做。” “你现在正是春风得意，但我在好莱坞见过了太多的起起落落，许多天才如流星一样陨落，你知道为什么吗？” 李怀犹豫了一下，“他们走了错误的道路？” “NO…” 乔治.克鲁尼摇了摇手指，“他们丢失了创作的激情，因为掺杂了过多的顾虑。” “好莱坞就是一个大染缸，获得名利的同时，也会让许多东西干扰你的创作。” “你会开始妥协，你会考虑其他影片外的因素，你以为自己成熟了，实际上，只是被这个该死的地方吞噬了。” 乔治.克鲁尼指了指李怀的心口，“坚持你的本心。” 说完后，这家伙露出了个教主一样邪魅狂狷酷的同款笑容，端着酒杯，转身潇洒离去。 李怀：“……” 装逼犯！ 随说被这家伙灌了一通心灵鸡汤，但李怀确实在心里直犯嘀咕。 他想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现在完全是功利的想法，没有了讲述一个精彩故事的激情。 甚至现在，没有大量编剧团对的帮助，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晚上躺在床上，李怀枕着双手，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媛媛，我是不是膨胀了？” 小妖精笑了笑，先是用脸摩挲着他的胳膊，最后修长的指尖顺着胸膛渐渐向下… “嗯…是膨胀了…” “去他妈的，先不管了！” 李怀转身掀起被子，扑了上去… …… “各位，这里是纽约，我是朱迪，乔治.科鲁尼的新片《13罗汉》正在举行首映红毯秀，我们可以看到，刚刚经过的是马特.达蒙…” 一名金发女记者正举着话筒在摄像机前直播，而她的身后，则是喧嚣的人群和不停闪烁的闪光灯。 《13罗汉》首映式如期在纽约剧院举办，老天也挺给面子，是个阳光明媚的一天。 这部电影本来就群星荟萃，在加上乔治.克鲁尼的人脉，顿时吸引了大批粉丝和媒体。 李怀和小妖精携手走过红毯，微笑和服装都很得体。 他俩都已经不再是雏，再加上如今的名气，也有了专门的服装赞助，和巴宝莉签了合约。 阿尔.帕西诺走在他们前面，但小两口却吸引了更多年轻粉丝的尖叫。 但最引人注目的，毫无疑问就是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现场简直吵翻了天。 许多时候像这种情况，来参加首映式的明星经常露个面就会偷偷离开，有些人甚至连自己演的电影，都没在电影院完整的看过一次。 但今天大部分人都很给乔治.克鲁尼面子，安静地坐在了电影院，直到影片结束。 次日，影评出来。 《今日好莱坞》： “无需多说，一群超级演员，乔治·布鲁尼、布拉德·皮特、马特·达蒙、阿尔帕西诺……只看大明星们，就值回了票价。但故事一般，情节令人遗憾很多，没有第一集巧夺天工的惊艳和逆转时候的惊喜…” 《纽约时报》： “一部不合格的爆米花片儿，本来两代教父的碰撞还是挺让人期待，但最终落入俗套…不得不说，著名制片人李怀的客串让人眼前一亮，用脑子战斗的点子非常有趣，或许这就是华国人功夫的奥秘…” 大部分影评以批评为主，乔治.克鲁尼对此毫不在意。 “影评人就是一帮傻X…”这家伙笑眯眯地对李怀说道。 因为至少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的圈钱计划基本成功。 “可惜，这个套路大概下次不灵了。”乔治一脸遗憾的说道。 李怀挑了挑眉毛，“你不会换上一群女明星重新来一遍吗？” 乔治.克鲁尼眼睛一亮，“好主意！” …… 好莱坞的编剧大罢工依然在进行，不过李怀也不再那么焦虑，带着小妖精坐上了返回华国的飞机。 双方父母已经多次催促，他们要回去商量筹办自己的婚礼。 在此之前，一切都先抛到脑后。 而《邪恶力量》也渐渐进入了尾声，第二季的最终布局终于呈现在观众面前… 几条线开始归一。 聂空在古代爱人的遗物被人挖掘，被当做文物倒卖到了国外，他在寻找过程中，偶然杀死一名巫师，拿到了一个古怪的指环，随后，就开始遭遇不断的袭击… 许多传说中的怪物复苏，他们所属的黑暗议会被证实是纽约血祭事件的主导，温家兄弟和林元贞拨开迷雾，找到了秘密组织“石匠兄弟会”… 女巫和梵蒂冈秘密势力一直处于斗争中，最后和黑人圣骑士发现地球所处的空间已经不太稳定… 而最终解开谜题的，则是温家兄弟一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父亲。 看着温家兄弟，他们的父亲一脸歉意，“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追寻你们母亲死亡的真相。” “那晚，我亲眼看到了恶魔出现于人间，但这种事情从来没发生过，他们顶多只能以投影附身，但这个家伙却完全跑出了地狱，我前段时间才发现真相…” “地球是许多外层空间的中心，在久远的远古时代，空间还有着来往动荡，那些空间的强大生物经常现世，我们称之为神、恶魔…” “石匠兄弟会一直试图重新打开这些空间，他们相信那里将解开人类未来的道路，他建设巴比伦塔失败，无数年来一直筹划这些事…” “还记得北欧神话中的诸神黄昏吗？世界倾覆，太阳被巨狼芬里尔吞噬，而东方，也有着天狗食日的传说…” “你的意思是？” “没错，所谓诸神黄昏就是彻底打开空间通道的秘密。” “他们，想要重现诸神黄昏…” 第一百四十四章 结束与开始 诸神黄昏当然有些夸张，这个说法通常被许多作品当成大结局。 李怀这才第二季，自然会有另外的解释。 至此，《邪恶力量》收视率已经一再攀高，达到了去年《英雄》的水平。 有趣的是，这届艾美奖双方都有四五项提名，许多媒体和粉丝都猜测，艾美奖或许也开始向商业妥协。 而被勾起兴趣的粉丝们，也终于迎来了《邪恶力量》第二季最后一集… 通过艰难调查，温家兄弟一行人终于找到了马克·鲁法洛扮演的“石匠兄弟会”教派首领。 这个人的身份也让观众没有想到： 尼可·勒梅。 是的，那个研究出长生不老哲人石，被视为欧洲炼金术始祖的人。 挪威海滩悬崖之上，海风呼啸，远处乌云笼罩，雷光闪闪。 除去远在东瀛的阴阳师，驱魔人联盟几乎全员集结。 温家兄弟、道士林元贞、剑仙聂空、德鲁伊安德森、女巫萨曼莎，还有黑人圣骑士费曼，将马克·鲁法洛扮演的尼可·勒梅重重包围。 演到这里，电视机前的粉丝也终于知道，这一季的boss不是德古拉伯爵，更不是海德博士，而是眼前这个文质彬彬的炼金术士。 看着这个依然面带笑意的家伙，山姆有些不解，“为什么，作为人类，你已经获得了永生，还要搞出这些灾难？” “永生…” 尼可·勒梅笑了笑，“所有的事情，都会付出代价。” 说完，平静的扯开了自己上身的修道服，只见他的多半个身躯，已经变成了类似化石一样的东西。 “即使永生，但我依然是人，依然受困于生命法则…” 尼可·勒梅缓缓合上衣服，在众人的包围中，平静地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人类自诞生起，就是个卑微的物种，受困于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贪婪、自私，终将毁灭于自己之手。” “唯有重新打开神国，才能找回敬畏与谦卑…” “狗屎！” 迪恩骂了一声，刚准备上前，却被聂空拦住，冷眼瞧着尼可·勒梅，“你准备怎么做？” 尼可·勒梅笑了笑，“我找到了许多遗失的资料，诸神黄昏只是人类看到的假象，和巴别塔倒，建木倾塌一个意思——地球通道关闭。” 女巫萨曼莎眼中闪烁，“即使众神也无法阻止，你难道可以？” “我当然做不到…” 尼可·勒梅露出个诡异的笑容，“但我可以通过大型炼金阵，让整个地球空间不再稳定。” 至此，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原来许多地方突然冒出的灵异死亡事件，是在准备一个覆盖整个地球的炼金阵。 众人大惊，而此时已经迟了。 空中出现了诡异的天像，周围阴云密布电闪雷鸣，而太阳却突然感觉十分巨大，并且渐渐被黑暗吞噬，出现日环食。 尼可·勒梅狂笑的拿出了一个指环，正是聂空偶然找到，并在不断被袭击中丢失的那个。 “这个，是神之遗物…” “它是传说中的洛基锻造，真名叫德罗普尼尔，是打开北欧神国的钥匙！” 说完，只见尼克.勒梅脚下迅速燃烧，出现一个巨大的炼金阵，强大的力量将所有人都猛地推后了几步。 尼克.勒梅摊开右手，原本平凡的指环德罗普尼尔缓缓悬浮起来，渐渐变成金色，并且电光闪烁。 大地开始颤动，戒指发出光芒，逐渐扩大，像是凭空烧穿了一个洞，闪烁着彩色光芒。 尼克.勒梅猛的钻了进去，与此同时，聂空也喷出飞剑，劈开魔法炼金阵后，受到反噬嘴角溢出鲜血。 “猛男，你…” 迪恩刚问了一句，就被聂空打断， “别管我，你们快进去！” 其他人跟着冲进了空间门，然而呈现在他们眼前的，却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没有氤氲神秘飞舞着精灵的森林，也没有传说中碧蓝如洗的湖泊，天地干涸赤红，一片末日景象。 “不可能，不可能！” 不远处，尼克.勒梅跌跌撞撞地行走着，似乎有些接受不了眼前的事实。 其他人虽然惊讶，但还是迅速将尼克.勒梅包围起来。 战斗一触即发，尼克.勒梅虽然有各种魔法，但明显不是战斗型，被众人打得十分狼狈。 然而头疼的事情出现了，这个家伙竟然是不死身，多重的伤都能很快恢复。 迪恩灵光一闪，大声呼道： “抢指环！” 林元贞一个漂亮的弯身甩手，用峨眉刺削掉了尼克.勒梅带指环的手指，山姆连忙抢到了手。 尼克.勒梅已经有些癫狂，众人一边打一边出了空间门。 迪恩掏出破魔枪崩碎了指环，不稳定的空间门开始迅速收缩，被阻隔在对面的尼克.勒梅怒吼连连。 “和你的神国在一起吧，混蛋！” 迪恩比了个中指，空间门迅速消失。 紧张的剧情让观众们心情忽上忽下，到这里才放松下来，看看时间也已经快要结束。 果然，驱魔者联盟的众人开始纷纷告别离开。 电视机前的吉姆松了口气的同时有些失落，“又要等到明年了。” “不过，总觉得差点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电视上就画面一转，出现了已经毁灭的北欧神国。 只见尼克.勒梅裹着破烂的外袍，在红色的风沙中艰难行进着，口唇干裂，眼中茫然无神。 突然，远处有什么东西似乎在闪光。 尼克.勒梅疯狂的跑了过去，发现了一个被沙漠掩埋的金色尖顶，他开始不停刨沙，一个金色的船帆渐渐露了来。 尼克.勒梅皲裂的嘴角露出笑容， “神之船…斯基德普拉特尼…” 第二季，完。 “该死，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吉姆嘴上骂了一句，脸上却面在笑容，连忙坐到电脑前查起了资料。 而在论坛上，粉丝们也开启了新一轮的剧情猜测… …… 江浙，一家名为“旧时武林”的茶楼内… 伴随着三弦的轻弹，一席旗袍的女人抱着琵琶轻唱着： “…提起身世泪如麻，我含羞带惭诉根芽。原籍开封登封县，东祀村里是我家…” 李怀跟着节奏，轻拍着翘起来的二郎腿，虽然吴侬软语听不太懂，但不妨碍他欣赏优美的曲调。 对面的老李摇了摇头， “我说小怀，这就快到日子了，你到底计划在哪办事？” 李怀睁开眼，语气有些无奈，“爸，这不还有俩月吗。” 老李有些不满，“俩月眼看就到了！” 岳父程爱党见状，连忙劝道：“老李你就别操心了，年轻人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来，尝尝，这里的生煎包子不错。” 一旁的丈母娘于静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好，“就知道吃，现在是你女儿的婚姻大事，也不见你放在心上！” “我…” 程爱党被噎了一下，无语的地头喝起了茶。 李怀和小妖精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现在是6月底，计划的婚期在9月。 他俩还没感觉怎么的，双方父母却是跟打了鸡血一样急躁。 老李的意思是按照他们那儿习俗，在老家办一场，敲锣打鼓，鞭炮齐鸣，游街示众。 这个提议被李怀直接否了，一个知名导演制片人，一个国际上的闯出名头的年轻女演员，就他俩现在这情况回去，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 况且他俩都是独生子女，丈母娘于静在江浙也是一大家族子，虽然嘴上不说，但估计心里也想把婚礼放到这边举办。 还有其他麻烦： 婚礼要中式还是西式？ 是广邀宾客还是只叫亲朋好友？ 李怀倒是无所谓，只要双方父母满意就行，当然，重要的还是小妖精的意见。 毕竟，女人在这件事上总是更加上心。 然而小妖精面对着一个个提议，自己也懵了圈儿，左右拿不定主意，一直拖到现在。 老李舍不得训儿媳，只能埋怨儿子领不起事，于静不好意思说女婿，整天逼问陈媛媛，弄得他俩十分郁闷。 谈了一下午，最后终于决定就在这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举办个纯中式婚礼，只邀请亲朋好友前来。 从茶楼出来后，小两口借故散心跑到了西子湖划船。 碧波荡漾，微风轻拂，心情也渐渐轻松起来。 “结个婚嘛，怎么跟打仗一样？” “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老头老太太们是借故生事，他们想抱孙子或外孙了。” “这也太急了吧，我们还小呢，再说你公司还有一大堆事。” “嗯，那就再缓两年…” 与此同时，钱塘江附近一座白墙黑瓦的园林式别墅内，程爱党正带着老李参观。 “我年初就装修好了，已经散了好几个月，绝对能赶得上日子。” 唯一的女儿结婚，程爱党自然是十分大方，花1000多万买了套别墅作为嫁妆。 “破费了，他俩不一定在国内常住。” “至少来这边的时候，有个落脚的地，而且正好当做婚房。” 就在两个男人聊天的时候，丈母娘于静冷笑了一声，“你们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是偷偷问过了，这俩人都计划过两年再要孩子。” “什么，不行！” 第一百四十五章 2007E3会展 小妖精无意透露了两人暂时不要孩子的打算，结果次日开始，就被双方父母连番了做工作。 老李演技通神，和小妖精谈话时，面色苍老凄苦， “媛媛啊，小怀他妈去的早，我是巴着盼着走到今天，现在一个心事了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我那孙子，这人啊，说没就没了…” 程媛媛：“……” 丈母娘于静对李怀则罕见的态度严厉，“小李，你和媛媛相处这么久我没干扰你们吧？” 李怀：“是、是、您对我很好…” “你们俩都是独生子女，还一直在国外工作，就不能让我们有个念想？” 李怀：“……” 在强大的封建势力压迫下，小两口再潇洒几年的计划，当即宣告破产。 不过好的一点是万事皆定，长辈们将婚礼相关事宜揽了过去，小妖精留下来从旁协助，李怀也终于有时间做自己的事。 …… 富阳区，一家蜀栈火锅店内… 红白相间的肥牛肉片在滚烫的红油中一滚，郑恺夹起来沾着麻酱塞了满嘴。 他一边吃，一边开着玩笑。 “要说今年的电影可有趣，看完《色戒》吧，觉得女人不可靠。” “看完《投名状》吧，觉得兄弟不可靠。” “看完《集结号》吧，又觉得组织也不可靠…哎，我说你怎么不笑啊…” “有什么好笑的？” 李怀翻了个白眼，“老子找你，不是来听这些废话的…” 郑恺无语，“不就是个生孩子的问题么，要我说早点儿也好，说不定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家娃娃都会打酱油了。” “那你怎么不早生？” “我这不还没有对象么…” “那前几天那个是谁？” “纯洁的**关系。” “我呸你一脸。” “算了，不说这些了，还记得张博吗？” “我那同桌嘛，怎么不记得。提起来就生气，有天他莫名其妙给我打了个电话，还没说两句就挂了。后来才知道，这家伙是拿我的名头去泡姑娘，还骗人家说能给角色…” “我去，我进这个圈子几年都守身如玉，他倒好，隔空都能潜规则…” “这小子前两天出事了，在街边按摩房被逮了进去，半夜哭着给我打电话说怕毕不了业，我只能捏着鼻子去捞人…” “该，淫贼当有此报！” “你说这人都怎么回事…” “……” 现在已经是6月底，受愈演愈烈的编剧大罢工影响，好莱坞已经彻底停摆，而李怀在此期间，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参加E3和圣迭戈国际动漫展。 两者都在7月中旬举办，前后只差几天，可以说是全球游戏和动漫科幻爱好者的盛会。 郑恺公司的两款游戏还没完成测试，但两人早已约好要一同参加。 …… 洛杉矶，星海公司。 阳光炽烈，街道上的一切似乎都在反射着光芒，热浪滚滚而来。 “这鬼天气…” 郑恺走进办公室后摘下了墨镜，“刚刚又看到一辆消防车跑过去，怕是今年倒霉的不止你一个人。” 李怀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继续用手柄玩着《邪恶力量.初始》。 事实证明他眼光没错，大卫交出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即使以后世的标准来看，《邪恶力量.初试》也是一个出色的游戏。 或许投资额度还差一些，但视觉效果和耐玩性绝对不必那些3A大作差，在出色的恐怖气氛渲染下，玩起来别有一番魅力。 尤其是战斗方面，辅助技能搭配参考了《巫师》，主武器劈砍和枪反时间则更像《血源诅咒》。 当然，难度可以自由选择。 而游戏最大的亮点就是各种剧情的演绎，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即使李怀已经十分熟悉这款游戏，也经常玩儿的心惊肉跳。 “让我也玩一会儿呗…”郑恺在一旁看得心痒痒，二话不说抢走了手柄。 李怀也不在意，起身走到了另一间办公室，大卫和市场部的人正在最后确定明天的展览。 “boss。” 看到李怀进来后，大卫抬头说道：“您明天不计划亲自演示？” 李怀微微一笑，拍了拍大卫的肩膀，“这是你的作品！” 大卫眼中的感激一闪而过，认真的点了点头。 游戏制作者可以说长年累月都待在工作室，露脸机会很少。 许多公司老板都会抢走这个机会，以至于让真正的主创不为人知。 没人不想获得自己该有的荣耀，尤其是千辛万苦制作出来的作品。 大卫转身继续和市场部的人沟通了起来，心里却暗暗给自己鼓劲， “大卫，加油，你可以可以做到更好！” …… “怎么这么少人！” 郑凯去年也以玩家的身份参加过E3展，然而当他和李怀来到后，却大吃一惊。 往年都是数万人，而今年稀稀拉拉的只有几千人，看起来凄惨的很。 李怀也有些不满，“主办方不知发了什么神经，居然搞邀请制，把大部分玩家排除在外。” 郑恺干脆直接骂了起来，“这帮傻X大概想走什么高端路线吧，简直是自找死路。” 星海公司的展览会场也出奇的小，李怀本以为自己被人针对，结果四处转了转，就是索尼、EA和碧育都跟他差不多大小。 “主办方绝对是脑袋进水了…” 李怀对这次E3彻底不再报什么希望。 上午的重头戏当然是几家主机厂商，play station3发布了80 g的北美版，任天堂也推出了will版的马里奥，塞尔达以及银河战士。 下午，星海发布会前… “boss，我出去看了看…” 大卫匆匆回来后，面色有些沉重，“《孤岛危机2》有些超乎我的想象，虽然不想承认，但他们的图像渲染比我们强，我们的星空引擎还需要继续优化。” 李怀笑了笑，“没关系，能做到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做好自己就行，别忘了我们的优势。” 郑恺也拿着相机满脸春风的走了回来，“坏蛋，你这边的美眉不行啊，小日本那边可是花了大代价，一个比一个漂亮。” 李怀脸一黑，不想理这货，不过想了想，还是和主管交代了一下，再去雇佣一些出色的模特儿。 毕竟过几天的圣迭戈国际动漫展，才是星海公司的主战场。 临近开场前，会场里已经挤满了人，即使空调开到最大，也是闷热无比。 影视 ip改编游戏先天就具有优势，而且又是今年最火爆的美剧，再加上会前已经有消息传出，三大游戏主机平台内部都一致看好《邪恶力量.初试》，认为会引发销售狂潮。 因此，这场发布会吸引了许多游戏厂商和记者前来观看，星海作为这一行业的新军，可以说，刚一出场就万众瞩目。 时间到，会场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李怀整了整衣领，缓步走上了小舞台。 欢呼声和掌声立刻响起，其中有一个区域，更是疯狂尖叫，声浪几乎要掀翻顶棚。 李怀微笑的摆了摆手。 那边是《邪恶力量》北美粉丝会的人，可以说是他的铁杆粉丝。 因为今年特殊的原因，许多粉丝被挡在门外，李怀连忙让人联系主办方，想办法弄了些邀请卡。 这也是他对主官方不满的原因。 如果放开限制，今天绝对会是一幅更火爆的场景。 “各位…” 李怀心有感慨，“《邪恶力量.初始》的开发，从一开始就不是个盈利的项目，我们从无到有，许多制作师甚至在工作时待了整整一年多。” “乔恩，上次我见你还是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现在却留出了大胡子，伙计，你需要一趟度假之旅！” 关卡设计师乔恩眼睛有些发红，不过还是和同事们打趣着吹起了口哨。 “还有大卫，你是最有才华的…” 不像其他发布会，李怀首先称赞起了自己的工作室成员，他很清楚为了这款游戏的开发，这些人都付出了什么。 会场的其他游戏设计师们也心有感慨，虽然还不知道这款游戏成色如何，但还是纷纷将掌声送给了工作室的人员。 会场里的气氛一片温馨。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们！” 李怀将手指向了粉丝区域，大声说道：“这是我献给你们的礼物！” 粉丝们高声欢呼了起来，吉姆也在其中，他捂着嘴巴，眼睛有些红润，随后跟着其他人一起挥舞着拳头，高声齐喊： “《邪恶力量》！” “《邪恶力量》！” 看着这一片热闹的景象，会场的其他厂商们有些羡慕。 有时候，粉丝的认可甚至超过了市场的重要性，星海公司已经走在了成功的道路上。 待欢呼声慢慢落下后，李怀微微一笑，“现在，我把场地交给游戏的主创们，由他们来介绍这款游戏。” 掌声顿时再次响起。 随后的时间里，大卫各带着几名主创一一介绍游戏的特色，并进行演示。 电影级的过场画面… 出色的任务流程… 惊悚引人入胜的气氛渲染… 开创性的战斗性场景… 会场内掀起了一阵阵的热潮，粉丝们疯狂欢呼，就连其他工作室的人也赞叹不已。 看着这一切，李怀心满意足。 游戏渐渐被人称为第九艺术，而支撑这一切的，毫无疑问就是无数热爱它的人。 这一刻，因为盗墓者宇宙开发不顺利造成的烦躁，烟消云散。 人生的路还很长，重要的是，他仍然心如少年，在这条路上不断前行着… 第一百五十五章 沸腾的会场 E3会展结束的次日，知名游戏测评网站IGN，就给《邪恶力量.初始》打出了9.3的超高分。 几位业内的游戏测评师也纷纷写下了各自的评论。 斯蒂夫·凯斯： “每个人都知道，影视改编的游戏通常质量非常糟糕，几乎每一部大片都会有一个这样可笑的搭配。” “但《邪恶力量.初始》却完全不同，既兼顾了粉丝，也对普通玩家十分友好。出色的剧情和打斗，高超的画面和背景渲染…这是一部让你很难不沉迷于其中的大作…” 菲利普·安托内利： “总体来说，《邪恶力量.初始》并不是一部严格意义上的电影改编游戏，它的技能和战斗系统开创了 rpg游戏的另一种道路…” “而更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它出色的剧情流程，即使非常熟悉电视剧的粉丝，也会被各种出人意料的恐怖气氛所感染，你必须时刻保持他们的智商在线，这种紧张刺激的生存体验令人大呼过瘾…” 业界一致称赞，再加上本来就庞大的粉丝效应，仅仅两天就卖出了300多万份。 而且受到良好口碑的影响，许多没看过电视剧的玩家也纷纷购买，反过来更促进了电视剧碟片的销售。 这个成绩让李怀都有些惊喜，回本是没问题的，如果保持这样的势头，说不定会远远高出电视剧带来的收入。 这让李怀也越加重视游戏后续的开发，不仅给工作室发了丰厚的奖金和长长的假期，也让大卫开始继续招兵买马，加速星空引擎的升级换代。 而接下来，就是李怀更加看重的圣迭戈国际动漫展。 起初这个展会主要面向漫画爱好者，相对小众。 自从2000 年的《X 战警》在这里发布预告一炮而红后，好莱坞也逐渐意识到，这是一个为自己电影宣传的好地方。 之后，每年的圣迭戈动漫展都会放出电影、电视剧、漫画、游戏的最新消息。 对于业界新军星海来说，无疑是个重要的战场。 … “林姐，我的录音笔呢？” 酒店内，李菲焦急的翻着自己的包。 “在这儿，丢三落四的…” 一名年纪稍大的女人从桌子上的塑料袋后找到递给了她，同时摇了摇头。 李菲吐了下舌头，接过后装到自己的包里，和搭档收拾好东西出了酒店。 作为电影网的记者，李菲是第一次出差，兴奋之余去逛了附近的奥特莱斯，结果时间变得有些紧张。 国内一般都只注重世界三大奖项和奥斯卡等知名颁奖礼，这还是第一次采访圣迭戈动漫展。 两人到了会展中心，顿时被现场人山人海的气氛所震撼。 街上到处都是影视动漫的 cosplay，就连许多粉丝也盛装打扮，满脸快乐的笑容。 “路飞、乔巴…” “那个美国队长可真胖…” “杰克船长！” 李菲满脸通红，兴奋的大呼小叫，时不时举起手中的相机拍照，那些cosplayer也非常配合的摆着造型。 作为新人，她之所以能有机会来这里，就是因为是个铁杆的二次元动漫和影视爱好者。 同行的林姐虽然经验丰富，但许多东西还要向她咨询。 “小李，我们没时间，正事要紧！” 在林姐的催促下，两人连忙向分会场赶去，《哈利波特》的发布会很快就要开始，之后还要去《蝙蝠侠.暗夜骑士》的见面会。 从《哈利波特》会场出来后，两人均一身是汗，不过都面带笑容，因为采访到的素材足够写一篇很好的稿子。 就在她们准备去《蝙蝠侠》会场时，迎面突然走来了大批的《邪恶力量》粉丝。 他们打扮成了剧中的一个个人物和鬼怪，一边唱着歌高喊着口号，一边欢声笑语。 “是《邪恶力量》！” 李菲突然心中满是激动。 国内当然有大导演和国际影星，张国师走到哪儿都没人敢小看，程龙李连杰更是影迷众多。 但对于新一代的年轻人来说，李怀无疑是更加魔幻的代名词。 东瀛有动漫风行全世界，好莱坞有《星球大战》《蝙蝠侠》《蜘蛛侠》… 而在这些元素中，虽然《邪恶力量》只是部美剧，但李怀作为一只独秀的导演和制片人，毫无疑问在国内年轻人中有着不少的簇拥。 而且李菲还知道，李怀公司前两天还发行了《邪恶力量》游戏，国内许多只买盗版的朋友居然二话不说买了正版支持。 李菲犹豫了一下，说道： “林姐…我想去《邪恶力量》会场…” 她隐约听说过些事情，国内的主流媒体对于李怀的新闻经常是一种冷处理，许多成绩都是不咸不淡的提一句。 而在八卦杂志和网络论坛上，李怀的名声却火爆得很。 李菲有些想不通，就像这次行程，根本没有安排对于《邪恶力量》的采访。 林姐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不断涌过去的《邪恶力量》粉丝，咬牙说道：“行，你去采访，我去《暗夜骑士》会场，晚上把稿子发回去。” “至于用不用，让台里自己看着办！” “好！” 李菲高兴的点了点头，当即抱着相机追上了《邪恶力量》的粉丝。 她首先照了一些素材，最后瞄上了一个带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白人男孩。 “你好，我是华国中央电视台的，可以采访一下吗？” “华国人，李的故乡！” 男孩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吉姆。” “吉姆你好，你这身打扮…” “我是李怀的粉丝，这是他在《13罗汉》中的造型，智力型战斗，超酷！” 采访的李怀的粉丝，让李菲莫名有种自豪感。 “你喜欢《邪恶力量》吗？” “当然，每个人都喜欢，李怀是出色的制片人，《邪恶力量》是我的最爱，yeah！” 男孩对着镜头大大比了个手势。 咔嚓！ 李菲满脸笑意地按下了快门。 进入会场后，李菲凭借记者证找到了一个前排的号位置，她看了看周围不断涌入的粉丝。 似乎…这里的狂热气氛，一点儿也不比《哈利波特》那边差。 李菲深吸了口气，拿出录音笔和笔记本，又调试了一下胶卷，静静的等待了起来… …… 会场后的休息室，李怀正和主演们微笑的聊着天。 除了小妖精，今年几乎所有的主演都会到来，是《邪恶力量》剧组重要的一次露面。 休息室的门打开，身着碎花裙的伊娃格林微笑地走了进来。 “伊娃，你好。” “抱歉，纽约有个活动，来得晚了些。” “没关系，正好赶上。” “媛媛呢？” “在华国，我们的婚礼有些事要安排…” “恭喜你们。” “谢谢，到时候一定要来。” “当然…”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工作人员敲了敲门，“李先生，可以开始了。” 李怀点了点头，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我先出去。” 说完，深吸一口气，从走廊走上了舞台。 他穿着普通的黑色t恤，但无论 t恤和棒球帽上，都各自应着星海公司和《邪恶力量》的 logo，休闲而又青春洋溢。 呼喊声和尖叫声顿时山呼海啸般迎面扑来，整个会场简直炸翻了天。 李怀一边面带笑意地挥手，一边对着粉丝做了几个致敬动作。 不同于其他年纪大的制片人，他既既年轻，又有出名，受到北美许多年轻人的崇拜，以至于在好莱坞有个偶像派制片人的名号。 小记者李菲在下面激动不已，疯狂的用相机拍着照，将这一切都记录下来。 在这个年代，一个年轻人能够在好莱坞立足，并且受到如此狂热的欢迎，无疑让她振奋。 “谢谢，谢谢…” 李怀连着说了好几句谢谢，会场才渐渐安静下来。 “十分感谢各位道场的粉丝和媒体朋友，《邪恶力量》能有现在的成绩，离不开你们的支持…” 李怀先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随后嘴角露出笑容，“那么现在，让我们请出剧组的主演们…” “温家两兄弟，詹森、贾里德！” 欢呼声顿时响起， 温家两兄弟走了出来，满脸笑容一边摆手，一边做着各种动作。 他俩性格开朗，对让自己成名的《邪恶力量》很有感情，每次和粉丝互动都兴奋不已。 “接下来是，女巫萨曼莎，伊娃.格林！” 尖叫声再一次响起，许多男粉丝高高站了起来挥舞着拳头。 伊娃格林的魅力显然十分强大。 “剑仙聂空，安志杰！” “德鲁伊安德森，汤姆·希德勒斯顿…” “阴阳师安倍神音，天海佑希…” 随着一个个主演的出现，现场内的气氛不断达到高潮，甚至连德古拉和马克.鲁法诺等几个反派，都有不少的簇拥。 这是一场盛大的 party，每个粉丝都如坠梦中，然而，有粉丝却发现了不对劲… “林元贞呢？我们要看林元贞！” 小妖精作为第3号人物，粉丝群体甚至比温家兄弟还多，没有出现自然让许多粉丝不满，纷纷喧嚣起来… “林元贞！” “林元贞！” “林元贞！” 李怀无奈地摸了摸鼻子，他就料到会出现这种局面。 “抱歉，你们的偶像正在家筹办婚礼，我们要结婚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糟糕的晚宴 糟了！ 小记者李菲心中咯噔一下。 偶像禁忌，不要说结婚，就是谈恋爱在国内都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虽然有些人会借此炒作，但大部分还是极力隐瞒，和狗仔斗智斗勇，就怕被实锤。 无论李怀还是程媛媛都如此年轻，甚至刚从大学毕业，正是事业上升阶段。 比他们还大一岁的刘天仙，现在都还走是青春少女路线。 他们怎么敢结婚？ 还是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宣布！ 不会出什么乱子吧… 李菲紧张的看了看周围。 然而让她意外的是，虽然有一些粉丝脸上有些失落，但还是很快面带笑容鼓起了掌。 掌声越来越激烈，甚至有人吹起了口哨，杂七杂八的祝贺声此起彼伏。 李菲不知道的是，这小俩口早就在电视上撒过好几次口粮。 他们的爱情故事被许多粉丝津津乐道，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并且也希望这份童话般的爱情能够长久下去。 毕竟在以绯闻和出轨司空见惯的好莱坞，他俩的洁身自好显得尤为珍贵。 李怀微笑的点头表示感谢，剧组的成员也一一上前和他拥抱，表达支持和祝贺。 会场渐渐安静下来后，李怀笑道：“虽然程媛媛不能来，但我还是让她录了一段视频…” 会场灯光变暗，背后的屏幕上出现了投影： 程媛媛身穿常服微笑的摆了摆手，“各位《邪恶力量》的粉丝，很抱歉没能到会场，但我还是要在这里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喜爱…” 小妖精笑脸嫣然，身后小桥流水，古树成荫，美好幸福的感觉扑面而来。 粉丝们欢呼着，一些女孩擦拭着发红的眼睛。 小记者李菲不知怎么，心中也一片温暖，她突然心有所悟，或许这种美好的感觉，才是这两个年轻人能够突破文化阻隔，受到如此多欢迎的原因。 接下来就是一系列剧组主创与粉丝间的互动。 因为李怀的策略，每一个角色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和支持者，所以现场的气氛十分热烈。 而李怀，也是时的抛出了本次会展最重要的东西：《邪恶力量》第三季预告片： 低沉的女声响起… 自从尼可·勒梅引起的混乱开始，世界已经渐渐发生了变化。 嘀嗒、嘀嗒… 静谧的房间内，挂钟的声音清晰可见，迪恩站在走廊，面色苍白，头顶留下了黑色的血液。 走廊的灯光闪烁开启，远处站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显得异常诡异。 画面一转，山姆在教堂里低头不断祈祷，小妖精面无表情地出现在他身后，缓缓举起了峨眉刺… 随后是伊娃.格林。 只见她脸上带着诡异阴沉的笑容，身后是风雪飘飞，极光灿烂的夜空。 “长夜将至…” 她的话语刚落，就是一连串激烈的打斗，有驱魔者联盟与怪物的，也有内斗的。 最后是一片阴暗恐怖的黑森林，巨大怪异的阴影缓缓出现… 怀着兴奋心情看完的粉丝一脸懵逼，这到底讲了什么剧情？ 李怀则得意的笑了。 预告片的目的是吸引粉丝，当然不能太过剧透。 后来有些电影甚至制作假镜头。 相比之下，他已经很忠厚了… …… 圣迭戈动漫展是成功的，结束之后，预告片迅速在各个电视台及网站播出，引起了大量粉丝讨论。 而随着游戏的火热，《邪恶力量》这个品牌效应也越来越强。 三年的耕耘，星海公司终于到了收获的时间，本季度盈利很可能有望超过1亿美元。 李怀不仅有些感叹，北美确实是个捞钱的最大市场。 有了钱，特效部门的组建也越加顺利，几名维塔数码的高级人员被挖了过来，很快搭起了框架，已经开始接受一些小的订单。 至此，星海公司可以说已经基本在好莱坞立足，最明显的是，一些导演和创剧人已经开始上门兜售自己的创意… “这是一个反映大萧条时期的黑帮片，瞄准种族冲突…” “抱歉，施耐德先生。” 李怀不耐烦的打断了对面一个白人胖子的演说。 “我们公司对此没有计划。” 白人胖子耸了耸肩，拿起文件转身就走，一点儿也没了刚进门儿时的礼貌。 李怀对此毫不在意，直接竖了个中指。 在好莱坞，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有，十个人里面就有九个在弄自己的剧本。 人人梦想成名，个个都会钻营。 这已经是这些天来的第七个人，而且都有其他公司的高管作为推荐。 “这些脑残弄的是什么玩意儿，看我年轻好欺负是吧…” 李怀忍不住对着一旁的埃里克抱怨道。 埃里克笑了笑，“李，这就是好莱坞！”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起。 李怀接起后，对面传来了乔治.克鲁尼的声音，“李，祝贺你，星海公司最近做得很棒。” “谢谢。” 李怀笑了笑，一边玩着手里的笔，一边看着笔记本上的思维导图。 编剧大罢工的影响还在持续，不过他一点儿也不焦躁，只是将许多灵感记录下来，慢慢构建盗墓者宇宙。 “今晚我组织了一个 party…” 对面的乔治.克鲁尼说道：“一些编剧因为大罢工生存困难，我计划声援并筹集一些救助资金。” “可以，我会去的。” 李怀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在这个地方，少捐点钱做慈善避税很常见，而且还能捞名声，一举数得。 …… 夜幕降临，洛杉矶灯火辉煌。 乔治.克鲁尼新购的豪宅外，围绕了大批的记者，举着摄像机不断狂拍。 编剧大罢工是好莱坞最近最火热的话题，再加上乔治.克鲁尼的人脉，当然会吸引众多媒体。 “朱莉，皮特，这里…” “阿尔弗莱特，你对今晚的事怎么看…” 记者们争先恐后的采访，不错过任何一个机会，而明星们也通常会微笑的表达自己的观点。 总之，基本都是同情编剧，认为双方应该理智谈判，得罪大公司的话基本不会说。 作为目前最火热的创剧人和独立公司老板，李怀下车后，自然也遭到了围堵。 “我认为大家应该求同存异…当然，我也很同情现在的编剧，因为我也是其中之一…” 李怀一脸微笑地接受着记者的采访，同时心里不断吐槽： M的，关我屁事… 进了别墅后，自然是一幅歌舞生平的景象，每个人都面带笑容，端着酒杯谈论着一些毫不相关的事情。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影视明星，并且咖位不小，最出名的就是布拉德皮特和安吉丽娜朱莉，还有马特达蒙和大本兄弟。 即使已经待了两年，李怀对于这种社交还是很不习惯，大家衣冠楚楚，说着一些无聊的废话，每个人似乎都在小心的维系着自己的面具。 乔治.克鲁尼敲了敲杯子，用他那特有的微笑和磁性嗓音说道：“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的 party，现在是个困难的时期，编剧们在表达自己的诉求…” 他讲完话后，许多人都很卖面子的捐起了款，大部分都是5万、10万美金，李怀也看着最低标准捐了5万。 捐助很快达到了150万美金，虽然可能只是现场许多大腕几个奢侈品的价钱，但已经足够救助许多流离失所，付不起房租的编剧。 “谢谢，谢谢…” 乔治.克鲁尼显然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满意，这货最热衷于这类活动。 “下面，我要请出一位德高望重的嘉宾，做一个关于心灵的演讲。” 说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一个光头带着眼镜的红衣喇嘛微笑着缓缓走上了台。 李怀当即愣住了，随后脸色越来越黑。 下面的许多大明星都是一脸激动，仿佛见到偶像一般，纷纷上前问候了起来。 李怀冷笑一声，将手里的高脚杯向后一扔，转身就走。 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惊醒了一众嘉宾，看着李怀转身离去的背影，有人面面相觑，大部分眼神冷漠。 乔治.克鲁尼先是一愣，先是对着周围微微一笑，随后快步追了上去，在院子里截住了李怀。 “李，发生了什么？” 李怀气笑了，“乔治，你是在装傻吗？我是华国人…” “哦…” 乔治.克鲁尼恍然大悟，随后面带歉意微笑地说道：“抱歉，李，是我考虑不周，不过你放心，这里是好莱坞，是自由的国度。” “自由？” 李怀笑了笑，“那么我也有离开这里的自由。” “明白了，我以为我们会是朋友…” “我也曾经以为…” 头也不回的走出别墅后，依然等待在门口的记者们围了上来。 “李，party结束了吗？” “说说里面的情况吧…” 李怀毫不搭理，直接钻进了车子，“克里斯，带我离开这个鬼地方。” “boss，你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踩了坨屎…” 第一百四十七章 动作戏 糟糕的心情持续了好几天。 不知道那晚哪个到场嘉宾把消息透露给了记者，次日报纸上就出现了几个惊悚的标题。 《红色李的愤怒！》 《分道扬镳》… 主流媒体对此毫不在意，甚至露出了一丝恶意。 他们谈论的焦点在于，李怀这个一到好莱坞就顺风顺水的家伙，终于遇到了些麻烦。 一名脱口秀主持人在晚间新闻时调侃道：意见不合，大概我们这位年轻的天才制片人，是没机会融入乔治的圈子了… 当然，也有李怀的铁杆粉丝们表达了愤慨，但大部分都是没什么话语权的年轻人，只是在网上发了几句牢骚。 《邪恶力量》剧组的一些主创打过来电话，但他们的声音在这里显然更加微弱。 很快，这些消息就淹没在各式各样的大罢工新闻中。 当然，还有一些明星绯闻，比如林塞罗韩当了小偷，小甜甜剪光自己的头发成了疯婆子… 李怀对此有些厌烦，在这个高度娱乐化的地方，无良媒体总喜欢炮制惊悚假新闻，只要能吸引眼球。 民众也十分热衷于发表政治看法，尽管充满了片面的无知。 至于真相和真理，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就像茱丽在几年后采访伊拉克，站在废墟堆中侃侃而谈： 人民在这场战争中一无所有，但他们得到了自由… 而就在这边已经风平浪静的时候，国内新闻却又红火了起来。 “小怀，你在那边被人欺负了？” 老李打来电话，让李怀一脸懵逼。 “爸，您这说的是哪儿呀？” “新闻上都说了，还骗我，做得好！不过待的不舒服就回来吧，毕竟是别人的地方…” 老李显然心疼自己儿子。 好不容易将父亲劝好后，李怀连忙登陆了国内的网站，查看一番后才知道怎么回事。 这还要从圣迭戈动漫展开始说起。 结束的第二天，央视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大肆报道了星海公司会场的盛况。 这下子简直就像开关放闸，许多其他主流媒体也跟踪报道了起来。 积攒了三年的热情似乎一下子迸发了出来。 有的开始回忆李怀的过往，《武林外传》、《亮剑》、《长空》…那个一鸣惊人的天才少年似乎又重新回到了大众的视线。 有的开始着重描述李怀在好莱坞取得的成绩，这下就连从不知美剧是什么东西的老人们也知道了，又有个年轻娃娃在好莱坞闯出了一番名堂。 在这个时代，对于好莱坞的向往，显然占据了主流。 国内的顶尖导演和演员无不带着一丝向往，因此开挂一般的李怀，顿时成了许多青少年的偶像。 就在国内一片赞誉之声时，一家娱乐媒体突然转载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有人怒骂，有人感叹，有人同情。 当然，国内媒体也会进行夸张地描述，说他当场义阵言辞的驳斥，并且愤怒的打碎了玻璃，赢得了一片叫好之声… 然而，这些叫好声，李怀根本不想要。 因为事情很简单，就像司机克里斯说的，这，就是好莱坞！ 他们横行天下输出自己所谓民主自由价值观，但却是双重标准。 那会儿东瀛经济腾飞，索尼进入好莱坞时，主流媒体顿时变得不满，说这是文化入侵战略，各种各样下绊子，《新闻周刊》封面甚至给自由女神换上了和服。 你不行的时候指责你，你行的时候又是各种阴阳怪气，说白了就和网络喷子一样，根本没道理可讲。 只不过这个喷子孔武有力，不怕线下约战而已。 对付喷子的最好办法是什么？ 不断提高自己，让他们妒火中烧，抓心挠肺，再得意洋洋的跳个舞，让他们气个半死。 想到这里，李怀顿时满满了斗志。 他会留在这里，还要越混越好！ …… “jackie程！jackie程…” 红毯铁栏杆外围满了记者和粉丝，闪光灯和尖叫声混成一团，热闹无比。 这里是洛杉矶中国剧院，《尖峰时刻》3首映式。 一身白色汉服的程龙今天显的十分兴奋，他一会儿摆pose，一会儿一路小跑和沿街影迷击掌，还和黑人搭档跳了段交谊舞。 记者们疯狂按照手中的快门， “jackie，这里！” “塔克，你看过成片了吗？” “当然，更多笑料、更多惊险，一切尽在此片中！” 两个搭档都已经年龄不小，作为多年以后的续集拍摄，他们显然对这部片子寄予了厚望。 除了他俩，还有剧组的一些配角，章静初身穿一款金色抹胸小礼服，脸上写满了兴奋。此外还有东瀛演员真田广之和和篮球运动员孙明明，都是西装革履。 突然，入口处产生了一丝骚乱。 李怀一身巴宝莉黑色英伦风小西服，一边笑着挥手，一边走上了红毯。 疯狂的尖叫声顿时响起。 李怀笑着给几名粉丝签了名后，发现他的程龙大哥已经走了过来。 两人笑着拥抱了一下，随后站在一起让记者们拍照。 “李，听说你在里面客串了一个角色，能给我们说说吗？” “是的，是一个有趣的杀手…” 回答了几个问题后，两人向入口处走去，并且和其他人打起了招呼。 “李先生，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章小姐。” “孙大哥，好久不见。” 李怀笑着和身高比姚明还高的孙明明握了握手，两人在拍摄《邪恶力量》2时，就已经有过合作。 “李桑，你好。” “真田先生，你好。” 再次见到真田广之，两人都有些感慨，几年前拍摄《无极》时，李怀还是个不起眼的剧务，短短几年，两人的身份地位已完全不同。 突然，入口处再次出现了骚动，许多粉丝尖叫了起来， “帕里斯！帕里斯…” 原来是名媛帕里斯.希尔顿，身穿露骨的金色礼服，摆着pose让记者拍照。 李怀纳闷：“她怎么来了？” 程龙笑着低头说了一声，“她的经纪人团队前天给我打了电话，说要来捧场。” 捧场？ 是蹭红毯吧，李怀笑着摇了摇了头。 这位前段时间把自己作进了监狱，出来后又被家族除名，没了继承权，看样子是要一心向大银幕发展。 走完红毯后，主创们进入影院，紧接着大门敞开，一些影评人和高价购得首映票的影迷也将电影院塞的满满当当。 与上次参加《13罗汉》首映式不同，李怀这次已经有足够的咖位和程龙以及克里斯塔克坐在了前排中央，帕里斯希尔顿则坐在了他旁边。 灯光渐渐暗下，没一会儿，克里斯塔克就说了一声后，悄然离开，李怀则选择安静的坐着继续观看。 这次他客串的角色很快就出场。 程龙对于他显然十分重视，亲自指导了一套凌厉的动作戏。 街道上，两人打得不相上下，甚至程龙还稍落下风。 然而程龙的电影必然要有逗逼，李怀一脚将程龙踹翻后，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随后勾了勾手指。 嘭！ 帅不过三秒，被一辆失控的汽车撞飞了出去。 大荧幕上的程龙一脸懵逼，台下的观众也哈哈大笑。 李怀也感觉很有趣，呵呵轻笑了一声。 突然，黑暗中，一只手从左侧伸了过来，轻轻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李怀斜眼瞟了一下，只见帕里斯.希尔顿看着屏幕，嘴角却露出一丝笑容。 这女人… 李怀不动身子搭起二郎腿，脱离了魔爪。 没过一会儿，旁边香风散去，帕里斯.希尔顿起身离开了电影院。 李怀松了口气，即使在作风开放的好莱坞，与这个女人的名字牵扯上，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电影很快结束，程龙豪爽的拍了拍李怀的肩膀，“小李，别走啊，我做东，请大家吃饭。” 李怀笑了笑，“正好，我也有事想要和大哥你请教。” 一群人从影院旁边的出口离去，李怀不动声色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看也不看，团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 因为在座的，除了真田广之，全部都是华人，所以程龙选了一家唐人街的华人餐厅。 “干杯！” “祝大哥你电影大卖！” “谢谢，谢谢…” 众人吃的是火锅，现场气氛十分热闹，两轮就干完了一瓶白酒。 程龙显得的十分高兴，不停的拉着别人喝酒。 李怀也举起了酒杯，“程龙大哥，其实这次有事找你帮忙。” 程龙眯着眼睛笑道，“好说，什么事？” “我正在筹备一部电影…” “听说了，华纳已经有风声露出。” 程龙点了点头，带着一丝好奇，“听说要改编你自己的小说？” 酒桌上其他人的注意力也全集中了过来，李怀一看笑了笑，“没错，是一部盗墓探险电影，我想找你的程家班帮忙。” “没问题！” 程龙当即拍了拍胸脯，“这是老弟你在好莱坞的第一部电影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 李怀点了点头，“这次我想要一些突破性的动作戏，不知道能不能达到这个效果。” 说完，李怀从身上掏出了刚刚买的苹果机，点开了一段视频， “这是一个叫《神秘海域》的游戏…” 第一百四十八章 盗墓者宇宙构想 “来，我看看。” 程龙放下酒杯，拿起手机看了起来，“呦，现在的游戏真不错。” 然而看着看着，他的眉头就开始紧皱… 看完一遍后，他又翻过来连续仔细看了几遍。 李怀眼中带着一丝期盼，“大哥，怎么样，能行吗？” 程龙点了点头，“应该没问题。” 李怀连忙说道：“大哥，我可是有要求的，都市、悬崖、密林…都要有不同的动作设计，而且不能剪接，一镜到底。” “一镜到底？” 程龙瞪大了眼睛，随后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做不来，老弟你要求太高了。” 李怀脸色一苦，“大哥，要是你们都弄不来，我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弟，有必要吗？” 程龙劝道：“现在都用镜头剪辑，数字特效，我们那一套已经过时了。” “过时？永远不会！” 李怀斩钉截铁地说道，“真正的动作特技，远不是数字特效和镜头剪接能够表现的。” 程龙心有所感，“说的没错，可惜，现在的年轻人…” 说到这儿，他突然有些无力，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好像没有再说话的兴趣。 李怀一看，连忙岔开话题，“行，行，今天好日子，咱先不说这个，来，我再敬您一杯…” “来，喝…” 这场酒一直喝到了十点，看着醉醺醺的程龙被程家班的人架进车子，李怀吐了口气，随后钻进了自己的车子， “克里斯，回家。” 位于比弗利山庄的房子赔偿已经下来，他找了名设计师重新规划，在原址上推翻重建，因此这段时间就在公司附近租了套高档公寓。 回到家中，洗去全身的酒气后，倒杯茶来到书房，李怀坐在电脑前继续写起了剧本。 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他对于盗墓者宇宙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后来国内倒是拍了一些盗墓电影，但他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合适借鉴。 那些片子无法做到通行全世界。 该怎么做呢？ 首先是风格。 好莱坞的做法是喜剧合家欢，从《印第安纳琼斯》到《木乃伊》、《国家宝藏》，都是这类手法成功的典范。 但问题就是，太成功了… 他们已经形成了一套工业流程，虽然可以保障票房，但问题就在于，观众会产生厌烦感。 所以李怀面对的问题有两个： 一是要开创一种崭新的冒险片模式，要有好票房，还要有好口碑，并且一时半会儿让别人无法模仿。 二就是要推出华国动作明星。 与《邪恶力量》不同，盗墓者宇宙的核心故事还是发生在华国，如果没有足以支撑票房的明星，根本无法开展。 第一部会是以外国教授为主线，但Shirley杨和胡八一都会出场。 Shirley杨肯定是小妖精扮演，毕竟已经有了一定名气，并且在《邪恶力量》中锻炼出了不错的身手。 但胡八一才是真正的灵魂人物，出场必须要像《木乃伊2》中的蝎子王一样令人惊艳。 影片的风格李怀已经有了想法，灵感来自于几年后的一部《异形.普罗米修斯》。 这部电影的气氛塑造的十分好，那种对于未知的恐惧和探索，非常适合盗墓者宇宙。 如果再加上令人心跳窒息的动作场景，绝对会让人沉迷于盗墓的气氛中。 当然，仅仅剧情和恐怖气氛好，估计只能吸引一部分这类片的爱好者，所以动作戏就变得十分重要。 正好李怀看到了《神秘海域》，受其启发，迸发出了各种灵感，因此才找程龙求助。 功夫片是华国的名片，打斗精彩的有很多，但程龙却有完全不一样的路子。 翻墙、跳楼、追车…一幕幕精彩的动作设计对后世的动作片都有着深远的影响。 史泰龙家里放满了程龙的影碟，当作教程来研究，从马特达蒙的《谍影重重》，到汤姆克鲁斯的《碟中谍》，都在对其进行模仿和学习。 甚至跑酷这项运动的创始人，也是受了程龙的影响。 李怀找程家班就是这个目的。 今天晚上成龙的表现，李怀看在眼里，也很理解。 有对国内动作片后继无人的无奈，也有对自己逐渐苍老身体的伤感。 不过李怀估计，说服成龙的成家班参与制作应该是没问题。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 胡八一…该去哪儿找？ 还有就是，第一部的考古教授该找谁演？ 李怀本来想找乔治.克鲁尼，但他俩已经彻底翻了脸。 后来想到了布鲁斯.威廉斯也合适，但一个消息让他彻底放弃了这个打算。 maggie Q，就是那个演《赤裸特工》的李美琪，前段时间在和布鲁斯·威利斯拍摄《虎胆龙威》时，一脚把老布踹进医院缝了28针。 不仅华国，就连好莱坞的动作明星们也在逐渐老去… …… 《英格玛.伯格曼葬礼》 “据悉，著名导演英格玛.伯格曼于2007年7月30日在睡梦中安详去世，他的家人将在本月18号于法罗岛举行私人葬礼，大批影迷前往哀悼…” “各位乘客，还有30分钟就将到达萧山机场，欢迎乘坐本次航班…” 空姐的声音打断了李怀的思绪，将手中的《洛杉矶时报》叠好，看着窗外伸了个懒腰。 旁边的助理茱莉亚递过一个文件夹，“boss，这是这两天的日程表，你看一下。” 李怀一边看，一边打趣，“茱莉亚，幸亏有你，要不然我的工作安排肯定一团糟。” “那关于涨薪水的事情…” “想都别想。” 两人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准备下机。 在结束《尖峰时刻》首映，又待了几天处理好公司事务后，李怀乘机返回了华国。 还有半个多月就是他的婚期。 下了飞机后，李怀刚上车就接到了程龙的电话。 “小李，我和兄弟们商量了一下，他们也很有兴趣，在结束《功夫之王》拍摄后，成家班就会加入你的剧组，专心做好这个 case。” 李怀脸上露出了笑容，“谢谢你，程龙大哥，不会耽误你的其他项目吧？” 电话那头的程龙笑了笑，“我想拍点不一样的东西，关于海外华人的生存…” “行，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尽管提。” 挂断电话后，李怀若有所思。 虽然《尖峰时刻3》仍然取得了不错的票房，但看来这位大哥已经有了转型的想法。 他想要拍的那部片子应该就是《新宿事件》。 成家班的加入无疑是个好事情，再加上第一部的剧本已经有了框架，只待编剧大罢工结束，就能通知华纳起动项目。 但演员究竟该找谁呢？ 想到这里，李怀就有些头痛。 后来国内也有许多人扮演过胡八一，但这次的目标是全球市场，他需要一个硬派的英雄现象，而且要年轻。 国内目前受韩流影响，审美已经逐渐往精致化发展，都不太合适。 是不是应该挖掘新人？ 但新人能担得起这份重担吗？ 李怀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一切等到婚礼结束后再说… …… 婚礼最终定在西湖国宾馆，都是由小妖精来安排，李怀想问也不告诉，搞的神神秘秘的。 一回到别墅，迎面就是老李的一通埋怨：“你说说，哪有你这样当新郎的，什么事都交给媛媛，跟个大老爷一样。” 李怀嬉皮笑脸，“爸，我要这不是家庭地位低，没有话语权嘛…” 老李无语，“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这还赶着排练呢。” 说完，急匆匆的打着电话出了门。 “排练？” 李怀一脸懵逼。 小妖精在一旁笑着捂住了嘴，随后拉着他上了二楼，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夹递给了他，“老公，这是我给咱俩设计的婚礼。” “行，来我看看…” 李怀接过文件夹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看着看着就瞪大了眼睛。 将厚厚的一摞纸翻完后，苦笑一声：“老婆，你这是要闹啥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执子之手 “扮上啦？来来来，让我瞧瞧…” 当李怀身穿黑红相间的汉式礼服从房间出来后，郑恺顿时两眼放光，拿着手机连续拍了几张。 “不错不错，这叫什么来着…” 李怀挥起大袖转了个圈，“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呸！” 郑恺一副被恶心到了的表情，随后端起自己的衣服跑见了卧室，“我也试试。” 不一会儿，他穿着墨兰的汉服走了出来，做了个知书达礼的动作，“也给我整个词儿。” 李怀点了点头，“凭槽惬意福常在，求饲为生事必躬，心笑人间多辗转。不如圈内享轻松。” “什么意思…” 郑恺先是一懵，随后勃然大怒，“艹，说我是猪，找死！” 李怀一脸的嫌弃，“也不看看你，半年长了50斤，脸跟充了气球一样，还死乞白赖要做我伴郎。” “那能怨我吗…”郑恺有些委屈， “整天坐在工作室，也不运动，一没灵感就想吃，游戏开发出来才发现自己胖了这么多斤。” “这是毛病，得改！” 两人打闹了一会儿后，郑恺说道：“我说你们这结个婚可真够折腾，搞得跟拍戏一样。” “都是媛媛的主意，她说国内现在都崇尚洋婚礼，而且动不动就弄出几十辆豪车，挑着整筐现金。长此以往，必将礼崩乐丧。” “身为公众人物，当然要做出表率…” “呦，觉悟够高啊。” “那是当然。” “你们这开销比那还贵吧，我看纯粹就是想整新花样。”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会不经意间把事情越搞越大。 李怀将这一摊子完全撒手后，小妖精本来只想准备个不错的中式婚礼。 随后她那闺蜜多了句嘴，“既然要弄中式，就要搞得正规点，毕竟到时候外媒肯定要报道，别让出了笑话。” 小妖精一想也是，就找了公司的人开始查询古礼，设计服装，构思场景效果。 公司的人又说：“老板娘，就您费的这功夫，咱干脆弄部短片吧。” 小妖精当即拍板决定：“行，就这么来！” …… 2007年9月7日， 丁亥年，戊申月，甲辰日，宜嫁娶、定盟、采纳。 婚礼的时间定在黄昏，晚霞映照在湖面上，隔着亭子望去，别有一番雅致。 现代人结婚通常是赶早，李怀老家那一片则是中午出门，天快黑时典礼。 以前他还挺纳闷，怎么跟别处不一样。经小妖精这么一折腾，他才知道原因。 婚礼古称“昏礼”，汉家古礼不大肆举乐，不过分庆贺，简朴干净，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发之情。 一如黄昏时满天的晚霞，宁静而致远… 国宾馆这块儿以前经常招待外宾，后来才渐渐开放，但也要定了酒席才让进去，而且有些地方还是禁地。 经过沟通后，国宾馆的领导也对他们的提议十分感兴趣，全力配合，将那些雅致的庭台楼阁全部展示出来。 过来参与的宾客都是自己人，李怀这边人少，小妖精那头子是一大帮亲戚。 国内圈子里来的都是些糙男，已经成立自己出版社的李波、酒局上经常玩的几个老哥，还有老姜以及《武林外传》剧组的人。 国外则主要是《邪恶力量》剧组的人，温家兄弟、抖森和伊娃格林。 分区分片儿，各自坐在观礼席上。 不光是《邪恶力量》剧组那帮人，就连国内的人也是东瞅西瞅带着一丝好奇。 姜纹摸了摸后脑勺，“小李这…玩的是花活呀。” 刘正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叫古礼，祖宗传下来的正儿八经东西。” 姜纹乐了，“呦，说的你还挺懂行。” “我不懂有人懂！” 刘正碰了碰旁边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老秦，给他们说道说道。” 这男人叫秦学军，既是燕大的一名教授，也是六哥揪着的一个作者，撰写历史专栏，国学功底深厚，小妖精没少请教人家。 秦学军看着现场的气氛显然很满意，“咱们是礼仪之邦，这结婚自然也是人伦大理，以历史的眼光来看：先秦浑厚，汉唐大气，宋明雅韵。虽说总有变迁，但也不离其宗。” “现在的中式婚礼大多融合了满族的一些传统，年轻人又加了点西方玩意儿，搞的四不像。媛媛找来时，我也觉得是个好主意，这给定了这么个章程。” “那这叫什么，新中式？” “嗯…其实叫新汉式婚礼更合适…” 就在另一边，刘正的女儿也一边看资料，一边用英语给几个伊娃他们做介绍。 “这些礼节已经传了数千年？” “是的。” “不可思议…” 就在嘉宾们窃窃私语的时候，身穿汉式礼服的李怀和小妖精各自在精美的盆子里洗手，随后擦干，在琴瑟声中，走向雕刻着龙凤背景舞台正中的一个小方桌前，面对面缓缓坐下… 老秦一边看一边介绍道：“这叫‘沃盥礼’，咱们华夏民族传统礼仪非常强调洁净，也寓意着新人精神上的洗礼，代表着此刻两位新人怀着纯洁明净的心投入新的生活。” “他们现在正在‘对席’，男西女东，寓意阴阳交会，一会儿‘同牢’，同器而食，吃同一个牲畜的肉，再喝‘合卺酒’，寓意从此以后福寿同享，甘苦与共…” 老姜忍不住摇头：“真麻烦。” 正兴致勃勃讲着的老秦听了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懂什么，这叫讲究。” 且不说台下嘉宾们的好奇，也没在意那几台专业的机位正在摄像。 身处此时此地，听着琴瑟和鸣之声，看着对面娇羞端庄的小妖精，晚风沉醉，李怀恍恍惚惚间，脑中仿佛出现了一幕幕景象… 那年，他垂髫总发，她天真无邪。 山野间的玩伴，两小无猜… 那年，他油灯下寒窗苦读，她闺阁内绣花望梅。 手帕传情，私定终身… 那年，他金榜题名，归来时桃花依旧，佳人却已飘渺无踪… “老公…” 正当李怀胡思乱想时，被小妖精的低语打断，连忙上前，解去了小妖精头发上挂着的一小条红缨。 随后两人各自剪下一缕头发，用红绳结上，放在一个精美的木漆盒子中，完成结发仪式。 看着眼睛已经有些发红的小妖精，李怀微微一笑伸出了手，小妖精搭着他的手缓缓起身，共同走到了舞台前。 嘉宾们开始鼓掌，而李怀，则深吸一口气，朗声说道：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 一个月后… 佛罗里达，某处私人度假小岛，洁白的沙滩与蓝天大海相映成辉，海浪声中偶尔夹杂着几声海鸥的叫声。 一名身穿草裙的美女服务员端着冰酒来到了遮阳棚下，“李先生，您的冰椰子汁。” “谢谢。” 穿着大花裤衩，戴着墨镜的李怀点了点头，对方微笑致意，款款而去。 婚礼结束后，小两口就展开了蜜月之旅。 没有到处乱跑，两人租了片私人海滩，什么事情都不搭理，睡觉睡到自然醒，肆意的吃喝玩儿，每晚漫步于沙滩之上，舒舒服服地休息了一个月。 一旁躺椅上的小妖精沉沉睡了过去，李怀也没打扰，继续抱着笔记本翻看起了网络上的消息。 就在半个多月前，他们婚礼的短片已经制作完成，投放在了网络上，顿时掀起一片热议。 如果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喜提热搜一枚。 短片光影效果绝佳，配合着典雅国乐，十分唯美，而且还用毛笔字和英文介绍了各个仪式的寓意。 北美这边的粉丝哪见过这些玩意儿，顿时一片祝福和称赞的声音。 “太漂亮了，我也想要一个这样的婚礼。” “诗意一样的美好…” “酷！” 当然，他们的词汇比较苍白，也很难理解那些礼节的重要性。 国内则不一样… 许多年轻人人看到这个唯美大气，富有韵味的婚礼短片后，顿时为之倾倒。 或许还有人仍然喜欢教堂和婚纱，但大部分年轻人从小说着中国话，背着唐诗宋词长大，发现自己还是偏爱于这种古风古韵。 当然，批评说风凉话的人也有，说他们装腔作势，说他们铺张浪费。 但这一切都很快淹没在潮流中。 “新汉式婚礼”很快成了各个婚庆公司最热门的业务。 几个富豪家庭制作出不逊色于李怀他们的新汉式婚礼短片后，更是将这一风潮推向了顶点。 许多年轻新人纷纷上传自己的婚礼短片，一时间，网络上全是各种古风雅韵。 “这也算弘扬民族文化吧…” 李怀不免有些窃喜，因为他看到汉服文化，似乎已经提前在网络上开始酝酿发酵。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嗡嗡的震动了起来。 李怀看了一眼仍在熟睡的小妖精，拿着手机赤脚走到了海滩前。 “李，你的假期结束了吗？” 对面传来了埃里克的声音，“今天霍华德带我见了哥伦比亚旗下的一个制片公司负责人，他们想要投资《邪恶力量》第4季。” “还有，你那部电影的消息不知道谁走漏了出去，有几个经纪人找到我询问剧本。” “伙计，你必须回来了。” “好的好的，后天我就回去。” 挂掉电话后，李怀笑了笑，随手捡起一块贝壳，侧着扔进了大海中。 “噗通！” 第一百五十章 重新启程 “李桑，幸会！” 看着对面一口流利汉语的制片方代表，李怀先是一愣，随后微微一笑，“你好，岩田熊一先生，你的汉语不错。” 虽然索尼在大举进入好莱坞后，被刁钻的白人们玩得欲生欲死，但架不住资金雄厚，硬是靠亏钱渐渐立足。 不过同样的，他们也学会了按照这边的规矩来，公司大部分高管都雇佣了美利坚人。 李怀没想到对方派来的负责人虽然是个东瀛人，而且看样子还不到30岁。 要知道，岛国那边比华国更讲究熬资历，从上至下等级制度残酷分明，李怀上次去岛国拍摄就深深感受到了这一点。 这家伙，可能背景不小。 听到李怀的夸赞后，这个看起来一脸刻板的东瀛人立刻微微鞠躬，“李桑过奖了，我十分喜欢华国文化，今年吴育森导演的《赤壁》也有幸投资了一部分。” 李怀笑了笑，不置可否。 老美这边是往死了夸人，东瀛则是疯狂的恭敬客套，都是文化习惯，当真就是二傻子。 至于投资，要说起来东瀛和沙特的资金都是现在好莱坞的热钱，而且东瀛向来就有投资华国影视的习惯，从有可能获奖的文艺片，到大导演的商业片，什么都想掺一脚。 一句话，正是有钱任性的时候。 这个岩田熊一似乎真的深谙华国文化，一上来并没有直接谈合作，反而是和李怀聊起了国内娱乐圈。 让李怀诧异的是，这家伙的偶像居然是老姜，也看过李怀那部《长空》，言语间颇多赞赏。 尽管知道这家伙在挑好话说，李怀还是被吹捧得十分高兴。 “岩田先生，我们聊聊合作的事吧。” 话再好听，也不能当饭吃，所以李怀直接谈起了正事。 “当然…” 岩田熊一笑了笑，“李桑，听说你有位配角制作衍生剧的计划，不知道关于阴阳师的角色…”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李怀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脸上却带着一丝犹豫，“这个…衍生剧需要配角的名气，天海佑希前辈是国宝级艺人，但在北美的名气…” 他当然又有这个想法，因为经营一个国际级的IP并不是件简单的事，需要拉许多人上船，把盘子做大。 而且《邪恶力量》第4季的投资必然会加大，必须吸引资金分散风险。 对方想投资是好事，但急赤白脸肯定吃亏，必须拿捏着，争取主动权。 果然，看到他的犹豫后，岩田熊一笑了，“李桑，条件我们可以慢慢谈…” 李怀矜持的耸了耸肩。 随后连续几天都在谈判，刚见面时的友好荡然无存，双方的团队都在争取对自己最有利的条件。 而李怀也托人打探到了这个岩田熊一的底子。 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他父亲是东瀛自民党的一名国会议员，拥有深厚的人脉基础。 作为长子，岩田熊一却没有依照惯例选择从政，而是经营起了娱乐公司。 这家伙不仅在索尼哥伦比亚担任职务，在国内还依靠家族资本经营着一家电视台，旗下还有艺人和投资公司，甚至还有家拍小电影的公司。 不要小看风俗产业，东瀛的这个产业收入正好等于国防开支，换句话说，20万女性就养活了自wei队！ （这句话好像哪里有些不对…） 总之，这家伙是个有钱有能力的富二代兼官二代。 几天的谈判下来，终于有了结果。 岩田熊一透过这个哥伦比亚旗下制片公司的壳，向《邪恶力量》第四季的拍摄注资2000万美元。 除去部分广告费和后续录像带的收益，还将获得东瀛播放权。 看似合算，但却没有获得周边及游戏版权。 而李怀也暗示承诺，不仅会稍微增加阴阳师的戏份，还会将衍生剧的开发提上日程。 岩田熊一的真正目的也彻底暴露，他想通过《邪恶力量》衍生剧的独家播放，来提升自己电视台的股价。 当然，李怀也乐见其成。 并且这件事给了他个启发，各国的驱魔人是不是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与当地公司合作。 既能保持IP宇宙的文化多样性，又能扩大世界范围内的影响力。 可以先看看第1步的效果… 结束谈判后，双方皆大欢喜，因为第4部的剧本在编剧大罢工前就已经结束，所以星海公司在收到钱后，也迅速进行起了筹备工作。 同时，李怀也开始规划《邪恶力量.阴阳师》篇的剧集框架。 填充会有东瀛方面派来的编剧进行，他只负责不让分支故事偏离轨道和整个世界观。 他想做一个尝试，用美剧的手法，东瀛方面的制作班底，看能不能碰撞出有趣的火花来。 华国篇肯定是要制作，既然有人送钱上门，为什么不先积累些经验。 …… 一周后的夜晚，洛杉矶一家高档酒店式公寓内… “啊，我快要疯了！” 李怀将手里的纸狠狠团成一团，撒气似的扔进了废纸篓里。 他不是神，《盗墓者传奇》、《邪恶力量》衍生剧…贪心的同时抓了几个项目后，顿时脑子里一片浆糊，灵感全无。 像这种系统工程，一般都需要一个庞大的编剧团队运营，而他手底下那些蠢材，大部分都跟着工会跑去罢工，只剩下他和埃里克两个苦逼。 本以为罢工会很快结束，谁曾想编剧工会似乎和制片人影视公司联盟杠了起来，展开了真正意义上的无限期全国大罢工。 就连原先剩下的几个人也跟着去凑了热闹，从脱口秀综艺节目，到美剧和电影，好莱坞似乎将要彻底陷入停摆。 “老公？” 听到声响后的小妖精走进了书房，坐在椅子上给他揉起了太阳穴， “别心急，有事慢慢来…” 李怀有些垂头丧气，“我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要揽这么多事儿，可有些东西就是忍不住想去做。” 小妖精笑了笑，抓着他的手摩挲了起来。 窗外急促的警报声传来，李怀透过落地玻璃窗低头一看，几辆消防车尖叫地驶了过去。 又是一件糟心的事。 加州为什么总有人闹独立，因为它太有钱了。 如果加州是一个独立的国家，那么它的GDP超过英国，排名全球第五。再加上原本的地缘因素和多移民特性，自然会有种离开你老子活得更好的想法。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高居全美之首的贫困率，大批贫困人口散居在郊外的荒野上，一不小心就会引发山火。 本来他们的房子已经开始准备动工，但进入10月份后，这边跟疯了一样到处着火，好像根本无法扑灭，闹的工程也没法进行。 富人和明星们自然无所谓，从山上下来，要么去其他地方度假，要么在市内彻夜举办party狂欢。 城外火光熊熊，城内灯红酒绿，再加上大罢工，形成了一种诡异的气氛。 “TM的鬼地方…” 李怀忍不住嘟囔了一声。 …… 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附近的一个小型展览馆。 门口放着花篮，还竖着一个大大的牌子：华国青年画家艺术展。 当李怀和小妖精身穿礼服携手下车走过来后，一名戴着金丝眼镜的银发中年华裔男子立刻笑着打起了招呼， “李先生，你来了，欢迎光临。” “董会长，您好。” 这男人是当地一个华商联合会的会长，李怀和他曾在好莱坞中国电影展见过面，相谈甚欢。 董会长牵头在纽约举办了一场华国青年画家艺术展，旨在对华裔青年画家进行宣传。 李怀也收到了邀请函，正好脑子一片凌乱，便带着小妖精过来散心。 寒暄一番后，董会长拉过了旁边的一个光头黑框眼镜男子，“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著名画家程丹青。” “程老师您好，幸会幸会，我看过您的《西藏组画》。” 李怀客套的表示友好。 为了提高画分镜图的手艺，他闲下来的时候在素描上颇费了一些功夫，至于这位的油画，只是在教材上瞟过两眼。 至于为什么听说，还要托前几年的一件事。 这位被清华美院反聘为博士生导师，看好的几个专业课第一学生，全部因为英语不合格被刷了下来，气得到处乱骂，随后辞职。 关于这位，国内褒贬不一，李怀没怎么处过，只是觉得他这件事做得对。 在某方面有天分的人，居然因为英语不合格落考，实在是太过可惜。 “嗯，你好。” 这位程画家当然知道在北美名声不小的李怀，但一下子面对年纪这么小的成功者，似乎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来来，我们进去聊…” 董会长打破沉默，带着众人走进了画展大厅。 里面已经有一些人，但大部分都是华裔，金发碧眼的只有两三个，都在静静的看画。 在一幅幅各式各样的画面前，程丹青立刻变得健谈起来，认真的介绍了起来。 “这幅画叫《年华》，作者是成都美院毕业的一个青年画家，在水彩画中融入了国画技法，很有想法。” “这幅叫《抽烟的挑工》，作者是来自欧洲的一位年轻华裔画家，擅长写实，油画技法娴熟，很有潜力…” 程丹青卖力的推销了起来。 李怀知道他的想法，这些年轻华裔画家需要曝光度，一旦作品被他购买，就会是一个炒作的点。 李怀非常理解，都是出门在外打拼，互相帮衬一把也无所谓。 而且据他所知，有不少年轻人在出名前还住在纽约的地下室，生活十分窘迫。 他已经决定，转完一圈后，就找一个最喜欢的出资买下。 转过一个拐角时，李怀不经意的瞟了一眼，随后眼睛一亮，走到了一幅画的旁边，认真看了起来。 “程老师，这幅画的作者是谁？” 程丹青愕然地看着他，“你喜欢这种？” 李怀笑了笑，“我们看的角度不同，比起画，我更好奇的是这个作者。” 程丹青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一个叫邵峰的年轻画家，不过别人都叫他…” “邵疯子。” 第一百五十一章 邵疯子 无论电视剧还是电影，可以说都是以剧本为主，但美术有多重要，李怀可是深深体会到了。 《无极》那诡异别扭的感觉，现在想起来，还让他不舒服。 适合的美术，对于影片的加成无以伦比，小时候上影场的《小蝌蚪找妈妈》、《三个和尚》、《骄傲的将军》、《大闹天宫》，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不只是动画片，电影亦是如此。 许多大导演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张国师的浓墨重彩，墨镜王的迷离梦幻，韦斯安德森的鲜明色彩和偏执对称构图，都让他们的作品上升了一个层次。 李怀太年轻了，美术功底也不深厚，以至于许多想法根本表达不出来，跟找来的美术也总不合拍。 《邪恶力量》的前几季已经让他有些狼狈，更不用说从第4季开始，就要用到大量的绿幕技术，还有即将要开展的《盗墓者传奇》。 他要拍的东西通常都是幻想向，没个好助手还真不行。 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幅水彩画。 破败的庙宇内部如深渊般耸立，地面坑坑洼洼，帷帐布满蛛网，那些半隐墨于黑暗中的天王神像似乎如恶鬼一般死死地盯着中央。 而地面上，一名老和尚佝偻着腰，苍老干枯的手正添着一盏油灯。 或许在那些专业画家眼中，这幅融合了许多绘画技法，甚至有点像漫画插图，没有他们想要的绘画艺术感。 但在李怀的眼中，这幅画的视觉构图巧妙，庄重的庙宇给人极度压抑的恐惧，但那盏昏黄油灯却充满了希望的感觉。 太对自己胃口了。 李怀又看了一遍后，忍不住转头问道：“程老师，可以和我说说这个邵疯子吗？” 程丹青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我也只是听别人提起过，他从小在成都美院长大，爷爷是连环画工，父母也都是老师。” “后来好像是出了车祸，只剩下了他一个孤儿，再加上受了点刺激，变得有些自闭。” “所幸的是这孩子天分不错，又遇到了个看中他的画商，带他来到了纽约。但毕竟中断了专业教育，再加上有些孤僻，什么东西都看，结果画出来的画越来越怪异。” “画商见他废了，就不再理会，这幅还是画商那会儿送过来的作品，本着帮一把的心思，我们摆了出来。” 这哪是废了呀… 彼之草芥，吾之珍宝！ 李怀微微一笑，“我能知道他的地址吗？” …… 皇后区。 地上积了厚厚一层水，林肯车缓缓滑过，压起了大片的水花。 司机克里斯解释道：“Boss，这里的地势因为比其他街区低出30英尺，因而没有被纳入整个城市的自来水和下水道系统。” “该死的市政府每年都会说要改善这里环境，但从没有兑现过，不过人们也不希望他们改建，因为那样的话，大批穷人会被赶出这里…” 他眼中带着怀念，声音越来越低沉。 李怀知道他的过往，从纽约贫民窟奋斗到了可以在洛杉矶养活一家人，所以并不奇怪。 费了不少劲才找到邵峰的联系地址，这家伙还没有电话，所以李怀只能驱车前来。 司机克里斯从小在这里长大，因此开着车熟门熟路。 李怀不是没见过贫民窟，但他还真没见过这样破败的地方。 废弃的楼上早就没了玻璃，斑驳的墙上画满了诡异的涂鸦，街上到处都是眼神麻木的流浪汉。 许多人把生锈的房车当成了家，在垃圾遍地的空地上用铁桶烤着不知名的发黑肉块。 简直是游戏辐射中的场景… 小妖精有些害怕，“老公，要不我们走吧。” 李怀也有些犹豫。 司机克里斯笑了笑，“Boss，放心，我敢带你们来就绝对没问题。” 车子开到一栋破败的楼前缓缓停下，克里斯打开暗门掏出了一把枪，一边別在身后，一边说道：“这边什么都没有，但只要亮出獠牙，至少没人会轻易招惹。” 我信了你的鬼！ 李怀突然觉得自己这司机，十分不靠谱。 这里似乎是一个拉美裔的聚集区，克里斯下车后，用西班牙语和门口的几个小孩交谈了几句，随后对着车里的李怀做了个OK的手势。 李怀和小妖精下车后，小妖精忍不住问道：“这个邵峰怎么不住到亚裔聚集区？” 李怀抿了抿嘴唇，“鬼才知道，不过这里是北美，有时候同族欺负起弱者来，比外人都狠。” 然而他这次，却猜错了。 邵峰不在家，几个小孩将他们领到了一个荒废工厂的墙外面，顿时让他们大吃一惊。 这一堵墙画满了涂鸦，不是那种北美街头文化，而是纯正的国画。 水浒，100单8将，各个栩栩如生，神态恣意狂放，仿佛巨大的卷轴一般赏心悦目。 有不少阿米哥聚集在旁边，一名穿着破旧牛仔服，留着脏辫的男人正在墙上聚精会神地喷着颜料。 当他完成一副赤发鬼刘唐后，现场顿时一片狼嚎声，这帮衣着破烂的阿米哥似乎十分兴奋，相互击掌庆祝。 而邵峰也转过了头，戴着眼镜相貌普通，笑的十分灿烂，一点也看不出是个孤僻的人。 李怀若有所思，大概知道了这家伙为什么会选择搬在这里。 “嘿，疯子，你一个有钱的同胞找你！” 一名小孩的高呼声打断了现场的气氛，旁边的人转头看向他们，顿时眼神变得冷漠。 而克里斯也适时亮出了自己插在腰间的家伙，嚼着口香糖平静地看着他们。 李怀清楚这种眼神。 在他们眼中，虽然同样身为华人，但衣着破烂的邵峰是自己人，而西装革履的他则是另一类人。 邵峰看到他后，犹豫一下走了过来，神情有些戒备，用不太熟练的英语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是谁，找我干什么？” 李怀注意到了他的眼神，躲躲闪闪，似乎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被自己的脚尖所吸引。 看来确实有些自闭。 不过一个英语不好，又有些自卑的华国人，能在这个鬼地方生存下来，简直tmd就是个奇迹。 李怀看了看旁边，用尽量温柔的话语说道：“我看了你的画，想给你一份工作尝试一下。” 似乎熟悉的普通话让邵峰放下了一点儿戒心，他喏喏地张了张嘴： “我…不，不…” 不愿意走？ 川蜀人是吧… 李怀微微一笑，“别怕，我不是坏人，咱们找个地方一边切火锅一边吹壳子…” “安逸，巴适得板！” …… 每个华国人都有吃货的基因，即使有点自闭的人也不例外，邵峰顺利地被李怀勾引出了这个鬼地方。 临走时，他非要回自己家一趟，拿了个纸袋子出来，紧张兮兮的一直抱在怀里。 李怀和小妖精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摇了摇头。 跟人交流都有困难，怕是根本没法参与电影创作… 正宗的川府红油火锅在老外看来简直是自杀，因此李怀他们只找到了一家潮汕人开的火锅店。 鲜嫩的牛肉滚三滚，邵峰像饿了几天没吃饭一样狼吞虎咽。 美食能够治愈，也能解除陌生人之间的戒心，邵峰渐渐放下防备，和李怀交流起来。 “你怎么会住到那个地方？” “没钱付房租，房东…把我赶了出来…” “你不害怕吗？” “刚开始害怕，后来就不害怕了…” 李怀不是专家，但他感觉邵峰并不像那些人说的是脑子有问题，更像是对社交有些恐惧。 而且从交谈中也了解到，这个家伙似乎对于什么正统流派之类的东西完全不敏感，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什么东西都看，什么东西都学。 而李怀也看到了他纸袋子中的“宝贝”。 这是几本封神榜的自绘连环画。 李怀翻了两页后，彻底震惊了。 邵峰以国画韵味为基础，融入了许多技法，展现了超凡的场景渲染和想象力。 比如一幅魔家四兄弟与杨戬的大战画像，场景人物完美统一，就连城墙崩裂都做了细致描述，一股魔幻大片的气势扑面而来。 这是自己难以企及的天赋，李怀忍不住有些妒忌，难道天才都是这样？ “画的…怎么样？” 邵峰小心翼翼地看了李怀一眼。 李怀深深吐了口气，对着他竖起了大拇指。 天才是需要爱护的。 李怀先是安排人给邵峰做体检，剪头发，清理，换干净衣服，随后将他带回洛杉矶。 星海公司内，李怀特别让人收拾出了一间工作室，不仅塞满了邵峰想看的各种画作和资料，还雇佣了保姆24小时伺候。 这点投入根本不算什么，李怀总感觉对方会给自己一个惊喜。 果然，一周后，在看了《邪恶力量》前几季和李怀的一些设定后，邵峰制作出了几张幻想中的原画。 有与恶魔的作战场景，也有一些幻想建筑的设计。 李怀非常满意，特效部门的人看了后也大为震惊。 不要小看这些原画，从第四季开始，就会大量用到数字特效技术，而这些原画，也将成为特效工作室的参照版本。 更重要的是，在李怀将《盗墓者传奇》给邵峰看了后，也得到了几张画作。 藤蔓纠缠，惊险无比的山谷， 金字塔闪耀，怪虫爬行的戈壁… 受其启发，李怀也突然灵感大增，确定好了《盗墓者传奇》第1部的故事框架… 第一百五十二章 盗墓者项目启动 虽然年纪轻轻，就已经成了好莱坞著名制片人和导演，拥有为数不少的粉丝和簇拥。 但李怀没有和任何人说，他的心中，始终带着一丝惶恐。 起初以文抄起家，瞎猫撞上死耗子改变了《无极》的命运，又搭上了《邪恶力量》的顺风车。 越在这行干得久，他才越清楚，许多作品根本不能复制。 简单举个例子，他知道一部作品会火，但许多细节根本记不清楚，更不用说详细了解剧本和镜头手法。 所以从一开始，他接受手《邪恶力量》时，这一直按照自己的意愿在进行魔改。 如果失败，就证明他根本不是干这行的料，那就安安心心投资做个富家翁。 但目前所获得的成功，就连他自己都感觉难以相信，所以有时不免会心态失衡。 筹备《盗墓者宇宙》又是个全新的旅程，这种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开创新事物的期盼，让李怀过度兴奋以至于没了方向。 幸运的是，遇到了邵疯子。 更幸运的是，李怀读懂了他那些画中的精神。 或许是自闭的原因，邵峰躲避在自己的精神小天地内，以一种单纯的目光去构建那些对于幻想世界的恐惧和瑰丽想象。 而这些，正是李怀想要表达给观众的东西，可以说两人是天生的搭档。 因此在受到启发后，即使没有其它编剧的帮助，第1部的初版剧本也很快写了出来… 故事以一名加州大学教授的视角展开，他起初对任何超自然现象都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 直到埃及的一次考古事故，其他人都死亡失踪，只有他活了下来，记忆全失，并且后背出现了个眼球纹路。 医院的反复检测、同事的怀疑目光、FBI的一次次问询，都让他处于崩溃之中，直到有人给他寄来了一张照片，上面同样是个黄种人背后的眼球纹路。 种种谜团驱使着教授踏上寻找之旅，按照地址，见到了神秘的东方少女雪莉杨，随后重回埃及，展开了一段惊心动魄的冒险旅程… 而李怀也确定了整个盗墓者宇宙的基调：与历史传说交叉的写实风格、劲爆惊险的动作、让人肾上腺狂飙的惊险场景。 和《普罗米修斯》一样，带着一丝克苏鲁的气质，雮尘珠这玩意儿是亿万年前的天外来物，随之伴随着种种超乎人类想象的力量，随后在滚滚历史长河中不断辗转… 一个月后，华纳影业会议室。 “大致就是这样，各位手中的剧本只是初稿…” 李怀讲完话后，几个部门主管都开始认真翻看手中的剧本。 “是个新的思路。” “我觉得有点冒险…” “投资可能会超标，我觉得应该做成小成本恐怖片。” “我觉得很好，至于冒险，诺兰那部黑暗骑士才是…” 意见有些不统一，也不怪他们，现在黑暗类风格的大片还没有大行其道，更多的是色彩明亮的合家欢。 最终，还是杰夫拍了板，“就这样吧，可以向外界公布计划。” 其他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再争辩。 他们都知道，杰夫现在正和凯文斗得不亦乐乎。 对方最大的底牌《哈利波特》还能撑几年，不过谁知道会不会拽着JK罗琳再搞个什么魔法女生。 除非创造出大热作品，否则很难与对方竞争，一旦凯文登上华纳CEO宝座，绝对会将眼前大权在握的杰夫清理出去。 杰夫原本将宝全压在了诺兰身上，但去了趟华国后，眼前这个在东西方都有着不小名声的天才年轻人又落入了他的视线。 在他们看来，杰夫已经近乎在赌博，反正失败就会走人，花起钱来痛快的很。 已经不是雏的李怀自然也知道其中的门道。 其实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次赌博。 许多导演都是从小成本开始磨练，像他这么年轻，第1次就主持如此庞大的项目，估计看笑话的不会少。 其他人走后，杰夫带着李怀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从酒柜里掏出一瓶白兰地，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 “李，现在的情况，你也一定清楚，你有把握吗？” 居然问自己有没有把握？ 李怀看了杰夫一眼，看来凯文给他的压力不小。 “市场这东西…很难判断，不过我可以保证，绝对会拍出一部精彩的作品。” “你觉得目前最大的困难在哪里？” “演员，杰夫先生，胡八一的角色，我需要一个出色的新面孔。” “看你的剧本，他的第1部似乎露面并不多。” “是的，不过我们要为未来考虑，如果第1部成功的话，胡八一才是启动后续宇宙的关键人物。” “你有合适人选吗？” “没有，不过，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 从纽约回到洛杉矶后，李怀经过深思熟虑作出了一个决定。 原本他计划继续亲自指导《邪恶力量》第四季，但现在看来有些不合适。 盗墓者宇宙对他十分重要，虽然经过筹备，有可能到后年才开始拍摄，但种种压力必须要他全身心地投入进去。 因此，他计划将大部分工作交给埃里克，再找一个靠谱的导演，自己只在成片上进行把关。 好的一点是，《邪恶力量》已经步上正轨，埃里克作为联合创剧人，对框架和风格熟悉无比，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 经过一个月的商讨和交谈，他们挑选了一名叫罗格里德斯的导演，对方有几部口碑不错的作品，也极其认同他们的拍摄理念，最重要的，是在视觉特效拍摄上很有一套。 消息在官网上放出后，顿时引来了不少粉丝的不满，联合签名要求李怀继续执导。 事情闹得不小，甚至几档夜间节目也开始拿这件事调侃。 李怀不得已，专门透过媒体向粉丝说明自己会继续监制，并且保证质量。 热度慢慢下去，但同时人们也知道了他将拍摄电影的消息，并且还是一部大制作。 如果说先前只是粉丝凑热闹的话，现在连主流也被惊动，毕竟他还没有在电影上证明自己。 有人期盼，有人怀疑，更有人冷嘲热讽自称已经看到了失败。 无论如何，也算做了一波广告。 李怀总算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导演喜欢在拍摄前期搞各种花样炒作。 说白了，都是为了热度。 他本身已经有了一定名气，但20多岁出头就已经执导一部好莱坞大型商业制作，着实有些骇人听闻。 许多国家的媒体都开始报道，这让李怀觉得有些可笑，他还没做出东西来，似乎就已经成了一名“国际导演”。 自然，也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 星海公司，办公室。 窗外淅淅沥沥下着小雨，顺着玻璃画出了一道道痕迹。 进入12月份后，加州终于迎来了久违的连续雨水，断断续续的山火也不再出现，似乎一瞬间就冷得惊人。 李怀收回目光，微笑着继续聊了起来，“基本框架就是这样，关于东瀛篇的创作，我希望双方能取长补短。” “埃里克对于邪恶力量的风格和设定非常熟悉，是个资深的美剧创作人，贵方也都是优秀的编剧，一定能在充分尊重贵国文化的基础上，创作出惊艳市场的作品。” “嘿，李桑！” 对面几个东瀛编剧连忙站起来，齐齐的弯腰点头。 李怀顿时大为头疼，这些人太过谦卑，搞得自己跟太君一样。 《邪恶力量》第4季的拍摄，将在明年启动，而这段时间，他和埃里克也共同创作出了衍生剧东瀛篇的脉络框架。 岩田熊一知道后十分高兴，应李怀的要求，亲自邀请了几名编剧和民俗学家来洛杉矶参与后续创作。 几名东瀛编剧离开后，埃里克顿时大倒苦水，“李，我真的不喜欢他们，相处起来太别扭了。” 李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起身给两人各自倒了杯红酒， “伙计，这不一直是你的梦想吗，享受世界各地的魔幻文化，我们已经走在了辉煌的道路上。” “我知道…” 埃里克耸了耸肩，“但我们的盘子越来越大了，你又有了新的项目，我一个人怕是承受不来。” “而且，我爱上了一个女孩儿，伙计，我需要时间谈恋爱。” 李怀笑了笑，作为联合创剧人之一，虽然远比他少，但埃里克也占据了一些版权分成，再加上星海公司的股份，早就成了千万富翁。 不过让人钦佩的是，他依然保持着简朴的作风，也没有花天酒地，唯一的爱好就是收藏各种手办和漫画书。 “是企划部的翠花吧，早就觉得你看他的眼神不对。”李怀打趣道。 “是凯瑟琳！” 埃里克翻了个白眼，“我知道翠花在你们华国是什么梗。” “行行，我以后都叫她凯瑟琳。” 开了个玩笑后，李怀认真想了想，“公司有几个年轻人不错，你可以注意一下，如果发现好的人才，也能想办法招进来。”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要加快人才的培养。” 埃里克点头，“我会注意的。” 就在这时，李怀的电话突然响起，他看了看，眼中若有所思，摁下了接听键， “喂，韩总，好久不见…” 第一百五十三章 《邪恶力量》第3季开播 随着国内电影市场蓬勃发展，这位韩山平韩总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排面人物，世界范围内都有不小的影响力。 因为拍摄《长空》的缘故，两人曾打过交道，但根本没说几句话，上次与这位韩总见面，还是在好莱坞中国电影节上，被安排当了一次工具人。 这好端端的，给自己打电话干什么？ 李怀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表现的很热情，毕竟是大佬。 “小李，最近怎么样？你在那边做得不错，给咱们华语影人争了把光啊…”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两人说了一番套话后，韩山平终于说出了打电话的来意。 中影想参与投资《盗墓者传奇》。 这是件好事，李怀当然不会拒绝，当下约定了过段时间会回国一趟进行商谈。 放下电话后，李怀若有所思。 自从这位韩总掌权，又在《无极》上成功了一把后，就彻底放开了手大干。 先是牵头吴育森拍摄《赤壁》，又投资了凯歌导演的《无极2》，连自己这摊子也想插一手。 吴育森一部《风语者》赔掉了底裤，已经被好莱坞淘汰，试图重回华语影坛东山再起。 但港台导演在这类大型历史题材上，先天就有着缺陷，缺乏真正的历史底蕴与格局气魄。 如果没记错的话，《赤壁》也是个失败的投资，如果不是对三国题材极度狂热的东瀛市场挽救了一把的话，估计亏得更多。 而凯歌导演的《无极2》注定会是个失败的作品。 张叹打来电话叫苦连天，说导演对剧本严重干涉，搞得云里雾罩。 但李怀知道这并不是致命因素。 小谢扮演的北方公爵无欢在第1部已经死去，第2部为了流量，凯歌导演又将因《狗咬狗》等一系列作品被证明演技大涨的程老师招了进去，和张伯芝扮演的倾城演对手戏。 照片事件是什么时候爆发的？ 李怀记不太清楚，反正这部电影估计连上映都难。 不管这些，无论怎么说，中影的参与都是件好事情，既能在影片审查上给予帮助，也能扩大影响力。 李怀当即把这个消息打电话告诉给了杰夫。 “太棒了，李，干的不错！” 杰夫他们嘴上说的很兴奋，但李怀感觉他似乎并不意外。 狡猾的老东西… 李怀挂断电话后笑了笑，和埃里克继续商谈起了《邪恶力量》第4季的拍摄筹备工作。 …… 加州这个冬季的气候有些反常。 进入12月份后，一天比一天冷，正好临近圣诞节，一场大雪突如其来的降临在整个洛杉矶。 人们显得十分兴奋，那些圣诞树终于不再是摆设，家家户户都堆起了雪人，挂满了各种各样的圣诞装饰。 唐人街显得无比热闹，因为这一天其它地方所有餐馆都会关门，唯有华人餐馆照常营业，所以几乎每家都是爆满。 这一现象已经持续了很多年，以至于圣诞大餐这个概念渐渐发生了变化，许多北美家庭都会在这一天吃中餐，犹太人更是变成了节日习惯。 李怀对什么“左宗棠鸡”嗤之以鼻，更不会去尝试什么幸运饼干，他自己做的都比这好吃。 而且这一天也很忙。 大雪对于中产阶级家庭是福音，而对于许多贫困家庭则是噩耗。 一晚上，街上就冻死了十几个流浪汉，因为灾难引发的恶性事件层出不穷。 应本地华人商会邀请，小两口参与了一场帮助华人社区的慈善活动，将一些生活和防寒物资发放到了贫困家庭手中。 在这个地方生活的华人并不都是有钱人，有些还是非法移民，苦苦等待着通过大赦获得绿卡，一家几口拥挤在狭小的空间内，过得十分窘迫。 “你是水木毕业的！” 得知一家贫困户的男主人居然是水木毕业的学霸后，李怀惊呆了。 仔细一问才知道，他放弃了国内的研究室工作，跑到这边来创业，结果失败，一家人沦落到此。 “为什么不回国内？” “这边还是机会多点…”男主人笑得有些谦卑。 李怀没有再言语，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的想法。 这边许多华人家庭都是这样，国内的亲戚都羡慕他们在遍地是金的美利坚混，殊不知都是假象，许多人就这么蹉跎的度过了一生。 况且也没脸回去，许多当时还不如他的人，如今可能都混到了厅级或国企高管。 所谓的“美国梦”，害惨了两代人。 下午又参加了商会的晚宴，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 窗外下着雪，小俩口窝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肥皂剧。 “老公，我们是不是很幸运？” “那当然。” “昨天我妈又打电话，话里话外都在催着咱俩生孩子。” “千万顶住压力，等拍完电影再说，时候咱回国内生。” “嗯…今年我想回去过年。” “行，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安排完，咱们就走。” “你干什么…” “练习生孩子…” 窗外的雪似乎下得更大了些… …… 圣诞节刚过，全美的粉丝们终于迎来了《邪恶力量》第3季。 要说今年，可真是热闹。 《邪恶力量》造成的影响力越来越大，除去剧集本身的高质量，销售量又创新高的游戏也给了很大的加成。 事实证明，李怀走国际化道路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英国和许多欧洲国家都已经正式引进，在亚洲也有着强大的影响力，在内地，更是超过了《越狱》，成为最受欢迎的美剧。 两者相加的效果让整个好莱坞都为之震惊，成为近几年商业回报率最高的剧集。 许多人都在研究这部剧，他们将其归功于李怀高超的营销手段，其它剧组也有模有样的学着到世界各地去开粉丝见面会。 而他们似乎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对于其他文化的尊重。 从华国到英伦再到东瀛，因为李怀的严谨，粉丝们都感觉到了一种被尊重感，再不是固执的好莱坞视角。 尊重，并不只是说两句蹩脚的他国语言。 然而，也有令人不爽的事。 9月份的艾美奖引起了巨大争议。 《英雄》和《邪恶力量》，这两部创造了收视奇迹的作品，各自入围了四五个奖项，而全被剃了光头，颗粒无收。 艾美奖的高傲凸显无比。 李怀事先隐约就有了感觉，因此去都没去，让埃里克一个人在那尴尬的假笑了几个小时，回来整整骂了好几天。 然而奖项归奖项，根本不影响李怀在好莱坞地位的飞速提高。 就像后世漫威超级英雄电影被奥斯卡和许多业内人士所唾弃，唐尼依然是最受欢迎和片酬最高的演员。 …… 晚上黄金档，李怀的超级铁杆粉丝吉姆照例做到了电视机前。 他如今已经是《邪恶力量》全美粉丝协会的会长。 多次组织活动演讲，已经让他从当初那个有些内向的少年，变成了一个阳光自信的大男孩。 通过参与设计周边，更是让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攒下了一些积蓄。 他有了一个女朋友，并且计划用这些积蓄在明年毕业后到李怀的故乡华国旅游，观看奥运会。 “真是一帮笨蛋…” 吉姆还在愤愤不平的嘀嘀咕咕。 他刚刚在网上分享了《邪恶力量.初始》德古拉城堡的攻略和枪反的使用心得，然而下面全是各种幼稚的询问，让他不厌其烦。 相比游戏的教程，他更喜欢和别人讨论剧情设定。 与剧集不同，《邪恶力量.初试》精心设计了许多额外的故事线，更加丰富了整个邪恶力量的世界观。 细心的粉丝经常会发现游戏与剧集的剧情会产生联动扩展，一些在电视剧中似乎不太重要的配角，也会有自己的奇妙剧情。 而对上一季结尾留下的最大钩子，神船斯基德普拉特尼，吉姆也发布了自己的猜测。 这是北欧神话中丰饶之神弗雷的座驾，诸神黄昏中，众神乘坐这艘船进行战斗。 在上一季可以看到，所谓的神国已经沦为荒漠，估计诸神也早已经消亡。 埋在沙漠中的神船斯基德普拉特尼可以证明这一点。 根据这艘船的功能，吉姆猜测不死者尼克.勒梅乘坐这艘船重新返回人间掀起风雨… 电视剧很快开始。 又是熟悉的片头和上一季介绍，不过那个标志性的魔法阵却发生了变化。 上一季是日环食，象征诸神黄昏这个阴谋，而这一季却突然变成了个发着蓝色光辉的环形门，中间是不断滚动的黑色油漆状物体。 突然，一个扭曲的面孔嘶嚎着出现，就像蒙着一层硅胶，似乎要冲破这个阻隔。 “法克！” 吉姆被吓了一跳，却更引起了好奇心，认真的观看了起来… 第一百五十四章 07年的末尾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宝贝儿？” “很好，妈妈。” “乔治，下午可以把地下室的管道修一下吗，上次那古怪的日食发生后，好像出现了一点地震，晚上一直能听见滴水声。” “好的，亲爱的。” 这是一个普通的美利坚中产白人家庭，一家人正在吃着晚餐。 日食、地震、滴水声… 《邪恶力量》第3季的开头就与上一季产生了关联。 电视机前的吉姆迅速被代入剧情，薯片也忘了吃，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这户家庭有些熟悉… 晚餐过后，男主人带着工具进入地下室，先是拆掉了几个生锈扭曲的管道，随后开始进行维修。 咕噜噜、咕噜噜… 一阵古怪的声音从木板的墙缝中传出。 男主人吓了一跳，紧张的拿起了扳手，“什么东西，出来！” 等了半天，他咽了口唾沫，用羊角锤将一块木板掀开，拿着手电筒照了进去。 然而里面漆黑一片，似乎连手电筒的光芒也被吞噬，什么也看不清楚。 咕噜噜的声音还在持续… “难道排水管坏了？” 男主人抓了抓后脑勺，干脆将所有的木板全部拆了下来。 “这…这TM是什么东西！” 他吓得退后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只见对面墙壁上，出现了一大团如同被霉菌腐蚀一样的放射性斑块，而中央则是沥青状的粘稠物质，如沸腾一般不断冒着气泡… “原来是这里！” 电视机前的吉姆兴奋地跳了起来。 怪不得他总感觉眼熟。 这是《邪恶力量.初始》中的一个小任务，调查男主人乔治家地下室的异常声响。 用工具拆卸后，都会看到这么一个东西。 没人能说清楚这是什么，后来又莫名其妙消失，让玩家所操控的角色白挣一笔佣金。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剧集与游戏奇妙的互动让吉姆兴奋不已。 这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任务，许多人都会错过，吉姆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网上分享这个发现。 但现在毫无疑问，电视剧更加吸引人。 屏幕上，男主人乔治咽了口唾沫，一边掏出手机报警，一边连滚带爬的向楼梯跑去。 他刚刚离开，从那个粘稠的沥青状物质中间，就啪塔一声，掉出了一只令人恶心的扭曲蠕虫，张开了莲花状的口气，似乎在无声嘶嚎… 当警察来了以后，却发现地下室的墙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尽管乔治一再分辨是自己亲眼所见，警察还是略带不满的离开了这里。 “奇怪，难道是眼花了…” 正当乔治疑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响动。 “谁！” 乔治吓的连忙转身，却发现是自己的小女儿玛丽，正抱着一个布娃娃，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乔治松了口气，“宝贝儿，你吓死我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没什么。” “早点去睡吧，我一定是太累了…” 乔治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向卧室走去。 他没发现的是，女儿玛丽的眼中，出现了怪异的红光… 随后的几天里，夫妻俩感觉精力越来越差，如同生了大病一般越来越虚弱，每天都迷糊的想要睡觉。 他们以为自己生了病，跑到医院却检查不出什么。 直到女主人去世，乔治也躺进了重症监护室内。 “你好，我们是CDC（美利坚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的，想询问你一些事情…” 温家两兄弟出现了，照样是万金油的伪装获取情报。 “该死，你们这帮不负责任的混蛋！” 乔治显的十分激动，“是传染病吗，哦，快找到我女儿。” 温家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你女儿在哪里？” “在我的一个同事家…” 随后温家俩兄弟赶到了乔治所说的地点，却只发现了几具干枯的尸体，房间里充满了硫磺和腐烂的发霉味道。 “该死，我们来迟了…” 自从尼克.勒梅发动诸神黄昏，引起地球空间的异变后，各种诡异现象突然多了起来。 温家俩兄弟四处奔波，但连续查了几起案件都没找到凶手，与他们之前所遇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有硫磺味，会是恶魔吗？” “恶魔只会附身，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喀喇，壁橱里突然传来响声。 “谁！” 温家俩兄弟立刻警惕起来，端着破魔枪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滋滋… 电灯泡一闪一闪突然熄灭。 詹森打开了手电筒，灯泡同样滋滋的熄灭。 “小心。” “我有打火机。” 嚓、嚓…詹森点燃了防风打火机。 微弱的火苗在漆黑的走廊里散发着光芒，同时也照亮了他们身后的一个影子。 “法克！” 电视机前的吉姆被吓了一跳。 温家两兄弟也感觉到了不对，迅速转身作战。 他们的敌人正是乔治的女儿玛丽。 小姑娘此时已经完全没了人样，批头散发，指尖长着尖刺，两眼冒着红光，下颚如昆虫般裂开，里面是密密麻麻的触须… “这是什么！” “小心！” 砰，砰砰！ 破魔枪火光闪耀，然而对方却速度极快，根本没有打中。 更恐怖的是，这个怪物居然有某种念动力，直接卸掉枪，将他们固定在了墙壁上。 小女孩玛丽反着关节爬了过来，就在那裂开的口气和触须即将碰到山姆的额头时，着急的詹森怒吼了一声。 他的眼睛迅速变得漆黑一片，挣脱出来，一刀砍掉了怪物的头。 随后，眼中的黑暗迅速散去… “咳咳，你没事吧？” “还活着。” “刚才…” “别问，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开始翻看怪物的尸体，发现在小女孩背后的脊柱上爬着一条古怪的虫子，已经深深融入到了血肉中。 “这是什么东西…” 对于这种新出现的怪物，两人一筹莫展。 更不妙的是，怪物尸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两人连忙用相机拍下。 随后，他们回到密堡开始翻阅资料，然而却没有任何这种怪物的相似记载。 无可奈何的两人将怪虫的照片发到了猎魔人的秘密网络上。 很快，一通电话从法国打了过来，是女巫萨曼莎。 “你们那边也发现了地狱蠕虫？” “地狱蠕虫？” “是的，生长在地狱边境的一种魔怪，又叫摄魂虫。” “我们从没听说过。” “女巫最古老的典籍中有过记载。” 电话那头，对许多事情一向漫不经心的女巫声音也显得有些严肃， “这种东西并不强大，重要的是，从没有恶魔以实体显现于人间，而这种东西，也算是恶魔的一种。” 温家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麻烦大了…” 第一集结束。 吉姆深吸了口气，第三季刚开始就是风雨欲来的压迫感，再加上詹森身上的异变和那吓人的开头，无不说明这一季，主角们将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地狱势力入侵吗…” 吉姆嘀咕了一声，转身来到电脑桌前，登上论坛，开始了自己的日常更新。 《怪物日志》 地域蠕虫，又名摄魂虫，生长在地域边境的一种魔怪。 能力：附身操控、吸魂、念动力… 《乔治一家的任务攻略》… 次日，一些报纸和论坛的评论出来，普遍对这一集的质量感到满意。 尤其是那些特效镜头的制作，几乎有了电影的水准，再加上与游戏的互动，让粉丝们看得大呼过瘾。 至于剧情，第一集虽然有些平淡，但粉丝们毫不在意，因为他们早已知道，李怀的习惯是一环套一环，越到后面越精彩。 4.0的收视率同样令人满意，媒体预测这一季应该还会延续上一季的辉煌。 而就在收视率刚刚出来的时候，李怀和小妖精也刚好踏上了返回华国的飞机… …… “韩总，大致就是这样…” 中影集团办公室内，李怀将盗墓者宇宙的大致构想阐述了一遍。 韩山平惊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本以为只是一部电影，却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宏大的构想。 韩山平看了李怀一眼，“小李，你这…是不是有些冒险？” 他的用词很委婉，但李怀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你丫真敢想！ “一个尝试，而且我觉得这应该是未来的主流。” 李怀笑了笑，“不过一切都要看第一部的成绩，如果开头失败，这个计划也就无法进行下去。” “那倒是…” 韩山平点了点头，“这样吧，让我再想想。” “好的。”李怀笑了笑。 他有把握，这个韩总最终肯定会同意加入，因为一旦计划成功的话，肯定会被载入影史。 从中影大楼离开后，李怀和小妖精直接乘车赶往机场。 老李和小林阿姨已经去了江浙，他们计划一家人今年在那边过年。 从玻璃窗上看着李怀的车子缓缓离去，韩山平收回目光，对着秘书说道：“小王，你去把李怀之前的全套《邪恶力量》找来，我要好好看看。” 秘书犹豫了一下：“韩总，国内都是网上的盗版资源…” 韩山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我这就去！” …… 小俩口到了江浙时，刚好是元旦的前一天。 大街上，许多商户都正在搞活动，自从加入 wto后，一切都在以飞快的速度发展。 前世李怀身在国内，并没有切身感受到这一点，久居国外，偶尔回来，才会发现其中的不同。 “变化真大…”小妖精感叹了一声。 “怎么今年冷得有些邪门…” 第一百五十五章好大一场雪 结婚头一年，难免要再次团聚一下，几家人全聚到了一起，别墅里每天都是麻将声，变着法子做各种美食。 “姐夫，这关要怎么过？” 李怀的小舅子，程拥军的儿子程明峰正在用手柄玩着《邪恶力量.初始》，在德古拉城堡连续死了好几次。 这小子已经正式退伍，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但因为时常被姐姐镇压，再加上很崇拜李怀，所以在家里地位很低。 “来，我看看。” 李怀放下报纸，大摇大摆的接过了手柄，“这关你得先拿到一个远古护符，剩下的就是操作，小意思…” 然而，即使拿到护符也死了几次后，李怀尴尬的放下了手柄， “我们这大人哪有时间玩儿游戏…” “是是，我是小孩。” 程明峰笑得贼兮兮的。 这小子长相一般，再加上在部队晒出的古铜色皮肤，也不讲究穿戴，一点也不像个富二代。 “你们两个别玩儿了，快点过来端菜！” 厨房里，丈母娘于静高声吆喝了一声，两人连忙上手帮忙。 几家子围绕着一大桌菜，觥筹交错，笑语连篇，一直热火到了晚上8点，最后支开摊子继续打麻将。 似乎要弥补小俩口常年不在的冷清，长辈们对于这种热闹的气氛乐在其中。 李怀和小妖精都有些愧疚，更打定主意从这会儿到过年，都要好好陪陪长辈们。 次日，李怀睡得正香，小妖精就叽叽喳喳地叫了一声，“老公，下雪啦，好大的雪！” 李怀揉了揉眼睛，穿上睡衣走到了窗前。 他们的卧室在三楼，也能看到围墙外的景色。 只见整个大地白茫茫一片，外面的绿化草坪以及小广场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 天空还在飘着大雪，但许多人已经拖家带口聚在了外面。 有人带着小孩在滚雪球堆雪人，有人在打雪仗，还有人疯狂的在雪地里滚来滚去，远远的就能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 “这么大的雪，真少见。” 李怀笑了笑，南方人对于雪的热情是他这个北方人很难理解的。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就皱起了眉头。 “不好了…” 前世这会儿，他还有着考研的心思，每天蒙在家里读书，对外界事件充耳不闻。 关于08年，他记忆最深的只是奥运会和大地震。 但现在想来，简直是风起云涌关键的一个节点。 西方世界金融危机，再一次对东方伸出了割麦子的手，而华国也是灾难连连，硬挺着胸膛完美举办奥运会，从此踏上了发展的快车道。 而这场大雪，也让李怀想起了南方开年就遇到的一场特大雪灾。 小妖精嘻嘻哈哈的换上衣服跑了出去，和程明峰姐弟俩雪地里跑来跑去打雪仗。 长辈们也换上厚衣服走了出去，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不怪他们，因为大部分人都不怎么在意，下个雪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就是这场雪，让华国彻底化身成为了后来的基建狂魔。 “老公，快点下来玩！” 雪地里，小妖精兴奋地招了招手。 李怀露出了个勉强的笑容… …… 随后的时间里，李怀显得的心神不宁，一直在关注天气。 北美《邪恶力量》收视率喜人，游戏工作室的星空引擎升级成功，奥斯卡发来了邀请函… 一件件事情，全部被他抛在脑后，交给了留在北美的刘正处理。 李怀没有什么高超的政治嗅觉，前世分辨不出网上那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也总是会被自称“通晓国内外大事内幕”的消息灵通之辈教训： “你懂得什么，这事其实…” “都是骗人的，谁有那么傻…” “作秀，恶心…” 经历的多了，他就不想再在网上浪费时间和任何人争辩这些东西。 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作为一个华国人，年纪轻轻就有了丰厚的社会资源，李怀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大雪起初是喜人的，但当这玩意儿变成连续几天的雨雪冰冻后，就不再那么让人高兴。 “据国家气象台报告，已经持续数天的雨雪天气还将继续…” 别墅厅里，一家人看着电视上的新闻，气氛有些压抑。 老李叹了口气， “要出事儿的呀…” 他的话语刚落，客厅里顿时漆黑一片，所有电器全没了动静。 “怎么了怎么了？” “没事儿，估计是哪里的线路坏了，小李，地下室有台柴油发电机，你和明峰跟我去弄一下，这天气，没空调会冻死人的。” “老程，你可以啊，怎么还有装的这个？” “装修时被人忽悠的，没想到还真用上了…” 发电机启动后，别墅里顿时明亮一片，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没一会儿，就有邻居上来敲门。 “你们家怎么有电？” “有台备用发电机。” “真好，我怎么没想到。” “家里有孩子没，要不过来凑和一晚上？” “不用了不用了，估计一会儿就修好了。” 第二天早晨，每个人都惊呆了。 外面是一片厚厚的冰棱，停在门口的三辆车像裹了一层冰壳子，被牢牢冻在地上。 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南方的水电系统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考验，大面积的停电，水管爆裂，就像漏水的筛子一样堵得堵不住。 严重的车祸连续发生，有些郊区的房子承受不住重压出现了坍塌，脆弱的公路网彻底瘫痪，到处都是绵延好几里的堵车。 好的一点是，人员伤亡并不那么严重。 李怀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只能一个个的打电话询问： “喂，陈区长，哦，家里没事儿，我想问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行行，不添乱。” “喂，刘总，你那边有什么计划？” “你已经捐钱了？捐钱顶个屁用，东西都运不进来…” 放下电话后，李怀有些颓丧。 他发现自己这所谓的名人，其实屁都不是，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要说起来，不知不觉中李怀已经成了两边三个家庭的主心骨，其他人都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别急，小李，想做慈善是好事，咱们做点儿力所能及的吧。” “我倒有个主意，我认识几个贴牌羽绒服装厂的老板，买点他们的库存，再弄点儿米面粮油捐出去…” “这路这么滑，去哪儿找人？” “厂里先停下来，组织工人帮忙。” 商定好计划后，一家人很快行动起来，岳父程爱党联系物资组织工人，李怀则打电话联系民政部门询问受灾家庭数据。 没有让长辈们出去，因为老人们摔一跤骨折后很难恢复，李怀带着自己的小舅子踩着雪走了出去。 …… “老板，拉过来三车，有一辆在路上滑沟里了。” “人没事儿吧？” “没事，正在想办法调另一辆车。” “怎么就来了这么点儿人？” “路上不好走，就我们几个愿意过来…” “算了，就这样吧。” “您好，我是民政局的小王。” “你好，我们走吧。” “那个…能不能先给我签个名？” 看着眼前的小姑娘，李怀哭笑不得，“行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 “局里都忙坏了，到处都在受灾，人手根本不够用…” 李怀叹了口气，“我们走吧。” 街上车辆明显少了许多，都带着防滑链小心翼翼前进。 寒风飘雪中，电力工人加班加点抢修电路，爬上高高的电线杆，一块块敲着冰柱。 还有水利工人剖开坚硬的路面维修水管，脸冻的青紫。 李怀心情越发不好，或许在平常的时间里，他们只是人生永远不会产生交集的陌生人，但在灾难面前，所有人都只有一个身份： 同胞！ 因为人手不够，再加上交通不便，所以发放物资的速度很慢。 同时李怀心情也越发沉重。 困难受灾户中，有些是孤寡老人，行动不便，有些是丧失活动能力的残疾人。 或许这场灾难对一般人来说，只是停水停电，行动不便，但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天大的事情。 “谢谢领导！” 一名老大爷微笑的直点头。 李怀哭笑不得，“大爷，我不是什么领导，就是一普通人。” 大爷一副你骗我的表情，指了指他的身后。 李怀转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一台摄像机和一名女记者跟了上来。 “李先生，能接受采访吗？” 作为省台的记者，赵依依十分好奇，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明星，自己偷偷摸摸来做慈善，还亲自扛着米面粮油。 要不是民政局的闺蜜给了自己这个消息，她还真不相信。 “你们闲的没事儿干是吧！” 李怀心情有些不好，“我今天不接受采访。” 赵依依当然不会放弃，并且十分有眼力见，使了个眼色，同来的电视台司机和一名小伙子顿时上前，从面包车上帮忙卸起了物资。 李怀怒气消散了一些，耐心说道：“现在不是什么追星的时候，最好不要有我的新闻，就把我当成一名华国普通八零后就行。” 赵依依心中突然有种东西在泛滥，脱口而出，“好，那么作为一名八零后青年，你有什么想对电视机前观众说的吗？” 李怀沉思了一下，“安心待在家里，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我们永远不会被任何灾难打倒。” 说完，头也不会的走向了面包车。 “继续，到下一个地点…”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年轻的朋友们 雪地路滑，人手稀少，整整忙了一天，李怀才回到家里，累的话也不想说，扑到床上就睡了过去。 长辈们都有些心疼，小妖精连忙问起了自己表弟，“明峰，不是发个物资吗，怎么把你姐夫累成这样？” 程明峰叹了口气，“人手不够，东西又多，我们只能弄了面包车分头去送，一天跑上跑下根本没时间休息。” “那你怎么没事？” “我是当兵的，这些小意思。” “也不知道帮着你姐夫。” “道德沦丧啊，姐，有了姐夫就不把弟弟当人看了！” 程明峰做着鬼脸炸呼了起来。 老李笑着说道：“媛媛，小怀你又不是不知道，有时候倔起来就跟牛一样。” “姐，不过说起来…” 程明峰又举了个大拇指，“姐夫还真不错，弟弟佩服你的眼光。” 丈母娘于静打断了他们的话，“行了行了，明峰快去吃饭吧。” 程明峰端起碗大口吃去了面，稀里糊涂声音贼响。 “这孩子，慢点吃！” “我也饿得够呛，一会儿早点去睡，明天还要去。” “啊，还要去！” “嗯，姐夫又调了许多物资…” 就在这时，新闻上女主持人突然说道：“风雪无情，人有情，在这次雪灾中，我们发现了一个特殊的身影…” 随后，出现了一个拿着话筒的女记者。 “嗯…这女记者下午还采访姐夫呢…”程明峰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其他人一听，也聚精会神看了起来。 新闻上正是赵依依，只见她对着镜头说道：“今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个特殊的消息…” 与此同时，江浙许多没有断电的家庭也在收看着新闻。 杨旭是一名浙大的大三学生，正和一家人一起吃着饭。 他本来对连日来的灾难新闻已经习惯，不经意间一看，却猛的瞪大了眼睛，“我靠！” “鬼叫什么！” 他的父亲有些不满。 “这…这是我最喜欢的明星。” “整天就弄这些乱七八糟。” “不是，这家伙可厉害了，高二的时候就成了畅销书作家，后来又…” 杨旭手舞足蹈地讲述着李怀的成功之路。 谁知说完后，父亲仍然有理由训他，“你看看人家，看看你自己…” 然而杨旭已经根本没听父亲在讲什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李怀大部分时间都是出现在欧美那边的新闻上，国内很少出现他的采访，谁知，却冷不丁地出现在一个省级电视台上。 杨旭经常见一些领导慰问和明星做慈善的新闻，知道许多都是摆拍，也不奇怪。 然而随着采访深入，他震惊了。 这么大的明星，一个在全世界都声名卓著的导演制片人，却硬是跟工人一样，扛着救灾物资跑了整整一天。 不是宣传，因为跟受灾户只是简单的问候就奔赴下一个地点，甚至没给记者好脸色。 采访时间很短，应李怀的要求，赵依依也没有多说什么套话，只是介绍了受灾户的情况和李怀人手不足的困难。 新闻结束后，杨旭父亲沉默了一下，“这孩子不错，你看看人家…” 杨旭噌地一下站了起来，“爸，我要去做志愿者！” “什么？！” 杨父大惊失色，“你脑壳坏掉了？” 杨旭被噎了一下，“不是你觉得我应该学习人家吗…” 杨父气不打一处来，“让你学人家年纪轻轻就能成功，不是胡乱出头。” “嗯…” 杨旭顿时感觉心情不好，“我吃饱了。” 说完，放下碗回到了自己的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小子，傻乎乎的，一点儿也不像我…”杨父很是不满。 杨旭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情不好的打开电脑，点开了李怀的博客。 李怀最近两年越来越懒，博客偶尔一个月才会更新一次，也都是些关于作品的介绍，不过却不妨碍粉丝的踊跃。 没有任何动态，甚至不像其他人有关于雪灾的种种评论。 杨旭噼里啪啦打起了字，不知怎么，他总觉得自己要将这些事说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偶像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还没等他打完字，连续十几个评论就突然出现，并且还在不断刷新。 “李总惊现浙省卫视新闻！” “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好样的！” “什么事，什么事？” “贴吧有完整视频…” 杨旭手忙脚乱将自己的帖子发出去后，连忙登上了李怀的贴吧。 这是李怀小俩口的粉丝所共同构建，也成了许多美剧迷的讨论基地，最火热的一条帖子，就是他俩结婚时候的新汉式婚礼短片。 如今，不知道哪位大神已经将新闻采访剪接了出来，进行了置顶。 下面一片赞誉之声，各种彩虹屁狂吹。 杨旭沉默了一下，发表了一个帖子：《我也是普通的八零后》 今天的采访中，李怀说自己在这个灾难前，只是一名普通的八零后。 我觉得，他是认真的。 从视频来看，李怀明显缺少人手，他的心情很差，或许是因为无法做的更多。 做为一名灾区群众，作为一名普通的八零后，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我从没做过志愿者，大部分时间宁愿待在家里当个路人，但这一次，我怀着迫切的心情想要参与其中。 听记者采访司机师傅，李怀明天还要继续做慈善，作为一名杭州八零后，我明天会去出一份自己的力！ 发完帖子后，杨旭松了口气，心情澎湃的同时又感觉浑身轻松。 没过一会儿，他的帖子很快就被管理员置顶，后面也跟上了一条条的回复。 “我也是杭州的，地点在哪？” “杭州八零后报道！” “杭州八零后报道！” “杭州九零后报道！” “你们开团，收零零后的吗？” “晕，弟弟在家写作业吧，以后总有机会的。” “我苏北的，也想去，可路不好走…” “北方的表示更加无奈！” “其他地方的，年纪小的别凑热闹，现在交通不便，要出了事儿，说不定都会算到李怀头上。” “楼上言之有理！” “说了半天，地点在哪儿？” 杨旭眼睛一亮，连忙噼里啪啦打起了字，“我们可以让电视台帮忙联系…” 夜深了，外面天寒地冻，然而杨旭的心却火热一片。 …… “爸，我走了，媛媛，安心待在家里，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老公，你小心点儿。” “小李，做事不要急，路上注意滑…” “明峰，照顾好你姐夫。” “知道了。” 告别家人后，两人出门坐上了车。 一辆大切诺基已经被收拾了出来，安装上了防滑链。 程明峰在部队上练了一手过硬的驾驶技术，因此开起来十分稳。 一路上，李怀不停的联系着工厂的司机师傅，今天的物资比昨天还多了一倍，让他有些发愁。 没过一会儿，领队司机老王又打来了电话，语气有些惊慌，“老板，你快来吧，我们被一大帮人拦住了。” “别慌，我马上就到！” 灾难期间最害怕出现群体事故，李怀心里有些慌，连忙给公安局打了个电话。 到了地方后，车队旁边果然围了一大帮人，约摸着有四五十个，都是20岁左右的小伙子，还有几名小姑娘。 不过看样子不像是闹事的，一个个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李怀刚想下车，就被程明峰拦住了，“姐夫，我先去看看。” “你们干什么的！” “你也是志愿者吗？” “什么，志愿者？” 李怀一听是志愿者，别忙走下了车。 看到他后，队伍有些骚动，然而却没有一拥而上，反而在一名戴眼镜年轻人的指挥下，哗的一下，撑开了一张横幅：杭州李怀粉丝志愿者团队。 领头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强忍着激动的表情，“李怀你好，我们是你的粉丝团队，也是志愿者，有什么我们能做的尽管安排。” 尽管天寒地冻，但某种温暖的感觉还是在胸中开始蔓延，李怀眼睛有些发酸，“这横幅真丑，不过，谢谢你们。” 说完，认真的鞠了个躬。 掌声哗哗哗地响了起来，口哨声不断，在场的年轻人们，都感觉心中火热一片。 不远处，记者赵依依连忙吩咐摄像师记录下这一切。 昨晚的新闻反应很好，台长得知今天李怀仍然有活动后，吩咐她继续跟踪采访。 然而赵依依觉得，最好不要去打扰这些年轻人，只需要认真的记录这一切。 有了这么多人手，又经过组织协调后，今天筹集的慈善物资，竟然不到一上午就被分发完闭。 “李总，这点儿活不够干呀！” “就是，我一点儿都不累。” “咱们还能干点什么？” 经过一上午的时间，粉丝们已经熟络起来，直接叫起了他贴吧上的外号。 尽管天寒地冻，道路结冰，这帮年轻人似乎还是热力四射。 李怀也是干劲十足，皱着眉头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有了，我们搞后勤！” 他想起了那些冒着严寒正在抢修水电的工人，想起了那些踩着冰雪执勤的交警。 人多好办事，协调购买物资，粉丝志愿者们搭帮打手的在一个个维修点搭起帐篷，支起大锅熬起了姜汤。 工人们喝着姜汤，觉得从身上到心里都是暖乎乎的，“小伙子们，谢谢你们？” 看着这些工人们冻的发青的手，原本只是凑热闹的年轻人们，心中似乎也有种东西在萌芽， “不，你们辛苦了！” 眼前的一幕幕被摄像师记录下来，赵依依终于凑到了李怀旁边， “李先生，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李怀脸上全是笑容，“我觉得，他们真的很棒。” “现在有种声音，总是批评80后无法承担重担，我觉得这种声音永远不会消失，未来的九零后，零零后，都会被说一代不如一代。” “但我觉得，人终究是会成长。” “60年前，一群年轻人改天换地，建设了新华国。这么多年，同样是一批批年轻人参与了祖国的建设。” “这片大地从不缺乏苦难，也从不缺乏前赴后继的年轻人。” “我对年轻人一直抱有信心，正如我对祖国的未来抱有信心…” 电视上，李怀神情有些激动，还在侃侃而谈，电视机前，老杨看着已经放凉的饭菜沉默不语。 早晨儿子留下一封信就跑去了当志愿者，电话也不接，让他气了个够呛。 然而现在，他只担心儿子冷不冷，有没有吃饱。 钥匙开门声响起，杨旭抱着疲倦的身躯走进了家里，看了一眼父亲，“爸，那个，对不起啊…” “行了行了，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热！” 老杨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端着菜跑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就从里面传来了热菜声，同时还伴随着欢快的男低音，“年轻的朋友们，我们来相会…” 杨旭无声的一笑，一瞬间，突然对未来有了更多的想法和憧憬… 第一百五十七章 新的一年 2008年，还不是后世那个高度娱乐化的时代。 李怀尽管在好莱坞做出了一些成绩，但粉丝群体，实际上就只是逐渐活跃起来的互联网新一代。 许多年纪稍大一点儿的人，听都没听说过他。 浙省台连续的跟踪报道，似乎让李怀一下子走入了普罗大众视线，紧接着，又上了央视新闻联播。 “新时代的青年…” 看着那熟悉的新闻主持人，在电视上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冠上了这个称号，李怀哭笑不得。 老李一脸的欣慰，“不错，小怀，干得好。” 猛地扒拉了两口饭后，李怀摇了摇头，一点也没有什么高兴的感觉。 “我这是被树了典型吧，国内媒体就喜欢干这个，不是什么好事。” 老李愕然，“你怎么这么说！” 李怀抽出餐巾纸擦了擦嘴，“爸，我只是个普通人，只不过因为从事的行业有了点名气而已。”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毛病一大堆，人都喜欢将自己的偶像完美化，这本身就是个谬论，捧得越高，出事的时候，摔的就越惨。” 说完，拖着疲惫的身躯起身走向了卧室，“我去睡了，明天还有一大堆事儿呢…” “这小子…” 看着儿子离开的声身影，老李有些担心。 岳父程爱党却很高兴，“老李，你放心吧，我看这小子精的很。” 总归是国家新闻，一经播出，就在年轻人中引起了巨大的反响，许多城市也有粉丝自发组织，成立了志愿者队伍。 名声越来越大，口碑越来越好，然而李怀却根本顾不上这些，每天忙得焦头烂额。 随着冰冻天气的持续，各种灾害如滚雪球般接踵而来： 京广铁路南段停电，全线瘫痪… 京珠高速公路严重结冰，无数司机和车辆被困在路上… 贵省境内电网全线瘫痪，许多城市断水、断暖气、断照明、断通讯，一个个乡镇成了皑皑白雪中夜里黑漆漆的孤岛… 积雪过厚，全国几十个机场临时封闭… 青山被寒冰覆盖、输电塔不堪重负一座座倒塌、铁路和客运车站滞留了大批旅客，忍饥挨冻、缺食少穿，有人生病，也有孕妇难产… 李怀一度产生了迷茫，尽管他组织的志愿者越来越多，但在这种程度的天灾面前，一切努力都变得微不足道。 不仅是他，许多年轻志愿者也变得有些无力，本以为自己能做到许多，但都受到了现实的考验。 然而，随着志愿活动的逐渐深入，所有人又重拾了信心。 那卧病铲雪、总是奔赴最困难地方的，是人民子弟兵。 那大举踏入冰山雪林的，是一个个普通的电力工人。 在灾难面前，尽管会有一些不和谐的现象，但整个民族似乎一瞬间都团结了起来。 年轻的志愿者们在帮助别人的同时，自身也受到了一次精神洗礼。 或许，我们只是普通年轻人，但当整个民族都团结一致时，滚滚洪流，将会冲破任何阻碍！ 李怀看到了许多，也想到了许多。 他开始追溯华国神话的源头，女娲补天、后裔射日、精卫填海、大禹治水、愚公移山… 或许，祖先早已将抗争的基因深深刻在每个人的血脉中，一次次的灾难和百年的屈辱，又教会了这个民族什么是团结。 有人说，读懂了江湖，就读懂了华国人，但李怀觉得这些只是表皮，只有读懂了那些神话和历史，才算真正读懂了这个民族。 省台的记者赵依依有些惊奇的发现，李怀似乎不再排斥于媒体上露面，反而积极配合，尽管一脸疲惫，也在屏幕上笑容灿烂的不停打气… 老姜打来了电话，“你小子行啊，干得不错，是个爷们儿！” “有事快说！” “嘿，你这脾气…算了，春晚导演打电话，演艺圈决定弄个集体诗朗诵，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来？” “没兴趣，有那功夫还不如睡个好觉。” “行，那我就回了他，还有，那个…注意身体啊…” “知道了。” …… 这场灾难持续的时间，超乎了人们的预料，又赶上临近春节，春运系统差点崩溃。 广州那边听说了滞留了5万人，贵省物价飞速上涨，许多电力工人撤夜24小时忙碌，只为让那些身处黑暗中的人们，能够准时看上春晚。 大年三十的前一天，在请年轻的志愿者们集体好好搓了一顿后，李怀终于有空陪家人过起了年。 鞭炮响亮、礼花在夜空中盛开。 小舅子程明峰虽然已经20岁，但还是第一次几家人凑在一起热热闹闹过年，显得十分兴奋，在雪地里和小孩子一样放着烟花。 年夜饭十分丰盛，会做饭的各展身手，满满摆了一大桌，客厅里更是装点的年味十足。 所有人围着桌子举起了酒杯。 “好多年没这么热闹了。”程拥军感慨了一声，“这才像是过年。” 丈母娘于静嘀咕了一声，“要有两个小娃娃在旁边跑来跑去，才算热闹。” 小俩口顿时一脸尴尬。 老李笑了笑，连忙岔开话题，“听见了么，小怀媛媛明年努力，来，我提议，祝愿这场灾难早点过去。” “干杯！” 一家人一边吃着年夜饭，一边看起了春晚。 今年这个春晚有着特殊的意义，特意添加了赈灾环节。 老姜、程道明…许多从没在春晚上露过面的人，共同进行了诗朗诵表演。 王宝强第一次上春晚，就表演了一个小品和一首歌，让许多人大跌眼镜。 这个时候，他还是草根形象的代表。 最受关注的，无非还是本山大爷，白云黑土火炬手之争，让一家人哈哈大笑。 “哎，小怀，你也入选了火炬手？” “嗯，虽然名单还未公布，但已经有人打过了招呼，我在旧金山那段跑。” “姐夫，到时候我去给你加油。” “行。” 李怀对于这届春晚只有零星的几个记忆，没想到污妖王费小哥也露面唱了一首《千里之外》。 老李点头，“这人唱的不错，就是眼睛怎么老瞅着天花板…” 李怀被逗的直乐，偷偷在小妖精耳边说道：“要说起来，他还是咱俩的媒人。” 小妖精奇怪，“咱们又不认识。” 李怀挑了挑眉毛，“还记得那个嘿嘿嘿笑话吗，就是他的段子。” 小妖精哭笑不得，偷偷的拧了他一下。 过完年后，天气渐渐转暖，这场席卷十几个省份的雪灾也落下帷幕。 小俩口踏上了前往洛杉矶的飞机。 机场，因为程拥军一家已经返回了晋省，所以只有小俩口双方长辈前来相送。 “爸，你要有什么不懂就问张律师，我已经打了招呼。”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弄这个。” 经过这次灾难，李怀决定再成立一个非公募慈善基金。 他已经有了一个萌芽助学基金，这个火炬救灾基金主要以援助重大灾难为主。 岳父程爱党也在旁边说道：“放心，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块地，也和几个朋友打好了招呼，会以成本价囤积帐篷和救灾物资。” “不过小怀，你是不是有些浪费了，出问题的时候，直接买不就行了吗。” 李怀摇了摇头，“就这样吧，有备无患。” “行行，听你的。” 岳父程爱党有些无奈，他觉得自己这女婿，可能因为这次灾难留下了点阴影。 反正没多少钱，由他喜欢吧。 飞机缓缓起飞，透过机窗看着脚下的这片大地，李怀叹了口气。 “怎么了？”小妖精关心的问道。 “没什么…” …… 好莱坞依然还是那样。 编剧大罢工终于有了结束的苗头，但金球奖却受其影响十分惨淡。 《邪恶力量》第三季口碑越来越好，收视率一直保持着4.0到5.0之间，已经成了近些年美剧的一块招牌。 下机后，休息了一天，小俩口就赶往了华纳片场。 第四季开始，几乎2/3的戏都会在室内绿幕完成，这也是以后影视剧的潮流。 刚进入片场，看到他后的埃里克就走了过来，结实的给了个熊抱。 “李，兄弟，我很抱歉你祖国的灾难，你做的棒极了，我为你骄傲。” “谢谢！” 李怀拍了拍他的后背。 两人从相遇开始，一直保持着真挚的友谊，从没有因为利益翻过脸，非常难得，互相都很珍惜。 正在片场的温家兄弟和抖森也走了过来，送上了温馨的问候。 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后，小妖精换下衣服，开始在武术指导的帮助下进行适应训练。 从今天开始，她大部分时间都会抛在这里，一是进行《邪恶力量》第四季的拍摄，还有就是为雪莉杨这个角色进行准备。 李怀回到公司，第一件事就是去看了一下邵峰。 回国的时候，他本来想带着邵峰一起，毕竟一个人孤零零的待在这里挺可怜的。 但或许是人与人的想法不同，邵峰挺满意这里的环境，根本不喜欢热闹，一个人自得其乐。 “你…来啦…看看，怎么样？” 邵峰看到他挺高兴，献宝一样将一幅幅画展现了出来。 除去盗墓者宇宙所需要的原画，还有一些充满想象力的作品，从武侠到科幻，无所不包。 “真不错…”李怀一边看一边赞叹，“对了，你那封神榜可以继续画，之后我想办法帮你出版，让更多的人可以看到你的作品。” 邵峰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对他来说，出版并不重要，能够随心所欲的描绘心中场景，才是快乐的源泉。 就在这时，助理茱莉亚敲响了门，“boss，有位先生想要见你，他说之前你打过电话。” 李怀点了点头，来到办公室后，一名带着眼镜的中年白人已经等候在那里。 “你好，科林.费斯先生…” 第一百五十八章 甄选演员 “李先生，你好。” 科林.费斯微笑地和李怀握了握手。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作为一名英伦演员，他年轻时也曾凭借《傲慢与偏见》和《BJ单身日记》中的达西先生风靡一时。 然而随着年龄增加，大部分时间都演些无关紧要的配角，或活跃于话剧舞台上。 前段时间，经纪人兴奋的给他打了个电话，说一个天大的机会正摆在面前。 好莱坞最年轻的一名天才制片人和导演，要拍摄自己的第一部大片，居然要找他聊一聊。 他和经纪人连忙从英伦赶往好莱坞，可惜，对方已经回国过华国传统春节。 科林.费斯之前对李怀并不了解，得到消息后才开始研究资料，对方传奇般的经历让他大吃一惊。 李怀在国内抗击雪灾的消息，好莱坞也有报道。 科林.费斯见过不少年少成名，肆意放纵的明星，李怀过往的好名声和雪灾中的表现让他十分钦佩，更好奇对方要找自己演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互相打招呼坐下后，李怀也没有客套，直接说道：“科林.费斯先生，我正在筹拍一部恐怖冒险动作片，不知道你对大学教授这个身份有什么了解？” 是的，李怀电影的选角工作已经展开，在查阅了许多演员的资料后，科林.费斯被列入了重点考察人选。 虽然后期还要在演员工会的监督下进行选拔，但对大权在握的李怀来说，这种规定形同虚设。 盗墓者第一部是以白人教授为主角，本来计划找个大牌演员，但李怀考虑后感觉不合适。 后期白人教授的戏份会减少很多，使用大牌演员就意味着麻烦。 于是科林.费斯就进入了他的视线中，这是个优秀的英伦演员，数年后凭借《国王的演讲》获得奥斯卡最佳男主角，又在《王牌特工》中，贡献了身穿西装的精彩打斗，被国内影迷称为“脸叔”，无论形象和气质，都很符合。 听完李怀的话后，科林.费斯笑了笑，“事实上，我的父亲是温切斯特大学的讲师，我的母亲也是一名大学讲师。” “那真是巧了…” 李怀十分满意，从桌兜里拿出了一叠订好的纸，“这是试镜剧本，您可以回去先研究一下。” 送走科林.费斯后，李怀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韩总，您送来的演员资料我看了一下…” …… 3天后，星海公司会议室。 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一名相貌俊朗，身高马大，穿着整齐的西服，另一名则穿着夹克，身材壮硕，有种彪悍和混不吝的气质。 “你好，刘烨。” “你好，程明浩。” “吃了吗？” “吃了。” 话刚出口，两人都尴尬一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烨看着眼前的人有些奇怪，近年来他开始寻求突破，刚刚拍摄完了丁晟导演的《硬汉》和张国师的《黄金甲》。 在接到三爷的电话，得知自己有机会参与好莱坞A级大制作后，着实让他紧张了好一阵子。 眼前的这个胖子应该也是试镜演员，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 “老哥…你也来参加试镜？” “嗯，别猜了，我国家话剧院的，中戏毕业，是你的师哥。” “哦，师哥好，师哥好…” 有了校友情谊，两人顿时热络起来。 还没等他们拉家常，助理茱莉亚就敲了敲门，“刘烨先生请先来一下。” 刘烨连忙起身，整了整衣服，向门口走去。 看着刘烨离开的身影，程明浩若有所思。 作为国家话剧院的台柱子，他一般活动在话剧界，与影视圈交集不多，还是人艺的吴刚老师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推荐他去好莱坞试镜。 直到现在，他还是满头雾水，不过总归是个好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这次试镜正规了一些，不仅放了一台摄像机镜头，华纳派的一个制片人鲍勃也跟在旁边，不过他更多负责资金控制。 “刘烨，你好。” “李先生，你好。” “可以说说你对胡八一这个角色的理解吗？” “好的，胡八一有过当兵的经历，性格沉稳冷静…” 刘烨当然已经做了功课，侃侃而谈。 李怀脸色平静，时不时在纸上写些什么。 华纳的意见是让他自己扮演胡八一，李怀想都没想的就拒绝了。 一是他知道自己不是演员这块料，二是各方面形象也不符合，还是专心做导演工作。 至于为什么要选刘烨。 一是形象好，身材高大壮实，有演动作片的潜力。 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胡八一的参照角色，就是他扮演的《血色浪漫》中的钟跃民，再调教一番的话，应该比较符合原型。 让刘烨演了一个片段后，李怀突然感觉有些不对。 这家伙的眼神怎么有些傻愣愣的，一点儿也没有了《那山、那人、那狗》和《血色浪漫》中的灵动。 “刘烨先生，我建议你回去再看看自己的《血色浪漫》，多找一下感觉。” “嗯…好的。” 刘烨心中一惊，刚才是一个战斗后的对话片段，不知不觉带了一丝《硬汉》中傻子老三的神色。 幸亏对方放了一手，看来以后要多找导演沟通。 “这部片子会在明年拍摄，要先经过多半年的封闭式训练，可以接受吗？” “没问题，我会推掉其他通告，专心准备。” 刘烨离开后，程明浩又走了进来。 经过试镜后，李怀非常满意。 自从开始筹备后，他就让人帮忙，在国内大范围甄选演员，不仅影视圈，就连话剧圈也没放过。 这个演员从形象上就比较符合王凯旋，更惊喜的是，对方演技在话剧界都是出类拔萃的那一波，几乎一点就透，对角色理解十分到位。 当然，也有不足的地方，对方虽然脸长得又胖又彪悍，但身材却有些虚浮，需要加强锻炼。 两人离开后，制片人鲍勃耸了耸肩，“李，有一个问题，他们的英文都不太好，如果后期配音的话，效果会打折扣。” 李怀笑了笑，“放心，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会找人专门解决。” “诺兰那部《暗夜骑士》定档了嘛？” “嗯…安排在7月…” 杰夫派来的自然是自己人，鲍勃也不忌讳，聊起最近许多内幕。 “希斯.莱杰上个月已经举办了私人葬礼，我听他们的意思，是要把其加入宣传卖点中…” “我看了部分成片，确实是伟大的表演，杰夫有点儿着急了。” “没办法，《哈利波特混血王子》正在进行后期制作，而且好像凯文正在让人和JK罗琳商议，重新搞一个衍生电影系列，或许是前传，继续吃老本…” 要说今年可是个商业片大年，《蝙蝠侠暗骑士》、《功夫熊猫》、《机器人瓦力》、《夺宝奇兵》、《全民超人》、《007量子危机》… 各大影视公司捉对厮杀，让李怀体会到了北美电影市场的残酷。 但他知道，有两部被人严重低估。 一是该编自地摊文学的《暮光之城》。 说白了，就是霸道总裁爱上傻白甜，还有个小奶狗誓死相随的套路，国内女频都比它写得好。 但人家就是火了，火的一塌糊涂。 李怀几乎可以想象到，业内到时候会怎样进行贬低和谩骂，但他看到的，却是好莱坞风向的变化，和年轻互联网一代观众的崛起。 另外一个就是《钢铁侠》。 漫威孤注一掷之举，再加上从毁灭中新生的小罗伯特.唐尼，没人看好的情况下，直接开启了辉煌的漫威电影宇宙。 “大时代啊…” 李怀看着窗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 “这里，不，下面…疼疼…” 夜里，小妖精趴在床上，李怀双手抹着舒缓膏给她轻轻按摩。 “我说你也是，第一天适应为主，那么拼干什么，你的动作戏又不多。” “过年困在家，那都不能去，每天吃吃喝喝都胖了十斤，我想减一点儿嘛…” “你又不胖，而且肉肉的也挺好…” “手拿开，别闹。” “不嘛…” 打闹了一会儿后，小妖精突然说道：“港岛那事儿越闹越大了，以前还真没看出来，你说这才刚有孩子…” 李怀连忙说道：“别人的事不掺合，要有记者问，可别说错话啊。” 小妖精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子。” 随即，她的眼中带上了一丝狐疑，“那些照片，你是不是下载了？” “我是那种人嘛…” “你就是，把你手机拿过来我看看。” “行行，随便看。” “看看，没有吧。我一项老实，再说，看她哪有看你好看…” “这是什么？” “冤枉，一定是郑恺那骚货发过来的，看，我把它都删了。” “行了行了，男人都一个德性，今天我累了，你自己睡吧。” “嗯…那我去客厅打会儿游戏。” 关上卧室门后，李怀松了口气，随即有些郁闷，你说手馋下这玩意儿干嘛，还根本没时间看。 打开电视，刚好是好莱坞本地新闻，今年就会登位的第一位黑人总统正风度翩翩地在洛杉矶进行演讲。 胖子韦恩斯坦站在一旁，笑容灿烂… 第一百五十九章 出埃及记 “李先生，你好。” “罗叔，还习惯吧。” “这里条件很好，谢谢你李先生。” 距离华南摄影棚不远处的一个社区内，李怀正和一堆人一边走一边聊。 大部分都是华人，也有两男一女三个老外，普遍身穿运动服，透着一股精悍。 和他聊天的，是领头的一个中年华人男子，皮肤黝黑，身材却很壮硕，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 “李先生，我看了剧本，有些地方……“ “不急，先休息几天再说。” 李怀看着眼前的几个人十分满意，正是从国内赶来的成家班。 成龙大哥那边要休息一段时间，正好给成家班抽出了档期。 其实要说起来，真正的成家班早就已经解散，就连带头的这位罗大哥也只是第二代。 早先的第一代成家班才是精英，个个全是不要命的家伙，所以才能帮助成龙完成早期的那些杰作。 业内说起来，也只把那帮人叫做成家班，后来的叫做成龙影视特技队。 通过聊天李怀看的出来，这些年轻人心中其实也憋了一股气。 不要说成龙的巨大光芒，就连第一代成家班的名声都让他们显得十分不起眼。 谁不想扬名立万，但国内现在动作片没落，成龙大哥又日趋衰老，因此李怀的这部电影就对他们十分重要。 而李怀对于动作戏也十分看重，不仅给他们在片场旁边租了房子，还专门租了一间巨大的仓库改造，提前半年进行各种动作的创新设计。 …… “来，慢点儿。” “把这个柱子再加高一点…” 巨大的仓库内，地面已经铺满了专业的地板和缓冲垫，一个个6、7米高的模块被搭建起来，修饰成建筑物外沿和悬崖峭壁的模样。 成家班的小伙子们没有用维亚，而是悬挂着保险带，在这些模块中做着各种翻越特技。 在以前，动作特技都很危险，你必须从很高的地方跳下或攀爬，简直是拿命在拼。 而现在，可以用绿幕技术合成那些不可思议的地点，就连那些身娇肉贵的好莱坞明星，也可以在万丈悬崖间纵横。 但李怀认为，动作始终无法被取代，同样的虚构模拟场景，不同的人做出来，就会展现不一样的真实感。 这也是他请来成家班的原因，现场还有几名特效部门的工作人员，双方通力合作，要让观众彻底忘了这是电脑合成，提心吊胆地摸一把汗。 当然，同时也有飞车特技，甚至从飞机跳落的动作戏也在设计。 在李怀的要求下，炫酷被彻底扔在一边，真实感才是第一位。 没过两天，演员也都正式加入进来。 刘烨来之前已经有了一些心里准备，但没过两天，就开始暗暗叫苦。 和国内比起来，他在这里根本没有任何优待，在特技指导的帮助下，不仅每天要进行体能和攀爬训练，还被疯狂训练口语。 李怀给他的要求是，大部分动作特技，都要他亲自完成，并且不比特技演员差。 这简直要了刘烨老命，拍摄&lt;硬汉&gt;时的那些训练，简直就像开玩笑。 不过他一点也不敢抱怨，因为这是个难以想象的机会，背后有一大帮愿意取代他的人。 听说目前国内最火的黄教主一直在找人活动，可惜，都在李怀那边吃了闭门羹。 扮演王凯旋的程明浩倒是要求没那么高，因为他的动作本身就带着一丝喜感，有点儿像普通人，不过却要求勇猛强悍，因此每天在进行肌肉训练。 至于科林.费斯所扮演的霍华德教授，李怀给他了一个曾在军队服役的设定，只需要进行一些基础的军事训练。 这是个没有超级明星的剧组，但也意味着一切皆有可能… …… 天空湛蓝的让人心醉，海鸥在港口停靠的白色邮轮上空飞舞，对面是标志性的巨大灯塔，极具异域风情的城镇在阳光下反射着漂亮的光芒… 这里是埃及，亚历山大港。 在将剧组事务安排好后，李怀就带着副导演和摄影来这里考察外景。 第一部故事的主要发生地在埃及，因此要做很多前期准备。 在港口转悠了一圈后，李怀又乘车穿过了市中心。 沿途挂着穆巴拉克的高大画像，居民们穿梭往来，显得十分热闹。 此时的埃及虽然经济一般，但政局还没有陷入动荡，再加上非洲杯取得的好成绩，因此在繁忙中又多了一丝喜庆。 “Boss，我已经和当地政府联系过，申请了特殊拍摄许可，不过这里的交通是个问题…” 副导演罗伊斯已经来过好几趟，一边介绍，一边汇报着先期准备工作。 埃及的金字塔和木乃伊相关题材，早已被好莱坞翻来覆去拍了无数遍，但李怀经过深思熟虑，还是计划将盗墓宇宙从这里开启。 一个庞大的IP题材，即使是商业大片，也必须有骨架支撑，不然根本走不长。 在李怀看来，这也是&lt;木乃伊&gt;系列走向衰败的重要原因。 普通观众可能不在意，甚至许多内行也根本看不出来，但两世为人的李怀却抓住了那么一丝感觉。 比如漫威宇宙，看似眼花缭乱，又是黑科技外太空，又是魔法。 但它始终围绕着一个骨架，那就是西方的自由主义精神，无论钢铁侠还是美国队长，无论浩克还是黑寡妇，首先都拥有极其独立的自我。 李怀一度也曾想提前下手，打造东方超级英雄系列，但却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意识形态的区别。 因为西方文明几百年的强势和引领，自由主义这个概念深入人心，因此超级英雄才会在世界范围内被广泛接受。 而就自由主义看来，做为代表集体的政府，必然天生邪恶，而东方，则是家国天下。 因此好莱坞电影中，总是各种对抗，各种阴谋。 就比如星球大战，代表强权政府的第一秩序必然邪恶，而乱七八糟、打来打去的宇宙，才是自由主义英雄们驰骋的天堂。 这才是好莱坞真正的规则和力量，李怀不缺钱，没必要替他们搞文化宣传。 当然，也有其他。 比如异形系列，本来只是日渐衰弱的科幻恐怖，但在雷德利·斯科特将“我从哪儿来?”这个概念引入后，顿时焕发出了新的生机。 而对于盗墓宇宙，李怀则将死亡观做为了整个系列的骨架。 一个文明的形成，离不开可以安慰人心的死亡观。 人都会死，生死之间有大恐怖，如果没有一套可以形成共识的死亡理论，那么文明就会崩溃，宗教也因此而来。 同样，追求超脱永生，也是许多生命的终极目标，因此东方诞生了方士，西方诞生了炼金士，东方有服丹求长生的帝王，埃及有死后成神的法老。 这中间，就有大文章可做… 一天后，剧组一行人乘车来到了埃及的阿拜多斯。 黄土与蓝天形成了奇妙的分割线，有一种远古苍茫的感觉，一座古老的神庙突兀的矗立在地平线上，正面阔数十米，长度一眼望不到头。 “李先生，这里走…” 随行的一名埃及官员很殷勤地在前方带路，显然罗伊斯的公关工作做得不错，李怀则一边拍照，一边做着各种记录。 这是塞提一世纪念庙，旁边还有他儿子拉美西斯二世大帝的庙，但如今只剩断壁颓垣。 相较于胡夫金字塔和狮身人面像，这里名气小了很多，但却是埃及文明的重要发源地。 阿拜多斯被认为是埃及的圣城，在公元前四千年就已经存在，据说古埃及人生前至少要来阿拜多斯朝圣一次。 李怀当然不是来旅游，这里是电影的主要拍摄地。 相传，冥王奥里西斯本来是统治人间的王，但他的老弟塞特觊觎王位、又垂涎人家老婆的美色。当然，最重要的是被奥里西斯戴了顶绿帽子，所以设计害死了奥里西斯。 李怀记得后世好莱坞还据此拍了部电影。 盗墓者宇宙第一部埃及的故事主要围绕着荷鲁斯之眼展开，而荷鲁斯正是冥王奥里西斯的儿子。 选择这个题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西方文明的重要起源就在埃及，圣经中的创世、大洪水、诺亚方舟等故事原型都可以在埃及古老神话中找到，而且一系列被认为是神话传说的城市也一一被挖掘出来。 其中有一条线就是荷鲁斯之眼，形成了一脉贯穿下来的观点： 在西亚和北非地区特别常见的一种护身符，造型为一掌心有一只眼睛的右手。***认为这一手掌造型是先知默罕默德之女法蒂玛的右手。 公元前3000年左右，两河流域的古巴比伦，古苏美尔以及古亚述文化中都提到了可追溯到旧石器时代的“邪恶之眼”。 到现代，则是基督教和共济会以及美金上面，那个著名的全视之眼。 在李怀的剧本设计中，这是一种无法描述的地外物质，拥有打破人类认知的诡异力量，甚至和人类的起源都有关系。 而围绕这种眼球状的东西，常常会诞生如同神话一般的事件，如起死回生、时空扭曲、生物改造等。 这东西不是一个，但都消失在历史长河中，西方是荷鲁斯之眼、全视之眼、东方则是雮尘珠。 围绕着这种东西，从远古的帝王，到消失在历史中的一个个神秘组织和奇人，都在进行抢夺和寻找。 目的，则是为了逃避死亡，获得长生… 第一百六十章 火炬前夜 “《今日好莱坞》:著名导演及制片人李怀的首部电影已经进入筹备拍摄阶段，据华纳内部透漏，影片取材于李怀的一部盗墓探险小说……“ “《纽约时报》:一个仓促盲目的投资!《木乃伊3》口碑不佳，业界普遍认为这类题材已经被完全透支，在这种情况下，华纳坚持投资李怀新作，被认为是一场赌博……“ “《新浪娱乐》:我国著名导演李怀即将把盗墓故事搬上大荧幕……“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尽管华纳并没有大张旗鼓，拍摄计划还是透漏了出去，引起了不小的讨论。 李怀目前在好莱坞其实有些尴尬。 一方面，他是那种所谓成功的典范，年少成名、才华横溢、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深得广大民众和许多年轻粉丝的追捧，更是被合作的华纳和CW当做摇钱树。 另一方面，他似乎又不太那么美利坚，从主流社会所认为的集权国家而来，没有那种要积极融入的意思，而且还时不时宣扬一下大洋彼岸对面的好。 这让一些媒体十分矛盾和难受，刚开始还好，现在即使恭喜也带着一种批判性的口吻。 而在国内，也好不到哪儿去。 老美毕竟豪横了上百年，无论从经济还是文化领域，都对全世界有着巨大的影响力。 国内此时，着实有许多人对这边有或多或少的向往，因此李怀不自觉就被披上了一个华人之光的外衣。 听到他要将东方故事搬上好莱坞大荧幕，即使知道必定会做出改编，一些媒体和影迷也显得十分兴奋。 这让从后世而来的李怀心情很复杂，他觉得自己只是恰老美的烂钱而已… 无论如何，对于媒体和舆论，他现在已经越来越看的开。 从事了这一行，注定和媒体无法分割，但一切褒贬如果看的太重，就必定会乱了自己的方寸。 还是那句话:认真就输了，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才是王道。 然而有些事，根本不受他左右。 洛杉矶国际机场…… “《木乃伊》中的圣甲虫群吃人确实很震撼，可惜别人已经做了，我们要想出新的怪物点子。“ 副导演罗伊斯一边走，一边和李怀说道，他是拍摄R级恐怖片出身，对怪物一类的玩意儿充满热忱。 这次埃及之行给了两人很多灵感，一路归来的途中都在不停讨论。 “圣甲虫在埃及文化中很重要，我们不可能避开。“李怀摇了摇头，他还是倾向在片子中加入圣甲虫，但绝对不能和木乃伊相同。 “搞个异形一样的巨型圣甲虫怎么样?恐怖的猎手，并且能在人体内寄生…“副导演罗伊斯开启了脑洞。 “异形的恐怖在于压抑的空间和气氛渲染，会占用影片时间。“ 李怀摇了摇头，电影的主角不是单一怪物，肯定不能这样做。 “寄生…“ 李怀皱着眉头，突然眼睛一亮，“罗伊斯，你听说过皮蝇吗?“ “看过介绍，一想起来就头皮发麻…“罗伊斯一愣，连忙摇头，“不不不，那太恶心了，估计有些观众会受不了。“ 李怀笑了笑，“我们可以做出点儿变化，哈，这绝对是个好主意!“ 就在两人一边聊一边走出通道时，呼啦啦地突然围上来好几名记者，几根话筒瞬间伸到了李怀面前。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名络腮胡子的白人记者就兴奋的问道:“李先生，您是回来准备参加火炬接力吗?“ 李怀一愣，随后笑着点了点头，“当然，我对这一天期待很久了。“ “那你对伦敦和巴黎的火炬传递抗议活动怎么看?“白人记者眼中带着一丝兴奋。 李怀瞬间回想起来，他这几天一直在埃及，专心之下并没有关注这件事。 另一名记者也适时挥舞着手中的报纸，上面是几名打着横幅的抗议人群，一脸狂热，看起来十分愤怒。 但李怀知道，此刻在国内，一个护着火炬的轮椅少女照片，肯定已经登上了新闻头条。 李怀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好，“你是哪家报社的记者?“ “丹尼斯，《华盛顿邮报》。“ “丹尼斯，你们拍摄的角度很刁钻啊，或许你们的摄像师更适合来好莱坞发展，这一套真熟练。“ “不不不，我没在讽刺你，我是在指着鼻子骂你…“ “你问我的看法?一堆小丑的表演而已，伦敦和巴黎这两座城市应该感到羞愧，雨果真特么说得对…“ “你问我担不担心，呵呵，我现在特么斗志昂扬!“ 来到好莱坞后，李怀第一次被记者挑动的情绪失控了，副导演罗伊斯和保镖连忙将他和记者隔开，护送着上了车。 关上车门，罗伊斯看着依然气呼呼的李怀，连忙劝道:“嘿，BOSS，你不要生气，那帮记者就是专门挑事，为了从你口中得到大新闻。“ “我当然知道，一帮没有底限的臭虫!“李怀骂了一句后，阴着脸看向了窗外。 罗伊斯见状，耸了耸肩不敢再劝。 回到家中，小妖精已经等在客厅，电视上正播放着李怀在机场口吐芬芳的片段，随后就是主持人故作幽默的打趣。 “动作够快的。“李怀放下行李，冷笑了一声。 媛媛走过来，担心地抱住了他，“老公，别生气，为那些人不值得。“ 李怀深吸了口气，“没事，我知道。“ 程媛媛一脸的愁容，“你说后天会不会出事?“ 李怀冷笑一声，“谁敢来，有一个揍一个。“ 然而随即又皱了皱眉头，“不行，我不能动手。“ 虽然心中憋了一团火，但李怀还是迅速冷静下来。 如果只是他自己的话，自然是无所谓，但穿上火炬手制服的那一刻，他就已经不仅仅代表自己。 大打出手自然解气，但一帮西方媒体估计都在等着扣帽子，顺利完成火炬传递才是首要任务。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李怀看了一下后接起，“喂，刘会长……嗯，我没事……好，我现在就过去。“ “老婆，我出去一趟。“ “是为后天的是吗?“ “嗯。“ “小心点。“ “放心。“ 出了家门后，司机克里斯载着他来到了唐人街一家酒店。 找他的是华商会的刘会长。 一样米总是会养百样人。 李怀和加州华人圈子打交道不多，但也听说了不少事。 有些人来只是为了挣钱，有些人是为了移民，有些人勤劳朴实，有些人坑蒙拐骗，有些人依然情系祖国，有些人则以自己的身份为耻，上赶着要跪舔。 和他关系不错的这个二代移民刘会长就是个爱国华侨，对宣传华国文化十分热心，还经常组织对于国内希望工程的的捐款。 酒店门口，戴着金丝眼睛，温文尔雅的刘世贤会长已经等候在门口。 “刘会长，你好。“ “李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刚回来就打扰你过来。“ “那里，毕竟出了这档子事。“ 来到一间包房内，里面已经等了好几个人。 “李先生，我来介绍一下……“ 刘会长拉着李怀介绍了起来， “这位是旧金山的华商会张会长。“ “张会长您好。“ “李先生您好。“ “这位是郑玉松律师。“ “李先生您好。“ “郑律师您好。“ “……“ 挨个介绍了一番后，李怀心中已经有了数。 这几位都是加州华人群体中有名望的人，涵盖了好几个群体和行业。 奥运会对于所有华人来说都是一场盛事，除了那些个彻底抛弃自己血脉的人，都希望能够成功举办。 对于他们来说，或许只是一种身份血脉上的荣耀，但李怀知道，这场奥运的意义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 就拿东瀛来说，一场奥运会举全国之力举办，不仅打破了国内的党派纷争，还改变了东瀛人的精神气质，开启了一个黄金时代。 那也是许多东瀛人念念不忘的一个时代，所以后世在经济长期低迷下，才对奥运有种近乎迷信的期盼。 对于华国来说同样如此，就像打游戏一样，改革开放集赞了许多能量，奥运会就是升级的那颗灵丹。 没有过多废话，众人立刻商议起了应对方案。 “几个华人社区的领袖已经全部发动起来，当天会全部停业前去支援……“ “留学生群体也和我联系过了，绝大多数都会报名参加……“ “我让人制作了许多五星红旗，一定要在气势上压过他们!“ 虽然几个人讨论的十分热烈，但李怀还是在他们眼中看到了一丝担忧。 照理说旧金山是北美华人聚集最多的地方，应该气势很足。 但一个是对方人多势众，分裂分子、邪教分子、白左、雇佣兵…人数不少，并且背后也有势力资金支持。 一些政客和好莱坞明星甚至这两天都在喊口号。 再加上华人普遍不喜欢惹事，连选举投票都懒得去做，一门心思闷头挣钱，实在让人担心到时候会退缩。 “还有一个问题…“ 张会长忧心忡忡的说道:“听说市政府为了防止意外，可能会临时改变路线。“ “什么!“ 众人一听炸了，都不是傻子，说的好听，这尼玛完全就是拉偏架啊。 “诸位。“刘会长沉着说道:“我会和市政府的朋友联系，再和周大使想办法，尽可能早一步得到消息，大家都做好准备。“ 众人点了点头，都认可这个方案，随后各自告辞，回去进行准备。 其他人走后，刘会长有些疲惫的苦笑了一声，“华人，真难…“ 李怀眼咕噜一转，“其实，我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刘会长眼睛一亮，“说说。“ “言论自由嘛…“ 李怀耸了耸肩，“咱们可以给一些组织捐些款，比如黑命贵组织，绿色自由组织……“ “让他们互相玩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血肉长城 2008年4月9日，旧金山。 如往常一样，今天加州的阳光一样炽烈。 这个城市聚集了为数不少的华裔，因此在国内名声也很响亮，在老港片中亮相尤其多，只不过被称为“三藩市“。 而今天，注定是这座城市不平凡的一天，那些平日里不怎么张扬，在市民眼中属于沉默一族的华人，几乎倾巢出动。 如果回望历史，你会发现这座城市与华人的命运深深纠缠在一起。 淘金热时，无数华人被当做猪仔卖到这里，铁路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而美利坚崛起后的福利，他们也没有享受到，反而迎来了排华法案。 与挺会嚷嚷的老黑们不同，老一辈华人天性不喜欢多管闲事，恰恰也因此不太会提出自己的政治诉求，喜欢扎堆聚集，也和这个社会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后来的二三代虽然好一些，彻底融入了这个社会，但许多也成了香蕉人，即使因为家庭教育会说华语，思维和意识形态也已经****。 再加上留学生、新移民、还有其他国家过来的华裔，让华人圈子内的情况也十分复杂。 但无论如何，因为奥运会的契机，让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今天都站到了一起。 就在前天，刚刚连任众议会长的那个著名反华女人又借题发挥，哔哩吧啦了一大堆，明显就是给今天来捣乱的人打气。 这让气氛显得有些紧张，市政府当局也是遮遮掩掩，直到最后才确定了地点。 他们调配了许多警力，但谁都知道起不了多大作用，许多救护车已经等候在外面。 火炬接力的起点在华国湾，终点在赫尔曼广场，路线约6公里，共有80名火炬手参加传递，到下午2点30分结束。 越是这种情况，反而越让当地华人气愤，许多人全家老少一起出动，穿着整洁的衣服，笑脸上贴着五星红旗，手里还各自举着一把小红旗挥舞。 现场还有许多留学生和华侨商人，举着巨大的红旗不停挥舞。 有现场表演太极拳的，有穿着民族服装跳舞奏乐的，还有许多大妈发挥传统艺能，欢快的地挥舞着扇子扭起了秧歌。 隔着护栏两边，有人带头掀起了大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 每个人都是一脸兴奋和幸福的表情。 李怀穿着红白相间的火炬手运动服，一边笑眯眯地给华人粉丝签名，一边和他们合影。 他被安排在第五棒，或许是因为火炬曾被抢夺的原因，这次接力居然安排了两个人一组共同举着火炬，让李怀实在有些无语。 “老公，看这里!“ 小妖精举着相机兴奋地喊道，她也被选为了火炬手，不过会在国内进行接力。 李怀笑眯眯地摆了个pose，随后向旁边招了招手，“小林，过来一起照一张。” 一名戴着眼镜，同样穿着火炬手服装的少年兴奋的凑到了他的旁边。 咔嚓一声，留下了一张美好的照片。 跟他配对的这个小林是个二代移民，妥妥的普林斯顿学霸一名，为人谦虚，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拍完照后，小林有些担心的说道：“李哥，一会儿要有意外，我上拦着他们，你护着火炬继续跑。” 不怪他担心，因为李怀是这次旧金山接力最出名的人，再加上在机场的一段话，已经被那些人放言当做了头号目标。 “放心。” 李怀笑道:“就是一帮小丑，他们能不能来还不一定呢。” 说到这儿，小林也有些纳闷，“昨晚不是还在吗，今天怎么没见人?” 他有些奇怪，其实从昨天下午收到消息开始，就已经有大批的华人聚到了这里。 因为预计今天会有超过5万的华人过来声援，所以许多人带着帐篷前来想要占个好位子。 而那些捣乱的家伙也闻风而动，跟着聚集了过来。 他们嘴上喊着令人十分不爽的口号，还挥舞着自己组织的旗帜。 现场不仅有几家媒体的跟拍，那个拍了《忠犬八公》的理查.基尔还在一大帮人中发表演讲。 可以预料，这个情景一定会被各家媒体报道，作为抗议人权的典范。 现场的华人当然知道这帮媒体整天玩的是什么花样，一个个气不过冲上去理论。 最后双方闹到深夜，产生冲突被警察驱散。 李怀觉得跟那些人讲理，完全就是一种错误。 你跟人摆事实讲道理，人家只谈人权和自由，就算被戳穿谎言，也会喊：“华国佬，滚回东方去。” 看着满头雾水的小林，李怀笑了笑，“或许他们良心发现了吧。” 小林翻了个白眼，“他们有良心这种玩意儿吗。” 与此同时，公园外的一个街道上，几方人马正在互相对峙。 其中一方是白人和黑人。 白左们目瞪口呆，“你们拦着我们干什么？” 领头的黑人一脸怒气：“黑人们正在被枪击！” 白人有些无奈，“我知道，我支持你们伸张自己的权利，你们可以让开了，我们有事要做。” 黑人根本不听他的话，以rap的节奏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后方的黑人十分赞同他的话，一边鼓掌赞同，一边还扭着屁股跳起了舞。 白人忍着怒气，“Ok，你们说的都对，请让开吧。” 黑人瞪着大眼睛，“黑人们正在被枪击!” “法克!” 现场还掺杂着一些雇佣者，他们才不管你要什么权利，只知道今天完不成任务就拿不到奖金，顿时着急地冲上去推了黑人一把。 一切伪善瞬间被撕破，双方拳脚相击打在了一块儿。 另一边同样打的热闹，双方都喊着口号。 “XX大法好!” “真主在上!” 现场一片混乱，不远处的一个车里，一名李怀雇佣的保镖拿起了电话，“Boss，他们打起来了。” “报警吧。” 放下电话后，李怀看着阳光下火红一片的旗帜，忍不住感叹了一声，“真TM是个魔幻的国度。” “李哥，你说什么？” 一旁的小林奇怪的问道。 李怀笑了笑，“没什么。”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欢呼起来，“开始了，开始了！” 不远处的露天大屏幕上，播放起了圣火传递仪式，现场的华人顿时疯狂欢呼。 “华国万岁！” “华国加油！” 同时，工作人员也迅速过来通知李怀他们做好准备。 火炬接力正式开始。 两名火炬手共同举着祥云火炬，一边奔跑一边微笑的向旁边招手，每一次都能引起阵阵喝彩和加油声。 沿线有的华人挥舞着五星红旗，更多的年轻人则举着红旗在护栏两旁跟随着火炬手奔跑。 现场的气氛越加狂热，许多白发苍苍的华人眼中含泪，用各种口音高声唱起了国歌。 每个火炬手跑的距离其实都不长，很快就到了李怀这边。 说到这儿还有个趣事，包括李怀在内的火炬手，其实私底下都偷偷练过，力挣表现出最完美的身姿。 李怀和小林共同接过了祥云火炬，虽然已经买了完全相同的模型纪念品，但当真握到火炬时，心中还是一阵激动。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挺胸抬头微笑着向前跑去。 同样是一阵阵欢呼和加油声，两人各自向两边摆着手。 突然，人群中一整骚动，李怀眼尖看到几名挥舞着捣乱者旗帜的人冲向护栏，试图翻越。 他担心的事终于出现了。 虽然前来助威的华人众多，虽然他已经想办法拦住了一大批，但毕竟传递线路有6公里，沿途分散下来，总会出现漏洞。 旁边的警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东张西望，根本没有打算阻拦的意思。 小林有些慌，“李哥，怎么办?” 李怀看了看旁边不远处一直跟随的摄像机，依然保持着微笑。 “镇定，笑起来！” 两旁的华人同样注意到了这帮家伙，顿时怒不可竭。 而美利坚媒体的摄像机同样调转镜头，那些记者们兴奋的喊道:“快快，拍下来，一个镜头都不能错过!” 这时候，对于华人是两难的选择。 现场这么多人，上去估计能把这些家伙打出屎来，但明天的媒体肯定会各种夸张渲染华人的暴力，为象征和平的奥运抹黑。 但这帮捣乱的家伙正好看准了这一点，行事越加肆无忌惮。 然而，还没等他们冲到栏杆前，举着红旗跟随奔跑的年轻人们就冲了上去。 “MLGB拦住他们！” “堵住！” 华人们沸腾了，在李怀的目光中，在那些媒体的镜头中，无数五星红旗如同沸腾的红色潮水，将那些家伙瞬间淹没。 另一边同样出现了举着牌子的抗议者，然而根本连栏杆的影子都看不到，被举着红旗的人墙挡在了外面。 白人记者急了，“该死，我需要一个镜头！” 摄像师欲哭无泪，“根本拍不到，镜头里全是红旗…”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李怀笑了，他感觉此时现场所有华人的心，似乎都连接在了一起。 胸中仿佛有种东西要喷薄而出，李怀忍不住大声唱了起来，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旁边的小李一愣，同样神情激动地唱了起来，很快，就引起了现场的大合唱… 这一天，在无数华人血肉长城的保卫下，火炬接力顺利完成。 不仅国内，就连北美其它媒体的镜头上，也看不到一丝不和谐的影子…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